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柔板（甜，优等生大小姐X不良青年头子）》


 芭蕾少女与危险美青年

    “乐桃曦，我们分手吧。”
    乐桃曦从思绪中回过神，郑重点头道：“好的。”
    对面让咖啡厅其他女生都不由自主频频回眸的帅气男生微微一怔：“你……都不挽回一下吗？”
    看到乐桃曦有些莫名的表情，男生苦笑道：“我真的怀疑，你喜欢过我吗？”
    “当然。”乐桃曦点头，“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交往。”
    “可是你现在不喜欢我了。”男生语气苦涩。
    乐桃曦看了他一会：“你也不喜欢我了，不是吗？”
    男生微微愣住，缓缓呼出一口气。
    再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他摇头：“虽然之前我就知道，你和任何人交往都不会长久，只是我以为，我会是那个例外。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自信了。”
    虽然那时候朋友都劝他，不要对乐桃曦用情太深。但是他还是被一开始的甜蜜冲昏了头，一头栽了进去。
    毕竟他不仅长相帅气，成绩优秀，还是明星校队的队长，乐桃曦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那时候他们一起看星星，在电影院里偷偷接吻，乐桃曦还特地去为他的比赛加油，让他挣足了面子。但是，好景不长，很快乐桃曦就不再积极约他出来，到后来甚至连信息都隔一两天才回。
    他质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抱歉地说实在太忙。
    他也知道她很忙，但是真的忙到连见他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今天，他再也忍不住，提出了分手，希望她至少会后悔挽回，却没想到她痛快答应。
    乐桃曦一向觉得好聚好散，毕竟有过快乐的时光也没必要变成仇人，便礼数周全地对他说：“这几个月很愉快，谢谢你。”
    男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舍不得她受到伤害：“小桃，你最近要小心一点。”
    乐桃曦不明所以，男生补充道：“最近……有奇怪的人在跟我打听你，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不能保护你了，你自己小心。”
    说完，男生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猛地站起来，离开了咖啡厅。
    乐桃曦从咖啡厅走出来，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有点富裕，便放慢了脚步。
    在家长们看来，乐桃曦是让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就读于私立名校“清美女中”，学业优秀，品行端方，还是极具潜力的芭蕾舞者预备役，简直是无懈可击的优等生。
    而能做到这几乎不可能的一切，全有赖于乐桃曦对自己几近严苛的控制力和时间管理能力。
    她平时的每一分一秒都花费得有条有理，上学，芭蕾课，补习班，每一科的功课时间，芭蕾的自我练习时间，都有严格的计划，并且随着状态的变化调整。
    而周六下午，就是乐桃曦为自己规划的“休息时间”，通常用来约会，见朋友，或者做点平时没机会做的事。
    而今天，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虽然她有些在意前男友最后的那番话，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
    不过，在前往约定地点的过程中，她还是利用这段时间唏嘘了一番。
    最终，还是没有超过六个月啊。
    她一开始和这位仁兄恋爱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和朋友说自己至少可以坚持一年。毕竟对方那么优秀，乐桃曦对两个人很有自信。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感情就淡了下来，她甚至提不起力气打电话给他。好在他似乎也很快对她倦怠，两个人顺利和平分手。
    只是她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明明不管是脸还是身材，还是优秀程度，都完全符合她的兴趣。
    怎么会这样。
    她花了五分钟进行了没什么意义的反思，决定把时间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乐桃曦有两个一起长大的芭蕾伙伴，舒梨花和叶柠歌。小时候在同一间芭蕾教室学舞，后来一起进入更为专业的舞校，几乎每一天都在一起流血流汗，说是战友也不为过。
    她们从小训练比赛，一路过关斩将而来，都已经非常接近专业的门槛。但芭蕾毕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舒梨花去年正式放弃成为芭蕾舞者，决定专心准备考学。乐桃曦虽然还在努力着，但是却卡在瓶颈，再加上学业繁忙，一年没有去参加比赛。
    叶柠歌天赋佳又努力，看来事最有可能成为职业舞者。但可能是因为距离专业只有一步之遥，她反而有些心态失衡，在前几次比赛之中接连失利，有两次甚至没有晋级决赛。乐桃曦本来以为她只是暂时需要调整心态最近才缺课比较厉害，也觉得她需要稍微喘一口气，所以并没有逼迫她回来上课。
    但是，情况却越来越不对。直到有一天，乐桃曦在街上看到她的背影被一个看起来不太正派的男人搂在怀里。
    乐桃曦追过去，却没找到她，只好安慰是自己看错。
    没想到过了几天，舒梨花也说看到小柠，还拍到了照片。照片虽然很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小柠被一个男人搂着，但看起来她并没有沉浸在恋爱之中的喜悦，反而低着头，几乎可以说是瑟缩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乐桃曦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如果真的是恋爱，向父母求助一定会给小柠带来困扰。但如果不是恋爱，恐怕她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乐桃曦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最后，乐桃曦决定试着向自己校外唯一的成年人朋友，陈子陌求助。虽然对方不见得能做什么，但能给些建议也好。
    陈子陌和他的母亲在乐桃曦经常经过的路上开了一家便利店，一来二去，乐桃曦因为对古典音乐的共同爱好和他熟悉了起来。有时乐桃曦的妈妈不能及时接她回家，就让乐桃曦在便利店里写作业等她。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她给陈子陌发出消息没多久，陈子陌就回答有个朋友也许可以帮上忙，她今天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在乐桃曦走到便利店门口的同时，一辆七座商务车也在便利店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一名青年。乐桃曦一开始没看到他的脸，但仅仅只是他跳下来的动作，就一气呵成到可以称之为优美，让乐桃曦一时之间没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从背影看来，他宽肩长腿，身姿挺拔，比例堪称完美，乐桃曦觉得他很适合去博物馆里当一座雕像供人欣赏他完美的肉体。
    青年回过头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乐桃曦惊叹，原来世界上真有外表如此完美的人！
    只是他身上有一股叫人想要退避三舍的危险气息，仿佛森林里漂亮但危险的猎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瞬间撕咬住你的喉咙。
    大概是注意到乐桃曦观察的眼神，那名青年似乎是觉得有趣般地注视了一会。然后问：“乐桃曦乐小姐？”
    乐桃曦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我是。请问您是……”
    “宋泽彦。”青年自我介绍，“阿陌说有个高中生需要帮忙，我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高中生。”

 也许可疑的委托

    大概是看到乐桃曦和宋泽彦都到了，陈子陌从店里匆忙跑了出来：“你们两个都挺早。”
    宋泽彦懒懒应了一声，然后对乐桃曦说：“乐小姐，上车说？”
    乐桃曦看陈子陌对她点头，便上了宋泽彦的车。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宋泽彦让乐桃曦坐在了第二排靠里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了她的旁边。陈子陌上来后看了看，瞪了宋泽彦一眼，自己坐去了后排。
    等所有人都落座，车子就驶上了南城区车水马龙的大街。乐桃曦有些不解：“这是要去哪？”
    “没有要去哪。”宋泽彦说，“车里聊天比较方便，别怕……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害怕。”
    乐桃曦单刀直入：“所以，您就是子陌哥说可以帮忙的那个朋友吗？”
    “聪明。”宋泽彦点点头，看向后座的女孩，对方递上一台平板电脑，拿出小柠的那张照片：“你要找的是这个女孩？”
    “嗯。”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这个人。”宋泽彦在平板里翻了一下，拿出另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算是好看，可惜身上油腻的气质毁掉了他的长相。他穿着不太合身的廉价西装，正在街上和女孩搭讪。
    乐桃曦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但我上次也就是看到一下下，所以不太敢确定。”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平板，突然“咦”了一声：“我好像见过这个人。”
    她之前在舒梨花的照片里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宋泽彦给她的照片非常清晰，她一下就想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手指放在眉间回忆，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她记忆力绝佳，哪怕看过一次也过目不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天星商场……电影院……他在跟我男朋友说话。那时候……对，我们看完了电影，我从洗手间出来，他似乎是推销员，很快就被我男友打发走了。”至少前男友是这么解释的。
    “所以我真的见过他。”乐桃曦睁开眼睛，想起前男友的话，“所以，难道是他其实是在打探我的事？”
    宋泽彦耐心等她回忆完，才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乐桃曦想了想，“三个星期。对，那是我和男朋友……不，前男友最后一次约会。”面对宋泽彦，乐桃曦自动纠正了自己对前男友的称呼。
    宋泽彦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然后问道：“打探你是怎么回事？”
    乐桃曦摇头：“我的前男友只是提了一句，有奇怪的人在打探我的消息，具体的他没说。”
    “我明白了。”宋泽彦伸手跟乐桃曦拿回平板，“乐小姐，这次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看乐桃曦想开口，他举起一只手阻止她，“这群人在利用女高中生的肉体赚钱，并且非常狡猾多疑。他们恐怕是通过你的朋友发现了你。我就直说了，你非常漂亮，还是清美的学生，对他们来说恐怕是很值钱的商品，才会一直试图打探你的消息，估计是打算找机会对你下手。你最好注意安全，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也不要太晚回家。你那个朋友，你就当作没遇到过她。”
    乐桃曦过了半晌才消化完他的话：“你是说……小柠她……”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胸口，喃喃道：“不会的，小柠怎么会……如果事情是这样，我们可以报警，小柠为什么不……”
    她瞬间反应过来：“她不能，她……被威胁了。”叶柠歌很清楚乐桃曦的妈妈就是检察官，如果要报警，通过她们是最快的。
    她没有联系她们只有一个原因，她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小柠有所顾虑，她该怎么帮她，才不会伤害到她？乐桃曦内心焦虑，却一时想不到任何办法。
    宋泽彦颇为欣赏乐桃曦。这个女孩并非只有外表引人注意，她反应很快，也非常聪明。但他还是强调：“这群人我们追踪了一个月，他们非常狡猾，也非常残忍。乐小姐，如果他们真的盯上了你，我劝你离这件事远一点。虽然我之前不想告诉你，但对他们来说，所有的女孩都只是商品。如果你落到他们手里，会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你明白了吗？”
    乐桃曦却无法接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小柠怎么办？难道就丢下她不管了？”
    宋泽彦没打算隐瞒她：“就算你不愿意相信，你的朋友可能是为了自保才把你的情报出卖给他们的。”
    乐桃曦抬头看着宋泽彦的眼睛，坚定道：“小柠不会的。我从小认识她，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做。”
    她补充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宋泽彦看了她几秒，才叹了口气再度开口：“我明白了，乐小姐。如果你真的相信你的朋友，想要救她，我还有第二个方案。只是这个方案，需要你帮忙，也许还有一些风险，你要想清楚。”
    陈子陌插进来：“阿彦！你不能……”
    宋泽彦竖起一只手阻止陈子陌：“乐小姐，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警觉心很高。我们之前派出过别的女孩去接近他们，但这群人从未上钩。但是，他们对你有非常大的兴趣，你其实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绝佳诱饵。你愿意帮忙，也许我们终于有机会抓到他们。”
    宋泽彦顿了一下，严肃道：“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但是，这件事也并非完全没有风险。我尊重你的决定。”
    听完，乐桃曦没有犹豫：“我明白了。你的方案是什么。”
    最终乐桃曦答应了宋泽彦的计划，陈子陌并不赞成：“小桃，你真的想清楚了？”
    乐桃曦回想了一遍计划：“我觉得计划还算稳妥，如果能救出小柠，这种程度的冒险是值得的。”
    她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宋先生值得信任。”
    乐桃曦从一开始就看出他看起来不是单纯的好人。但是，乐桃曦也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恶”的氛围。
    因为家庭的关系，她从小就见过很多人。既见过衣冠楚楚的纯粹恶人，也见过包裹在尖锐外表里的善良。
    宋泽彦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混沌”，既不是遵从社会既定规则的“善”，但是，也不是自私贪婪的“恶”。
    他应该是坚守自己规则的人。这样的人，既然下了保证，就不会食言。
    他会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听到她的话，宋泽彦终于面色微松：“那我可非得好好表现不可。”
    他们把乐桃曦放在了车站。乐桃曦下车之后，陈子陌对宋泽彦爆发出他的不满：“你为什么要把小桃卷进来。就是因为风华组和新正会急着要人？！”
    宋泽彦注视着乐桃曦的背影消失在车站入口，才说：“我刚才没说，风华组和新正会找到一个被他们利用的女孩，发现他们给她注射了过量的药品，人已经废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陈子陌哑然半晌，接着提高声音：“那更不能让小桃冒险！”
    宋泽彦一字一顿地回应他：“我说了，我保证她的安全。”
    陈子陌知道这是宋泽彦的作为南城地下统帅的承诺，表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于是他也只能闭嘴。
    宋泽彦注视着窗外：“而且，如果她没能救出她的朋友，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心情。”
    他看得出乐桃曦对那个朋友有很深厚的感情。如果没能救出她的朋友，她也许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中。
    目前从她的描述和照片看来，那个朋友还算安全。也许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也许是因为她很幸运地还没有被有特别癖好的男人看上。但是拖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还有更多的女孩子在危险之中。
    虽然他引领着聚集了南城地下青年的“刀锋”，也难免会接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委托。但是诱骗威胁未成年女孩赚钱，还是超过了他的底线。
    而且……宋泽彦想到乐桃曦刚才的眼神，笑了一下：“就像是她信任我，我也信任她。”
    相信她有随机应变，化险为夷的智慧。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他却有着这样的确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终于下课，学校里明显有了更加蠢蠢欲动的气氛。虽然还有功课要做，也还有补习班要上，但是周末还是周末。可以抽空和朋友去玩，也可以去和恋人约会，从学校里出来的人脸上都多了一些笑容。
    “小柠，要一起去冰淇淋店吗？”同班同学问。
    叶柠歌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周五也要去上课，还不能吃冰淇淋，学芭蕾还真是辛苦。不过祝你成功啦。”同学对她挥挥手。
    叶柠歌在原地愣了一阵，才收拾书包走出了校门。
    每天虽然她假装自己还过着普通的生活，但是其实每天都是行尸走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走出学校，她机械地往西大街的方向走了过去，却突然被一张熟悉的脸拦住。因为那张脸出现得太过意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小柠！”乐桃曦抱住她，“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最近都没来上课，我好担心你。”
    叶柠歌面色惊恐：“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为什么要来！你快点走！你……你应该去上课！你不能留在这里。”
    乐桃曦看到叶柠歌过激的反应，心脏揪紧。
    她低头拉住叶柠歌的手：“我们……可以聊聊吗？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也许，我可以帮你。”
    小柠愣了一会，难以抗拒地汲取着朋友的温暖，随后又推开她：“你走吧，我……算我求求你，就当你从没有认识过我，别来找我了！”
    叶柠歌眼眶泛酸。她知道乐桃曦不会轻易放弃她，但是……她已经不小心跌进深渊，不能再把乐桃曦牵连进来。
    她强迫自己推开乐桃曦：“你不要再管我了！”
    乐桃曦却拉住她：“小柠！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柠啊，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原来是遇上了朋友。”背后的声音让小柠的身体瞬间僵硬。感觉到好友的反应，乐桃曦抬头看向那个脸似乎还可以但走路没有正形的男人，果然是宋泽彦说的那个人。
    看到她，那个男人脸色扭曲地笑了：“小柠啊，真是好孩子，最后还是把朋友带来了是不是。”
    小柠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完了……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乐桃曦……
    也许自己早点去死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把乐桃曦牵连进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抱持着一点可能会得救的希望活着。
    乐桃曦紧紧抓住她的手，双眼直视那个男人：“你是谁？你和小柠认识吗？”
    “认识，我们非常熟悉。”那个男人走近乐桃曦，仿佛观察漂亮的小动物一样看着她的脸，“哈，你真人比照片更漂亮啊。”
    乐桃曦拉住小柠，躲开那个男人：“我不管你认不认识她，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别呀。”男人拦住她，借机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小柠，你有一些东西，不想让朋友看到是不是。”
    他凑近叶柠歌的耳朵：“只要她也来跟我们一起玩，我就保证，那些东西谁也不会看到。”
    叶柠歌闭上眼睛：“没有的事，小桃，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乐桃曦似乎是思考般地注视着男人，那个男人看到她无所畏惧的视线，“啧”了一声，又换上油头滑面的嘴脸：“小姑娘，你的朋友有一些东西不想让人看到……”
    乐桃曦抓着叶柠歌的手不放，然后沉着道：“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
    她安慰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小柠的手，然后假装调整运动袋回过头，远远看到和周日一样的七座商务车在街角对她闪了一下灯，便放下心来。
    他们经过繁华的西大街，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虽然这里距离主路不算远，但是却因为废弃的违章建筑和狭窄的街道而显得杂乱不堪。很快的，弯来扭去的街道和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就让乐桃曦失去了方向感。
    乐桃曦多少也有些心慌，这里靠她自己肯定是逃不出去的。但是她想起宋泽彦的脸，又稍微镇定了下来。
    街上人越来越稀少，很快就变得荒无人烟。
    小柠突然一把推开那个男人，大叫道：“小桃，快跑！”
    乐桃曦还没来得及反应，从旁边的楼里就跑出两个男人，从背后架起乐桃曦就拖进了楼里。
    乐桃曦虽然也从陈子陌和宋泽彦那边听说了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她也的确是没想到。
    两个人被扔进一间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房间里，最早出现的那个男人一把抓起小柠的头发，伸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
    乐桃曦想都没想就拎起包砸了过去：“你干什么！”
    “哟，小姑娘还挺倔。”那男人嘿嘿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哭着求饶啊。”
    旁边有个凑近打量他，假惺惺地说：“今天那位先生那里要人，我看就带她过去好了。那位先生最喜欢这种又倔又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手段狠了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真是可怜。”
    乐桃曦想着宋泽彦和陈子陌应该跟在后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便假装害怕地向后退：“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啊。”几个男人似乎挺享受猫抓耗子的快感，慢慢往乐桃曦身边凑了过来，“你猜猜，我们是要做什么呢。”
    眼看着乐桃曦退到了沙发边缘，几个男人露出了狞笑，却没想到乐桃曦灵活跳上沙发，从沙发背翻到了另一边，往门口跑了过去。
    没想到乐桃曦身手这么灵活，几个男人愣了几秒才跑过来抓乐桃曦，乐桃曦连忙转变方向，往另一边跑。她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一边不断推倒椅子，把桌上的东西扔过去，阻止那些人接近她。
    但办公室毕竟没有多少地方，她很快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
    男人把她扔上沙发，抓住她的手：“去拿相机，穿着制服的照片更好卖。”
    果然！乐桃曦怒从心起，在一个男人用相机对准她的时候，抬脚踢飞了相机。
    那个男人没想到她能从那么刁钻的角度踢中，还力气那么大，手里的相机飞了出去。他被激发出了兽性，抓住她的领子，甩了她一个耳光：“他妈的，老实点。”
    乐桃曦一下被打懵了，男人用手去扯她的衬衫，打算把扣子全部扯开。
    这时被捆住双手的叶柠歌奋力跳了起来，挡在了乐桃曦面前：“你们不要动她！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另一个男人从背后把她拉开，猥琐地摸她：“别着急，你有的是机会呢。今天晚上就让你们两个一起过去享受享受，怎么样？”
    乐桃曦想挣扎，到底力气比不过男人。她瞥了一眼时钟，从她进门，才刚刚七分钟。
    怎么办？她咬唇思考，男人看她的表情，露出得逞的笑容：“就是的，乖乖的，还能少吃点苦头。”
    就在这时门“砰”得一声打开了，几个穿黑色衣服的年轻男孩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三两下就把站在门口的男人打倒在地，另外几个打倒了第二个男人，跟在后面的便是宋泽彦和陈子陌。
    乐桃曦回过神，趁着上方男人不备，伸腿踢中他的肚子。
    赶来救她的宋泽彦没想到她这个状态竟然还能动手，笑了一下，上前两步用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打上了那男人的下巴。那男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
    乐桃曦虽然心情紧张，但还是不由自主在心里小小地“喔”了一声。虽然她从没跟人打过架，但是对于身体的美感却有近乎于直觉的理解。刚才宋泽彦的那记左勾拳让她想起芭蕾里平稳而顺滑的旋转，突然感到暴力里竟然也能蕴藏着艺术的美感。
    “没事吧？”宋泽彦走上前来，检查着乐桃曦。
    乐桃曦摇摇头：“没事，你们来的很及时。”
    宋泽彦却猛地抓住她的下巴紧盯着看：“他们打你了？”她的脸明显有一块红痕。
    他锐利的眼神看向已经被其他人捆起来的男人：“是他吗？”
    当时情况一片混乱，乐桃曦已经不记得了。她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微微发抖。
    危机四伏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现在感到安全了，她的身体先于大脑感觉到了恐惧。
    宋泽彦也发现了，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确实不应该把她卷进来。毕竟还是个高中生。
    虽然她的表现，确实非常冷静勇敢，让他都心生佩服。
    他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几个宋泽彦的手下一边清理现场，一边稀奇地看着宋泽彦温声安慰乐桃曦。
    一个男孩凑到宋泽彦耳边说了些什么。宋泽彦点点头：“知道了。你和阿陌先带她们两个出去，在车上等我。”
    他对陈子陌说：“‘那些人’要到了，别让‘那些人’看见她们。”
    看陈子陌带走了乐桃曦和叶柠歌，宋泽彦收起了刚才面对乐桃曦时的温柔表情。
    他走到刚才对乐桃曦动手的男人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刚才是你动的她？”
    男人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宋泽彦冷声问：“哪只手？”
    男人面对宋泽彦，哆嗦着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宋泽彦叫手下解开他手上的绳子，男人不明所以，试图爬行逃走，却被宋泽彦从背后抓住手臂。
    他用膝盖一顶，男人的手肘已经脱臼。男人大声惨叫，就算嘴被堵住也能听出有多惨烈。
    几个男孩早已熟悉宋泽彦暴戾的一面，一边清理现场，一边面不改色地看着宋泽彦动手。
    宋泽彦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掰断了他的小拇指。
    男人这下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走廊里传来了皮鞋声，宋泽彦知道“委托人”来了，把男人扔到地上，站起身来。
    来人是南城最大帮派风华组的副组长刘其司，大概四十多岁，是个看起来竟然有些温和的男子。但是宋泽彦知道，他心狠手辣，不然也坐不到风华组二把手的位子。
    他微微点头：“刘组长。”
    刘其司看到地上男子的惨状，微微挑眉：“他这是怎么惹了你了。年轻人别总是这么大戾气，对身体不好。”
    说完笑了两声：“我们也有问题要问，至少给我们留两根手指，不然我可要扣你的尾款了。”
    几乎是同时，另一名穿着黑西装，表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阿彦，辛苦了。”这次是新正会的副会长江向天。
    宋泽彦看南城两大帮派的委托人都来了，便微微点头：“都在这了，你们自便。”
    说完就打算带着人离开。
    刘其司却叫住他：“我虽然知道南城没什么你不知道的事，但是，这个人我们抓了这么久都没抓住，你是怎么抓到他的。”他们每次派人跟踪，都会跟丢在小巷子里。没想到宋泽彦真的找到了人。
    宋泽彦没回应，只是说：“刘组长，江会长，保重。”说完便带人离开了。

 倾泻的恶意

    陈子陌扶着乐桃曦和叶柠歌回到车上，让跟来的男孩阿毛把车开走，免得撞上那两个煞星。
    他看两个小女生惊魂未定的样子，在内心把宋泽彦骂了一遍。
    他们把车停在几米远的巷子里，陈子陌关心地看着乐桃曦：“你还好吗？”
    乐桃曦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点了点头，转而去拉叶柠歌的手：“小柠……”
    叶柠歌感觉到朋友的温暖，终于安下心来，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掉到了裙子上。
    乐桃曦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被抓住了。”
    应该是吧……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两个女孩拥抱了一会，乐桃曦为叶柠歌擦去眼泪，又对陈子陌说：“有没有热饮。”
    陈子陌点头：“我去买。”
    结果他除了热饮，还把宋泽彦带了回来。
    宋泽彦看到乐桃曦的脸色已经好多了，松了口气。
    他轻轻拨开乐桃曦的额发，小心把一听冰镇可乐敷在乐桃曦的脸颊上，温声道：“冰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
    “谢谢。”乐桃曦说着，接过可乐继续敷在脸上。还好他想得周全，不然被父母发现，家里肯定要翻天。
    宋泽彦却微微敛眉：“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明明说过会保证她的安全，却还是让她受了伤。
    乐桃曦摇头：“还好，没什么……”
    “不，是我们速度太慢了。”宋泽彦说。他们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但是小巷曲折，就算他们在乐桃曦身上装了追踪器，也还是比预计花了更久的时间才找到。
    “你们还是救了小柠，真的很谢谢你们。”乐桃曦握着叶柠歌的手向宋泽彦道谢。
    她摘下藏在身上的针孔摄影机和定位器：“对了，这些还给你们。”
    宋泽彦接过来，突然展露冰山融化般的微笑：“你真的做的很好，比我以为的还要好。”
    “而且......”他颇为欣赏，“打架也很有天赋，要不我教教你，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不仅身体能力绝佳，在困境中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和理智的反应，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女孩。
    这个让不知多少刀锋的年轻人都感到荣耀的邀请，却让乐桃曦直摇头：“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受伤。”舞者的身体如同精密调校过的仪器，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宋泽彦不以为忤，笑了起来。
    乐桃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些人……”
    宋泽彦摇头：“你还是不要问。”
    乐桃曦看了宋泽彦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但是小柠……”
    “叶小姐应该是安全了。”宋泽彦说，“他们不会再有机会来找她了。”估计几天后就会陈尸大海。
    “那就好。”乐桃曦终于感觉轻松了一点。
    虽然她还是觉得应该找警察彻底调查清楚，但是她多少也察觉到事情的复杂，便不再多问。
    但是宋泽彦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他问叶柠歌：“叶小姐，他们是怎么拉拢你的？”
    叶柠歌看向乐桃曦，苦涩道：“其实……我爸爸破产了。”
    乐桃曦瞪大眼睛：“叶叔叔……怎么会……”
    叶柠歌垂头：“所以我才不能去上芭蕾课。后来，我在找打工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打给我，说我被录取了。我以为是之前投过的地方，就去了，然后……”
    她表情痛苦，显然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乐桃曦抱住她，对宋泽彦说：“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
    “我知道了。”宋泽彦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来他们是掌握了想要找工作的高中女生的信息，是一条值得调查的线索。
    乐桃曦温柔安抚叶柠歌：“没关系的，芭蕾课的话，我相信茜老师一定有办法帮你，我们去和她商量一下好不好？”
    叶柠歌点点头，抱着乐桃曦大声哭泣起来。
    乐桃曦陪着小柠去芭蕾教室和老师说明了情况，芭蕾教室没有任何犹豫地给了小柠用工作换取课时的机会。
    现在每天清早去学校之前小柠都会先到芭蕾教室打扫帮忙准备，下课后也会留下来收拾，周末还会作为助教教小朋友上课，而芭蕾教室也因此免去了她所有的学费。
    小柠在老师的帮助下重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比赛，虽然停课了将近一个月，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开始，但是小柠的状态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进步也非常快，非常顺利地通过了比赛的视频预选。
    东拼西凑之下，她买好了前往国外比赛的机票，乐桃曦也为此慷慨贡献出了自己过去一年存下的零花钱。面对小柠的谢意，乐桃曦说：“等你变成首席，再来谢我也来得及。”
    小柠破涕为笑：“那你也不能输哦。”
    “当然。”乐桃曦虽然不确定，还是鼓励她，“我们来看看谁先成为首席。”
    季节已经转入深秋，乐桃曦在来上课之前还是会经过陈子陌家的便利店买零食加餐，但是却再也没见过宋泽彦。就在乐桃曦有些遗憾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他的时候，一切却又悄然改变了。
    乐桃曦来到芭蕾教室的时候没有看到小柠，教室里的气氛也有些奇怪。在她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乐桃曦问。
    离她最近的同学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一会：“你没听说吗？”
    “什么事？”乐桃曦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同学默默把手机递给她，新闻上写着：“大量非法色情录影带和照片上周在网上传播，警察正在追踪来源。当事人大都被胁迫，受害者多为高中女生。”
    乐桃曦有些莫名地看了那个同学一眼，接着脸色却突然白了：“难道……”
    “嗯……小柠她……”同学脸色也不大好，“听说有家长看到小柠在里面就向教室提出了抗议……然后……”
    乐桃曦握紧了运动袋的肩带：“小柠明明是受害者，而且看这些的家长难道不是更有问题……”
    “是啊。”同学说，“但是……”
    “但是什么？”乐桃曦瞪着同学。
    同学低头拿回手机，“可是，她很难再给学生上课了吧。毕竟学生都是小孩子……”
    乐桃曦不想再争辩，她走出教室，打电话给小柠，电话直接进入了语音信箱。
    她再试了一次，还是语音信箱。这是茜老师走过来：“桃子……看样子你已经听说了啊。”
    “老师！”乐桃曦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自己的恩师，“小柠她……”
    “刚才晋老师在跟她说话，她刚离开，我猜她今天也不想上课吧。”茜老师说。
    “那我去找她。”乐桃曦说，“今天……”
    “没事，去吧。”茜老师叹了口气，“发生这种事她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但不管怎么说，比赛将近，就算再难她也要集中精神准备比赛。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学费的事情怎么都好说，今天之后不能再停课了。你跟她说，舞者以后要遇到的难题还很多，不管其它事情怎么样，训练不能停。”
    “知道了老师。”乐桃曦说完就追了出去。
    然而离开舞蹈教室之后，乐桃曦却怎么也找不到小柠，电话也打不通。她打给舒梨花，梨花没接，但回信说在补习班，下课就打过来。经过陈子陌的便利店，她走进去，看周围没人便走到收银台：“子陌哥，你看到小柠没有？”
    陈子陌看到她：“你也看到新闻了？”
    乐桃曦把芭蕾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陈子陌叹了口气：“这也难怪……”
    “我联系不到她的人。”乐桃曦走得有些热，便摘下脖子上的围巾，“我们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但都找不到。电话也不接，我有点担心。”
    陈子陌想了想：“这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样子也只能让阿彦帮忙了。”
    “是……宋泽彦？”乐桃曦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他……朋友比较多。”陈子陌说，“让他们帮忙找找吧。你发一张小柠的照片给我。”
    乐桃曦在手机里翻了翻，她手上小柠的照片大都是在她，小柠，梨花三个人芭蕾教室的自拍，照片里三个人或是摆出高难度的姿势，或是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练功服，看起来都十分开心。而梨花已经离开，小柠又屡屡遇到难为的事件，那段单纯而快乐时间竟然已是恍如隔世了。
    她找出一张三人的大头照，把小柠的部分切出来：“这样可以吗？”
    “可以。”陈子陌点头，“你先在我这里等一会吧。”
    “可是我想去找找她……”乐桃曦说。
    “你去找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在这里等，需要你的时候可以随时出发，不会找不到你人。”陈子陌说。
    看乐桃曦稍微冷静了下来，陈子陌带她到店面楼上自己的房间：“我还要顾店，你自己在这里等一会，没问题吧？”
    “知道了。”乐桃曦点点头，“谢谢你。”
    “没事。”陈子陌拍拍她的肩膀，下楼去了。
    乐桃曦看了看陈子陌的房间，绝对算不上整齐，但也不算太乱。柜子上摆了一排一排的漫画，也有一些小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整整一个矮柜的古典音乐CD，乐桃曦仔细看了看，不仅涉及了她知道的几乎所有作曲家，而且还有同一部作品的不同版本，的确是颇有研究了。
    乐桃曦从里面抽出一张德彪西的前奏曲集，演奏者是一位颇负盛名的女性钢琴家。她在地板上坐下来，试图集中精神用拉伸放松自己，总算不再因为紧张焦虑而呼吸困难，头脑恢复了一些冷静。
    等她伸展双腿慢慢把上半身放到地板上的时候，门被敲了两下后打开了。
    宋泽彦有些愣神地看着在地版上呈现出“丄”字形还能回头看她的少女，挑了下眉毛：“跳舞的女孩果然柔韧性很好。”
    但等他看清乐桃曦有些苍白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他面色微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别太担心，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乐桃曦把头埋进膝盖里：“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小柠遇到这种事。”她明明那么努力，马上就要碰触到梦想的边缘。
    宋泽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这是那群人的报复。放出来的视频，几乎都是曾经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求救的女孩。
    虽然他们抓住了上次那几个，但是却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刘其司还特地跑来告诉他这件事：“到死都什么都没说出来，看来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他们因为这样，似乎从南城消失了。但是却通过散播视频警告胆敢对他们下手的人，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宋泽彦庆幸自己当时回收了在场所有的视听设备，也检查了针孔摄影机，才没让乐桃曦留下任何痕迹。
    这时乐桃曦的手机响了，乐桃曦看了一眼，是舒梨花。她看向宋泽彦，宋泽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乐桃曦把事情在电话里大概说了一遍，梨花半晌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嗯……我请朋友在找她。”乐桃曦低声说，“现在……”
    “我也去找她。”梨花在电话那头急急忙忙地说，“我们常去的地方找过了吗？”
    “我去看过了。”乐桃曦摇头道，“都没看到她人。我还没敢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嗯，先不要打了。”梨花比其他两个朋友大，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照顾人的大姐姐，“先找到她人再说。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看到宋泽彦对她点头，乐桃曦给了梨花便利店的地址，“咦，可是你的补习班……”
    “一天不上也不会死。”梨花说，“我现在就过来。”
    乐桃曦在便利店门口看到舒梨花便对她招手，梨花跑过来：“找到了吗？”
    乐桃曦默默摇头，梨花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乐桃曦又摇了摇头，两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梨花努力装出冷静的样子，安慰地拍拍她：“也许小柠只是想找地方散散心，别太担心了。”
    “嗯……”乐桃曦点头，“我知道……”
    梨花故作镇定：“我之前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这家便利店。”
    “在我去教室的路上，所以经常过来。子陌哥……啊，这家店是他妈妈开的，子陌哥的朋友在帮着找小柠。”
    梨花点头，乐桃曦看了一眼店里陈子陌在忙，便带梨花往后面的入口走。没想到才走了一半，就看到宋泽彦匆匆走了出来：“人找到了。”
    “在哪？”乐桃曦不由自主发出了高亢的声音，然后又恢复了往日冷静的声线，“啊，梨花，他就是帮忙找小柠的子陌哥的朋友。宋泽彦，这是我的朋友梨花……”
    “先上车再说。”打断了乐桃曦礼数周全的介绍，宋泽彦说。
    两个女生跟着宋泽彦左拐到了另一条小巷，一辆和乐桃曦上次见过的不同的七座车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看起来颇强壮的年轻男生从里面跳出来。宋泽彦率先坐进去，乐桃曦和梨花这次并排坐进了后座，那个男生坐到了中间排的座位。
    宋泽彦命令道：“宁西区，开快一点。”
    七座商务车迅速启动，一丝也不犹豫就冲了出去，梨花尖叫一声，和乐桃曦一起被惯性推到了座位上。等两个人勉强从座位上爬起来坐直系好安全带，乐桃曦问：“在哪找到小柠的？”
    “手机给我一下。”宋泽彦说。
    乐桃曦带着一点疑惑把手机递了过去，宋泽彦在社交网站找了一下又递了回来。
    乐桃曦接过来，是在十几分钟前由不认识的人发出来的内容，有视频和图片。她仔细看了一下标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遍：“宁西区有人自杀。”
    她没敢细看，带着些微希翼说：“这个也不一定是……”
    “我这边的人确认过了，是她。不过这件事才刚发生不久，他们看到她就叫来了警察，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宋泽彦冷静地说。
    梨花也看到了，她喃喃道：“不会是小柠的，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乐桃曦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们还有多久到？”
    宋泽彦对着前面抬了抬下巴，坐在副驾穿着在运动内衣外面穿着宽松帽衫的女孩子说：“二十分钟。”
    “知道了，谢谢你。”乐桃曦对前面说完，抓住梨花的手，“没关系，来得及的，我们一定来得及的。”
    梨花全身发抖，但还是点了点头，回握住乐桃曦的手。
    乐桃曦又试着给小柠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她深呼吸，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车子没有走大路，在小巷子里急速穿行。乐桃曦突然想起来：“那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什么？”梨花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啊，你说的对，她小学的时候是住在那里的。”
    那是她们结识的时间，她们都在附近的那间教室跳舞，然后从那里开启了往梦想的旅程。

 永不放弃

    车一停下来，乐桃曦就解开安全带跳下了车。这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抬着头往上看，还有不少人在拍视频和照片。楼下警察局和消防人员已经等在了下面。
    等宋泽彦从车上下来，就有两三个青年迎了上来：“彦哥。”
    宋泽彦对他们点点头：“辛苦了。人呢？”
    “还在上面，但是……”
    “知道了。”宋泽彦说。
    乐桃曦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她抬头看到小柠还在楼顶上，多少松了一口气。她往那栋楼的入口跑了过去，却被警察拦了下来。她焦急道：“我要上去。”
    “你是……”
    “我们是她的朋友。”梨花从后面也挤了过来，“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警察看了看她们身上的制服，在对讲机里交待了两句：“上去之后听警察的指挥，不要刺激她。”
    “我也跟你们上去。”后面宋泽彦说。
    “你是……？”警察似乎有些疑惑。
    “他也是我们的朋友……但是……”
    “你们自己上去我不放心。”宋泽彦说完就向楼门走了过去，乐桃曦和梨花连忙跟了上去。
    这栋楼相对比较旧，没有电梯，乐桃曦和梨花一路跑上五层，一刻都不敢停。宋泽彦跟在两个人的后面，对她们的体力微微挑起眉头——比他以为的还要厉害一些。
    乐桃曦用力推开天台的门，看到站在天台边缘的小柠，松了一口气。她大叫了一声：“小柠！”
    小柠看过来，眼泪早已经铺满了整张脸：“你们，你们……”
    乐桃曦想要跑过去紧紧抱住她，但是又怕自己刺激到她，按耐住心情一边走一边说：“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我……”小柠摇头，“我已经，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瞎说什么呢。”梨花看到小柠便放下心来，但是又为了小柠而担心地哭了出来，“不是下个月就要去参加比赛了吗？”
    小柠几乎歇斯底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可以生存的地方了！！不管哪里都没有了！”
    “没有的事！没有这样的事！”乐桃曦说，“你会变成很厉害的舞者，这件事会变得很不重要很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每个人都会记得，不管我走到哪里，不管我在做什么，所有人都会记得！！我已经没有办法跳舞了，没有办法了……”小柠掩面而泣，“你们走吧，不要和我扯上关系，如果你们也被我牵连……”
    “没有这样的事！我们还要一起成为首席呢！”乐桃曦向小柠走了过去，“小柠，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放弃芭蕾的！”
    “别过来了！”小柠看了一眼楼下，一阵风吹过，她觉得头晕目眩，但是她还是可以看到下面的人举着的手机，“别过来了，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小柠！”乐桃曦不敢再往前走，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无助地僵持在了原地。
    旁边的警察试着开口：“小妹妹，你的朋友说得对。现在你觉得再难的事情，过两年回头看也就没什么了……有什么事情，过来一点说好不好？”
    小柠看着警察：“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太晚了！”
    站在梨花旁边的警察低声问：“是出了什么事？”
    梨花还没开口，站在后面的宋泽彦冷笑一声：“她是今天那起事件的受害人之一。”
    “今天那起……女高中生……”后面的警察叹了口气，对小柠扬声道，“小妹妹，你是受害人，这件事没有人责怪你，你不要冲动。”
    小柠流着泪看向那名警察，“每个人都在怪我，每个人都觉得我应该去死，我本来就不应该活着。”
    警察当然看到了，新闻下面的评论里，大多数都在责怪受害者们被骗是因为自己贪婪，是因为想要买名牌包的虚荣，甚至还有许多人口出恶言，和带着恶意的调侃。本来已经很可怜的受害者们，又一次在网上受到了二次伤害。
    “小妹妹，想想你的父母。”另一名警察循循善诱道，“如果你做出冲动的事情，他们该有多伤心。”
    小柠摇头，接着对乐桃曦梨花说：“帮我跟爸爸妈妈说对不起……但是我不在了，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不会浪费他们的钱，也不会让他们伤心了……”
    “不要这样说！叔叔阿姨绝对会非常非常难过的。”梨花哭着说，“我求求你了，不要站在那里了好不好。”
    乐桃曦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地看向宋泽彦，宋泽彦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瞬间了解对方的意图。
    宋泽彦突然看向门口：“你们是谁！”
    小柠一瞬间被分散了注意力，乐桃曦奋力冲过去抱住她。两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被朋友抱住的小柠想要挣扎，但是乐桃曦却紧紧抱着她不放。
    叶柠歌的眼泪猛地流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我呢。”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乐桃曦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乐桃曦的声音也带了泣音：“相信我，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你成为传说中的首席的时候，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你的舞台。”
    “大家只会记得你的吉赛尔，只会记得你的朱丽叶，只会记得你的吉特丽，没有人会记得现在的这个时刻。”
    “你曾经在这里发誓，你会成为那个传说中的舞者，你一定可以的。”
    叶柠歌在乐桃曦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己，乐桃曦感觉她终于从激烈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松了一口气。
    她把叶柠歌扶起来，想要帮她擦眼泪。但是叶柠歌却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天台边缘倒了过去。
    乐桃曦大吃一惊，往回拉她。虽然叶柠歌被她拉了回来，但是她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向外倒了过去。
    就在她心想：“完了……”的那个瞬间，一双手把她从天台的边缘拉了回来。
    大概是因为宋泽彦拉得很用力，乐桃曦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在被他的气息笼罩住自己的那一刻，乐桃曦瞬间感觉到，自己安全了。
    接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惊恐，还是因为宋泽彦的怀抱，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的流动声在耳边鼓动。
    乐桃曦抬头宋泽彦，宋泽彦却眉毛都没动一下：“说了，让你们自己上来不放心，这些警察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你！”心脏仍在狂跳的警察对他怒目而视。
    宋泽彦却只是把乐桃曦扶稳：“没事吧？”
    乐桃曦呼了口气，摇了摇头。
    天台的门再一次打开了，这次冲进来的是叶柠歌的父母。他们看到站在天台边的女儿，疯了一般地冲了过来，抱住女儿大哭了起来。
    乐桃曦擦掉自己的眼泪，回头想要向救了她一命的宋泽彦道谢，天台上却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新的约会

    机场里，喧嚣的人群来来往往，头顶上不时传来喷气式客机掠过时的声音。小柠办好了登机手续，拉着自己装着吉赛尔舞裙和足尖鞋的登机箱，与亲友们道别。
    和父母拥抱过之后，叶柠歌定定看了乐桃曦和梨花好一会，接着紧紧抱住了她们，轻声说：“谢谢。”
    “要加油哦。”梨花紧紧抱了一下叶柠歌。
    “我等你的好消息。”乐桃曦说。
    “嗯……”叶柠歌又抱了她们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叶柠歌的妈妈擦了擦眼睛，“这次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多小心，记得打电话。”
    “我知道的。”小柠点了点头。
    叶柠歌的爸爸说：“需要用钱的时候别犹豫，爸爸会想办法的，别太担心了。”
    “嗯。”叶柠歌点了点头，眼圈忍不住又红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跟着叶柠歌一起去比赛的方晋老师笑了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几个人一起走到了安检的入口，到这里就只有叶柠歌和方晋老师能进去了。叶柠歌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走了。”
    叶柠歌的妈妈掩面抽泣了起来，舒梨花挽着乐桃曦，对叶柠歌挥了挥手：“加油！”
    “小柠，加油！”乐桃曦也扬起手，对小柠握了握拳。
    “我会加油的！”叶柠歌点头，接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的队伍里。
    乐桃曦和舒梨花坐地铁回市区，梨花呼了一口气：“这几个星期真的是……希望小柠从现在开始可以顺顺利利的吧。”
    “是啊。”乐桃曦点头：“希望她比赛一切顺利。但我觉得她肯定没问题的。”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在面对挑战的时候，应该可以更冷静地应对吧。
    “但是那些视频的事情……”梨花叹了口气，“唉，希望不会影响到她。”
    乐桃曦说：“虽然好像很难全部追回，但是至少网上的已经全被删掉了。而且坏人也都已经被抓住了。”
    “抓住了吗？”梨花愣了一下，“我看新闻说他们人还是没有找到。是你妈妈说的吗？”
    乐桃曦想起来宋泽彦说的“最好不要问”。她歪了歪头：“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舒梨花突然看向乐桃曦：“我说桃子啊……”
    “嗯？”乐桃曦拿出手机整理头发。她本来发质就好，昨天晚上特地牺牲了功课和练舞之间的休息时间做保养，今天看起来闪闪亮亮非常完美。
    “今天我们只是要来送小柠，你穿这么漂亮做什么？你不是跟之前那个足球队长分了吗？”舒梨花打量她在剪裁合身的连衣裙外面搭的风衣外套，还配了全套珍珠项链和耳环，和平时她注重舒适的衣着比起来，绝对是刻意打扮过。
    “嗯，所以可以开始新的约会了。”乐桃曦展露乖巧又可爱的微笑。
    舒梨花从内心叹了一口气。乐桃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业上对自己十分严格，在恋爱上就非常放飞自我，估计又是看上了哪个长得帅身材好的男生。
    而且，她的确是漂亮气质好，想要吸引的男生，几乎没有失手过。
    舒梨花对她勾勾手指：“有照片吗，我看看。”
    “你见过的啊。”乐桃曦说，“那个帮我们找到小柠的人，宋泽彦。”
    舒梨花呆了半晌：“那个人？你……确定没问题吗？”
    虽然只是那次匆忙见面，舒梨花也对他印象深刻。那个人所散发出的气息，并不是日常可见的男生，多少带着一些危险的感觉。
    虽然他的确肩宽腿长身材好，是乐大小姐会喜欢的类型。
    乐桃曦却理解错了她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啊，毕竟他年纪比我们大，看起来也很受女生欢迎，说不定已经有女朋友了。”
    梨花猛摇头：“我不是在说这个！感觉他可不是你之前那些男友，万一你不能像甩掉其他人一样甩掉他怎么办，很麻烦的。”
    “什么话！”乐桃曦愤愤不平，“明明我才是一直被分手的那个。”
    可是也是你到后面根本忘记了对方的存在！如果没记错的话，有一次乐桃曦在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对方的分手电话，一开始竟然都没想起对方是谁。
    看到梨花的眼神，乐桃曦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今天只是和他吃个饭而已啦，又不一定会怎么样。”
    “真的吗？”梨花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乐桃曦，“我看你根本就是被对方的美色冲昏头吧。”她敢肯定如果对方对乐桃曦释放出好感，她一定会点头。
    她就是对美色毫无抵抗力。
    乐桃曦被说中，难免有些赧然：“这个嘛……你看，我交往过那么多男生，都没有比他好看的。”说完又自暴自弃道：“反正就算交往，不超过六个月双方就会腻了。”
    舒梨花斜睨她：“你倒还自豪上了。”
    乐桃曦继续试图说服她：“再说了，你看他一定很受欢迎，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很快就会跟我分手了。”
    舒梨花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老实说，如果岑京师兄没有出国，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会在一起。”
    乐桃曦没能马上回应。几秒钟后，她耸耸肩：“虽然你们都这么说，但是其实我们真的没什么的。”
    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只有地铁有节奏的咣当声，都没说什么。
    最后，舒梨花叹了口气，她知道岑京师兄一直都是乐桃曦心中的一个结，也许她不该提。
    于是她拍了拍乐桃曦的肩膀：“算啦，你一向都有分寸的。那个宋泽彦是真的很帅呢，交往一下倒是也不吃亏。”
    “是吧。”乐桃曦心不在焉地回应。

 猎人与猎手

    乐桃曦的短靴在地面上踩出有节奏的音节，到达宋泽彦建议的网红餐厅门口。
    大概因为是午餐时间，餐厅门口排着等候的长龙。乐桃曦今天的装扮优雅又乖巧，有不少排队的男生都在偷偷看她。
    乐桃曦也对自己的打扮颇有自信，她穿这个风格的时候，约会从来没有失败过。
    背后传来车门的轻响，乐桃曦一回头，就看到宋泽彦关上一辆高档轿车的车门。乐桃曦对他展露无懈可击的可爱微笑：“宋先生，午安。等很久了吗？”
    “没有，你非常准时。”宋泽彦大跨步走到乐桃曦面前，状似无意地扫了一圈排队的人群。本来还在偷偷打量乐桃曦的男人们有不少都在宋泽彦略带冷意和威压的眼神下收回了目光，对宋泽彦颇感兴趣的女孩也多半移开了视线。
    乐桃曦看了一眼排队的人群：“我没想到宋先生喜欢这样的店。”
    宋泽彦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们女孩子喜欢。”
    乐桃曦微微垂眸，完美展现害羞的表情：“今天是为了感谢宋先生才请您吃饭，应该选择您喜欢的地方。”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你开心就好。”宋泽彦这也是实话。他除了必要的应酬，或者和刀锋的聚餐，都是随便吃方便的外卖。这次乐桃曦约他出来吃饭，他为了挑餐厅也是少有地花了心思。
    乐桃曦柔声说：“宋先生真是体贴。”，并且趁着自己低头，偷偷看宋泽彦的手。
    左手，没有戒指。右手，没有戒指。好像也没有发圈或者其它显示有女朋友的装饰，很好！她在内心握了握拳。
    宋泽彦对于别人的视线非常敏锐，注意到乐桃曦打量他的手的眼神。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乐桃曦在打量什么，但也大方任她观察。
    乐桃曦完成了自己“不着痕迹”的观察，抬头对宋泽彦眨眨眼睛：“宋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去排队了？”在排队的时候聊天，也是拉近两人关系的绝妙做法。乐桃曦开始在心里计划话题。
    宋泽彦却直接往餐厅前台走了过去：“跟我来。”
    负责带位的服务生看到宋泽彦，一脸惊喜：“是彦哥！您怎么来了？”
    “阿轩呢？”宋泽彦问。
    “我去叫他。”服务生小跑着往后面过去了。“
    乐桃曦有些意外地看向宋泽彦：“宋先生跟这家餐厅很熟吗？”说完又故意微微嘟嘴，试探道：“宋先生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来吃饭呀。”
    宋泽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穿厨师服的男人从餐厅里小跑了出来，一脸激动地直奔宋泽彦：“彦哥！”排队的人里似乎有人认出了他就是近来在网上颇受欢迎的主厨，举起相机开始对他拍照。
    宋泽彦不着痕迹地转身背对排队的人群，并且把乐桃曦也挡在自己前面不让排队的人拍到她：“阿轩，好久不见。”
    乐桃曦看到那个看来有二十后半的男人看到宋泽彦突然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彦哥终于亲自过来了。如果早点让我知道我就提早修改菜单了，只有平时的菜单真是太遗憾了。彦哥能不能过两天再来一次，我有一个目前正在尝试的菜单实在是很想让彦哥尝尝……”
    “好了阿轩。”宋泽彦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你怎么还是这么多话，我们先进去。”
    “是。”阿轩赶忙把两个人带了进去。
    大概这家真的是最近很受欢迎，餐厅里坐满了年轻的客人，不是在拍精致的食物，就是在拍颇具个性的店内装饰。乐桃曦颇为佩服地对阿轩说：“你是这家店的店主吗？你好厉害啊，这家餐馆现在非常有名吧。”
    “没有啦……”阿轩有些羞涩，“其实我能开这家店，还是托了彦哥的福。要不是他投资给我开店，我根本负担不起这么好的店面。”
    “哎。”乐桃曦用十分佩服的眼神看了一眼宋泽彦，“原来是宋先生投资的店，宋先生果然眼光很好。”
    “可惜彦哥之前从没有亲自来过。”阿轩有些遗憾地说，“今天要来，还只提前了一天告诉我……”
    原来不是之前经常带女孩子来，乐桃曦放心了。
    宋泽彦从旁边观察她，虽然她脸上一直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但是眼睛里的小表情却丰富极了。
    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女孩。
    阿轩没把他们带进大厅，而是带到旁边的走廊，走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乐桃曦一走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这个房间里放满了玫瑰花，餐桌上是玫瑰花，窗边的花瓶里放满了玫瑰花，甚至连墙上都挂了玫瑰花。
    看到乐桃曦震惊的表情，阿轩颇为得意道：“彦哥难得带女孩子来吃饭，我就花了些心思装饰，彦哥觉得怎么样。”
    宋泽彦简直是无言以对，自己当初是怎么把这么个傻瓜放进刀锋的。
    他是说了：“打扫干净一点，弄漂亮一点”，但可没说要这么夸张。这场面作为求婚现场都有点过分了。
    他有些担心地去看乐桃曦的反应，怕她觉得尴尬。没想到乐桃曦很配合地双手在胸前交握，用上了偶像剧里的夸张语气：“哇，好漂亮呀。”
    宋泽彦心下诧异，她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吧。再仔细一看，却看到她眼睛里快要收不住的笑意。
    宋泽彦微弯唇角，这姑娘，之前只是觉得她性格沉稳冷静，没想到她还有这样长袖善舞的一面。
    傻瓜阿轩看到乐桃曦的表现，大受鼓舞，脸都红了：“谢谢，我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你喜欢就最好了。”
    乐桃曦微笑：“不过，这么多花实在是太香了，我怕没办法品尝到你的厨艺就不好了。不过浪费了也不好……”她抬头看宋泽彦，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宋泽彦瞬间了解她的想法：“阿轩，你拿去送给外面的客人吧，就说今天店庆，有特别的礼物。”
    “好主意好主意。”阿轩连连点头，“我这就拿出去。”
    等阿轩带着服务生把花都拿出去，乐桃曦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宋先生，你的朋友好有趣啊。”
    宋泽彦给她拉开椅子：“这家伙厨艺确实了得，但除此之外实在是……“
    乐桃曦优雅拂过裙摆后坐下，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对面的宋泽彦：“所以，店面的经营其实是宋先生在负责吗？这里除了食物，店内装饰和节日的活动也很出名呢。”
    “装修是请熟识的设计师做的，店里还另外有个经理。”宋泽彦一边看菜单一边回答，从她的表情动作越发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我也没空帮他弄这些细节。”他没说这些人都是刀锋的成员或前成员。
    乐桃曦颇为佩服地点头：“原来宋先生还知人善用。”一边说，一边故意在低头时轻轻撩起耳边的头发，露出形状优美的脖子和耳朵。
    宋泽彦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他常年驻守在刀锋的大本营三日月，见惯了在夜店里大方展露躯体的女孩，没想到自己只是看到她的耳朵就会有反应。
    自己真是病了。
    罢了，宋泽彦在心里大方承认对她已无法控制的感情。
    他本来没抱持太大的希望，毕竟乐桃曦的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太过遥远，即使陈子陌传递来乐桃曦约他出来吃饭的信息，他也只当对方礼数周全，想要谢谢自己。
    但是从她的反应看来，似乎，她对自己，也有着类似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但是，宋泽彦不会放过任何到手的机会。
    他出身贫寒，想要的东西都必须不惜代价才能牢牢抓住手里。他所作出的绅士风度不过是用来掩饰他的欲望的外表，还有他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多花一些心思，但她却自己闯进他的领地，还以为自己是捕猎的猎手。
    是她自找的，他不打算客气了。
    他交迭双腿，尽量平息自己身体的躁动，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依然是平日里冷静克制的扑克脸。
    乐桃曦偷看他的表情，平时自己这么做，男生多少都会有些脸红。宋泽彦却完全没反应。
    难道他对自己其实没什么兴趣？
    她表情依旧优雅得体，却在心里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宋泽彦却突然开口：“乐小姐，如果是我误会了，我表示抱歉。”
    乐桃曦心里一跳，有些忐忑地抬起头，也许他看出她的想法，想要拒绝自己？可是，明明也能感觉到他对这次约会的用心。
    在她抬头的那个瞬间，宋泽彦越过桌子，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恋爱的流程

    乐桃曦被宋泽彦吻住唇，头脑瞬间一片混乱。
    这算是怎么回事？是自己成功了吗？
    但是就算自诩“恋爱老手”的她，也从来没有在第一次约会，菜都还没上的时候就和对方接吻。她有点无法处理现在的状况。
    宋泽彦吻过她之后，又镇定自若地坐了回去。看她再也无法维持甜美优雅的仪态，脸上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宋泽彦笑，还是真实的她比较好。
    他从容地问：“如何？是我误解了乐小姐的意思吗？”
    乐桃曦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一时之间说话都结结巴巴地：“没没没有，但是……”
    “但是？”宋泽彦的语气仿佛是耐心等待幼儿园小朋友回应的老师。
    “你你你，你，跳步了！”乐桃曦总算是理清头脑中乱成一团的电线，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跳步。”宋泽彦笑了一下，“乐小姐，请解释一下，怎么跳步了。”
    乐桃曦咬着唇，不甘心道：“要先和我约会，如果进展顺利，可以向我告白。我会接受你，然后下一次约会可以和我牵手。之后的约会如果是去看电影，可以找机会接吻。”这是她约会时的流程。
    宋泽彦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有过女伴，却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女孩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但是真的吗？她连谈恋爱都要走流程？
    简直像是小朋友过家家。
    他煞有介事地点头：“这个简单，流程我可以补。”
    “补？”乐桃曦瞪他，“你亲都亲……”
    宋泽彦盯着她，泰然道：“乐桃曦小姐，我非常喜欢你，请问你可以跟我交往吗？”
    乐桃曦再次被他暴击。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像是上好的大提琴，眼神如同一汪倒映着瑰丽的星空深潭。她一瞬间心脏紧缩，仿佛被电流击中。
    太犯规了！乐桃曦发现自己根本没办啊拒绝他。
    虽然自己本来也没打算拒绝他。
    她微微撇开眼神：“好吧，我答应你。”
    “非常好。”宋泽彦点头赞许她坦率的行为，“那接下来是什么？看电影是吗？曦曦想要看什么？”
    这个乐桃曦早有准备，拿出手机给宋泽彦看：“第三个秋天，葛树兰导演的电影。”
    哦，爱情片，的确像是约会该看的电影。宋泽彦点头：“可以。”
    乐桃曦却突然反应过来：“你，你叫我什么？”家里人一般叫她桃子，朋友们叫她小桃，第一次有人叫她曦曦。
    宋泽彦无辜道：“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那么叫你乐小姐显然太生疏了。如果你想要换个称呼，我也很乐意。”
    “算了，也挺好的。”乐桃曦只是实在无法适应这样迅速的流程。她谈过那么多次恋爱，却没有一次让她如此被动地被牵着走。
    也许因为他年纪比较大，所以比较有经验？
    乐桃曦不甘心地咬着唇，想着自己该怎么夺回主动权。
    但是宋泽彦没给她这个机会。
    吃完饭要出门的时候，宋泽彦对她勾勾手：“不是要牵手吗？”
    确实，现在两个人是男女朋友了，的确应该牵手。
    乐桃曦没办法说不，便把手放进宋泽彦的手里。
    阿轩出来送他们，看到两个人手牵手，非常感动地吸了一口气。
    天哪，彦哥竟然有女朋友了！
    一定是他的玫瑰花起了作用！
    宋泽彦开车上路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坐他的副驾驶座。
    如果是和刀锋的人一起出门，通常会开刀锋的商务车。否则，他便是自己开车独来独往，也没人敢坐他的车。
    现在车上多了个人坐在他旁边，而这个人是乐桃曦，让他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乐桃曦坐到他的车上，也感觉有些新奇。她之前的男友都不会开车，这是她第一次坐男朋友的车子。
    莫非这就是大人的恋情？乐桃曦想起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剧情。
    为了防止自己再度打乱优等生的流程，宋泽彦问乐桃曦：“曦曦想去哪个电影院？”
    乐桃曦想都没想：“南悦城楼上的那个三点半开场，去掉广告的时间应该正好。”
    看来她早就计划好了，宋泽彦在心里笑了一下。他果然没猜错。
    两情相悦，他求之不得。
    乐桃曦却还是因为自己的计划被完全打乱，有点气鼓鼓的。
    到了电影院，宋泽彦去买票，还顺便带回来了爆米花和沾了巧克力外壳的冰淇淋。
    乐桃曦看到冰淇淋，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虽然不太健康，但是她真的挺喜欢这个冰淇淋，每次看电影都要吃，吃完再回家加码练舞。
    “猜的。”宋泽彦其实也不确定，但是感觉她应该不会拒绝这个。
    他也看出她为了自己突然亲她的事有点小脾气，想着说不定可以让她心情好一些。
    乐桃曦果然被冰淇淋收买，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电影院里人不算多，宋泽彦选的位置周围很空，隐私性挺好。两人坐下的时候，电影正好开始。
    宋泽彦自己几乎不看电影，就算偶尔看也是在家里看，这可能是他小学毕业之后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文艺片的剧情他没什么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心里只想着等一下怎么完成流程中的“在电影院里接吻”。
    别的部分他只是陪她过家家，不过他还真的挺喜欢这个部分。
    乐桃曦倒是看得很专心，一边看一边舔冰淇淋，看得宋泽彦有些心痒。
    她该不会是故意吃冰淇淋来诱惑他。
    不过看她好像真的挺喜欢吃。
    他在心里轻笑一下，这方面还真是个小孩子。
    虽然不管是做诱饵的时候，还是救人的时候，都冷静成熟到让人佩服。
    看来上天总算是为他做了件好事，把她送到自己的身边。
    乐桃曦吃完了冰淇淋，开始找纸巾擦手。宋泽彦体贴地递过去。
    乐桃曦对他刮目相看，她本来觉得他是个有点距离感的人，但是其实却非常体贴。
    但她也在考虑怎么夺回主动权的事情。
    于是她抓准一个机会，打算偷亲宋泽彦，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她本来就腿长上身短，再加上两个人本来就不小的身高差，她再怎么努力，坐着的时候也只能勉强够到宋泽彦的脖子。
    太失败了！太丢人了！乐桃曦打算不着痕迹地坐回去，却被宋泽彦揽住腰。
    宋泽彦显然发现了小女友的小动作，十分愉悦，在乐桃曦耳边说：“是要补流程吗？”
    乐桃曦微恼：“什么流程？我就是换个姿势。”
    “是吗？我可不想再被你说跳步了。”宋泽彦微微低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捏住乐桃曦的下巴吻住了她。
    乐桃曦对接吻并不陌生。但是宋泽彦这一次的吻，和她经历过的稍微有一点不一样。
    一开始乐桃曦并没有戒备，宋泽彦只是缓缓吸吮着她的嘴唇，和她的“前男友”们没什么两样。但在她觉得这个吻应该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宋泽彦却伸一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乐桃曦当然知道“大人”的接吻和他们仿佛过家家般的吻不大一样，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电影和电视剧以外体验这样的吻。宋泽彦野蛮地侵入她的私人领域，探索着她用来说话和唱歌的器官，他的唇舌划过她喝水时会感到湿润的粘膜，乐桃曦一时之间觉得有陌生的电流窜过自己的脊柱，不由自主抓住了宋泽彦的袖子。
    她甚至感觉宋泽彦是想把她在这里生吃掉，而不是仅仅亲她几下。
    需要一开始就这么刺激吗？乐桃曦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无处可逃，只能被动接受他的侵略。
    在乐桃曦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因为缺氧而窒息的时候，宋泽彦总算放开了她。他的拇指轻轻拂过乐桃曦的嘴唇，悄声说：“你真的交过男朋友吗。”反应这么生涩，让他有点担心。
    “当然有！”乐桃曦眼睑微红，呼吸散乱，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回应，还一边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个吻实在是太色情了！
    还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宋泽彦有些调侃地看着她的表情，故意在她耳边说：“该不会是第一次接吻？”
    “不是！”乐桃曦气恼地瞪他。
    “那就好。”宋泽彦笑了，“我怕吓到你了，忘记你还是小朋友。”
    “我才不是小朋友！”乐桃曦怒气冲冲，“我17了。”
    宋泽彦理所当然地没有放开她，而是把她搂在怀里继续看电影：“晚上吃快乐儿童餐可以吗？”
    然后就被乐桃曦狠狠踩了脚。
    宋泽彦难得地轻声大笑了起来。

 必要的抉择

    看完电影，两个人去海边散了步，又一起吃了烛光晚餐。
    乐桃曦仔细想了想，今天的计划算是都完成了，虽然顺序出了些差错，不过还算令人满意。
    新任男友虽然出人意表了一些，但是长得实在好看，又成熟体贴，似乎还过着和她的日常有些许不同的生活。乐桃曦对接下来的恋情颇感期待。
    晚餐之后宋泽彦按照乐桃曦的指示送她回她家附近的车站，因为“停在她家门口会被她的父母看到”。
    宋泽彦的车开得很稳，乐桃曦却突发奇想：“其实……我还以为你的车会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宋泽彦问。
    乐桃曦微微歪着头：“从外表看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引擎声很大轰隆轰隆的车子。当然这只是我的印象，这种车也挺好。”
    哦，优等生原来还挺了解他，观察力不错。宋泽彦微弯唇角：“怎么，你比较喜欢那种？我的确有一辆改装车。”
    “所以你果然还是有那种车子的嘛。”乐桃曦对自己的判断力感到满意。
    “当然。”宋泽彦声音轻松，“你想要的话，下次去山道或者赛道我可以带着你。”
    乐桃曦想了想：“好像挺有意思的，下次可以试试。”
    宋泽彦轻笑了两声：“没问题。”
    宋泽彦把车停在车站附近的小巷子里，乐桃曦解开安全带：“今天很愉快，晚安。”
    “等等。”宋泽彦拉住她，“晚安吻。”说完又吻上她的唇。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乐桃曦有点傻眼，这么多次还没亲够？
    过了好一会，宋泽彦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晚安，曦曦。”
    “那下周六见。”乐桃曦向宋泽彦挥了挥手，开门下车。
    对了，她是说过只有周六有时间约会，宋泽彦想起来，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没想到她比自己还要忙。
    罢了，跟优等生谈恋爱，也只能配合她的节奏。宋泽彦摇摇头，看了看手机里亲信两小时前发来的信息，重新开车上路。
    虽然乐桃曦住的地方也算是南城，但是和热闹地充斥着反叛艺术家和滑板少年的市中心比起来，她住的六十四街在丘陵上，附近都是优雅古老的独栋建筑，夜晚也没有什么不良分子出没，路灯下安静的冬日街道和两站外宋泽彦的大本营五十街几乎是两个世界。也难怪她父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路回家。
    开车回到自家的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舞厅里穿来。在深秋依旧穿着超短裙正在吧台喝酒的女孩们看到他，惊喜凑过来：“呀，彦哥回来了。”
    宋泽彦对她们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做停留，走到了楼上他通常和刀锋的高层开会的包厢。
    厚重的木门挡住了外面的音乐声。在宋泽彦走进房间的时候，等在房间里的“刀锋”小队长们都站了起来。宋泽彦看了看房间里，大约有十个人。平时他走进包厢的时候，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但是今天包厢里却一片肃杀的氛围，没有人说话。
    看到他进来了，一个肌肉偾张的男人走过来，是他的亲卫队队长阿钦：“彦哥，人抓到了。”
    宋泽彦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好心情，眼神冰冷而锋利地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个男人……或者说是男孩。他们的手被绑在背后，其中一个的手臂上还绑着代表着“刀锋”的黑色头巾，蜷缩在角落里发抖。
    另一个高层成员把一个装着药片的铝箔片递过来：“他们在店里卖的就是这个，最近在南城很流行，叫晴天丸。据说吃了可以保持很长时间的好心情。”
    宋泽彦接过来冷笑一声：“名字还挺文艺。”他用下巴点了点那个刀锋的成员：“谁的人？”
    叫阿磊小队长略带愧疚地说：“我的，是阿辉下面的人。他年纪不大，加入的时间也还不长，不知道规矩。”
    宋泽彦走过去，他的黑色靴子把那个刀锋的成员踢翻过来，语气里的温度低到极点：“是你把这个人带进来卖药的？你也参与了？”
    如果是平时遇到宋泽彦本人，还能和他说上话，这个年轻人恐怕会激动得两眼放光。但现在他看着宋泽彦冰冷的眼睛，他面如死灰，声音颤抖：“彦哥……我……我不知道这个也不能卖……”
    宋泽彦看他的眼神毫无波澜，那个年轻人吞了一口口水：“这个……据说不上瘾的，好多人都吃。真的，彦哥，不是毒……啊！”年轻人被宋泽彦拎起来打了一巴掌，宋泽彦冷声道：“愚蠢。”
    “彦哥，彦哥，对不起……”年轻人吓得直哆嗦，“我，我以后不敢了。”
    “没有以后了。”宋泽彦把他扔回到地上，侧头对阿磊说，“以后不要再放他进来，告诉所有人，他被除名了。”
    “彦哥！”年轻人拼命蹭过来，“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也不行，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房间里的其他队长看着他，有些神情漠然，也有些面露不忍。加入刀锋，可以说是南城地下青年里最有面子的事情。他们通常出身贫困，既没有钱，也没有赚钱的本事，往往都是找一份不稳定的工作，被人呼来喝去，在钢筋丛林里勉强求生。有时在外面惹了事和人打架，运气好的受点小伤，运气不好的可能连命都要没有。
    但是一旦被刀锋接收，事情就会大为改观。他们从此就会变成被人尊敬的对象，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甚至在工作场所都会被客气地对待。虽然刀锋对于加入的标准相当严格，不仅要有现有成员做人品方面的担保，还会有背景调查，但南城的地下青年们还是会千方百计地挤进刀锋里。
    而他们一旦被刀锋除名，事情只会比之前更糟。他们不仅从此以后会再次变成没有倚靠的独狼，还有可能被鬣狗撕咬干净。
    但是这些小队长也知道宋泽彦对“药”毫不容赦的态度，刀锋里的成员一旦碰了毒品，就会马上被除名。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沾上毒品，就永远陷入黑暗里，不仅会自己越跌越深，还会把别人也拽进深渊。
    尤其是这些在生活里苦苦挣扎的年轻人，总有受到诱惑的时候。因此宋泽彦在这方面的严格程度是相当出名的。因为一旦他放松要求，恐怕刀锋里会有不知道多少人心存侥幸从此万劫不复。
    明白就里的阿磊虽然心下不忍，仍然点头道：“彦哥，明白了。”
    宋泽彦处理完成员，走到那个卖家面前：“你应该知道，三日月禁止卖药。”
    那个卖家显然也对宋泽彦非常恐惧：“我，我知道。但是，这个真的不是毒品，只是助兴……彦哥，彦哥求求你别……啊啊啊啊啊！”
    宋泽彦从背后拎起他的手，用力一踹，那个人的肩膀瞬间脱臼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他顿时凄声惨叫了起来，连在外面站岗的成员都听到心里一抖。
    虽然刀锋里的小队长多少都习惯于暴力，但是面对宋泽彦面色如常地卸掉对方肩膀的场景，仍有人难免战栗。
    宋泽彦扔下他：“报警吧。”
    “是。”阿钦点头道，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来的是一位四十岁后半的警官，面容严肃，后面还跟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和一位年轻的警察。阿钦把他们带到包厢的时候，包厢里除了那个毒贩以外，就只有正在看手机的宋泽彦本人了。
    毒贩在角落里大声呻吟，宋泽彦站起来时却恍若未闻，只是淡淡道：“周警官，辛苦了。”
    “哪里。”四十后半的周警官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这里抓毒贩简直比我们还要严格，每个月靠你我们的业绩就能轻松达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说起来这些人也真是，你已经声明在外了，他们还敢跑来惹你，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也想知道。”宋泽彦耸肩道，“人在那，你们自便吧。”
    周警官看着角落痛苦呻吟的毒贩，有些头疼：“这个人……”
    “抓他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宋泽彦轻描淡写。
    周警官看着那个人扭曲的肩膀，知道绝对不可能只是“不小心伤到”。但是他也知道没办法因为这件事苛责宋泽彦。
    当然，宋泽彦也没留下任何把柄。更何况宋泽彦只是对这个踩他红线的人“略施小惩”，就把警察叫了过来，并没有让他们在几个月后发现一具死因不明的尸体，他应该为此感到满足了。
    因此他只是无奈摇头，让手下去把那个毒贩拉起来带回去。倒是和他一起来的张良海口气有些责备：“阿彦，下手还是别太狠了啊。”
    宋泽彦看了看张良海，没有像面对其他警察那样出言嘲讽，只是淡然道：“张警官，你白跑一趟了。那个成员已经被除名，刚才让他走了。”
    张良海是未成年犯罪科的，也算是看着宋泽彦长大的。从学生时代惹是生非，到慢慢成为南城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十几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他每次看到宋泽彦都会有些感慨，一方面他看着宋泽彦走到现在，稳住了南城的不良青年，让不少人走上正道，难免生出几分复杂的骄傲之情。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宋泽彦哪怕不小心一步走错，恐怕都只会往黑暗的深渊越走越远。
    十五岁以前，宋泽彦偶尔还会被他抓到。到后面，他几乎都只是因为刀锋成员的事情来“协助调查”。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张良海都觉得自己很难窥探宋泽彦的想法。
    他放弃了继续试探宋泽彦，叹了口气：“他还没成年吧。把他的资料发我一份，我估计他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宋泽彦闻言很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笑意：“张警官，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管闲事啊。”年轻时候和张良海的几次交手，也成为他日后还愿意和警察合作的原因。不过这句话他是不可能对张良海说出口的。
    “没办法，你们这些小崽子就是让人闲不下来。”张良海没好气。
    久违地被叫“小崽子”，宋泽彦倒也没生气。他耸了耸肩：“知道了，晚点我让人发过去。”

 冲动的被害者

    宋泽彦站在窗口，默默目送警察的两辆车离开。
    张良海说得那些其实他都知道。被刀锋除名，确实会让那个年轻人的日子非常难过。
    但是他必须要有所取舍。
    刀锋的成员里，有些甚至父母就被药物所控制。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就更容易跌进深渊。有时候他也只能断臂求生。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过去，是乐桃曦发来的信息。说自己已经到家，准备睡觉了。
    宋泽彦紧绷的脸颊松弛了下来，他回了信息，说知道了。
    他呼了口气——其实和她交往，远远出于他自己的意料。他没想过自己会对女孩子一见钟情，也没想过她竟然也对他有兴趣。毕竟从外表看来，他并不是她世界里那些安分守己的男孩子。
    一开始他以为这份感情会随着时间被他淡忘，但是自从相遇以来，他却没有一刻可以遗忘她的存在。连命运也让他们一再重逢，让他对她的欲望更加强烈。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于是他决定接受命运难得的馈赠。
    宋泽彦当然有过女伴，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有几年他和这样那样的女孩有过来往，追求着感官上的刺激，但是却从没有交心过。毕竟他觉得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后来他逐渐对应付女孩感到厌倦和麻烦，不知什么时候，连性这种东西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近些年来更是如此。虽然宋泽彦在女孩里，尤其是刀锋的女孩里被憧憬爱慕着，是女孩们的偶像，但宋泽彦却不会接近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这已经成为了刀锋的共识。
    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了那个背对着夕阳的女孩，用好奇而无所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那一刻明白了心动的滋味。
    敲门声打断了宋泽彦的思绪。他沉声道：“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在寒冷的深秋依旧在厚外套里穿着露脐装的女孩，头发也挑染成金黄色。
    女孩的表情看来有些担忧：“彦哥，有点急事……”
    “难得有你也解决不了的事，阿黛尔。”宋泽彦走到酒柜前，“喝什么？”
    阿黛尔算是“刀锋”的老人，是跟宋泽彦一路过来的，也是女性成员里难得的武斗派的头领，经常为宋泽彦分忧解难。难得看到她因为解决不了的事情来求助。
    “不喝了。”阿黛尔烦躁地摇头，“是阿琳的事。”
    “她父亲怎么了？情况又恶化了？”宋泽彦给自己倒了酒，问。
    “不是。”阿黛尔低低叹了口气，“她……唉，她跑去打了那个人渣的女儿。”
    宋泽彦倒酒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呢？”真是沉不住气。不过阿琳年纪本来就小，她爸爸又是她唯一的亲人，也难怪。
    “今天人被带走了我才知道。”阿黛尔抓着头发，“彦哥，怎么办？她会不会被判刑？如果有了前科她就都完了。”
    “你先冷静。”宋泽彦给阿黛尔倒了酒，“你知道对方的情况吗？”
    “好像住院了吧。”阿黛尔说，“阿琳也没跟我商量，我还是到处打听才知道了一点。”
    宋泽彦点点头：“我明白了。这种情况，恐怕要请律师，我这边有一些人脉可以用。被打那姑娘还在读书？”
    “好像是吧，好像是在清美。”说到这个，阿黛尔又愤愤不平起来，“她读大小姐学校的钱都是别人用命换来的黑钱，她活该。”
    “别这么说。”宋泽彦说，“这事和那姑娘没关系。不过，如果她还在读书，有可能还是有一些同理心的。要是能得到她的理解，让她签下谅解书就是最好的了。”
    “可能吗？”阿黛尔说，“她会愿意吗？”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试一试。不过可能要先调查清楚她的背景和性格。”宋泽彦说。
    阿黛尔偷看了一眼宋泽彦的脸色，难掩好奇：“难道……彦哥是要自己去搞定她……”毕竟宋泽彦面对女孩，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核武器。要是他真的愿意，恐怕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孩都会点头。
    宋泽彦看了阿黛尔一眼：“你觉得呢？”
    阿黛尔也知道不可能，缩了缩肩膀：“我知道啦……我就是问问……”
    “没事，还有另一个人可以担任这个角色。”宋泽彦微微挑起唇角，“我们明天去找阿陌聊聊。”
    虽然一起长大，但陈子陌是一个什么闲事都管的老好人。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也是一个很能说服别人的说客。
    也许能让他想点办法。
    这两周乐桃曦的心情不错。新男友不仅外表完全符合她的品味，待人也温柔体贴，两个人一起度过了非常愉快的约会。
    这天补习班之后，因为她妈妈临时有事要加班，她便照例到陈子陌的店里去写作业。
    乐桃曦穿着颇受瞩目的清美制服，店里正在货架前挑挑捡捡的年轻男生打量了她好几眼。乐桃曦避开他的视线，走到柜台：“晚上好，子陌哥。”
    陈子陌很熟悉乐桃曦突然来访，笑着问：“乐阿姨又要加班？你今天想吃点什么？”
    “我要关东煮，今天好冷。”乐桃曦把手放在温暖的柜子上。
    陈子陌盛了一碗关东煮给乐桃曦，乐桃曦付了钱，没有去用餐区，一边吃靠在柜台上和陈子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人说到最近新出的古典乐唱片的时候，宋泽彦和一个明明是冬天却穿着宽大上衣和短裤的女孩子进来了。
    看到男朋友突然出现，乐桃曦惊讶之余也有些开心。虽然两个人每周六都会出去玩，但是意外的相遇总是令人惊喜。
    她颇为开心地对宋泽彦挥了挥手，宋泽彦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她，也抬手对她打了个招呼。
    阿黛尔看了看那个笑得一脸单纯的女孩，又看了看宋泽彦，有些疑惑：“彦哥……认识那姑娘？”
    “你不记得她了？”宋泽彦说，“上次在宁西区……抓人那次她也在。”
    “啊，是她啊。是阿陌哥的朋友吧？”阿黛尔想起来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柜台。今天乐桃曦没有把头发绑起来，穿着制服的样子就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那种无懈可击的优等生。宋泽彦把她脸颊旁边柔顺发亮的头发别到耳后：“你不是说今天要补习？”
    “嗯，下课了，在等我妈来接。”乐桃曦把手里装着关东煮的杯子递过去，“要吃吗？”
    “不了。”宋泽彦对她微笑，“我是来找阿陌的。你去那边等一会，我之后去找你。”他指着便利店里的用餐区。
    陈子陌一脸疑惑又震惊地看着宋泽彦和乐桃曦：“你们两个……”
    他被阿黛尔突然打断，她指着乐桃曦的制服：“对了，你不就是清美的！”
    “我是。”乐桃曦礼貌地对阿黛尔点头打招呼，“请问你是……？”
    宋泽彦扶着乐桃曦的肩膀让她转了个方向：“这事跟你没关系，乖，去那边坐着等我。”
    阿黛尔却看着乐桃曦：“彦哥，我们不认识其他清美的人了。”
    她有些恳求地看向宋泽彦：“说起来，上次的人还是阿琳找到的，她怎么说也欠我们一个人情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帮个忙又怎么样。”
    宋泽彦的表情冷了下来：“阿黛尔，我说了这事跟她没关系。”
    看到宋泽彦的表情，阿黛尔打了个激灵低下头。
    乐桃曦却好奇了起来：“宋泽彦你别这么凶嘛，到底是什么事啊。”
    她好管闲事的心又被挑了起来：“不如让我先听听怎么样？反正今天的功课我快写完了，我妈也还在开会，估计还要一会才能过来。”
    宋泽彦可以对别人横眉冷对，面对乐桃曦却毫无办法。他摸摸她的头：“好吧，就姑且让你听听。”

 不情之请

    陈子陌把店交给了母亲，一行人便走到了附近了小餐馆。服务生看到宋泽彦微微张开了嘴巴，然后快速帮他们找了一个舒适靠窗的位置，桌子大得可以坐下八个人。
    乐桃曦入座后，宋泽彦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陈子陌看了看他，有些不确定地坐在了乐桃曦对面。
    点了菜后，宋泽彦开口道：“曦曦，前阵子你们学校里有个女生放学后被人打伤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曦曦两个字，陈子陌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两个人果然有问题！
    “当然了，在学校里可是掀起轩然大波。”乐桃曦一边喝着奶昔一边回答，“那两个星期连我爸妈都会准时下班来接我呢。不过好像之后也没出什么别的事情，那个同学也回来上课了，就过去了。啊，不过好像袭击她的人还没有抓到就是了。”
    “果然知道得很清楚。”宋泽彦点头道，“那个人昨天抓到了。”
    “哎？”乐桃曦看看对面的宋泽彦，又看看宋泽彦旁边的一边咬着汉堡一边盯着她不放的女孩，“难道……是和那件事情有关？”
    “的确。”宋泽彦点点头，“袭击的人里面就有我们的熟人。”
    “什么？！”乐桃曦一边喝奶昔一边说话的结果就是被呛到了，猛地咳嗽。对面陈子陌连忙给她递纸巾，却比宋泽彦晚了一步。
    乐桃曦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失礼了……”
    过了两秒，她又看向宋泽彦和阿黛尔：“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虽然她觉得袭击无辜的学生非常有问题，但她还是决定听一下对方的意见。
    听到她的问题，宋泽彦笑了笑，他果然没看错她。
    他用下巴点了点阿黛尔：“阿黛尔，你说吧。”
    阿黛尔喝了一口可乐：“嘁，阿琳根本没做错什么，都是那些有钱人黑心！”
    阿琳的父亲之前一直在某家建筑公司做建筑工人。几个月前这家公司建设中的大楼发生了意外事故，有好几名工人受了重伤，这位父亲也因此失去了一条腿。没想到在事件发生后，这家公司不仅没有赔偿甚至慰问伤者，甚至把这些人扫地出门。而被打伤的女孩，就是这家建筑公司老板的女儿。
    乐桃曦听完顿时哑口无言，虽然她无法认同把学妹打伤的处理方式，毕竟学妹与此事无关，但她的确可以理解阿琳的愤怒。
    看到她的表情，宋泽彦摸摸她的头：“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他知道以她的为人，一定会为此感到难过。
    乐桃曦低头想了一会，才艰难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呢……比如，你们试过向政府举报过这家公司吗？”
    宋泽彦耐心解释：“这家公司的薪水高于其它公司，但是并不直接和员工签合同，而是通过第三方公司。而那家第三方公司已经宣告破产了。就算举报了又能如何？”
    “那律师……”
    “请律师也未必有用。而且如果不是因为经济窘迫，他们又何苦为这种公司工作？”
    乐桃曦感到一阵无力，第一次感觉到普通人面对对方周密的准备，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她很真诚地问阿黛尔：“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家母是检察官，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宋泽彦的手微微一僵，他没想到乐桃曦的母亲竟然是检察官。
    阿黛尔却毫不客气地撇过头：“那又如何？检察官也好，警察也好，都只会帮有钱人而已。”
    乐桃曦皱眉，她非常尊敬自己的母亲和她的职业，也憧憬着也许有一天可以成为检察官。她反击道：“这只是你的偏见，检察官和警察也许不是全部都是好人，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勤恳工作，怀抱梦想的人。你从没有看到过他们的付出。”
    阿黛尔讽刺道：“我可看不出来，那现在为什么没有人来帮阿琳？她父亲现在卧病在床，也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她现在被带走，根本没有人照顾她的父亲。”
    乐桃曦被她说得同情心爆棚，但又为对方对检察官的偏激看法感到委屈。她不想用尖锐的语言讽刺已经受到伤害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在对方看来自己也许高高在上，衣食无忧，不管说什么对方也只会觉得自己何不食肉糜。
    宋泽彦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听过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阿黛尔却不满道：“彦哥，她……”
    “阿黛尔，够了。”宋泽彦看了一眼阿黛尔。他当然知道阿黛尔为了这件事心急，但是他不想为此勉强或委屈乐桃曦。
    乐桃曦却摇头问道：“那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宋泽彦轻声解释：“其实我们本来是想要找到这位同学谈一谈。其实我们也知道阿琳做得不对，希望她能接受阿琳的道歉。然后……如果那位同学愿意，希望她可以签下谅解书，这样会对阿琳的案子有一定的帮助。”
    乐桃曦皱起眉毛，她可以理解对方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她却无法答应说服被害者去原谅。
    说起来，这件事双方都是被害者，而真正的加害者却隐藏在背后逍遥自在。
    宋泽彦安慰乐桃曦：“我不想强迫你做什么，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可以去问问那位同学现在的感受？或许她知道了事实，也愿意做一点什么。”既然对方是学生，也许还存在着良知和同理心。
    乐桃曦的确也想为这件事做些什么，点头道：“好。”
    等乐桃曦离开，陈子陌才终于问出了他憋了一个晚上的问题：“阿彦，你和小桃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泽彦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了一眼陈子陌：“我们在交往。”
    阿黛尔“蹭”地就站了起来：“交，交，交，交，交，交往？！彦哥？你？和那个姑娘？！”
    宋泽彦已经很久没有过女人了，怎么突然就和那个私校大小姐好上了？！
    而且不是什么随便的男女关系，而是正式的交往。
    这可是天大的爆炸性新闻，如果要在刀锋里传开，刀锋估计要炸锅。
    尤其是女孩子们，估计会嫉妒到……她们倒应该不敢动宋泽彦的人，但是估计至少会暗自诅咒对方。
    虽然她觉得那位大小姐似乎也不在意。
    阿黛尔开始头疼了，自己到时候该怎么管这帮双眼发红的姑娘们啊……
    “等等等等……”陈子陌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还是……男女之间……”
    “你脑袋有问题吗？”宋泽彦轻飘飘地看了陈子陌一眼。
    陈子陌抱着头：“我说，你是认真的吗？小桃还是高中生哎。而且，阿彦，你可要想清楚……”
    “挺清楚的。”宋泽彦收起手机，“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并不笨。”
    陈子陌叹气：“阿彦，虽然我尊重你和小桃的感情。但是你要知道……小桃和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和乐桃曦是朋友，因此他比谁都更清楚，他们之间的那段鸿沟。
    宋泽彦轻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但是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你觉得她会在乎吗？”
    陈子陌一下说不出话来了。的确，他们两个都不是会在乎这种庸俗的门户之见的人。
    但是……陈子陌轻声说：“那你觉得……她的家人会在乎吗？”
    宋泽彦微微抿平了唇角，阿黛尔一下噤声。她很熟悉这种感觉，虽然宋泽彦没有说话，甚至表情也没有变，但是阿黛尔知道这是他发火前的征兆。
    但是面对多年的好友，宋泽彦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来：“阿黛尔，走了。”
    阿黛尔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宋泽彦只是上了车，吩咐手下开车后开始在手机上处理刀锋的各种事务，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只是过了好一会，他才对阿黛尔说：“我和小桃的事，你先别声张。我不想给她惹麻烦。”
    阿黛尔低头道：“我明白的，彦哥。”

 不速之客

    乐桃曦在学校里打听了一番，确定了那位被宋泽彦朋友打了的可怜女孩叫陈小娇，是一年级的学生。作为课间闲聊的话题，乐桃曦问了和陈小娇在同在管弦乐团的好友成宜关于她的近况。成宜不仅和乐桃曦在学校同班，也同在一个补习班，可以说是相当熟悉。
    “小娇已经回来上课了。”成宜说，“听说好像伤得其实不算严重，不管她爸妈还是坚持让她住院来着。”
    “也可以理解，毕竟受伤有时候不是表面可以看出来的。”乐桃曦说。
    “这事她也没细说，毕竟之前就不是很爱说话。”成宜说，“那姑娘挺内向的，虽然不能说没有朋友，但是和大多数人又都不算亲近。再具体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怎么突然想起了问这个？”
    “就是……有一个校外的朋友认识她，所以想问问情况。”乐桃曦说。
    “这样啊。”成宜说，“那朋友怎么不直接去找她？哦……难道其实是和她父亲有关？”
    “父亲？”乐桃曦愣了一下，“小娇同学的父亲怎么了吗？”
    成宜压低声音：“据说她父亲的生意……怎么说呢，好像有些灰色地带的关系，所以挺不好惹的。从小娇身上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挺文静的孩子。我没注意，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乐桃曦微微点头，不知道宋泽彦那边是否知道这件事。
    “好像也是因为这样，最近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接她下课呢。”成宜说着。乐桃曦还想再细问，上课铃也响了，两人便结束了话题。
    放学之后，乐桃曦打算在去芭蕾教室之前先和几个朋友去吃点东西，快走到学校门口便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仔细一看原来阿黛尔等在门口。
    穿着宽大帽衫和破洞牛仔裤的阿黛尔显然和周围安静高雅的街区格格不入，面对带着好奇与些微不安的眼神看向她的大小姐们似乎也有些让她不自在。看到乐桃曦走出来，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了她两眼又装作没看到地撇过头去。
    “这人是谁啊，感觉像是不良少女，为什么在我们学校门口？”一个朋友小声问乐桃曦。
    乐桃曦叹了口气：“你先走吧，这个人我认识。”说着便向阿黛尔走了过去。
    看到乐桃曦过来，阿黛尔似乎有些惊讶。其他同学看到乐桃曦的行动，也有些停下脚步注意着这边的情形。
    “你不怕给自己找麻烦么？”阿黛尔哼了一声。
    乐桃曦小声说：“你是来找小娇同学的？”
    “没错。”阿黛尔双手抱胸，“反正你肯定不会真心帮我。”
    “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帮你。”乐桃曦压低声音说，“但是你堵在学校门口，会给小娇同学添麻烦的。她之前就受到惊吓，现在看到你怕是要昏倒。”
    “总比你见死不救要好。”阿黛尔怒视乐桃曦。
    乐桃曦又叹了口气：“所以你不打算离开喽？”
    “当然。你也快……”阿黛尔本来想说快滚，但是她想起乐桃曦和宋泽彦的关系，又忍气吞声道，“你就别管了。”
    “这样啊。”乐桃曦冷静点头，接着拿出手机给宋泽彦打电话。宋泽彦很快接起，“曦曦？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在这个时间打给我。”
    “宋泽彦，你在忙吗？”乐桃曦说完就看到阿黛尔变了脸色怒视她。乐桃曦微微一笑，对电话那头说，“不好意思，但是你的那个朋友阿黛尔，跑来我们学校门口呢。”
    她那天就看出来了，阿黛尔似乎很怕宋泽彦。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能用的关系就要好好利用。
    “你把电话给她。”宋泽彦温和道。
    乐桃曦对阿黛尔挑了个眉，把手机递到她的手里。阿黛尔接过来：“彦哥……可是……对不起，我知道了……”说完一脸怒意地把手机递回到乐桃曦手里。
    乐桃曦接过，电话里宋泽彦说：“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和阿黛尔过来三日月吗，离你学校不算远。阿黛尔知道地址。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好。”乐桃曦应道。
    乐桃曦和阿黛尔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名校高中生和不良少女的组合颇为引人侧目。阿黛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情看向被瞩目的乐桃曦，却发现对方完全不当作一回事。
    “你干嘛要给彦哥打电话？不愧是名校的学生，告状倒是快。”阿黛尔语气嘲讽。
    乐桃曦却不痛不痒：“不然你会听我的乖乖离开吗？”
    “切。”阿黛尔不屑道，觉得要不是知道这姑娘是彦哥的女朋友，她搞不好早就一拳打上去了。但是碍于彦哥，又只能忍着。
    说起来，她既然是彦哥的女人，自己其实应该是要尊称她一句嫂子的。但是.....
    阿黛尔打量着乐桃曦笔直秀丽的长发，清秀的面容，一尘不染的校服衬衫，挺拔优雅的仪态，却突然觉得这句嫂子辱没了她。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想要做宋泽彦的女人的成千上万，这位大小姐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但是.....
    乐桃曦注意到阿黛尔表情丰富地盯着她看，莫名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阿黛尔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不服气道：“你怎么会有彦哥的私人号码？”她听说过宋泽彦有一个可以直接联络他本人的私人号码，但据她所知有那个号码的人除了刀锋里宋泽彦的亲卫队长，就只有陈子陌一个。
    乐桃曦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然我怎么联系他？”
    阿黛尔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啧了一声，接着带着点恶意地说：“你一直说讨厌暴力，难道你不知道彦哥打架最厉害了？”
    乐桃曦似乎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看过，的确很厉害。但我觉得他不是有勇无谋滥用暴力的人。”她甚至感觉到宋泽彦也许并不喜欢暴力。
    “什么的人？”阿黛尔没听懂，只是接着说，“而且你知不知道，崇拜彦哥的女生贼多。”
    “这我倒不意外。”乐桃曦耸肩，“他长得好，会有女孩子喜欢他不是很正常。没有才奇怪吧。”
    阿黛尔张口结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结结巴巴地问：“可是……你就不怕……万一彦哥有了别的女人。”
    “如果他喜欢了别人，就说明我们不适合，分开对大家都好不是吗？”乐桃曦和前男友们一向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虽然提分手的大都是对方，但到那个时候，乐桃曦通常早就对对方没感觉了，分手反而觉得如释重负。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阿黛尔努力想说服乐桃曦，却根本不知道该说服她什么。
    阿黛尔年纪不大就加入了刀锋，和刀锋里的其他成员一样，将宋泽彦当作天神般的人物来看待。所以理所当然地，她也觉得宋泽彦的女人，这位乐桃曦小姐，也应该将宋泽彦当作天神来看待。但乐桃曦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太担心宋泽彦会被抢走，让她有些忿忿不平。
    然而她又无法反驳乐桃曦，毕竟如果有一天，宋泽彦把这位大小姐甩了，她也不希望这位大小姐还继续纠缠宋泽彦。
    阿黛尔卡壳很久，卡着卡着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三日月的门口。阿黛尔给乐桃曦打开门：“就这。”
    南港区的主街乐桃曦也经常来，不过倒没有特别注意过这家店，因为……这很明显是未成年人禁止进入的……夜店……
    乐桃曦带着点疑惑看向阿黛尔，阿黛尔对她挑衅道：“怎么？不敢进来了？”
    “我未成年，我进去麻烦的怕是店家。”乐桃曦说。
    宋泽彦从店里走了出来，显然是来接她们的。他猜出她的疑问，对乐桃曦解释道：“进来吧，这是我的店，现在店还没开。”
    宋泽彦像是带着公主参观自己领土的骑士般挽着乐桃曦穿过楼下的大厅，往楼上的包厢走了过去。
    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阿黛尔在背后拌了个鬼脸。
    三日月虽然因为是刀锋的大本营，在地下青年中特别出名，但是在普通人中也是以高质量的音乐DJ和丰富的酒水而相当受欢迎的夜店。更何况这里的治安也相当出色，毕竟没人敢在刀锋的大本营偷东西或是骚扰女孩子，谁知道你到底骚扰的是什么背景的女孩呢。
    因此在周末的晚上这里的包厢常常提前就被订满，更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豪掷万金。
    不过现在是平日的下午，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店里相当安静。乐桃曦带着好奇穿过装修华丽的大厅，和宋泽彦一起走到了楼上的宋泽彦当作会客室在用的房间。
    宋泽彦把乐桃曦在沙发上安排停当，然后走到吧台问道：“喝果汁可以吗？”
    “好。”乐桃曦在沙发上坐下，毕竟是第一次进夜店，也有些好奇地左右打量里面花里胡哨的装潢和悬在头顶的光球。这些之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也还是挺新鲜的。
    宋泽彦把果汁放在她面前，放在阿黛尔面前的是啤酒，他自己杯子里的则是琥珀色的威士忌。他先对乐桃曦道歉道：“对不起，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彦哥没必要道歉吧。”阿黛尔很不服气地说，“我又没做什么。”
    宋泽彦看了阿黛尔一眼，阿黛尔立刻撇开头闭紧嘴巴。
    宋泽彦的声音带了些厉色：“阿琳刚把那学校的学生打了，你又跑过去，你就不怕警察把你也抓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做什么。”阿黛尔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警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宋泽彦冷声说，“要是连你都被警察抓进去，谁来照顾阿琳的父亲。”
    阿黛尔不说话了，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宋泽彦转向乐桃曦，温和问道：“你的学校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乐桃曦把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宋泽彦说：“这样就好。我保证阿黛尔不会再出现在你的学校了。”
    “彦哥！”阿黛尔很不满，“那阿琳的事怎么办？”
    “我这边已经找好律师了。”宋泽彦说，“是刀锋的前成员，说今天就能保释出来。”
    “知道了。”阿黛尔瞪了一眼乐桃曦，“反正有钱人都是一伙的，肯定不会真心帮我们。”
    乐桃曦看了她一眼：“我又没说不帮。你脾气很差劲耶，这样只会把可能帮助自己的人推到自己的对面，真的很不聪明。”
    “反正我们和你们这些‘社会精英’不一样，不会假惺惺。”阿黛尔说。
    乐桃曦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正好也要去上课了。”
    “等一下。”宋泽彦柔声叫住乐桃曦，“阿黛尔和阿琳……感情很好，才会这样。别生气。”
    “生气也不至于。”乐桃曦哼哼两声，“我也不是不想帮她，只是还没机会。”
    “我明白。”宋泽彦拉着她坐下来，“我也不想勉强你。你不愿意的话，忘了这件事就好。”
    乐桃曦无奈道：“我也没说不帮忙，只是我根本不认识她，恐怕还要花一点功夫才能找机会问她。”
    “这样就好，谢谢。”宋泽彦又摸了摸乐桃曦的头。
    乐桃曦有些不满：“干嘛一直摸我的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宋泽彦有些好笑：“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摸了。”
    “嗯……”乐桃曦叹了口气，“是我自己的问题啦，今年一直都没有长高，你又比较高……所以有点在意。”
    “以女孩子来说，你也不算矮了。”宋泽彦越听越觉得好笑。
    “但是如果想要成为专业芭蕾舞演员的话……还是不够高。”乐桃曦叹了口气，“算啦，我走啦。”
    “我送你下去。”宋泽彦改搂住她的腰亲了一下。旁边，阿黛尔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啤酒罐差点没掉到地上。

 玫瑰与野兽

    乐桃曦还没想好该怎么找借口接近陈小娇，第二天对方就找上了门。
    在教室里吃午餐的时候，成宜突然过来：“小娇说想跟你聊聊。”
    乐桃曦“咦”了一声，成宜指了指门口，乐桃曦果然看到一个一年级的女孩有些不安地站在门口。
    乐桃曦走出教室，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来意：“你好，请问有什么事？”难道自己和对她暴力相向的人有来往的事被发现了，所以是特别来谴责自己的？
    对方似乎有些不安，左手紧紧抓住右手：“学姐好……可以和学姐商量一些事情吗……”
    “好。”乐桃曦求之不得，“我们去庭院里说。”
    乐桃曦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颇受欢迎的人，甚至还有些粉丝在。有些一年级的小女生不断对着乐桃曦尖叫“乐学姐”，乐桃曦好脾气地跟她们一一挥手。
    陈小娇不太习惯在人群中成为焦点，有些胆怯地跟在乐桃曦后面。
    乐桃曦在小卖部给两个人买了饮料，陈小娇小声道了谢。操场上有人在打网球，有人在跑步，很是热闹。
    乐桃曦和陈小娇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乐桃曦先开了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陈小娇先是低下头，然后猛地看向乐桃曦：“学姐昨天……在学校门口有人来找你是不是？”
    乐桃曦倒也不是特别意外，今天来到学校之后就一直有朋友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概敷衍了过去。
    但面对当事人，她不想再掩饰：“对，很抱歉，她们是之前伤害你的人的朋友。”
    面对乐桃曦的直接陈小娇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学姐……怎么会认识她们呢？”
    “她们之前救了我的一个朋友。”乐桃曦说，“小娇同学，我想……她们并不是想要让你不舒服才来到学校的。”
    陈小娇低头沉默了一下：“父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乐桃曦很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她们打我的时候我听到的。”陈小娇说，“她们说‘人渣的女儿就应该去死’。”
    乐桃曦摇头：“别听她们胡说，不管你父亲做了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陈小娇苦笑道，“其实我多少也知道，父亲……继父做的事情，也许没那么正派……毕竟他是那样的一个人。”
    “你说那样的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乐桃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陈小娇摇头：“其实……我被打没什么的，毕竟在家里，父亲也是喝醉酒就会打人的，我也已经习惯了。但是，妈妈没有赚钱的能力，不然也不会在爸爸过世以后和父亲……结婚。所以除了忍耐，我们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什么？”乐桃曦瞪大眼睛，“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她们没有其它的生存方式。
    “其实，能让我来清美读书，我应该已经很满足了。其实我知道我没有什么音乐天分，但是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待在管弦乐团里。”陈小娇低头道，“如果毕业之后能去大学读书，也许很快就能自立，然后就可以带妈妈走了。只要再七年……”
    不管陈小娇如何尽力轻描淡写，乐桃曦也知道七年是多么漫长难熬的时间。她轻轻握住陈小娇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但却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陈小娇却抬起头：“所以他们为什么来找学姐呢？”
    乐桃曦据实以告，把大概的情形说了一遍。又把阿琳家里的事告诉了陈小娇。
    陈小娇听完，低下头：“果然如此……”
    乐桃曦恳切道：“他们希望你父亲可以撤诉，但是我尊重你本人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我完全可以理解。”
    陈小娇点头：“我……我会试试看。虽然父亲也许不会同意，但是如果我能做些什么的话……”
    她微微低下头：“如果我能稍微为那个女孩做些什么的话……”
    “真的吗……不要勉强。”乐桃曦看向陈小娇，“你没有义务做这些，你要保护自己。”
    陈小娇却奋力摇了摇头：“我想做些什么……虽然我什么都做不好，但是如果能帮助她们的话，我想要努力做一点什么。”
    乐桃曦心疼地抱住陈小娇：“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跟我说好吗？”
    “谢谢学姐。”陈小娇轻声说。
    晚上回到家之后，乐桃曦给宋泽彦发了信息，在征求了陈小娇的同意之后给了宋泽彦她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早上乐桃曦看到宋泽彦凌晨发送的回复：“谢谢你了，帮了大忙。”
    乐桃曦回信道：“是小娇同学的善良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什么都没有做。”
    说到这，她又突然想起来：“对了，我妈听说了这件事，说她要去问问阿琳的事。”
    乐桃曦的信息刚发出去，宋泽彦就打了电话过来。大概他是刚睡醒，声音还有点沙哑：“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不过是阿黛尔去学校找乐桃曦的事情被校方反应给了乐桃曦的妈妈。毕竟她一向是不让人操心的好学生，突然有看起来不太正派的女生过来找，让校方十分紧张。
    但乐桃曦其实本来也打算跟母亲谈谈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她也许可以帮助到阿琳，也是因为陈小娇也需要帮助。所以她借机把阿琳的事请合盘托出，只是隐去了宋泽彦，只说是陈子陌的朋友，还顺便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陈小娇。
    乐桃曦的妈妈是检察官，对这种事当然无法坐视不理，便说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乐桃曦压低了声音，但语气轻松：“其实没什么啦，妈妈不过是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毕竟不管是阿琳，还是小娇学妹，都可以说是受害者。”
    “嗯。”宋泽彦还是有些担心，他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乐桃曦那边有一个女声在说：“桃子，你好了没有？该走了。”
    “唉呀，妈妈在催我了。”乐桃曦急匆匆地说，“下次再跟你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乐桃曦匆忙走出房间，乐一清在门口等她：“怎么回事，一大早跟谁打电话呢？”
    “哦，我问一下成宜今天要不要带平板。”乐桃曦随便编了个理由。
    乐一清打量她两眼，最后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催她赶快上车。
    车上乐一清问：“你出国读书的申请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一半左右吧，主要还是自述信比较花时间。”乐桃曦说。
    乐一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真的决定放弃芭蕾了？”
    乐桃曦沉默好久，才故作轻松地说：“也没有啦，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是打算顺便读个舞蹈专业。”
    乐一清叹了口气。
    乐一清也知道，前几年老师们一致认为乐桃曦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职业舞者，甚至有做出一番成绩的潜力，她自己在之前的国内国际大赛上也取得了不错的名次，所以一直自信满满要成为职业舞者。
    但是从去年开始，她似乎卡在了某个地方无法前进，甚至没有报名参加比赛。
    乐一清自己不跳舞也不学艺术，不太明白乐桃曦所说的“没有自我和灵魂”是什么意思，所以也只能让她和老师商量判断。
    某一天，她突然决定要申请国外的大学，乐一清同意了。
    但是她又无法完全放弃芭蕾，依然在以准职业芭蕾舞者的强度在练习，现在等于一边准备大学考试，一边又在准备芭蕾比赛，而两者都是非全力以赴而不可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乐桃曦两者都做得很完美，但乐一清也明白这样并非长久之计。乐桃曦已经快要接近她必须做下决定的那个转折点，乐一清不得不给她一些压力。
    乐桃曦没回话。乐一清接着说：“如果你不打算报考舞团，你就要把全部心力放在准备申请大学上。而且你也要告诉老师你的决定。”
    乐桃曦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校服裙摆，却又故作轻松应下：“我知道的，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老师的。”
    快放学的时候，乐桃曦收到了宋泽彦的信息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想见个面。乐桃曦下课后刚走到陈子陌的店门口，就看到宋泽彦坐在用餐区的最里面等她。
    宋泽彦看到她进来，走过来搂住她，低头打算亲她。乐桃曦连忙推开他的头左看右看：“会被人看到！”
    陈子陌的店在她的学校和芭蕾教室中间，被熟人看到的几率太大了。
    宋泽彦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子陌就走过来递过家里的钥匙：“你们去楼上说。”
    “谢了。”宋泽彦接过钥匙，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放心，不会弄脏你的房间的。”
    乐桃曦深呼吸，没想到宋泽彦会突然说这些，对方还是她当半个兄长看的陈子陌，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忍不住狠狠戳了他两下，被宋泽彦笑着从背后抓住手揽到身侧。
    陈子陌瞪了宋泽彦两眼：“别在小桃面前胡说。”在小孩面前瞎说什么呢。
    “你该不会是忘了，她是我的‘女朋友’。”宋泽彦知道陈子陌还没接受他们两个在交往的现实，才故意这样刺激他。
    陈子陌顿时哑然，朝他们挥挥手之后转过身逃避。
    宋泽彦熟门熟路地带乐桃曦上楼，他和陈子陌一起长大，在少年时代，这个地方几乎是他的第二个家。
    他在沙发坐下，乐桃曦本打算坐在他旁边，但是却被他一把揽到怀里。
    “等一下子陌哥或者阿姨上来看到怎么办。”乐桃曦推他。
    宋泽彦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他们不会。”陈子陌又不是傻子，他再怎么反对两个人交往，应该也不至于在这时候打扰他们。
    他满足地嗅着乐桃曦的气味。虽然只是两天没见，他却非常地想念她。
    真是奇怪，明明她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短短一阵，他却已经把她看作不可剥夺的一部分。
    两个人静静坐着，过了好一会，乐桃曦终于忍不住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总不会找她来就是想要抱一会。
    虽然她不讨厌这样。
    宋泽彦像抱小孩一样让乐桃曦坐在他腿上，几乎和她贴着额头问：“你妈妈问你阿黛尔的事了？”
    “嗯。”乐桃曦说，“我妈说她会去问问那个阿琳的案子，她应该可以帮上一些忙。”
    宋泽彦微微叹息：“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吧？是我疏忽了。”他虽然嘱咐过阿黛尔不要轻举妄动，却忽视了阿黛尔对阿琳的深厚感情和她冲动的个性。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打算和她商量。”乐桃曦说，“就算没有阿琳的事，小娇同学也需要很多帮助。”
    宋泽彦看她似乎确实没有为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乐桃曦抬头对宋泽彦微笑：“放心吧，要是连这种事情都应付不了，我怎么可能瞒着我爸妈交男朋友。”
    宋泽彦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沉默了两秒之后突然笑出声来。乐桃曦锤了他一下：“很好笑吗？”
    “不是。”宋泽彦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是我小看你了。”
    因为上次陈子陌的话，他多少有些担心如果她家人知道了会怎么样。他自己没有家人，自然不在乎这种事，但是她却不同。
    乐桃曦却有些不开心地嘟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怎么会。”宋泽彦蹭着她的鼻尖，接着吻上了她的唇。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乐桃曦还是没有习惯宋泽彦接吻的方式。他平时成熟又体贴，但是接吻的时候却仿佛是另一个人，总是用充满侵略性的方式试探她的极限，纠缠她的唇舌，让她毫无挣扎的空间。
    甚至让她感觉她是被野兽发现的猎物，只能任凭野兽舔舐。
    宋泽彦翻了个身，把乐桃曦压在下面。他的手摸上了乐桃曦的校服外套，是印着校徽的扣子，宣告着制服的昂贵和难得。
    宋泽彦知道，脱下像乐桃曦身上这样的私立女中的校服，对很多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像清美这样，以严格的校风和优秀的学生而出名的学校。
    但是对他来说，这身校服却多少有点道德枷锁的意味。它总是在提醒宋泽彦，他怀里的女孩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高岭之花。而他，只不过是从污泥之中强行长出的怪物罢了。
    他停下手，微微直起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她的头发散落在沙发上，嘴巴被他亲得嫣红，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一件珍贵而漂亮的艺术品。
    他像是怕碰碎她一样轻轻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乐桃曦却眨眼看看他：“没有了吗？”
    然后她反应过来，脸色微红：“也是，地点不合适……而且，我得去上课了。”
    宋泽彦对她的反应略微愕然：“所以……可以继续吗？”
    “嗯……不过……”乐桃曦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时钟，“我真的要走了。”
    宋泽彦笑了，是很少见的，没有掺杂讽刺或是嘲弄的，真诚的笑容。乐桃曦被他的笑容蛊惑，轻轻亲了一下他：“只能下次继续啦。”
    “好。”宋泽彦回吻她，“我们下次继续。”
    宋泽彦把钥匙还给陈子陌的时候瞥他一眼：“你最好早点习惯。”
    “什么？”陈子陌的脑袋被店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堆满，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跟她在一起的事。”宋泽彦完顿了一下，才淡淡地说，“我是认真的。”
    虽然宋泽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对他格外熟悉的陈子陌还是读出了他微妙的不自在。
    他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宋泽彦在跟他解释自己对乐桃曦的感情。
    而刀锋的宋泽彦，是不会跟任何人解释他的行为的，别人只需要遵从。
    所以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儿时玩伴宋泽彦。
    陈子陌看了他一眼：“反正要是你伤害小桃这事咱俩没完。
    他是真心把乐桃曦当作妹妹一样看待。虽然他很开心自己年少时起的挚友终于遇到喜欢的人，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让他一时欢喜一时忧。
    “用得着你说。”宋泽彦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那个表情却有男人之间互相保证的意味。
    我会好好珍惜她。
    陈子陌总算是多少放下心来，和宋泽彦挥了挥手后走回了店里。

 山间竞速（上）

    下午五点钟，补习班老师准时宣布下课。乐桃曦成绩还不错，即使在以优秀人才云集的优学，也一直维持了自己在精英松华班的稳固地位。她收拾自己的东西的时候，简馨和成宜凑过来：“要不要去哪里吃点东西再回家？”
    乐桃曦眨眨眼睛：“抱歉啦，今天要约会。”
    成宜看她：“你又交男朋友了？不是和之前那个分了？这个多久啦。”
    乐桃曦收好东西：“大概一个月了。”
    “哎，有点好奇这次是什么样的人啊。就你这谈一个崩一个的，咱们补习班里就三个了吧。”简鑫啧啧有声。
    说到这个，乐桃曦也难免唏嘘，“是说呢。”
    成宜状似无意地问：“对方是哪个学校的？”
    “他已经在工作了。”乐桃曦拿起包往外走。
    成宜似乎是吃了一惊：“工作？那不是年龄很大了吗？”
    “也没有很……大啦。”乐桃曦说，“二十五而已。”
    “还说没有！”成宜说，“比我们大了快十岁呢！你这到底行不行。”
    “没问题的啦，他人蛮好的。”乐桃曦摆摆手。
    三个人逐渐汇入离开补习班的人流，楼上高三的同学也从楼梯走了下来。成宜抬头说：“是陆清河。”
    “谁？”乐桃曦问。
    “就是那个穿灰毛衣的，据说他已经申请提前录取了。”成宜小声说。
    简鑫在旁边补充：“长得也帅，我们年级也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呢。”
    乐桃曦抬头看过去，正好那几个高三的男生也在往这边看，那个穿灰色毛衣的男生果然是长相和气质都比较显眼的。
    对视的时候，乐桃曦对他们礼貌地点点头，那个男生似乎是愣了一下，也对她点了点头。
    几个人出了补习班，乐桃曦看了看手机，宋泽彦说在后面两条街等她。她和朋友道别后刚刚拐了弯，宋泽彦就开了门从车里出来：“曦曦。”
    “咦，这辆不是你之前开的车嘛。”乐桃曦看了看，今天宋泽彦开了一辆跑车。
    宋泽彦给她打开车门：“上次你说有兴趣，今天我约了人，带你去赛车。”
    乐桃曦没想到宋泽彦说到做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宋泽彦看她的表情：“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乐桃曦却对他眨眼：“干嘛不去，感觉可能挺好玩。”
    宋泽彦笑了一声上车，在乐桃曦系好安全带之后就猛地把车开了出去。
    乐桃曦尖叫一声瞪他一眼，宋泽彦若无其事回应：“抱歉，没想到你会怕。”
    “我没怕，就是吓了一跳。”乐桃曦不服气地哼哼两声。
    宋泽彦弯了弯唇角，没回话，但是很快把车开上了出城的高速。
    大概因为今天开的是跑车，宋泽彦开车的风格也变得不太一样。虽然路上车不少，但他还是能准确地找到超车的时机，两个人很快就超出了车阵一大截。
    乐桃曦把自己舒服地摊在了座椅上，感受着宋泽彦开车时的节奏感开始走神。
    他长得好看身材好，身体协调，节奏感也好，真应该去跳舞。
    宋泽彦偏头问乐桃曦：“还好吗？”
    “什么？”乐桃曦的脑子里在过今天老师讲的要点，听到宋泽彦的话才回过神来。
    宋泽彦笑了笑：“你不说话，我怕你觉得太快，或者晕车。”
    “啊，那倒不会。”乐桃曦对他微笑，“我从来没有晕过车。”
    “那就好。”宋泽彦又一次加快了车速。
    “我说啊……”乐桃曦直起身子，“虽然我的确是不介意，但是超速是会被罚款的。”
    宋泽彦撇了撇嘴：“怎么可能被警察抓到。”
    “可疑……”乐桃曦侧头打量宋泽彦，宋泽彦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行了，别瞎想了，马上就到了。”
    宋泽彦先带乐桃曦去湖城一家朋友的餐馆解决晚餐，说是有非常好吃的鱼羹。
    老板是一个光头大汉，光从外表看来实在看不出他是个厨师。然而他的厨艺也的确很不错。
    宋泽彦解释道：“阿阳来港市之前家里之前就是在湖城开餐馆卖鱼羹的，手艺很好。”
    “哎。”乐桃曦说，“他怎么会来港市的？”
    “家里欠债，餐馆被拿去抵债了。他在南城存了些钱，才回来重开家里的餐馆。”宋泽彦轻描淡写地说，略过了少儿不宜的部分，比如刀锋是怎么逼迫那些欺骗阿阳父母又强迫他们用店面抵债的人跪在阿阳面前道歉的。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原来是这样。”乐桃曦看向宋泽彦，“你真的认识很多不一样的人呢。”
    “怎么这么说？”宋泽彦看了乐桃曦一眼。
    “而且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样子。”
    宋泽彦笑了笑：“你这么觉得？”
    “你不觉得大家喜欢你吗？”
    宋泽彦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宋泽彦带着乐桃曦再次开车上路。他沿着高速路走了一阵，接着转到了一条小路上。接着路灯的光，乐桃曦看到路牌上写着“瑶菀山”。
    乐桃曦对这座山不太熟悉，但估摸着宋泽彦是要带她去看夜景。
    宋泽彦往前开了一阵，前面突然出现了路障。他把车停下来，就有两个年轻男子走上前来。宋泽彦打开车窗，那两个人恭敬道：“彦哥您来了。”
    “嗯。”宋泽彦面无表情地对他们点点头，“乔修到了吗？”
    “到了到了。”其中一个男孩说，“就等彦哥了。”一面说一面好奇地看向副驾上的乐桃曦嘀咕，“彦哥还真带了女人来啊，真没想到。”
    “我们上去了。”宋泽彦关上了车窗。
    离开主路之后，这条路上就没有了路灯，只能看到车灯照到的一点前方。乐桃曦抬头透过前方的车窗看到天空中散落整片夜幕的群星：“哇，好多星星！”
    宋泽彦带笑侧头瞥了她一眼。虽然她有的地方挺成熟，但有的地方真是还是小孩。
    虽然她上次说了可以继续，但是……他心里又有点不确定了起来。
    罢了，要是她到时候不愿意，他也只能等她准备好。
    车子在黑漆漆的道路一路开上了山顶。在转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乐桃曦发现山顶上竟然有不少人，和停在山顶的跑车。有几辆车开着车灯大声放音乐。
    乐桃曦挺兴奋：“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活动。”她原本以为这种飙车聚会只存在在电影里。
    宋泽彦笑着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率先下车。看到他，周围的人们一阵欢呼，有不少女孩更是发出了见到偶像的尖叫。
    在车外迎接他的是一个穿着时兴飞行夹克衫但留着规矩发型的男人，虽然比不上宋泽彦，但也能算做是个美男子。
    他挑眉看向宋泽彦：“你这是打算修身养性了？竟然和我约这么早。不过我是无所谓，只希望你的技术还没生疏。”
    宋泽彦对他哼笑一声：“乔修，你怎么还是这么多废话。”
    乐桃曦也跟着下了车，看到她，周围像是见到珍稀动物一样猛地安静了下来。有些人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另一些人则是用非常疑惑的眼神在她和宋泽彦之间扫来扫去。
    乔修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乐桃曦的时候，差点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怎么会是乐桃曦？！
    她怎么会和宋泽彦搅在一起的？！

 山间竞速（下）

    虽然乔修震惊于在飙车现场看到乐桃曦，但乐桃曦似乎对他毫无印象，只是好奇地看向他：“你好，我叫乐桃曦。”
    看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了……乔修暂时按下心中的不满，展露温柔亲切的笑容：“乔修。”
    听到这个名字，乐桃曦愣了愣，带着些许疑惑看向乔修。
    这个名字和这张脸的组合，似乎有点熟悉。
    乔修坦然任她打量，似乎在期待着她说出什么。
    乐桃曦心中警铃大作，不可能吧？飙车社团哎，怎么想都和她的生活挺远的，应该是错觉。
    但是乐桃曦记忆力非常好，如果她觉得见过，就八成没错。
    难道真的是之前见过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装作不认识。既然没有熟悉到她能马上认出对方，那么装作不认识应该对彼此都好。
    两个人对视一阵，乔修似乎识破了她的意图，意味深长道：“乐小姐，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所以，你记得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我吗？乔修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乐桃曦无视他的潜台词，只是展露摆出礼貌得体的笑容，打算不管发生什么都绝不承认自己见过对方。
    乔修笑笑，继续进攻：“乐小姐是不是还在读书？是哪个学校的？”
    所以他是打算揭穿自己的伪装吗？乐桃曦微恼，却只是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应道：“乔先生，一见面就问女孩子的隐私，是不是不太好？”
    乔修微笑，不愧是她。不管是优雅大方的仪态，还是从容不迫的应对，都与他印象中的女孩相去不远。
    但是他之前的猜测也是对的，她才不是什么无懈可击的优等生。会和宋泽彦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足以证明她在乖巧的外表下叛逆的一面。
    这样也挺好，不仅可以自然而然地认识她，还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接近她，让她没办法拒绝。
    他面带微笑，一语双关：“乐小姐，听我一句劝。偶尔找找刺激是没什么关系，不要太认真了。”
    乐桃曦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它意味，淡然回应：“乔先生，交浅言深了。”
    乔修笑了一下：“也好，有的时候就是要自己尝试过，才知道深浅。”她还是太年轻，也许让她自己尝试一下，才能明白不是所有的险都值得冒。
    宋泽彦之前只是不发一语，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他往前一步揽住乐桃曦的腰：“说完了吗？”
    “你该不会生气了吧。”乔修似乎觉得挺有意思地看向宋泽彦。
    宋泽彦冷然回应：“少废话，上车吧。”
    乔修却看着乐桃曦：“这样吧，我们打个赌，要是我赢了，就把乐小姐的联系方式给我，如何？”
    乐桃曦莫名：“你们两个比赛，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泽彦又不是输不起。”乔修语气悠闲，“如何？”
    宋泽彦懒得理他，把乐桃曦塞进车里，自己也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宋泽彦看乐桃曦系好安全带，便将车子开到了起跑线的位置。刚才在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个穿着短裙的女孩拿出一面旗子挥了挥，乐桃曦新奇道：“真的和电影很像啊。”
    “他们也是跟电影学的。”宋泽彦调整了挡位，引擎声瞬间高昂了起来。乐桃曦也觉得开始有些紧张。
    女孩高高举起旗子，在旗子落下来的瞬间，宋泽彦的车就冲了出去。乐桃曦整个人被惯性按在了座椅上，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
    乐桃曦往侧面看了一下，那个乔修的车和他们几乎是同样的速度和位置，显然也是不弱。
    很快的，在车灯的光束下面就出现了第一个弯道。两人虽然齐头并进，但乔修在他们的内侧，占据了更好的位置，因此比他们稍微超前了半个车身。
    乐桃曦侧头去看宋泽彦，他下巴微绷，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道路，显然是精神极为集中。挽起来的袖子下面，小臂肌肉因为握着方向盘而微微隆起，是十分好看的线条。
    他们紧紧跟着乔修，从车灯照射着的狭窄的范围里，乐桃曦可以看出似乎是一个S弯，但宋泽彦却没有减速。就在乐桃曦觉得这辆车可能会从弯道飞出去的瞬间，宋泽彦熟练地切换挡位，只是稍微降低了速度，就从弯道边上蹭了过去。在乐桃曦不由自主握紧了扶手的那个刹那，宋泽彦刹车猛打方向盘，硬是挤进了乔修和悬崖之间，借助接下来的内弯超越了乔修半个车头。那个瞬间乐桃曦还以为他们会掉下去，出了一身冷汗。
    在狭窄的山道上，两辆车几乎是挤在一起互不相让，乐桃曦甚至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乔修的表情。她以为这场比赛可能会以撞车收场，但两个人对车的控制都十分精准，竟然就这样开过了半个山道。
    她之前虽然在电影里看过别人怎么飙车，但是实际坐在车里根本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砰咚，砰咚，她的心脏跳跃着，毛细血管也跟着扩张收缩。她的心脏好像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真是新鲜的感觉。
    惯性，加速度，弯道速度，离心力……物理课和数学课上学过的知识在乐桃曦甩来甩去的大脑里反复得到了实际的印证。
    乐桃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大概是如果不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心脏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在一个发夹弯，宋泽彦猛地一甩方向盘，借助入弯的角度甩尾，硬是逼迫乔修改变了入弯的方向，轮胎和道路刺耳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山间响起。乐桃曦觉得要不是自己的核心力量不差，恐怕要直接被甩到车窗上。她运动能力不弱，因此从没有晕车过……但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这样的自信了。
    但宋泽彦在发夹弯过弯后又毫不犹豫地继续加速，接着又反方向转动方向盘，乐桃曦十分肯定宋泽彦有一个瞬间轮胎偏离了路面，几乎是蹭着悬崖边过去的。
    那可是悬崖哎……乐桃曦在心里嘀咕，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肯定超过了180。
    不过宋泽彦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反而坚定不移地向下一个弯道加速。
    乐桃曦这才注意到宋泽彦已经完全超越了乔修，虽然在后视镜里依然可以看到乔修的车灯，但是乔修已经不在宋泽彦的旁边了。
    就在乐桃曦在心里嘀嘀咕咕的时候，弯道渐趋平稳，前面有手电筒的灯一闪而过。宋泽彦毫不犹豫地加速通过终点，并且在山下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还好吗？”宋泽彦笑着看了看瘫在车座里还没回过神来的乐桃曦。
    乐桃曦眨了眨眼睛才回过神来，她以为自己还算冷静，但是实际却仿佛刚运动完，有些气喘吁吁，身体被冷汗浸湿了。
    但她却好强地对宋泽彦一笑：“还可以呢。”
    “我就知道。”宋泽彦笑着，探过身子凑上来。
    乐桃曦抬眼看他，宋泽彦说：“闭眼……”话音还没落，后面就有车灯照了过来。宋泽彦动作没停，直接吻住乐桃曦。
    乐桃曦的肾上腺素还没退，心跳本来就很快，再加上可能会被人看到接吻的紧张，整个人昏头胀脑，觉得全身血液逆流，快要支撑不住自己。
    宋泽彦却浑不在意地持续吻她，甚至比平时吻得更凶，直到乔修敲了敲车窗，宋泽彦才停下来。
    他没开门，只是直起身按下自己这侧的车窗：“输都输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滚蛋。”
    乔修看了一眼乐桃曦：“看来多带一个人只会让你斗志更高。”
    宋泽彦懒懒道：“还有别的废话吗？”
    乔修没有马上回应。他越过宋泽彦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乐桃曦。她似乎面色如常，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乔修在心里轻笑，真不错。
    他本来想着也许实际体验过之后，乐桃曦会知难而退。但是现在看来，她比他以为的还要更享受刺激。
    果然，她在那些社交场合所表现出来的，仅仅只是她的伪装而已。
    于是他别有深意道：“乐小姐，晚安。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吊桥效应（微H）

    乔修离开以后，宋泽彦启动车子离开了那边的山道，往港市开了回去。乐桃曦看了看车上的表，时间刚过九点。她和父母说了要和朋友出来，时间上应该是还有点余裕。
    虽然附近就有个看夜景的网红观景点，但是宋泽彦却开车到了另一边的没人的山头，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外面山风不小，树枝随风摇曳，然而车里却安静而温暖。
    乐桃曦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还未消退，虽然心跳已经逐渐趋于平静，但是兴奋感依然在脊柱里窜来窜去。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港市璀璨的灯火在脚下闪烁着，还能隐约看到那几座世界着名的地标建筑。这座承受着千万人喜怒哀乐的城市在夜晚隐去了所有的不完美，显得格外诱人而美丽。
    宋泽彦俊秀的侧脸在黑暗的车里看得并不算真切，但仍然能看出美丽的轮廓。虽然平时看起来气质颇为冷硬，但是此时他的感觉却有些不同，也许是在发泄之后所显露出的少许真实吧。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视线，宋泽彦看了过来。
    乐桃曦好奇问宋泽彦：“你经常玩这个吗？”
    “有空的时候。”宋泽彦看她，“喜欢吗？”
    乐桃曦点头道：“还不错。我不讨厌心跳加速，而且……”
    她对宋泽彦微笑：“而且我也喜欢赢的感觉。”
    宋泽彦有点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接着轻笑一声，俯身吻了过来。
    这是比上次要更加深入的吻。宋泽彦吻得很用力，侵略性很强地探索着她隐秘的空间和角落。乐桃曦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战栗从头顶窜到她的尾骨。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这个感觉来自刚才刺激的经历，还是宋泽彦的吻。
    虽然她自恃肺活量还不错，也被他吻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推了推宋泽彦，让他稍微停一下。宋泽彦却扳了一下椅子上的把手，乐桃曦身下的椅子瞬间向下倒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失重感和肾上腺素让她身体抖了一下、。
    宋泽彦诡计得逞，十分满意。他上半身翻了过来，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还挺沉的，乐桃曦想。也是，他肌肉挺多。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宋泽彦一边亲她，一边把她的毛衣推上来。今天是周末，乐桃曦没穿制服，宋泽彦松了一口气。
    宋泽彦一边吻她，一边安抚般地轻柔抚摸着她的后背。摸到她的内衣扣子的时候，他非常熟练而自然地解开了它。
    乐桃曦猛地睁开眼睛，宋泽彦注意到她的神情，笑了笑：“可以吗？”
    “……你已经解开了。”乐桃曦瞪他。
    “现在停下也可以。”宋泽彦有点认真地问她。
    乐桃曦哼一声：“倒也不必，不过在这行吗？”感觉挺挤的。
    看来她那边是绿灯，宋泽彦放下心来，调侃道：“怎么，没在车里做过吗？”
    “没有哎。”乐桃曦说，“毕竟也没人有车嘛。”她的前男友们不是补习班认识的，就是其它芭蕾学校的，都还没到可以考驾照的年纪。
    “正好体验一下。”宋泽彦一边说，一边摸向她的大腿。
    乐桃曦和一般的女孩比起来自然算是身形纤细，不过却并不是皮包骨。她的臀腿肌肉紧实，弹性极佳，是充满力量的手感。宋泽彦一边亲她，一边着迷地摸着她的肌骨。
    很快地，他就发现乐桃曦其实很喜欢被摸大腿后侧，便推高她的腿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喜欢的部位，乐桃曦的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
    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另一只手探进刚才解开的内衣里，缓缓揉捏着她的胸。
    乐桃曦的胸不大，但是却十分坚挺。他恶作剧地捏了一下她敏感的红豆，乐桃曦喘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袖子。宋泽彦一笑，低头去舔她的胸，乐桃曦便抓他抓得更紧，从喉咙里溢出些许甜美的呻吟。
    乐桃曦被他亲得有些迷糊，宋泽彦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他灼热的体温也传染给了她，让她也感觉热了起来。
    胸部酥酥麻麻，似乎也点燃了身体其它的神经，乐桃曦甚至感觉自己湿润了起来，一股暖流顺着身体内部流了出来。
    不是吧，这不是才刚开始，她为自己身体的不争气感到意外。
    之前从没有这么快过。
    她想挪动一下身子抵抗宋泽彦带来的快感，却因为空间的狭小而难以做到，只能任凭宋泽彦压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宋泽彦的体温传给她。明明是冬天，却让她的身体燥热了起来，出了一些汗。
    被他摩擦的地方酥酥麻麻，神经末梢争相反应。尤其是胸口，她发出难耐的娇吟。
    她微微掀开眼皮，宋泽彦表情认真。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轻声说：“还可以？”
    感觉到对方的游刃有余，乐桃曦逼自己清醒起来，不甘示弱地把宋泽彦的衣服掀起来，手指玩弄般地剐蹭着他的后背。就如同她之前所猜测的，宋泽彦的肌肉是实用性的那种，手感非常不错，她揉一揉又刮一刮，十分满足。
    本来正专心为乐桃曦提供服务的宋泽彦抓住她作乱的手：“你这是嫌我太慢了吗？”
    “哪里。”乐桃曦无辜地眨眨眼睛，“你摸我我摸你很公平啊。不过你这肌肉还真是不错，比现役舞者的不差。”
    宋泽彦对于自己被比较有些不满：“你专心一点。”
    “我这是夸你嘛。”乐桃曦伸手搂住宋泽彦的脖子，抬头亲了上去。
    宋泽彦得到“继续”的信号，也不再客气，手伸进乐桃曦的裙子里，拉下了她的内裤，并且迅速定位到了她的花核，按了下去。
    已经湿了，她很敏感。
    乐桃曦顾不上亲他了，急速喘息了两口。宋泽彦满意地笑了笑，手指灵活地绕着她的花核打起圈来。
    那里的神经很密集，宋泽彦的动作挑逗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像是在她的身体里放烟花。
    快感在小小的器官上迅速累积，超过了她现在所有的另外的感受。她难耐地蜷起了膝盖和脚趾，本能性地想要并起双腿，却被宋泽彦用腿强行分开。
    乐桃曦只能偏过头努力呼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小动物的呻吟。
    真讨厌，他的技术为什么会这么好。乐桃曦想要找回一点面子，却被快感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宋泽彦的频率完全符合她身体的呼吸，让她整个人完全被快感控制住了，身体已经湿透了，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
    宋泽彦感觉到她身体些微的颤抖，轻笑一声加快了抚摸的速度。乐桃曦不由自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勉强维持人类的理性。
    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但是身体又有着更深刻的渴求。
    于是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微微睁开的水润的眼睛带着一点哀求。
    真可爱。宋泽彦想，但是停是不可能停的。
    他侧过一点身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用力按揉着她的花核。
    乐桃曦的理智被快感挤出了大脑，她难以抵抗累积的感觉，只觉得那里的肌肉酸胀难耐。终于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向后弯折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声线升高，到达了顶峰。
    宋泽彦抽出自己的手，亲了亲乐桃曦的脸：“舒服吗？”
    乐桃曦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懒得理他，用鼻子懒懒哼了一声。
    宋泽彦笑着问道：“这里可以的吧？”
    乐桃曦又用鼻子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宋泽彦去解自己的裤子，刚打开纽扣，不合时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宋泽彦挑了挑眉：“你没关静音吗？”这么不谨慎，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乐桃曦却急速坐了起来：“应该是我妈……我设置了紧急联络人，她的电话静音也会响。”不然她偷偷和人约会岂不是很快穿帮。
    “原来是这样。”宋泽彦帮她把手机从包里捞出来，原来是极其谨慎。
    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优等生，这种地方还真是滴水不漏。
    乐桃曦接过电话：“咦……是我爸。”
    她坐起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又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嗓音，瞪着宋泽彦有些调侃的表情拿过电话：“咦，爸爸你回来了吗？”
    电话里温柔的中年男音似乎是笑了笑：“是啊。怎么，不想我回来吗？”
    “我还以为爸爸要下礼拜才回来嘛。”乐桃曦撒娇，“爸爸到家了吗？”
    “工作提早完成了。我刚从机场出来。听清清说你在市里玩，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我这边还要等一会才结束呢，爸爸还是别等我了，我过一会就回去。”
    “好，那我们在家里见。”
    “嗯，爸爸再见。”乐桃曦挂断了电话，发现宋泽彦已经坐回了驾驶座。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可能要回去了。”
    “没事。”宋泽彦已经整装完毕，又恢复了清爽的样子，“我送你回去。”
    乐桃曦看了看他隆起的裤子：“对不起啦……”
    宋泽彦摸摸她的头：“没事，谁让你还是个小孩呢。”
    乐桃曦把衣服整理好，又把椅子调回正常的角度，系好安全带。宋泽彦把车开出去，问道：“你爸爸平时不在家？”
    “也不是啦，他这个月去出差了。”乐桃曦看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还以为他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他是做什么的，上班族吗？”
    “不是啦。”乐桃曦说，“他开电器店，是去谈什么合同之类的了。”
    “这样啊。”宋泽彦问过就算了，乐桃曦倒是好奇起来：“你呢？是自己住吗？叔叔阿姨呢？”
    “我妈过世了。”宋泽彦冷笑一下，“我父亲……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乐桃曦转头看他：“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宋泽彦的侧脸没什么表情，“你知道了也好，我不是什么家庭和睦温馨的人，也没办法靠家里给我提供什么帮助。老实说，要不是高中的时候阿陌的妈妈照顾我和我妈，我可能高中都念不完。”
    乐桃曦看了看宋泽彦：“宋泽彦你也很不容易呢。不过，也很厉害啊，靠自己走到现在。”
    “厉害，说不上。毕竟有这么多兄弟跟着我……”看到乐桃曦眨了眨眼睛，他笑了笑，“总不能让店里的人流离失所吧。”
    “所以大家才很喜欢你啊。”乐桃曦说，“会照顾大家，也有责任感。”
    宋泽彦笑了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乐桃曦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父亲在厨房里忙活。她开心地跑过去：“爸爸！”
    “桃子回来啦。”傅启之笑着转过身来，像小时候一样把女儿抱起来转了一圈。
    乐桃曦看了一眼锅里正煮着的清汤挂面：“爸爸你就吃这个啊。不过也没办法啦，毕竟家里没人会做饭。”
    他家的饭一直是家政阿姨在做的。现在这个时间，家政阿姨已经离开了，傅启之也只好自己动手。
    傅启之虽然现在已经继承了父亲的产业，手下管理着数十万人，但好在他大学时期一直自力更生，所以煮个简单的吃食还不算个问题。
    面很快煮好了，简单的挂面里面加了鱼丸，打了一颗蛋。傅启之笑着说：“大学的时候和你妈妈经常这么吃。”
    “哎~那我也要一点。”乐桃曦看傅启之捞面，自己也有点饿了。”
    父女两个在桌子上吃面，傅启之问道：“这个月怎么样？学业都还顺利吧？”
    “那肯定没问题啊。”乐桃曦说，炫耀般的在手机里打开成绩单，“你看嘛。”
    “好，好。我的女儿最厉害了。”傅启之笑着说完，收敛了表情，“对了，上次那个到学校找你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喔，那个啊，已经解决了。”乐桃曦倒是也没隐瞒，除了宋泽彦，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傅启之沉吟了一下：“那就好。下次这种事要和父母商量，知道了吗？”
    “知道了爸爸。”乐桃曦乖巧回应。
    傅启之知道乐桃曦一向聪明，但正是因为如此，有时也许会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但是她这个年纪，他怕逼她太紧会起反效果，便转换了话题：“对了，你要的舞蹈服，我帮你带回来了。”
    “太好啦！”乐桃曦欢呼，“那家店的衣服可难买了呢！又是限购，又不肯寄到国外……谢谢爸爸！”
    “记得发信息去谢谢曲阿姨和她的秘书。”傅启之叹气道，“唉，好歹也是那边的总经理，竟然让人家去给你网购小玩意。”
    “她女儿也要买的嘛……不过我会的。”乐桃曦笑着说。
    宋泽彦把乐桃曦送回了车站后，便开车回自己的夜店。路上“刀锋”在夜店值守的亲信向知打来电话，宋泽彦接起来：“喂，什么事。”
    “彦哥。风华组的刘副组长来三日月了。我们说你出去了，但是他要留下来等。“
    宋泽彦皱起眉头：“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宋泽彦挂了电话。
    回到三日月，下属直接把他带去了豪华包间，刘其司正坐在里面喝酒。宋泽彦在他对面坐下来：“久等了。”
    “哪里，是我突然来打扰。”刘其司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竟然有些温和的样子。但是宋泽彦知道，他心狠手辣的很，不然也坐不到风华组二把手的位子。
    其实不管是“风华组”还是“新正会”都曾经对刀锋抛来过橄榄枝，但都被宋泽彦拒绝了。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屈于人下，让“刀锋”变成一把任人使用的刀。
    而这些年“刀锋”风头更盛，风华组和新正会便都开始对他有所忌惮。
    宋泽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刘其司加了酒：“刘组长亲自来找我，是什么事？”
    刘其司喝了一口才说：“想请刀锋调查一件事。”
    宋泽彦翘起左腿，姿势优雅而倨傲：“只是调查，应该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说的没错。”刘其司沉吟了一下，“最近港市不太平，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
    宋泽彦微微眯起眼睛，并不说话。
    刘其司说：“上次的那起高中生的案子，我们并没有抓到他们。虽然上次打压了他们的气焰，但是似乎，他们并没有打算收手。”
    宋泽彦微微垂眸：“到现在什么也没查到，恐怕是从外面来的。”只要在港市生活，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们完全找不到那些人的信息，说明那些人恐怕是最近才来到港市的。
    “而且背后有人。”刘其司说，“恐怕不好处理。”
    “那么刀锋恐怕也做不到什么。”宋泽彦断然拒绝。他听出刘其司的言外之意，是这些人背后有港市其它的势力。或许是商，或许是政，但都不是刀锋想与之为敌的对象。
    刘其司哈哈一笑：“你也太谦虚了。你们的年轻人遍布南城，几乎没有你们打听不到的事。上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你们。”
    他语气十分真诚：“我们不需要刀锋出手做什么，只要找到他们背后的人就好，最好能提供一些确凿的证据。剩下的，我们和新正会会处理。”
    宋泽彦抬眼，刘其司比了个“一”的手势：“头款，这些。查到了，十倍佣金，如何。”
    宋泽彦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喝光杯子里的酒：“可以。”

 屋漏偏逢连夜雨

    乐桃曦一出学校就看到靠在豪车上等在门口的那个……叫什么的来着？就是上次和宋泽彦赛车的那位仁兄。
    在接送学生的车水马龙里，他靠在一辆价格可顶一栋公寓的豪车上，姿态潇洒，从学校出来的女孩子都忍不住打量他两眼。
    但是不可能是在等她吧，说不定是在等自己的女朋友。乐桃曦打定主意当作没看到，继续一边和朋友闻真真边聊边走，打算在舞蹈课之前去吃个点心。
    没想到那位飙车的仁兄竟然扬声道：“乐桃曦乐小姐，请留步。”
    闻真真用有些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乐桃曦：“前两天是不良少女，这又来了个有钱的帅哥，小桃你最近生活很丰富啊。”
    乐桃曦也觉得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岌岌可危：“他是朋友的朋友，之前见过他一次而已，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闻真真笑道：“搞不好他对你一见钟情，成为了你的追求者。”
    “哦，算了吧。”乐桃曦叹气，“估计是来找我麻烦的。”
    “去吧去吧。”闻真真快乐地挥挥手，“明天记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乐桃曦走到那人面前：“你好，找我有事？”
    “乐小姐。还记得我吧。乔修。”飙车的仁兄对她温雅地笑了笑，“上车聊？”
    乐桃曦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家母说过，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乔修大笑起来：“嗯，乐检察长说得没错。”
    “你认识家母？”乐桃曦更警惕地看了看乔修。
    乔修打开车门：“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我的确是有点事情想和乐小姐聊聊。”
    乐桃曦只好把他带到了离学校有点距离的咖啡馆。饮料端上来之后，乐桃曦看了看手表：“我可以坐半个小时。”
    “喔，我知道，芭蕾课是吧。”乔修气定神闲地说。
    乐桃曦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新型的跟踪狂吗？”
    “那倒不是。”乔修顿了一下，抛出今天的第一个诱饵，“乔星北，你还记得吗？”
    “乔星北……”乐桃曦稍微回忆了一下，“哦，当然记得啊。他还好吗？你跟他是……？”两个人都姓乔，应该不是巧合。
    “嗯，他是我堂弟。他最近好多了。不过前年很是颓废了一阵。应该是因为被你甩了吧。”
    “什么意思？”乐桃曦不解道，“明明是他提分手的。”
    乔修似笑非笑地看她：“他会提分手，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他冷暴力？”
    乐桃曦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我可不记得对他冷暴力过。”
    乔修带着些许兴味盯着她看：“他说你跟他上床之后，就开始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这还不是冷暴力？”
    有这事吗？乐桃曦对那段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她记得乔星北来跟她分手的时候好像是哭了。但是……哦，对了，那时候她忙着比赛，根本没空理他来着。
    乐桃曦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决定先发制人：“所以，乔先生，你大老远来找我就是为了来给你堂弟讨回公道的？”
    乔修笑笑，搅动着咖啡：“我就是想知道，让我挺受欢迎的弟弟神魂颠倒，被甩了还颓废了大半年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更何况，你还变成了宋泽彦的女人。”
    乐桃曦忍不住吐槽道：“……乔先生您真八卦。”
    “哪里，好奇心罢了。”乔修说，“而且，我还稍微调查了一下。乐小姐，你似乎不只有过一两个男人吧，也不止一个对你的态度有怨言哦。”
    乐桃曦目瞪口呆：“有这事……”她不会和已经分手的前男友联络，本以为好聚好散，没想到竟然有人对她有怨言。
    乔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想必傅总和那位乐检察长也不清楚，自己品学兼优的女儿，在外面都在做什么吧。”
    乐桃曦拿起自己的奶昔喝了几口，接着说：“所以呢？乔先生特意来威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等乔修开口，她就先发制人道：“我先说好，就算乔先生要去向我父母告状，我也是无所谓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过是恋爱分手而已。”
    乔修意味深长地重复：“不过是恋爱分手而已。”
    “不然呢？”乐桃曦看向乔修，“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乔星北会有那样的误会，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他为什么想分手，我觉得我没有义务对他的心情负责吧。”
    乔修轻笑两声：“和其他人恋爱分手当然无所谓，但是星北难道没告诉你，我们两个的祖父是乔振远？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傅家小姐玩弄了乔家公子的感情，恐怕对你和傅总都不是什么好的事吧。”
    乐桃曦微微黑了脸。乔星北确实没说过，她也没跟乔星北提过她是傅启之的女儿。在两个人心里，他们纯粹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普通的高中生情侣。
    但如果牵扯上双方的家庭就不一样，毕竟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说出去的确会让父亲难做。
    她瞪了乔修一眼：“所以你想怎么样？该不会是想让我和乔星北复合？”
    “那倒不是。”乔修悠闲地翘起腿，“实际见过乐小姐之后，我也觉得星北确实配不上你。我只是在想……也许我是更适合你的对象。”
    乐桃曦呆了三秒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这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一点问题，先是跑来对陈年旧事兴师问罪，接着威胁她，最后还问她要不要考虑一下他本人。
    “我觉得我也是个不错的对象。”乔修笑着说，“怎么说也比宋泽彦那种人要好吧。”
    乐桃曦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算是吧。”乔修耸耸肩，“不过像他这种人，和我们毕竟还是有一点距离的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说起来，我和乐小姐在社交场合也不只见过一次面，乐小姐却对我毫无印象，宁愿选择星北或是宋泽彦。”
    当他被迫听乔星北关于前女友的抱怨，却发现这个前女友是乐桃曦的时候，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她分明以学业繁忙，无暇顾及私人生活而出名，却有时间和乔星北交往？还转眼之间，就又成为了宋泽彦的女朋友。
    他本来想等她长大一点，进入大学，再找机会认识她。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先下手为强更为明智。
    乐桃曦确实对他没什么印象，她微微叹了口气：“每次聚会那么多人，非得让我每个人都记得，也未免强人所难。”她虽然记忆力出众，也不想把大脑用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更何况除了必要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出席这种无聊的聚会。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认识我就可以了。”乔修说，“如何，虽然你还年轻，有玩乐的本钱，不过还是门当户对的恋爱好一点吧。我相信叔叔阿姨也会支持你和我这样的人交往。”
    乐桃曦淡淡瞥了他一眼：“所以才说，‘你们这种人’格外无聊。”
    “我们这种人？”乔修轻笑一声，“乐小姐真的觉得，你不是‘我们这种人’吗？你真的觉得，你可以置身事外吗？”
    真是说不明白。乐桃曦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表：“我该走了。”
    乔修站起来：“我送你。”话音未落，就看到宋泽彦大跨步走了进来，给温暖的咖啡馆带来了一阵冷风。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哦，来了。”
    乐桃曦回过头，等宋泽彦走近：“你怎么在这？”
    “刚好经过。”宋泽彦轻描淡写地说。
    乔修意味深长地说：“果然，南城的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宋泽彦没理他，只是问乐桃曦：“你怎么没去上课？”
    “正要去。”乐桃曦忍不住抱怨道，“被你这个‘朋友’绊住了。”
    宋泽彦揽过她的腰，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快去吧。”
    乐桃曦拿起自己的包，正要离开，就看到成宜从隔壁桌“腾”地站了起来：“小桃？这就是你现在那个男朋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乐桃曦认命道：“嗯……对，他是我男朋友。”
    好不容易说服了成宜明天放学之后再聊，乐桃曦为了不迟到，几乎是小跑步般地离开了餐厅。成宜没有和宋泽彦或者乔修对话，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之后，回去和朋友们坐了下来。但还是时不时地往这边瞥一眼。
    乔修靠在椅子上，笑了一声：“看来乐小姐的朋友不是很认同你啊。”
    宋泽彦低头看了他一眼：“乔修，今天的事情，我姑且当作是一个玩笑。再发生一次，就不要怪我不顾我们的交情了。”
    乔修没起身，有趣地看着宋泽彦：“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认真。”他原本以为两个人只是玩伴一般的小情侣，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他微微一笑：“但是很可惜，  我也不是开玩笑，我也挺认真的。宋泽彦，我们公平竞争吧。”
    宋泽彦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盯着乔修的眼睛：“你可以试试。”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乔修被他的眼神盯了一下，那是对自己自身有着自信的人才有的，冷漠而狂妄的眼神。
    唉呀，真有意思。乔修自顾自笑了一下。
    虽然他之前就对乐桃曦这个“完美优等生”充满好奇和兴趣，但是实际接近之后，他才明白她总是能吸引他的目光的的魅力究竟何在。
    带有少年人的天真信念，又有超出年龄的看透世情的聪慧和洒脱。不仅仅才华横溢，还有只有专注才能酝酿出的优雅气质。也难怪乔星北会那么喜欢她。连宋泽彦也一头栽了进去。
    只是撇开宋泽彦对她的感情不谈，不知道她对宋泽彦到底有几分认真啊。
    以她的“前科”来说，乔修觉得实在难说。
    乔修轻笑了两声，宋泽彦到底还是低估了他，再怎么说，他和乐桃曦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打算好好计划一下，给乐桃曦，也给宋泽彦一个惊喜。

 并不一定是同样的空气

    学校一下课，成宜就堵在了乐桃曦的桌子边上：“走吧。”
    乐桃曦无奈道：“说好的事情，我失约过吗？”
    “难说。”成宜盯着乐桃曦收拾好书包，跟她一起走出学校。
    乐桃和成宜一起去了快餐店。两个人各点了一份套餐，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成宜看乐桃曦毫无心理负担地吃着薯条，叹了口气：“所以，你那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乐桃曦侧了侧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成宜瞪了她一眼，乐桃曦叹了口气：“他的确和我之前的男朋友都不太一样，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应该说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还挺开心的。”比如像飙车这种事，要不是宋泽彦，她也没机会体会。
    “他做什么的？他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上班族吧。”成宜逼问。
    “的确不是上班族，但也是老实交税的中小企业主啊。”乐桃曦理直气壮地说。
    “我说你啊……”成宜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乐桃曦用“你还不了解我”的表情看了成宜一眼：“你不觉得，他长得非常好看吗？而且他身材也很不错。”
    成宜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长得好看，身材好，要是只有这两个标准，我马上就能找好几个来给你。”
    “当然也不止是这样。”乐桃曦说，“他身体很协调。”
    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成宜瞪着她，乐桃曦只好说：“喔，还有……他，嗯，性格蛮好的。”
    成宜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乐桃曦：“性格很好？！你看他哪点像性格很好了，根本就像个杀手好吗？”
    乐桃曦被饮料呛到：“什么啊哈哈哈哈……”
    成宜正经地看着乐桃曦：“说真的，你我都知道，你男朋友都交不长久。但是这个，我不觉得你说一句分手，他就会老实接受。我可不想在新闻上看到你。”
    乐桃曦哭笑不得地说：“哪有那么夸张……”
    “我是认真的。”成宜说，“再说了，我们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在这种时候更应该要慎重。你不是还打算要出国吗？”
    “我知道我知道。”乐桃曦握住成宜的手，真诚地看着她，“但是我向你保证，不会上新闻，也不会影响我的学业好不好？”
    看成宜仍然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乐桃曦撒娇道：“你相信我嘛。而且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啊，你了解他之后就会知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算了，我也不想认识他，至少他痛下杀手的时候我不想成为那个被牵连的对象。”成宜没好气。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能让乐桃曦跟那种男人在一起。
    成宜在心里开始合计到底该怎么离间乐桃曦和那个男人。
    周六的补习班下课之后，成宜靠了过来：“下课之后想不想出去走走？”
    “好啊。”乐桃曦说，“我今天没什么事。”宋泽彦说自己这两个星期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在补习班下课之后来找她。
    “我想去买几本参考书。”成宜说，“一起去吧。”
    “好啊。我也去看看。”乐桃曦说，“阿鑫呢？”
    “一起一起。”简鑫说。
    三个人出了教室，到了补习班的走廊门口，才看到有三个男生等着她们。其中一个有些面熟，乐桃曦想了想，啊，不就是上次成宜提到的那个申请南港大提前录取的嘛。
    果然其他女生经过的时候都难免小声讨论：“呀，是陆学长。”
    乐桃曦有些疑惑地看向成宜，成宜的目的被看穿，却非常理直气壮。她介绍道：“他们是高三的学长们，陆清和，曹延森，还有蒋哲。他们都是高三松华班的，说是可以帮我们挑挑参考书。”
    “谢谢学长的热心。”乐桃曦不着痕迹地瞪了成宜一眼，很客气地微笑。
    “哪里，学妹们也都很厉害，我们能帮上忙就好了。”陆清和对乐桃曦笑了笑。
    至少为人还算谦虚。乐桃曦觉得这几个人应该不会太难相处，便没再多说什么。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到稍微有点距离的大一点的书店去，选择比较多。之后那附近还有挺时髦的餐厅，可以坐下来聊一聊。虽然也可以坐一站车过去，不过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什么风，阳光也很灿烂，几个人便决定一起走过去。
    “学长的时间没有关系吗？”乐桃曦问，“毕竟还是临考期。”
    “没关系。”走在乐桃曦旁边的陆清和笑了笑，“我的申请都已经递上去了，学校和补习班这边预估的提前录取几率都挺大的。他们两个的情况也差不多，不用担心。”
    “这样啊。”乐桃曦扬头对陆清和礼貌地笑了笑，“学长很厉害呀。”
    陆清和也笑了：“学妹的成绩不是一直也都很不错吗，在我们高三也挺有名的。”
    “是这样吗？”乐桃曦有点惊讶。她成绩的确还可以，但是在这个名校升学率颇高的补习班里，她在松华班，也就是所谓的精英班里，也不过是中游的位置而已。虽然能上理想的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到出名，应该还是夸张了一些。
    陆清和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因为学妹不仅成绩好，而且还很漂亮。听说学妹还跳芭蕾？这样出色的学妹，我从以前就在想，不知道本人是什么样的。今天认识你，发现比我以为的还要好。”
    乐桃曦察觉到对方的意思，在心里暗暗骂了成宜两句。
    她的确说她的标准是脸好身材好，但也不是是个好看的就可以的是不是。
    但乐桃曦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也不想和补习班里的人闹得太尴尬，便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陆清和敷衍过去。
    说话间几个人走进了街心公园，经过公园里漂亮的石雕喷泉的时候，乐桃曦看到公园的角落里有一群人放着音乐在跳街舞，便多看了两眼。
    陆清和注意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之后说：“学妹对街舞也有兴趣吗？”
    乐桃曦笑出来：“怎么说呢。作为舞者，自然是对所有的舞种都有兴趣的。不过当然，一方面有适合不适合的区别，另一方面和所受的训练也有关系。我从小跳芭蕾，就算去学街舞，大概也不会学得十分出色的。”
    “学妹过谦了。”陆清和笑道，“而且比起街舞来，芭蕾要高雅得多，当然更适合学妹。”
    “话不能这么说……”乐桃曦说，“舞种没有高下之分。如果说芭蕾更受尊重，可能也是因为历史更长，所以有了更多的技巧和规范。假以时日，也许街舞也会有所不同……学长？”
    陆清和突然挡在了乐桃曦前面：“你有什么事吗？”
    乐桃曦探头看过去：“阿黛尔，好巧。”
    陆清和看了一眼明显是不良少女的阿黛尔，又看了一眼乖巧可人的乐桃曦：“学妹……认识这个人？”
    “啊，认识的认识的，是我的朋友。”乐桃曦说，“原来在那边练舞的是阿黛尔啊。”
    阿黛尔哼了一声：“你在这干嘛呢？还跟这个男人一起。”她充满敌意地看了一眼穿着衬衫和羊毛大衣，一身儒雅气质的陆清和。被陆清和瞪了回来。
    阿黛尔全身的尖刺都竖了起来。仅仅只是那一眼，她就能看出那个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鄙视和厌恶。
    是啊，他们是好学生是未来的社会精英，而自己永远只能是阴沟里的老鼠，隔着遥远的距离仰视着云端的人。
    乐桃曦有些莫名地看向突然生起气来的阿黛尔：“你怎么啦？干嘛不高兴。”
    “关你屁……”阿黛尔想骂她，又怕她去跟宋泽彦告状。但转念一想，她这算是背着彦哥和别人约会？
    于是她觉得自己很有义务替宋泽彦问清楚：“刚才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你跟这个男人要去干嘛？”
    乐桃曦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行程，但还是回答道：“哦，他们是我补习班的同学，我们正要去书店买参考书。”
    阿黛尔只勉强读完了中学，职高上了一半就退学了，更没买过什么参考书。她感觉这好像是挺正当的行为，但是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成宜和简鑫本来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看到乐桃曦他们停下来也走了过来：“小桃，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遇到了一个朋友。”乐桃曦说完又忍不住抱怨，“一个爱生气的朋友。”
    阿黛尔没想到乐桃曦竟然称呼自己是朋友，呆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说：“谁是你朋友啊！”
    但是其实听到她又觉得意外地有点开心。
    乐桃曦想起来，“啊，对了，一直忘了说，小柠顺利拿到舞团的工作了，多亏了你和阿琳。她过一阵要回来几天，说想好好谢谢你们。”
    阿黛尔愣了一下：“哦，她还挺仗义。”
    “你们来的吧。”乐桃曦说，“子陌哥把你的电话给我了，我到时候和你们商量时间。”
    “小桃。”旁边成宜插进来，“我们走吧。”
    陆清和也笑着说：“等一下书店要关门了哦。”
    “啊，也是呢。”乐桃曦看了一眼手表，“那我们先走了。”
    “快走吧。”阿黛尔虽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心里却比刚才要舒服多了，“别在公园里散布你们这些少爷小姐的空气了，看着就烦。”
    乐桃曦觉得她一下生气一下开心挺有趣：“等小柠回来我跟你联系。”
    几个人一起买完了参考书，在餐厅一起坐了下来。逛了半天书店，乐桃曦的能量储存已经接近底部。
    乐桃曦一拿到菜单就专注地看了起来，陆清和见状笑了笑：“学妹的认真程度让人觉得下次小考会考这张菜单上的内容。”
    乐桃曦笑着说：“重要程度不分上下。”
    “原来学妹对食物如此看重。”陆清和说，“我还以为跳芭蕾舞的女孩都吃得很少呢。”
    “芭蕾的运动量也挺大的，吃太少会在课堂上昏倒的。”乐桃曦每次下课都大汗淋漓，衣服湿透。
    陆清河笑：“没想到学妹连性格都很有意思。”
    晚餐的气氛倒是很不错，几个人都在同一个补习班，学校离得也不远，主要的话题就是补习班和学校里的八卦，还有对各个补习老师的看法。几个人都距离上大学不远了，所以很快地，话题又转向了接下来的学业选择和职业走向。
    曹延森和蒋哲都偏向理工科，一个想要选择数学，另一个在考虑航空工程。陆清和偏向于从政，则是在考虑经济学和法律。说到这里，陆清和问道：“乐学妹有什么打算呢？”
    虽然乐桃曦在考虑出国，不过她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来，只是说：“目前在考虑法律系。我想当检察官。”
    陆清和笑道：“那以后很有可能成为我同系的学妹啊。”
    “不过我其实也还没想好。”乐桃曦随便应付，“我也还没放弃成为专业舞者。”
    陆清和挑眉：“我还以为学妹跳舞只是兴趣，没想到竟然有成为专业的想法。”
    成宜说：“虽然我不是很懂，可是我听别人说，小桃其实跳舞很强的呢。在国际大赛里也经常获奖呢是不是。”
    乐桃曦摆摆手：“也没有啦，而且我去年一整年都没有去比赛……”
    “那之前还是有的喽。”陆清和眼神发亮地看着乐桃曦，“功课也这么厉害，学妹真是令人佩服。”
    “没有啦……很多人都是兼顾芭蕾和学业的。”乐桃曦有些受不了陆清和炙热的眼神，连忙撇开了视线转移话题，“对了，之前我们买的那本参考书……”
    一行人吃吃聊聊，不知不觉间时间竟然也过了两个小时。结账的时候，陆清和说：“今天我请客吧。”
    “那怎么好意思。”乐桃曦摇头，“今天来陪我们买书已经很感谢了。”
    陆清和看了看她，没再坚持。
    几个人走到餐厅门口，陆清和说：“天都黑了，学妹你们住在哪里？我们送你们回去。”
    “我没关系。”乐桃曦说，“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
    陆清和语气温柔：“天晚了，不是很安全。我送你。”
    话音还未落，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关门声。几个人回头看了过去，乐桃曦愣了一下，是表情格外冰冷的宋泽彦和一脸无奈的陈子陌。乐桃曦有些意外：“咦，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好巧。”
    宋泽彦无视了其他人，走过来揽住乐桃曦的腰，亲了一下她的唇：“来吃饭。”
    “这样啊。”乐桃曦稍微有点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虽然不是没有过男友，但是高中生交往大多数都还是比较含蓄，乐桃曦很少有过这种在别人面前亲密的动作。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宋泽彦揽住她的动作更紧了一点，之后才看向她旁边的几个人。注意到带着敌意看着他的成宜和陆清和，他撇了撇嘴冷笑了一下：“晚上好，我是乐桃曦的‘男朋友’。”
    陆清和被他锐利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个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善良市民的人就是乐桃曦的男朋友？乐桃曦到底在想什么？！
    达到了威慑的目的之后，宋泽彦没打算跟这些人多客气，低头对乐桃曦说：“走了，我送你回去。”
    “不是要吃饭？”乐桃曦傻眼。
    “去别的地方吃。”宋泽彦没给她挣脱的机会。
    跟着宋泽彦下了车的陈子陌叹了口气，接着对乐桃曦的几个朋友说：“抱歉了，你们回家小心。”

 嫉妒心（强制微H）

    上了车之后，宋泽彦一直散发着如凛冬寒流般的不悦气息。乐桃曦决定无视他，把手肘撑在窗子上看着窗外。宋泽彦先把车开到了陈子陌的店门口，对后座的陈子陌说：“下车。”
    乐桃曦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不是要吃饭吗？你让他饿着肚子回家吗？”
    陈子陌也揉了揉眉心：“阿彦，你冷静一下。”
    “下车。”宋泽彦用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陈子陌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好好聊。”说完就一脸忧心忡忡地下车了。
    在陈子陌把车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宋泽彦就把车开了出去，然后就直接开上了高速路。乐桃曦看了看他：“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宋泽彦的侧脸僵硬如同雕塑，没理她。
    乐桃曦伸手把暖气调高，然后打开了收音机，随手转到了古典音乐台。音乐台正好在放最近演出的交响乐，激昂的乐曲顿时在车里流淌开来。
    宋泽彦瞥了乐桃曦一眼，换挡加速。
    乐桃曦看了一眼他的速度表：“你的分数够扣的吗？”
    宋泽彦还是不说话，只是维持着高速在车阵间穿梭。
    乐桃曦也不说话了，车里的气氛在引擎声和音乐声之中沉默了下来。
    宋泽彦就这样开了二十分钟左右，然后拐下高速公路，把车子停在了某个渺无人烟的路边。交响乐刚好告一段落，电台里的主持人用温和沉稳的磁性嗓音介绍着刚才的乐曲和乐团，宋泽彦有些粗暴地关掉了电台。
    乐桃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大概还能在外面待一个小时，算上送我回家的时间，你有二十分钟可以陈述一下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宋泽彦语气冰冷。
    乐桃曦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没有呢？”
    宋泽彦沉默地瞪她，平时马上就能让人服软认错的眼神却完全没有吓到她。乐桃曦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说：“我不认为和朋友去买书吃晚餐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宋泽彦抱着手，语调冰冷：“但是和对你有企图的男人出去是另一回事。”
    “那是他的事。”乐桃曦说。
    宋泽彦横了她一眼：“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东西有企图。”
    “我并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和朋友出去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的批准吧。”乐桃曦皱起眉头，“更何况，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他叫什么名字？”宋泽彦压低了声音。
    乐桃曦诧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算了，我自己也可以查到。”宋泽彦说，“我送你回家。”说着启动了车子。
    乐桃曦拉住他的方向盘：“等一下，你不要这么幼稚好吗？”
    宋泽彦冷哼一声：“幼稚？”，然后突然欺身过去吻住她。乐桃曦皱着眉头想躲开，但宋泽彦整个人翻到了她的座位上，调低座椅之后压住了她，接着开始解她的衣服。
    车里的空间很小，乐桃曦完全动弹不得。她伸手去抓宋泽彦的手，却反而被宋泽彦压在头顶。宋泽彦的吻又深又长，乐桃曦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缺氧昏倒了。
    偏偏他的技术还好得很，熟练地挑逗她的唇舌，舔舐她的牙龈，乐桃曦觉得背脊仿佛有电流通过，被他吻得晕乎乎的。甚至只是吻，就让她的身体起了反应，急切地想要更多。
    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宋泽彦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毛衣下面，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捏住了她的乳尖。
    这么直接的吗？乐桃曦皱起眉头，想要逃脱他的钳制。但是宋泽彦很轻易地就用自己的体重封住了她的行动，一手继续揉捏她的胸部，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寻找她敏感的位置。虽然处在不太宽敞的环境里，但是宋泽彦还是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紧绷，开始有技巧地在那个地方反复摩梭。
    乐桃曦本来要推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被他反复抚摸的地方一阵酥麻，感觉身体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宋泽彦一把她的连裤袜脱到了膝盖处。
    乐桃曦大吃一惊：“你干什么！”
    她试图反抗，双腿却被宋泽彦压在肩膀上分开，加上裤袜的束缚，整个人像是被蜘蛛网黏住的蝴蝶动弹不得。
    宋泽彦的手已经探进了乐桃曦最隐秘的地方，精准地找到了蚌壳里的那颗珍珠，坏心眼地轻轻刮了一下。然后又轻轻刮了一下。
    被突然猛烈地刺激，乐桃曦抖了一下，然后大脑就被浸泡在了甜美的快感中。
    这样不行，他们要把事情说清楚。
    “宋泽彦，你……哼嗯。”乐桃曦刚开口，宋泽彦就又刮了一下她的花核。
    “宋泽彦！……啊！”
    “宋泽……彦……嗯嗯嗯。”
    “宋……哈啊……”
    一下又一下，乐桃曦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甬道里也越来越湿，体液顺着她的身体流到车座上。
    终于她再也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虽然她想要对宋泽彦说话，嘴巴却只能发出喘息声和呻吟声。在安静的车里乐桃曦甚至能听到一些液体噗滋噗滋的声音，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强烈的渴望。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做爱，但是这种地方，这种姿势，却让她感觉格外羞耻。
    然而身体背叛她自己的意志，她感觉私密的肌肉擅自收缩，酸胀难耐，想要更深刻的接触。
    想要紧紧的拥抱。
    想要那里被撑开然后狠狠地碾压。
    真的是太舒服了，乐桃曦觉得全身又酥又麻，尾椎骨仿佛有细密的电流通过，最深刻的渴望却还没得到满足。她自暴自弃地想既然这么舒服不然先做了算了。
    感觉到她身体软了下来不再反抗，宋泽彦轻笑了一声。
    听到这声轻笑，乐桃曦却突然生气了起来，什么意思？这是觉得她认输了可以被他为所欲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乐桃曦在宋泽彦低头吻她的时候狠狠咬住了宋泽彦的舌头。
    宋泽彦本来以为已经得手，却突然被攻击。他吃痛退开，皱着眉头按住乐桃曦想要逃走的肩膀，像是盯着居然敢反抗的兔子的猎豹般俯视她：“现在不愿意了？”
    乐桃曦瞪他：“你从一开始就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啊。”她说出话来才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柔软妩媚，不管说什么都毫无威胁性。
    宋泽彦也听到了，本来已经变硬变烫的部分完全凸起。他抽出自己被她的粘液浸透的手指给她看：“你明明很喜欢。”
    乐桃曦脸色微红，但随即皱眉：“这是两回事！”
    她抓住宋泽彦的手：“我们不能这样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宋泽彦冷哼了一声，看着她依然泛红的脸颊和身体，不打算等了，“先解决你。”说着一下就推开了她抓住自己领子的手，又按压住她的身体，凑近吻她。
    乐桃曦偏头躲开：“宋泽彦！”
    宋泽彦凑到她耳边舔了一下，满意感觉到她身体一抖：“等下感觉好的时候可以继续叫我的名字，刚才叫得很好听。”
    赶在他封住自己的嘴巴之前，乐桃曦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宋泽彦。”
    这一次，她的语气冷静而认真。
    宋泽彦愣了一愣，他低头看着乐桃曦，她的确脸颊绯红，衣服凌乱，整个人可以称得上狼狈，但她的眼神却冷静而清亮，已经从刚才的激情中恢复了过来。
    乐桃曦看着他的眼睛：“宋泽彦，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宋泽彦瞬间没有了进攻的心情，他撇了撇唇角：“是吗？”
    乐桃曦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宋泽彦愣了一愣，乐桃曦看着他，终于还是解释道：“我今天的确不知道是这样的安排。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稍微顿了一顿，真诚地看着宋泽彦：“那个人，陆清河学长……我之前的确不知道他喜欢我。但是即使现在知道了，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不是会三心二意的人，你可以相信我吗？”
    她的确男友换得勤，但是她却绝不会同时和超过一个人交往。她是有原则的人。
    宋泽彦愣了一愣，虽然两个人算是在吵架，但是乐桃曦说话的语调却很温和。以前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火气有些无稽，却没有挪开，而是再次低下头吻住了乐桃曦。只是这一次，是轻柔的吻。
    乐桃曦也温柔地回应了他。等到两个人分开，乐桃曦微笑道：“不生气了？”
    宋泽彦没说话，只是低头帮她整理衣服。
    乐桃曦偷笑。宋泽彦看到她的表情瞪了她一眼，但意外地觉得心情很平静。他又低头吻了她好一会，才利落翻回驾驶座上：“我送你回家。”
    车子开在路上，乐桃曦突然想起来：“咦？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和朋友出来？哦……是阿黛尔告诉你的啊。”
    宋泽彦不轻不慢地“嗯”了一声。
    “果然是这样。”乐桃曦哼了一声。
    宋泽彦心头微紧：“你在生气？”
    “那倒是没有啦。”乐桃曦说，“也不能怪她。对了，我看到她们在公园里跳舞，她真的很喜欢跳舞呢。”
    宋泽彦点了点头：“她们算是一个舞蹈社团。”虽然打架也厉害，算是刀锋里少见地女性武斗组。不过这话宋泽彦当然是没有说出口。
    “那以后我可以和她多交流。”乐桃曦有点开心地说。
    宋泽彦挑眉：“你们跳的舞差很多吧。”
    “舞蹈是身体的语言。”乐桃曦竖起一根食指，“所以都是可以沟通的。”
    宋泽彦侧头看了乐桃曦一眼，电台里还是放着莫名其妙的古典乐，宋泽彦却觉得那个声音没有那么惹人厌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在发呆的乐桃曦：“你什么时候去解决他？”
    “谁？”在脑袋里计划今晚的功课的乐桃曦回过神来，“哦，你说陆学长啊。”
    乐桃曦不以为意道：“下次再说吧。据说他还挺受女孩子欢迎的，毕竟长得帅学习又好，肯定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做他女朋友。他现在知道我有男友，说不定已经放弃了呢。”
    “是吗。”宋泽彦不置可否，“那我给他一个机会。”
    “总之这事很容易解决啦。”乐桃曦轻松挥挥手。
    宋泽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可记得在停车场里看到的，那个男人看向乐桃曦的炽热的眼神，一下就按掉了他理智的开关。
    他只是把乐桃曦带走，而不是一拳打上去，他已经觉得自己很有自制力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魅力是完全没有自觉啊。宋泽彦看了乐桃曦一眼，打定主意要让这个情敌彻底消失。

 现如今的女孩子

    周三乐桃曦没有舞蹈课，在补习班开始之前和成宜约好了见面。当乐桃曦赶到约好的咖啡厅的时候，除了成宜，陆清河也坐在那里。
    乐桃曦简直想谎称有事一走了之，但是她并不想弄僵和成宜的关系，于是还是走进咖啡厅里，然后在成宜对面坐了下来。
    成宜把菜单递了过去：“你想喝什么？”
    乐桃曦没好气地点了蜜桃乌龙茶，然后对陆清河客气地说：“学长，我和成宜有话要说，可不可以……”
    “是我叫学长来的。”成宜把乐桃曦的话堵了回去。
    乐桃曦看了她一眼，陆清河笑了笑：“你不要怪她，是我想见见你。”
    他顿了一下：“那天……那天回去之后，你和你……男友还好吗？”
    乐桃曦摆出礼貌客套地微笑：“嗯，挺好的。”
    “那天他好像不太高兴。”陆清河温和地说，“所以我有点担心。”
    “他没事。”乐桃曦说，“如果学长只是要问这个，我就走了。”
    陆清河叹了口气：“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喜欢他哪里……”
    乐桃曦去拿杯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清河，“学长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输在了哪里。”陆清河说。
    乐桃曦有些哭笑不得：“学长，我们上次才是第一次见面吧。”
    “那也就是说……”陆清河抬起眼睛来看她，“如果你更了解我，我就有机会吗？”
    乐桃曦微笑道：“学长，我并不会在有交往对象的情况下还去想这种事情，所以很抱歉，我的答案无论如何都是没有。”
    “所以，如果你和你的男朋友分手……”陆清河苦笑道。
    “我觉得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乐桃曦打断他，“我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我明白了。”陆清河说，“那我会等你的。”
    “学长……”
    陆清河盖过她的声音：“因为我觉得，你们是不会长久的。”
    乐桃曦叹了口气：“随便你吧。我要去上课了。”说完就站起来走掉了。
    陆清河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成宜拿起她没动多少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皱眉道：“真的不好喝。”
    “她没叫你一起去上课。”陆清河说。
    成宜耸肩：“她大概还在生我的气。”
    “你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
    “反正过两天她就消气了。”成宜说，“她不是会为了这种事就和朋友断交的人。”
    陆清河打量了她一阵：“你是在利用我吧。”
    “没错。”成宜说，“她和那样的男人交往，像什么样子。”
    陆清河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对她……真的只是朋友吗？”
    “是不是都无所谓吧。”成宜站起来，“我要去上课了，学长再见。”
    陆清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开：“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在他们的背后，一个年轻男子拿起倒扣在桌上的手机放在耳边，恭敬道：“彦哥，那姑娘已经走了。”
    “辛苦了。”宋泽彦在电话的另一头说，“我都听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道：“彦哥……要不要找人盯着那个陆清河……”
    “没必要。”宋泽彦说，“倒是那个女孩子，你让阿黛尔那边有机会盯着点。不用特意派人跟踪，留意一下她的动向就可以了。”
    “明白。”年轻男子应道。
    周六补习班下课，乐桃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成宜走到她旁边：“还在生气吗？”
    自从周三之后，乐桃曦在学校和补习班都没有和成宜说话，简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乐桃曦看了她一眼：“没错。”
    成宜叹了口气：“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她没想到乐桃曦会气这么久。
    乐桃曦会生气的另一个理由，是收到了宋泽彦的信息：“你那个学长，解决了吗？”
    当然是没有！乐桃曦没想到陆清河这么执着，到现在还没敢回宋泽彦的信息，正头疼。
    她没有拒绝成宜跟上来，但是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对成宜开口。
    她知道成宜是担心她，但是又确实为了她的行为感到困扰。
    两个人走到楼下，却看到走廊里的一个角落围得水泄不通。再仔细一看，是陆清河在接受采访。有不少崇拜他的女孩子都端着手机在拍他接受采访的情形。
    简鑫消息灵通：“虽然南港大的录取通知比较晚出，但是我听说他已经拿到了三四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他们打算拍一段他的视频放在社交媒体上做宣传。”
    成宜状似无意地说：“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学长喜欢小桃的事。”
    简鑫贼兮兮地说：“要是知道了，我看小桃最好别来补习班上课，我怕她被口水淹没。”
    乐桃曦没好气：“成宜你觉得他那么好，你自己和他交往不久好了。”
    成宜笑出来：“他喜欢的又不是我，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
    “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乐桃曦瞪她。
    “真的吗？”成宜意味深长地问，“如果不是你现在有‘那个’男朋友，你真的不会答应学长吗？你不觉得，他和你之前的男朋友比较像吗？”
    “没有吧。”乐桃曦直觉否决，“有吗？”
    她努力回忆之前的男友们，再把他们和陆清河作比较，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成宜看她有些犹豫，知道最好不要现在把她逼得太紧，让她自己想想比较好。
    陆清河可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她当然知道乐桃曦就算和陆清河交往，也会很快对他失去兴趣。但是，这样才比较好。
    她不是很确定乐桃曦是不是被那个男人的美色冲昏了头脑，成宜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确实和乐桃曦其他交往过的男友比都更好看一点。
    但是乐桃曦可能没看到，那天在她走后那个男人所表现出的狂妄和暴戾。
    或许乐桃曦喜欢的就是这一点？成宜不是很确定。
    但成宜不认为乐桃曦和那个男人适合。
    看乐桃曦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成宜问：“又要去约会？”
    虽然周六下午一般都是乐桃曦的约会时间，但今天她确实有别的安排：“我今天和朋友吃饭，小柠回来了。”
    “叶柠歌？”成宜也见过她几次，耳闻过之前的事件，“她还好吗？”
    “嗯，她收到了大团附属舞校的邀请，回去之后就要开始上课了。”说到这个乐桃曦开心起来。
    这次叶柠歌在舞蹈比赛中获得佳绩，直接拿到了大团舞校的奖学金，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一两年后就会在大团中崭露头角了。
    “那你们玩的开心。”成宜挥挥手和乐桃曦道别。
    乐桃曦前脚刚走，后面陆清河就追出来：“乐学妹呢？我刚刚看到她走过去。”所以采访一结束他就追了出来。
    “走了。”成宜说，“她今天要和朋友吃饭。”
    陆清河有些失望：“好吧。”
    成宜拍拍他：“没事，也不是没有希望。再稍微推波助澜一下，她也许就想清楚了。”
    “真的吗？”陆清河不是很确定，但是，他又真的没办法放弃乐桃曦。
    他有点庆幸自己拿到了提前录取，这些日子他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读书，满脑子都是乐桃曦。
    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舞者的地盘意识

    乐桃曦和阿黛尔约在了一家颇为大众的披萨连锁店。虽然乐桃曦也曾经建议过其它的餐馆，但是阿黛尔以“对你们这些大小姐的店没兴趣”的理由拒绝了她。
    另一方面，这样对资金并不充裕的叶柠歌来说也是好事。虽然乐桃曾经提出过先“借钱”给小柠，但是小柠拿出自己的奖金：“别忘了，除了奖学金，奖金也有不少呢。”
    “可是……你接下来还要独自生活……”乐桃曦觉得小柠应该把奖金花在刀刃上。
    “放心啦，会有办法的。”小柠说，“我会在课余打工的，爸爸和妈妈的工作也确定下来了。”
    “也是啦。”乐桃曦明白这事关小柠的自尊心，便没再坚持。
    虽然乐桃曦拉了几个女孩一起吃饭，但是毕竟双方成长环境很不一样，一开始都感觉十分别扭。在一片尴尬的宁静之中，服务生先给她们上了饮料。
    除了阿黛尔点了啤酒，其它四个人都点了果汁或者汽水。乐桃曦有些惊讶地看着阿琳：“你还没成年？”
    阿琳瞪了她一眼：“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乐桃曦摆摆手，“我就是有点惊讶。”她还以为这些人至少都高中毕业了呢，没想到阿琳还这么小。
    她举起手里的橙汁：“那么，让我们一起举杯来庆祝小柠在芭蕾大赛拿到奖学金！”
    叶柠歌和舒梨花举起了杯子，阿黛尔和阿琳互看了一眼，也举杯和她们一起庆祝。
    五个杯子碰在了一起，大家各自喝下饮料之后，都感觉放松了不少。阿琳好奇问道：“你去参加那个芭蕾比赛，很厉害的吗？”
    “很厉害啊。”乐桃曦说，“那可是世界瞩目的大赛呢！在那里拿奖的选手，都是芭蕾界的新星！不要说有奖学金的前七名了，就算是最后进入决赛的选手，都会被各大舞团抢着要。小柠这次也得到了相当多的好评呢。”
    小柠有些害羞：“哪有那么夸张啦……”
    “没有夸张啊。”乐桃曦喜滋滋地说，“不过小柠本来也很厉害就是了，只是这次被人发现了而已。”
    阿黛尔忍不住翻个白眼：“虽然知道你很讲义气，但是你这个夸人的语气……连我都有点听不下去。”
    舒梨花和叶柠歌都笑了起来，舒梨花说：“她就是这样的。”
    “说起来……”乐桃曦好奇地问，“街舞应该也有比赛吧，你们有参加吗？”
    “有！”说到这个阿琳骄傲了起来，“我们其实已经通过了“舞无第二”的海选。你知道那个舞蹈节目吗，电视上也有播出的。”
    “我知道。”乐桃曦说。她虽然因为时间有限电视看得不多，但是这个节目同舞蹈教室里也有很多人在看，所以乐桃曦也在社交媒体上看过片段，也看过她喜欢的舞者的转发和评论，“去年的一些舞者相当不错，像是蓉田啦，还有措吉，我都很喜欢。”
    “我喜欢雅良希。”阿琳兴奋地说。
    “啊，我懂我懂，他真的很帅气，身材也很好嘛。”乐桃曦偷笑道。
    “我才不是因为这些喜欢他！”阿琳不服气，“他跳舞很棒啊。”
    “我完全同意！”叶柠歌也难得地反驳乐桃曦道，“你不要因为自己是个只看脸和身材的人就觉得别人也一样！你挑男人也稍微注重点别的方面嘛。”
    正在喝啤酒的阿黛尔闻言差点呛到：“只看脸和身材啊……”这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彦哥听到。
    彦哥当然不管脸还是身材都很完美，但是只看脸和身材好像也不太对。
    “有什么问题吗。”乐桃曦一本正经道，“脸和身材很重要的。个性至少有改变的可能性，脸可就只能靠整容了。而且雅良希确实好看……”
    说到一半她看到叶柠歌和阿琳的脸色，决定不再逗她们，“他确实也是很有天分的舞者，我很喜欢他对音乐的诠释。我记得那个比赛是全舞种的，你们是要去跳街舞吗？”
    “对！”阿琳说，“我们现在就在抓紧练习。”
    “哇，那加油呀！”叶柠歌说，“好期待在电视里看到你们。”
    阿琳抓了抓鼻子：“嘿嘿，嗯。”
    乐桃曦举起杯子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说起了舞蹈的话题，几个女孩子都是热爱舞蹈的人，很快就热络了起来。大家一边吃着披萨一边讨论自己喜欢的舞者，也讨论不同舞蹈之间的区别。
    一个男服务生经过了她们这一桌，有些惊奇道：“阿黛尔姐！阿琳！你要来怎么没跟我说。”
    阿黛尔伸手打了个招呼：“是大刚啊。你在这打工？”
    男生说着，看向乐桃曦她们：“咦，她们几个是新人吗？之前没见过。”
    阿黛尔翻了个白眼：“你是瞎了吗？”
    大刚抓了抓脑袋：“那她们是谁啊。”
    阿黛尔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子陌哥的朋友，就上次……”她突然觉得把小柠的事情说出来不太好，便囫囵道，“反正是子陌哥的朋友。”
    没想到大刚却难得地聪明了一次：“哦！上次闹自杀那姑娘！”说完才察觉不对，“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哈……”
    阿黛尔站起来一巴掌打上大刚的头：“你有病是不是。”然后对叶柠歌说：“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傻了点。”
    叶柠歌却坚强地笑了笑：“没什么的，他说的是事实。”
    大刚看到她的表情更加慌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
    叶柠歌突然露出调皮的表情：“要是你请我们喝饮料，我就不生气。”
    “好的好的，你等等。”大刚一边说一边跑掉了。
    阿黛尔有些意外地看着叶柠歌：“你好像变了呢。”
    “是吗？”叶柠歌摸了摸脸，“可能是吧，我总觉得经过这次的事情，突然好多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说完她又沉思道：“但有些事情变得更加重要了。”
    乐桃曦忽然紧紧抱住叶柠歌，叶柠歌吓了一跳，“哇！”了一声。乐桃曦说：“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叶柠歌感觉到了乐桃曦复杂的感情，笑了笑：“好。”然后，她很真诚地对阿黛尔和阿琳说：“之前我赶着去比赛，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她微微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所以，真的很谢谢你们。”
    “是啊。”梨花也很真诚地说，“多亏了你们那天帮忙，不然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除了面对同伴，阿琳很多时候面对的都是他人不屑或畏惧的眼光，很少被人这么真诚地道谢，顿时有些赧然。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睛：“没有啦……我们也没做什么……”
    乐桃曦觉得这样害羞的阿琳还挺可爱的，有些逗弄地说：“可是，小柠是因为你们才得救是事实嘛，干嘛不好意思。你应该感到骄傲。”
    “啊，嗯……”阿琳的脸越来越红。
    阿黛尔斜眼看着乐桃曦：“你心眼还挺坏的啊。”
    “没有的事。”乐桃曦笑眯眯地说。阿黛尔又对她翻了个白眼。
    吃完饭，几名少女一边聊天一边沿着马路散步。关于舞蹈的话匣子打开以后，几个人聊得越来越起劲。尤其是阿琳和叶柠歌，一直在说个不停。
    “所以，阿琳你们跳得是什么样的舞蹈啊。”叶柠歌问。
    “想看吗？”阿琳颇为骄傲地说，“我可以跳给你看！”
    “阿琳……”阿黛尔语气不太赞同，“不要随便给人看我们的编排。”
    “给她们看看嘛。”阿琳说，“反正已经接近完成了。”
    “好吧。”阿黛尔耸肩，“就给你们看看吧。”
    阿琳从手机里找出音乐，和阿黛尔在公园里放起了音乐。街舞和芭蕾很不一样，动作要随意灵活得多，也非常注重音乐的律动。阿黛尔和阿琳还不时展现出诸如空翻倒立等花式技巧，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曲完毕，芭蕾三人组都鼓起掌来。阿琳得意地甩甩头：“怎么样！”
    “很厉害！”叶柠歌说，“刚刚那个踢腿，还有空翻，都很帅气呢。”
    舒梨花也点头道：“没错没错，让人大开眼界。”
    “确实非常厉害，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乐桃曦说，“不过……”她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有人说：“哈，这个水平的人也敢来别人的地盘撒野啊。”
    乐桃曦回过头，几个穿着露脐背心和阔腿裤的女孩子冲着她们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阿黛尔和阿琳也迎了上去：“我爱在哪里跳就在哪里跳，不服吗？”
    “水平差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领头的女孩嗤笑一声，“这是我的地盘，你哪来的回哪去。”
    看来是那几个女孩因为阿黛尔用了她们练舞的地方而不高兴啊。乐桃曦颇有些感慨地对梨花说：“看来不论舞种，舞者的地盘意识都挺强的啊。”
    “可不是。”梨花说，“上次我们去别的芭蕾教室的公开课的时候，可是因为不小心站了别人的位置被狠狠瞪了啊。”
    “之后那几个也一直对我们很不友善呢。”乐桃曦说，“那几个位置连镜子都看不到，谁知道会有人喜欢站那里啊。”
    “哈，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领头的女孩瞪着站在这边袖手旁观发出评论的乐桃曦几个。这几个是跟阿黛尔一起来的，但是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那边嘀咕一些有的没的，让她更加不爽。
    乐桃曦对她笑了笑：“我们其实是路过。你们要在这里练舞的话就练吧，我们也该回家了。”然后对阿黛尔说：“阿黛尔你也是，不要上来就跟人家吵架。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阿黛尔没想到乐桃曦突然灭自己的威风，瞪着她：“喂！你是怎么回事！”
    “走啦走啦，这种事没什么好计较的吧。”乐桃曦说。
    “什么叫没什么好计较的！”阿黛尔说，“如果就这么走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南城混！”
    乐桃曦她们从小就是乖学生，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乐桃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这种情况，你们通常都是怎么办呢？”
    “怎么办。”那个领头的女孩冷笑一下，“当然是要分出胜负。”
    “胜负！”乐桃曦眼睛一亮，“难道是……”
    “阿黛尔，怎么样。”那个女孩挑衅笑道，“来battle吧！”
    “果然！”乐桃曦拍手，“那我可以加入吧。”
    “哈？！”阿黛尔觉得乐桃曦疯了，“你来瞎掺和什么。”
    那个女孩冷笑了一下：“正好，我刚才就看你们在那边叽叽咕咕地很不爽。你们是混哪里的？”
    乐桃曦自动把她的话翻译成“你们在哪里跳舞。”她想了一下，并不想给自己的芭蕾教室惹麻烦，便模糊回应道：“喔，在南西区那边的芭蕾教室。”反正那边芭蕾教室有很多间。
    那个女孩大笑了起来：“芭蕾！哈哈哈哈！芭蕾！”
    乐桃曦莫名其妙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女孩轻蔑地打量了她一番：“那你们还是算了吧，柔柔弱弱的乖女孩还是别来了，来了也是输。”
    乐桃曦叹了口气：“还真是没什么新意的刻板印象呢。”她挑眉一笑：“正好，我来给你看看，芭蕾到底是什么样的。”

 众矢之的

    好说歹说，乐桃曦让叶柠歌先走了。叶柠歌才刚刚从国外回来，不仅时差还没调好，而且因为之前的事情，太晚回家会让人担忧。本来乐桃曦也想让舒梨花先回去的，毕竟她是考生，能出来一个晚上已经是不容易。但是舒梨花拒绝了乐桃曦的要求。
    “不行，我得盯着你。”舒梨花说。
    “用不着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补习。”
    “那我也得盯着你。”大概是因为乐桃曦竟然决定要参与这么离谱的事情，舒梨花有点气呼呼的，“不然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叔叔阿姨交待。”
    “哎……好啦好啦，随便你。”乐桃曦放弃了。
    至于battle的地点，阿黛尔指定了三日月。那个叫做艾琳达的女孩听到了冷笑道：“怎么，没有彦哥罩着，你连battle都不敢了吗？”
    “这个姑且不提。”乐桃曦补充道，“我和阿琳都是未成年人，会给他添麻烦的。”
    阿黛尔翻了个白眼：“所以其他地方你们两个也进不去啊。”
    乐桃曦嘀咕：“就没有健全一点开放给未成年人的地方了吗……”
    “你以为现在几点啊。”阿黛尔真的快受不了这个大小姐了，“再说谁要去什么见鬼的健全的地方battle啊。”
    不过，她会选择三日月也的确是因为宋泽彦在那里，要是在其他地方让这位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想起宋泽彦到时候的表情，她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好啦好啦。”乐桃曦挥挥手，“那就速战速决吧，我也快到回家的时间了。”
    “真是大小姐。”阿黛尔翻白眼。
    她们到达三日月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听说了阿黛尔要跟人battle，整家店里都有些躁动和期待。宋泽彦当然也听说了，他从楼上刀锋开会的房间下来的时候，乐桃曦正在舞池边上穿足尖鞋。她没换裙子，穿着卫衣和束脚运动裤，看起来很利落的样子。宋泽彦看着她熟练地把一些小零件放在脚趾中间，穿上足尖套，然后套上她那双闪闪发亮的漂亮的足尖鞋。他微微挑动了眉毛，朝她走了过去。
    其他人当然也看到了宋泽彦，纷纷上来打招呼：“彦哥！”
    艾琳达自然也看到了，看到宋泽彦往这边走过来，她虽然面上表情不变，但是耳朵已经红了。
    宋泽彦举起手，算是跟旁边的人打过招呼。
    经过艾琳达的时候，宋泽彦对她点了点头，艾琳达顿时微微红了脸颊。
    阿黛尔注意到艾琳达的表情，嘲笑地对她撇了撇嘴。艾琳达啧了一声别过了头。
    “阿黛尔。”宋泽彦在阿黛尔，阿琳和乐桃曦面前停了下来。
    “彦哥。”阿黛尔看到宋泽彦就低下了头，毕竟自己把这个大小姐搅了进来，估计宋泽彦不会很高兴。
    “没事，我估计是她自己要来的吧。”宋泽彦看了一眼旁边穿好了鞋子，正在用足尖鞋跺地的乐桃曦。
    “是呀。”乐桃曦悠哉地回答，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宋泽彦叹了口气，语气难掩责备：“你没事掺和进来干什么。”
    “有趣呀。我还没试过battle呢。”乐桃曦在足尖上轻轻转了个圈。嗯，今天下午上课了，身体状态还不错，稍微热个身就没问题了。
    舒梨花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她就是这样，想好的事情谁说也没用。”
    乐桃曦抱住她的肩膀：“好啦，别生气了。梨花最好了。”
    舒梨花对她翻了个白眼：“别的不提，你就非得穿足尖跳吗？木地板还是比较容易受伤的吧。”
    乐桃曦偷看了一眼宋泽彦才说：“没问题，我刚才看过了。那个地板黏黏的呢……”
    宋泽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怎么作答，这算是在挑剔他的地板不够干净？他这可是夜店，虽然也有人打扫，但干净程度一般也没人挑剔就是了。
    “但你不要换个衣服吗？”阿黛尔问，“芭蕾不是应该穿裙子跳吗？”而且感觉穿裙子更容易得到观众尤其是男性的喜爱。
    “我今天没有备用的衣服了。”乐桃曦曦也知道穿练功服跳舞比较好看，但是她带出来的衣服都在上课的时候湿透了，她可不想重新穿上汗湿的舞衣。
    宋泽彦却点头道：“还是穿这样比较好。”
    其实宋泽彦也没看过她穿练功服的样子，但他大概有个概念。他不太愿意她在这里穿成那样。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这里的人鱼龙混杂。
    他甚至不想让她出场，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乐桃曦扫视了一眼周围，对宋泽彦招招手：“你过来一点。”
    宋泽彦好脾气地走过去：“怎么了？”
    “手借我扶一下。”乐桃曦扶住宋泽彦的手开始搬腿热身。这边没有适合当把杆用的东西，宋泽彦倒还算合适。
    周围的人偷偷看她对宋泽彦颐指气使，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艾琳达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宋泽彦毫无怨言地给乐桃曦当柱子用，用有些怨恨的眼神刮了乐桃曦两眼。
    乐桃曦轻松地抓着自己的脚，把腿从前面举过头顶贴住自己，又轻松把腿搬到侧面，还往旁边压了压。
    阿黛尔倒吸一口气，她看着已经觉得疼。乐桃曦却连眉毛都没动，看起来还觉得挺舒服。
    芭蕾舞者是不是都是变态？
    宋泽彦稳住乐桃曦，喉结微动，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虽然包裹在宽松的衣服里，他还是可以看出她非常漂亮的身体线条。
    还好她没穿体服跳舞。
    乐桃曦放下脚，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宋泽彦。宋泽彦低头时看到她专注时低垂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他想吻她。
    还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宋泽彦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一小时之后我妈会来接我们。”乐桃曦说，
    宋泽彦有些遗憾。
    阿黛尔已经和乐桃曦解释了battle的规则，乐桃曦的理解就是由两个人先后出场即兴各跳一分钟左右，然后由观众投票，呼声比较大的那边胜利。
    乐桃曦有些疑惑：“规则虽然很简单……但是这样对她们不是很不利吗？”感觉三日月这边的人应该和阿黛尔比较熟悉才是。
    阿黛尔撇了撇嘴：“她肯定是觉得自己不会输吧。”
    宋泽彦在旁边沉稳地解释：“艾琳达的确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地下舞者。”
    他没说的是，艾琳达曾经也是“刀锋”的一员，但是因为她不服气自己虽然舞技更为出色，却只能屈居阿黛尔之下，愤而离去。所以在这边也并不算外来者。
    现在她似乎正在某个有名舞者的教室努力学舞，似乎也逐渐接到了舞蹈方面的工作。但是仍然把阿黛尔视为敌人。
    “数一数二啊。”乐桃曦开心合掌，“感觉会见识到不错的东西呢。”
    阿黛尔瞪了她一眼：“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里的人又不认识你，也不懂芭蕾，根本不会投票给你。到时候输了你可不要哭哦。”
    “怎么会。”乐桃曦摇头晃脑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比赛输赢都很正常。”
    “你算了吧。”舒梨花凉凉地说，“上次你去比赛只进了决赛没得到名次，你回来骂了评委一个月。”
    “那的确是那几个评委有问题。”乐桃曦斩钉截铁地说。
    听到这话，宋泽彦眉毛动了动，笑了。
    艾琳达走过来，用阴沉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宋泽彦旁边的乐桃曦：“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乐桃曦语气轻松，“啊，对了，音乐要用什么呢？”她不讨厌即兴，但是连音乐都不知道还是难度大了一点。
    艾琳达轻蔑地撇了撇嘴，看向宋泽彦：“彦哥决定？”
    宋泽彦对DJ打了个手势，DJ放起了节奏强烈的街舞音乐。乐桃曦偏着头听了一会，点了点头。宋泽彦让DJ暂时停止了音乐。
    他低头问乐桃曦：“还有别的吗？”
    有不少围观的女孩都注意到宋泽彦对乐桃曦的关注，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和宋泽彦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心急的女孩已经把挑剔和嫌恶的目光放在了居然胆敢使唤宋泽彦的乐桃曦身上。
    艾琳达也注意到了这些女孩的反应，颇有些幸灾乐祸。刀锋里的女孩，十个里面恐怕有九个半个崇拜着宋泽彦。让她们看到宋泽彦和乐桃曦亲近，自然意味着她们不会给乐桃曦投票，她们这边赢定了。
    哈，她以为自己是谁？仅仅得到了彦哥的一点关注就沾沾自喜，未免天真。
    她要让这个女孩输掉比赛，输掉面子，也输掉宋泽彦的关注与好感。
    乐桃曦也多少感觉到了带着恶意的视线，却对此毫不在意。她认真看了看人群中的比赛场地：“这个场地有点小啊……”这不是跳两步就到头了。
    “哈？”艾琳达横眉竖目。
    宋泽彦沉声道：“所有人后退两步。”
    挤得水泄不通的舞池里，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两步。宋泽彦对乐桃曦的百依百顺，也让原本就嫉妒着乐桃曦的人更加两眼发红。
    乐桃曦无视了她感受到各种各样的视线，只是微笑点头：“谢谢大家。”
    艾琳达嗤笑了一声后离开了。
    等她离开，阿黛尔问乐桃曦：“你第几个出场？”
    “最后吧。”乐桃曦看向阿黛尔，“可以吗？毕竟我不熟悉规则，先观察一下也不错。”
    “你可以吗？”阿黛尔很不信任的样子，“最后可是和艾琳达battle。”
    “没问题啦。”乐桃曦很乐观，“而且也算是走田忌赛马的策略嘛……”
    “什么赛马？”阿黛尔没听明白。
    “啊，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乐桃曦娓娓道来，“在古时候，赛马一般是上等马和上等马比，中等马和中等马比，下等马和下等马比。但是呢，田忌的三匹马都比别人的差，所以他……”
    阿黛尔最怕别人讲课，苦着脸伸手阻止了她：“算了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这样也好，只要我和阿琳赢了就可以了。”
    乐桃曦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拜托你们啦。”
    比赛很快开始。阿黛尔这边是阿琳，阿黛尔和乐桃曦，艾琳达那边也派出了三个人出战。
    第一场这边派出的是阿琳，另外一边是一个绑着马尾颇为骄傲的少女。没想到的是，虽然阿琳已经相当出色，但那个女孩在舞蹈中跳出了几近完美的技术。阿琳虽然努力追赶，但仍然略逊一筹。
    阿琳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她本以为自己必胜，却没想到竟然输给对方。而且她也紧张了起来，三局两胜，她输了，就意味着乐桃曦必须得赢。不然阿黛尔姐的面子往哪搁。
    她走过来：“对不起……”
    乐桃曦拍拍她：“没事。”
    阿琳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着急起来：“你不懂，这里不是你的主场。而且那些女孩子已经很讨厌你了。”
    乐桃曦觉得有趣起来：“她们讨厌我，是因为宋泽彦？”
    “那可不是。”阿琳简直是替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大小姐着急。
    乐桃曦感到有趣：“他还真是挺受欢迎的。”
    她走到宋泽彦面前，对他眨眨眼：“你这家店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看你的脸吧。”她调侃的语气让周围的人心里一跳，生怕宋泽彦当场发火。
    宋泽彦却不以为意：“如果是呢？”
    “那她们真的很有眼光。”乐桃曦对他微笑。
    宋泽彦哭笑不得：“你专心一点。”怎么还有心情来跟他开玩笑。
    乐桃曦煞有介事：“听说因为你，我们这边获胜的几率大大降低，所以我不得不兵出险着。帮我个忙。”
    宋泽彦微挑唇角：“什么？”
    乐桃曦先是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你这里有铃鼓吗？”
    “我可以让人去找找。”
    乐桃曦摇头，没有时间了：“如果没有的话，你这里有盆吗？”她用手比了比，“大概这么大的，最好是金属的，但是不要太重。”
    “盆？”宋泽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那个干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乐桃曦笑容灿烂，“我想了个好主意。”
    宋泽彦效率挺高，虽然没找到铃鼓，但是找到了一个符合乐桃曦要求的金属盘子。
    舒梨花看到乐桃曦手里的东西：“难道……你要跳那个？”
    “嗯。”乐桃曦掂了掂手里的盘子，“我要炫技。”
    她自信微笑，“虽然这里不是我的主场，但炫技可是我的主场啊。”

 炫技

    乐桃曦一边在场边热身，一边观看场内的情形。
    阿黛尔的对手是一个短发女孩。阿黛尔跟她其实也认识，知道她虽然没有艾琳达厉害，却也是相当强劲的对手。
    不过阿黛尔努力的练习展现出了应有的效果，动作干脆利落，表现力也相当出色，总算是取得了胜利。
    阿黛尔下来，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乐桃曦：“我没想到阿琳会输……”现在胜负压在了乐桃曦身上，让她有些后悔让乐桃曦最后出场的决定。
    她本来以为到了乐桃曦这里，她们一定已经赢了两场，大小姐随便玩玩就好了。
    但现在一切压在了乐桃曦身上，她不仅在这里没有任何主场优势，还在比赛前就因为宋泽彦的另眼相待而累积了很多敌人。
    接着她看到了乐桃曦手里的盘子：“你要上场了，拿着这盘子是要干嘛？！”
    “道具。”乐桃曦气定神闲，突然想起比赛规则，“这个比赛……可以带道具的吧？”
    “倒也不是不可以。”阿黛尔没见过有人带盘子上场比赛，十分担心，“你……没问题吧？”该不会是因为要输了所以开始出昏招。
    “放心吧。”乐桃曦拍了拍阿黛尔的肩膀，“我不会输的。”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在国际芭蕾大赛上，打赢了不知多少天赋卓绝的对手，拿到奖项的人啊。
    终于，艾琳达和乐桃曦面对面站在了场地中央。
    艾琳达也看到了乐桃曦手里的盘子，有点愣神。周围的观众一时之间也不明所以，纷纷议论起来。
    乐桃曦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问一下对手的意见，问她：“你介意我用道具吗？”
    艾琳达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已经穷途末路，才想要用这种手法引人注意？”
    她大声对乐桃曦喊话道：“不管你用什么小手段，我都会让你输到后悔，哭着回家。”
    周围的观众马上发出掀翻屋顶的喊叫和掌声热烈支持艾琳达，很多女孩还对乐桃曦发出了嘘声。
    台下阿黛尔有些不安地对宋泽彦说：“彦哥……你说她会不会真的输到哭啊。”到时候没办法收场可怎么办。
    宋泽彦摇头：“不会。”他喜欢的女孩，怎么会这么脆弱。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乐桃曦等她的回应。可是芭蕾比赛开场时都是一边热身一边安安静静在候场，乐桃曦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
    她有些为难道：“嗯……那个……让我们一起加油，为观众献上完美的演出。”
    场上尴尬地安静了一瞬。
    阿黛尔捂住脸：“天哪，她弱爆了。”
    宋泽彦难掩眼中的笑意，对DJ打了个手势让他放音乐，总算是结束了这个让人无所适从的环节。
    艾琳达先跳。乐桃曦观察着她的动作，想难怪她是南城数一数二的舞者。不仅动作技巧难度高，而且十分干净，毫无拖泥带水，对音乐也有很强的感知力，肢体可以很轻松地带动观众的情绪。
    果然是一个劲敌。
    她以一个漂亮的倒立结束了舞蹈，场上顿时对她高声欢呼了起来，还掺杂了不少口哨声。
    艾琳达带着优越和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乐桃曦，还打了个不太礼貌的手势，场上的女孩顿时发出了支持的声音。
    真好玩，乐桃曦想，比芭蕾比赛好玩多了。难怪街舞的受众那么广泛，果然是自由的舞蹈。
    但是，她也不会因此就输掉。
    乐桃曦缓步走到场中央，右脚向前一步，摆出芭蕾惯常的起始动作。
    她抬起左手，又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划过，意为，这是献给大家的舞蹈。
    虽然她的动作的确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优美，但是手里的盘子还是令人多少有些愕然，有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乐桃曦却不太在乎，这种时候就是要出其不意。
    五，六，七，八。她在内心数了数拍子，然后跳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乐桃曦这段舞蹈的灵感，来自着名的炫技变奏“艾斯米拉达”，女舞者拿着铃鼓，在场中用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敲击铃鼓，加上各种的旋转和控制，是炫技派舞者最喜欢的比赛变奏之一。
    乐桃曦虽然也是不折不扣的炫技派，但很可惜，她的个性气质和这段西班牙风格的舞蹈合不来，经常被评论为缺乏激情，所以近年来没在比赛里跳过，这次正好借机过过瘾。
    她先立在enchappe上敲了一下盘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场中的笑声更大了一些。
    艾琳达“悄悄”跟旁边的人说：“她跳的是乞讨主题吗？”引起周围观众的哄笑。
    但她下面的话就因为乐桃曦的动作憋了回去。
    下一拍，乐桃曦把盘子举过头顶，然后立在足尖上，从侧面踢中了盘子。“当”的一声，正好合上音乐的重音。
    “什么玩意？！”阿黛尔在另一边也大吃一惊。
    乐桃曦踢完不算，还没把脚立刻放下来，硬是在passe上控到了下一拍才把踢盘子的脚放下，立在足尖五位上微微旋身，用手在头顶再度敲击了一下盘子，动作优雅又自信。
    这次没有人笑她敲盘子了。
    乐桃曦移动步子，“当”得一声再一次在头顶用腿踢中了盘子，笑容轻松，仿佛刚才敲盘子的是手而不是脚，这一次同样完美合上了音乐的重音。
    完美精巧的控制，漂亮的动作，敲击重音带来的合乐快感，观众们都看得哑口无言。
    阿黛尔和阿琳终于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舒梨花。
    舒梨花耸肩：“这算是普通的技巧啦。”说完又补充一句，“对她来说。”
    乐桃曦不到十岁就能跳这个动作了。
    她估计乐桃曦可能等一下会跳难度最高那个版本的动作，先给阿黛尔和阿琳打预防针：“这个对她来说像是热身吧。”
    “普通……热身……”阿黛尔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完全打破，有点头晕目眩。不跳舞的人可能只是觉得她踢得高，但是她明白，这个动作难的除了能把腿踢上去的柔韧性和力量，更难的其实是控住腿放下来的动作，需要对身体恐怖的控制力和平衡感。
    她看向艾琳达，艾琳达早已没有了刚才自信，脸色微微发白。
    阿黛尔可以明白她的感受，乐桃曦和她们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的舞者。
    但是，这不代表乐桃曦一定会赢。
    跳舞的人能看出乐桃曦的动作有多难，但是不了解舞蹈的人，可能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微妙之处。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场的恐怕没有多少内行，而艾琳达的表演看起来技巧更多，也更“热闹”。
    阿黛尔还是担心，观众到底会不会把票投给乐桃曦。
    尤其是那些因为宋泽彦看她不顺眼的人。
    很好，第一段完成得挺漂亮。乐桃曦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用一个飘逸的旋转做衔接，打算开始下一段表演。
    因为并不是原版音乐，所以编舞便没有那么重要。时间有限，她打算跳过中间的一些舞步，只做炫技的部分。
    反正观众大概也不在乎她的风格性和表现力，她也就敞开了跳。
    她向前一步，用右腿从背后踢中了双手举在头顶的盘子，整个人弯成了一张漂亮的弓，形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阿黛尔目瞪口呆：“这……这什么人才可以做到啊？”
    果然，舒梨花点头，她就知道乐桃曦要跳这个。毕竟能做到这个舞姿的人并不多，乐桃曦明白这个动作的冲击性。
    这次，观众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几乎同步“喔”出声。
    不管懂不懂舞蹈的观众，都能看出这个动作的难度和艺术感。
    乐桃曦听到观众的呼声，微弯唇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旋转作为连接，连跳几次。每一次，敲击声都和音乐完全吻合。
    不仅能用那样高难的动作次次踢中盘子，还能在中间完美衔接飘逸稳定的漂亮旋转，观众们都觉得大饱眼福。
    她每跳一次，观众的欢呼声就要大上几分。最后一次，呼声几乎要掀破屋顶。
    阿黛尔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一边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感到欣喜。另外一方面，也为了自己和乐桃曦的差距感到绝望。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追上像乐桃曦这样天资卓绝又努力的对手。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站上舞台，成为真正的舞者。
    舒梨花同为舞者，看出了阿黛尔的感受，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若单纯论技巧性，全世界能打败她的同龄人恐怕都不多。”毕竟她是几乎每次都能在国际大赛上拿奖的舞者。
    阿黛尔有些不甘心道：“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了半天。”
    舒梨花笑：“比赛毕竟还是有随机性嘛。”更何况她们完全不懂这里的规则。
    阿黛尔想转头对宋泽彦说之前都不知道乐桃曦竟然这么厉害，却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灯光下的乐桃曦，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阿黛尔心里一跳，这是她第一次注视着一个人彻底陷入爱情。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宋泽彦。
    她看向已经陷入了狂热的观众，心想这下就算艾琳达或者刀锋的女孩再不甘心，恐怕也只能认输。
    毕竟谁能赢过这样一个对手。
    乐桃曦也怕观众看不懂，没有做最后的斜线技巧，而是用一组优雅又充满力量的大跳结束了比赛，她用近乎写意的姿态在舞池里起跳，滞空感让人觉得她几乎是在空中飞行。观众也毫不吝惜地给予了她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阿琳瞪着眼睛：“难怪她嫌场地不够大……”圈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能看出乐桃曦有些束手束脚，落地的时候后腿还差点踢到观众脸上。
    “毕竟她通常是在舞台上表演嘛……”舒梨花说。尤其是在比赛的时候，虽然台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也要有能撑满整个舞台的气势才行。
    在欢呼声中，乐桃曦回到舞台中央，行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
    艾琳达嘴唇紧紧抿着，眼睛也有些湿润，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不管观众更喜欢什么，她都别无选择。让她在这里硬是说自己赢了，只会让自己显得更难看。
    她也是有舞者的尊严的。
    她努力掩饰自己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我们走。”
    乐桃曦偏了偏头：“我觉得你跳得很好，而且我们舞种不同，也无法直接比较。”
    艾琳达沉默了一下：“你要去参加‘舞无第二’吗？”
    乐桃曦曦摇头：“那倒是没有……”她没有兴趣成为明星。
    阿黛尔闻言变了脸色：“你要去参加‘舞无第二’？”
    “没错，这次让你找到了外援，我们在那里一决胜负。”艾琳达对她哼笑一声，离开了。
    在欢呼声中，乐桃曦冲出人群。在她身后，掌声还在继续。尤其是男性们，都毫不吝惜他们的掌声和赞美，有些还吹起了口哨。
    有不少灼热的视线跟随着乐桃曦的身影，如果不是因为宋泽彦，他们恐怕会直接上来要她的联系方式了。
    乐桃曦回到场边，一边单腿蹦着脱鞋，一边对舒梨花说：“我妈快来了，我们准备走吧。”
    “好。”舒梨花一边帮她收好东西，一边拿起自己的包。
    然而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宋泽彦却揽住了她的腰：“等一下。”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舞池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宋泽彦抓住她的手：“过来。”，拉着她上楼去了。
    彻底安静下来的三日月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们，阿黛尔叹了口气：“彦哥真的是……”
    好啦，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啦，刀锋的宋泽彦有女朋友了。

 过去与未来

    宋泽彦拉着乐桃曦的手，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
    “什么事……”乐桃曦话音还未落，宋泽彦就关上了门，没有开灯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乐桃曦还没来得及反应，宋泽彦便一把把她压在门板上吻了下去。
    那是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吻。宋泽彦把她困在自己和门板之间，完全限制住她的动作。他的唇舌占据了她的口腔，两个人的呼吸混在了一处。乐桃曦感觉他的舌头仿佛在检查她嘴巴的构造般细致地碾过了她嘴巴里的每一处，让她的背脊窜过一阵酥麻的感觉。
    宋泽彦的体重压在她的身上，隔着衣服乐桃曦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他的身体微微紧绷，仿佛即将扑向猎物的野兽透出危险的气息。
    乐桃曦回应他的吻，他便侵略得更加理所当然，手也从背后伸进了她的衣服，顺着脊椎上下摩梭。乐桃曦仿佛是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抓住了他的衣服。
    终于宋泽彦稍微离开了她，但头依然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个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不想让你回去。”宋泽彦说，声音还有些哑。
    乐桃曦摸摸他的脸：“不行哎，我妈妈马上就要来了。”
    “我知道。”宋泽彦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不过。”乐桃曦的声音带着一点调皮，“下个星期补习班之后，我应该有不少时间。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被打断了。”
    宋泽彦轻笑了一声：“所以我可以期待一下吗？”
    “可以。”乐桃曦笑着说。
    离开三日月，乐桃曦和梨花主街的方向赶，阿黛尔，阿琳，和宋泽彦陪着她们。
    阿琳似乎仍然在为刚才的胜利激动不已：“你很厉害啊！太棒了，打败了艾琳达。”
    乐桃曦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阿黛尔不以为然。
    乐桃曦却颇为认真：“她学舞多久了？”
    “六七年？”阿黛尔说，她和艾琳达开始学舞的时间差不多。
    “六七年前我都已经开始出国比赛了。”乐桃曦说，“别的不提，经验就差这么多，所以其实并不公平。”
    乐桃曦知道虽然艾琳达和阿黛尔想要成为专业舞者，但是她自己其实已经算是一只脚踏进了专业的门槛。她们并不处在一条线上，
    虽然刚才参加battle觉得很好玩，但现在想想自己其实是和主要靠自学的人比，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
    舒梨花有些怀念：“六七年前，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出国比赛吧？”
    “我11岁的话是第二次。”乐桃曦说，“那年我们的成绩都不错。”
    “何止，我记得你那年好像拿了铜牌。”舒梨花说，“差点就直接去国外的舞校了。”后来乐桃曦和家人考虑再三，觉得她年纪实在太小，才没有出去。
    “铜牌？”阿黛尔没听明白，“那很厉害吧？”
    “嗯，虽然是学前组，但也是世界第三啊。顺便说她从那年开始最差的成绩是全世界前十二名。”舒梨花说。
    阿黛尔和阿琳哑然，她们能看出乐桃曦很厉害，但是没想到她真的那么厉害。
    阿琳突然想到：“那她应该很出名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舒梨花才更觉的奇怪：“她是很出名啊，你可以在社交媒体上搜到她的。”然后又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过也是啦，一般人不太会关心芭蕾的。”
    阿琳连忙拿出手机，在社交媒体上搜乐桃曦的名字，真的出了不少视频，大多数是她比赛时候的官方拍摄。
    宋泽彦也有些震撼。他的确也没想到乐桃曦竟然如此出色。但他只是下意识地更紧地牵住她的手，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表情。
    阿黛尔和阿琳好奇看了起来，有一些是最近的，有一些是她年纪更小时候的，甚至还有她七八岁还没抽条时候的视频。虽然已经看得出条件优越，但是身体比例总体还是小孩，看起来格外可爱。
    视频的评论大多数都在称赞她成熟的技术表现，也有不少人在好奇为什么她还没有进入专业道路。
    阿黛尔随意看了看，对乐桃曦翻了个白眼：“你这根本就是王者碾压青铜，确实不太公平。”
    “所以说嘛。”乐桃曦的确有些后悔，“希望她不要介意。”
    说到这，乐桃曦想起来：“所以你们是都要去参加舞无第二吗？”
    阿黛尔的表情阴郁起来。本来她去只是想试试运气，现在却已经变成尊严之争。
    她绝不想输给艾琳达。
    乐桃曦试探着问：“那你……要不要找个老师啊？”
    阿黛尔先是条件反射：“我才不需要什么老师。”然后才意识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老师？”
    “我看得出你舞感出色，但细节确实没有那个……艾琳达跳得好。”乐桃曦说，“虽然我也不懂街舞，但是舞蹈总有相通的地方。在技术细节上，我觉得你还是稍微修正一下，获胜的概率概较大。”
    阿黛尔撇开头：“你不懂街舞，和你们芭蕾不一样的。”
    “我的确不懂，但我看得出你很有天赋。”乐桃曦真诚道，“舞蹈是关于表达，阿黛尔想要用舞蹈表达一些什么吧。仅仅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许多人。”
    她很认真地说：“如果你好好找个老师，你可以在舞蹈上走得很远。”
    也许……可以走得比她更远。
    乐桃曦去年没有参加比赛，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无法突破现在的瓶颈。
    舞蹈是身体的语言，是情感的流动，但是，乐桃曦并不是一个情感特别丰沛的人。
    她理性大于感性，即使在日常生活里，也是由理性主导自己的行为。
    因此，她的芭蕾虽然在技术上无懈可击，乐感也十分出色，但唯独表达上总是有所欠缺。
    她去年没有参加比赛，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功课繁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没办法在这方面有所突破。老师说她的确可以取得还可以的成绩，但是随着她升入高年级组，进入职业道路，也许这方面的缺陷会阻止她取得她想要的成就。
    也是去年她第一次意识到，也许她不适合舞蹈。
    但是她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轻言放弃，于是就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她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对阿黛尔微笑：“你好好考虑一下哦，毕竟这是关于你的未来。”
    “好了。”宋泽彦从背后搂住乐桃曦的腰，明明想和女友趁着最后的机会亲近一阵，女友却一直在念舞蹈经。
    虽然已经出了三日月，但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是有不少刀锋的人在街上闲晃。他们自然注意到了宋泽彦，但是也注意到了宋泽彦怀里的女孩。
    一时之间刀锋的人都用见了鬼的目光看着宋泽彦和乐桃曦，就算是乐桃曦面对这么多打量的目光也有些不自在地去推宋泽彦：“现在街上人很多，你别这样。”
    “他们看你不是因为我。”宋泽彦瞪退一个试图偷拍他们的女孩，对方白着脸跑了。
    他轻轻亲了一下乐桃曦的头顶：“他们是因为你好看才看的。”
    阿黛尔已经逐渐习惯了宋泽彦只要和乐桃曦在一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阿琳还不习惯。她之前很少有机会和宋泽彦直接说话，就算有，听到的也多半是命令句。她觉得现在这个宋泽彦让她浑身发毛。
    这时乐桃曦的手表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唉呀，还有十分钟。”
    “好吧。”宋泽彦还想和乐桃曦再亲近一会，但是想到来日方长，还是拉住乐桃曦的手，往主街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主街的时候，宋泽彦停下脚步：“我就不过去了，阿黛尔，你送她们到路口。”
    在路边的短期停车位，一辆白色的轿车停了下来。乐一清按下车窗，乐桃曦背后的阿琳看到乐一清：“呀！”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乐桃曦有些疑惑：“怎么了……啊，妈妈，你去找人家啦。”
    “去聊了聊。”乐一清面色不变，看向阿琳，“我听说你社区服务做得很认真，也回去学校上课了。”
    “啊……嗯……”阿琳低着头，小声道。
    乐一清说：“我之前也说过，你不是坏孩子，这次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只是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妈~妈~”乐桃曦受不了道，“你不要一见面就说教好不好。今天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啦。”
    乐一清笑了笑：“确实，是我唐突了，抱歉。谢谢你们今晚照顾小女。”这两个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应该是怕晚上南城这边龙蛇混杂，乐桃曦和舒梨花出事吧。
    “没什么照不照顾的，一起吃了个饭而已。”阿黛尔哼了一声。
    乐一清看向她：“你就是阿黛尔吧？”
    “你怎么知道？！”阿黛尔惊得横眉立目，该不会自己在警察那留下了什么痕迹。
    “桃子和我提起过你。”乐一清没再多说，“桃子上车吧，我们不能在这停太久。”接着又转向阿黛尔和阿琳，“你们两个也不要太晚回家。”
    等乐桃曦的车子开走，宋泽彦才从小街走出来：“你们说了什么？”
    “莫名其妙被念了一通。”阿黛尔有点不爽，但奇怪的是她却并不讨厌乐一清的说教。
    也许是因为她能看出乐一清尽管是检察官，却对她们有真诚的关心，和她们之前遇过的，已经放弃了她们的大人不太一样。
    宋泽彦说：“我听说，阿琳这次的事，曦曦的妈妈帮了不少忙。如果不是她，恐怕不会只有社区服务就了事的。毕竟对方在政法界有些关系，这次似乎派上了用场。”他哼笑了一声，“还真是大动干戈。”
    阿黛尔听出了一些不对：“就因为阿琳打了他女儿？”
    “我也觉得奇怪。”宋泽彦说，“阿黛尔，这事你和阿琳去查一查，我觉得应该能挖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明白了。”阿黛尔说，“对了，彦哥……你为什么……？”
    “嗯？”宋泽彦看向阿黛尔。
    阿黛尔犹豫了一下才问：“彦哥，你为什么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和那个大小姐……”
    宋泽彦沉默了一下，他的确是冲动了。
    但是当时看到那些男人们的表情，他只想宣誓他的主权。
    不过算了，宋泽彦沉声道：“这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我会让人保护好她。”说完挑了挑唇角，“你会担心她，看来你们真的是朋友了。”
    “没有，我就是……”阿黛尔翻了个白眼，“我就是……”
    “我知道。”宋泽彦说。这样挺好的。

 渡过那片海（H）

    补习班的下课声终于响起。因为学校和补习班的期末考试都快到了，所以补习班的内容也更加紧张和充实。好不容易下课，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乐桃曦哼着歌收拾东西，成宜踱步过来：“今天你要去跟那个男人约会？”
    “嗯！”乐桃曦笑眯眯地说，“很明显呀？”
    “谁都能看出来。”成宜有些看不过去的挑了一下她衣服上的肩带，“你太高调喽。”
    “也还好吧。”乐桃曦不以为然道。平时上课她一向穿的比较舒服，今天难得穿了微微露肩的毛衣，引得班上的男孩子时不时偷看一眼。
    “有什么关系。”乐桃曦收好东西，“周末了嘛。”
    “快要期末考试了。”成宜说，“你要是掉出松华班，我就要告诉你爸妈那个男人的事。”
    乐桃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不信任我啊。”
    成宜玩着她背包的带子：“你可别让我失望。”
    简鑫收好书包走过来，笑着说：“唉呀，你还不知道她。男朋友换得虽然勤，但是成绩都不打折扣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惜她自己在这方面就稍显逊色——简鑫也交过男朋友，但是那段时间因为约会分身乏术成绩下滑，吓得她赶快分了手。
    “但是这次的不一样。”成宜说，“你不记得了，上次我们吃完饭看到那个。”
    说到这个简鑫来了精神：“我记得，好帅的嘛！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
    成宜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天真，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善良的人好不好。”
    “所以才有趣呀。”简鑫的生活也是单纯得很，周围的男生都是学校或补习班认识的。自己的好朋友竟然交到了一个“社会上”的男朋友，搞得她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乐桃曦弹了下简鑫的脑门：“没什么特别的好不好，就是个男朋友。好了我走了。”说完背起书包出去了。
    宋泽彦还是在离补习班两条街外的静街等她。天气越发寒冷，乐桃曦在大衣外面已经套上了围巾。宋泽彦跨出车门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乐桃曦笑了笑：“看起来挺暖和的。”
    “还行。”乐桃曦靠近他，“等很久了吗？”
    “没有，你挺准时的。”宋泽彦把她拉过来，压在车门和自己之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亲吻。他的吻逐渐深入，却戛然而止，回头看向身后。
    成宜和简鑫似乎正经过。看着面前的画面，简鑫似乎有些脸红，而成宜则有些不以为然。
    乐桃曦有些意外：“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条路比较偏僻，很少有人经过，乐桃曦才让宋泽彦把车停在这里等她。
    “我们要去买练习册，成宜说走这边比较近。”简鑫有些好奇有些害羞地望着依然亲密的情侣，这么大胆的姿势通常只出现在电视剧里，没想到现实中竟然也能看到。
    “啊，今天老师提到的那本吗？”乐桃曦说，“那帮我也买一本吧。”今天估计她之后没空去逛街。
    “好呀，那周一给你。”简鑫说。
    宋泽彦一手搂着乐桃曦的腰，姿态颇为悠闲地靠在车上听着小女生颇为校园化的对话。成宜看着两个人亲密的姿态，颇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对简鑫说：“我们走吧。”
    “周一见。”乐桃曦对她们两个挥挥手，接着就又被宋泽彦压住亲了起来。
    宋泽彦的吻总是充满侵略性，一定要等到乐桃曦回应才罢休。等到一个间隙，乐桃曦推推他：“不要在这里啦，等下又有人经过怎么办。”
    “放心吧，除了你那个朋友，应该没有其他人要经过这里。”宋泽彦从喉咙里笑了一声，“她是故意的。不过，反正我无所谓。”
    “什么？”乐桃曦侧头看他。
    “算了。”宋泽彦绕到车子另一边，给乐桃曦打开车门，“上车再说吧。”
    乐桃曦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去哪里？”
    “我家。”宋泽彦启动车子。
    乐桃曦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微微红了脸颊。
    宋泽彦住在一栋颇新的公寓。他把车停进地下车库，拉着乐桃曦刷卡进了电梯。又刷了一次卡才按了顶层的按钮。
    他按了指纹打开房门：“请进吧。”
    他的公寓是面积颇大的复式结构，楼下是客厅，厨房，和餐厅，楼上则有三间卧房。客厅里围着电视摆了三个大沙发，餐厅也有很大的餐桌。客厅的电视柜里摆了一些游戏和几本经营管理有关的书，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温暖的装饰或物品，基本上是冷硬的黑白风格。宋泽彦自己的卧室更是如此，除了床和嵌入式的衣柜，就只有暂时当作床头柜的凳子摆在床边。而应该是作为客卧的另外两个房间，则几乎什么都没有。
    乐桃曦和宋泽彦在楼下的洗手间里洗了手，然后参观了一圈，宋泽彦问道：“怎么样？”
    “你其实很少待在家里吧，也没有什么客人。”乐桃曦说。
    宋泽彦笑了两声：“说对了。小侦探。我不喜欢别人来我家。”
    一方面是安全问题，他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地址。另一方面，他的确也不喜欢其他人走进自己的领地。
    但是当她走进来，宋泽彦却觉得这个地方突然完整了起来。他对于装饰自己的房子毫无兴趣，但是却突然觉得也许应该把这里布置得再像一个家一点。
    算了，来日方长。也许他应该找个室内设计师，或者和她一起决定一下家里的摆设。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泽彦撩开乐桃曦的头发，鼻子凑近她的肩膀，“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谢谢。”乐桃曦笑着回头，抬头去亲他。
    宋泽彦把她抱起来，乐桃曦搂住他的脖子，对他的力气感到了满意。
    宋泽彦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一边亲吻她，一边把手伸进她的毛衣里解她的内衣。这次是在温暖安全的家里，两个人都颇为放松。
    她是瘦而不弱的身体，所以胸部也算不上大，但是很敏感。宋泽彦只是简单按揉了几次，就感觉到了她上升的体温和急促的喘息。他已经很熟悉她喜欢的方式和节奏，轻而易举地就让她融化在了床上。
    乐桃曦拉下他的脖子亲吻他，宋泽彦便感觉到身体中的欲望变得有些难以控制。他双腿分开，撑在乐桃曦的身上，然后伸手脱掉了她的裤袜和内裤。
    今天她穿的是白色的蕾丝内裤和配套的内衣，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宋泽彦笑了一声，她准备得也很齐全。
    乐桃曦抬眼看他，宋泽彦再次低下头来，一边亲吻她，一边伸手按揉她的花芯。乐桃曦感觉到身体温暖起来，愉悦渐渐汇聚，仿佛被温暖而甜蜜的海浪所包裹。
    她轻喘了两声，感觉到宋泽彦逐渐加重了按揉的力度和速度，一下，一下，让她的身体仿佛被弹奏的乐器，从喉咙里发出了甜美的娇吟。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宋泽彦，他的表情很认真，像是专注于实验的科学家，让乐桃曦感觉很安心。
    逐渐地，快乐集中到了那一个点上，她抓住宋泽彦的衣服，按耐不住地哼哼。终于，快乐突破了界限，她尖叫出声，感到一股水流从甬道流出。
    乐桃曦仿佛刚刚跑完百米冲刺般喘息着，大脑有些缺氧，沉浸在快乐的余韵里。但还没等她顺好气息，宋泽彦又一次按上了她的花芯，强迫般地让她再一次被快感所捕获。
    她想要阻止他，伸手去推宋泽彦的手：“等……”手却被宋泽彦抓住。
    宋泽彦压住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毫无反抗地再次被快感淹没。接着又是下一次，直到她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只能发出难耐的娇吟。
    她的身体已经泥泞不已，甚至浸湿了他的床单。
    宋泽彦看她已经完全瘫软在床上，决定让她休息一会。
    乐桃曦总算缓过劲来，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气地伸手去脱他的裤子。没想到他的皮带不太好解，拉了半天也没拉开。
    宋泽彦有些哭笑不得：“有这么等不及吗？”比他还着急，也许她根本不需要休息。
    乐桃曦哼哼：“不然只有我不穿衣服……不是很不公平吗？”
    “这也要讲公平吗？”宋泽彦笑，“那你慢慢解。”说着抓准机会脱掉了她的毛衣和内衣。
    这下可好，她身上已经什么都不剩，宋泽彦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情势显然对她更加不利。这种不对等的形势让她感觉羞耻起来。
    宋泽彦却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她是他终于捕获的甜美猎物，再也无法逃脱他的领地。
    那天他就看到了，她的身体非常漂亮，有漂亮的腰线。腿很长，在他的床上伸展出柔软但有力的线条。
    现在，这个渴望已久的艺术品终于躺在他的床上，成为了属于他的私人收藏。
    乐桃曦不甘示弱，她坐起来，在宋泽彦又是舔耳朵又是摸胸的干扰之下，总算是克服千难万险解开了他的皮带。但宋泽彦坐着，乐桃曦根本没办法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喂……”乐桃曦拉拉她的裤子，“配合一点。”
    “着什么急。”宋泽彦技巧地抱住她的腰，把她放在床上亲，“今天时间很多。”
    “不是那个问题……”乐桃曦觉得在床上，宋泽彦实在是游刃有余地让她生气。但是，他技巧很高明，随便摸摸她这里那里，就让她觉得舒服得快死掉了。
    终于乐桃曦放弃了抵抗，任凭宋泽彦对她上下其手，哼唧的声音越来越妩媚，让宋泽彦觉得自己属于兽性的那一面逐渐醒了过来。
    他一直都知道的，人前的从容和沉着都是他人类的伪装，拿拳头攻击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而现在，他攻击性最强的那一面蠢蠢欲动，想要狠狠地占有她，让她哭泣着失去控制，任凭他为所欲为，彻底成为他的猎物吞吃下腹。
    但是他又害怕这样会吓到她，让她离开他的世界。
    宋泽彦低头看着在他的掌控下抓着床单眼睛湿润的乐桃曦，手指从她的花蕊抹到她的花茎：“这么湿了啊。”
    “烦人。”乐桃曦一边持续发出泣音，一边忍不住骂他。
    看来还有余裕。宋泽彦的手指毫不客气地顺势插进她的花茎，乐桃曦后背拱起，瞬间绷紧了肌肉，忍不住尖叫出声“呀！”
    看来是准备好了。宋泽彦毫不客气地抽插了起来，节奏感掌控得刚刚好，乐桃曦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只剩下了哼哼唧唧的力气。
    乐桃曦的甬道越来越湿滑，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柔软的肌肉像是被打开了贝壳的蚌类吸住了他的手指。宋泽彦轻笑一声，抓准机会加快节奏，乐桃曦一下头脑空白，骤然失声，到达了高潮。
    乐桃曦急促喘息着，终于感觉自己的神智慢慢回笼。然而还没等她从高潮中恢复，宋泽彦就按住了她神经最为细密的那一点，让她再一次被急剧升高的潮水淹没。
    这一次的高潮时间很长，乐桃曦觉得自己浮游在空中，好半天大脑都没能恢复运作。等到她终于稍微回过神，就看到宋泽彦认真看着她的表情。
    “干嘛呀……”她声音懒懒的。
    “没什么。”宋泽彦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调侃，“我怕你昏过去。”
    “哪会啦……”乐桃曦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软塌塌的，像是刚煮熟的面条。
    “我们继续？”宋泽彦问。
    “好啊。”乐桃曦听出自己鼻音很重。
    宋泽彦做好保护措施，在心里合计等一下要怎么做，回过头来就看到小女友舒舒服服地躺着，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厨师端上期待已久的大餐。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啊……”
    “怎么啦？”乐桃曦眨巴着眼睛问他。
    宋泽彦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他就知道她在床上就是被服务的那个。
    算了，谁让她长得漂亮，又惹人喜爱呢。也的确是该他好好表现的时候。
    “准备好了？”宋泽彦问。
    乐桃曦挪了挪身体：“嗯！”声音里满是期待。
    宋泽彦失笑，轻柔分开她的腿，找准位置缓慢推进。乐桃曦感觉自己空虚的部分被瞬间填满，满意呼气。
    见她适应良好，宋泽彦便不再客气，一下推到底部。乐桃曦没想到他突然进攻，倒吸一口气，轻吟出声。
    毕竟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宋泽彦没打算太过强硬，温柔有节奏地抽插，乐桃曦满足地蜷起脚趾，绷出流畅的线条，一脸很舒服的表情。
    但是宋泽彦完全没忽略她在某个瞬间抖了一下身体，他马上调整了姿势和角度，很准确地找到了她最喜爱的那个位置和角度，毫不客气地加深了力度和速度。
    乐桃曦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毫无防备地被他有力的节奏搞得丢盔弃甲。最敏感的那一点被反复蹂躏，密集的神经末梢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样高频的刺激，让她觉得自己已经难以承受，但是又想要更多更多。
    宋泽彦感觉到她的甬道越吸越紧，紧紧包裹住他的阴茎，知道她已经马上要到达极限，便暂停了一秒。在她愕然的那个刹那，又用力狠狠撞了进去。
    乐桃曦只觉得瞬间就被巨大的快感的海浪淹没，哼了一声就毫无防备到达了高潮。
    宋泽彦一边欣赏她的表情，一边感觉到自己被她更紧地吸住，一瞬间差点也交代了过去。好在他及时忍住。
    不能让她失望嘛。
    乐桃曦觉得自己仿佛被突然推进高潮，那个瞬间只觉得被这种甜美的感受控制住全部心神，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她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宋泽彦没有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只是凑到她耳朵边上：“满意吗？”
    “还行。”乐桃曦嘴硬，其实她还蛮喜欢刚才的体验。
    宋泽彦煞有介事地点头：“看来是不太满意。”一边说一边把她翻过来。
    乐桃曦不太喜欢趴着做，因为感觉要比躺着更深刻，她比较难以控制自己。
    她想翻回来，却被宋泽彦按住，直接进入了她。
    果然，她因为改变的体位能更深刻地感受宋泽彦的形状和尺寸，只觉得她的甬道的每一寸都被宋泽彦狠狠碾压，敏感的让她难以呼吸。
    宋泽彦也发现了她的变化，轻笑道：“明明很喜欢嘛。”一边说一边又用力顶她。
    虽然想着不要太强硬，但是和她做的感觉实在是太好，让他很难自控。
    乐桃曦被他顶得完全失了方寸，腰一软就塌了下去，只留下娇吟喘息的力气，但是马上又被宋泽彦捞了起来。
    以往在床上都是乐桃曦说了算，她要往东男友就不敢往西，没遇到过宋泽彦这么我行我素的。
    她想挣扎着换个角度，宋泽彦却牢牢地抓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在她身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
    宋泽彦在身后横冲直撞，乐桃曦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野兽叼走的小动物，只能发出抗议的呻吟，却无法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
    他撞的地方都在她最敏感的点上，几乎每撞几下，就让她颤抖着到达高潮。就算她想要反抗，也根本没有机会，毕竟要维持住呼吸就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颤抖着呻吟，大脑被激烈而又快乐的风暴所包裹，不断地叫着停下来停下来，这样下去会烧坏的。
    但是她的身体却说，更多，更多，还要更多。
    她已经算不清楚自己高潮了几次，每次都觉得已经到达极限，但是又断被宋泽彦控制着，推向更激烈的高潮。
    终于，宋泽彦在她的身体里发泄了出来。乐桃曦的手一松，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优等生的日历

    等乐桃曦从小憩中苏醒，宋泽彦已经给两个人点了外卖。乐桃曦还是觉得身体软绵绵的，穿着宋泽彦的T恤衫蜷着腿坐在沙发上啃着汉堡。
    “你几点要回家？”宋泽彦问，显然已经习惯了乖学生的时间表。
    “嗯……九点。”乐桃曦说，“晚上我还有功课要写。”
    “这么努力，我以为你已经很累了。”宋泽彦让乐桃曦靠在他身上，没有拿食物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要是我成绩下降，我可就不能出来玩了。”乐桃曦说着打了个哈欠，“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优等生也是辛苦。宋泽彦亲一下她的脸颊：“那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对了。”乐桃曦挪到沙发的另一头，在自己的书包里找到一张纸递给宋泽彦，“这个给你。”
    宋泽彦接过来，正反两面印着12月和1月的日历，有一些日子打了叉，另一些打了圈，上面还做了标注。
    宋泽彦挑眉，乐桃曦说：“这是我的寒假时间表。打叉的日子我要补习或者跳舞，打圈的日子我们可以见面。”
    “准备得还真周到。”宋泽彦翻来覆去地看了两次，再一次对优等生的生活感到新鲜。
    “当然。”乐桃曦抱着手臂点头，“这是女朋友该做的。”说完自己也笑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从下周开始我要准备期末考试，恐怕到寒假之前都没办法见面了。”
    宋泽彦的手无意识地微微握紧她的时间表：“像平常那样补习班下课也不行吗？”
    乐桃曦双手合十：“对不起啦，我连舞蹈课都要停掉一半呢。不过也就一个月，很快啦，好不好。”
    宋泽彦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解决了吗？那个学长。”
    “啊？”乐桃曦视线游弋，但迅速找到借口，“我最近都没看到他，我猜他是放弃了吧。”
    “是吗？”宋泽彦根本不信。但是他现在心情不错，不打算去想这种煞风景的事情。
    他搂着她的腰低头去嗅她颈间的气息，满意地闻到一些自己的气味。他放弃似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就当作是吧。”
    “嗯。”乐桃曦给了通情达理的他一个奖励的亲吻。宋泽彦按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分开，宋泽彦抱住她，把她放倒在沙发上。乐桃曦却看了看手表：“唉呀，时间差不多了。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好吧。”宋泽彦觉得有点遗憾，但还是大方同意。他喜欢他的味道留在她的身上。
    乐桃曦从书包底部拿出化妆包，宋泽彦说：“东西我都有。”知道她要过来，他还特地让阿黛尔她们去买了女孩子要用的东西。
    乐桃曦摇摇手指：“如果换了洗发水会被我妈妈发现的。”
    “果然准备完善。”宋泽彦开始为她的无懈可击感觉佩服了。他把乐桃曦带进浴室，然后也开始脱衣服。
    “我说啊……”乐桃曦说，“我们时间不多了哎。”
    “只是洗个澡而已。”宋泽彦也开始脱她的衣服。
    乐桃曦无奈，感觉宋泽彦不会轻易让步。不过他倒是十分遵守约定，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行为，只是轻柔地帮她搓洗头发。
    乐桃曦十分享受他的服务，靠在他身上抚摸他结实有力的肌肉。宋泽彦按住她的手：“喂，不是赶时间吗？”
    “哦，好吧。”乐桃曦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宋泽彦的肌肉手感真的好好哦。
    洗完澡，宋泽彦看着乐桃曦熟练地打理好自己，不过十几分钟就完全恢复了清爽的优等生模样。看来她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更可怕的是她对于自己状态的转换。看她目前的样子任谁都很难猜到她刚刚度过了一个意乱情迷的下午，只会觉得她刚从补习班下课而已。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孩。
    宋泽彦照例开车送乐桃曦回家。路上乐桃曦打了个哈欠，宋泽彦侧头看了她一眼：“困了？”
    “嗯，有一点。”老实说宋泽彦的体力完全超乎她的预期。她好歹也算是以职业舞者为目标，所以对自己的体力一向颇有自信，难得会感觉这么累。
    “回家早点休息。”宋泽彦显然也感觉到了她异于往日的疲累和自己颇有关联，笑了一笑。
    “就说了回家还有功课要做。”乐桃曦闭上眼睛，“我要睡一下，到了叫我。”
    没过一会，宋泽彦就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
    真是做什么都很有效率。
    宋泽彦把车停到往常的小巷子里，熄了火。他看了一眼黑暗中乐桃曦的睡颜。乐桃曦平时总是活力十足的样子，更多地让人觉得她可爱。现在她睡着了，周遭的气息安静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到了她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让宋泽彦觉得有些烦躁。
    乐桃曦揉了揉眼睛，似乎是醒了过来。宋泽彦在她清醒过来之前俯下身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宋泽彦才放开她，乐桃曦本来就刚睡醒，又被吻得有些晕晕乎乎，声音比平时更软：“干嘛啦……”
    “没什么。”宋泽彦仍然半压在她的身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他喜欢她此刻在他面前松懈无防备的样子，而不是平常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表情，那让他觉得她随时可能抛下他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
    但这样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地乐桃曦就伸了个懒腰，让自己清醒了过来。然后她贼兮兮地凑到宋泽彦身边：“一个月见不到我，是不是有点舍不得呀。”
    自然是舍不得，但是宋泽彦是不会承认的。
    他抬起身体：“快点回去吧。”
    乐桃曦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自己的外表毫无问题之后才对宋泽彦一笑：“一个月之后见。”
    “嗯。”宋泽彦点了点头，然后看乐桃曦下车往大路的方向走了过去。
    快走到路口的时候，乐桃曦回过头对他挥了挥手，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优等生的秘密

    阿黛尔从宋泽彦贴身的“亲卫队”得知他现在在三日月的办公室，就直接进去了。
    宋泽彦正在办公室里用电脑看着什么。阿黛尔不太擅长用电脑，在学校里的时候曾经有过电脑课但是她当然都没去上。据说宋泽彦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怎么去上过课，但是成绩竟然还不错，也有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算是他叛逆人生中少有的循规蹈矩的事情。
    看到阿黛尔，宋泽彦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坐，喝什么？”
    “啤酒。”阿黛尔说。
    宋泽彦笑了笑：“你还是不习惯蒸馏酒啊。”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阿黛尔从宋泽彦手里拿走啤酒，突然想起来，“咦，今天不是周六吗？”宋泽彦竟然没去和那个大小姐约会？最近他每周六都会从“三日月”消失，在“刀锋”中已经成为了一个话题。
    “她要准备期末考试。”宋泽彦给自己倒了威士忌，在阿黛尔对面坐下。
    阿黛尔从来没有准备过任何考试，啧了一声：“优等生就是不一样。”
    宋泽彦不想多说这个，转变了话题：“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阿黛尔有些阴沉道：“那个建筑公司……就阿琳爸爸之前的那个，果然在跟踪阿琳和她爸。不过被我们发现之后，似乎最近没有再出现了。但是我担心……”
    “一旦我们的人撤了，可能会再来是吧。”宋泽彦点头，“果然他们在担心什么。阿琳爸爸那边怎么说？”
    “阿琳爸爸也搞不明白。”阿黛尔说，“但是他上次受伤之后，好像就好些事情想不起来了……唉，没办法。”
    “知道了。”宋泽彦说，“让阿琳看看家里有什么有关的东西。还没找到那个老板？”
    “没有。”阿黛尔摇头，“我们有人一直盯着他们家，但是从没见过那个人出现。”
    “他的女儿呢？就是曦曦那个学妹。”
    “她倒是正常在上下学。”阿黛尔说，“我们不想打扰她，就没多问。而且，估计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门外负责值班的亲卫队成员说：“彦哥，有人找你。”
    “进来说。”宋泽彦说。
    进来的是一名穿着卫衣和牛仔裤的青年，牛仔裤因为腰部过于宽松而半垂在地上。看到阿黛尔在房间里，青年粲然一笑：“唉呀，是阿黛尔啊，”
    “阿兴？”阿黛尔和阿兴同年，曾经一起上过学——也就是一起打过架。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一副指望不上的样子，但其实打架非常厉害，阿黛尔是领教过的。也难怪会入选宋泽彦的亲卫队。
    “找我的是谁？”宋泽彦问道。
    阿兴挠了挠脑袋：“之前没见过的人，说是有事想要拜托我们。”
    宋泽彦皱起眉头。虽然“刀锋”在南城的地下社会里名气不小，但是却很少有外人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能找上门来的通常都和他们有些渊源。
    既然能找过来，那就说明有他的门路。宋泽彦有些好奇了起来。
    “让他进来。”宋泽彦说，“阿黛尔，你先出去。继续保持警惕。”
    阿黛尔站起身来，出门的时候和阿兴带来的人擦肩而过。那是一个相当高挑的男性青年，看得出身材结实但却给人优雅之感。他的脸也相当漂亮，让阿黛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微微侧头给了阿黛尔一个微笑。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但是他侧头的动作和表情却如同王子一般引人注目，让阿黛尔心跳漏了一拍。
    “还是彦哥比较帅啦……”阿黛尔在心里自言自语。
    阿兴把人带到了宋泽彦面前。宋泽彦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他对面的位子：“坐。”
    那名青年似乎也并没有感觉到冒犯，面带微笑坐到了宋泽彦对面：“久仰大名。”
    宋泽彦倨傲地翘起腿：“不用废话，我时间不多，有话直说吧。”
    青年笑了笑：“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
    “既然你找上门来，就是有求于我，不是吗？”
    青年微笑：“真人果然名不虚传。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查查这个人的事。”说着递过来一张照片。
    宋泽彦接过来，微微挑眉：“这个人是……卢定辉？”这是个在房地产市场颇为有名的企业家，不是他们通常调查的对象。
    “是他。”青年点头，“我希望查查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宋泽彦挑眉看他：“钢穹是上市企业，你不知道吗？”上市企业的资料是公开的。
    “所以，我要查的是他没放在面上的生意，这应该是你们的专长吧。”青年淡淡一笑，“我既然找上你们，就是因为知道他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有关系。”
    宋泽彦面色不变，没有回应。青年说：“我在跟踪他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和他见面的人也在被人跟踪，仔细一查发现那些是你们的人。老实说你们似乎也没打算隐藏自己，还挺有名的，找起来也并不麻烦。”
    宋泽彦笑了一下，这个人有点意思。他开口道：“你要喝点什么吗？”
    “可乐吧。”青年笑了笑，“我没有在白天喝酒的习惯。”
    宋泽彦给他拿了可乐和装了冰块的杯子。青年拉开可乐的拉环，不紧不慢地把可乐倒进杯子里，又耐心地等泡沫消失，喝了一口之后才说：“看来你也有兴趣。”
    “你呢？”宋泽彦坐回自己的位置，态度依然倨傲，“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调查他们的事情，但一个人能做的十分有限。”青年说，“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调查我要调查的事情。反正你们也在找的人和我要找的人似乎关系匪浅，这件事对你们也并非没有好处。当然，我这边的调查费我会照付的。”
    宋泽彦微微皱眉，青年却提前开口：“不用现在回答我，你可以考虑一下。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想好了，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青年递给了宋泽彦一张折起来的便签纸。
    宋泽彦没有打开，只是抬头问道：“怎么称呼？”
    “岑京。”

 紧急救援

    补习班下课，乐桃曦和两个朋友一起去了咖啡馆读书。成宜颇有些意外：“今天不去约会啊？”
    “这不是要考试了嘛。”乐桃曦拿出课本和练习册。
    “还行还行，至少没被美色冲昏头脑。”成宜看起来挺满意。
    简鑫悠哉道：“她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过啦，你看她都是有男友的时候成绩比较好。”
    “就是就是，还是小鑫了解我。”乐桃曦把自己的大份豆腐花拿了一部分给简鑫，“来，分给你吃。”
    “喂，这么现实的吗。”成宜瞪了她一眼。
    乐桃曦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也分你一些。”她其实并不介意对她管东管西的成宜，不然哪怕是同一所高中和补习班，她也早就和她断交了。
    补充完能量，叁个人静下来做自己的事情，乐桃曦拿出数学练习册。她比起理科更擅长文科，刚结束补习班正好她对刚才老师讲过的内容还有很深的印象，很适合用练习题来巩固理解。
    她用大约一个半小时解决了自己目标范围内的题目，对成果感到了满意。于是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再去点一些东西，一直坐着容易头昏。”
    “我和你一起。”正在攻陷英语题目的成宜抬起头说。
    而在和物理奋勇搏斗的简鑫连头也没抬：“随便帮我买点喝的吧。”
    “遵命。”乐桃曦笑着说，和成宜一起去柜台了。
    两个人正在看着头顶的菜单商量在点什么，就听到旁边有人说：“啊，那不是乐学妹吗？”
    乐桃曦把视线挪过去，也是有些惊讶——站在那里的是陆清和和几个应该是高叁班的学长们。
    看到乐桃曦，陆清河微微一笑：“好巧。”
    乐桃曦看向成宜，成宜摊手：“我是无辜的。”
    “真的是刚巧。”陆清河说，“我今天收到了南港大学的录取通知，他们陪我来庆祝一下。”
    乐桃曦点了点头：“这样啊。”
    “我会在南港大学等着学妹的。”陆清河一语双关。
    他又想了想：“既然学妹今天是来读书，也许我可以稍微帮上一点忙。”
    乐桃曦不期然想起上次成宜说过的，陆清河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难免仔细观察了一下陆清河，好像确实如此。
    陆清河外表俊秀，头脑聪明，身量也蛮高，再加上还温柔体贴，的确是她之前会选择的对象。
    但是……乐桃曦想象了一下和他交往的情形，不免觉得自己恐怕不出叁个月就会觉得无聊了。
    哪比得上和宋泽彦交往有趣，每天都有新体验。
    再加上……他技术也非常出色，之前那些男友比不了。
    陆清河注意到乐桃曦看他的视线和之前略有不同，心里一跳：“学妹……”
    乐桃曦却已经打定主意，打断他：“真是好消息，恭喜学长了。”
    陆清河打算再接再厉：“学妹不必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
    “没关系，我进度很顺利。”乐桃曦看向成宜：“我们去点餐吧。”
    成宜也看出她似乎犹豫了一瞬，但似乎还没对陆清河动心，也只好耸耸肩：“好吧。”
    两个人走到柜台，柜台小妹看到乐桃曦，仿佛见了鬼：“你，你不是……”
    乐桃曦有些莫名其妙：“那个……我们见过吗？”
    “没有。”柜台小妹一眼就认出这是最近在刀锋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的女主角，也是现在刀锋女孩们讨厌对象第一名。
    但是她也认出来坐在她隔壁的就是宋泽彦亲卫队的人，估计是宋泽彦派来保护她的。
    小妹更觉得厌烦，但也只能悻悻地撇撇嘴，“请问客人您要什么。”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乐桃曦还是礼貌客气地点完了自己需要的食物，和成宜在旁边等着出餐。陆清河和他的朋友们似乎在决定要点什么，但却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
    真麻烦……乐桃曦呼了一口气，思考该怎么礼貌拒绝他。
    算了，既然拿到了录取通知，估计也不会再来补习班，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交集。
    乐桃曦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竟然是陈小娇。
    乐桃曦眉头一跳，马上接了起来：“喂，是小娇学妹吗？”
    “学姐……”陈小娇的声音在另一边显得六神无主，似乎还在啜泣，“学姐……”
    “怎么了。”乐桃曦皱起眉头，“你先冷静，深呼吸。”
    陈小娇深呼吸了两次，似乎镇定了一点：“学姐……你，你能来找我吗？我有点事情……”
    乐桃曦当机立断：“你在哪里？”
    “我在连城站。”陈小娇小声说，“我爸爸……”
    “没事，见面再说。”乐桃曦说，“我去找你。”
    “可是……”陈小娇似乎有些犹豫，“可是我怕会连累你。”
    “没事，我有办法。”乐桃曦说，“你知道那里的麦氏吗？我去那里找你。那里人多，没人敢乱来。”
    “好。”陈小娇点头。虽然她也不想连累乐桃曦，但她自己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乐桃曦挂断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清河来到了她旁边：“怎么了吗？”
    乐桃曦没时间跟他解释，直接和成宜说：“是陈小娇……恐怕出了点事情。我要跟我妈说一下，然后过去找她。”
    她拨通了乐一清的电话，说明了情况。乐一清说：“知道了，我马上联系警方，我自己也会过去。”
    成宜在旁边插嘴：“阿姨，我是成宜，我和小桃一起过去。”
    乐桃曦侧头看向成宜，电话里乐一清说：“让我跟成宜说两句。”
    乐桃曦把电话递给成宜，成宜接过电话：“喂，阿姨……嗯，我知道。没事，我会盯着她的……好，好……明白了。”说完把电话还给了乐桃曦。
    乐桃曦接过电话，乐一清说：“我这边应该很快，你自己小心。有成宜跟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好。”乐桃曦说。
    挂掉电话，陆清河还站在旁边。乐桃曦说：“学长，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
    “我也一起去。”陆清河说，“不管怎么说，有男生在还是好一些。”
    “谢谢学长关心。”乐桃曦说，“不过我可以叫……”她本来也打算叫上宋泽彦。虽然之前说过一个月不能见面，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有他在还是放心一些。
    “我建议你不要叫你的男朋友。”陆清河打断了她，“听你们刚才的对话，是打算叫警察过来吧。”
    陆清河笑了笑：“不知道你察觉了没有，也许你的男友并不适合在有警察的场合出现。”
    乐桃曦皱眉：“我不觉得……”
    “我也同意。”成宜说，“而且你妈妈也有可能过来是不是？反正那里人来人往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啦。就我们陪你去喽。”
    “好吧。”乐桃曦确实也不想让妈妈看到宋泽彦，便点头了。

 英雄总在最后一刻出现

    乐桃曦和成宜告诉了简鑫她们要离开一下，简鑫二话不说，就也跟来了。
    连城站在港市北区，离乐桃曦他们大约有半个小的距离。虽然平时并不常去，但因为经常有芭蕾舞演出的云韵剧场在那附近，所以乐桃曦有时会去那里看舞剧，对那里还算熟悉。
    下了地铁，乐桃曦马上往麦氏的方向跑过去，果然看到陈小娇六神无主地站在门口等她。
    她跑过去，接着就吓了一跳。陈小娇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看得出淤青和伤痕。
    她惊讶道：“小娇你……”
    看到她，陈小娇马上哭了起来：“学姐！！”
    乐桃曦抱住陈小娇：“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叫了警察，他们应该马上就来了。”
    陈小娇松了口气点点头，然后又犹豫起来：“嗯……可是……”
    乐桃曦温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怕连累学姐……”陈小娇低头道。
    可是除了乐桃曦，她真的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更何况，乐桃曦的妈妈是检察官，应该可以保护她和妈妈的吧。
    乐桃曦抱住她：“我向你保证，一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警察会好好保护你和你的妈妈的。”
    “真的吗？”陈小娇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有泪水在转动。
    “真的。”乐桃曦帮她擦掉眼泪，“真的真的。”
    跟在后面的成宜和简鑫对视一眼，成宜耸了耸肩：“反正她就是这种人。”
    “是啦是啦。”简鑫也笑，“她是不可能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管的啦。”
    后面陆清河拿了几瓶水过来，问乐桃曦：“学妹喝点水吧。”
    乐桃曦回头：“学长，这是……”
    “你刚刚跑过来，应该渴了。”陆清河笑道，接着看向陈小娇，“这位……学妹也喝一点吧。”
    乐桃曦对他的体贴稍微有点刮目相看，对他笑了一下：“谢谢。”
    她从陆清河手里拿了一瓶饮料，接着问陈小娇：“小娇你也喝点水吧。”
    陆清河也把饮料分给了成宜和简鑫。此时几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旁边，头顶有摄像头，估计警察也会很快出现，乐桃曦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了一声：“她在这里！”
    乐桃曦吓了一跳，旁边陈小娇尖叫了一声：“啊！”
    乐桃曦看过去，几个彪形大汉往这边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身量不高却满脸横肉的男子。男子对着陈小娇大喊：“陈小娇，你给我过来。”
    路人虽然察觉到事情不对，但是却都只是皱着眉头往这边看，还有人快速离开了这个区域。
    乐桃曦皱着眉头把陈小娇护在后面，对恶行恶状的领头人说：“你是什么人？”
    “你他妈又是谁？”男人伸手从她后面去拉陈小娇，“好啊你，还敢跑了。”
    乐桃曦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老子供她吃喝上学，她坏了老子的事不说，竟然还叫警察来调查老子。”男人看向乐桃曦，“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乐桃曦瞪他：“所以你就是她的继父吗？”
    “你知道就好。这是家务事你懂吗，闪一边去，我看你是个姑娘不跟你计较。”
    乐桃曦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家庭暴力也是暴力，并不是所谓的家务事。”
    “原来你就是唆使她的那个。”男人撸起袖子，“他妈的老子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小屁孩别他妈多管闲事。”
    乐桃曦没想到在人来人往，到处都有摄像头的车站，对方竟然也敢动手，只能拉着陈小娇往后退。陆清河虽然想着自己可以保护乐桃曦，但他也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是乱了方寸。
    就在乐桃曦想着自己可能无论如何都可能会挨上一拳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插入了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一拳打上了那个男人横肉满布的脸。
    是宋泽彦。
    乐桃曦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落了下来。
    宋泽彦的拳头一向快准狠，对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他打翻在了地上。乐桃曦看看周围，除了宋泽彦还有几个穿黑色衣服的青年，连阿黛尔和阿琳都来了。
    乐桃曦虽然和阿黛尔算是熟悉，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阿黛尔打架。她不得不说——可能比起跳舞，阿黛尔可能更擅长打架。不仅反应灵活，出手也狠，转瞬之间就打倒了两个人。
    不过须臾之间，情势已经控制了下来。刚才的那几个大汉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阿琳看到宋泽彦脚下踩着的男人，大踏步地冲了过来，狠狠地踢了男人两脚：“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爸爸才……！”说着哭了起来，一边哭又一边狠狠踢了那个男人好几脚。
    宋泽彦拉住她：“别把他踢死了，到时候麻烦。”
    乐桃曦走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宋泽彦拉住乐桃曦，冷着一张脸低头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乐桃曦心虚地摆出可爱又无辜的笑脸：“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好帅气哦。又被你救啦。”
    “少废话。”宋泽彦冷声说，“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这不是想着这人那么多，出不了什么事嘛。”乐桃曦叹气，“谁知道他这么疯狂……”竟然要在这里动手。
    宋泽彦还要说什么，有个男孩走过来：“彦哥。”接着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宋泽彦点点头，又瞪了乐桃曦一眼：“阿黛尔，  阿琳，阿雄，大树，你们留下，其它人跟我走。”
    他抬脚要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雷不及掩耳地搂住乐桃曦的腰，给了她一个吻：“晚点再跟你算账。”然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乐桃曦虽然男友交的多，但很少在众人面前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这下也是有点懵。
    宋泽彦临走时说的“晚点算账”也让她有点心虚，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希望只是被说两句就可以了事，不过她总觉得宋泽彦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但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人喊：“都别动，警察！”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桃子！”
    乐桃曦回神，乐一清踩着高跟鞋冲了过来抱住她：“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妈妈。”乐桃曦拍了拍妈妈的后背，“我没事啦，虽然吓了一跳。”
    她有些心虚地往乐一清背后看了过去，看到宋泽彦已经消失在人群里，才偷偷呼了口气。
    那边警察制住了陈小娇的父亲带来的人，也制住了阿黛尔她们。乐一清认出了阿黛尔和阿琳：“桃子，这是怎么回事？”
    乐桃曦看了看阿黛尔，见她微微点头，才说：“她们是我叫来的……她们本来就在附近，所以我就叫她们来以防万一。没想到她们真的保护了我们呢。”
    乐一清点头，请警察放开了阿黛尔她们。然后对阿黛尔和阿琳诚恳道，“真的很谢谢你们，保护了我的女儿和……其他人。”
    “没有啦。”阿琳有些心虚，转开了脸。阿黛尔哼了一声：“没什么的，我们正愁找不到他们呢。”
    乐一清苦笑：“算了，细节之后再说吧。”
    警察里领队的中年男性走过来：“乐检，您女儿没事吧。”
    乐一清摸了摸乐桃曦的头发：“嗯，还好没什么事。这几个孩子似乎是我女儿的朋友，就放他们一马吧。”
    中年男性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乐桃曦：“没想到您的女儿还有这样的朋友。”
    乐一清摇了摇头：“都还是孩子嘛，之前她们也帮了桃子的朋友不少忙。对了……”她转向陈小娇：“陈同学，你受伤了，先去医院吧。”
    陈小娇摇了摇头，看向乐一清：“阿姨……可以先去警察局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乐桃曦她们几个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还是被拉进一间会议室批评教育了一番。主旨是不要随便跟别人动手。
    阿黛尔对来给他们讲课的女警横眉竖目：“那怎么着，应该就这样被打不还手吗？要不是我们，这几个大小姐禁得住打吗？”
    女警有些头疼：“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乐桃曦拍了拍阿黛尔，“人家也是职责所在，不要挑刺嘛。”
    虽然乐桃曦是好心好意，但这也好像是在说“这是她的工作，随便听听就算了。”这种说法反而因为正中要害更让人觉得无奈。女警打算把乐桃曦这种“成熟”跟乐一清好好说说，她有点担心这孩子因为过于了解成人世界的规则而悄无声息地做出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了。
    虽然事实是，她已经做了。
    等到乐桃曦她们从说教中解脱，天已经黑了。
    乐桃曦对朋友感到有些抱歉：“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久……你们今天都没能复习到吧。”
    简鑫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啦，还挺刺激的呢。感觉好像电视剧！”
    说完她又安慰乐桃曦：“再说，距离考试还蛮久的呢，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鑫鑫……”乐桃曦抱住她，“你最好啦。”
    “你就惯着她吧。”成宜瞪了简鑫一眼，“不过这也没办法啦，也没法放着陈小娇不管。”
    “就是呢，她还是你同乐团的学妹呢。”简鑫说。
    乐桃曦对陆清河也有些抱歉：“学长也是，耽误了你今天和朋友庆祝。”
    “没关系。”陆清河低头对乐桃曦微笑，“你的事情很重要，庆祝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阿黛尔对陆清河本身就很不爽：“其实他来不来都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用。”
    乐桃曦无奈：“阿黛尔……不要这样啦，人家也是好心。”
    陆清河苦笑摇头：“她说的倒也没错……”
    “阿黛尔就是嘴巴坏啦。”乐桃曦打圆场，“你们怎么回去？也许我妈能送你们……”她看了看人数，“嗯，也许送不了所有人……”
    “嘁，谁要你妈妈送啊，又不是小鬼。我们走了。”阿黛尔说。
    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就看到乐一清从里面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桃子，你先回家吧，妈妈还有点事情。”
    “啊，怎么了吗？”乐桃曦有点意外。
    乐一清笑了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别太晚了。”说完又对其他人说，“抱歉没办法送你们，你们都早点回去，路上小心一点。”说完又匆匆忙忙地进去了。
    乐桃曦看着她的背影：“可能是小娇学妹的事情吧。”毕竟遇到了家暴，也许需要一些时间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一行人一起走去车站。警察局距离车站并不算远，高中生们打算就坐车回家了。乐桃曦问阿黛尔：“那你们呢？”
    “我们去彦哥那。”阿黛尔说完看着她，“你不去吗？”
    乐桃曦摇头：“我要回家复习啦，我今天的事情都还没做完。我之前也跟他说过了期末考试之后再见，他知道的啦。”
    “就去见他一下又怎么样。”阿黛尔很不理解。
    “一去一回也要快一个小时呢，时间不够用了。”乐桃曦算了算今天剩下的时间，摇头道。
    “我送你回去  。”背后，乐桃曦听到了宋泽彦的声音。
    阿黛尔不由自主地往警察局的方向看了一眼：“彦哥……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事情要问她。”宋泽彦用下巴点了点乐桃曦。
    乐桃曦耸肩：“那好吧，我也正好有点疑问。”说完对朋友们说：“你们自己回家没问题吗？”
    “我们能有什么问题。”成宜的语气不太愉悦，“倒是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啦，他送我回家也比较快。”乐桃曦对朋友挥挥手，又对宋泽彦说，“你车停哪了。”
    “那边。”宋泽彦拉住她打算离开。
    “学妹。”陆清河叫住她，“那个，我被提前录取的事情，过一段时间会邀请一些朋友来庆祝，你要来吗？”
    “谢谢学长，但我要考试哎。”乐桃曦故意摆出为难的表情。
    陆清河笑道：“当然是期末考试之后，我的朋友也有一些是打算参加高考的，他们现在也很忙。不过到时候会有一些其他提前录取南港大的朋友过来，很适合交流一些提前录取的经验。当然，简学妹和成学妹也欢迎一起。”
    “好啊，我去。”成宜毫不犹豫，“我正好打算开始准备提前录取了。”
    简鑫也颇为心动：“嗯，我也想去哎。”
    “学妹考虑一下吧。”陆清河对乐桃曦说。
    “那我考虑一下。”既然两个朋友都去，乐桃曦也不好完全拒绝。
    旁边宋泽彦冷眼看着陆清河，但还是耐心等他们说完了话，才说：“走了。”
    临走前，宋泽彦又回头看了陆清河一眼。陆清河面对他不善的眼神，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宋泽彦为乐桃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乐桃曦坐进去的时候听到阿黛尔说：“彦哥，我们就先走了。”
    “咦，你们不要一起来吗？”乐桃曦觉得宋泽彦应该是要问她今天的意外，以为有阿黛尔在场比较容易讨论。
    “你是不是傻啊。”阿黛尔对她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
    宋泽彦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启动了车子，乐桃曦看着他似乎是不怎么开心的表情，无奈自己恐怕今天又要安抚他一番。
    不过关于今天的事情，乐桃曦自己也有不少疑问，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
    所以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她就抓住时机率先开口打算扭转情势：“你们今天怎么会过来的。”
    宋泽彦似乎并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当然也不会把一直派人跟着她保护她的事情说出口，只挑了部分事实告诉她：“阿黛尔他们也一直在找他，刚好听说他在那附近出现。”
    “因为阿琳的事情吗？”乐桃曦有些不解，“可是那件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宋泽彦冷笑一声：“我们本来也想这么认为，但是对方一直追着阿琳不放。”
    乐桃曦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咦？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有人在跟踪阿琳。”宋泽彦说，“但是，我们却一直找不到胡志强本人，即使抓住了跟踪阿琳的人，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跟踪阿琳呢？”乐桃曦不解，“是还对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吗？”
    “应该不是。”宋泽彦说，“我们也不清楚，只能尽量不让阿琳落单。但是现在抓住了胡志强，至少阿琳应该是安全了。”
    乐桃曦还是觉得奇怪：“但是，如果你们找不到胡志强，说明他应该是故意躲起来了。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找小娇同学呢？”
    虽然可以说是因为继女突然离家出走才来找人，但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对继女关怀备至的父亲。更何况小娇身上的伤，恐怕也是他的手笔。
    咦，说起来，陈小娇当时非常坚定地想要和乐一清谈，乐一清当时出来找她，也显得十分严肃。
    也许……
    “也许……”乐桃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也许小娇同学手里有什么胡志强不利的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有道理。”宋泽彦想着她果然聪明，“所以……”
    “也许阿琳手里也有他要找的东西。”乐桃曦用拳头拍了一下手掌。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去阿琳家里找过，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
    “所以也许是对方搞错了？其实阿琳并没有拿着什么，东西一直在小娇同学手里。”乐桃曦撑着下巴思考。
    “也许吧。不过胡志强已经被抓住了，所以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什么了。”宋泽彦话锋一转，在开车的间隙盯了乐桃曦一眼：“你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就知道他要问这个。乐桃曦倒是也有心理准备，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描述了一下。她自然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还是重点阐述了自己并非不打算找宋泽彦帮忙，而是因为已经通知了母亲，也知道警察马上就会到达，所以觉得没有必要。
    宋泽彦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是打算亲自确定她的想法。
    听到她没有说谎，宋泽彦还算满意，然而还是没打算放过她：“所以，你就让那个没用的男人陪你过去，没有叫我是吗？”
    乐桃曦伸手去戳他的脸颊：“唉呀，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当时在那里非要跟来，时间又紧急，我懒得花时间说服他了嘛。他当然比不上我的男朋友那么又帅气又英勇了是不是呀。”
    这辈子没被戳过脸颊的宋泽彦差点没把车开进隔壁车道。把车子导回正轨后他瞪了乐桃曦一眼：“我在开车……”
    “你对戳脸颊反应这么大啊。”乐桃曦挺稀奇地看着他，打算找准机会再戳一下。
    宋泽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少转移话题，你不准再跟他有牵扯。”
    “知道啦。”乐桃曦知道他在意，“那个庆功宴我本来也没打算去的。”
    “知道就好。”宋泽彦对听到的答复还算满意。
    但她做过的事情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让她记住一点教训。

 对你的做法并不满意（高潮控制，微H）

    车子停到了平日里的小巷子里，乐桃曦看了一眼时间，应该能在原本计划的时间前到家。
    她解开安全带：“那我走啦。”
    “等一下。”宋泽彦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按住她的手，凑过来吻住她。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跨过来这边的座位，把乐桃曦压在了他和座位之间。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手也伸进了乐桃曦的衣服，抚摸着她的皮肤。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这次驾轻就熟地进攻乐桃曦最敏感的部分，让她整个人瞬间掉入了欢愉的陷阱。
    “等一下……”乐桃曦趁着自己的脑袋还没有变成浆糊，推开他的肩膀，“我要回家……”
    “不着急。”宋泽彦说，“你妈妈还在警察局。”
    乐桃曦一愣：“你怎么知道。”
    “不告诉你。”宋泽彦俯身继续吻她，用消毒液快速清洁了双手，接着伸手把她的连裤袜拉下来。
    “不是那个……”乐桃曦赶紧按住宋泽彦的手，“我要回家读书啦，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宋泽彦挑眉：“连五分钟都没有吗？”
    “五分钟？”乐桃曦低头看他男性的部分，嘀咕道，“五分钟能行吗？”上次可是整整运动了一个多小时，累得她够呛。
    宋泽彦压住她：“别废话。”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内裤拉下来——今天穿的是舒服的棉质内裤，她在这方面倒是很好懂。
    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宋泽彦把手伸进她肉缝里。
    “真的五分钟？”乐桃曦被他按得喘了一声，手抓住了她的衬衫。
    “放心。”宋泽彦在她的甬道稍微湿润的时候，手指就长驱直入到她的深处。
    乐桃曦还稍微有些干涩，这时的异物感格外强烈，但是又特别刺激。她忍不住轻哼出声，身体瞬间涌出水来。
    宋泽彦轻笑一声，咬住她的耳朵：“怎么，很舒服吗？”
    乐桃曦无暇回答，脚趾被快感绷紧成优雅的形状。因为在车子里，她小心控制着声音，但仍然忍不住娇吟出声。
    怎么办，这里不是之前无人的小巷，也许随时有人经过。她有些担心地偷看窗子外面，但是又因为强烈的快感全身酥麻，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她的身体违背了她的大脑，好像变成了宋泽彦的，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小小的刺激。
    “看来是很舒服。”宋泽彦轻笑，动作缓慢但是强烈，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她敏感的地方。乐桃曦感觉他的手指一下刮她的皱褶，一下又在她最敏感的那一点反复摩梭，让她全身都软了下来，连理智也渐渐远离。
    “叁分钟。”乐桃曦似乎听见了宋泽彦地声音。但是她的大脑已经被快感控制，连宋泽彦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嗯……什么？”她脸色潮红，微微抬起湿润的眼睛。
    宋泽彦按住她敏感的那一点，看她抓住自己的衬衫拱起后背，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剧烈喘息。
    但是他又在她即将高潮的时候把手撤了出来：“才叁分钟，别着急。”
    “你……”乐桃曦马上就要到达期待的那个点，却被迫停下，声音带着哭腔，“你干嘛这么……”
    宋泽彦一边吻她，一边磨蹭她的鼻尖。他的动作亲昵，声音却带着点淡淡的寒意：“你今天的做法，让我很不满意。”
    乐桃曦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因为宋泽彦按住她的花核而轻喘出声：“你，你也太……”
    “是惩戒。”宋泽彦不客气地研磨她最敏感的那一点，满意地看到乐桃曦因为快感咬住了嘴唇，又在她即将高潮的时候停下来，按住她想要逃走的肩膀，“下次你还敢不敢瞒着我了？”
    乐桃曦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全身的神经都连在那小小的一点上，快感累积又崩塌，折磨着她。
    她想要得到那一瞬间的甜美奖励，但是宋泽彦残忍地在她伸出手的时候把奖励从她面前收走。
    她想说话，但根本连不成句子：“我……你……我……”
    “说吧。”宋泽彦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这一次手指深入她的花茎抽插，不过几秒钟就让乐桃曦跌入快乐的陷阱，但又再次在高潮前停下来。
    乐桃曦的身体泥泞不堪，却又空虚难耐，酸胀的的地方得不到安抚，又被宋泽彦压制着，连逃走都不可能。
    宋泽彦的手已经彻底被她打湿，他其实也快忍不住了，但是声音却依然锋利：“还敢不敢了。”
    乐桃曦仿佛快溺水的人，急促喘息着抓着宋泽彦的衬衫：“你……你……”
    宋泽彦再次把手伸进去，轻轻挑逗了一下她最敏感的位置：“回答我。”
    乐桃曦的前任们都是老老实实的高中生，哪有被这样对待过。她手足无措又无从抵抗，整个人因为无法被满足的欲望快被逼疯了。
    宋泽彦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啃咬着。乐桃曦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本就渴求着快乐的身体又被持续折磨。她抓住宋泽彦的肩膀，有点抽抽噎噎的：“我……我……”
    “说。”宋泽彦声音很轻，但是却不容置疑，“还敢不敢了。”
    乐桃曦快哭了，终于彻底投降：“不，不敢了，我不敢了，可以了吗。”
    “乖孩子。”宋泽彦一边吻她，一边给了她想要的节奏。
    乐桃曦终于得到她想要的快乐，已经绷紧到几乎疼痛的甬道得到了安抚。在那个瞬间，她的蚌肉好像有生命一般紧紧吸住宋泽彦的手指。宋泽彦在那个瞬间按住她最敏感的那一点，然后乐桃曦终于到达了她期待已久的高潮。
    累积的快感终于找到出口，如同汹涌的海啸淹没了乐桃曦。这次的高潮来得凶猛，又持续了很久，在激烈的风暴中，她失去了意识。
    乐桃曦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宋泽彦有些紧张地盯着她。
    看到她恢复意识，宋泽彦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笑起来：“可能五分钟确实太长了。”
    乐桃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非常生气地锤了他一下，想想气不过，又捶了他一下。
    宋泽彦低低笑了起来：“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什么跟什么！”乐桃曦气不过，“你，你真讨厌！”
    “是，是。”宋泽彦笑看骂人都骂不利落的优等生，低头温柔地吻她。
    乐桃曦一把推开他：“我不想理你，起开。”
    “真不接受教训。”宋泽彦却没有退缩，轻易制住挣扎的女孩，吻了好一会才放开。
    然后他温柔地说：“我确实有点生气，不过我也想让你……有点特别的体验，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敏感，又这么脆弱。”
    之前看她在床上态度坦然，并不扭捏，他猜测也许她有一些经验。现在看来，经验还是比较有限。
    不过也是，她之前的男友估计都跟她差不多年纪，都是些过家家一般的经验。
    听到他的话，乐桃曦瞪着他深呼吸，宋泽彦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我不好，别生气。下次我会克制一点的。”
    乐桃曦越听越生气，鼓起脸颊把头扭到了一边。宋泽彦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我道歉，别生气了。”
    面对宋泽彦难得柔软的态度，乐桃曦确实也气不起来了。她叹了口气：“好吧，我暂时原谅你。”
    “谢谢。”宋泽彦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吧，你妈妈还没回来，你可以慢慢回家。”然后终于翻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乐桃曦看到他裤子里面还鼓着的一团，想到他应该还没得到满足。她本来想多问一句，但是想到刚才的情景又有点火气，哼了一声：“自作自受。”
    宋泽彦笑了两声：“是，是。”说完又悠哉加了一句：“我时间很多，你想要继续的话随时奉陪。”
    “不了不了，我要回家了。”乐桃曦怕他改变主意，收拾好东西匆忙下车。
    背后宋泽彦打开车窗：“喂。”
    “嗯？”乐桃曦回头。
    “不能见面至少要回我的信息。”宋泽彦有点无奈，她最近总是要过好久才回复他。
    乐桃曦挥挥手：“知道啦，晚安。”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晚安。”宋泽彦说，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他觉得自己这个“恋爱”谈得实在辛苦。小女朋友竟然只是把他塞在日历的空档里，还觉得挺理所当然。
    生气倒也不至于，但说一点脾气没有也确实是骗人的。
    但是他更想要见到她，看着她。只是这样就让他感到满足。
    想不到一向对感情无所谓的宋泽彦也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尽管他没办法对乐桃曦生气，但是他并不打算对其它人客气就是了。
    陆清河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神情有些苦涩。
    他拿到了录取通知，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刻，然而……
    陆清河看向手机，乐桃曦明确地拒绝了他，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在回家路上的路灯下，一辆看似不起眼的商务车的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那张冷漠而端正的脸，陆清河止住了脚步，强自镇定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
    宋泽彦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上车吧。”
    “我又不傻。”陆清河说，把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放进口袋里。
    宋泽彦耸了耸肩，双手抱胸靠在车身上：“这么说也行，反正时间不会太长。”
    陆清河打量着他颇为随意的站姿：“宋泽彦。听说你似乎颇有些手腕，在南城很有人望是吗？这样的你，会亲自来找我，就只是来警告我，不要追求学妹吗？”
    “哦，看来你知道一点我的事情。”宋泽彦侧头看他，“倒不是个完全没用的家伙。”
    “后来调查了一下。”陆清河说，“不过看来你白跑一趟了，学妹已经很明确地再次拒绝了我。”
    “是吗？”宋泽彦笑了笑，“你倒是个聪明人。”
    “我选择不追求学妹，是不想给她制造麻烦，并不是因为怕你。”
    宋泽彦耸肩：“看来这个也派不上用场了。”说着递过去一沓纸。
    陆清河接过来，上面是一张打印着商品名称和价格的表格。他的表情渐渐从疑惑转为震惊：“这……”
    “你父亲生意做得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宋泽彦笑了笑，“竟然把被客户退回来的不合格产品偷偷卖给其它商家，真是不老实。”
    陆清河抬头瞪他：“这并没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吧。”
    “但你应该也明白，声誉对于企业来说有多重要。”宋泽彦说，“不过看来他的商誉可以保持一段时间了。”说完就上了车。
    陆清河虽然已经放弃，但依然心有不甘。在宋泽彦关上车门之前出声：“宋泽彦。”
    “嗯？”宋泽彦没有出来，只是坐在座位上懒声回应。
    “你该不会以为你的对手只有我吧。”陆清河说，“学妹很优秀，不管是以后在大学里，还是工作中，有的是机会遇到其他人。你真的确定，她不会遇到更好的人吗？”
    宋泽彦轻笑了一声：“那还真是劳烦你为我担心了，但这件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说完就关上了车门。
    看着离去的车子，陆清河才呼了一口气。虽然他表现得十分镇定，但是面对宋泽彦，他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狮子盯上的猎物，出了一身冷汗。
    学妹怎么会看上这种人，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宋泽彦对着手机检查信息，窗外是南城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
    “彦哥……”开车的阿黛尔忍不住说，“你今天跟那个男人……”
    “男孩。”宋泽彦没抬头，语气很愉悦，“他还是个孩子，不用跟他认真。”
    “你算了吧。”同样在车上的陈子陌回答，心想你说不用认真，还不是来找他了。
    再说了，乐桃曦比那个男孩还小一岁呢，怎么他就下得去手了呢。真是的。
    而且要不是乐桃曦及时拒绝了陆清河，恐怕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虽然在乐桃曦面前宋泽彦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陈子陌可是十分熟悉宋泽彦平日里的狠绝无情的。
    没想到阿琳在旁边有些不悦地插话：“可是他今天说的话真让人讨厌。”居然说什么乐桃曦会遇到更好的人。
    宋泽彦的手顿了一下，陈子陌怕宋泽彦改变主意又回去找陆清河的麻烦，连忙给阿琳使眼色：“毕竟被小桃拒绝了，心情不好说点气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泽彦“嗯”了一下，没有再说话。陈子陌松了口气：“对了，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宋泽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陈子陌接过来，看到字条上的名字，不可思议地看了宋泽彦一眼：“你当我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物吗？这种企业家我怎么查得到。”
    “你上次不是帮了那个金融公司洗清嫌疑，这次正是用上关系的时候。”宋泽彦的回应轻描淡写。
    “我说啊……”陈子陌无奈摇头，“这种事，难道不是你那边自己查比较容易吗？”
    “我这边虽然也有一些关系可以利用。”宋泽彦笑了笑，“但是，情报的来源并不确实，所以我暂时还不想亲自出马。”
    “好吧。”陈子陌知道宋泽彦会来找他一定是事出有因，“不过我先说好，我不保证能有什么结果。”
    “当然，我也只是想试试看。”宋泽彦对于结果似乎也并不执着，“谢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陈子陌嘀咕道，“看在你竟然向我道谢的份上我尽量帮你吧。对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跟小桃……”
    “怎么了？”宋泽彦抬头看他。
    “还……顺利吧？”陈子陌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宋泽彦说，“不放心？”
    “那倒不是，只不过……”陈子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两个我哪个都管不了，你们自己管自己吧。”
    “你知道就好。”宋泽彦说。

 聪明的烦恼

    乐一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她才发现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去敲门，乐桃曦开门道：“啊，妈妈你刚回来吗？”
    “你怎么还没睡？”乐一清不太高兴。
    乐桃曦吐吐舌头：“我今天下午不是有点事情，所以刚刚复习完。”
    乐一清眉头微松：“嗯，倒也是。”
    乐桃曦带着点希翼看向乐一清：“那个……妈妈……你今天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小娇同学吗？”
    乐一清看了她一眼：“桃子，陈小娇的事情，你不要再参与了。”
    “咦？”乐桃曦眨了眨眼睛，“所以……不仅仅是家暴，是吗？”
    乐一清想起来被派去“教育”她们的警官对她所说的，感觉乐桃曦对大人世界的规则太过了解了，突然有些警觉了起来。
    她和傅启之知道乐桃曦有超越自己年龄的聪慧，所以讨论很多事情的时候很少避着她，想着对她也是一种学习。但现在想来，或许正是因为她的聪慧，才不应该让她知道那么多。
    乐一清想了想，决定告诉她部分事实：“是的，不仅仅是家暴，她现在也是一起案件的重要证人。”
    乐桃曦点了点头：“那个……难道是阿琳爸爸的那个……”
    “桃子，剩下的事情都是保密事项，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了。”乐一清很严肃地说，“明白了吗？”
    乐桃曦本来想告诉乐一清阿琳被跟踪的事情，但是她也感觉到阿黛尔他们并不太想要和警方扯上关系，再说胡志强也被抓到了嘛……于是便点点头：“那妈妈，我睡觉了。”
    “等等。”乐一清说，“圣诞节去朗文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姥姥姥爷联系了几个他们熟悉的教授，让你去跟他们聊聊。”
    “不是吧……”乐桃曦苦着脸，“我们不是去玩吗？而且圣诞节哎，人家也有事的
    吧。”
    “所以你也好好准备一下，人家是特意腾出时间来的。”乐一清瞪她，“听到了没有？”
    “知道啦。”乐桃曦知道母亲在这方面说一不二，只能点头。
    傅启之正好从两人身后经过：“桃子，怎么还没睡？”
    “快期末了，要复习嘛。”乐桃曦有点小脾气地说。
    傅启之其实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连忙拿出乐桃曦喜欢的话题：“对了，桃子你要不要看看朗文芭蕾舞团的票，圣诞应该有演出吧。你那个师兄不是也在朗文，要不要见个面？”
    乐桃曦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虎口：“嗯……岑京师兄是叁年前进团的。”之后两个人虽然偶有联络，但是最近已经变成了逢年过节的问候。想起来，还是多少有些失落。
    但是她察觉到了父亲的心意，便微笑道：“嗯，我看看。”
    说完了女儿喜欢的话题，傅启之也不得不带来一个坏消息：“下个星期我要出差不在家，但是……你爷爷让你回去吃个饭。”
    乐桃曦皱眉：“不去反正他不是唠叨我不要出国，随便读个专业，就是要让我去和什么人相亲，烦死了。我高中还没毕业就让我去相亲他是有什么毛病！”
    傅启之苦笑：“爷爷只是古板了一点，其实他很喜欢你。”
    傅启之的父亲傅文德是个十分古板的人。在他看来，乐桃曦根本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努力读书，而是应该早点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定下来，大学随便读个专业，然后结婚。
    在所谓的政商圈子里，这种做法的确很常见。不少女孩子们往往还没成熟就找到了能给家族生意带来优势的另一半，然后早早嫁人生子，过上无忧无虑的富太太生活。
    不能说这种生活不好，但小女儿显然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傅启之其实也愿意女儿做出一番事业，然而他也不愿意女儿因此和家人渐行渐远。
    他想要尽量调和，但很可惜这些年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反正我不去。”乐桃曦闹脾气。
    乐一清却皱起眉头看向傅启之：“你下星期也要出差？”
    “怎么，你也要出差？”傅启之也有些愕然，“我必须要去纽文一趟。”
    “我因为案子要去一趟西京市。”乐一清说完，看向乐桃曦，“桃子你……”
    乐桃曦本来被傅启之的消息搞得心情很差，但听到父母都要出差却心中暗喜。她尽量若无其事地说：“我那周要去上大师集训课，住哪边都不方便。我自己在家就好了呀。”
    看到母亲有些不赞成的表情，她撒娇道：“而且，凌阿姨也会过来的嘛，没什么好担心的啦。“
    乐一清叹了口气，傅启之笑道：“桃子也大了，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桃子，爷爷那边你一定得去，可以答应我吗？”
    “好吧。”乐桃曦觉得这个这个交易勉强可以接受，还是痛快答应了。
    听到乐桃曦关上房门的声音，乐一清才吐了口气。傅启之笑了笑：“要喝茶吗？”
    “来一点吧。”乐一清和他一起到沙发上坐下。
    傅启之去小厨房打开电水壶，然后问：“怎么？事情很棘手吗？”
    “有点出乎预料。”乐一清皱眉，“陈小娇这孩子也是不容易，老实说我没想到她竟然拿到了那么决定性的证据。”
    傅启之抱着手靠在门框上：“她继父？”
    “嗯。”乐一清说，“她继父那边有点难办，主要是她的母亲一直犹豫要不要离开她继父。后来被她继父发现社工在和她们接触，就变得更棘手。没想到陈小娇为了让母亲离开，竟然拿到了她父亲的一些秘密文件。”
    “真是了不起。”傅启之感叹。
    “是啊，只不过这个文件比较棘手，不仅网络安全那边需要花一些时间破解，而目前看来破解出来的数据也加了密，恐怕要密钥才能看懂。”乐一清擦了擦脸，“接下来恐怕不管是警方还是我们都要加班了。”
    傅启之知道乐一清的很多工作都不能和家人分享，便只是把沏好的茶递给了乐一清：“不过看来是有所突破吗？”
    “现在还很难说。”乐一清说，“因为根本不知道陈小娇拿到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傅启之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谨慎。”听起来不像是个小建筑公司老板会做的事情。
    “所以说啊……”乐一清苦笑道，“背后那个人才是问题。“
    傅启之在她身边坐下：“没事，你经手的案子，最后都能完满解决的。你看，自从和你结了婚，我做生意都规规矩矩，就是怕被你查。”
    乐一清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对了……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你帮我盯着桃子一点。”
    “桃子？她怎么了吗？是不是因为和那些……女孩接触，让你比较担心？”
    乐一清点点头又摇头：“其实我看得出来那几个女孩本性不坏，也很照顾她，让她接触一下社会的另一面也不是不好。但是我担心……”说完便把今天从警察那里听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傅启之听完就笑了：“不愧是我的女儿。”
    “你还高兴上了。”乐一清气不打一出来。
    “我明白。”傅启之笑，“你是担心她过早地开始玩弄大人的规则是不是？可是我们在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她嘛，你也是希望她可以学习到这些的。”
    乐一清叹了口气：“但是她太聪明了，反而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事的。”傅启之说，“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分寸。而且她这个年纪，想要独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我觉得她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们。”乐一清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她最近和之前有哪里不太一样。”
    傅启之没感觉到什么，但他知道妻子因为职业关系一向感觉敏锐，便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多注意她的。”

 看不见的对手

    宋泽彦回到叁日月，就回到了和“刀锋”的干部们集会用的房间。看着地上捆着的人，他微微皱起锋利的眉毛：“又来了？”
    “是。”负责在叁日月值班的阿毛低声说，“在厕所发现的。”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铝箔板递过去。
    宋泽彦接过来，铝箔版里是看起来和普通药品没有什么区别的白色药片，但是却是最近在南城地下极为流行的新型毒品。
    虽然“刀锋”接手的生意非常杂，名声也是灰色的，但是宋泽彦在毒品这方面的管理却非常严格。不仅仅刀锋的人不允许接触毒品，他们的大本营叁日月虽然是夜店，对毒品也是严格禁止的。凡是发现携带毒品的客人都会被列为黑名单，如果胆敢销售毒品，甚至很难平安无事地走出叁日月。这点甚至在黑道组织之中都甚为有名，也从来没有人找上宋泽彦做毒品方面的生意。
    然而时间仅仅过去两个月，就有两组人在叁日月偷偷销售毒品，让宋泽彦大为恼火。
    他大步走到那个人跟前，把他踢翻过来，拿掉那个人嘴里塞着的布。
    看到宋泽彦，那个人连声讨饶：“彦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宋泽彦的靴子踩在他的胸口：“你是谁的人？”
    那个人痛呼一声：“能不能……”看到宋泽彦的脸色，没再求饶，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是谁的人，我就是……自己……“
    “没听说过叁日月禁止卖药？”宋泽彦冷眼看着他。
    “我还以为……”那个人看到宋泽彦脸色不善，连忙改口，“我是新来的，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你什么时候来南城的？”宋泽彦问。
    那个人看到了一点曙光，连声说：“没多久，才两个月，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的上家是谁？”宋泽彦的声音里还是冰冷如刀。
    “上家……”那个人转了转眼珠，“您要是需要我介绍……啊！”宋泽彦加重了脚上的重量。
    “我说，我说。”那人抽着气讨好地对宋泽彦笑，“是这样的。这个药呢，其实没有什么坏处的，现在市场也不错，是我们老板从外面带回来的。您要是有兴趣呢，可以便宜点。”
    宋泽彦冷笑：“多便宜？”真难得，虽然他的客户里难免也有沾染毒品生意的，只是那些人不会拿毒品来触他的霉头。不管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胆子倒是不小。
    “这个嘛……可以谈可以谈，最好呢，是您能跟我们老板直接谈。”
    “你说你是两个月前来的？”宋泽彦冷冷盯着眼前的人，“你之前在哪？”
    那个人支支吾吾地说：“之前……在……梅华达……”
    “怎么会突然跑来港市的？”
    “听说这里来钱快……”那个人连声讨饶，“您轻点您轻点，我保证这个货是好货……”
    这时候阿兴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刘其司来了。”
    宋泽彦点头：“知道了，带他过来吧。”
    阿兴把刘其司带进了房间，宋泽彦抱着手看了对方一眼。毒贩虽然不认识刘其司，但是只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善类，在地上瑟瑟发抖：“老板，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刘其司打量了他一眼：“看样子是个小角色啊。”
    宋泽彦耸肩：“到我那去说吧。”
    刘其司熟门熟路地跟着宋泽彦来了会客室，宋泽彦给他倒了酒。刘其司舒适地在沙发上坐下：“谢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他送给警察。”没人敢在叁日月卖药的原因之一，就是宋泽彦会毫不犹豫地把抓到的人送警。要不是因为“刀锋”实在是立场特殊，估计警察都会因为从叁日月抓到的毒贩数量公开表彰他。
    “接了你的单。”宋泽彦没坐下，靠在办公桌边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那倒也是。”刘其司认同点头，宋泽彦的“商誉”也一向很好，“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跟‘新人’有关的？”
    “我也不肯定，不过……”宋泽彦哼笑一声，“我也不觉得，事到如今还会有人往我这送人头。更何况，一个月之前我才扔出去了两个人，总不至于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而且他碰到毒贩就报警的名号那么响，还跑到这里来谈合作，恐怕是因为连警察那边都打点好了吧。
    “你觉得他们是没把你当回事，还是故意试探你呢。”刘其司笑看宋泽彦。
    宋泽彦拎着杯子，注视着里面的琥珀色液体：“不管是哪个，我都没有打算跟他们接触。”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刘其司喝了杯子里的酒。对方来头不小，要是再有了宋泽彦这个“地头蛇”支持，恐怕风华组和新正会都有硬仗要打。
    刘其司随意问道：“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有一些线索，但还是不确定。”宋泽彦说，“他们警觉心很重，就算和他们接触，也几乎没有透露过什么像样的消息。恐怕不是普通的新兴势力，估计背后有人。”
    想要在地下世界里分一杯羹的人不少，但是大都是因为愚蠢葬送自己的小混混，往往过不了多久不是被人收拾了就是自寻死路，像这样谨慎又严密的实在是少见。
    就连当时的“高中生诱骗”事件，宋泽彦也派刀锋这边的女孩去探过路，但对方好像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女孩背景不单纯，完全没有上钩。要不是乐桃曦帮忙，恐怕上次也没那么容易抓到那些人。
    刘其司笑了一下：“所以才要找你帮忙，毕竟南城没有你查不到的事。”
    宋泽彦不置可否：“总之我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对了。”刘其司突然来了兴趣，“我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还是私立女高的学生，是怎么回事。”
    “消息传得还真快。”宋泽彦懒懒说道，“倒是没想到你还对这种八卦有兴趣。”
    “别人的我未必有兴趣，但是你的八卦可是十分少见。”
    “是吗？”宋泽彦挑眉看他一眼。
    刘其司打量宋泽彦：“听说是实实在在的女朋友，是吗？”
    “她还是小孩，陪她玩玩罢了。”宋泽彦不想跟刘其司说得太明白。这个人虽然总是做出“我是刀锋的友军”的姿态，但是城府太深，宋泽彦对他总是十分戒备。
    “能让你拨出时间陪她玩玩的女孩，已经是少见了。”刘其司说，“不过你可要看好了她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什么人对她不利了。那些人不敢对你下手，对她就很难说了。”
    宋泽彦冷冷一笑：“我看谁敢。”
    刘其司举起双手：“那是自然。”
    说话间，宋泽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是乐桃曦，脸色不由微微松了松。刘其司看见了：“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姑娘打电话来了？”
    宋泽彦抬头看他，刘其司笑道：“有你这支私人手机号码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手指。连我都要通过你的亲卫队才能找到你，这并不难猜。”
    看宋泽彦似乎是没打算当着他的面接电话，刘其司站起来：“罢了，既然你佳人有约，我也不好多打扰了，那人我带走了。”
    宋泽彦送他出去，手下已经把那个毒贩绑好了带了出来。那个毒贩全身发抖，刘其司叫手下进来给他扛到了车上。
    等刘其司的车消失，阿兴走过来：“彦哥，真的好吗……”报警是一回事，把人直接给刘其司，恐怕会被对方认为在这场“战争”中，刀锋站在了风华组一边。
    “无所谓。”宋泽彦说，“‘新人’那边要的东西，我们给不了也没打算给。让他们认清事实，省得麻烦。”要在南港站稳脚跟，和本地势力的合作是少不了的。就算他们有背景也是一样。
    但很可惜，刀锋不会站在任何人那一边。
    刀锋就只是刀锋而已。
    回到办公室，宋泽彦拨通了乐桃曦的电话。电话响了叁声之后接通了，从那头传来了乐桃曦有些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她那边很安静，可以听到她似乎是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这种静谧的氛围，悄悄驱散了刚刚的紧张，让宋泽彦冷静了下来，甚至觉得就连自己这间没怎么好好打理过的办公室都有点温馨。
    “不好意思，你睡了吗？”宋泽彦靠在椅子里问。
    “嗯，刚躺下，还没睡着。”乐桃曦的声音清醒了一点。
    “抱歉，刚才有点事情不能接电话。”宋泽彦温声说，“难得你打电话来，找我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乐桃曦的声音彻底清醒了，“之前忘了告诉你，我和我爸妈要一起去朗文过圣诞节，可能我哥也会一起，所以圣诞节不能和你一起过啦。”
    “嗯。”宋泽彦手里玩着别针。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她那边要家人团聚，他没有打扰的立场。
    “不过呢。”乐桃曦压低了声音，“我考完试，圣诞节之前那周，我爸妈都要出差，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所以……也许我们可以有点别的计划？”
    “好啊。”宋泽彦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大小姐有什么安排，我一定给你把时间空出来。”
    “什么嘛。”乐桃曦说，“好啦，你让我想想。那我之后再联系你。”
    “嗯。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啦。”乐桃曦开心说完，挂了电话。
    宋泽彦注视着屏幕暗掉的电话好一阵，才向后靠在了办公椅上。他强迫自己驱散了刚才温暖的感觉，让大脑又重新运转了起来。
    最近事情错综复杂，他也得在那之前把事情处理好，不能让她注意到异常。

 小别重聚(H)

    “时间到。”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宣布道。
    乐桃曦放下笔，再次看了一眼卷子，伸了个懒腰。
    这是补习班的最后一科考试，考完这个她的期末考试就正式结束了。
    交完卷子，成宜和简鑫走过来。成宜拿起她的草稿纸看：“考得怎么样啊。”
    “还可以。”乐桃曦确实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她做出了所有的题目，虽然考试中错漏难免，但是她觉得自己的成绩应该还是维持了不错的水准的。
    成宜看完了她的解题过程：“看来你考得确实不错。”她自己也能做出的题目姑且不论，其中一道题她自己纠结许久放弃了，但乐桃曦却做了出来。
    简鑫从成宜那里接过草稿纸看了一遍：“果然……啧，学霸就是学霸。”
    叁个人收拾好东西，去外面庆祝考试结束。
    说是庆祝，她们也只是去了附近的甜品快餐店。各自点了一个蛋糕套餐。乐桃曦还加了一个冰淇淋圣代，打算今天好好放纵一下。
    “对了，明天是陆学长的那个庆祝派对，一起过去吧。”成宜说。
    乐桃曦摇摇头：“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不会去的。”
    “真的确定？”成宜挑眉，“就算只是去和其他人聊一下……”
    “成宜。”乐桃曦很认真地说，“我知道陆清河学长很好，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和我男朋友挺好的。如果是说提前录取的事情……”乐桃曦笑了笑，“我家里也能给我找到适合的人咨询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请妈妈帮你们联系。  ”
    “啊，说的也是。”成宜耸肩，“罢了，随你开心吧。”
    简鑫倒是好奇了起来：“所以之前几个星期，你真的没和男友见面啊。”
    “毕竟复习太忙了嘛，哪有时间见他。”乐桃曦说。
    成宜看了她一眼：“我说啊……你确定他还是你的男友吗？你之前那几个不就是这么分的吗？”
    “啊……你一说也是啦。”乐桃曦点头，确实她分手大都是在忙完考试或者是芭蕾比赛之后。
    而那些男生分手的时候都要唠叨一些你到底爱不爱我之类的，让她也不知如何回应。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浪费时间和对方在一起。但是要说爱……
    要说爱，肯定也没有到那个程度。
    乐桃曦耸肩：“如果要真是因为这个分手，那也没办法了。”
    “还真是洒脱。”成宜嘴巴上有些责备，实际却松了口气。看来她对那个男人也没有情根深种，和之前的男朋友没什么区别。
    成宜想起来：“说起来，影响你最大的那个，还是你那个芭蕾的师兄吧。他出国的时候，你还哭了呢。”
    “那是替他高兴嘛。”乐桃曦说着也觉得自己嘴硬，便转变了话题，“唉呀，不说这个了，你们放假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去哪里玩？”
    “我应该要上集训营吧，毕竟明年就要考大学了。”简鑫叹了口气，“你们要上吗？”
    “我上。”成宜说，“不过我估计这位小姐还是不上吧？”
    “嗯！”乐桃曦点头，“我要跳舞，好好把这几周的补回来！啊，不过我要去朗文一个星期，你们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宋泽彦推门走进甜品店。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把他颀长的身高和衣架般的身材都衬托得恰到好处。他站在门口寻找乐桃曦，店里的好几个女生都把目光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服务生里有几个是“刀锋”的成员。其中一个男生惊喜地迎上来：“彦哥竟然会来这里！我来给您带位。”
    “不用了。”宋泽彦说，“我来找人。”说着就往乐桃曦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叁周没见，她的脸似乎消瘦了一点，脸上难得有一点疲惫的痕迹。但她似乎正在和朋友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假期旅行的事情，表情神采飞扬，让他也难免莞尔。
    看到他来，她露出开心的笑容：“好久不见，真准时呢。这件风衣很帅气哦。”
    宋泽彦表情松弛下来，对她真诚的赞赏很是受用。
    她那个惹人厌的朋友抬眼看了看他：“真的还是男朋友啊。”
    宋泽彦懒得理她，只是对乐桃曦说：“走了？”
    “好。”乐桃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我先走啦，逛街的事再约？”
    “嗯，好好玩哟。”简鑫对她挥挥手。
    因为还是考试日，乐桃曦背着平时上补习班的书包。宋泽彦随手接过来拿在手上。顿时店里其他关注着他的女孩子都对乐桃曦投来羡慕的眼光。
    乐桃曦追上他：“不用啦，我自己来。”她比较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的包还挺重。”宋泽彦悠闲地说，“难怪你总也长不胖。”
    “又不是因为这个。”乐桃曦跟上他，和他一起走出店外。
    冬天天黑得早，街灯已经亮了。大概因为是假期的关系，街上的情侣特别多，挽着手在街上说笑。
    乐桃曦问：“我们去哪里？”
    “我们有两个选择。”宋泽彦说，“我们可以去吃法餐，或者去我家吃外卖，你怎么选？”
    乐桃曦调皮一笑：“那我选法餐。”
    宋泽彦点头：“好。”
    “开玩笑的啦。”乐桃曦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去你家吃法餐外卖吧。”
    “要求还真多。”宋泽彦给她打开车门，“我家只有汉堡外卖。”
    “勉强接受吧。”乐桃曦笑容灿烂。
    乐桃曦熟门熟路地跟宋泽彦进了家门。他的家没怎么变，只是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干净了一些。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宋泽彦抵在墙上吻了下去。
    宋泽彦出门之前肯定刷过牙，他的吻是干净的薄荷味道。但是他的吻却凶狠又深入，像技巧高超的猎人一般追逐着她的唇舌，让乐桃曦几乎没有呼吸的空间。
    乐桃曦被他吻得酥酥麻麻，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风衣。
    她忽然觉得下身一凉，原来宋泽彦已经把她的裤袜连同内裤拉了下去。他一边吻她，一边用旁边柜子上的消毒液擦了手，把手伸进了她的肉缝里。
    乐桃曦轻喘一声，宋泽彦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找到了她最为敏感的那个点。虽然他节奏急进，但是动作却轻柔，慢慢地把她带入乐园。
    乐桃曦身体发软，全靠抓着宋泽彦的肩头才能站住。宋泽彦低头吻她，堵住了她的呼吸。
    乐桃曦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逃避他的进攻，这对经常穿着足尖鞋旋转跳跃的她来说倒并不是太难。因为常年练习芭蕾而形成的漂亮的脚背立在地板上，和微微向后弯折的颈项一起构成了漂亮的线条。
    这样的景色，激起了宋泽彦已经隐忍多时的情欲和占有欲，让他有了把她彻底吞吃如腹的冲动。
    他猛地把她翻过来，让她贴墙站着，拉下自己的拉链。乐桃曦听到背后撕开包装的声音，不满道：“非得在这里吗？站着好累的……啊……”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宋泽彦攻陷。
    乐桃曦自己也因为考试隐忍已久，宋泽彦不过撩拨了两下她就已经湿透。这下宋泽彦从背后进入，彻底填满了她空虚的欲望，让她舒服地哼了出来。
    只是宋泽彦比她高很多。虽然她腿也算长，但是身高差还是让她几乎被宋泽彦抱在空中，只有脚趾能堪堪接触到地面，让她被不确定感和慌张所捕捉。
    虽然乐桃曦在床上很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贡献，但是她是习惯于掌控自己身体的人，这样几乎全靠宋泽彦撑着的姿势让她很没用安全感。
    她无法有任何动作，像是被钉在墙上的蝴蝶标本，只能被动接受宋泽彦对她的进攻和他带来的强烈快感。
    宋泽彦太熟悉她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准确碾压她的敏感点，刺激她已经被点燃的神经末梢，让她忍不住想合拢双腿抵抗。
    但她的腿也被裤袜束缚着动不了，只能把体重全压在那一点上，让宋泽彦的每个动作都比平时更深更重地顶在她最敏感的位置上，碾压开那里的皱褶，带来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感受。不过反复几次，乐桃曦就已经完全被情欲所控制，毫无还手之力。
    她勉强撑着墙，剧烈喘息。宋泽彦的每个动作，都让她不由自主轻吟出声。
    她试着扭动身体，告诉宋泽彦换个姿势。但是却换来更加激烈的回应和抽插。毫无缝隙的刺激让乐桃曦没过多久就攀上了高峰。
    乐桃曦喘息着，试图换个舒服点的姿势，但是宋泽彦却还没得到满足，只是继续着抽插的动作。乐桃曦别无选择，再度被悬空着抛上了浪尖。她的手抓着墙面，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她已经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整个人软塌塌地勉强靠在墙上呻吟。宋泽彦总算是善心大发，从背后把她抱到了沙发上，却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他让她跪在沙发上，扶着沙发背，又动了起来。
    乐桃曦只剩下了吭吭唧唧的力气，勉强趴在沙发上任凭宋泽彦从背后为所欲为。大量的体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袜子和宋泽彦的沙发。
    宋泽彦慢慢加大了力量，肉体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在某个瞬间，乐桃曦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飘上了遥远的云端，而宋泽彦也终于释放了出来。
    乐桃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宋泽彦的床上。她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宋泽彦脱掉了她的裤袜，把她塞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身体还是软绵绵的，脑袋里有剧烈运动后才有的微微缺氧的感觉。她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还好今天回家不用读书，不然她的效率一定低到谷底。
    大概是听到她醒了，宋泽彦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柔软慵懒的姿势，他微笑：“睡醒了？”
    “嗯。”乐桃曦伸展手脚，舒服地翻了个身，“现在几点了？”
    “七点。”宋泽彦说，“看来你是真的累了。”语气间有一点难以掩饰的得意。
    乐桃曦忍不住翻他白眼：“是，是，您体力真好，您太厉害了。”
    宋泽彦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笑道：“怎么，有问题吗？”
    乐桃曦懒得理他：“我肚子饿了，晚餐吃什么？”
    大小姐还挺不客气。宋泽彦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刚好送过来，趁热吃吧。”
    宋泽彦把她抱到楼下客厅，隔着些距离乐桃曦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桌子上面摆了两个冒着热气的白色汤盅，还有几种不同的烧味和炒菜，是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餐。
    乐桃曦一撇头：“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汉堡之类的。”
    “我又不是小孩了。”宋泽彦把她放到椅子上，给她拿好筷子，“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好，可能需要补一下。”
    乐桃曦喝汤，果然十分美味。她感到十分满足。
    宋泽彦一样坐在她对面喝汤，清俊的面容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十分放松。
    吃到一半，乐桃曦贼兮兮地说：“接下来我爸妈就不在家了，我可以稍微晚一点回去。”
    “知道了。”宋泽彦的语气轻描淡写，“每天都做真的可以吗？我怕你太累。”
    乐桃曦停下来瞪他：“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宋泽彦笑了，没回应。
    “不过我要去北城那边上舞蹈课，可能也会比平时晚一点才能见面。”乐桃曦递出大师课的安排表。
    宋泽彦低头看了一眼，别的没看懂，但是看到了地址：“知道了，我去接你。”
    “可是有点远……”乐桃曦不太好意思。
    “我去接你。”宋泽彦说，心想着可能要和北城那边的人打个招呼。
    北城也有一个类似于刀锋的组织，不过因为双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关系还算可以。但是自己如果要频繁过去，还是提前说一声比较好，免得对方猜疑。

 有时也是运气的问题（上）

    乐一清收拾好行李，看向在门口和她送别的女儿：“你自己在家真的没问题吗？”
    “我马上就成年了啦，不是小孩子了。”乐桃曦笑着说，“而且，凌阿姨不是也在嘛。”
    乐一清叹了口气：“好吧。你跟梨花出去玩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嗯，就是两天一夜嘛，在附近的小镇而已。”乐桃曦说，“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来到了门口，乐桃曦跟乐一清一起走出门。乐一清上了车，还是忍不住打开窗户对乐桃曦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我也不是第一次和梨花出去玩了。”乐桃曦点头，“祝你工作顺利哦。”
    小大人的语气让乐一清好气又好笑，关上窗走了。
    送走妈妈，乐桃曦收拾好自己的舞蹈用品，冲出了家门。
    今天是去比较远的教室安排的寒假大师课。这也是港市各大舞蹈教室的惯例了，到了假期会轮流安排大师课和集训营。
    以前她都会和梨花小柠一起上集训营。但现在梨花在备考，小柠已经进团“上岸”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乐桃曦也难得地感到了一些寂寞。
    不过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个之前在比赛里遇到过的叫赵瑞溪的女孩。她们在比赛中因为号码很接近，很快就混了个脸熟，又因为借针线这类的小事聊了起来，然后发现还很合得来。
    比赛结束之后两个人也保持了一阵联系，但是毕竟住得太远，生活又太忙，后来就逐渐失联了。这次能重新遇到，两个人都很开心。
    集训营的安排是全天课，早上基训，下午变奏，之后还有一对一的小课。这次一对一的小课很抢手，乐桃曦报名得晚了一些，只排到了两堂课。
    中午休息的时候，赵瑞溪叫上乐桃曦和另外两个她比较熟悉的同学，一起到附近吃午餐。两个女孩都和赵瑞溪是一个教室的，一个叫孙佳佳，一个叫严沐瑶。两个人都认识乐桃曦，乐桃曦却对她们没什么印象，颇有些不好意思。
    孙佳佳对这点倒不很在意：“我比赛的成绩不好，连决赛都很少进，也难怪你没有印象。”
    “没有这样的事……”乐桃曦连忙摇头。
    孙佳佳耸肩：“芭蕾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我也明白。其实你算不错的，愿意跟我们这样成绩一般的一起玩。像我们教室的程婉，她就算和我们一起聚餐也不太理我们的，只跟瑞溪说话。”
    乐桃曦倒是对这个人有点印象，的确不太理人，但好像对她倒不算太冷淡。
    大概真的是芭蕾世界的残酷吧。乐桃曦叹息。
    几个人又说道秦时月的课，赵瑞溪大叹气：“她怎么眼神这么好，一早上被骂得体无完肤。感觉自己还是不要跳舞浪费资源了。”其他女孩都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孙佳佳叹了口气，“不过今年要是成绩再不好，我是真的要放弃了。”
    严沐瑶也叹气：“我才是……”
    “今年再拼一把吧。”赵瑞溪安慰道，“有的时候也是运气的问题。”
    孙佳佳看向乐桃曦：“你倒是很奇怪呢，明明前几年成绩那么好，应该也收到大的舞校舞团的邀请了吧。你们都去了的那个比赛，你好像是拿了不错的名次是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进团？”
    乐桃曦沉默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伴们解释她的瓶颈。
    她的舞虽然美，却没有她的自我和灵魂。
    她当然知道有自我和灵魂的舞蹈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就是无法找到那样的感觉。
    也许是时候放弃了，可是毕竟她是真心喜欢着芭蕾，又不太甘心。
    最后乐桃曦只是说：“我只是觉得……就算真的比赛拿到名次，进入舞团，也只是开始而已。而我不知道我能走到哪里。”
    她真的能走到那个顶尖的位置吗？
    如果走不到，她会不会其实把人生花在其他的事情上更好？
    一时之间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孙佳佳说：“你说的也对，你们还记得周芸吗？她那时候比赛拿了金奖，大家都觉得她是希望之星，但她到现在也还只是独舞。”这么久没升职，除非奇迹出现，恐怕再也无法成为首席。
    “对了……”赵瑞溪突然想起来，“方晋老师那边，前几年有一个在大赛拿了第一的男生对吧？他后来是不是去了朗文芭蕾舞团。他好像进团之后就连升两级，真是厉害。”
    乐桃曦没想到话题转向，回答得有些磕磕巴巴的：“啊，你说岑京师兄吗？啊，是啊，他一直都很厉害的。”
    “我记得他，比赛拿奖那时候他的粉丝疯涨啊。舞跳得好，长得又帅，我们这边还有去你们那上课看他的女生呢。连程婉都偷偷去了。”孙佳佳说。
    乐桃曦有些惊讶。她记得岑京拿到奖学金之后，出国之前，还是在教室里跳过一阵子的。但是那时候是假期，本来学生就会到不同的地方去上课，她也没有特别在意。
    那时候她应该是一边为了终于实现梦想的岑京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为了分离而不知所措吧。
    岑京和乐桃曦是教室里跳得最好的几个人之一，所以有一阵子经常在双人舞课上和各种表演里搭档，彼此也非常聊得来。虽然知道芭蕾教室里的人总是要离开的，或者顺利实现梦想，进入各种精英舞校舞团，或者放弃芭蕾，回到普通的生活。但是当离别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难过和空虚。
    那天两堂课之间，岑京约她在附近吃冰淇淋。他母亲去世得早，后来晋老师收养了他，几乎可以算作是晋老师的儿子了。晋老师对他无微不至，但是他却一直很节俭，很少看到他吃零食。
    那时候乐桃曦也还小，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看到乐桃曦有些惊讶的表情，岑京笑了：“哦，这是用奖金买的，分享给我的小舞伴。”
    “啊，我没别的意思啦。”乐桃曦有些赧然。她家境优越，小时候不觉得，长大了却知道即使不是她的本意，也是有可能伤到别人的。尤其是岑京，几次拒绝了乐桃曦父母提出的对他的帮助。所以她在面对岑京的时候，会更加小心。
    “没事，我知道的。”岑京摸摸她的头。他没有吃冰淇淋，给自己买了一杯饮料慢慢喝着。
    两个人坐在冰淇淋店的窗户边，乐桃曦终于把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口：“师兄，恭喜你啦，去了自己心仪的芭蕾舞团。”岑京的妈妈曾经在那个舞团跳舞，所以那个舞团一直是他的目标。这次在比赛中一举得魁，终于得以实现自己的心愿。
    岑京呼了一口气：“终于等到你恭喜我了。自从我决定了舞校，你就一脸不开心。”
    “我哪有！”乐桃曦嘴里还塞着冰淇淋，慌忙为自己辩解，“我一直都很为师兄开心的。”
    “是吗？”岑京故意皱眉，“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走。”
    乐桃曦低头注视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没有啦……怎么会呢？师兄能去梦校，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努力显得开朗，自己却知道这话恐怕只有一半真心。
    听到这话，岑京却似乎显得有点失望。他微笑摸摸乐桃曦的头：“那谢谢你啦。我会在那边等着你的。你一定很快就可以来找我。”
    话是这么说，如今三年过去，乐桃曦也不是没有过去大洋彼岸去做一名舞者的机会。就算不是同一个舞校，但至少可以在同一片大陆上。但是她却无法下定决心，和师兄也渐渐断了联系。
    也许他也对自己失望了吧，对这个无法坚定地迈向梦想的自己。

 有时也是运气的问题（下）

    吃过午餐，几个人站起来打算回去教室准备下午的课程。却突然听到餐厅另一头“咣当”一声，接着有一个女生大喊道：“老娘不干了。”
    整个餐厅都吓了一跳，往那个角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生脱下身上的围裙，噔噔噔噔地从后厨跑了出来。
    餐厅经理走出来，对着周围的客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接着又对女生小声而严厉地说：“阿琳，你干嘛呢！”
    “我说，我不干了！”阿琳大吼，“你们这种黑餐厅，我不干了！”
    “唉呀……”乐桃曦没想到在这里看到熟人，对几个同学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个人我认识，我去看看情况。”
    “哎，你可别迟到了。”赵瑞溪说。但是她们时间不多，还是先走了。
    乐桃曦走过去拍拍阿琳：“阿琳，在这里说不清楚，到后面去说吧。”
    阿琳看到乐桃曦仿佛见到了鬼：“你怎么在这？”这大小姐怎么神出鬼没的，哪哪都有她。
    “我在附近上课，来这里吃饭。”乐桃曦对她说完，又看向餐厅经理，“可以吧。”
    餐厅经理仿佛看到了救星：“当然当然。”让这个刺头在餐厅里闹下去，他恐怕也得辞职了。
    三个人到了餐厅的办公室，乐桃曦对阿琳说：“我只有十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琳在气头上，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不过在乐桃曦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总算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几天餐厅格外忙碌，阿琳往往过了规定的时间都还没能下班，上周更是每天平均多呆了两三个小时。但是因为加班费，她也没有多抱怨，还因为优秀的服务拿了几份小费。
    但没想到今天拿到工资，不仅她拿到的加班费大大少于预期，小费更是不见踪影，她才大闹餐厅的。
    乐桃曦看了一眼经理：“是这样的吗？”
    经理虽然也有些心虚，但是看乐桃曦年龄不大，便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要是不想干了就走人，别在这打扰我们的生意。”
    “我问你，阿琳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乐桃曦又问了一遍。
    餐厅经理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别在这瞎掺和。餐厅里这么忙，每个人多少都得加点班的，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了。”乐桃曦点头，“也就是说，你们不止没付阿琳的加班费，也没付其他员工的加班费是吧。正好，我有个熟人在劳动仲裁部门工作，最近正愁没有业绩，要不然我让她来看看怎么样。”
    餐厅经理这才正眼看乐桃曦，发现她虽然号称是这个阿琳的朋友，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自带着一种淡定雍容，一看就不是普通出身。不管能不能仲裁成功，给餐厅带来麻烦总是不好的。
    经理总算让了步：“可能我们之前算的不太对吧，我让会计部门再给你算一下。”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乐桃曦马上提问。
    经理有些不耐烦道：“应该很快吧……”看到乐桃曦的表情又马上改口，“今天下午。”
    有一个员工走进来，在经理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竟然是宋泽彦和阿黛尔一起走了进来。
    “喂，你们不能进来这里。”那个员工皱眉道。
    宋泽彦没看那个员工，而是对乐桃曦皱眉：“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在这。”
    “刚好来吃饭。”乐桃曦明白这两个人是来给阿琳解决问题的，正好她也没时间了，便拿起自己的包包往外走，“他们同意重新核算阿琳的工资了。我先走啦。”
    “等一下。”宋泽彦叫住她，“你下课了我去接你？”
    “好。”乐桃曦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看她关上门，餐厅经理看着宋泽彦和阿黛尔，有些莫名道：“你们两个是谁？”
    “我们来好好聊聊吧。”宋泽彦沉声说。
    乐桃曦跑回教室，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她和老师秦时月同时到达教室门口。
    秦时月淡淡看了她一眼：“来得很准时。”
    “对不起，路上有些耽搁了。”乐桃曦老实道歉。
    秦时月看了看她头上的汗，冷声道：“倒是不用热身了。”
    乐桃曦干笑了两声，赶快冲进教室换鞋。
    秦时月看了她两眼，走到教室前拍了拍手：“我们开始吧。”
    乐桃曦光速穿好足尖鞋，在秦时月的目光中找了个位置站好。
    这堂课教的是绿宝石变奏，虽然不是比赛常见的变奏，但却是乐桃曦自己也很喜欢的一个变奏。来上这堂课的同学对这个变奏都很熟悉，秦时月也上来就开始讲解重点，纠正细节了。
    乐桃曦上课专心，领会也快，一般都是老师比较喜欢的那类学生。不过大概因为她今天上课“迟到”了，秦时月有些针对她。跳到一半，秦时月指了指乐桃曦：“那位同学，你过来一下。”
    乐桃曦心叫不妙，但还是老实走到教室中间。秦时月说：“你把刚才那段再跳一遍。”
    乐桃曦一边跳，秦时月一边在旁边吼：“能量，能量，腿跟上，太慢了。手呢，手要柔和一点，脚，注意脚的细节。”
    跳完了一段，秦时月瞪了她一眼：“绿宝石要的是诗意和浪漫，你这跳得什么，机械舞吗？”
    乐桃曦一向是技术派的舞者，要说诗意和浪漫，确实少了一些。她无话可说，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秦时月却说：“再跳一次。其他人也注意看，不要犯一样的错误。”
    第二遍，秦时月给出了更细致的指导，说虽然有所进步，但仍然没有满意。乐桃曦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体力是好，连续跳两次还是有点累。
    秦时月看她打算回去，冷声道：“再来一次。”
    所有的同学都同情地看着乐桃曦，跳得都这么好了，还是被秦时月挑出这么多毛病。
    这一次，秦时月总算满意了：“还可以，勉强合格。”
    乐桃曦劫后余生，连忙跑回去站定，站在她旁边的赵瑞溪有些同情她：“其实你也不算是迟到了嘛……”
    “不许说话！”秦时月瞪过来。两个人马上端正态度，闭上嘴巴。
    变奏课结束之后是其他人的小课，乐桃曦和其他没课的学生一起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旁观小课的内容，聊上两句。
    对于今天乐桃曦的“遭遇”，其他同学也多少有些同情。虽然说在课上被老师单独指导有时可以说是一种荣誉，但是今天大家多少都可以感觉到秦时月有点敲打乐桃曦的意思。赵瑞溪一边泡冰桶一边有些同情地对乐桃曦说：“今天可真是灾难啊。”
    “可不是。”乐桃曦快累死了。虽然茜老师和晋老师也很严厉，但是乐桃曦比较熟悉他们的节奏也比较熟悉自己的状态，有时会在无伤大雅的地方偷点懒补充一下体力。今天可好，她每次想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看到秦时月的目光刚好看过来，“提醒”上两句。害得她两个小时随时绷紧了神经。
    赵瑞溪拍拍她：“  你等一下去干嘛？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男朋友来接我。”乐桃曦说，“抱歉啦。”
    赵瑞溪震惊道：“男朋友！？”声音大得在楼道里引起了回音，连在教室里教课的秦时月都回头看了一眼。
    乐桃曦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小点声……”
    “对不起对不起。”赵瑞溪压低声音，“你竟然有男朋友！”
    “你也不用这么震惊吧。”乐桃曦说，“你没有过男朋友吗？”
    “有是有……但是感觉你跳舞学业两手抓，竟然还有时间谈恋爱，实在是太厉害。而且我今年也没谈，毕竟你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国了嘛。”
    “说的也是。”乐桃曦和宋泽彦在一起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国了。就算不是因为芭蕾，也会是因为留学。
    不知道宋泽彦会怎么想呢？
    也许他也无所谓吧。按阿黛尔的说法，他似乎也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乐桃曦有些逃避地想。

 依赖感

    乐桃曦和赵瑞溪一起走出学校，就看到宋泽彦靠着自己的车在不远处的路边等她。乐桃曦对赵瑞溪挥挥手：“那是我男朋友，我先走啦。”
    赵瑞溪一脸呆滞：“那是你男朋友？”
    “嗯。”乐桃曦还没说完，赵瑞溪就喃喃道：“这也太帅了，难怪你陷进去……”
    “他身材也不错哦。”乐桃曦玩笑道。
    “那你要是出国了……他会跟你一起吗……”赵瑞溪问。
    “应该不会吧。”
    “啊，可惜。”赵瑞溪说，“到时候如果我还在国内，要不然你把他介绍给我吧。”
    “什么啊。”乐桃曦哭笑不得，“我走了，明天见。”
    她走到宋泽彦面前，宋泽彦低头吻她，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侧头看他们。
    “好了。”乐桃曦推开宋泽彦的头。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舞校，乐桃曦也比较放松。但是毕竟芭蕾圈子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还是多少有些害羞。
    “你们在聊什么？”宋泽彦接过她的包放在后座，然后给她打开车门。
    乐桃曦觉得挺好笑：“她夸你帅，说要是我出国了你不跟我走，就把你介绍给她。”
    宋泽彦帮她关门的手一停：“你要出国？”
    “还不知道呢。”乐桃曦拉好安全带，“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宋泽彦停了两秒没说话，关门走到驾驶位上车，发动了车子。
    乐桃曦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
    “今天的课比较累？”
    “嗯。”乐桃曦说，“今天不是我中午回去得晚了一点嘛，结果被老师盯了一个下午。唉，希望明天她就忘了吧。”
    宋泽彦看了她一眼：“是因为阿琳的事吗？谢谢了。”
    “没事啦。”乐桃曦把椅子放低一点，舒服地蜷起脚，“而且就算我不帮忙，你们也会去帮她的。”
    “不是这样的。”宋泽彦沉默了一下，“有你帮忙，我们就不用……就省事了很多。”
    “那就太好了，我被骂两句也算值得了。”乐桃曦左摇右晃地伸展背部，“不用担心，这也代表我得到了更多指导，是好事。”
    宋泽彦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偏头躲开了。宋泽彦微微皱了眉头，在开车的间隙盯了她一眼。乐桃曦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出了好多汗，先去你家洗澡好不好。”
    宋泽彦放心下来，还是伸手摸了摸：“好。之后去吃晚餐？”虽然有点早，但估计她应该是饿了。
    “好呀！”乐桃曦举手同意。
    但是，当洗完澡之后香香软软的乐桃曦靠在宋泽彦的怀里选餐厅的时候，宋泽彦很难维持住自己的理性。两个人靠着靠着摸着摸着就又回到了床上。宋泽彦知道她今天比较疲劳，所以没有太过放纵自己的欲望，只是温柔地把她送上了云端。
    等乐桃曦从昏睡中醒来，外面天已经黑了。宋泽彦正靠在床头看一本经营管理类的书。乐桃曦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疲劳已经恢复了大半，身体因为得到了满足而感到格外轻盈。
    察觉到她醒了，宋泽彦合上书，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看你睡得很舒服，我就没叫你。”
    乐桃曦凑过去，像小猫一样在他的身上蹭了一下。
    宋泽彦心下柔软，凑过来吻了她好一会，笑道：“看来今天你很满意。不过你是比较喜欢今天这种，还是比较喜欢激烈一点的。”
    “什……么？”乐桃曦一开始没听懂，但是瞬间反应了过来，锤了他一下“啊！你真是的……”
    “要多了解才能提供更好的服务。”宋泽彦在她旁边躺下来，捧着她的头，鼻子抵着鼻子，有些认真有些戏谑地追问，“所以，到底是哪种。”
    乐桃曦伸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回应：“你要知道，人不能只吃一种食物的，我比较喜欢不同类型的菜换着吃。”
    宋泽彦大笑起来：“说的是。大小姐果然比较难伺候。”
    “你知道就好。”乐桃曦哼哼，“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本来两个人决定要去吃烤肉——运动了一天的乐桃曦想要补充能量。但是宋泽彦接了一通电话，有点急事要去叁日月处理。
    因为是刀锋的事务，宋泽彦不想把乐桃曦带过去，便带她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说是熟人开的非常安全。另外也是怕她饿得狠了，让她先点一些东西吃。
    两个人走进餐厅，就有一个很高大的男人走出来。宋泽彦对那个男人交代：“我要回一趟叁日月，让她在你们这里等一会。”
    “没问题彦哥。”阿初露齿一笑，“保证她安全。”
    宋泽彦摸摸乐桃曦的头：“那我先走了。”
    阿初把乐桃曦往里面带：“彦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乐小姐想吃些什么。”
    乐桃曦看了一眼周围，没想到阿琳也在餐厅里坐着吃饭。
    她跟阿初点了煎饺，然后在阿琳对面坐下。阿琳有些奇怪：“彦哥怎么放你一个人？”
    “他说他有事要去一下叁日月。”乐桃曦把包包放下来。
    “啊……是徊影和乱流的事吧。啧，最后还是要彦哥出面解决啊，真没用。”阿琳了然。
    “什么？”乐桃曦没听明白，“什么跟什么的事？”
    阿琳捂住嘴巴：“啊……我不能跟你说这些的。你能不能当作没听到。”
    “什么呀。”乐桃曦好奇道，“告诉我嘛……”
    “不行不行，彦哥要发火的。”阿琳缩了缩肩膀。
    这时阿初正好把食物送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敲了一下阿琳的头：“你在跟乐小姐乱说些什么。”
    “我不小心的。”阿琳哭丧着脸，“你千万不要问彦哥，他真的会生气的。”
    阿初斟酌了一下：“乐小姐，其实真的没什么，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是彦哥有时候要处理一些纠纷，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就放过阿琳吧。”
    乐桃曦看阿琳好像真的很困扰的样子，微笑了一下：“好啦，算了，我不问了，我也不会告诉宋泽彦。这样可以吗？”
    “谢谢你。”于初说完，犹豫一下问道，“乐小姐……你对彦哥都是称呼全名的吗？”
    “嗯，很奇怪吗？”乐桃曦说。
    于初笑了笑：“你是彦哥的女朋友，当然怎么叫他都可以。只不过好久没听到他的全名了，有些不习惯。”
    毕竟已经好久没人敢直呼宋泽彦的大名。
    但不知道为什么，乐桃曦这么叫宋泽彦的时候，却透着一股亲近和甜蜜。
    于初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刀锋里有不少人对乐桃曦感到好奇，也有不少人对乐桃曦感到不满。
    毕竟宋泽彦冷心冷性了这么久，却突然堕入爱河有了女朋友。
    但是真的见过她本人，于初却多少理解了宋泽彦的选择。
    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于初奇妙地感觉到，在某种程度上，宋泽彦其实有些依赖她。
    并不是说依赖她为宋泽彦做些什么，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单纯地依赖着她的存在。
    宋泽彦被刀锋依靠太久了。于初是最早就加入刀锋的人之一，和他一样有不少人即使比宋泽彦年龄大，也还是习惯称呼宋泽彦“彦哥”，然后理所当然地倚靠他。
    如果不是因为宋泽彦和刀锋，他们或者像阿琳这样的孩子也许早就消失在了钢铁森林里，或是彻底堕落在了黑暗之中。
    他们都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宋泽彦突然消失了，自己该怎么办。
    宋泽彦就是对刀锋来说如此重要的人。
    但这也代表着，他不得不背负着这么多人的期待，带着他们向前走。
    所以，如果宋泽彦找到了可以让他放心依靠的人，于初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乐桃曦和阿琳一边吃晚餐一边聊天，阿琳忍不住抱怨道：“唉，可是我又要找新打工了。”
    乐桃曦没有打工过，好奇道：“是现在工作比较少吗？我听说最近经济还不错，还以为工作机会比以前要多。”
    阿琳没完全听明白，但还是努力解释道：“就是吧，就算把简历投出去也没什么人理你，就算有人理你也经常会借机压价，根本没什么像样的工作。”
    乐桃曦问：“那试试相对名声比较好的规模比较大的公司呢？也许他们流程比较正规。”
    “那些多的是人申请，还有大学生什么的，人家哪会要我们呢。”阿琳说，“你不会懂的啦。”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给乐桃曦：“你看这个，是大公司吧，据说钱给的很大方。我给他们投过好多次简历都没人理我。”
    乐桃曦看了一眼，确实是相当有名的连锁中高端餐饮。阿琳大概是打算再试试，页面里显示着她的简历。乐桃曦匆匆看了一眼，用欲言又止的眼光看着阿琳：“阿琳啊……”
    “怎么了？”阿琳喝着饮料看她。
    “我只不过看了一页，就看到了至少叁个错别字和两个病句，你不能怪人家不理你……”
    “什么？”阿琳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乐桃曦把错别字指给她看，“喏，这里和这里，唉呀，这句话也有点别扭……这句话太随便了，这里还是书面语一点比较好……”
    乐桃曦又看了一遍完整的简历，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简历写成这样的。”她从小就作文优秀，让她把文字写成这样她甚至可能都做不到。
    阿琳劈手把手机夺了回来：“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优等生了，你别烦了。”
    乐桃曦后知后觉伤到了阿琳的自尊心，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你连简历都不好好写，别人也不会重视你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阿琳有些委屈，“那我就是学习不好啊。”
    乐桃曦伸手：“给我吧，我给你改改。”

 接受挑战的勇气

    宋泽彦处理完刀锋内部的纠纷，回到“烟火”的时候，就看到乐桃曦和阿琳并排坐着，对着手机讨论着什么。他在她们对面坐下：“久等了。”
    乐桃曦抬头看到他：“你事情办完啦？”
    “抱歉花了比预计更久的时间。”宋泽彦说，“是不是饿了？我们走吧。”
    “啊……我其实已经吃过面了，烤肉就下次吧。”乐桃曦双手合十道歉。
    “没关系。”宋泽彦笑笑，“是我这边花太久了。”
    阿琳看看乐桃曦，又看看宋泽彦，嘀咕道：“彦哥怪怪的。”
    “啊？为什么？”乐桃曦没听明白。
    阿琳在宋泽彦的目光下，小心斟酌着词句：“没有啦……彦哥很少对人这么……这么……这么温柔的，真不习惯。”
    过来招呼的于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阿琳又说错话了，忍不住拿菜单敲了一下她的头：“阿琳你啊……”
    “没关系。”宋泽彦似乎不以为意，转头对阿初说，“那我也在这吃，还是老样子吧。”
    “好的彦哥。”阿初应声后就离开了。
    宋泽彦看着两个小女生头碰头的样子，似乎觉得颇感有趣：“你们两个在看什么？”
    “阿琳的简历。”乐桃曦说。顾及阿琳的自尊心，她简明回应：“就是帮她改一改。”
    阿琳接过来看了一下，果然句子通顺了很多，就连她也能看出区别。她把手机收起来，接着又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小声说，“谢谢啦。”
    乐桃曦微笑：“没关系。”
    宋泽彦拉乐桃曦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揽过乐桃曦的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乐桃曦不自在地看了阿琳一眼，脸有点红：“就说了你不要在外面这样。”
    于初给宋泽彦端来了一大盘煎饺，自己也拿了东西坐下来吃。
    乐桃曦借机称赞：“你这里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呢，尤其是这个煎饺。不过宋泽彦这个和我的好像不太一样……”
    于初笑：“这个是给彦哥特地做的，根据他的口味调整过。这家店彦哥也有不少股份，老板来想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乐桃曦看向宋泽彦，于初补充道：“其实兄弟们……我们认识的人经营的生意，彦哥参与了很多。有不少是靠着彦哥的投资才开起来的。”
    乐桃曦佩服地点头：“原来宋泽彦是天使投资人呢。”
    阿琳一脸嫌恶地看乐桃曦：“什么天使，你恶不恶心。”
    乐桃曦耐心解释：“是天使投资人，就是给初创企业提供早期融资的投资人或者机构，会支撑企业走过获得风投前的早期阶段。是这个意义上的天使。”
    宋泽彦并不意外乐桃曦了解这些超越她年龄的经营知识，只是淡然道：“没有你说的那么正规。”
    “哪里，乐小姐说得对。如果不是彦哥，我们这家店根本不可能开起来，其他人的也是。”于初是真心感激，只是平时没有机会表达出来。
    宋泽彦笑笑：“就像她说的，举手之劳而已。”
    “怎么会。”乐桃曦说，“能够早期获得投资，哪怕数量不大，对很多企业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很棒呢，宋泽彦。”
    宋泽彦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望向窗外。
    于初有些讶异于宋泽彦难得的表情，再一次感叹难怪宋泽彦陷进去。
    她是真正看到了宋泽彦的那个人。
    趁着吃饭的功夫，乐桃曦跟宋泽彦确认了一下周末一起去附近的温泉镇旅行的计划。
    乐桃曦从高中开始就和朋友在周边独立旅行，所以经验丰富。虽然她并不知道她第一次出去玩的时候，她的家人派了保镖偷偷跟在她们后面，确认了她有独立旅行的能力才放手。
    和她的读书计划一样，乐桃曦的旅行计划也条理分明，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宋泽彦都感到佩服。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家人要和男友一起出去玩，所以找了舒梨花。舒梨花刚好最近也交了男朋友，正好可以互相打掩护。
    于初在旁边听着，感到几分不可思议：“所以彦哥是要和乐小姐……和她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不要说宋泽彦以前从来没有休过假，光是想象一下宋泽彦这个冷面冷心的地下统领，和女友还有她的朋友像普通人那样出去旅行的样子，就已经非常奇怪了。
    于初不由自主地看了宋泽彦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又赶快状若无事地转回来。
    他可不敢说在他眼里这简直像是一头猎豹带着叁只小猫咪出行，怎么想怎么诡异。
    宋泽彦想起另外的事：“明天还是那个时间去北城接你？”
    “如果不太麻烦的话。”乐桃曦说，毕竟北城还是有点远，她也知道宋泽彦很忙。
    于初有些不同意义上的担心，小声问旁边的宋泽彦：“彦哥……你一直去北城没关系吗？”
    “我跟池风云打过招呼了，他无所谓。”宋泽彦淡然道。池风云是北城类似于刀锋的叫做“风云”的组织的领袖，和宋泽彦关系尚算不错。
    听说的时候，池风云的态度其实更接近于八卦，一直试图打探他到底是为了谁大老远跑去北城。
    “说得也是。”于初点头，“是我多虑了。”
    乐桃曦看对面两人在低声交谈，虽然可以约略听到一些字汇，但毕竟听不清楚内容，她也就放到了一边。
    正好这时阿琳问她：“你为什么非得到那边去上课。”
    “因为有大师课……有个很厉害的老师来教课。”
    “就为了这个？”阿琳问。
    乐桃曦说：“当然啦。就像是你们，如果突然有个很厉害的街舞舞者来开课，你们也会很愿意去的吧。”
    阿琳好一会才说：“其实上不上课都一样啦……”
    “怎么能这么说……”乐桃曦还没来得及把自己那套理论搬出来，对面于初便苦笑道：“乐小姐……其实阿琳他们也不是不想去上课，只是舞蹈课程一向不便宜，像你说的这类课程……我不清楚，但是应该更贵吧。并不是她们不想上进，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乐桃曦微怔。她挑选自己的芭蕾课一向只看自己的时间是否合适，从来没考虑过价格的问题。要上什么课，她只要告诉家里的私人助理就好了，她甚至不需要亲自去填表格报名。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人真的是因为钱而无法上课的。
    她为自己思虑不周感到了一些愧疚，对阿琳说：“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阿琳有些别扭地对于初说：“没有啦，初哥你瞎说什么啊，我们不去上课是因为没有必要啦。”
    乐桃曦想了想：“你们要参加那个比赛……节目，是什么时候来着？”
    “过完年，怎么了？”阿琳问。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乐桃曦笑笑，“到时候要给你们加油的呀。”
    乐桃曦发现自己自从第一天迟到，秦时月就注意到了她这个人。尽管秦时月的大师课极其热门，课上有超过四十个人，秦时月还是时不时地挑挑她的毛病，拿她做做反面教学范例。
    乐桃曦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业还是芭蕾都是优等生，哪被这样对待过。每天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又被抓出来纠正。
    到了周叁，乐桃曦想起来自己晚上还要一对一。她是真的很想逃课，但是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算了，大不了就是被骂一个小时，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因为她报名晚，所以她是当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大课，她和赵瑞溪她们出去吃了点东西，接收了一些同学们的安慰，补充了一些勇气和能量。回来的时候发现因为秦时月每堂课都要拖堂，她的课可能要晚半个多小时。于是她给宋泽彦发了个短信，让他晚点再过来。
    在等待上课的时候，乐桃曦一面看里面上课的内容，一面在外面重新热身。想到等一下就要被严厉的老师盯着看，就觉得心跳加快。
    里面终于下课了，乐桃曦拎着东西走进去。刚才上课的同学正在旁边收拾东西，对她鼓励地笑了笑。
    秦时月没有跟她废话，拍拍手：“准备开始吧。”
    和上大课的时候一样，秦时月几乎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所不满，每一个部分都重来了好几遍。一堂本来一个小时的小课竟然拖了将近两个小时，下课的的时候乐桃曦觉得自己所有的能量都已经从汗毛孔散了出去，连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终于秦时月放过了她：“可以了，剩下的明天继续吧。”
    乐桃曦点了点头，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时月看到她的样子，突然一改刚才严厉的态度，露出一个让乐桃曦难以置信的微笑：“其实你跳得还不错。就算我当评委，也会给你高分。”
    她看着乐桃曦微张的嘴巴，忽然又严肃下来，问道：“我本来以为你去年没有比赛，是因为受伤了。但是我看你跳舞，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乐桃曦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去年没有比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秦时月道：“你前年在国际大赛拿了名次，我自然会多关注你一些。没想到你没有拿奖学金，也没有去舞校，你去年到底在做什么？”
    “我……”乐桃曦忽然觉得回答有些艰涩，“我没做什么，就是上学……”
    “上学？”秦时月有些疑惑道，“普通学校吗？你不想跳芭蕾了？”
    “也不是。就是……”乐桃曦试图解释，“就是……还没决定好……”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跳芭蕾？为什么？”
    乐桃曦看向秦时月：“秦老师……你觉得，我有可能成为首席吗？”
    秦时月挑起眉毛：“你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首席，就决定不跳了？”
    “没有决定不跳。”乐桃曦说得没什么信心，“但是……如果不能成为首席……”
    秦时月叹了口气：“虽然把目标订高一点很好，但是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放弃尝试，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停顿了一下说：“你也知道，能够成为职业芭蕾演员，就已经是凤毛麟角。要想成为首席，不仅仅要技术成熟，演技和表达也不可或缺，另外可能还需要一些运气。所以，我也无法判断，谁一定能够成为首席。”
    她看了一眼乐桃曦：“更何况，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乐桃曦心里一跳，就算时间很短，显然秦时月也看出来了。
    果然，秦时月开口：“你的技术和乐感都很好，但是，你没有自己的表达。”
    她顿了顿：“你可以很好地接受我的指导，但是，你的舞蹈里没有自己的灵魂。虽然在比赛里，你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是如果你想要更进一步，这样是不够的。”
    乐桃曦微微低头，秦时月却说：“方晋是不是也跟你说过？”
    看乐桃曦点点头，秦时月想了想，进一步解释：“你知道，舞蹈是身体的语言。你的语言的确辞藻华丽，无懈可击，但是，却没有自己。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没有自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乐桃曦有些茫然地抬头，秦时月温声道：“也许你需要的是打开自己，让自己更诚实一些。”
    看着乐桃曦若有所思的表情，秦时月说：“这个没有人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北城风云

    宋泽彦在找停车位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乐桃曦发信息来说，自己会晚一点。
    他耸了耸肩，还是把车停好，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一些必要的事。
    “哒哒”，窗户被敲了两下。他侧头一看，是昨天于初才提醒过他的那名人物，池云风。
    和“刀锋”相似，池云风所领导的“风云”是北城的青年组织。不过比起刀锋坚定的独立态度相比，风云的作风似乎要圆滑许多，和北城的几位大佬都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宋泽彦下车：“我倒没想到你亲自会来。”
    和宋泽彦如同利刃般冷硬的风格比起来，池云风看起来要狂野得多，也要阳光得多。他粲然一笑：“我也没想到‘刀锋’的统帅会频繁光临啊。”
    “来接人罢了。”宋泽彦没打算隐瞒，知道对方恐怕早就把他来这里的动机调查了个清楚，“你会亲自过来，想必不是因为太闲了吧。”
    “喝一杯？”池云风邀请道。
    宋泽彦点头：“可以。”
    池云风带宋泽彦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酒吧。时间还早，酒吧还没开门，池云风推门进去的时候老板还在准备。看到池云风带着宋泽彦，他抬头瞟了一眼，又继续擦杯子了。
    池云风带宋泽彦上了二楼，在老旧楼梯咯吱作响的声音里，他问道：“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是来接她的？”
    “八卦已经传到北城了？”宋泽彦语气很淡。
    “上一个八卦是你是同性恋。”池云风语气里带了些调侃的成分。
    “是不是都无所谓吧。”宋泽彦说。
    “毕竟是刀锋的统帅嘛，大家总是有些好奇的。当然我也是。”池云风笑着说。
    池云风大概比宋泽彦大几岁，但两个人的年龄都没有人确定——除了警察局的档案以外。但两个人家境都很复杂，所以档案上的年龄是否正确也很难说。
    虽然两个人经营着类似的组织，但是两个人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又都有分寸，所以很少起冲突。即使两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偶尔有了矛盾，两个人也都能和平解决。宋泽彦其实蛮欣赏池云风，池云风似乎对他也没有恶感。
    这两天他连续跑北城，本来也有池云风的手下监视他的行动，但他倒没想到池云风会亲自出马。想必是有挺重要的事情要谈。
    池云风带着宋泽彦走到了窗边的吧台桌，从桌子正好可以看到乐桃曦舞校的入口。宋泽彦看了一眼池云风：“没想到你是这么体贴的人。”
    “我可不想再听人说你是同性恋了。”池云风笑了两声，到酒吧的另一头去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宋泽彦面前。他单刀直入：“估计你时间不多，我就直接问了。南城最近，是不是也有些麻烦事？那些大佬们应该很不爽吧。”
    一个“也”字引起了宋泽彦的兴趣：“北城也有？”
    “没想到吧。”池云风嘿嘿笑了两声，“我不太想管南城的闲事，不过最近有几个麻烦人物在北城惹事，前一阵却忽然消失了。再仔细一查，竟然在你们南城被抓了起来。”
    宋泽彦皱起眉头：“他们胃口这么大？”本来以为他们是想要南城的地盘，没想到连北城也没放过。
    “我也是没想到。”池云风说，“所以才想找你确认一下。”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张从侧后方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说着什么。
    宋泽彦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他们。”他把手机退回去，“他们前一阵帮着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抓他的继女，继女报了警，他们也跟着一起被抓了。”
    “听说刀锋也参与了？”
    “那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和我们的人有点过节。”
    “这张照片是两天前拍的。”池云风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说。
    宋泽彦微微眯起眼睛：“果然这些人来头不小。”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合作吗？”池云风举起杯子。
    “可以。”宋泽彦和他碰了一下。这些人来头大到敢在南城和北城同时发展，光靠刀锋的确太过冒险。况且他们一再派人来试探他的口风，恐怕也不会对刀锋轻易罢手。
    池云风拿到宋泽彦的保证，便分享了他现在知道的信息：“这些人是从梅华达来的。”
    “果然。”宋泽彦说，“我们上次抓了一个，也是这么说的。”
    “果然他们也去你们那里试探了。”池云风轻轻笑了两声，“是还没摸清你的脾性啊。”
    “也没摸清你的。”池云风的野心比宋泽彦要大得多，哪可能选择屈居他人之下。
    池云风笑了笑，指了指从马路对面的建筑里走出来的女孩：“那个是你女朋友吗？果然是美人，我就知道你眼光挑剔。”
    “还是小孩，陪她玩玩罢了。”宋泽彦喝完杯子里的酒，站起来，“我走了，有事联系。”
    “介意我跟你一起去？”池云风说，“我也很好奇能收服你的姑娘什么样。”
    乐桃曦和秦时月走出大门的时候，街上已经华灯初上。秦时月问：“古典大双是方晋给你选的？”
    “嗯。”乐桃曦说，“我其实一开始也觉得……”
    “他很了解你。”秦时月说，“你是基础扎实注重细节的舞者，会注意线条的美感，而且……”说到这秦时月笑了一下，“而且你体力也不错。方晋把你教得很好。不过你其实跟他不太像……嗯……”秦时月突然想起来：“陈越茜是不是也是你们那的老师？”
    “对，其实主要是她在教我。”
    “那难怪了。”秦时月说，“太可惜了，她其实可以有很高的成就的，实在是受伤得不是时候，错过了她自己的黄金期。所以你看，这就是运气的问题。”
    乐桃曦眨着眼睛看着秦时月，秦时月看她：“如果你觉得，你会害怕这样的不确定性。也许做一名舞者并不是好的选择。人生很长，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在什么时候会发生。只有愿意去和命运放手一搏的人，才能站上芭蕾的舞台。你还是要自己想好。”
    乐桃曦吐了一口气：“嗯……我知道。”
    秦时月看了看表：“时间有点晚了，你自己回家可以吗？”说完她抬起头，看到路边站着的宋泽彦和池云风，注意到他们的眼光停留在乐桃曦身上，皱起眉头走过去，严厉道：“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盯着人家女孩子看。”
    池云风摸摸鼻子，感觉有些好笑地看向宋泽彦，想看看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酷哥会怎么跟女朋友的老师解释。想必他在学校的时候没给过老师好脸色看，真想知道他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不过宋泽彦可爱的小女友没给他这个机会，她赶上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啦老师……我认识他……”
    “你认识？”秦时月眉头一皱，打量了面前的两个男生一眼，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对话，“他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乐桃曦本来没有打算告诉秦时月“男朋友”的事，但被猜到了也不好撒谎，有些赧然地回答：“嗯，是我男朋友啦。”
    秦时月目光挑剔：“哪个？”说完又不确定道：“还是……两个？”
    乐桃曦目瞪口呆，池风云笑了起来。
    乐桃曦有些赧然，指了指宋泽彦：“这个……就一个。”
    秦时月打量了一下，目光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你跳舞吗？”
    “他不跳啦。”乐桃曦仿佛被老师抓到不乖证据的学生……哦，不是仿佛。
    “不跳舞？”秦时月的目光似乎有些可惜，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着乐桃曦：“你该不会是因为在谈恋爱，去年才没比赛吧？”
    乐桃曦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去年我还不认识他呢。”
    咦，说起来她去年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完全想不起来了。
    乐桃曦偷偷观察秦时月地脸色，没想到秦时月还挺高兴：“恋爱对于艺术有所助益，挺好的。多谈几个，也许对你帮助很大。”
    乐桃曦脸色一片空白，秦时月在说什么。
    秦时月云淡风轻道：“放心，我不会告诉方晋的。他那个人太古板，没有生活哪来的艺术？我都让我的学生多恋爱多实践，不然哪演得出感情。”
    “不过……”秦时月话锋一转，盯了乐桃曦一眼，“明天不要迟到。”
    乐桃曦条件反射地老实回应：“知道了老……”但是她还没说完，秦时月就转身走了。
    宋泽彦挑眉看向乐桃曦：“多谈几个，嗯？”乐桃曦该不会真的听那个老师的话，转头就找上别的男人。
    以她受欢迎的程度，应该不是难事。
    乐桃曦却只是觉得劫后余生：“还好她不会告诉晋老师。”不然她的恋情就会在父母长辈面前彻底曝光。
    不过是谈个恋爱，不仅要瞒着父母，还要瞒着老师，还真是危机四伏。
    难怪乐桃曦颇有点当间谍的天赋，什么事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没有经历过这种学生生活的宋泽彦一方面觉得新鲜，另一方面也觉得佩服。他耸耸肩，对乐桃曦说：“走了，我们去吃饭。”
    乐桃曦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池云风：“和你的朋友一起吗？”
    池云风笑出来：“我可不想打扰你们的约会，不过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云风。”
    “你好，我叫乐桃曦。”乐桃曦礼貌回应。
    池云风似乎对她颇有兴趣：“我之前就在想，能让宋泽彦愿意搭上‘男朋友’这个名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果真没让我失望。”
    乐桃曦微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别人都是说，没想到是你这样的。”
    池云风大笑起来：“嗯，我想其他人可能不是很了解他。这么说吧，要是他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女孩，他就不会被人传为同性恋了。”
    乐桃曦一脸笑意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宋泽彦拿走了肩上的运动包：“走了。”
    池云风凑近乐桃曦：“你男朋友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是这样吗？”乐桃曦抿唇，笑眯眯地看向宋泽彦。宋泽彦把她的包丢进后座，给她打开车门，对她挑了挑眉。
    乐桃曦对池云风点点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那……很高兴认识你，再见。”，然后迅速坐进了车里。
    宋泽彦关上车门，看了一眼池云风，冷淡道：“有事联系。”
    池云风看着车子消失的影子，耸了耸肩：“唉呀……那个宋泽彦也有今天啊，真有意思。”难得看到一向八风不动的宋泽彦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更何况还拿到了他合作的保证，他觉得今天来得很值得。

 梦欲之海（半睡半醒H）

    趁着乐桃曦去洗澡，宋泽彦接了个电话处理一些刀锋的紧急事务。等到他回到房间，才发现乐桃曦已经穿着他的T恤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这个星期她好像的确比往常要疲劳，大概和那个老师有关。
    想到那个老师，宋泽彦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叫做多谈几个？
    乐桃曦既然现在是他的，就以后都是他的，没有多谈几个的可能性。
    他翻到床上，俯视乐桃曦平静的睡颜，感觉身体蠢蠢欲动起来。
    反正还有时间，不如做完了再睡。
    他俯下身，去舔乐桃曦的耳朵，听到她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乐桃曦本来沉在静谧的梦海里，却突然有人捣乱，打破了温和的平静。
    她翻了个身，抵挡宋泽彦的进攻。却把唇瓣直接送到了宋泽彦的面前。
    那他就不客气了，宋泽彦俯下身吻她，吻得她缺氧，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她嘴巴被封着，只能哼哼几声，大概是说她还想睡觉，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宋泽彦放开了她的唇，一路从她的脖子舔舐下去，然后在她的锁骨上啃咬一阵。
    乐桃曦不由自主地呻吟两声，被迫再度睁开了眼睛，但是还没有醒过来，用不满的声音模糊道：“宋泽彦，我要睡觉。”
    “嗯，我在跟你睡觉。”宋泽彦回答得毫无心理负担，掀开她的衣服，开始啃咬她的乳尖。
    乐桃曦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弓起后背，呻吟出声。
    这样也不错，宋泽彦吃得挺满足。乐桃曦半睡半醒之间，最是听话，不会对他的做法有任何意见，还会很乖地回应。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后背滑下来，给乐桃曦的梦境带来无法抵抗的酥麻感。乐桃曦蜷起膝盖和脚趾，想要转身逃避。
    宋泽彦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伸手脱下她的内裤，把手指伸了进去。
    已经很湿了。看来她比清醒的时候还要坦诚。
    宋泽彦早就知道乐桃曦很敏感，但是她也很理智。比如在车上吵架那次，她就能用理智硬是把身体对快感的渴求压下去。
    所以从那以后，宋泽彦下手都很快，不给她清醒过来的机会。
    现在她半睡半醒，理智起不了作用，身体便完全被宋泽彦掌控了。
    宋泽彦一边舔她的乳珠，一边按揉她的花核，满意地听到她随着他的动作娇吟喘息。
    不过顷刻，她的身体已经湿得不可思议，完全打湿了宋泽彦的手。
    看来平时她多少还是有些压抑自己的感受。
    现在她身体已经微微泛红，眼睛有些迷惑不解地看他，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
    可怜的乐桃曦，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就又被宋泽彦拉入了欲海之中。
    宋泽彦一下一下地揉她的花核，揉一次她就呻吟一声。乐桃曦身体逐渐酸胀难耐起来，哼唧着往宋泽彦的手上凑。
    这么主动？宋泽彦轻笑一声，放轻动作，贴近乐桃曦的耳朵：“曦曦，是想要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乐桃曦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宋泽彦，有些搞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她抽抽鼻子，模模糊糊地说：“快一点。”
    “乖。”宋泽彦舔了舔她的耳朵，“平时怎么没这么乖呢？”
    乐桃曦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宋泽彦推高她的腿，俯下头去舔她的花心。
    舌头温暖又灵活，不过几下，乐桃曦就抓紧床单绷直身体，瞬间到达高潮。
    平时她都不喜欢被舔，看来还是睡着的时候诚实。
    宋泽彦没等她恢复过来，就把手指伸进了她的身体里，抽插起来。
    乐桃曦还没从上一次的高潮恢复过来就又被迫进入下一轮，急促喘息了几下之后尖叫一声，猛地吸住宋泽彦的手指，手也把他的床单抓出痕迹。
    “这么舒服啊。”宋泽彦笑，抽出自己的手指。
    身体感觉有点空虚，乐桃曦扭扭身子，抗议地哼了两声。
    “别着急。”宋泽彦直起身做好准备，按照她的愿望进入了她的身体。
    里面湿得要命，宋泽彦没费什么力气就一插到底，直接顶到她最敏感的位置。
    乐桃曦瞪大眼睛，又高潮了。
    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理智还没来得及启动就被情欲压制，身体的本能被宋泽彦彻底掌控。
    宋泽彦推高她的腿，把她整个人折迭成两半。她柔韧性极好，这个姿势完全不觉得辛苦。
    只是甬道也因此被挤压，所以宋泽彦的动作便特别明显，甬道里密集的神经末梢被相继点燃，在乐桃曦的脑袋里放烟花。
    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高潮，酥麻的感觉侵袭了全身，整个人软得像漂浮在海里的水草，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宋泽彦也被她一下一下吸得头皮发麻，却又不想这么快结束这种身心完全融合的体验，拼命忍着冲动，持续向乐桃曦进攻。
    他顶得很用力，乐桃曦难以控制的娇吟声鼓励着他，带给她更多更多，更深更深的体验。
    乐桃曦身下的床单已经彻底湿透，连带眼睛也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发出惹人心怜的泣吟声，可爱得让宋泽彦不想放手。
    终于，他猛得顶弄几次，在乐桃曦身体里发泄出来。乐桃曦拱起后背，被最后的高潮烧断了神经，彻底昏睡了过去。
    乐桃曦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她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刚才是真的和宋泽彦做了，还是在做梦。
    房间里黑黑的，她翻了个身，发现宋泽彦睡在她的身侧。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在被子里赤裸相拥。
    察觉到她的动作，宋泽彦睁开了眼睛，然后展露一个没有防备的温软笑容：“睡醒了？”
    乐桃曦猛眨眼睛：“发生了什么？现在几点了？”
    宋泽彦低笑两声：“放心吧，我设了闹钟。还没响就说明还没到送你回家的时候。”
    “哦。”乐桃曦放心了，闭上眼睛想继续睡，然后又感觉到不对清醒过来，“等等，我刚才睡着了，然后呢？”
    “然后啊。”宋泽彦说得很慢很故意，“然后你好像做了个梦，一直发出很可爱的声音。所以我就抱着你睡了。”
    乐桃曦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急速上升，所以刚才那么激烈的全是她自己梦到的。
    不是吧，不是昨天才做过，怎么就……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身体的感觉不对。
    虽然跳舞之后也会有运动后才有的缺氧感，但是现在她感受到的，根本就是做过之后身体才会有的感觉。
    更何况，虽然宋泽彦清理了她的私处，却不可能帮她擦全身。她明明洗过澡，不可能有这种汗湿的感觉。
    她捶了一下宋泽彦：“骗人！明明就……我们明明就……”
    宋泽彦低声笑起来：“果然骗不过你。”他环住她的腰，顶住她的鼻尖：“舒服吗？是不是感觉特别好？”
    确实感觉挺好的，乐桃曦觉得现在整个人都飘飘然，像是浮在水里。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啾了一下宋泽彦的嘴唇。
    宋泽彦笑：“真的这么好？那我们再做一次。”
    “不做了！”乐桃曦吓一跳，连忙推开他，“我肚子饿了。”
    宋泽彦压住她：“等一下吃不是也一样。”
    “等等等等。”乐桃曦抵住他的肩膀，“我明天还要上课。”
    “有关系吗？”宋泽彦不客气地抚摸她的腰臀，乐桃曦刚才高潮很多次，身体还十分敏感，很快就被他点燃了欲望。
    宋泽彦得到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好好珍惜，把乐桃曦做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彻底被欲望打败。
    因为前一天做得太过激烈，第二天乐桃曦卡着点到达教室门口，被秦时月狠狠刮了两眼。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乐桃曦还是只能在秦时月严厉的指导中勉强度日。周四中午吃饭的时候，赵瑞溪有些同情地问她：“昨天你是在私课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啦……”乐桃曦无精打采地吃着盘子里的汉堡。她神经紧绷了一个早上，现在体力已经快耗尽了，急需补充能量。
    “对了，我听说你找秦老师指导的是古典大双啊。”孙佳佳说，“你可真有勇气。”
    “是方晋老师给我选的。”乐桃曦说，“他说我很适合跳这个。”
    “我也觉得你很适合。”严沐瑶说，“我完全可以想象你跳这个哎。”
    “但是这个也很容易被挑毛病吧。”赵瑞溪点点她，“果然你还是私课的时候惹她了是不是。不然我很难想象她为什么唯独对你那么严苛。”
    “其实不是啦。”乐桃曦叹了口气，“是因为……唉，昨天我不是最后一堂课吗？结果她……跟我一起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我男朋友来接我。”
    然后也知道她迟到八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约会，所以才又来敲打她。
    “那个帅哥吗？”赵瑞溪啧啧有声，“那难怪了。秦老师肯定是觉得你不肯去舞校，又不参加比赛，是个被美色冲昏头的不上进的家伙，对你恨铁不成钢了。”
    “你说对了。”乐桃曦又叹了口气，“所以我接下来的一天半会很难过。”
    “同情你。”赵瑞溪说，“不过算啦，为了那样帅的男人，在课上被刁难一下也是值得的啦。”
    “有那么帅吗？”孙佳佳十分八卦地凑过来，“有照片吗？快给我看看。”
    乐桃曦拿出手机翻照片，才发现和宋泽彦几乎没有合照。她好不容易找出一张：“喏。”
    孙佳佳看完，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乐桃曦一眼：“现在我觉得秦老师没这么对待你毫无问题。”
    “你果然是被美色冲昏头才没出国的吧，要是我也舍不得啊。”严沐瑶说。
    “什么啊，我去年根本还不认识他呢。”乐桃曦无力地解释，“真的和他没关系啦。”
    几个女生又把头凑过去看着这两个人的自拍合照，严沐瑶叹了口气：“唉，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那你为什么叹气。”乐桃曦侧头看她。
    “想到你要出国之后，这么般配的情侣就要分隔两地，就叹气。”严沐瑶摇头。
    “他是哪个学校的？”赵瑞溪问。
    “他已经工作了啦，自己经营一家……店。”乐桃曦省去了“夜”字。
    赵瑞溪点头：“那问题就不大嘛，让他跟你一起出国不就好了。”
    “我觉得他不会。”乐桃曦说。宋泽彦感觉不像是会轻易出国的人。
    “真遗憾。”赵瑞溪说。

 相亲

    晚上的私课，乐桃曦和秦时月排练完了变奏的后半段，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乐桃曦满身大汗，呼了一口气。秦时月的指导非常细致严格，虽然的确很有帮助，但是也的确非常累人。
    秦时月看乐桃曦把衣服匆匆套上，挑眉道：“又要去约会？”
    “不是，我晚上要去爷爷家里吃饭。”乐桃曦说。她爷爷非常在乎辈分，如果晚辈迟到他便要大发雷霆，所以乐桃曦总是躲着他。
    秦时月点了点头：“明年四月的比赛，你报名了吗？”
    乐桃曦知道她在说四月最为出名的那个芭蕾比赛。虽然总是被人戏称为“招聘会”，但还是影响力极大的比赛。乐桃曦回应道：“嗯……正打算报名。”
    “那就好。”秦时月点头，“你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
    乐桃曦多少感觉到秦时月在她身上花的时间不少。虽然她每堂课都会拖堂，但是别的学生一般也就多上十分钟，她一小时的私课却上了整整两个小时。
    秦时月和乐桃曦走出大门，就看到门外停着的豪华轿车。看到乐桃曦，西装革履还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走出来给乐桃曦打开门：“大小姐。”
    秦时月侧头看了一眼乐桃曦，乐桃曦颇有些不好意思：“老师要去哪里？我们送您过去吧。”
    “没关系，我就在附近吃点东西。”秦时月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你既然家境不错，为什么还要犹犹豫豫的。”她知道芭蕾舞者成名前的生活不算富裕，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些学生对于成为专业舞者的顾虑。但是显然，乐桃曦完全不必担心生活，秦时月实在是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乐桃曦说：“不是的老师，我真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哪里。”
    她固然在芭蕾方面有一些才华，但她也知道，能够成为职业芭蕾舞者已经是万里挑一，其中每个人都才华横溢。
    她真的能够成为其中的佼佼者，达到她想要达到的高度吗？
    尤其是在她意识到自己的瓶颈之后，她更加不确定。
    秦时月看了看她：“你没有失败过，对吧。”秦时月记得，乐桃曦凡是参加比赛，基本都至少能进入决赛。从她和同伴的对话里，她也能听出乐桃曦对于学业也似乎游刃有余。
    这样的人固然是天之骄子，但也意味着她们会越来越害怕失败，因此而裹足不前。
    秦时月看到乐桃曦的表情，了然道：“你记得我昨天跟你说，你的缺点。”
    乐桃曦老实点头，秦时月说：“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了。你已经太过于习惯优秀，而不习惯失败了。”
    她已经背负了太久优秀的壳子，以至于她把自己的不完美都隐藏起来，只呈现出最漂亮的，大家想看到的部分。而那些不太完美的部分，连乐桃曦自己都忘记了。
    乐桃曦愣了愣：“老师是说……”
    秦时月语重心长：“失败没有什么可怕的。人生很长，想要重来也总是还有机会。但是如果不去尝试，却一定会后悔。也许，你应该找机会突破一下自己。”
    看乐桃曦呆呆看着她，秦时月笑了笑：“我能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努力。明天结业表演，我期待你的表现。”
    在秦时月和乐桃曦聊天期间，司机一直很耐心地在旁边等着。等到秦时月走远，乐桃曦对司机笑了笑：“麻烦你等这么久，张叔叔。”
    “没事。”司机从小看乐桃曦长大，和她非常熟悉。他笑了笑：“不过先生可能不会太开心。”
    “那有什么办法。”乐桃曦说，“要上课嘛。”
    “大小姐说的是。”司机细心给她关好门。
    车开了没多久，乐桃曦就睡着了，毕竟连续高强度上课，还连续应付宋泽彦过盛的欲望，她也的确累了。
    等到她睁开眼，已经到了祖父家门口，车子正缓缓开上车道。
    她伸了个懒腰。司机把车子停在大宅门口：“大小姐，到了。”
    “嗯，谢谢。”乐桃曦恍惚了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她下车走进门，就有一个中年妇人等在门口：“大小姐，好久不见了。”
    “兰姨。”乐桃曦对妇人笑笑。兰女士从小照顾她父亲长大，本来应该接手她和她哥哥，但是傅启之结婚后搬出去自己住了，虽然有家政阿姨和保姆阿姨，但是两个小孩还是自己带得多，不像傅文德一样撒手不管，所以傅乐言和乐桃曦不是兰姨带出来的。但是对于傅启之来说，兰女士还是非常亲近和尊敬的长辈，对他来是接近于半个母亲的存在。
    所以乐桃曦对她也十分尊敬，她偶尔在祖父母家居住的时候，也都是兰女士照看她。不过与此同时，乐桃曦也难免觉得兰女士过于老派，无法沟通。
    兰姨看了看乐桃曦穿着卫衣和运动裤还有点汗津津的模样，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傅启之还是应该住在家里，好让两个小孩接受更正统的精英教育。
    不过两个小孩都已经长大成人，她能做的也不多了。她忍了忍，没把挑剔的话说出口，只是淡声道：“您这样无法出席晚餐，去洗个澡，衣服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动作快一点，先生和太太在等您。”
    乐桃曦连忙逃上楼去，找到久违了的她在主宅的房间。
    虽然她在主宅的房间比家里大很多，她还是觉得很难在这里快乐地生活。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她小时候跟爸妈来过暑假，经常找不到人，还得问工作人员或者打电话。
    她迅速冲了澡。虽然她不常来居住，但是房间里还是准备好了她惯用的洗浴用品和护肤品，让她觉得实在是有点浪费。
    兰女士给她准备的衣服自然是高品质的连身裙和配套的首饰鞋子。虽然是冬天，但是在保暖设施齐备的房间里却完全不觉得寒冷。只是她穿上觉得自己是要去赴宴而不是和舒舒服服地和家人吃饭，实在是很讨厌。
    她好不容易长途跋涉到餐厅，傅文德和叶清容已经在餐厅里等着她了。除了爷爷奶奶，还有一个不算很熟悉的人也坐在沙发上，是已经几乎被她忘记了的乔修。
    第一次乐桃曦遇到他，他是飙车族的不良青年，接着变成上门找茬的纨绔子弟。这次乔修穿了剪裁合身的叁件式西装，笑容优雅而温文，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让乐桃曦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
    虽然他的笑容足以让任何少女脸红心跳，但乐桃曦只觉得警铃大作。
    这家伙找上门来绝对没安好心！
    看到她出现，傅文德吹胡子瞪眼睛：“乐桃曦！你怎么能让长辈和客人等你！”
    乐桃曦皱眉：“怎么有客人？我之前都没听说。”
    乔修笑了笑：“我过来找傅老爷子谈事情，便恭敬不如从命，留下吃饭了。要是不方便，我现在就走。”
    乐桃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文德便开口道：“不用管她，你坐。”
    乔修笑了笑：“说起来，这也不是我也乐小姐第一次见面了，不知道乐小姐是不是还记得我。”
    傅文德“哦”了一声：“你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乐桃曦对乔修横眉立目，乔修欣赏了一会她的表情之后才悠然道：“朋友聚会。虽然没有那个荣幸和乐小姐聊到天，但是依然对她印象很深刻。”
    简直胡说八道，不是明明还半威胁地到学校找过她吗？乐桃曦看向乔修，对方对她温和地笑笑，她却从那微笑中读出了些许胁迫的意味。
    你最好配合哦，不然我可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
    乐桃曦面上没什么表示，却在心里大叹气。要是她早知道乔修竟然和自己的祖父有来往，她完全不会给这个人和自己交谈的机会。
    不过为时已晚，而且感觉他心机深得很，恐怕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再说。
    听到乔修的话，傅文德“哼”了一声：“我希望她没给别人留下什么不得体的印象。”
    乔修看着乐桃曦深深一笑：“怎么会。乐小姐气质出众，才会让人一眼注意到她。说来惭愧，之后我偷偷了解过，才知道乐小姐不仅学业优秀，还在芭蕾舞上有过人的才华，难怪总是受人仰慕。”
    傅文德似乎是对乔修的话很受用，轻笑了一声：“是吗？”
    “所以，不知道乐桃曦小姐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认识她的机会呢？”乔修非常有绅士风度地对乐桃曦微笑。
    “你不用这么惯着她。”傅文德嘴巴很凶，脸上却很开心，对乐桃曦说：“桃子你还站着干嘛，快坐下，就等你了。”
    乐桃曦只好在乔修身边就坐，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乔修倒也不以为忤，只是看着她笑了笑，更让傅文德觉得乔修修养良好，还对自己的孙女情有独钟。
    不错不错，总算看到了招一个像样的孙女婿的希望。
    傅文德一向比较在意场面，就算原本只是家人聚餐，菜色也十分丰盛。现在多了一个乔修，菜色上便更不会轻慢。各色山珍海肴逐渐上桌，乐桃曦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这恐怕是要喂四十个人。
    不过她本来就和祖父合不来，这次吃饭也打定主意尽量不开口。好在傅文德和乔修两个人正谈论着最近的经济动态，似乎相谈甚欢。
    但与此同时，乔修也不忘随时照顾着乐桃曦，帮她布菜，拿调料，还细心询问她的口味。
    “乐小姐喜不喜欢吃螃蟹。”当清蒸蟹被端上来的时候，乔修问。
    “还可以。”乐桃曦还是回得不冷不热。
    “那我给你剥一个吧。”乔修温柔微笑，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他还真的细心给乐桃曦把雪白的蟹肉拨出来，放在她的碗里。
    这下乐桃曦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我自己也可以的……”
    乔修微笑：“我怕伤到你的手。”
    对面，傅文德咳嗽了一声：“乔修，你别这么惯着她，她已经够小姐脾气的了。”眼睛里却隐隐有笑意。
    乔修笑笑：“您不用担心，我觉得乐小姐非常有涵养，足以担得起傅家大小姐的名号。”
    说完，他意有所指：“而且，乐小姐总是值得更好的。”
    乐桃曦瞪他一眼：“我喜欢什么，我自己清楚。”
    “这是自然。”乔修笑眯眯的，“乐小姐要是不喜欢螃蟹，我可以拿别的菜给你。”
    傅文德突然觉得不对：“桃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让客人照顾你！你怎么不问问乔修喜欢什么。”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乔修喜欢什么！
    但面对祖父，乐桃曦也没法，只好问：“乔先生喜欢什么？”
    乔修深深一笑：“我以为乐小姐知道我喜欢什么，不过乐小姐似乎记性不太好，连我们初次见面都忘记了。”
    他遗憾叹气，“毕竟和我堂哥不同，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乐小姐不会在意我也在所难免。”
    旁边乐桃曦的祖母叶清容温和道：“哪有的事。我之前听说老乔有个处事周全的孙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桃子还小，才没有注意过你。”
    乔修谦恭道：“我真的没什么特别，尽管如此，还是希望有机会和乐小姐互相了解。”他表情看起来有点小心有点难过地看了乐桃曦一眼，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点看好戏的恶劣。
    乐桃曦能感觉到傅文德对她怒目而视，仿佛在谴责她的失礼，乐桃曦简直是恨不得马上就把乔修扔出去。
    看着乐桃曦看不惯他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乔修觉得心里满足极了，决定把最后一个包袱抖出来：“不过接下来这个项目，是富市和乔方共同合作的，我会努力让乐小姐对我有印象。”
    “没错。”傅文德加重了语气，“启之也很重视这个项目，你们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多聊聊。桃子，你以后对公司也不能放手不管，正好借这个机会多学习一下。”
    “我……不……”乐桃曦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文德，既不能在乔修这个外人面前说她对公司毫无兴趣，又不想把这件事应下来，难得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乐桃曦实在是没搞明白。

 乔修的交易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餐，乐桃曦以为自己终于能回家休息，没想到乔修却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顺便送乐小姐回去吧。”
    乐桃曦面色不善：“你住在哪？”
    乔修一笑：“没关系，不管我住哪里，都顺路的。”
    傅文德点头：“也好，就不劳烦小张跑一趟了。”
    乐桃曦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乔修的车，车子很快开出了院门，走上了曲折的盘山路。乔修的车开得很稳，完全看不出他私下里竟然有飙车的爱好。
    “这样可以吗？”乔修笑问，“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开快一点？你知道，我也可以做到。”
    乐桃曦瞪了他一眼：“你大费周章要送我回家，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别人也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在和宋泽彦交往？”乔修接话，“那又怎么样？”
    乐桃曦双手抱胸斜睨他：“所以，你是想要和我爷爷或者爸爸搞好关系？那我觉得我也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乔修笑出声：“这个嘛，不能说没有这个原因。不过，就像我上次说的，我很喜欢你，所以不如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比宋泽彦更适合你？”
    乐桃曦却冷声说：“我不清楚你家的情况……但是，你和你那个堂哥关系好吗？”他会大费周章地和傅家拉近关系，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对她有兴趣。这些世家子弟个个都是人精，根本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感情上。
    乔修在红灯前停车：“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你。”她并不是不懂世故，只是不屑于玩弄人情。
    乐桃曦抬眼看他，乔修接着说：“看来你和宋泽彦感情还不错。”他从方向盘上举起一只手：“你说的没错，我虽然对你有兴趣，但是目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没兴趣。”乐桃曦说，“你要和爷爷做交易，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绿灯亮了，乔修启动车子：“别这么说嘛，你也不希望你的家人知道你在和宋泽彦交往是不是？”
    “虽然我没有打算让他们知道，但是他们发现了我也无所谓。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宋泽彦虽然不是名校毕业或在大公司任职的精英，但自食其力做生意做投资，能力也相当过硬。乐桃曦觉得就算让家人发现，恐怕也只是让他们觉得出乎意料，断不至于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那可能你对他还不够了解。”乔修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乐桃曦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别忘了你自己也在飙车，我们是对等的吧。”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在那座山上飙车？”乔修挑眉，“那本来就是乔家的土地，家里那边其实也是知道的。我要是没有点兴趣爱好，怎么能让我堂哥觉得我是个没有威胁的人呢。”
    乐桃曦摇头：“你们这些人真是……”为了这个就去拼命飙车？这是什么人才干得出来的事。
    “别误会。”乔修说，“我也是很喜欢飙车的，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自己没兴趣的事去冒险。不过最近宋泽彦没怎么过来，有点没意思了。你让他偶尔来玩玩怎么样？”
    “你也别误会，我们也没有天天见面的。估计他是工作比较忙。”乐桃曦澄清，“你要是想找他，自己联系他不就好了。”
    乔修笑笑，把话题转回来：“我想要的交易很简单。我是想挤掉我堂哥，所以和富市的交易必不可少。不过，我也不想让他们太早察觉到我的打算，所以需要一个借口和傅家有所往来。”
    “所以，我就是那个借口？”乐桃曦侧头看他。
    “就是这样。”乔修说，“我也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愿意考虑我，我求之不得。但就算你不接受也没关系，让别人觉得我在追你就可以了。”
    乐桃曦皱着眉头：“就算我同意，我爸妈那边也未必同意吧。”
    “这你不用担心。”乔修说，“我已经征求过傅叔叔的同意了。我想谈的合作，对富市也颇有助益。他说只要你同意，他就没有意见。”
    说到这，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还说，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能不能追他的女儿，他还觉得挺新鲜呢。要是我告诉他你把乔星北甩了，还不知道交过多少个男朋友，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又补充道：“别人我不知道，星北好歹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子——虽然的确没什么用，但傅叔叔恐怕也会觉得尴尬吧。”
    啊，被他抓住把柄的感觉真讨厌！乐桃曦有些恼火，但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说不需要你做什么……”乔修简直是气定神闲的让人恼火，“不过也不能太假，偶尔让我请一顿饭，或者陪我去一下交际应酬，还是需要你稍微配合一下。怎么样？”
    乐桃曦大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不过提前说好，要是我觉得不舒服不喜欢，我可是要随时拒绝你的。”
    “当然。不过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毕竟这步棋对我来说也很关键。”乔修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乐桃曦气鼓鼓地说，乔修在旁边笑了起来。
    乔修把车停在乐桃曦家门口，有些惊讶：“虽然我听说傅叔叔不喜欢穷极奢侈的生活，但是没想到他真的这么低调。”虽然这栋房子并不小，但是对于港城排名前十的上市公司的总裁，还是朴实了一些。
    “我家就四个人，用不了那么大的房子。”乐桃曦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虽然不是她要求的，但是基本礼节她还是有的。
    “那，合作的事，就拜托了。”乔修微笑，“对了，你记得跟宋泽彦打个招呼，我可不想他来找我的麻烦。”
    “你不说我也会的。”乐桃曦说。
    乔修下车给她开门，看房子里黑漆漆的：“叔叔阿姨都还没回来？”
    “他俩都出差去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乔修有些讶异，“家里没有佣人在吗？”
    “在我家帮忙的阿姨早上会过来啦。”乐桃曦说。
    乔修确定她走进房子，锁好门，才上车离开。感叹傅启之和乐一清真的是心大。虽然乐桃曦确实已经是能自己在家的年纪了，他们就不怕就歹徒破门而入吗？
    不过……乔修看了一圈院子和房子里的摄像头，估计有保安公司在远程监视，也就放心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在街边停着的一辆车里，有人刚刚对着他和乐桃曦按下了手机的快门键。
    宋泽彦刚刚和刀锋几个小队的头领开完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他派去保护乐桃曦的人拍下的照片。照片里乔修给乐桃曦打开车门，乐桃曦正迈步下车。她没有穿平时的休闲风格，而是漂亮的毛衣和长裙，外面搭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名牌外套。乔修也穿着正式的衬衫和西装，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刚赴宴回来。
    下一张照片，两个人似乎是在车边说话。接下来，乐桃曦走进了院子，乔修上车离开。
    宋泽彦微微皱起眉头，不管怎么想，除了之前那次，两个人都不应该有任何交集。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今天乐桃曦不是说去她祖父那里吃饭，怎么会是乔修送她回来。
    思考了一会，他拨通了乐桃曦的电话。
    乐桃曦接得很快，语气有点开心有点惊讶：“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他们就算晚上要电话聊天，通常也是接近午夜的时候。
    “事情结束了。”宋泽彦随便找了个借口，“你到家了？”
    “嗯，刚到没多久。”乐桃曦说完，忍不住发牢骚，“啊！我就是跟我爷爷合不来！烦死人了。”
    宋泽彦被她烦躁的语气取悦：“吃得不开心？”
    “何止，他还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乐桃曦说，“说起来，这事还和你有点关系。”
    “我？”宋泽彦猜到她接下来可能是想说乔修的事，便格外小心自己的语气，不要透露出已经对这事有所了解。
    “嗯，你那个朋友乔修，今天啊，竟然突然出现在我家吃晚餐呢。”乐桃曦叹气，“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啦，但是还是很麻烦。”
    “他去你家吃晚餐？为什么？”
    “嗯……”乐桃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唉呀，说来话长啦。我见面再跟你说吧。”
    宋泽彦眼神微冷，手里把玩着钥匙扣，但是语气却还是很温和：“你这样话说一半，我会不放心。”
    乐桃曦想了想：“其实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他……他家里和我家里算是认识，他来拜托我家里一件事情，需要我配合他一下，就是这样。”
    “他需要你配合他什么？”宋泽彦状似无意地问。
    乐桃曦想想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就是……这个……他需要假装追求我。”
    “假装追求你？”虽然宋泽彦努力掩盖，语气里还是透出一丝危险的不悦，“为什么？”
    “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啦，我见面再跟你说。但反正他应该不会经常需要麻烦我，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他演戏。反正太麻烦的话，我让爸爸回绝他就好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不开心。”
    “好吧。”宋泽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松下来，“见面再细说吧。”
    “嗯。”乐桃曦想起周六要出去玩的事情，又开心了起来，“你喜欢吃什么零食？我打算明天去买。”
    宋泽彦轻笑了两声：“我不吃零食，你买自己要吃的就好。”
    “好吧。”乐桃曦说，“那我就随便买一些。那周六见啦。”
    “周六见。晚安。”
    “晚安。”
    等乐桃曦挂断了电话，宋泽彦才缓缓把电话放下来。被他通常隐藏起来的暴戾因子在他的体内激烈冲撞，他深呼吸，好半天才平复下情绪。
    他和乔修虽然只在飙车上有交集，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了解乔修这个人——他做事绝不可能单纯直接，甚至绝不会只有一个目的。
    即使只是刚才乐桃曦语焉不清的解释，他也大概猜到了乔修传递的信息，不管是乔修并没有放弃乐桃曦，还是他们两个才活在相似的世界里。尤其是，他还主动提出让乐桃曦和宋泽彦联系。虽然宋泽彦相信，就算乔修不提，乐桃曦也会告诉他。但乔修主动提出来，显然有更深的意图。
    但是，宋泽彦也明白，乔修并不认为宋泽彦会因此知难而退，他只是想要正面宣战罢了。也只有乐桃曦才会相信乔修真的放弃了她。
    刚赶走一个陆清河，又来一个乔修，自己这位小女友未免太受欢迎。
    看来自己要看她紧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