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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灭(十六)

    千钧一发之际,陈弦月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向后腰,拔出了那把沾着李文溪血迹的水果刀。
    刀光一闪,她决绝地狠狠刺向钱淑仪持枪的手臂。
    “噗嗤!”
    刀锋入肉,钱淑仪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手臂剧痛,力量便泄了,手枪再也握持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弦月一脚将手枪踢飞,滑到办公室角落的柜子底下。同时,她握着刀的手腕一拧,在钱淑仪手臂上划开一道更深的伤口。
    鲜血瞬间涌出。
    钱淑仪痛得脸色煞白,但眼神中的狠厉丝毫未减。她不顾手臂伤势,左手猛地抓住都煦持刀的手腕,右臂屈肘,一记沉重的肘击狠狠砸向都煦的太阳穴。
    弦月被砸得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但她只管复仇的意志支撑着她,让她无视痛楚。她猛地低头,用额头狠狠撞向钱淑仪。
    “咚!”
    沉闷的撞击声。钱淑仪鼻梁剧痛,酸涩感直冲脑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抓着都煦手腕的左手不由得一松。
    陈弦月趁机挣脱,反手一刀,狠狠扎向钱淑仪的胸口。
    钱淑仪在剧痛和眩晕中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身体拼命后仰。刀锋擦着她的锁骨下方划过,割开皮肉,带出一道血线。
    是时两人分开几步,剧烈喘息着,死死盯着对方。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桌椅歪斜,空气十分焦灼。
    钱淑仪捂着流血的手臂和胸前的伤口,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都煦身上:“陈弦月…果然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弦月抬手抹了一把额角被肘击撞破流下的血,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钱淑仪…十年了…该算总账了。”
    话音未落,弦月再次扑上。钱淑仪虽然受伤,但动作依旧灵活狠辣。她抓起办公桌上的厚重文件夹,狠狠砸向扑来的都煦,同时身体向门口急退。
    她很清楚,在狭小的办公室里,面对一个被厉鬼附身、不知痛楚的怪物,她讨不到便宜。必须拉开距离,或者找到那把枪。
    文件夹砸来,弦月不闪不避,任由它砸在肩膀上,身体只是微微一晃,速度不减。钱淑仪已经退到门边,伸手就要拉开门逃跑。
    陈弦月岂能让她如愿?她猛地将手中的水果刀掷出,刀光如电,直射钱淑仪的后心。
    钱淑仪听到背后风声,头皮发麻,来不及开门,只能狼狈地向旁边扑倒。飞镖一样的水果刀便深深扎进门板,刀柄兀自颤动。
    她趁机拉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陈弦月紧随其后,拔下门上的刀,追了出去。
    空旷昏暗的走廊成了新的战场。
    钱淑仪捂着伤口,拼命向楼梯口跑去。她需要空间,需要找到武器或者支援。
    弦月在后面紧追不舍,而且速度更快,几个呼吸间就拉近了距离。
    那时候钱淑仪已经冲到楼梯口,毫不犹豫向下跑去。陈弦月纵身一跃,直接从楼梯扶手上滑下,瞬间截住了钱淑仪的去路。
    钱淑仪被迫停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她的眼神疯狂地扫视四周,寻找任何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对方还在一步步逼近,手中的水果刀滴着血,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弦月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这栋楼…很快就要断电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走廊顶部的日光灯管突然“滋啦”闪烁了几下,然后“啪”地一声,彻底熄灭。
    紧接着,整栋行政楼的灯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立马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断电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钱淑仪的心猛地一沉。视觉被剥夺,恐惧无限放大。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对面黑暗中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轻微却致命的脚步声。
    “疯子!”钱淑仪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壮胆,同时身体紧贴墙壁,摸索着向旁边移动。
    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有那脚步声,不疾不徐,越来越近。
    钱淑仪猛地想起什么,她记得走廊墙壁上挂着消防栓箱。她凭着记忆,向记忆中消防栓的位置摸索过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消防栓箱冰冷的金属外壳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陈弦月动手了。黑暗对她毫无影响。她能清晰地“看”到钱淑仪的位置。
    钱淑仪只来得及侧身,冰冷的刀锋就擦着她的腰肋划过,带起一片布料和皮肉。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踉跄。
    陈弦月如影随形,一脚踹在钱淑仪的后腰上。
    “呃啊!”钱淑仪痛呼一声,身体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陈弦月已经骑跨在她背上,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按住了她的后颈,将她牢牢压制在地。
    “放开我!你这恶鬼!”钱淑仪奋力挣扎,但受伤的身体和被压制的姿势让她力量大减。
    陈弦月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喷在钱淑仪的耳廓,“钱校长…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何?现在呢?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她手中的水果刀,冰冷的刀尖抵住了钱淑仪的后颈皮肤,随后缓缓向下滑动,划破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冰冷的血痕。
    刀尖的刺痛和冰冷的话语,让钱淑仪浑身发冷。她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感受到了那股积压了十年的瘆人怨恨。
    “不…不是我…”钱淑仪恐惧地颤抖着,“是陈校长…是她!她要掩盖学校的丑闻!她要利用你的事转移视线!我只是…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陈弦月嗤笑一声,刀尖猛地用力,刺破了皮肤,鲜血渗出,“好一个听命行事!那李文溪呢?胡玥呢?她们也是听命行事?你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她不再废话,复仇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她扬起手中的刀,对着钱淑仪的后背,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刀锋入肉,钱淑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但这还没完。陈弦月拔出刀,再次狠狠刺下。一刀、两刀、叁刀…她不是在杀人,是在宣泄,是在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将十年积压的痛苦、屈辱、怨恨,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钱淑仪的惨叫声从高亢变得嘶哑,身体从剧烈挣扎到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鲜血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黑暗的走廊。
    “下地狱去吧,钱校长。”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记得替我…问候我奶奶。”
    不知刺了多少刀,陈弦月终于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身下的钱淑仪已经彻底不动了,只有身体还在神经性地微微抽动。
    陈弦月松开手,从钱淑仪身上站起来。黑暗中,她低头看着地上那滩不断扩大的、温热的血迹,和那具几乎被扎成筛子的身体。
    复仇的快感如同潮水涌遍全身,却又在下一刻被一种巨大的空虚吞噬。
    她赢了。她亲手了结了当年将她推向深渊的幕后黑手之一。
    但…然后呢?
    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弦月站在原地,手中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她低头看着地上那具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也没有杀戮后的空虚。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硝烟的手。这双手,刚刚再次结束了一个仇人的生命。复仇的火焰,似乎并未因仇人的死亡而熄灭,反而在黑暗中,燃烧得更加幽冷,更加…孤独。
    紧接着,弦月虚弱地靠墙坐在地上。她能深刻感受到,都煦的身体,在经历了与李文溪的扭曲纠缠、被陈弦月强行附身、以及刚才与钱淑仪那场血腥残酷的搏杀后,早已不堪重负。
    剧烈的疼痛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从四肢百骸的深处密密麻麻地刺出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不知名的钝痛,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
    最要命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子,无法阻挡地滑向底部。
    更让陈弦月感到不安的是,她对自己附身的这具躯壳的控制力,正在急剧减弱。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那是她强行脱离封印、附身活人、又经历连番激战后的巨大消耗。
    她的鬼影,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变得前所未有的稀薄和虚弱,仿佛随时会被这具躯壳本身的重量压垮、挤出。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都煦不能死!至少…
    都煦不能死在这里!
    一个念头在陈弦月即将涣散的意识里闪过——她需要帮助、需要一个能带走都煦,能处理这烂摊子的人。
    思索片刻,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钱淑仪那只沾满血迹的手机上。
    陈弦月艰难地弯下腰,捡起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操作。她点开通话记录,手指颤抖着,在联系人列表里飞快地滑动。一个名字跳入眼帘——陈沃桑。
    就是她了!
    陈弦月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电话接通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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