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澜澜正在去新濠的路上，手机震了震，是熙蒙的新消息：“老地方，十分钟。”于是她从另一个方向拐进老城区，来到一间陈旧的糖水铺，最里间的卡座里，熙蒙正搅着一碗双皮奶，见她进来，推过去一杯冻柠茶：“昨天看见小辛了？
    “何止看见，”楚澜澜坐下，指尖敲着桌面，“他跟那位贵妇姐姐走得那么近，你还让我去盯什么？”
    熙蒙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吴月霞，就是你说的那位贵妇，手里有份货，藏在赌场的私人金库。辛成昊三个月前就潜进她身边了，可金库的指纹锁，需要吴月霞身边‘绝对信任的人’才能激活。”
    楚澜澜愣了愣：“我？”
    “对，”熙蒙搅双皮奶的动作顿住，“林曼好赌，但更信‘运气’。你昨天一句话帮她赢了钱，又被她请去生日局，在她眼里，你已经是‘幸运符号’。辛成昊试过三次，都没让她松口带外人进金库，而你，是新的突破口。”
    “那下一步？”楚澜澜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熙蒙把一张纸条推过去，上面是一串号码：“吴月霞明天会去赌场的SPA区，小辛会想办法让她‘偶遇’你。记住，别主动提金库，跟她聊赌运，聊她那套祖母绿。”
    楚澜澜捏着纸条，指尖有点凉。她想起吴月霞收拾筹码时说的“见好就收”，想起小辛挽着林曼胳膊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突然觉得这澳门的夜晚，比首尔的雨还要沉，每一步都踩着看不见的暗线。
    “对了，”熙蒙补充道，“辛成昊刚才发消息说，吴月霞的生日局上，赌场公关提了句‘下周金库要盘点，VIP客户可预约参观’——机会来了。”
    楚澜澜端起冻柠茶，一口下去，酸涩的味道直冲鼻腔。
    第二天下午，楚澜澜按照熙蒙的嘱咐，换了身素雅的连衣裙，提前半小时到了赌场SPA区，坐在休息区翻杂志，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传来吴月霞爽朗的声音：“哎呀，这不是我的幸运女神嘛！”
    楚澜澜回头，笑着起身：“霞姐，好巧。”
    林曼身后的辛成昊端着两杯花茶，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杯给楚澜澜，语气自然得像真的偶遇：“澜澜也来放松？曼姐昨天还说，想再跟你聊聊概率学呢。”
    吴月霞拉着楚澜澜在沙发上坐下：“可不是嘛！你看我今天，特意没先去赌桌，就怕把运气用早了。”
    楚澜澜接过花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有了底。她顺着吴月霞的话头聊：“霞姐其实是心态稳，昨天输了那么多都没慌，换别人早乱了。我妈常说，赌桌上稳得住的人，生活里也能握得住福气——就像您那套祖母绿，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戴在您身上，更是衬得贵气又稳当。”
    这话正好说到吴月霞心坎里，她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翡翠吊坠，眼睛亮了：“还是你这小姑娘会说话！这可是我先生早年在缅甸拍的，这么多年，也就重要场合敢戴。对了，我那金库还存着几块同料的原石，可惜平时也没机会去看。”
    辛成昊适时插话：“霞姐，昨天公关不是说下周金库盘点，能预约参观吗？澜澜要是感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您那原石，让她也开开眼。”
    林曼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下手：“好主意！我正愁没人跟我分享呢！澜澜，你愿不愿意去？”
    楚澜澜故作惊喜：“真的可以吗？听说VIP金库特别难进，我还从没见过原石呢。”
    “这有什么难的，”吴月霞掏出手机，当场给助理发消息，“我让助理明天就预约，下周三下午，咱们一起去！”
    三人又聊了会儿，吴月霞接到电话要去见客户，临走前还特意拍了拍楚澜澜的手：“可别放我鸽子啊，我的幸运女神。”，又转头对辛成昊说，“宝贝，你和澜澜进去玩一会儿吧”
    等吴月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辛成昊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压低声音对楚澜澜说：“金库的指纹锁在第二道闸门，吴月霞会刷第一次，你得想办法让她主动让你‘帮个小忙’——比如递东西的时候，碰一下她的手指，同时按在指纹识别区。”
    楚澜澜皱眉：“这么近，不怕被发现？”
    “放心，”辛成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信号器，贴在楚澜澜的袖口内侧，“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你只有三秒钟时间。熙蒙已经破解了金库的监控，那三秒会显示空白画面。”
    楚澜澜捏了捏袖口，信号器的触感很轻，却像块石头压在心上。她想起昨天熙蒙说的“机会来了”，原来每一步都早被算好，从生日局的“偶遇”到SPA区的搭话，连吴月霞的喜好和反应，都在计划里。
    “对了，”辛成昊补充道，“林曼的原石旁边，放着一个黑色保险箱，里面就是我们要的货——一份标注了跨境洗钱账户的芯片。拿到后别慌，我会假装欣赏原石，帮你把芯片换成假的。”
    正说着，楚澜澜的手机震了一下，是熙蒙的消息：“吴月霞助理已确认预约，下周三下午三点，金库见。”
    楚澜澜抬头，看见辛成昊眼底和自己一样的冷静。想起前两天吃蛋糕的场景，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要是这次成功了，回去我要好好吃一个蛋糕，你不准抢。”
    小辛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行，到时候买一个大的，但要是搞砸了，别说蛋糕，我们都要吃干爹的枪子儿了。”
    两人说完，又恢复了轻松的模样，一前一后走出SPA区。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看似并行的两条线，却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缠在了一起，朝着下周三的金库，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