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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再截难逃abo(1a2o) 讨厌,但也没那么讨厌

讨厌,但也没那么讨厌

    寒风像钝刀子割着朱惜裸露的皮肤,但她浑然未觉。公寓楼那扇冰冷的防盗门,连同阳台上彻底拉拢的窗帘,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她所有的悔恨与祈求都隔绝在外。
    秦舒那句“我不接受”和决绝的背影,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每一个细节都化作凌迟的刀刃。
    她不接受。
    她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她。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她就那么失魂落魄地蹲在楼下花坛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大型犬,茫然地看着那扇再也不会为她亮起的窗户。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越来越深。小区里最后几盏灯火也相继熄灭,只剩下路灯孤零零地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朱惜却一动不动。冷?饿?疲惫?这些生理上的感受早已被心理上的剧痛所覆盖。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走。走了,就真的完了。就算秦舒不肯见她,不肯原谅她,她也要守在这里。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最笨拙的忏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
    一阵轻微的、压抑的咳嗽声从楼上隐约传来。
    朱惜猛地抬起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是秦舒!她还没睡?而且……她在咳嗽?是晚上穿得太少站在阳台吹风着凉了吗?还是……哭得太厉害伤了嗓子?
    担忧和心疼瞬间压过了绝望。
    她再也坐不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打转。她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是递上一杯热水。可是,她连门都进不去。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24小时便利店明亮的招牌上。
    一个念头闯入脑海。
    她几乎是跑着冲进了便利店,在货架上慌乱地寻找。姜茶!对,姜茶驱寒!还有润喉糖!她一把抓过好几盒不同牌子的姜茶和润喉糖,又冲到冷藏柜拿了瓶牛奶——热牛奶也许能帮助睡眠。结账时,手指因为寒冷和紧张而不听使唤,差点打翻收银台旁边的口香糖架。
    抱着一堆东西跑回楼下,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怎么给她?
    直接按门铃?她肯定不会开。
    放在门口?被陌生人拿走怎么办?
    朱惜急得团团转,最后目光锁定在小区保洁员放在角落的扫把和垃圾铲上。一个极其笨拙、甚至有些可笑的想法诞生了。
    她找来几张干净的广告传单,垫在塑料袋下面,然后把姜茶、润喉糖和牛奶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她甚至笨手笨脚地想用便签纸写点什么,比如“记得喝”、“对不起”,但最终都揉成一团扔掉——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那把绑着塑料袋的扫把,颤颤巍巍地、尽可能高地伸向秦舒家所在的二楼阳台。
    动作笨拙又滑稽,像一个试图偷窃的蹩脚贼。扫把杆在空中晃晃悠悠,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响声。好几次差点够不到,或者险些把东西洒出来。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扫把顶端终于勉强勾到了阳台栏杆的边缘。她小心翼翼地松开一点力道,让塑料袋稳稳地卡在栏杆夹角处。
    做完这一切,她像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不敢再多待,生怕被秦舒发现。她飞快地把扫把放回原处,然后像真正的贼一样,躲到了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那个阳台。
    心跳如擂鼓。
    楼上,秦舒确实没有睡。
    哭得太久,眼睛肿得像核桃,喉咙又干又痛,脑袋也昏沉沉的。晚上吹了冷风,此刻确实有点鼻塞。她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更是空落落的难受。
    窗外的动静她其实隐约听到了一些。先是那个笨蛋和陈老师在楼下对峙,信息素冲得她在楼上都觉得不适。后来那个笨蛋似乎一直没走……现在,又传来一些奇怪的窸窣声?
    她烦躁地皱起眉。那个人到底还想怎么样?非要逼得她报警吗?
    她本不想理会,但那细微的声响持续不断,像是在挑战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阳台边,微微拉开一点窗帘缝隙,向下望去。
    楼下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孤寂的光。
    她疑惑地蹙眉,刚想放下窗帘,目光却猛地被阳台栏杆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塑料袋吸引。
    那是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阳台门,寒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取下那个塑料袋,借着屋里透出的光和路灯,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好几盒姜茶,不同牌子的润喉糖,还有一瓶牛奶。
    东西很普通,甚至买得有点杂乱无章,像是匆忙之下能抓到什么就拿什么。
    但……
    秦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看向楼下那个黑暗的角落。那里空荡荡的,但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笨蛋刚才是如何笨手笨脚、慌里慌张地把这些东西弄上来的。
    是用扫把够上来的吗?真是……蠢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鼻尖。有无奈,有气愤,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
    她拿着那袋东西回到屋里,关上门,隔绝了冷风。她没有立刻处理这些东西,只是把它们放在茶几上,自己抱着膝盖重新缩回沙发里,看着那堆东西发呆。
    那个笨蛋……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几盒姜茶,几包糖,就能抵消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伤害吗?
    真是……天真得可笑。
    可是……
    为什么心里那块坚硬的冰,好像被这笨拙的、毫无技巧可言的关心,烫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她拿起一盒姜茶,包装盒似乎还残留着楼下那个笨蛋仓促间留下的些许体温,以及那极淡的、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逸散的薄荷信息素。
    很讨厌。
    但是……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更加烦躁。她猛地站起身,想把所有东西都扔进垃圾桶!
    可是手举到一半,却又僵住了。
    最终,她只是愤愤地跺了跺脚,拿起那瓶冰牛奶,走进厨房,默默地插上了加热杯垫。
    然后拆开一包润喉糖,塞了一颗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口中化开,稍微缓解了喉咙的灼痛感。
    窗外,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朱惜,远远地看到了秦舒阳台门再次被推开,看到了她取走了那个塑料袋,又看到了厨房的灯亮起……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没有立刻扔掉!她拿进去了!她……她会不会喝一点?
    一股微小却真实的希望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在她几乎冻僵的心底重新点燃。
    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没有完全熄灭。
    她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秦舒的心里结了厚厚的冰层,需要她用十倍、百倍的耐心和热量去慢慢融化。
    但她不再绝望。
    她就那样,在寒冷的冬夜里,固执地守在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窗。像一座沉默的望妻石,用最笨拙的方式,履行着自己“不会再离开”的承诺。
    夜更深了。
    楼上厨房的灯光熄灭了。卧室的灯亮起,又过了一会儿,也熄灭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楼下角落里,那个快要冻僵的Alpha,依旧睁着眼睛,守着那片黑暗,也守着自己迟来的、赎罪的决心。
    她知道,天很快就会亮。
    寒风刮了一夜,朱惜就在楼下角落里蜷缩了一夜。四肢早已冻得麻木,意识却因冰冷的刺痛和内心的煎熬而异常清醒。她死死盯着秦舒的窗户,仿佛那是茫茫黑夜中唯一的灯塔,尽管它始终一片漆黑。
    天光微熹时,小区里开始有了零星动静。早起锻炼的老人,赶早班的上班族。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蜷在角落、脸色青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的年轻Alpha,窃窃私语。
    朱惜对周遭的目光浑然不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单元门口。
    终于,在她几乎要冻成冰雕的时候,单元门“咔哒”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秦舒走了出来。
    她显然一夜也没睡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似乎重新给自己套上了那层尖锐的铠甲。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脖颈,外面是呢子大衣,围巾随意搭着,手里提着公文包,一副要去学校上班的模样。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昨晚朱惜蹲守的角落,看到空无一人时,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冰冷漠然所覆盖。
    她抿紧唇,快步走向小区门口,准备去赶公交。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小区大门时,一个身影如同从地底冒出般,猛地拦在了她面前。
    是朱惜。
    她几乎是从阴影里扑出来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脸色冻得发青,嘴唇干裂,唯独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亮光,死死地盯着秦舒。
    “小舒!”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破旧的风箱。
    秦舒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待看清是朱惜,脸上瞬间覆满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朱惜!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吗?!让开!”
    “我不让!”朱惜固执地挡在她面前,身体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微微发抖,却寸步不退,“你去哪儿?我去送你!”
    “不需要!”秦舒绕开她就要走。
    朱惜立刻又挪步挡住,像个笨拙又不肯放弃的障碍物:“那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朱惜你有病吧?!”秦舒终于火了,声音拔高,引得门口保安都看了过来,“你跟着我算什么?!滚开!别逼我在这里让你难堪!”
    “我不怕难堪!”朱惜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混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你不能不给我机会!你不能连让我弥补的机会都不给!”
    她的情绪激动,信息素不自觉地有些失控,冷冽的薄荷味带着绝望和哀求的气息弥漫开来,虽然极力压制,依旧对近在咫尺的Omega造成了影响。
    秦舒呼吸一窒,感受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心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痛。她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影响,更厌恶眼前这个打不得骂不走、像个无赖一样的朱惜!
    “弥补?”她冷笑,试图用更尖锐的话语击退她,“你怎么弥补?拿着你的破姜茶和破糖跟在我后面一辈子吗?朱惜,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吗?!”
    “可笑就可笑!”朱惜红着眼睛吼道,“只要能跟着你,看着你,确认你没事,当小丑我也认了!”
    “你——!”秦舒气结,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豁出去了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无力感和烦躁涌上心头。她不想再跟她在大门口拉扯下去,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她狠狠瞪了朱惜一眼,不再理会她,快步走向公交站台。
    朱惜立刻像块牛皮糖一样,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公交车来了,秦舒上车,投币。朱惜也立刻跟上去,手忙脚乱地摸出硬币投进去。
    早高峰的车厢拥挤不堪。秦舒尽量往里挤,想避开她。朱惜却仗着Alpha的体力,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固执地挤到她能看见的地方,用自己的身体勉强在她周围隔出一点小小的空间,阻挡着拥挤的人潮,尽管她自己也被挤得东倒西歪。
    她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秦舒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守护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秦舒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死死咬着唇,看着窗外,强迫自己忽略身后那个人的存在。但车厢的玻璃上,却隐约反射出朱惜那狼狈却执拗的身影。
    她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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