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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尸语 第39节

    他说他进伏波渡是为了找人,可这后山哪有人踪,也只有刘家祖坟有点存在感……
    ——
    “贵客你好,我是刘家的管事刘德允,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是我们刘家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贵客无聊,才玩起了火吗?”被六七个高壮男人簇拥在中间的老人出声,嗓音沉厚,听着恳切有礼。
    一群男人站在闫禀玉对面,质询的意味也足。
    留园的火扑灭了,园中不是水就是灰,中式意境的竹林也变成火烧棍一样的光秃秃黑漆漆,萧条滑稽,全无美感。
    面对绵里藏针的话,闫禀玉张了张口,最终无言。刘家的人来灭火时,地上的纸人灰烬全消失不见,几乎是瞬间的事。不过细想个中诡异就明白,人家的地头,又懂术数,肯定不能留下指向证据,所以任凭她说破天,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纵火行为,只能是咽下闷亏。
    刘德允见她闷不做声,话更是急,“岛上水土本就不合,这丛绿竹从半米高开始栽,期间不知枯了多少,挪种补种,废了何其心思,好不容易才长成风骨,如今……”
    “还有地面这些碎海石,因为小主人喜欢玩,这里的每一颗碎石头都经过消毒冲洗确保干净,现在却黑漆漆的……”
    刘德允说着说着,走位地指点,包括熏黑的连廊,唉声叹气可惜留园的造景。
    明明就是刘家先挑起的事端,现在反倒站在弱势方阴阳怪气,闫禀玉没吭声不代表就认了,她早不耐烦了,但看对方年迈,忍住辩驳的念头。
    闫禀玉也非吃亏的主,心想这家管事再叨下去,她就要先躺地上,哭喊:火烟熏坏身体,精神也受创,快要吓死在这了!耗他个十天八天的医疗费。
    刘德允察觉到闫禀玉忿忿不平的眼神,他心底明白是为什么,但他是刘家人,自然也站了立场,纸人被烧,家主分身乏术地附魂,不正是她造成的吗?他今夜谴责也是在理,哪有人上门做客把主家烧了的,这等行为走哪都说不通。
    刘德允先入为主地迁怒,但还是笑着询问:“贵客是有什么话想说?”
    闫禀玉依旧不吭声,眼睛开始搜寻平坦地,看躺哪块儿地舒服点。
    “吱嘎——”
    忽闻掀门声,在场众人齐齐看过去。
    “那丛竹价值多少,我赔了就是,何必叨叨个不停,倒显得刘家气度小了。”
    只见卢行歧从韩伯房中跨步而出。
    闫禀玉一见到他,胸腔立即盈满热流,那是一种“我的兵终于来了”的激动。她终于不是孤军奋战,雀跃地喊了声:“卢行歧。”
    也忘了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韩伯房中。
    卢行歧瞥了闫禀玉一眼,阔步到她身前,挡住了刘德允精烁的目光。
    闫禀玉在卢行歧身后小声低语,三两句概括了纸人出现再凭空消失的事。
    卢行歧不作反应,但闫禀玉清楚他的耳力,肯定是听到了。
    今夜来了不一般的客人,刘家所有人员皆开了阴眼,刘德允也知卢氏的能耐和恩情,提起几分忌惮,“赔偿一事,贵客言重了。”
    卢行歧下颔轻扬,将话题反抛回去,“我看是刘管事言重了。”
    语有谴责,刘德允忙摆手,“贵客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先赔个礼。”
    卢行歧却不容让,“我们……
    他顿了顿声,心知闫禀玉受苛责,是因为他们一行中,刘德允惹不起卢氏,而韩伯仍在熟睡,便仗年长欺她年轻。
    卢行歧有意拉拢闫禀玉的关系,再道:“我们禀玉挑了对双生敕令,刘凤来心气不顺,所以任由你来发难吗?”
    ‘我们禀玉’,称呼如此亲密,不是随从吗?刘德允暗自琢磨,这一人一鬼是什么关系?未免传出去刘家薄恩,他不得不更谨慎对待。
    不过刘德允也是真心心疼刘凤来,因为从小看着长大,也替去一些作为父亲的责任。几十年的刘家生活,这里也是他的家,再容忍也听不下去卢行歧点名道姓的挑衅,他不悦地竖眉,“家主怎会如此行事?”
    “那苛待我们禀玉,是你的意思啰?”卢行歧抓住语言漏洞,主动反击。
    这种大家族就相当于一个小职场,因为工作环境太和谐,闫禀玉不善应付此类表里两套的场合,她在卢行歧身后偷探出视线,想观摩一下往来应对,不想看到气势浑然的刘德允变得惊慌失措。
    “没有的事,话不可乱说,贵客慎言。”
    卢行歧不听,继续刻薄:“也难怪尔等衷心刘家,将刘家物视为己有,刘凤来待下也是宽松,竟到纵容欺客的地步。”
    这么一顶高帽扣下,有心人听来,怕会离间他和刘凤来之间的关系,传出去刘家面子要掉。孰轻孰重,刘德允自有定夺,转口道:“好在火灭得早,房屋无损失,绿竹能补种,万幸万幸!”
    身后几个壮丁,也因他求和的话退后几步。
    那股子挟人的气息终于散去。
    好一个自圆其说,真是人精。闫禀玉还没看够,刘德允托词带着一帮人怏怏走了。
    留园里,安静的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丝狼藉后的硝烟味。
    卢行歧在前进屋,闫禀玉跟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卢行歧,谢谢你帮我解围。”
    这句谢,如撒谎的人吞针,扎进无言的血肉里。卢行歧的脚步微僵,转瞬调整,声音平淡地回:“谢我做什么,禀玉姑娘太客气了。”
    闫禀玉在后面看见他抬脚进屋后飘落的长衫一角,行走曳动,更是熟悉。
    她站在门口,思索不动。
    卢行歧在屋内扫视一圈,将桌上两个枕头拎到床上,瞥见被子扭成一团,半垂在外。他弯腰捏住被子角,将其抖搂开铺在床上,拍拍平整,回头道:“禀玉姑娘,早些休息吧。”
    闫禀玉未应声,看着卢行歧,面色冷静,而有审判。
    卢行歧立直身,回望过去。
    她眉头轻蹙,似乎疑惑,“卢行歧,刚刚你去哪了?”
    第30章 (加法鞭设定) 双生敕令认主
    “去了刘宅后山。”卢行歧如实道。
    闫禀玉问:“从离开后就一直在那?”
    卢行歧果决吐出一字:“是。”
    闫禀玉低眼盯着他袍角,喃喃问:“真的?”
    卢行歧不回了,走到闫禀玉面前,微微倾身,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闫禀玉抬起眼,卢行歧目光直视,情绪平静,她未从他脸上察觉什么。她暗自否决之前的猜疑,长衫又不止他一人穿,今天冯渐微也穿了,兴许刘凤来这种传承家族也会穿中式衫。
    闫禀玉摇了摇头,跟卢行歧说起今晚纸人偷袭的事,“那刘凤来果然不怀好意,你从几时开始察觉到的?”
    卢行歧说:“从一进刘宅开始。”
    闫禀玉仔细回想,当时只是有段误会插曲,可刘凤来的家属除了有些无礼,并无其他异样。
    卢行歧见她表情疑惑,便指门外围墙之上。
    闫禀玉寻望过去,外头只有焦黑的竹,黢黑的夜,以及朗月星河。他要让自己看什么?疑惑之时,一只手忽然覆上双眼,她的眼睛感到轻微的刺痛。
    那只手携带凉凉的气息,是卢行歧,闫禀玉问:“怎么了?”
    手拿开,耳后传来他不急不缓的声调,“契约见阴局限,我替你开阴眼,你再细看。”
    眼睛的刺痛感只是一瞬,很快消失,闫禀玉再次望向外面,惊讶到忘了呼吸——围墙屋顶之上,还存在好多敕令纸人!它们划动手脚,依次有序地行进,源源不绝,根本看不尽。
    敕令附魂,这得是多少鬼呀!闫禀玉对纸人的阴影还在,吓得她转身连忙关上门,人靠门背上,才能再次呼吸,但也急促不顺。
    “好多、好多纸人!怎么办?它们还会、再来吗?”
    “它们不会再来。”卢行歧再将手掌覆在闫禀玉眼皮上,收回阴眼,并试图安抚她的紧张。
    传递而来的冰凉气息适时平缓了闫禀玉的紧绷,呼吸逐渐平缓。卢行歧的手有离开的迹象,她还觉得不够,抬手贪心地按住他手背,“你之前这么着急离开,是因为纸人监视吗?”
    “嗯,我们未知刘凤来下一步行动,行事最好避开其耳目。”
    “那……那些纸人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忽视即可。”手既然被她按住,卢行歧便不抽手,权当安慰,“从我们进入刘家开始,我破世的消息便会传遍七大流派,敕令纸人偷袭之事传出去于刘家名声不利,刘凤来其人行事以门户为先,断不会做有损刘家名声的事,而我们不与他当面冲突,他师出无名,不会妄动。所以这些纸人只是行监视作用。”
    “那就好……”闫禀玉再深吸几口气,获得平静后,放开卢行歧的手,背过身将门反锁上,然后走回到桌边,一屁股坐椅子里。歇息片刻,才真正松弛下来,因为刚在地上滚过,一身枯枝尘灰,现在才感到身上裸露的皮肤发痒,她边拍掉脏物,边抓挠脸和脖子。
    客房没有镜子,闫禀玉也不知自己现在是副什么尊容,想着等会得彻头彻尾洗个澡,再折点柚子叶,去去晦气。抓挠的手忽被握住,她懵然望向拉下自己手的卢行歧。
    “怎么了?”
    卢行歧松开她,在对面椅子坐下,解释道:“别抓破了,女子脸面重要,留疤要可怜。”
    “哦,”闫禀玉忍着刺挠的痒感,好奇问,“留疤为什么可怜?”
    他提及旧事,“我母家有一表妹,与同馨玩笑打闹时不小心伤到脸,留了疤,成天揽镜哭泣,委顿了半年,看着实在可怜。”
    原来如此,闫禀玉摸摸脸,缓和痒感。其实她不在乎留疤,但是,不留更好。
    卢行歧将枕头拿开了,装着双生敕令的木盒明晃晃在桌面,经过纸人偷袭,还有百鬼巡逻的场面,闫禀玉对这玩意忌讳,挥手让他拿开,“你特意要的这东西,你还是拿走收好吧,别放这里了,不然我老感觉它们会跑出来,瘆得慌。”
    “我取双生敕令,也是依你之言。”卢行歧说。
    这理由冠名得荒唐,闫禀玉驳斥:“我都不知道双生敕令是什么,也不懂功用,怎么会跟你说想要?”
    “我们从逸仙路回来那晚,你曾言我们要是有秘传耳目的能力,路途会更顺畅。双生敕令不但能秘传耳目,还可践行传物,在以前是极好的讯息传递方式。”卢行歧说来,详略得当。
    他一点拨,闫禀玉便记起来了,那时只是随口一言,哪能被他冠冕堂皇得这么真?难不成真要收下呀,她委婉推诿,“你不是说它们未驯熟吗?放我这里也不安全,还是拿走吧。”
    “那简单!”卢行歧从另一思路切入,“将其驯熟便成。”
    被一只鬼缠上就够倒霉了,现在又来一双,闫禀玉慌忙摇头。
    卢行歧却突然站起,掌心蓄力拍向桌面,木盒被力驱使升向半空,同时一股强劲阴气如风浪一般在房内荡开!他那质感光顺的长衫被吹动,如月下海面披波,压着金钱的发辫也在身后飘扬,好不恣意。
    阴气寒凉,木盒又在缓缓打开,闫禀玉赶紧起身退后。
    阴气强势成障,缠绕在木盒外,严实包裹。片刻后,两只巴掌大的敕令纸人从盒中跃出,又瞬间被卷进阴气涡流中。
    纸人手脚游动,纸身敕令散发出阵阵红光,看起来像在抵抗,想冲出阴障。
    闫禀玉不明白,问卢行歧,“你在做什么?”
    他自然而然,“驯服双生敕令。”
    “困住它们,就是驯服?”
    卢行歧道:“用阴气困顿双魂,彰显主场,其力不及,自然臣服。”
    竟然是这样的驯熟,闫禀玉听了不由一笑,“就跟小狗尿尿圈地盘一样,这是我的地方,我做主,你们都得听我的。”
    形容虽不雅,但妙趣,卢行歧也跟着笑了笑。
    闫禀玉继续好奇,“臣服之后,就任由驱役了吗?”
    卢行歧点头,加提醒:“起了愿誓后,才是真正认主,这对双生敕令开了灵智,需借此禁锢心智。”
    闫禀玉听着,觉得万分新奇,起初的排斥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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