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她的不钟情(1v1)》 完美一家1:母子 下午四点半,坐落于燕京最负盛名的北岛半区中心,寰宇国际幼儿园的高墙绿荫环绕下内里是孩子们清脆天真的欢笑声,跑跳声,外面则开始汇聚起各式私家轿车。 来接孩子的有家长,有佣人司机。家长们都是上流人士,交流谈吐都很体面,但隐秘的目光却不时朝某个方向扫去。 终于,下课铃声响。宽敞僻静处停靠着的五辆轿车动了,中心一辆车门打开,精英打扮的高挑女助理走下来,打开后座车门,恭敬弯下腰—— 不少家长的目光都默不作声地扫过去,虽然不敢讨论接近,但好奇与窥探是人类的本性,看几眼总没什么大错。 没几秒,一只属于女人的纤白漂亮的手率先出现,轻轻搭在女助理手臂上。随后露出一头乌黑浓密的鸦发,白到发光的脸,雪肤花貌,清丽而冷淡。青花色的束腰长裙长度及小腿,裸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行走间弱质窈窕。 冷清,漂亮,看着不怎么健康。 看到她的众人心里给出评价。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条:她是权赫的女人。 还是权家小公子的亲妈,现今名正言顺的权家儿媳。 其他四辆车的黑衣制服们也纷纷走下,隔开了人群,开辟出仅供女人通行的专属通道。 含星却没有走过去,而是静静站立在车前,神情冷清地等待着。 女助理站在一旁,单手托起平板,眼神专注于上面行动的红点,一张精明而普通的脸上是公式化的认真负责:“小公子距离我们还有六十米,他的身边还有一位老师和两个同学,看样子小公子今天又交到了朋友,建议少夫人您可以对此作出鼓励,有助于您与小公子建立母子感情。” 含星乌黑的眼睫微微动了下,一言不发。 母子感情么?与强奸犯的儿子建立感情,真是地狱一样的笑话。 不到两分钟,穿着白底黑纹小球服的几个小男孩在体育男老师的护送下走过来。隔着含星五米,体育男老师被一个黑衣制服冷脸拦住,愣了下,倒也笑着挥挥手。 “权同学,王同学沉同学,回家注意安全,下周见!” “再见,周老师!” “老师拜拜……” 穿着1号球服的小男孩没有和两个同伴一样跟老师告别,反倒是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双眼发亮地朝含星小跑过来,一张精雕玉琢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惊喜又害羞,“妈妈,你是来接我的么?” 小手小心翼翼地牵住她垂在身侧的柔软指尖。 含星感受到指尖传来的触感,对视上那双澄净濡慕的黑眸,愣了下,随后心里陡然升起一抹烦躁。 女助理在一边看着,含星心情压抑,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生硬:“走吧,你父亲让我送你去你爷爷奶奶家。” 你父亲,我,你,你爷爷奶奶。 分得清清楚楚。 权念眼底的某种期望像是碎了下,却没有闹,依然一副高兴的模样。很有礼貌道:“谢谢妈妈。” 车里,含星和权念坐在后面,女助理从前面递来湿巾和儿童保温杯,“麻烦少夫人帮小公子擦擦手,小公子渴了的话,也可以让小公子先喝点水。” 含星目光从车窗外收回,看了女助理一眼,才慢慢地伸手接过。 “渴吗?”含星淡淡问起身边坐姿乖巧的权念。 权念眼睛看着她,摇头,又乖又甜地回:“不渴的,妈妈。” 含星又问:“要擦手吗?” “我自己擦就好,谢谢妈妈。” 含星将湿巾递给他,像是完成了某个任务,整个人又轻轻坐回去。不言不语,像个玻璃美人。 完美一家2:婆媳 燕京由最大的北岛和南边的十几座小岛组成,整个地形似弯月,权家单独占了一座中心岛屿建造了权家老宅。 岛屿名“黄金岛”,又名“虎鲸湾”,位于燕京地图的“弯月”中心内侧凹弧处,地势平坦开阔,风景秀丽,常有虎鲸群来往,因此权宅又被称为“鲸湾庄园”或“黄金庄园”。 虽是隔着不同的岛屿,但燕京水系发达,水上四通八达的桥梁也不遑多让,从北岛中心区到鲸湾庄园,有身份通行许可,半小时便可直抵。 五点十分,车子驶入庄园大门。 太阳西沉,余光一半消失在开阔无际的庄园草坪线上,剩下的暮色将庄园高低错落的精美建筑笼罩在一片暖融融金光之中,散发出令人心折的光芒。 主道边摇着尾巴悠闲晃步,一黑一金的两匹“黄金马”,其中一匹刻在某个国家的国徽上。 权念热情兴奋地跟自己母亲分享,“妈妈,是Black Beauty和Juliet!它们最喜欢在太阳落下时结伴散步。 ” 含星含混“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掠过的一座雕塑喷泉,出自大名鼎鼎的伊特利国手,少有出山,偶有一次,出手价两百万美刀打底。 轰轰—— 东边的海面掠回来两只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庄园内某处建筑里,或许是带回了主人们晚餐桌上的食材之一。 美轮美奂的庄园,傲慢奢侈的品味,精致顶尖的享受—— 各司其职,训练有素的佣人,园丁,制服们,在经过行使的车子时停下手里工作颔首致礼。 ——或是连国王也不一定能拥有的特权。 如今,她却成为了这里的主人之一。 是主人,也是囚徒。 含星神思恍惚,放在裙面上的手微微颤抖,心内那些不甘疯狂有一瞬间如潮浪起伏,很快又被熟练的压下,风平浪静。 车子在广场和花园穿行了十几分钟,逐渐驶入错落有致的建筑,车速放缓。 前排女助理突然提醒,“少夫人,小公子,先生也过来了,让少夫人您去蔷薇园等他。” “爸爸也过来了?”权念有些惊讶。 “是的。”女助理语气耐心温柔,“晚餐时间小公子就能见到爸爸了。” 权念“哦”了一声,雪白的小脸腮帮鼓了鼓,表情好似并没有多高兴。 目光落在车窗外的含星在听到“先生”两个字时就已经身体僵住,侧脸发白。这是身体本能的应激,无法控制。 好一会儿,含星才压下那股寒意,回应了女助理,“知道了。” 车子开到一处清幽雅静的中式建筑,含星看见名义上的婆婆——权夫人薄黎已经在庭院前等待。脸上挂着笑容,眼里是对孙子的喜爱和期待。 她虽是做了奶奶,但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肤色白皙,密发乌黑,一袭织锦缎修身旗袍更彰风姿卓越,雍容美丽。 真真应了岁月从不败美人。 佣人过来打开车门,权念刚一下去,就被权夫人笑眯眯地牵住手,疼爱道:“这几天跟爸爸妈妈住习惯吗?念念有没有想奶奶?” “想奶奶,但我也喜欢爸爸妈妈,要是大家能住一起就好了!” “念念嘴真甜。” 祖孙俩亲密地说了一会儿话,权夫人才想起自己的儿媳妇,抬起头不冷不热地问了句站在车边的含星,“站在那里做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含星咽了下喉咙,垂眸轻声开口喊了声:“妈。” 权夫人表情稍缓,“晚餐厨师已经准备好了,都进去吧。” “不了,谢谢妈。”还没等权夫人变脸色,含星又道:“权赫让我去蔷薇园等他。” “那是再等你们一会儿还是让厨师给你们留饭?晚了就只能让厨师给你们重做了。” “我到时候问他。” “行吧,那你去吧。” 权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感情很有几分复杂。说同情吧,确实是自己儿子不厚道,强迫了人,又逼着人青春年华就生了孩子,虽然生的这个孙子她也喜欢。说恨吧,也恨,毕竟当初含星刺向自己儿子的几刀可没留情,差点人就在手术台上没下来,让她和丈夫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以为这对冤家的事儿随着时间都过去了,好不容易提着的心勉强落了回去。可没想到今年年初死糟心的儿子突然说娶了个媳妇儿,她还以为儿子真的放下了,可扭头就收到个“大惊喜”,这儿媳妇儿还是原汁原味原装的那个! 权夫人差点没当场背过气。 可儿子就是喜欢,哪怕差点儿被人家捅死了也死性不改,她这个做妈的难道还能插手阻止不成?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想开点,那女人心狠,能捅死丈夫还能捅死儿子不成?虎毒还不食子呢,大不了大号被捅死了她就练小号! ** 权夫人:你捅完我儿子就不能捅我孙子了哦! 完美一家3:夫妻(h) 庄园里各式风格各式用途的园子有好几十个,含星只大致听过,并没有花心思了解。 司机将车开到蔷薇园门口,女助理下车帮含星披上外套,做好保暖,又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 快要入秋,傍晚已经有了些凉意,含星体质弱,前段时间才病了一场。他们这些助理保镖的第一职责是保证女主人的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避免男主人的怒火。 确认无疏漏后,女助理站起来,又在含星手腕上戴上一条特质手环,与平板连上信号,退后一步恭声道:“先生让少夫人一人过去。” 含星在那条手环上扫了一眼,微垂着眼睫没搭话。 进入蔷薇花丛织成的拱门,没走几步,眼底印入一片夕光映照的澄澈湖面,湖周围着白色栅栏,栅栏上爬满了蔷薇,丽影倒映在水中,花团锦簇却并不拥挤阴郁,显然打理它们的园丁很有水平。 湖面蜿蜒着一条三四十米的精美石雕桥,连接着湖中的亭子和深处的一栋花园小楼。 含星却生不起欣赏的心思,甚至有些不安烦躁,权赫安排命令的事从不会毫无目的,或是为了麻痹猎物,或是满足他的恶劣趣味。 更甚至这些花朵的鲜妍与香味勾起了在含星心底不堪回首的往事—— 高中那间废弃教室窗外的蔷薇也开得灿烂至极,而她却无处可逃无处可躲,身体光裸着被压在落满蔷薇花瓣的窗台上,汗水与冲撞,哭叫与粗喘,被花瓣恶意填满的小腹,又被一下下凶猛的捣碎流出…… 石雕桥上,含星将要走近湖中央的亭子,亭子里就先传来了熟悉入骨的男声,低沉而傲慢,似乎夹杂着兴味的惊讶:“谁?怀孕了?” 含星脚步一顿,呼吸骤紧。 湖中央的亭子敞亮开阔,里面是日式的榻榻米和茶具摆设,男人背对着站在亭边接电话,修身的衬衣西裤背影养眼至极,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似乎又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男人畅快地笑了起来,随手抓起手边的一只古董茶杯玩心大发地用力往湖里抛了去—— 咚—— 茶杯接触水面的声音,咕噜着沉没。 含星放在桥杆上的手不自觉抓紧颤抖,思绪混沌复杂中升起一丝微弱侥幸,万一呢? 或许他已经厌烦了这个“完美一家人”的扮演游戏,厌烦了这个在他控制下一板一眼失去反抗趣味的“妻子”,迫不及待想要进行新的狩猎,寻找新的刺激,甚至已经搞出人命—— 出轨? 薄薄的一张纸怎么能束缚住恣肆恶劣,没有人性的牲畜? “情情,怎么不过来?”男人向她招手。格外英俊漂亮的脸,兼具混血的深邃与东方的矜持含蓄。唇角上扬站在那里,黑色迷人的眸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出神间,不知何时男人发现的她。 含星挪动脚步向他走过去,刚到面前男人就热情的将她紧紧抱入怀里,双手揽在她细腰上抚摸,动作亲密极了。 “情情今天好香。”男人低头埋在她脖颈上用鼻子深吸一口,沉迷感叹了一句,忍不住伸出舌头在香滑白嫩的肌肤上舔舐。 脖子上湿热麻痒的感觉令含星仰起头想躲,吸气忍耐着,双手抓在男人手臂上微微用力,嗓音有些急促,“妈喊我们过去吃饭。” “情情饿了?”男人舔吻着她含混不清,一手逐渐托住她的后颈。 情情卿卿亲亲。 含星有时也会听糊涂。 但本能保守道:“还好。” “那晚一点我再跟妈说,情情先陪我。”男人亲她一口,将她抱放在亭子里的榻榻米上,顺势压下,大手顺着她细白的小腿往上,掀起青花色的裙摆,抚摸细腻的大腿内侧。 含星躺在男人高大压迫的身躯下,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又强迫自己放松,双手配合地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 权赫没有脱她的衣服,毕竟在室外,虽然没人敢窥视,但女人生病才刚好,不好吹风受凉。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那双又白又软的奶子与他一层之隔,却看不到摸不了吃不着。 不满地咂咂嘴,权赫对着含星的唇吻了上去,一手干脆地扯下她的底裤,对着里面娇嫩的花苞边揉边戳,感受到一点点水意,便拉开裤链,按住她的腰将弹出来的硕长阴茎一点点往里面塞。 含星痛苦地皱起眉头哼了一声,又被他的吻吞没,眼泪流出来。 阴茎一路坚定地塞到底,直到再不能前进,男人才试探着挺腰动了动。 “咝,情情咬得好紧,是因为紧张刺激吗?”男人压在她身体上,身下埋在她身体里,好似安抚地一下下顺抚着她的背。因激烈的亲吻唇瓣红润,内双的眼尾含着氤氲笑意,活像只勾魂妖精。 含星摊开的双腿不住颤抖,整个下身一动不敢动,手指几乎抠破男人的肩膀,流着泪忍不住疼痛道:“先出去……” 男人神情不满起来,大手隔着衣裙揉捏起她呼吸起伏的酥胸,下身又往她紧致软热的穴里挤了挤,“我们是合法夫妻呀情情,作为妻子怎么能拒绝丈夫的鸡巴向小逼求欢呢?” 女人湿润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逐渐无助地抽泣起来。 男人一边吻掉她的眼泪,一边在她身体里无情抽插,却还一脸心疼的模样,“情情乖,再哭生病了怎么办?我和念念都会很担心……” 时间过去许久,直到男人有了射意,抱起女人软绵的双腿,对着女人腿间已经红肿软烂的穴口最后冲刺了数十下释放出来,才温柔地摸了摸女人汗湿的额发,宛若不经意地开口:“我不喜欢情情来时看我的眼神……” 完美一家4:藏起她的不钟情 眼神? 这场折磨般的性爱消耗了含星太多精力,再加上哭得久了大脑发晕,此刻又累又迷糊,被男人抱在怀里擦拭腿心浊液,整理好裙摆,才缓缓反应过来男人说的话。 她并非不聪明。只是当时太迫切,以为看到了希望。 而那份迫切或许被男人收入眼底。 其实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当时男人的语气神态,与她所希望的,可能性很小,近乎于无。 湿润泛红的眼神看过去,男人在用她的底裤擦拭自己使用过还未完全消肿的阴茎,擦完后握住随意往裤里一塞,提上拉链。 “现在饿吗?”男人将她的底裤团了团塞进裤兜里,低头询问她。 含星有些没精神,不止是身体的,还有心底的,希望被打碎的感觉。“饿。” 声音沙哑,精致的眼圈红红,一副被欺负过头的可怜模样。 还是哭太久了。 男人神情有些怜爱,将她从榻榻米上抱起来,额头蹭了蹭额头,温度正常,放心地亲了亲,“那等一下我们过去吃饭。” 含星疑惑看他,男人俊美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迈开长腿抱着她往深处的小楼里走,“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先带你去看,情情你一定喜欢。” 小楼其实不小,两层加个阁楼,挑高式,面积空阔,装修西式雅致,只是挑高的那整面墙上被黑色幕布遮着。 含星眼皮有些不安的跳了下,下意识看向男人,男人也不故意留悬念给她猜,抱着她放到正对墙面的沙发上,自己按下开关—— 幕布落下,一副由蔷薇花制作而成的巨画呈现于眼前,巧夺天工,如假似真,含星却瞳孔收缩,牙齿发冷。 画面上——蔷薇花的教室窗台,破旧的课桌,光裸着身子的女孩如同献祭,被恶魔压在身下…… 甚至连女孩的表情都刻画地极为细致逼真。 男人贴着她,英俊的脸上洋洋得意的在说些什么,含星却仿佛失真般,伴随着失聪,无思无想也无法听见,失焦的瞳孔倒映出那副巨画…… 巨画…… 明明是强奸,是加害——在男人口中竟然是他们相识相爱的纪念证明,是可以宣之于口的得意炫耀。 早该知道的—— 他是农夫与蛇里的蛇,是地狱释放的恶犬,是裹蜜的尖刀——舔舐时尝到甜味,吞咽时割破喉咙。 “情情你那时候还很小呢,奶包包都没发育起来,逼也小小的,一根手指都进不去,操进去就哭,对我又抓又咬——” 分明是加害者和受害者,却在他口里成了你情我愿的偷吃禁果。 “那时候你总爱从体育场路过,用眼神偷看我——” 她是为了看陈嘉年,担心陈嘉年受到他们的霸凌欺辱。 “还亲手折了一玻璃罐的星星……” 是为继兄裴继音折的,祈祷他身体能够康复,还没折完玻璃罐就不见了。 原来是被他拿的。 “第二次见面,我刹车被人做了手脚,你不顾危险跑来救我——” 那是因为她心存善良,再加上他的身份。万一他出了事,权家查到她袖手旁观,不一定能放过她和她的家人。 “原来情情你那么早就喜欢我,这算不算是缘分?”男人说着又得意一笑,坐到沙发上将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唇,与她一同欣赏墙上那幅巨画,“所以上天注定,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情情的嘴巴要给我亲,小逼要给我肏,肚子要给我怀宝宝……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所有想把我们分开的人都该死……” 含星目光恍惚,对男人或黏腻或阴鸷的话语没有反应。 公公婆婆曾说不要刺激他,说他病了。她原本不以为意,毕竟权赫本来就是条疯狗,是个没人性的神经病。 可此刻她却有些相信,权赫是真的病了。 那些那么明显的事实,她知道,他也知道,曾经的他们都清楚——他们从未相爱过。 这些都是他的臆想。 但显然,现在的权赫不这么认为,这些所谓的“事实”在现在的权赫脑子里才是真相。 她一时有些茫然,本以为是“完美扮演”游戏,她在充当里面“妻子”的角色,没想到打造游戏的主人才是最入真的那一个—— 他不是在扮演完美的丈夫,而是认定他就是那个与妻子相爱的丈夫。 1.昨日噩梦 昨夜一场春雨落,清晨露未晞,二牛兴致勃勃说正是下田栽春苗的好时节。 含星却是一宿噩梦难眠,梦里那人的脸俊丽又可怕,无情地掐着她的脖子一遍遍冷声质问,又将她拴上链子关进笼子,无处可逃—— 此刻咬着白面馒头坐在饭桌旁神情惺忪,一张羸弱清丽的面孔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乌黑眼睫微微眨动,看起来呆呆的,缓声问:“有我能帮忙的么?” 二牛长相浓眉大眼,性子耿直,闻言嘴里还嚼着个馒头就直摇手,囫囵道:“用不着,你二牛哥有的是力气使,那两亩田要不了半天就能栽完,哪儿用着你一个女孩子下田泡冷脚。” 说着又往她碗里丢了个煮鸡蛋,“中午妈和你大牛哥应该就回来了,含星你去山坡上看能不能捡捡菌子,顺便看着接他们就行。” 二牛大名叫陈长生,是二牛出生体弱,陈家老两口祈求小儿子少病长生之意。再说二牛这个小名,这边的老一辈们都信奉取个贱名好养活,大牛二牛都是这个道理。 二牛口中的大牛叫陈长志,快三十岁,是二牛亲大哥。三年前娶了媳妇,但夫妻感情不合。 女方想去镇上买房子,不愿待在村里下田锄地。而大牛二牛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有一把子力气又勤劳肯干,觉得自己劳动种地自给自足比去镇上给别人做工强。况且这片世代劳作的土地就是他们的根,他们舍不得抛下。 前几天陈母和大牛去镇上就是为了大牛媳妇儿的事。大牛媳妇儿怀孕了,本是件好事,但大牛媳妇坚定要求大牛给她在镇上买房子,不然就威胁要离婚,打孩子。 大牛年纪在这里了,说不想要个后是假话,迫于无奈母子俩只能妥协。前几天去镇上给大牛媳妇看房子,昨天打电话说看好了,今天回来。 吃过早饭,二牛收拾了碗筷,用陈谷和玉米喂了鸡鸭,又给含星找了个捡菌子的小竹篮子,叮嘱了几句。然后去吆出牛圈里的大黄牛,扛着犁头往湿润的田坎上走。 陈家在村里算得上殷实,前几年又大牛娶媳妇又扩建过,人吃住的有七八间房,又盖了鸡鸭牛舍。 含星给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又烧了开水灌进桌上开水壶里,想着几人回来可以喝口热水。二牛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嫂子,所以说话间不愿提起,但含星不能理所当然的忽略。 虽然大嫂刘云秀对含星也有几分排挤,认为含星一个外来的无亲无故的人赖在陈家白吃白住,村里好几家来说媒的也都拒了个干净,收不到什么彩礼钱,偏偏婆婆丈夫小叔子也都当自家姑娘纵着,就让刘云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含星倒是不怨怼她,在含星看来大嫂刘云秀的这些心思再正常不过,人大都贪心利己,想过好日子,只要人没坏心思,都算是小毛病。 总归,她才算外来人。 更确切说,陈家人才是她的恩人。 五年前被权赫逼入绝境的无助,飞机被截停,护照被吊销,黑衣制服们如撒旦释放的恶犬铺天盖地,仿佛闻到她的一点儿味道就能蜂拥而上将她撕碎—— 怀着鱼死网破的心,她捅了权赫好几刀……如今她流落到了这个边境偏远的村子里,过着平静的日子,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活? 应该是还活着吧,不然权家哪怕把地球翻个面,也会不死不休地找到她。 含星提着竹篮将屋门锁上时,额头靠着门上闭眼深吸一口气。 心中不知是该感叹幸运还是不幸。 2.她已经生过孩子了,并不打算再做一个母亲 含星所在的村子叫新山村,辖属D国边境的玉南市,位置靠近缅甸。 玉南市虽落后偏僻,但地方很大,下有十几个县城,县城又有十几二十个城镇,城镇再分大大小小几十个村—— 大平县城,这座偏安一隅之地住了约莫十万人口,县城里最高的楼也不过才十二三层高,连正儿八经的商场都没两个,不少杂七杂八的车子停在道路边或人行道上,拥堵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崭新发亮的一列黑色车流在各种老旧落后的县城里显得格外吸睛,惊醒了沉寂的一潭死水。街边不少老人小孩的目光都黏上来,好奇又探究,交头接耳,似在讨论他们是哪里来的大人物。 车内的单向玻璃有效隔绝了外界的窥探,舒适的后座上,男人洁白衣领敞开,修长手指放在被昂贵裤料包裹的膝盖上轻敲,动作不紧不慢,俊美分明的脸上也是一片闲适神色,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仿佛一次普通出游。 前面的Simon却屏息凝神。 如果不是前后拱卫的车子里满载的黑衣制服,在玉南市下飞机时男人往枪支里一颗一颗灌满子弹,别进口袋里,Simon也会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从昨晚燕京出发,到凌晨四点降下玉南市,再到现在快十一点抵达大平县城,还要走到下面的镇和村——可以说阮小姐很会隐藏了。 期间男人一直情绪亢奋,没有进食,只喝了两口Simon递过去的水。 Simon用平板查了路况,关心道:“先生,这是最后一个较大城镇,接下来路不好走,约莫要天黑才到。建议你先吃点东西。” “继续走。”男人平淡命令。 新山村。 含星在山坡上捡了半天菌子,没看到镇上通往村里的路上有陈母和大牛夫妻的身影,有些郁闷地回到了屋中。 因地方落后,镇上到村里没有修公路,往返都只能靠步行的一条土路,陈家东边的小山坡刚好可以把来往的人看个大全。 没看到就基本是没回了。 含星将摘回来的菌子放在加了盐的清水中泡着,然后找到二牛用的茶盅,给茶盅里加了茶叶倒上开水,提上去田坎上找二牛。 陈家的田和村里其他人家的田是相连的,高低错落着有平行有梯田,大家都忙着栽秧热火朝天的,二牛提着裤腿一边插秧一边跟隔壁二伯说话,憨俊的脸上带着笑,用完耕地的大黄牛歇在一边田坎上甩着尾巴吃草。 含星提着茶水往二牛栽秧的田边走,二牛表伯家的婶婶先看见了她,手拿秧苗站在田里笑眯眯地招呼,“含星来给你家二牛送水哇,好贤惠哦,婶婶看你二牛哥也疼你的很,秧都不要你拿,也不要你下地,要不二天你干脆跟你二牛哥好一起算了哦。” 另一个嫂嫂也和声,大嗓门道:“就是就是嘛!含星你和二牛样貌都生得好,将来生的娃娃也长得俊噻。” 含星礼貌笑了笑,喊了声“婶婶嫂嫂”后就不搭话了,继续去找二牛。 垂眼看路间不经意看了眼平坦的小腹,生孩子?她已经生过孩子了。不知道那个孩子长相,性格,聪不聪明?她通通不知道不关心,也不打算再做一个母亲。 两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二牛就听见含星来了,用田水洗了手脚走到田坎上,接过含星递过来的茶水咕咚灌了两口,才悄声跟她道:“你别听那些女人一天乱扯鸳鸯谱,她们就是大嘴巴,爱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知道的二牛哥。” 二牛放心,这才问:“他们回来了吗?” 含星就是说这事,摇头,“我在路上没看见人,想来和二牛哥说的。” 二牛奇怪,“还真是怪事了嗐,昨天打电话说今天回来的嘛。算了,下午再看看,含星你也可以回去给你嫂嫂打个电话,她新买了手机。” 3.照片 牵着大黄牛从田坎上回来,含星先把牛栓到屋前的一颗枇杷树上,对上勤恳大黄牛澄澈无比的大眼睛,含星心软地摸了摸它硬硬的脑袋和软软的大耳朵,找了一把喂鸡鸭的青菜喂给了它,“乖牛牛,吃吧吃吧。” 大黄牛一边吃菜一边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 有些痒,含星笑出声,被动物的纯真所感染,连昨晚的噩梦所带来的压抑沉重感也减轻了些。 回到屋里,含星找到陈母放电话本的地方,拿出来翻找大嫂的名字电话,在最崭新的一页找到,记了一遍数字后拿起座机拨打。 拨了近一分钟,没人接。 再拨,同样如此。 含星又对了一遍电话本上的号码,没记错。 第三次拨,依然没通。 含星眼皮跳了一下,莫名有些不安,随即安慰自己想多了,或许大嫂这会有事忙没空听电话。 中午吃饭时,含星给二牛说了电话没打通的事,二牛跟她一样,也没有多在意。 下午天气晴朗了,太阳晒得人微微发热,二牛又去地里干活了,他生性勤恳总是停不下来,仿佛一头精力勃勃的壮牛犊,却叫含星没事忙在屋里歇着看电视。 陈家买了一台大彩电,画质清晰鲜艳,一些小孩或偶尔闲下来的大人们也会过来蹭电视看,而在村里其他人家大都还是黑白电视或是连电视都没有。 换做五年前,含星根本想象不到发展繁荣,被誉为东方强国的D国还有这么落后贫穷的地方。 但也恰恰是落后贫穷给了含星更多安全感和躲避的机会,网络不通,智能通讯不普及,想拍张照片还要去镇上的照相馆,她一个没有证件没有护照的人就这样在这里平平安安地过了五年—— 拍照片? 含星提着竹篮走在去捡菌子的路上,心又莫名一跳。 大嫂刘云秀前些天去县城里花了一千多块买了村里第一个智能手机,之前在村里暗暗炫耀,还时不时给人照相,就连她也照进去不少。 而这些照片一旦连通网络,被权家恐怖庞大的数据网捕捉到—— 找到她轻而易举。 含星心怀不安,安慰自己一定是昨晚的噩梦影响,让她今天一整天都一惊一乍,疑神疑鬼。更对罪魁祸首惧怕之外生出了几分怨气。 随即又有些自嘲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如果不是这个梦,她都已经不一定能想起他,更何况金尊玉贵的权赫? 青林镇。 说是镇其实没多大,普普通通一条街道,两边盖了些大大小小的楼房,有一个两百来平的广场和小学学校。 其中一间楼房里,水泥做的屋子光秃秃的,没装窗,也没装灯,只是样板房——是刘云秀心心念念逼着婆婆给她看的新家,如今却成为了吞噬她一家的黑暗牢笼。 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被捆住手脚,像牲畜一样丢在铺满灰的水泥地上,嘴上也封了胶带,动弹不得,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 滴水未进,动弹不得,稍一动弹面对的便是黑黝黝的枪支或狠厉一脚,特别是刘云秀还怀着孕,陈家母子更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无能为力。 三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魂都快吓破了,又茫然得很,不知怎的惹上这些人。 这可都是枪啊,冒子弹的那种,他们只在电视上见过。 一按一个血窟窿。 几个守着他们的冷酷黑衣男人自然也不会给他们解疑答惑,只看他们偶尔拿起耳朵上一个指头大小的东西对着说些什么。 “是,人都控制着。” “没人找。” “两个小时前来过三个电话。” 那边人似乎说了什么命令,一个黑衣男人抓起刘云秀,撕开她嘴上的胶布,女人痛得“啊”了一声,涕泪横流,嘴唇都撕破流血了,表情虚弱痛苦。 陈母和陈长志一脸担忧害怕地望着,眼睛睁大。 黑衣男人对女人这张狼狈脏乱的脸没生起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拿出她手机点出照片,言简意赅:“认识?” 刘云秀眼泪模糊,艰难睁大眼睛,看清照片上那张精致羸弱的脸,点头,又迟疑着,表情纠结。 像是在跟良心作斗争。 另一个黑衣男人拿过平板走来,平板上是一个年轻男人俊美无比的脸,是刘云秀描述不出来的好看。 屏幕里微微抖动,似乎在车上,男人微微笑着,刘云秀却莫名打了个寒战。 男人仿佛没察觉她的害怕,嘴角勾着,声音温和有礼,“女士你好,我想跟你聊聊这个女孩,你不会介意吧?” 4.雀 “是,是五年前……这边翻过十几里山就是缅甸,经常有拐子把女人小孩偷渡过去……” “含星那时候儿……不晓得怎么从拐子手里逃了,我那放牛的公爹发现她躲在茅草里,快没气儿了……把她救了回来,村里人都晓得……” 女人手脚被绑,跪在水泥地上,满脸鼻涕眼泪,声音缺水干哑,又带着一口土音,说话断断续续。 屏幕里的男人捏捏手,眉眼有些不耐烦,骄矜地略抬下颔,提着刘云秀的制服会意,拧开一瓶矿泉水抵在女人嘴边。 刘云秀不敢反抗,又渴又怕地咕咚灌下去几大口,干涩冒火的嗓子勉强舒服了些。 男人肩膀放松地靠在背垫上,又示意她继续说,枯燥的路途总要听听执意逃跑的娇贵小雀儿经历了什么,过得怎么样,值不值得—— 她抛下的这一切。 朋友,理想,亲人,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刚出生的权念。 他对她不好吗? 精细无比地养着,事事纵着……除了在床上让她吃点苦头让她哭,那也是她身子不争气,算是小情趣而已。 这个世界上就没他这么善良宽容的主人了。 想着想着男人手抵着腮笑起来,黑眸明亮,眉眼漂亮极了。 女人心里怕得发凉,低下头不敢抬头看屏幕上笑容可怕的俊美男人。 舔了舔流血的嘴巴,又不得不继续道:“含星她生得白净又娇贵,跟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一样,看起就养得精细。我公爹他们说帮她联系家人送她回去,她说她没得家……后来陈家就把她当闺女养起……” 到了下午五、六点,太阳下沉,含星期间又给大嫂刘云秀打了几个电话,依然没人接,二牛也去山坡上眺了半小时,没看到人,脸上带着沉色回来。 换了一身衣服鞋子,二牛准备快脚赶去镇上问问,几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他心里有点怕几人遇到拐子了。 村子里到镇上正常步行要三个小时左右,二牛脚程快也要两个小时,且天晚了今天应该是回不来了。两人晚饭还没吃,含星怕二牛饿着肚子,将锅里蒸的土豆用荷叶包了几个塞在二牛衣兜里,嘱咐他路上吃。 二牛走后没多久,含星一个人吃过简单的晚饭。天擦黑,就有几个村子里的小孩搬着小板凳来串门看电视,还给她带了炒黄豆和烤红薯。含星给他们调到少儿动画频道,听他们叽叽喳喳,一个个脸上挂着幸福满足,像一副温馨的画。 含星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本能想拿起画笔描绘下这一刻,又顷刻发觉指间空空——脸色滞茫,原来画笔已离去她许多年。 或许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触碰了。 到了八、九点,孩子们的母亲们来赶他们回家洗脸睡觉,动画还没放完,孩子们不愿走,于是几个女人们也顺势留下来,或坐或站地磕起炒黄豆聊起天。 炒得酥脆的黄豆在女人们牙齿间咀嚼得咯嘣咯嘣脆响,含星听一个女人说起她家男人懒,别家的秧苗都栽完了他才在耕田。 另一个女人说这算什么,她家的男人一天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少比他干一丁点活就阴阳怪气给脸色看。 几个女人抱抱怨怨的,话题不知怎么扯歪了,其中一个女人今天去镇上给生病的小儿子抓药回来,说起:“今天下午在镇上看到路边停了好大一排车哦,黑麻麻的,起码十几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晓不得是些啥子人。” 青林镇落后荒僻,路况破烂,哪怕是镇上,一般只有商店送货的小三轮来往。 含星坐在边上本来心不在焉,一边为陈母几人担心,一边因往日梦想破灭而失落,猝不及防听到女人说到黑压压的十几辆车来到镇上,心头本能升起不好预感。 “我们这天不管皇帝不管的地儿,管他是啥子人也跟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脸婆娘们无关。” 二三十平的堂屋热闹非凡,梁上昏黄的灯泡半明半暗地亮着,彩电发出荧荧光芒,一个女人不经意看到角落里坐姿端秀像在发呆的女孩,瓷白的脸像是会发光似的,气质超然,在她们一众女人孩子之间格外的鹤立鸡群,仙女儿似的人物。 女人似真似假地开玩笑,“不会是凤凰落了山窝窝里头,被人找过来了吧?” “你是说含星?含星说她家里没人了嘛!” “谁知道呢……” 5.围 木梁顶水泥地的堂屋,女人们说得正酣,你一言我一语一铁瓷碗的炒黄豆咯嘣咯嘣消下去大半。 彩电屏幕散发着荧光,正好放到喜羊羊又一次用智慧打败灰太狼,伴随着红太狼的平底锅和灰太狼经典的那句“我一定会回来的”作为结尾。 孩子们红通通的脸上兴奋勃勃,发出激动惊呼站起来拍手叫好。 吵闹,嘈杂,如此凡俗。 含星胸口里的跳动心脏惴惴不安,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恍惚这么近,那么远。 不安的念头格外强烈,昨晚的噩梦,陈母几人的了无音讯,女人嘴里出现在镇上的陌生车流……让她想欺骗自己巧合都做不到。 是他的人吗?他还记得她?想报复她?还在找她? 五年了,她都以为一切都可以过去了。 含星失神丢魄,坐立难安,想做点什么,又发现自己无从做起。如果真的是权赫……她还能如何逃过? 她已经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身份,护照,钱财,交际关系,除了一条命,仅靠她的一双腿,还能跑到哪里去? 心如死灰的念头油然而起,她像只被判处了死刑的囚犯,却不知何时屠刀落下,只能像只被拔掉翅膀的蛾子,扑腾或不扑腾都是无用挣扎,等一个最终结果。 女人们在纷纷拉起看完电视的孩子,又互相咕哝了几句,走到门口跟含星扯侃着道别,“含星,那我们都先带娃儿回去了哦。” “二牛这么晚还去镇上,你晚上一个人睡怕不?要不我把幺女儿给你陪到睡。” “含星好像脸色不太好哦,是嫂嫂几个说话不中听了唛!嫂嫂几个没文化嘴巴粗……” 话音未落,屋子外突然传来几声狗吠,紧接着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整个村子里狗叫声此起彼伏,凶成一片,仿佛受到了强烈威胁。 连几个女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搂紧自家被吓到的小孩安抚,勉强开玩笑,“莫不是来了什么生客哦,大半晚上的……” 炽亮的灯光猝然从天上打下来,照得落后狭小的村子里亮如白昼,十几架直升机螺旋桨的刺耳轰隆声几乎鼓破耳膜。 四周的景物仿佛被飓风掀起东颠西倒,一些树木不堪折断,杂叶四舞,连鸡鸭牛舍的屋顶茅草也被掀翻飞上了天,汇成张牙舞爪的狂乱。 一瞬间,孩子害怕哭叫声,女人不安惊喊声,鸡鸭狗各种混乱鸣吠声……在强悍庞然的直升机气流压势下,仿佛世界末日。 张狂的作风,无所顾忌一如既往。 含星脸色惨白一片,心中那把悬着的屠刀终于落下,尘埃落定,身体发凉得几乎不能动弹。 眼睁睁看着刚要走的女人孩子们恐慌地退回来,锁紧了堂屋木门拉上灯绳。屋子里一下子黑漆漆的,没谁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含星。女人们捂着孩子哭闹的嘴,小声叽咕,脸色担忧惊恐,不时透过门缝偷看外面,又似乎躲在屋子里就能屏蔽掉一切危险。 十几分钟后,外面的螺桨声缓缓退散,除了狗还在吠以外,一切仿佛平静下来,危险退散。 女人们刚要松口气,小声心有余悸:“从没见到这么阵仗,像打仗似的,吓死个人——” 砰! 女人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屋里所有人身体一抖,瞬间冷气起伏,安静一片。 屋外响起一条狗的凄厉惨叫声,似乎痛苦至极,没一会儿就叫声衰弱下去。 其他吠叫的狗仿佛被震慑,发出低低呜呜声。 黑漆漆的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所有人屏声静气,连小孩们也仿佛感知到紧张危险的氛围,紧紧贴着自己的妈妈,哭着咬住嘴不敢出声。 又过了几分钟,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激动地说话,初听模糊,而逐近清晰,“我们都是土生土长老实种地的庄稼人,从没出去招惹哪个过……” 是隔壁的二伯,老婆早死,生的女儿早已出嫁,如今五十多岁一人独居,二牛兄弟怜他经常帮忙做活,感情亲厚。白天二牛与二伯一起插秧谈天时,含星去田坎上还与他一起说几句话。 说话声还在继续,二伯声音越大越掩不住内虚惊恐,“没得啊,我都半截身子埋入土了,说不得假话,都说没得这个人……” 砰! 又一声震人的响,声音消失。 屋里所有女人小孩又是一抖,似乎猜到了声响和平静代表着什么,“二伯他……” 有女人忍不住低哭咒骂,“黑心肝没人性的畜牲,乱杀人,迟早被阎王勾起走……” “也不晓得哪个杀千刀的把这些畜牲招起来……” 压低模糊的话语传入耳膜,冰冷刺骨,像一道恐怖的闪电击中心脏,刺得含星呼吸骤停,猛然站起身便冲向屋外——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疯子又在乱杀人——是她的错,他想找的人是她!想杀的人是她,何必连累无辜人…… “别开门,别出去,别去……” “含星你干什么,疯了,他们会杀人的……” 女人们拦住她,含星眼眶烫痛,脸上湿热流淌,哽声:“是我……” 女人们沉默了下,惊疑不定。 含星闭了闭眼,声音坚定清晰:“他们找的是我。” 女人们这下听清楚了,迟疑了会儿,还是拦着门,声音飘忽纠结,“这些人这么凶,你一个小女娃出去就被枪子儿吞了,等会儿,万一他们找不到人走了……” 缅边距离新山村极近,隔着十几里山头,不用侦测雷达,肉眼可见黑压压的一片直升机飞过来,把驻守的武装军吓了一跳,以为是卧在巨龙边却不小心把巨龙扰醒了,巨龙要伸出爪子拍过来,连忙通知高级长官举枪应对或收拾家伙逃跑。 可没十几分钟直升机们又掉头走了,缅边官兵们摸不着头脑。大半夜从美人乡里爬起来只来及套条裤子的长官拿起望远镜眺向D国那面,倒是发现某个山头不同寻常,被黑衣便装和侦探犬围得密不透风。 “这是抓什么重要逃犯来了?” 放下悬着的心,他也看起这份热闹。 新山村已是一片动乱,家家户户紧锁门窗,筒光四照,亮如白昼。接连几声枪响,无论老人孩子都已经吓破了胆。 一个小坡上,与陈家的房屋相隔不过二三十米,男人衣着矜贵,风姿卓越地站立,与这片落后贫瘠的地方格格不入。 男人眺望着陈家的方向,微微伸出手,白色发带在威猛灰黑的高加索犬鼻子前晃了晃,俊美脸庞浮现着淡淡笑意。 高加索犬闻过后摇了摇尾巴,看看男人又看看那座房屋,迫不及待的样子。 男人伸手摸摸它的头,“别急啊,待会儿就能见着你妈妈了。” 略微垂首,看见绑在地上流血昏迷的二牛和一旁战战兢兢担忧流泪的陈家三人,男人又矜持地微微一笑,温和安慰道:“别怕,情情把你们当亲人,你们自然也是我的亲人,我对情情在意的东西一向很珍惜。”不会轻易弄坏。 毕竟是链子啊。 坏一根,少一根。 既然一个权念不行,那就越多越好。 没有链子锁着,指不定哪天雀儿又逃出笼子飞走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的—— 五年啊。 浪费了五年时间,想想都阴茎发痛的感觉,接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6.求 找不到人就走…… 含星知道,不会有这种侥幸的可能性。 权赫外表看上去矜贵漂亮,温和有教养,实则性子偏执疯狂,手段恶劣,还有种不死不休的执拗。 她和他的开始不就是如此么? 以及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孩子。 偏偏他自我不觉得。 含星知道自己永远没法做到像电视剧里演的坚韧小白花一样抗争到底,她没骨气,有软肋,怕苦怕疼怕累……怕权赫的手段,一退再退,轻易屈服。 偶尔的反抗不甘只限于对权赫语言上的冷嘲热讽,来坚守自己精神胜利的高地。但权赫不过上床时随便用一个令她难受的姿势,就能逼得她面子里子全失,哭求着认错。 能做出捅权赫刀子这件事,含星在做出来前都没想到过。同样也没想过自己能潜逃五年,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五年,还被权赫找到。 紧闭的木门裂开一条缝,瞬间迎来数束炽亮的照光。 Simon站在男人身边,看见他表情不变,眼眸微眯,深邃立体的五官含着淡淡笑意,浑身肌肉却不自觉地紧绷,缓缓站直身体。 简陋半开的门缝间露出女孩的半张脸,苍白清弱,难掩仓皇的美丽,像只被雨淋湿的漂亮小白猫。 男人嘴角笑容扩散,漆黑的眼眸明亮可怕,一眨不眨地注视,掌下轻柔地安抚起高加索犬的躁动,“乖,Marco,你妈妈出来了。” Marco庞大厚实的身躯半蹲下来,低呜了两声。 黑夜,明光,黑衣制服,安静得可怕。 含星心脏紧张不安地跳动,双腿沉重几乎难以迈开。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高处对她微笑的男人,身姿挺立,矜贵出众,衬衣白到发光,身边半蹲着一只黑熊般的巨犬。 时隔五年,又仿佛一成不变。 他变得更为成熟,俊美,危险又迷人,连笑容都像裹着蜜糖。 望着她,好整以暇。 像在看一只又一次坠入他网中的猎物。 而这只可怜的猎物,依然是她自己。 黑衣制服们给她让开一条路,供她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的视线灼热穿透,好整以暇。 含着笑看她。 看她一步一步,最终走到他面前。 看她张开口。 “权赫……” 喊他名字的嗓音依然那么柔软动听。 让他想硬,硬得发痛。 浑身血管里的血都沸腾着往身下一处涌。 他本来就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性欲旺盛,这很正常。偏偏他养的小雀儿飞出笼子消失了五年—— 含星压抑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又有些茫然了。 说什么呢?认错?乞求?脑子里空白又混乱,惶惶然不知该如何连成句,想要问二伯的死活,想要他放过这些无辜的村民,想要说他想报复的是她,拿她的命来换也可以……可她已是他的瓮中之鳖,生死已不在她自己手里,又如何会在意她的可笑无比? “不关他们的事……” 男人唇角笑意灿烂,歪了歪头。 没说话。 轻佻放肆的目光扫视过她一身灰旧,面色苍白,瘦弱的肩膀在夜风中发抖。 养在他金笼子里美丽娇贵的小雀儿,哪怕飞走了,落魄了,羽毛变得灰扑扑,也依旧很漂亮,吸引他这个原主人想把她带回去继续养。 “如果你要报复我——”含星鼓起勇气抬头,目光直视她过往人生中最大的梦魇,颤抖着声音道:“或者杀了我,都随你意。” 男人的手摸了摸Marco,笑意喃喃,宛若自语:“都随我意?” 7.占有(微h) Simon冷漠的脸皮一抽,敏锐感受到了男人俊美含笑的面容下压抑的怒火,随着阮小姐说出的每句话,越发阴郁可怕。 含星迟缓点头,像个美丽僵硬的木偶,眼神木然地看着他抚摸的巨犬。 男人勾唇一笑,似随意道:“Marco。长大了,认不出来了吧?” 含星表情一愣,显然不明白他此时说Marco的意义。 Simon眼皮微动,瞬间想到Marco是权念出生时抱来养的,五岁了,跟权念一样大。 含星看着庞大蓬松的熊犬,Marco朝她摇着尾巴,一脸热情,如果不是被男人按着恐怕就要激动地扑上来……与记忆中灰绒绒的一团可爱小狗对应,她愣愣点头。 “我养得不错吧?” 含星再次点头。 孩子也养得挺不错的。面无表情的Simon心想。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男人问。云淡风轻。 仿佛是让她交代遗言的语气。 含星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即想到还藏在堂屋里的一群女人孩子,想到先前听到的枪声,想到失去联系的二牛和陈家人,声音艰涩请求:“他们不知道我的来历,并不是刻意惹怒你,你随便怎么对我都可以,没必要迁怒于他们增添麻烦。” “说完了?”男人又笑,一副不在意的语气。 含星点头。 Simon不忍地闭上眼。 “啊——”含星骤然痛呼出声,一头乌发被男人攥在手中,被迫抬起脸与男人对视,“情情,五年了,你还是最懂得怎么惹我生气。” 含星头皮发疼,生理性泪水从眼睛里流出,男人身形太过高大,她被迫以一个踮脚后仰的姿势看他,对他的话感到茫然却不敢说话。 男人深邃俊美的面目近在咫尺,眸子如星,鼻梁高挺,唇角带笑,偏偏攥她头发的动作又是如此暴戾可怕,像天使堕落后的魔鬼。 恐惧早已刻进骨子里,生不起反抗之心,也反抗不过。 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动的过程中含星听到了冷金属的窸窣声,是枪——她顿时全身发冷,心乱如麻,恐惧中又带着一种尘埃落定感。 她心想,只希望权赫可以给她一个痛快,她怕痛,不想死得太折磨。 似乎走到了某个地方,男人脚步停下,含星不敢睁开眼,恐惧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脑中一片空白。 男人单手握枪拉开保险,低头看了眼手下的女孩闭着双眼一脸流泪害怕的样子,眼皮动了下,松开她,抬起枪口。 砰—— 含星僵硬站着,闻声下意识一颤。 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身上不疼。 含星呆滞了会儿,缓缓睁开哭湿的眼睛,发现他们站在一个土坡上。再朝声源一看,脑袋里仿佛“翁”的一声,“大牛哥二牛哥——” 土坡下,二牛和二伯横躺在泥土里生死不知,大牛肩膀绽开一个血洞,是刚才——陈母和大嫂刘云秀捆在一旁动弹不得,涕泪横流。 含星差点腿一软跌下去,被男人单臂捆住腰肢拽起来,半抱在怀中,“急什么?” 男人不紧不慢,面容俊美,姿态轻佻,用枪柄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低眸含笑,打量她一张泪水涟涟的瓷白小脸,“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吗?” 她不断摇头,脸色苍白,一双水汽汹涌的眼眸里写满了哀切恳求,双手拽住他胸口衣衫,“不关他们的事,求求你,求求你了权赫,放过他们,你打死我吧权赫……” 男人唇角的笑容又冷下来,阴沉残忍,在她恐惧不已的眼神中,再次对准坡坑里的大牛,连开三枪。 砰砰砰! 大牛的身体顿时出现四个血窟窿,痛苦抽搐,肩膀两侧和两只膝盖不断涌出潺潺鲜血,偏偏被捆住四肢封住嘴巴无法宣泄痛苦,挣扎着没一会儿就不再抽动。 如果是Simon看到,绝对称一句枪法精妙,对称极了。 含星的哀求声卡在了喉咙,睁大眼睛,神情滞愣。 看着坡下两个女人发出悲痛呜咽,神情欲绝。 她神情愣愣,声音轻轻,像是被震住,又像是反问:“他们犯了什么错?” 衣摆一凉,身下骤然一痛,含星蹙眉弯腰,痛呼出声:“呃……” 还在发烫的金属枪管被男人抵进娇嫩花蕊间,强硬撑开,顶入了小半截。 私处又痛又烫,仿佛被撕裂般……含星的眼泪大滴大滴下落,双腿抖如筛糠。 男人抱着她,温柔含吻去她的泪,手下的动作却无情,语气意有所指:“喜欢这根东西肏情情的小逼吗?” 含星本能哭着摇头。 男人灿烂地笑了,俊美迷人至极,咬住她柔软的唇,修长漂亮的手用力握住她心口,一语双关:“情情是对的,我也不喜欢别的脏东西占有本该属于我的地方,一分一寸都不行。” 8.舔(h) 不过一群卑微的,愚昧的土民,这辈子不出意外,连跪舔他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他愿意看在他们代养了五年小雀儿的份上,给两分脸面,是他们的荣幸。不代表他们可以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妄想代替他这个主人,连权念都被他们蛊诱得抛之脑后。 “我错了……”女孩哭得泣不成声,乌发散乱在苍白脸颊上,狼狈不已。身体因闯入体内的异物而痛苦颤抖着弓起,男人从后将她拦腰抱在怀里,高大挺拔的身体遮挡住所有照视的光线。 Marco不明所以地跟上来,听着女主人的哭泣声,焦急地围着两人摇头摆尾低呜着,男人脸色阴沉,抬脚踢了Marco一下,喊道:“Simon”。 Simon了解男人,知道那边大概是什么动静,没有靠近,只吹了一声口哨,让Marco回来。 男人慢慢将手枪从女孩体内抽出来,乌黑冰冷的枪管,似乎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此刻却又沾染了一丝诱人水意,泛着甜香热气,香艳淫靡。 男人唇角勾起,一双漂亮锐利的黑目里燃起欲望的火光,胯间硬起顶得含星后腰隐隐作痛。 被压抑了五年的欲兽从前几天看见女孩的照片时就硬了,兴奋难耐,硬了好几天,内裤里都塞不住,睡觉也睡不好,一天到晚流口水,只想把人抓回来按在胯下狠干。 男人松开手,将含星身子转了个向,用沾着女孩水光的枪管拍拍她的脸。 “跪下。” 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惨白,神情惊惧羞辱,他笑意吟吟,眉眼欲望毫不掩饰,命令声加重:“跪下!” 他以前都不逼她口的。 他的雀儿又倔又清高,还娇气,以前连肏逼后入都要哄着还哭哭啼啼……可她实在太不听话了。 不仅敢捅他刀子,还敢飞出笼子,一飞走就是五年,受了这群卑微土民的蛊惑忘了回家。 那就让他瞧瞧,他心飞跑了的雀儿能做到什么地步。 男人腰间金属皮革的碰撞声轻响了几秒,一根热腾腾又粗又大的巨兽瞬间弹在了含星脸上,又跳了跳,蟒头般的可怕顶端湿腻腻,散发出令人脸烫心惊的臊热味。 含星跪在地上,感受这份羞辱,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双手握住筋络硌跳的滚烫茎身。 “张嘴。”男人像逗弄宠物般,又用枪管轻佻地拍了两下她的脸。 含星顺从张开嘴,巨蟒头瞬间如野兽般抵进湿热口腔,一下子顶到喉咙,“呜……” 几乎窒息。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 男人看着她哭,英俊邪气的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压着她的后脑勺,巨蟒压进——只在温暖口腔里挤进一个龟头就动不了,他挺胯送了几下,神情舒爽。 女孩埋头跪在他胯间,晕头转向,神情痛苦,泪水烫在阴茎上……他突然拔了出来,又再次将硕大湿漉的龟头抵到女孩唇边,“舔。” 含星难受喘息几口,垂下眼睫,看着那个沾着黏液泛着热气的猩红菇头,伸出舌头舔上去,卷走那些湿咸的黏液。 男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趴在他胯间像小猫一样乖顺舔舐他阴茎的女孩,眉眼笑意渐深。 把她干死,把她的逼干烂,把她扒光衣服锁在笼子里哪也去不了,只能光着奶子屁股给他看,全身上下三张嘴每时每刻都不空着,饿了渴了也只能吃他的精喝他的尿…… 淫乱又下流,跟他的身份他的教养格格不入,偏偏是他最想对她践行的念头。 9.又不是没吃过(微h) Simon站在原地,让人拿来狗绳套在Marco身上牵着,又拿出一盒特制罐头打开,放在Marco面前。 安抚地摸它头,“你爸爸妈妈还有好一会儿,先吃,别急!” Marco虽然担心五年不见的女主人,但也受不住香喷喷罐头的诱惑,没一会儿就低头吃了起来。 “咔嚓——” Simon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一张平平无奇中透着冷漠的脸,平淡目光扫视周围一圈,夜风飒飒,树影沙沙,天上几颗零星,地上几十个黑衣制服宛若寂静幽灵,打着灯。 脚上的昂贵皮鞋踢了踢地上的黄土。 多么荒僻落后的小山村啊。 路没有,车没有,手机没用。 连网络信号都覆盖不到。 阮小姐聪明,身份不用,银行卡不用,不出村子,不接触智能设备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让权家的通天手段都成了空气。 一阵冷风吹过,Simon平淡地搓了搓手。 春寒料峭的。 也不知道阮小姐那一吹风就倒的身子,这五年有没有养好些。 刚点燃第二支烟心里想着,名字就被权赫喊到,“Simon。” Simon掐了烟转过身,一手牵着Marco。 挺拔俊美的男人单臂抱着身前的女人大步过来,女人的脸埋在男人胸前,看不见五官,只听见细细的抽泣声,披着的一头漂亮乌黑的长发微微抖动。 十几分钟,两人衣着微乱,倒也还好。 男人匆匆留下一句明天走,就裹着女人往陈家屋里走去。 Simon站在原地点头,看他们离开。这村子不通路,车开不上来,直升机也没地方降,乌漆麻黑的,一群人来时都是直升机索降。 让几个人去看看坡坑里的几个陈家人死没死,死了就算了,没死就还可以救一救。倒不是人命值钱,而是还有用。 他们来时也带了医生和设备,虽然权赫不说,但Simon知道他心里也清楚,怕阮小姐性格执拗出现意外。 陈家堂屋,先前半开的木门被男人一脚踹开,无视阴影里窸窸窣窣的一群女人孩子,男人环视一圈,捏起怀里女人的后颈让她抬头,含笑威迫问:“哪儿?” 含星白着脸流泪指向一道门。 屋里到处昏暗一片,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又撞到了什么,叮铃哐啷一顿响。含星不敢惹怒他,主动找到墙上的灯绳拉下,头顶一颗昏黄灯泡亮起来,照着小小的房间,简陋却干净。 男人简单看了一眼,就箍着女人的腰肢往小小的灰蓝色床铺上丢。含星摔在床上一时脑子发晕,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被男人压上来,胸口几乎喘不过气。 男人动作粗鲁快速地扯开她的衣裳裤子,像一只野兽,含星怕得发抖,却只敢红着眼咬着唇哭,双手在胸前握成拳头,像一只瑟瑟发抖被人抓住要扒毛炖肉的塌耳兔子。 “啊……”女人哭着痛苦地尖叫一声,白皙赤裸的身子瞬间紧绷。 男人提起她的细腰,在她白翘滑嫩的屁股瓣上用力咬了一口,牙印几乎立刻深红发紫,接着分开女人紧闭的双腿,男人呼吸粗重,灼烫的目光如火星般,借着昏暗的黄光直勾勾打量起女人臀瓣里神秘的私处—— 或许是先前被枪支粗鲁蹂躏过,娇嫩的花蕊泛着红肿,小小的看不见孔,花瓣也焉哒哒,挂着一丝可怜的水意,腿心处一片乱红。 男人又将她翻过正面,举起两条白裸匀称的大腿,看向女人洁白鼓起的花丘,软绒绒的一层浅色毛发温顺地贴在上面,不显杂乱,反倒显可爱,男人舔着牙笑了,伸手摸上去,“情情的小逼毛长齐了,不像五年前,跟个幼女似的,干你都像犯罪。” 又摸了摸她白嫩丰盈的奶儿,揉了揉,“这里也大了,又白又软。” 漂亮指尖在粉嫩诱人的乳尖上屈指一弹。 含星哭得大脑发昏,泪眼蒙眬地看着他。深邃俊美的脸,张扬邪气的笑,漂亮的嘴唇里说出的下流的话,眼下又要再一次强奸她—— 男人解开裤子,露出胯间硬起的阴茎,沉沉弹跳的一根,又长又直,憋到深红的茎身青筋缠绕,龟头如蟒首,看起来狰狞又吓人。 比五年前更粗,更大,更可怕。 男人看着她惊恐的神色,淡淡笑笑,抚摸她流泪的脸,“怕什么?” 掰开她的双腿,窄瘦腰身挤入,一手握着可怕阴茎—— “别……”含星连连惊恐摇头,眼眸泛着泪花,手指抓着他劲瘦的手臂。 “有什么好怕的,情情你又不是没吃过,还给我生了一个孩子——” “对了,情情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叫什么吗?” 男人似随意说着,坚实有力的身体压下来,蟒首碾开焉哒哒的花瓣,上下滑动,猩红的龟头吐出黏液,找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孔,抵上。 “当初孩子都能从这里出来,没理由现在吃不下。”男人挺胯往里用力一顶,漆黑森然的目光看着她,神情渐渐变得舒爽,“还是这么紧。” “呃……”女人白皙的身子痛苦抽搐,攥着他手臂的细白手指根根松开,像一条河岸上干涸搁浅的鱼。 10.他不急(h) 紧张恐惧下的身体本能的紧绷,花穴娇嫩干涩,五年不曾被入侵的紧致,却被男人粗大坚硬的阴茎毫不怜惜地捅开。 含星只觉呼吸困难,大脑空白,下体像被猛兽撞开,挤入,挤压得五脏六腑都快变形。她又痛又怕,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哭音,身体颤抖。 男人高大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瘦弱的娇躯上,捏了捏她白嫩嫩的盈乳,目光直勾勾地对着那口被阴茎撑开的发白穴口看了几秒,似乎满足地叹息一声,然后提胯抽插起来,深红狰狞的阴茎在娇小发白的穴口埋入又抽出,穴道干涩,却异常紧致,紧紧咬着他,每一次抽插都带着皮肉拉扯着的疼。 身下的女人清丽柔弱的脸上疼出来冷汗,小腹抽搐,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小声抽泣着求饶,“好疼,求你……我好疼,你放过我吧……” 男人对着她的泪眼笑了笑,手指像是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开口:“我也疼啊,情情。” 大手却无情地捂住她哭泣求饶的嘴。 “唔……” 男人的巨物又一次重重插入,塞满了女人短浅紧致的甬道,顶到敏感脆弱的宫口。女人泪眼模糊,被捂着嘴呜咽哭泣,男人咬住她的一只白软嫩乳,拱起腰对着女人穴内重重冲撞,像只发情的野兽。 含星的身体疼到麻木,麻木中又逐渐升起一丝尖锐失控的快感,只觉得身下快要被男人进进出出地顶破,撞进肚子里……大脑涣散,哭红的眼盯着头顶那颗晃动的昏黄灯泡,木梁上结的蜘蛛网,身下的简陋木架子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不知过去多久,身上沉重压着她的男人发出一声粗喘,像野兽一样用力咬住她喉咙,抬高她的腿,挺胯用力撞开宫口,深深地喷射进去。 又不知射了多久,含星都觉得肚子里胀痛起来,男人放开了她,翻身躺到一边,一只手还握着她的奶玩弄。 含星只觉得结束了一场酷刑,汗泪淋漓,全身疼痛。 被男人咬住喉咙的濒死感还在脑海里没有退散,让她对男人又加深了一层恐惧,此刻哪怕光着身子被冷空气冻得发抖,也躺着一动不敢动。 没一会儿,男人又翻身上来,含星闭上眼,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她私处停留了好一会儿,含星呼吸紧张,似乎听到男人轻笑了一声,然后掰开她的腿又插了进来。 有精液的润滑,这次性交顺畅许多,男人一边挺腰干她,一边捏捏她的手指,揉揉她的腰,抚摸她一头乌黑的发,似乎在仔细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 男人握住她的一缕乌发放在鼻尖嗅闻,仿佛一脸珍爱痴迷的模样,“情情这五年来有没有想我?” 含星忍受着体内巨物的抽插,偏着头心里发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骗人的话说不出口,实话也不敢说,怕惹怒他。 索性男人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把她翻个身,捞起圆润的臀部,腰肢下按,扶起挺拔骇人的阴茎对准臀缝里白糊糊淌精的穴孔又进入了她。 女人呜咽一声,眼泪又不争气地流淌,浸湿了床单。后入的姿势不管多少次她都受不住,像是要将她捅穿一样,头皮发麻,不同的是五年前她还能认错求饶,偶尔得到男人心软,五年后她要是敢求,男人会残暴地咬断她的喉咙。 男人揉捏着她白嫩的臀瓣,分开又合拢,充血胀红的阴茎一次次在臀缝里红肿圆嫩的洞口里进进出出,将先前射入的精液捣成细碎的白沫,发出咕叽咕叽的肉体摩擦声,淫靡不堪。 “还是这么爽。”男人俊美的眉目挑起,神情畅爽,在她嫩臀上扇了一巴掌,趴在他身下的曼妙女体受痛一抖,本就紧热黏腻的穴儿咬他阴茎更紧,几乎将他再次夹射。 男人冷笑一声,没有坚持,看着女人屁股瓣上的深紫牙印,满意地摸了摸,然后按住女人的细腰狠狠肏干了几十下,再次射了进去。 他又不急,他逃跑的小雀儿已经被他找到了,抓在身下,再也跑不了。 他想怎么干怎么干,想怎么玩怎么玩,他不急,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往后几十年时间,直到他玩腻为止。 11.清晨(补珠更) 清晨六七点,天蒙蒙亮,蹲在堂屋角落里听了一晚上激烈动静的女人们疲惫麻木不堪,搂着各自昏昏欲睡的孩子,心内愁肠百结。 看着身材高大长相极为好看的男人从含星的屋里走出来,甚至没穿上衣,光裸精壮的胸膛臂膀上全是女人指甲留下的细长抓痕,女人们脸色红红白白,眼神躲闪,明明担惊受怕,目光却又莫名黏在男人身上移不开。 她们本是二三十岁生了孩子有着正常欲望的妇人,男人都是些粗蛮寻常的下力汉,心里虽念着床上那档子事,但真的跟男人弄起来却大多索然无趣。不是那物件小了短了,就是时间快了,偏偏为了自家男人的尊严还只能憋着不能说出口。也有男人给力的,但怎么看也没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形容不出来的欲,俊美挺拔,性感迷人。 简直像行走的春药。 多看一眼就脸红腿软,身体发热。 还很强很猛。她们听了一晚上,就没听见含星哭哑的声音停下来过,那木架子床一直咯吱咯吱地响,快摇散了。 男人对上女人们的目光也是一愣,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气质温和,态度礼貌,“你们先坐。” Simon就在门外不远的石磨上坐着,一晚上没睡,嘴里叼着一支烟,手机拿在耳边似在说什么。 权赫光着上身走过去将一部手机递给他,言简意赅,“没电了。” Simon起身接过收进口袋里,又打量了男人布着抓痕的上身几眼,平淡开口:“带的衣服都留在了镇上的车里。” 言外之意他现在没有衣服穿。以男人的洁癖挑剔也不会穿别人的。 男人没在意,骄矜地点了点下颔,俊美漂亮的眉眼间挂着淡淡餍足,问Simon要退烧药。 “额头有点烧。”男人语气淡淡,指含星。 这个Simon倒是有,找跟来的医生拿。 没一会儿,递到男人手里的不止有退烧药,还有消炎药和一些消肿止痛的药膏。 Simon又跟男人说了几件事,昨晚打伤的三个男人有两个救回来了,年纪最大的那个没抗住,剩下一个残了,一个伤了脑子可能变成个傻子。 男人表情漠然无谓,找了根树枝对着石磨上正在结网的蜘蛛捣乱。 Simon眼底浮现一丝一言难尽,接着说Marco昨晚咬死了村里叫得凶的两条狗,现在躲起来进食去了,谁也不让靠近。 男人这下眯眼笑起来,不知是夸是贬,“Marco还是野性未泯。” 又说道:“屋里那群女人……你看着处理一下,到底相处了五年,都是妯娌邻居的,半个娘家人。” Simon面无表情的点头。 男人笑笑,用树枝彻底捣毁了蛛网,看着那只小蜘蛛如遭重击,着急忙慌地围着石磨窜上爬下,他满意地丢下树枝,转身走回那个破旧简陋的土屋。 路过女人们时依然留下一个温和好看的笑容,像一个优雅有礼的翩翩贵公子,如果他没有光着臂膀露着女人抓痕的话。 依然是小小的简陋房间,男人勉强打量了一眼,一个陈木衣柜一把椅子一张床,灰扑扑还掉灰的墙面,凹凸不平的土地板,Marco住的狗窝都比这十倍大,百倍好。 他的小雀儿不惜代价离开他就为了过这种生活。 还真是让他不知该夸她不慕名利,能吃苦耐劳,还是该…… 男人舌尖顶了顶牙,自嘲一笑。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精液与情欲的味道,女人趴伏在凌乱窄小的床面上疲累不安地睡着,布满青紫痕迹的雪白肩膀上盖着一层俗气的红被,几缕乌发搭在脸颊边,衬得精致美丽的面容憔悴苍白,眼圈红肿,闭眼蹙着眉不时抽噎一声,看上去可怜极了。 男人在那张简陋的木桌子上找到了女人用的水杯,里面还有水,他又拿起一堆药盒看了几眼说明书,找到需要的掰下药片。 含星昏沉沉地被叫醒,眼睛都睁不开,嘴里被塞进苦涩的药片,下意识想吐出来,却被男人不清不淡的声音威胁:“吐出来试试。” 她一下子又不敢吐了,乖乖把药含在嘴里,明明脑子都还没清醒,却下意识的知道怕,只是脸上委委屈屈的掉眼泪。 12.旧梦 眼皮沉重,思绪朦胧,仿佛身体和灵魂都在无底的往下坠,落不到尽头。 下坠中含星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总是弥漫着浓郁中药味的灰白色小楼,五六岁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女孩趴在客厅地毯上画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画,黄色斑纹的大橘猫暖乎乎靠在她腿边,肚皮起伏睡得呼噜呼噜,头顶的木质阁楼不时传来叮当响,摔打声,脚步声,伴随女人怨恨痛苦的嘶喊哭泣……小女孩和橘猫都习以为常——神态憔悴脸生皱纹的外婆从外头屋檐下熬药的两个炉子上逼出两碗中药,一碗先往阁楼上,空碗下来后,又拿那碗放凉的中药慈爱地哄着喂她,奖励是一颗包着鲜艳彩纸的糖果,或一颗甜干枣。 阁楼上疯子一样的漂亮女人总是在不停的画,不停画,画一个男人,黑色的眼睛,嘴角勾着笑,英俊而温柔。外婆说楼上的女人是她妈妈,画上的男人是她爸爸。随后外婆似乎叹息一声,沧桑温柔的眼底也流露出一丝跟女人一样的怨恨,跟含星说:“含星啊,别怨你妈妈,都是你爸爸……哎。” 外婆又悠悠叹息一声,没有说完。 可含星从没见过爸爸。 阁楼上的女人偶尔有清醒,会穿着白裙子走下来,温柔美丽,陪到女儿身边,教女儿写字画画,更多的是教女儿一笔一划地写她的名字——长情,写完一张又一张,说得最多的一句——“囡囡一定要做个长情人啊。” 已经年老退休却为了女儿和外孙女不得不扛起担子,四处奔波讲课的外公在回到小楼后总会一脸疲惫消沉,然后开始喝酒,半醉半醒时总会愤恨地骂一句:“薄情寡义!枉为人夫人父!” 画面一转,长成十五岁的少女被素未谋面的生父接入了他和他第四任太太的新家——一栋阔气明亮的别墅,她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病罐子哥哥,一个同父异母的三岁妹妹,别墅的佣人称她为大小姐,没多久她被太太送入了一个新的学校—— 明枢。 噩梦的开始。 学生会长——世界顶级财阀之一的继承人——西西里的神秘家族子孙——四分之一混血,长相精致漂亮的美少年,聪明,骄矜,优雅——简直完美一样的存在。 含星周围的所有人都这么说,说起时一脸向往,又忌讳莫深。 哦——含星心里淡淡想,原来是云端上的人啊。 进入明枢前,太太还专门找了一个明枢的老师来到别墅里连续三天给含星介绍新学校,实则是教导和警示——明枢就读的都是一群有身份地位的权贵子弟,其中的利害关系非她可触碰,没人可以为她兜底,甚至隐晦地警告她做事不要连累向家。 太太姓向,是个事业型女强人,背后有家族,管理着自家和前亡夫的两家集团公司,不然也不会有能力将继女送进明枢。 含星把那些教导或是警告的话记在了心上,她每天都规规矩矩地坐管家的车上学,听课,认真学习,不主动结交,也不拒绝好意,对同学温声细语,从无争执,像把自己当一个透明人,放学后也不会停留,乖乖坐上车回别墅。 这样安静平淡的性子反倒招了许多同学的喜爱,乐意跟她交朋友。或许也有少女本身长相出众的原因,黑发乌直及肩,肤色雪白,如积雪似的澄黑杏眼,唇色淡淡,分明是偏清冷的长相,偏偏小脸尖尖,杏眸抬起看人时眼尾弯起,既见心喜我见犹怜。 明枢很大,教区独立,但偶尔也能从一些地方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天之骄子的身影——校门口他专属停车位上一周轮换不重复的各式超跑,有时能看见他停留或下车,戴着耳机,神情傲然冷淡,似乎不好接近;体育馆有时能看见他在场上英姿矫健,如漂亮的雪豹极具攻击性,引起迷妹惊呼,或在几个高大男生的簇拥下走在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话;表彰会或颁奖台上,他又宠辱不惊,面容含笑,像极了品学兼优的完美学生代表…… 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位天之骄子温和完美的面孔下镌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但所有人都觉得理应如此。 “毕竟是顶级财阀的独生子继承人啊,听说会长之前都不在国内教育的,还是权夫人想念他……不然我们这会儿哪有机会跟会长念同一个学校,以后想见一面都难……”父亲是燕京正厅级的女同桌跟另一个同学这样说。 另一个女同学赞同点头:“也是呢,不过听说会长明年就又回西西里举办成人礼了……”说着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还听说会长那边的家族传统……Matrimonio precoce……” “早婚?”女同桌捂嘴惊讶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都说了是家族传统嘛,不止如此……”两个女生脑袋凑近嘀咕着,含星不经意也听见一些……十四五岁?强奸?强制婚姻……隐约又听见一些夹杂的陌生单词,不似英文?一股莫名庞大的学习压力覆盖在含星头顶上。 两人说完后女同桌忽而趴在课桌上叹了一口气,想起那张完美的长相,完美的家世,“如果是会长……哪怕是fuitina我也愿意啊。” 教室门口忽然有人喊:“谁是阮长情?会长找。” 周围惊讶的目光向含星看来,含星也是一头雾水,但那些教导警告的话言犹在耳,她顺从地跟那个人去了。 “听说你画画的很好?明枢上一期文学画刊我妈妈看过,说你很有灵性创意,她很喜欢。”学生会办公室,骄矜傲慢,修长洁白的少年坐在桌子后面,低头似在玩手机的样子,眼也没抬。 含星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又升起被夸奖的局促,低声:“谢谢。” 少年听着少女柔软细弱的嗓音微微一顿,随后抬起头,看见一张清丽白弱的脸,那双乌黑澄净的眸子此刻正安静礼貌地注视着他头顶,看他抬起头还有些惊吓似的一愣,眼眸里的积雪似被骤然惊碎了一般,散作零零星光。 “不谢。”少年似乎笑了,眉眼昳丽,唇角勾起,尔后道:“她最近在写一本书,想邀请你作为她的插画师。” 意语:Matrimonio precoce(早婚) fuitina(逃跑私奔) 13.不经吓 “情情,马上启程回去了,要不要跟叔伯婶娘们告个别?” 轻柔磁性的嗓音将她从下坠的梦里拽醒,含星惺忪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黑眸含笑,挺鼻薄唇,俊美至极的一张脸,她闭眼再睁开——俊美至极的男人恶魔般温柔地注视她微笑。 还是没变。 噩梦一样。 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 含星浑身发冷——后知后觉,身体被人打过似的疼痛,小腹残留的被捅开的感觉,拥堵,鼓胀,那些黏腻的东西还在她的身体里,眼前的男人刺眼的笑容—— 晨曦初升,山坡上被铲平一大片空地,银灰色的直升机停在上面,飞行员坐在驾驶舱内,舱门打开,隐约可窥见内里空间宽敞舒适,奶白色座椅下铺着柔和的地毯。 十几个被黑衣制服们“护送”来送行的叔伯婶娘脸上挂着无所适从的笑,衣着朴素,手足无措站在一边,看着不远处挺拔高大的男人胸前横抱着裹着毯子的含星,轻松地像抱只小猫儿。男人低头笑着轻声对含星说着什么话,过了一会儿,含星似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了回去,说了句什么,男人又偏头朝他们看了眼,眼睛含笑却漠然没有温度。 “也是,一群低劣生物,不值得情情浪费时间。”男人眯眼傲慢道。 含星被卷在毯子里的手捏握成拳,垂着眼睫,终究没有反驳。 直升机螺旋桨转动,平稳上升,像一只飞上天的鹰隼,翱翔着远去,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永远离开这个贫瘠落后的村子。 直升机直飞玉南市,含星坐上来没多会儿又沉沉睡去,身心过度疲惫加退烧药催睡成分,哪怕心结千丝万缕。男人将女人上半身抱在怀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黑眸愉悦,手指迷恋地一寸寸抚摸女人瓷白细腻的脸,精致的五官,眼睫,翘鼻,唇瓣,一一划过。 他的小雀儿终于又回到了他手中。 真是件值得所有人庆祝的事。 在他还没真的控制不住想毁灭世界之前。 毕竟,他都已经和另一个缺爱的可怜蛋计划好先从哪里开始了。 大毛和二毛打这么久,拉架的,拱火的,摸鱼的,一团乱线,决不出个胜负,说到底还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柴火烧得不够旺——再不济阿三和绵羊国,南北棒子国,小岛国与某东方国也还有着祖辈们的深仇大恨呢。只要随便拉上一个大国下场,这场乱架就没哪个国能袖手旁观,到时谁也别想抽身—— 算了,他现在有小雀儿和小雀儿子要养,不像那个没爹疼没娘爱被父母双双抛弃的可怜蛋,让那可怜蛋自己操心去吧。 玉南市,机场贵宾休息室,燕京赶过来的几个助理已经在此等候,看着高大轩昂的男人抱着一个裹在毯子里的女人大步走进来,心里虽疑惑但面上沉稳,谨声:“先生。” 男人目若无视,掠过他们走进里间,将女人放在床上,摸了摸她滚烫额头,沉声:“叫医生过来。” 对上女人含着雾气的茫然双眼,男人坐在床沿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贴在她耳边温声哄慰道:“乖,睡一觉。” 小雀儿生病的时候不经吓。 他不能吓着她。 女人大脑烧得迷迷糊糊,细嫩的脸颊粉烫,乌黑眸子里水汪汪澄澈一片,看不清人,男人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吻她的额头,脸颊,眼神温柔,轻哄着她,似乎被他的温柔蛊惑,女人细弱得猫儿一样的声音软绵绵抱怨:“我难受。” 休息室里开了暖气,男人将她半抱起来,拿开裹着她的毯子,暴露出女人不着寸缕痕迹暴烈的身躯,两个女助理低头递上热毛巾和温水杯,男人接过热毛巾帮女人擦拭出汗的身子,一边又低头哄了几句,有人说医生已经在外面了,另有人说加急航线申请好了,半小时后起飞。 “我难受……我疼……”怀里的女人皱着眉头逐渐小声委屈地抽泣起来,颗颗滚烫的泪珠从半闭的密长黑睫上滚落,砸湿了男人胸膛上的名贵衣衫。 “乖,不哭,哪里疼,我帮情情吹吹就不疼了……”男人很有耐心,饲养娇贵小雀儿的经验得心应手。 “哪里都好疼……” 男人抱着怀里娇小纤细的女人轻拍,一边爱怜地亲吻,目光检查女人身体上的伤痕,白皙脖颈上的咬痕,丰盈雪乳上的抓痕牙印,不盈一握的腰肢满是青紫捏痕,还有私处…… 那朵跟粉白玉兰似的穴儿,一晚上被他阴茎捅得都合不拢,又红又肿,还不断流出他灌入的白精。 啧,真不能想,一想就硬了。 哎,他生病的小雀儿。 男人压下心中绮念,抬手接过女助理递来贴身的女士衣裙,面料丝滑柔软,抱着人捉起细嫩的手腕帮人穿上,叫医生进来。 跟进来的还有Simon,递给男人存放在他那里的手机。 女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抽泣,乌发零散,精致瓷白的小脸上一片泪痕,闭着眼眼圈红红,看起来可怜极了。男人坐在床沿腾出位置让医生给她看,一手帮她擦眼泪,一手接起电话。 “不在燕京。” “嗯,下午就回去了。” “这事儿你找JZ啊,世界顶级巨头,Daisy巨星晚宴都是他们在举办……上次不还一起吃过饭?打造出你妹妹不是轻而易举?” 那边又说了什么,男人笑了,刚要说什么,床上的女人突然低声喃喃一句:“二牛哥……” 男人漂亮含笑的眼睛瞬间冷却,唇角绷直,危险森然。 14.家族传统(珠更) 寸土寸金的燕京地儿,在整个D国也说得上数一数二,贡献的GDP也是常年稳占榜首,得赖于在此扎根的权氏家族,但D国的产业也不过是这个顶级财阀家族的冰山一角。 周恒的大哥去年刚被京城委任燕京市长,当然,来燕京当官的都不怕做不出政绩,来的官也基本是京城嫡系,主要任务是代表京城维护好和这个顶级财阀家族的友好关系,最好把这个家族彻底拉入D国一方阵营那就是真喜大普奔,回京连升叁级甚至直入中央也不是梦。 不过周恒的大哥虽然是个真真正正的好官,但就是太“规矩”,刚直不阿,正气凛然,让他圆滑世故“友谊”一下比太阳从西边升起都难,还好的是周恒与权氏家族的继承人权赫有着高中同学的交情,这份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就连在虎鲸湾的权家主宅也能随时拜访。 眼下主宅四个主人叁个大人都不在,其中一个据说下午叁点前回来,还有一个小的在他刚来时礼貌地喊了一声“周叔叔”,就跟着家庭教师去外面草坪上晒太阳学意语去了,也不把他当客人。 毕竟经常见。 周恒独自一人坐在挑高几十米的华丽会客厅中也没有丝毫不自在,一张俊脸玩世不恭,一双多情桃花目,此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羁地翘起腿靠在沙发上接电话,女佣们态度友好地为他上了一盏六安瓜片,是他的口味。 伸手拿起饮了一口,鲜醇回甘,恰到好处,不愧是底蕴深厚的顶级家族,连个佣人泡茶都这么周到。周恒一边心想着一边听着电话,电话那头是周家养女陈宁,也算是他妹妹。陈宁是烈士之后,小时候两家爷爷还给他俩口头定了个娃娃亲呢,不过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后,那事无人再提起,两人也成了名义兄妹。 但是不是真的兄妹……周恒想到昨晚被他按在床上干得淫水直流的风骚尤物,听着那一声声“哥哥”,别说,还真有一番禁忌滋味。 因此当那尤物说想演戏,做明星,他头一昏就答应了。事后虽然懊恼——周家这样的根红门第,哪怕是养女,去做戏子丢的也是周家颜面,但他答应的事还没反悔的道理,因此想着扯上好兄弟权家的这门大旗他家里虽然会有不满,但也不会太反对。 眼下电话里陈宁问他能不能行,事关男人尊严,那必须得能行,周恒打包票。不过周恒想到先前给权赫打电话说这事,权赫让他去找JZ公司,找那个人—— 笑话,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只怕陈宁今天去人还是齐的,明天人就成了挂墙上的标本了。 那人也是个丧心病狂无所顾忌的,要不是国家体制不同——D国虽然想拉拢权家但也不会让财阀这么残虐狂横,把人当白鼠,惨无人道的实验一批一批,还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女性。 哎,缺爱的人真可怕。 反世界反人类的究极极端分子啊。 周恒耸肩叹息,表情痛心疾首地摇头,一旁的佣人多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 下午四点。 同样是装潢华丽的会客厅,佣人们端上新鲜的瓜果,打开红酒瓶,小心倒入两个男人面前亮到反光的杯中。 “说吧,怎么个事。”穿着修身白衬衫的男人坐在对面沙发上,宽肩窄腰,面容俊美,优雅散漫地抬手拿起酒杯,又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时间。 周恒从先前直面权赫下直升机时抱一个女人——还是温柔宠爱的公主抱的女人回主宅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条件反射身体坐直,“阮学妹?” 差点忘了眼前的男人也是个丧心病狂的极端分子啊。 高中时就强迫人家小姑娘给他生孩子,虽然西西里的Bourbon家族有Matrimonio precoce(早婚)习俗,强婚生子也是家族传统,但这是在D国啊,懂不懂尊重法律和人权? 他也不缺爱啊。 周恒眼神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完美的家世,完美的长相身材智商,顶级财阀的继承人,权叔叔和权阿姨的独生子,掌中宝,每年都飞往西西里一个月,想来在外祖家也受尽宠爱,完美。 天之骄子啊。 权赫不理会这家伙奇奇怪怪的眼神,拿起酒杯矜持地含了一口,没有否认,算是认可这家伙的猜测。他的小雀儿才找回来,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时间都极为珍贵,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多年相交的份上——算了,忍一忍,毕竟多年的交情。 周恒只问出这一句,他虽然性子跳脱想吃瓜但不是没有脑子,要不然也不可能跟权赫做朋友这么些年,高中时权赫对阮学妹的占有欲就已经疯狂到令人发指,再说人回来了以后也一定有机会见到。 “哎,主要还是为了我那妹妹的事——”周恒说道。 男人漂亮修长的指间捏着酒杯似笑非笑,“真妹妹还是情妹妹?” 周恒也笑了,手里的酒杯碰了他酒杯一下,心照不宣,“好歹是老一辈嘴里的娃娃亲——” “所以你准备和她结婚?” 兴许是权氏家族的忠贞传统,也或许是Bourbon家族的野蛮婚俗却对婚姻抱有格外神圣,周恒发现权赫脑子里就没有“乱搞”这一字典,哪怕身为顶级财阀继承人,所面对的诱惑如狂浪汹涌。 哎,就是可惜了阮学妹。 兽笼啊。 进了兽笼,注定只能被吃干抹净连骨头也不剩。 “我就是想娶我家那两位也不会允许啊,家世地位不匹配,不然人也不会变成我养妹。”周恒淡淡摊手,神情无奈,“再说也没到非她不娶的地步,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嘛,她难得提个要求——就当补偿她了。” 男人似笑非笑,沉吟几秒起身,“行吧,资料发给Simon,他会处理。” 15.他很传统 两百多平的宽敞明丽卧室,叁面环窗,窗外是花园泳池和宽阔草坪,视野开阔。此刻下午的阳光温暖柔和地从落地窗玻璃照进来,光影浮动,五岁的小男孩局促紧张地站在地毯中央,长相精致,小小的嘴巴抿紧,一双澄澈圆润的黑眸像极了眼前穿着真丝睡裙的美丽女人。 年轻的女管家文叶站在一旁,黑发黑眸,秀丽高挑,面带微笑。 女人坐在沙发上,姣好精致的面容面无表情,一大一小两双相似的眼睛两两对望。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低下头,很有礼仪教养对她弯身做礼,“妈妈。” “……”女人冷淡地看着男孩头顶柔顺的黑发,袖中手指握紧,不说话。 女管家在一旁微笑,“小公子聪明可爱,数学,外语,马术等课程都受到老师们一致夸奖。还很有爱心,救助过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 女管家口中的赞美滔滔不绝。 含星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心里只有陌生和抗拒。 眼前这个小男孩是她的亲生孩子。 可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挤不出一丝母爱之情。 那些所谓的母子羁绊母子天性都仿佛是个笑话。 相反的是,眼前这个孩子的存在只能让她愈发深刻地想起当初是如何的痛苦,挣扎,恐惧与无助;那些日夜煎熬,被肆意侵占交缠的日子;那些萌芽的情丝还未生根,就被恶魔生生掐灭,眼睁睁看着自己肚子一天天鼓起的绝望—— 就好像她的整个人整个灵魂都被恶魔的血肉寄生,镌刻下永久的邪恶印记,永世无法超生。 含星默默听着女管家说话,却又一个字没听进,小腹有些闷闷的胀疼,是巨物长时间塞入体内的遗留感觉。被权赫带回燕京的这几天她都在生病,但权赫也没放过她,每晚睡觉都会将那根东西塞进她身体里,有时候会用她身体其他地方发泄出来,有时候会直接弄在里面。 她不明白权赫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权赫没有杀她,也没有报复她,除了刚见面他暴露出疯狂暴烈的一面,其他时候笑面春风,事事俱到,把她好吃好喝的养着,就连二牛哥一家也被他安排到玉南市里买了房子住进去,还有专人照料伤患和孕妇,照片上显示一家人平安无恙。 她放下心的同时,又仿佛感到一层束缚无形将她勒住,连呼吸都闷闷不畅。 五年前浑浑噩噩,五年后的现在也好像浑浑噩噩。 她的人生好像从那年学生办公室见过权赫第一面后就急速脱轨失去控制,就像大海里的一只小船折断了帆,只能随波逐流被海浪推着走,是否沉没?能否靠岸?还是就现在这样迷失—— 晚上七点,佣人很有礼貌的来卧室通知含星用晚餐。 这是含星生病几天来第一次走出这间豪华卧室,但男人好像也没有关着她的意思,只是恰好她生病,恰好她现在病好了,能下床走动。 头顶绚丽的水晶吊灯,地毯轻柔而收声,铺着烂漫鲜花与洁白桌布的典雅餐桌,礼仪周到的女佣为她拉开椅子,衣着优雅,面容俊美的男人坐在对面注视着她微笑。 顶薪聘请的大厨们精心烹饪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桌。 “情情,我想我们应该有个正式仪式——”丰盛的晚餐吃到一半,男人用名贵绸布制成的餐巾优雅擦拭嘴角,语调从容淡然地打开话题,“念念你也见过了,他今年已经五岁,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女人一身水墨灰的薄纱绸面裙坐在餐桌前,乌黑光泽如绸缎般的长发散在脑后,肤色瓷白,容貌清丽,此刻听见男人的话略低着头表情似乎茫然,拿着餐具的手微微抖动。 男人微笑看着女人茫然不安的表情,眼神温柔而包容。 他知道他的小雀儿在外面野了心,不愿回到温暖金贵的笼子里。但外面人心险恶,风摧雨折,他的小雀儿单纯又娇贵,怎么能受得了呢?这不就生病了好几天,医生佣人珍贵药材各种精心照顾着才好起来,要是在环境恶劣的外面,一不小心—— 他只是为了小雀儿的安全着想,又不是想要关着她,瞧瞧她今天都可以走出房间来到饭厅用晚餐,他的小雀儿应该可以理解他,他并不是想剥夺她的自由,只是适当的关心她而已。 可他们的孩子都五岁大了,快懂事了,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爸爸妈妈,他又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不管源自权氏家族传统还是Bourbon家族传统,他都势必需要合法的婚姻来确保这份完整性。 当然,婚姻合法,小雀儿属于他即合法。 16.捕雀 “我……”含星直觉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气息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就无形溃散,她看着男人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自信从容的微笑,胸口莫名地窒闷难受,想要崩溃的感觉,好像她人生已经脱轨的事实到现在才终于有了实感。 D国世俗如此,她该答应他,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孩子,血缘羁绊,哪怕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强迫,但他愿意负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外人眼里更是天上掉馅饼,顶级财阀的继承人,英俊多金——他更可以不负责,没人可以约束他。 但怎么就是她——含星眼眶发烫,眼前逐渐模糊一片,她本来可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正常的青春期,正常地读书画画,到了正常的年纪正常地跟一个人恋爱,或结婚——怎么——怎么就这样了?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侧,身形挺拔完美,剪裁考究的洁白衬衫扎进西裤,勾勒出一截劲瘦而有力的细腰,此刻按着她的脸轻轻贴在他肌线紧实的小腹上,像极了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情情别哭了——” 权赫眸光黯沉,感受着腹部被泪水的滚烫湿了一片,抚摸着女人丝滑冰凉的头发,唇角却含着笑,声线温柔诚恳,“情情是在怪我说太晚了对不对?其实我老早就想带情情回西西里见外祖父——当初我只是太喜欢情情了才会忍不住,我一直在国外被外祖父教导,不明白D国女孩子的教养习俗,但我不是不尊重情情,也不是随便的人,我要情情,是真心想跟情情共度一生的——” 男人温声细语,尾音微扬,仿佛缠绕在耳畔,含星的脸被迫贴在他温热紧实的小腹上,感受到衣衫下的肌肉浮动,甚至还有他那里渐渐鼓起的弧度,从迷茫中醒来,慌张地想要推开他起身,却不知手碰到了他哪里,男人身体一下紧绷,哑声吸气。 男人的大手却紧紧按着她后颈不让她离开,含星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他那一团越发鼓胀,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紧贴她脸颊下巴,又硬又烫。 含星的心一缩,不知是害怕还是情绪溃败,眼泪汹涌。 男人却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缓了好一会儿,虽然那地方没消,却把她哭红的脸扶起来,目光紧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紧接着迷人的笑起来,声音低哑:“情情要理解我,毕竟我是个正常男人。” 在求婚表白这么重要的时刻,虽然阴茎硬得发疼,想要干她,这也是爱她的证明——但难免会让小雀儿觉得轻浮不庄重,怀疑起他的真心。 眼看他的小雀儿就要走进他精心布置的笼子,没必要让这件事惹她不开心—— “饿了五年,谁都会控制不住,特别是对情情——” 不过没关系,今晚他会好好享受这份令人身心愉悦的胜利果实,男人嘴角的笑容扩大——他不急的,今晚他就可以好好干她,吃她香嫩的奶子,掰开她的腿,干进那玉兰花苞一样的小逼穴——饿了五年,又加小雀儿生病不尽兴憋的这几天,他要想想干多少回才够回本—— 也不能一次性把人干坏了,毕竟他们还要共度一生啊——就五次吧,不能再少了,算上那缺失的五年哪怕算最少一天一次,他也要一年才能补回来——哎,想想还是亏了,权赫手指抚摸女人湿润细腻的脸,目光缱绻柔和,“别哭了情情,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医生说小雀儿情绪低落抑郁,容易生病,哎,真是只娇贵的小雀儿,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只得哄着。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达成目的,策略都是可以变通的嘛,他也可以做一个温柔顾家的好丈夫。 含星胸口发闷,沉默恍然地看着男人取出一枚硕大的粉钻?璀璨耀眼。 男人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握起她的手,将粉钻一点点推入白皙漂亮的指间,眉眼含笑轻吻她的指尖,语气深情,“情情,嫁给我,好吗?” 17.想跟她过‘日’子(微h) 晚餐过后,男人心情很好,效率很快的让人安排起来——婚纱刚好下周有米兰秀,再不然看纽约周和C家,都不满意就找设计师定做?珠宝?存在瑞市保险柜里的有几件就很不错,玻璃种紫翡帝王绿红宝石,都是祖母辈流传下来的,一年管理费就要开几百万欧;庄园里的收藏室也可以打开看看,西西里外祖父那儿的宝贝也不少。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的婚礼,大概也是小雀儿的最后一次,他当然要拿出郑重的态度来,让她看出他的真心与诚意,最好让小雀儿感动到乖乖走进笼子跟他好好过“日”子,先让他今晚日她五次! 男人手指松了松领口,长身玉立站在吧台一侧,姿态慵懒散漫,手持杯中“教父”轻晃,目光含笑看向暖厅里被女管家文叶和一众提供参考的女助理围绕在中间略显得茫然无措的灰纱裙子女人,仰头,威士忌的辛辣灼烧入喉,却让他的灵魂畅爽到发麻。 当然,这不代表他轻易原谅了她,闹个脾气就离家出走了五年——就为了一条恶心肮脏的贱狗,还拿刀子捅他,其中一刀就离他心脏0.01公分,四舍五入相当于她欠他一条命——他的命可不是黄土坡上那群一文不值的土民,死了就当死了只蚂蚁,他可是顶级财阀家族和Bourbon军火家族的共同继承人,能毁灭世界的男人,能量巨大,无价。拿一百个她赔都赔不起。 男人伸手揉捏裤子里硬挺的阴茎,目光含笑看着不远处还一无所知的女人,对小雀儿,威迫暴力都是下等手段,毫无意义,正确的报复是——今晚先干她五次。 “少夫人喜欢绸面还是纱织?长摆或是鱼尾……”有人询问,有人记录。 “米兰最新一季的婚纱主设计师Evan创意是生机之春,主绿……” “珠宝搭配钻石还是珍珠……” 女人可有可无地答话,肩膀上忽然落下一只温热的大手,男人弯下腰唇贴在她耳边,温柔笑道:“快九点了,情情该休息了,这些东西明天再看。” 为了不显得他急色,他可是憋痛着大家伙放了她快一小时,也该到他摘取果实的时间了。 含星抬头看他一眼,男人面容俊美,唇角含笑。她顺着他站起身,男人也顺势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抬起她的右手在中指上的鸽子蛋粉钻上亲了一口,语气深情,“多谢情情愿意嫁给我,给我和念念一个完整的家。” 他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目光炙热深邃。 含星心一梗,说不出话,抿唇,她先前本来没想好,是权赫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不过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结果都一样。 男人揽着她的腰肢回卧室,一边好似商量的语气,“这几天情情生着病,我也急忘了,还没通知情情的家里人和外公外婆……” 含星脚步一顿,心脏下意识缩紧,打断道:“不用了,反正我跟那些人都不亲。” 是跟那些人不亲,还是跟他不亲? 男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瑕疵,眼神却微微黯沉,果然啊,还是要有婚姻这条链子将他们绑在一起,他才该是小雀儿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回到卧室,门一关男人转身就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含星看见他眼里的欲望和下腹的鼓起,下意识后退一步,被男人拉住手腕,热情邀请:“我帮情情洗还是一起洗?” 含星紧张推他的手,“不用……”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抱住,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灼热的呼吸触碰到细嫩的白颈,晕粉开一片,“情情,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啊,总这样害羞不行的——”他解开皮带拿她的手去揉他自己硬挺着的阴茎,“你摸摸,都硬了好久了,一直哭,好可怜。” 含星的手被迫抓住那一根,抓不住,紧滑表皮下又烫又跳,筋脉纵横,像握住一条狂躁凶猛的蟒兽,含星的心也在跳,男人带着她来回滑动两圈,然后包住最顶端,手心湿黏黏,果然是男人说的“哭”了。 她也想哭了,她不喜欢,她讨厌这根东西,又丑又凶,总在她肚子里乱捅,又疼又难受,像要把她捅穿一样,五年前是,五年后还是,是摧毁她人生的罪恶祸首。 宽敞的浴室里,水声细绵,男人宽肩窄腰,高大精壮,低头亲吻怀里纤细的女人,手指灵活地将女人一点点扒光,露出雪白如玉的身躯,女人紧张地想瑟缩,却被男人掐紧细腰被迫挺起一双丰盈柔软,男人的膝盖顶进她细腿间,俯身埋头揉捏亲吻那一对软玉娇蕊,吮吻声啧啧作响。 “情情的奶长大了,我都没喝过。”男人语气遗憾,舔着她的一颗乳尖吸着牙齿磨咬,又酥麻又轻痛的感觉从胸口传递,含星咬着下唇微闭眼睫不说话,双手扣在他宽阔肩背上,感受到掌下紧实起伏的漂亮肌理,指尖蜷缩。 “情情再给我生个孩子,我要吃情情的奶。”吮吸不出奶水,男人表情失落,换了别的地方啃,腰肢,小腹,往下—— 含星骤然挣扎起来,“别——那里不行——啊——” 男人手掌牢牢握住她的双腿分开,埋头舔舐白鼓的花丘,细软的绒毛,张嘴一口咬住柔嫩的花苞。 “呜呜——”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锋利的牙齿叼在嘴里,女人恐惧地哭着呜咽起来,抓住男人的头发,弓起身子,雪白的双腿在男人手里颤抖。 许久,男人舔了舔牙齿站起来,眯起一双漂亮眼睛看着女人柔弱哭泣的模样,露出微笑,抱起人往浴缸里走,“情情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有你吃我——” 18.h 当然,是用她的小逼逼吃他的big cock! 或者用他的cock喂饱她的womb他也不介意。嗯,喂满满的浓白牛奶,吃饱饱的womb。 浴室宽敞奢华,灯光柔和,男女的衣物随意散落在地上,往前的名贵大理石的长条形花瓣浴缸宛如一个小型泳池,附带星空景和整面落地窗,静谧舒适,此刻水花粼粼,两条白花花的身躯交缠在一起,宛如两条正在交媾的美人鱼。 “别害羞啊情情,腿张开,我来帮你洗。”铺满玫瑰花瓣的泉水中,水波暧昧荡漾,赤裸俊美的男人只用一条胳膊就将女人想要逃跑的白皙身子拽回来,轻易地紧勒在胸膛。 “我不用——”女人蹙着眉躲闪拒绝。 “我帮你洗。”男人笑意盈盈,一脸耐心。 水波一阵荡漾。 女人一头乌发如绸缎般散在水面,身子不时一抖,下巴恹恹搁在男人颈窝哽咽哭泣,柔软丰盈的乳房也被男人精壮性感的胸膛挤扁摩蹭,男人似乎爱极了她这幅模样,不时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抚摸她光滑白皙的脊背。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夫妻之间有什么可害羞的——”男人含住女人小巧泛红的耳朵,隐约低笑道,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掌滑动在女人白皙裸背后,一路往下。 女人身子倏尔又是一抖,指甲掐进男人的臂膊。男人嘶了一声,小雀儿的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利,不过这些微的刺痛却又调动起他的兴奋和爽。 水波似乎荡漾得更凶了,男人看不见的一只手在水中捏了捏女人圆嫩的臀瓣,而后没入臀缝,肆意拨弄挑逗被他龟头挑逗摩挲着的娇嫩穴口,掰开花瓣,手指塞入,逐渐撑大,然后是硬硬的龟头对准,挤入。 “呃——不……” 男人舒爽地吸了一口气,按住怀里颤抖挣扎的柔软身子,手掌揉着女人嫩滑的臀肉,收腰一顶,又进去一半,被紧致温热的穴肉包裹。 不什么不,不让干不还是干进去了,她有什么脸说不,捅他心脏的那一刀疤还没去呢,这是她欠他的。男人抓住女人的手去摸他心口的那道疤。 “啊……”女人全身绷紧,掌心贴着男人精壮光滑的胸膛,黑长睫毛濡湿,哭泣着呻吟,身体被入侵,胀痛得可怕,整个身子仿佛都被腿心那根巨物串起来,顶起来,纤纤细腿在水中踩不到实处,挣扎几下踢到了男人的小腿,被男人大手抓住,缠在他律动的劲腰上。 “乖,放松情情,就这样缠紧我。”男人轻笑着亲了一口女人的脸,“我们是夫妻啊情情,你要习惯我这么干你。” 一收,一顶,重复递进,水波层层荡漾,水上玫瑰花瓣起伏,水下蛰伏的巨物深深挤入紧致温暖的洞穴,便迫不及待地开动起来,搅弄风云水花四溅。 女人哭泣着逐渐失神身体发软,似一株无主的藤蔓攀附在男人精壮的身躯上,赤裸相贴,男人站立在水中,身躯精壮颀长,肌线流畅完美,怀里抱着女人轻松肆意地挺腰在她身体里抽插起来,巨大来回贯穿娇嫩的穴心,几乎无视水的浮力与阻力。 19.兽(h) 浴室里不过干了半小时,已经如洗劫了一般,铺零一地的玫瑰花瓣和水痕,摆设物品七零八落,连落地窗玻璃上也留下了一片水淋淋沾着花瓣的凌乱印记,像是挣扎,又像是激烈的承受。 赤条条高大精壮的男人抱着怀里晕过去的白皙女体从水里起身,水花哗啦溅落,密集的水珠沿着男人性感健美充满力量感的身躯往下滑,宽肩窄腰,长腿挺拔,胯间耻毛黝黑浓密,延伸出粗长赤红的阴茎还牢牢刺进女人嫣红紧绷的花缝里,剩了两寸在外,和两颗沉甸甸的囊丸一起被冷落。 男人单手托着怀里的女人,伸手抓起一侧的毛巾,随意擦拭了几下自己和怀里女人的身子,就丢到了一边。 硕硬的阴茎在这短短的间隙又往嫩生生的花缝里顶了好几下,女人埋在男人胸膛里昏闷抽噎,垂在男人腰侧的白腿软绵绵抽搐着,粉白圆润的脚趾绷紧又松开,将身体里的那根绞得紧紧。 男人似乎觉得很爽,神采焕发,摸了摸女人手感极佳的白嫩屁股,又挺腰用力往里插了几十下,就以私处相连的姿势迈动长腿抱着女人往外走,期间埋入最深的龟头不时顶撞在女人柔嫩敏感的宫口,女人似乎有哭着醒过来的征兆。 “怎么这么能哭?要是匀点给下面多好?”卧室里两米五的大床,顶级私家定制的床品,丝滑柔软,如陷云端,男人俯身压在女人雪白诱人的娇躯上,抹去女人眼尾的泪水,阴茎还在女人娇嫩泛红的腿心里抽送,像是嫩软的花瓣间捅进一根狰狞巨兽,不时有黏腻的白浆被捣成泡沫挤出来。 男人已经习惯先在女人体内射一次做润滑,然后再开始正餐。 女人胸前一双丰盈雪乳被顶得上下晃动,香艳无比,男人双手抓住握在掌心揉捏,又抓住一只奶头低头吃进嘴里,用力吮吸,可惜无论如何都吸不出奶水,男人遗憾地咂嘴,只能作罢。 啧,小雀儿的体力不行啊,他才开始她就晕过去了。男人将女人纤细雪白的双腿折在胸前,又在女人的细腰下垫了两只枕头,然后挺腰发力,赤红粗长的阴茎疾梭穿刺进女人腿心被撑开的穴孔,带着穴内的粉色嫩肉翻进翻出,咕叽咕叽——黏腻的白浆被干出来,星星点点淫靡四溅,打湿了男人的小腹和那一大团黝黑浓密的耻毛。 哎,明明今天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男人抓起女人右手仔细看了看那颗象征小雀儿打上他标志的粉钻,满意地亲了亲——他今天要干小雀儿五次才能勉强抵账的。 虽然这样也很爽,但他又没有奸尸的癖好。 不过——男人危险地眯起漂亮的眸子,嗯,如果小雀儿真的成了一具艳尸,他倒是也不介意把小雀儿的尸体完美保存起来,奸尸。 毕竟是他的小雀儿,跟别人不一样,是他独一无二的珍贵,是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想用鸡巴肏哭她,用肮脏的精液灌满她纯洁的小子宫,让她给他生孩子的人呐。 不过尸体应该冷冰冰的,没有活着的小雀儿这么温暖,又柔软,小逼又紧又热,夹得他神魂舒爽。 男人的下身还在女人体内激烈进出着,却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女人的脖颈,又用牙齿磨了磨女人细嫩的颈间皮肉,想咬又似乎舍不得,于是又伸出舌头重重地舔,感受那皮下血管里温热跳动的脉搏。 他还是喜欢鲜活漂亮的小雀儿。 明亮橙金色的繁星水晶吊灯,巨幅落地窗叁面环绕,窗外的夜色黑暗而明亮,美轮美奂的庄园夜景,花园喷泉,草坪泳池,更远的对岸是十六岛燕京的浮华金迷,笙歌璀璨。 那个贫瘠落后的小山村似乎已离她远去,又似乎明明前几天二牛哥还在说春雨后下田栽秧好时节,黄牛犁出二里地,东坡采菌,柏熏腊肉,整好一桌农家菜,庆陈家新添子孙郎。 却没等到叁人归来的喜,等到了血泪淋漓的恐惧。 含星睁开眼看了会儿,一时愣愣发起了呆,好一会儿耳边传入男人低沉散漫的腔调,意语?偏头去看,脖颈间一片濡湿刺麻?像被某种带倒刺的舌头用力舔过?抬手去摸,却浑身酸痛无力,“咝”了一声,腰肢像被重物碾过,偏偏小腹鼓胀,私处涩痛。 站在窗边面无表情接电话的男人身无寸物,宽肩长腿,阴茎耸立,听见她声音后转过头,唇角含起笑,又说了两句什么,收起电话迈步过来,胯间耻毛里翘起的巨大阴茎显眼无比。 含星反射性地小腹胀痛,心脏紧缩。 “醒了?”男人微笑,目光扫视她的脸和裸露的身躯,女人还保持着被他狠肏射精后的淫靡姿势,双腿大开,腿心红蕊流淌着一缕浓白,雪乳细腰,香艳逼人。 含星后知后觉自己还光着身子躺着,卧室里暖意充足,先前并未发觉,此刻对他放肆灼热的目光无所适从,虽然两人之间什么都做过了。 侧身环胸想拉扯被子遮掩自己,却被男人的大手拉开,男人笑若春风,目光从她丰盈白嫩的雪乳和紧闭的腿缝扫过,“遮什么,情情的哪里我没看过?我们马上是夫妻了啊情情,怎么还这么害羞?” “我有些冷。”含星低头找借口,看见胸前横握着一只乳的大手,睫毛微颤。 “让老公抱抱就不冷了。”男人并未揭穿她,而是跨上床将她抱入怀里,摸着,嘴里哄着“我抱着情情”,亲吻她的脸,鼻子,而后湿热的气息抵开她的唇齿。 “唔……”柔软的口腔被男人的舌头强势入侵,男人揉捏着她的乳,低头温柔缠绵地舔舐她一颗颗牙齿,又将她舌头和每个缝隙都舔了一遍,缠绵到令人头皮发麻,几乎喘不过气。 含星被他揽在怀里揉摸亲吻,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感受到男人扫视在脸上的目光,灼热又诡异,像是一只虎视眈眈盯着她想把她吞吃入腹的凶猛野兽,又碍于某种原因强行忍耐。 20.得到所有,失去一切 bl we nbe n.c om 最后还是没逃过,男人目光灼热,一路吻着她身体往下,呼吸急促,捞起她的一条细腿抬高,又倾身而上。 含星目光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泪水无声滑过眼角,没有挣扎。 私处被男人硬烫的阴茎上下蹭着,又酸又麻,深处胀痛,哪怕男人披上了温柔的外皮,可她见过他最凶狠残忍的模样,骨子里的狠戾无情永远不会改变。 头顶的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手指抚摸她的私处,顶着一张顶级漂亮的脸说着色情下流的话,“情情,你的小逼逼怎么这么紧,都插不松的,又合上了。” 男人手指拨弄着女人腿心那朵被蹂躏得烂七八糟的粉嫩花瓣,软嘟嘟的花唇被撞得泛红,却依然紧紧闭合,只能掰开才能看见里面豌豆大小的嫩红穴孔。 “这么小,跟处女似的——就像是给情情又开一次苞。”男人说的惋惜,却语气兴奋。 含星没有回答,抬起手腕遮住所有光亮,感受着腰肢被人抬起,然后顶在腿心的那根巨物磨了磨,又用力插了进来,又烫又胀,几乎深到升起某种反胃感。 一进一出,阴茎在体内抽插碾磨,无比清晰的感觉,又麻木不堪,含星控制不住喉咙里哼出鼻音,男人忽而拿开她遮在脸上的手腕,眯起眼睛,眸光犀利地盯着她的脸。 被野兽注视的感觉不外如是,含星垂落眼睫,呼吸发紧,男人看了一会儿似乎没发现什么,又温和地笑了起来,亲昵地吻她,“情情,今晚让我干五次好不好?我要干你五次——” “把情情的小逼逼干松,干进情情的小womb,喂小womb吃满满的热牛奶……” 含星本来死水一般的情绪都被他色情下流的话语给挑动起来,耳朵到脖颈泛红一片,咬住唇瓣目光湿润闪躲,男人却尤嫌不够似的,举起她的双腿压在她胸前,放荡不堪的姿势,完全暴露出被阴茎占有的私处。男人精壮完美的身体压在女人身上,劲臀如公狗一般前后挺送,赤红粗长的阴茎在女人腿心里消失又出现,顶进又拔出,粗硕茎身淫靡黏腻,拉扯着嫩红穴肉翻进翻出,精浆四溅。 许久,在含星几乎要再一次承受不住晕倒之前,男人压在她身上,顶入最深处射了出来。含星面若桃花,鬓发濡湿,张着口大喘气,下身已经被捅得麻木酸胀没有知觉,可男人射入体内的精液那么烫那么多,一股接一股,源源不断,似乎在子宫里打着旋儿翻涌,热胀难忍。 难受得让她几乎忍不住眼眶热意,想要流泪。 明明这五年她已经很少哭过。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 o18rn.c o m 好一会儿,男人放下压在她胸前的腿,翻过身大喇喇躺在她身边,神情餍足,轻轻抚摸她的还在余颤的雪背,又把脸凑过来,埋进她雪乳里。 怎么就这样了?含星捂住自己鼓胀的小腹,泪如雨下,感受到胸口的舔舐,腿间的黏腻酸麻。 手指上的粉钻,美丽耀眼,价值连城,是多少人穷其一生难以一睹光彩。 身边这个男人,家世无匹,俊美矜贵,又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可怎么就这样了。 明明她也该是那多少人之一。 明明她得到了这令人艳羡的所有,可为什么,她又感觉她失去了一切。 明枢旧事1.心动 含星很小就知道自己生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里,父亲薄幸寡情,孕期出轨;母亲伤心早产,疯癫不清。两人离婚后她被外公外婆抚养,却也有层隔阂,不亲不疏。儿时唯一的玩伴也只是短暂停留在她的记忆中,又默然消失。 封闭冷漠的环境与早产病弱的身体造就含星性格的敏感纤弱,就像一朵被风吹到高空的蒲公英,无所适从,无处安放。 哪怕从南方小城进入繁华燕京,见到了亲生父亲,住进了宽敞的富人别墅,成了所谓的“大小姐”,对含星来说却也不过是寄人篱下,从这家换到那一家,甚至更为冰冷审视。 十五年的人生中得到的第一声赞同,是含星心目中傲慢冷漠,高不可攀的云上人,明枢的学生会长,权赫。 虽然英俊优异的男生漫不经心说是他母亲对她的夸奖,却也是第一个从他嘴里说出的真挚认可。 好像那颗被吹到高空的蒲公英被一只手轻轻接住。 她得到了认可存在的价值。 就连印象里男生的傲慢不好接近都变成了温和可亲,女同桌的“天之骄子骨子傲慢论”也变得合情合理。 一个敏感纤弱,渴望被认可的女孩心防薄弱也厚重,不经意间轻易就被打动,对这个优秀耀眼的男生升起好感。 因此当放学后,男生主动邀请她去他家,说带她去看他母亲的文作做参考时,女孩心动了。被认可的力量充盈着她,让她迫切想展现自己被认可的价值。 校门口的一角,树木葱郁,男生长身玉立,衣角雪白,修长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面容含笑,看着面前穿着红格子校裙低着头的女孩,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 女孩白弱漂亮的脸上心动又纠结,最后还是小声道歉,“抱歉啊会长,司机现在已经来接我了,我回去问问他们……明天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毕竟是寄人篱下。 男生唇角的笑容收敛,却也没多说什么,看着女孩道完歉转身离开。 女孩回到父亲与太太的别墅,满怀心事地写完作业,到了晚餐时,恰好太太也在,女孩在餐桌上说起有同学邀请的事,太太喝着汤默然不语,似乎漠不关心无关紧要,倒是继兄裴继音温和地多问了一句:“哪个同学?” “权赫。”女孩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烫口,又改口补充道:“会长说他妈妈喜欢我的画,想让我帮他妈妈新写的书插画。” 正在喝汤的太太闻见“权赫”这个名字时就停了动作,听继女说完后已经抬起了头,神情认真,看着女孩问:“是那个权赫?” 女孩有些懵懂犹疑,裴继音了解母亲的意思,回答道:“应该是,明枢只有那个人姓权,同时是学生会长。” 太太又看向女孩。好一会儿,太太开口:“他邀请你就去吧,懂事点,如果见到权夫人了也要有礼貌,权夫人喜欢你的画是你的幸运,但你也不可恃才傲物,懂吗?” 女孩听着这一番训诫的话,喜悦忐忑的心似乎一下子被雨淋湿,冷却一半,低头温顺地“嗯”了一声。 倒是继兄裴继音又劝起自己的母亲:“情情一直很乖的,妈你不要这么严厉。” 晚饭过后,继兄裴继音送了女孩一只可爱的企鹅公仔。 房间里,女孩坐在床上玩着那只毛乎乎的企鹅公仔,可到底不能无忧无虑。 虽然新家病不用愁,锦衣玉食,环境优良,在明枢还能结识一群权贵子弟,提高台阶,但到底还是一颗摇摇欲坠的蒲公英,随时能被风吹走。 她想,要是有个安稳的家就好了。 不用多么富贵宽敞,也不用佣人环绕,只要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哪怕粗茶淡饭,平凡无奇。 女孩揉着公仔的手顿了顿,又想,要是她有个正常人的健康身体就好了,外公外婆压力也不会那么大,她也不会被送到燕京,住进这栋别墅,也就不会认识权赫—— 权赫? 女孩表情愣了下,乌眸怔怔,瓷白清丽的小脸逐渐发烫。 明枢旧事2.喜欢 周末,英式的古典书房,宽敞明亮,壁钟挂画,占据两面墙的黑胡桃木书架上陈列整齐,名着珍藏,彰显着主人的博学与底蕴。 宽大厚重的木桌上铺满了各式生动的画稿,约定36幅,女孩画完了今天的第8幅,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光景,美丽的花园与清澈湖泊,夕阳洒落金光粼粼,美不胜收。 这是一座比太太家还要漂亮华贵的湖景别墅。 听说是他独居。 想到那人眉眼昳丽,温和含笑的模样,女孩下意识按了按加快的心跳,脸颊微红。 喜欢他,应该很正常吧? 明枢有大半女生都爱慕他呢,学生们整的那个最受女生欢迎的投票头名就是他,她喜欢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艳绝尘寰的长相,骄矜傲慢又冷漠散漫的气质,智商出众,品学兼优。 还会对她很有礼貌,温和地对她笑。 邀请她帮他母亲设计着作插画,把书房腾给她,给她送下午茶。 女孩边想边收拾东西。时间晚了,她也该回去了。 哪怕喜欢也不是打扰,在晚餐时间前结束做客,礼貌告别,也是一种教养。 走到二楼的拐角,女孩听见一阵急促凛冽的钢琴声,像狂风像鼓点,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便看见一个落地窗开阔的小厅里,余晖与阴影之中,修长如玉的男生坐在巨大的黑色三角钢琴后面,闭着眼恣意地弹奏,神情享受。 不知怎的,女孩捂住自己过快的心跳。 从另一边走上楼的周恒看着这一幕眉梢一挑,看看正“压抑兴奋”弹奏钢琴的好友,又瞧瞧正一无所知偷看的单纯小白兔。 一声轻咳。 琴声瞬止,女孩面色惊吓,转头瞪圆了眸子看他,像一只吓炸毛的软绵小白猫。 周恒笑了笑,大方地自我介绍,“我是权赫的朋友,周恒。” 偷看被撞破,女孩有些脸红,“我姓阮……” 简单说了两句,毕竟不熟,看着离开钢琴,向自己走来的修长男生,女孩又告别道:“天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男生面露微笑,看了看红着脸垂着头身高只到他胸前的乖软女孩,又看了眼旁边露出好戏表情的周恒,一时眯眼没说话。 周恒多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好友的不高兴气息,雷达亮起危险信号,差点跳起来,毕竟他可是最了解他这个好友有多不是正常人。 立马转身就走,“我想起晚上还有个约会,就不打扰了。” 像被火烧了屁股。 女孩有些惊讶,抬头却对上男生漂亮含笑的眉眼,“不如吃个饭再回?辛苦了你一天。” 男生站得有些近,高挑修长,姿势随意,却很有压迫感,衣角淡淡凛冽的香气,无形传递出的攻击性。 “不辛苦,是我的荣幸,就不麻烦会长了……”女孩后退一步,似乎有些紧张,双手交织在一起,看了他一眼,对上男生漆黑含笑的眼睛,又很快低下头。 “是我应该感谢阮同学……”男生微笑着,唇角的弧度完美不变,晦暗灼热的目光在她的眼睛,脸,淡粉的唇瓣扫过,落到女孩胸前,青涩的弧度,遮盖在蝴蝶结白裙子底下,裙摆及膝,一双秀直白皙的腿。 那双秀直白皙的腿,白色的裙摆及膝,青涩的弧,裙底——什么样? 色情片看过不少,真人的也没少见,但他却格外好奇强烈地想要撕碎眼前少女的裙子,用阴茎插进她体内,让她狠狠地哭—— 那时从她嘴里喊出他名字的声音,一定很美妙。 不过——还是处女吧? Bourbon家族只会和处女交配孕育后代。 捅破处女膜,鲜红的处女血会沿着他狰狞的阴茎流出来—— 一定很漂亮。 听说D国女人很保守,会一辈子记得夺去她第一次的男人。 “真不麻烦……”女孩在回绝。 男生无声收回目光,双手散漫插进裤兜,摁压下裤裆里肿胀的阴茎,又笑了笑,“那我送你。” 下楼时,女孩走在前面,忽然听到淡淡一声:“阮同学喜欢周恒那样的吗?” 女孩一惊,脸色发烫,下意识以为他误会了什么?反驳:“不是!” “……” 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女孩有些羞赧又无地自容,头低得低低的,乌黑浓密的长发将瓷白脸颊遮去大半,下楼步子加快,只想快步逃离这尴尬的地方,却被男生从身后拉住手腕—— “可我很喜欢阮同学。” 女孩顿时一僵,像是中了某种咒语,一动不敢动。 明枢旧事3.原罪 太突然了。 却又无法忽视内心翻涌的欢喜和甜蜜。 但那种甜蜜美好的感觉只在胸腔里短暂停留了几秒,就被涩然和无措吞噬。 她跑掉了。 怎么办呢?她才十五岁呀,还是寄人篱下呢,她敏感早熟,早不是同龄的天真小女孩,虽然午夜梦回她也幻想过和他组成一个家,哪怕粗茶淡饭柴米油盐,也幸福极了,但他会这么想吗? 他们都还这么小呢,还在读书,她承担不起早恋的后果,被老师失望?被同学鄙夷?被太太和父亲嫌恶厌弃?并且未来那么远,谁又说得准以后呢? 他是天之骄子,聪明英俊,家世显赫,同桌陈雯婧说连燕京省厅和她爸爸都要讨好他家,而她只是个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的病罐子——鸿沟巨大。 她哪怕喜欢他,也不敢现在就接受。 如果,如果他们再大一点就好了。 等她考上大学,等她有能力独立,等她拥有一个自己的小房子—— 如果那时她还喜欢他,而他也喜欢她,哪怕他们的恋爱依旧开不出花来,但她也有了试错的资格,可以独自承受。 但她还是天真了,她不知道,拒绝一个人的“喜欢”,成了她的原罪。 她在明枢的生活不再平静。 四面八方的恶意扑面而来,消失的作业,水杯里的昆虫,被堵在洗手间里被不认识的学姐高傲鄙夷的羞辱,以往亲近的同学同桌的冷漠疏远,就连温和的老师看她的目光也变得复杂难辨。 会长办公室里的主人依旧优雅散漫,靠在舒适的椅子里懒洋洋地欣赏女孩的画作,面对好友的怜悯不忍,只微微一笑,“因为喜欢,才显得我如此宽容善良。” 他并不会舍得伤害她,不是吗?毕竟他对她一见钟情。就像外祖父曾对他谈起外祖母,“当我的目光第一次落在她的身上,那深渊一样的命运连一秒钟也不容许我抉择。” 他似乎有些许理解,又颇为自负,傲慢地肯定自己不会像外祖父一样被浅薄的爱情左右。他只是想修剪一下漂亮又骄傲的小雀儿身上不乖顺的羽毛。 这种无形的恶意和霸凌持续了一星期,虽然肉体没有遭受伤害,可敏感的心灵哪怕缩成小小的一团也挡不住那些冰锋冷箭,上课分心,走路失神,连睡觉也总被噩梦惊醒。 一边是学校里的困境,一边是太太曾经严肃的警告,无形的痛苦拉扯,女孩越发憔悴沉默,却不敢声张。 连心中隐忍的喜欢似乎也变得不值一提。 又一个周五结束,女孩收拾好课本准备离开教室,心神不宁撞到了同桌的凳子,差点跌倒——同桌拉住了她,又很快松开手,表情冷漠。 膝盖巨疼,女孩低下头,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掉眼泪,也许哭的不只是疼,还有这段时间的委屈和难过,也有没想到莫名疏远她的女同桌会扶住她的感动。 同桌看着她有些叹气,眼神表现出一丝怜悯,“明明有人可以帮你,为什么要犟着呢?” 同桌收拾好课本离开了。 女孩委顿在原地,回味同桌的话。 WeChat里静静躺着一个阴天的头像,似乎是随意拍的,毫无光线角度,是会长办公室第一次见面时男生主动提出申请。 里面自她无形拒绝他的表白后,寥寥几语,疏离客气,全是关于插画的事,似乎是他绅士地退回了礼貌的界限。 去求他吗? 女孩骄傲的自尊心告诉自己不可以,哪怕陷入困境,她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向人伸手请求,也不想玷污那份已不是那么喜欢的喜欢。 离开明枢时,女孩似乎在那片专属停车位上看见了修长的影子。 女孩收回目光,对上车内继兄温和担忧的神情。 “情情,你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好,有些憔悴,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我没事,继音哥。” “那就好。”男生因病弱而显苍白的脸庞清秀温和,跟她说完话,便靠回了座椅上,看向车窗外。 似乎微微勾起唇角。 明枢旧事4.想要(微h补更) 清晨,天未亮,湖景别墅的二楼露台上站立一抹修长半裸的身影。 咔嚓。 已经两周。 一簇猩红的火光燃在漂亮指间,照亮昳丽立体的轮廓,倒映入湖水。 冷水浇灭了阴茎的蓬勃,却没洗去心底的欲火。 耐心?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身下昂首的器物。 倏然笑了。 他看中的东西本就是他的掌中之物,他想取就取。 一个平凡的周二,阴天的上午,牛津大学毕业的精英数学老师在课堂上讲课,同学们都认真倾听,教室外突然有人来急急传话,“谁是阮长情?你哥发病了,现在在医务室要送去医院。” 正在低头做笔记的女孩惊讶抬头,神情焦急,老师通情达理,偏头让她去。 女孩简单地合上课本,拿上手机快步前往医务室,走得有些急,女孩感觉身体不舒服,头也发晕,强迫自己慢下来。 来到新家后父亲漠视忽略,太太虽不苛刻但也严格,只有继兄态度友善经常帮她说话,因此她是很亲近这个哥哥的,也很担心他。 她是知道继音哥跟她一样身体不好,好像是心脏病?但第一次直面这种意外病发,女孩也内心无措。 路上给太太打了电话,没接通,应该是正在忙,便又发了信息过去。 明枢实在太大,女孩走到医务室花了快十分钟,刚想问,便有一个声音说病人在三楼,女孩头脑空白没细想,按上电梯,刚从电梯出来却猝不及防眼前一黑,被人捂住嘴蒙上眼睛。 独立明亮的病房,明枢少有的特权。 开门声,又关门声,反锁。 散漫逼近的脚步。 床上被束缚住四肢蒙上眼睛的女孩歪了歪头,警惕又挣扎,红格子的校服裙毫无所觉地往上滑,露出一双被丝袜包裹的纤长细腿。 一声突兀的轻笑,女孩有些熟悉,又慌乱恐惧无法细想。 这里明明是学校,为什么她会遭遇“绑架”,难道又是那些人的恶作剧和霸凌? 可别的时候她都能忍受,为什么要是现在!继音哥发病了,她还要送他去医院。 一只脚腕忽然被人握住,女孩一僵,刚要挣扎,却感觉到那双手在解她脚腕上的束缚。 他(她)是来救自己的吗? 女孩庆幸感激地想,安静地不再动。 那双手解开了她的双腿,忽然把她的双腿拉开抬高,向人敞开的姿势。 她穿着裙子,毫无隐私,女孩又羞又惊地挣扎,却无法反抗,嘴被堵住,羞耻的眼泪浸了湿布条。 他要干什么? 来人上了床,呼吸有些粗重,强壮的腿压住她挣扎的一条腿,然后一只手伸进了她腿心,好奇抚摸。 隔着丝袜安全裤和底裤,女孩感受到了腿心被抚摸玩弄的感觉,身体恐惧地颤抖,却阻止不了来人撕开她的丝袜,又扯掉她的底裤,腿心一片清凉,私处毫无保留地向人暴露。 女孩羞耻无助地躺在他的身下挣扎颤抖,喉咙呜咽着,像一只将被折断脖颈的白天鹅。 白嫩,粉润,像一朵青涩的玉兰花苞。 光洁柔软,缝隙几不可见。 他有些着迷地来回抚摸了好几遍,又掰开缝隙,看那藏匿在内的娇嫩花瓣又藏匿着粉嫩小孔,颤巍巍地吐出一滴露珠。 美不胜收。 超出他的想象。 手指又细细摸了摸,那颗小小的芽珠青涩小巧,几乎找不着,那个小孔也实在涩嫩,他插入小半截手指,女孩抖得厉害,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小孔紧紧咬着他,又嫩又紧,寸步难行。 不过他摸到了她的处女膜。 女孩浑身颤抖,满心恐惧,却又听到了他的轻笑。 似乎是得意,满意,又兴奋的笑。 清澈慵懒,在此刻却显得邪恶而疯狂。 明枢旧事5.得到(h补更完) 病房宽敞明亮,阳台上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摇晃,病床上,女孩双手被绑在床头,白色布条蒙在苍白脸颊上,扎起的黑发因挣扎而松乱,有几丝贴在脸颊。 看不见,说不出话,无法动弹。 绝望无比。 女孩一双秀气白皙的细腿被分开架高,她不停的扭动挣扎,哪怕孱弱的身体已几乎没了力气,哭得胸闷发晕,仿佛一只垂死的天鹅最后的不甘反抗。 那人的手指还插在她身体里。 每一呼一吸,女孩都可以感受到那里被撑开玩弄的感觉。 疼胀,羞耻,绝望,恨不得就此死去。 腿心的私处忽然传来一阵热热的气息,像是被人凑近相贴的灼热呼吸,意识到这一点,女孩可以想象这人的脸离她那里有多近,也许正变态地用眼睛看着她那里。 极度的羞耻。 为什么她要遇上这种事。 明明是学校,读书的地方,是治伤看病的医务室,她还要送继音哥去医院,为什么会这样? 那根手指忽然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 女孩绷紧的神经轻微一松,下一秒就感觉有一条沉甸滑烫的东西打在大腿内侧,她身体下意识一瑟缩,却又被有力的手掌提高了大腿,身下几乎悬空。 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开始往她身体里塞,上下滑动磨蹭,有些黏腻,似乎很大,顶得她那里隐隐作痛。 女孩僵硬了几秒,逐渐反应过来那东西是什么,歇斯底里地呜咽挣扎起来,细腰拱起,双脚乱踢,被绑住的手腕被布条磨出红痕。 正实施侵犯她的人似乎不耐地发出一声轻嗤,掐紧了她的腿弯按在腰间,下身前顶,龟头磨开花瓣碾压青涩粉嫩的穴口。 龟头好几次滑开,又重新对准顶弄,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要昏迷,最后的力气耗尽,孱弱地像一只任人为所欲为的羔羊。 身体越来越痛,直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像是被钝物硬生生劈开,又像是野兽啃噬掉血肉深深钻进身体里,连呼吸都仿佛在被刮骨。 太疼了,本来晕眩的大脑都被身体里这股钻心的痛意刺得清醒,清醒着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的破碎,可是为什么—— 她连这个强奸了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哪怕知道了就有意义吗?她得罪不起这所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她想跟这个恶魔玉石俱焚,但清醒的大脑却无时不刻地放映出太太严肃的警告,外公外婆苍老忧愁的脸,阁楼上神志不清的妈妈—— 哪怕在最绝望最恨意的此时,她还是忘不掉,还是想着忍受。 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软弱。 思想上的剧痛代替了身体的疼痛,既然发生了,已经没有挣扎的意义,女孩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连嘴里的布条被抽走也毫无察觉,只麻木地流着眼泪。 那根恶心的可怕的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里,沉寂了好一会儿,女孩不以为是恶魔的善心,果不其然,恶魔开口说话:“真美。” 痴迷而狂热的赞美。 伴随着拍照的咔嚓声,女孩青涩紧致的穴口含住肉粉粗大的阴茎慢慢渗出鲜红血丝的照片定格在屏幕里,纯洁而又残忍。 女孩僵硬了一瞬,心脏猛地一疼,泪水无声滑落眼角。 她知道是他了。 他也知道。 可他不在意,他本就想她嘴里喊出他的名字。 那根沉寂在女孩体内的阴茎动了起来,前后抽插,龟头坚硬的棱角刮擦着碎裂的瓣膜,每一次抽插都带着难以忍受的剧痛,女孩的身子不自禁发抖,却紧咬住下唇不哭不叫,忍受着,痛苦着。 虽然女孩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最怕疼,最软弱。 处女血润滑了青涩紧致的花径,或许也是他初尝性爱没有察觉女孩的疼痛干涩。 他只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爽,期待已久的猎物品尝起来格外美味,亲手夺去女孩的纯贞,看着黏在阴茎上的血丝也觉得美丽诱人,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疯狂的兴奋和愉悦。 女孩洁白的校服衬衫被他解开,里面是白色花边的小胸罩,跟少女一样纯洁青涩,他拉下胸罩,露出女孩的一双白嫩乳房,小小的,嫩嫩的,粉色的乳头也小小的,像枝头刚长出的月季苞尖,他低头咬了上去,又舔又吸。 阴茎在女孩体内拉扯了很久,久到女孩以为自己要在这种漫长的折磨里死去,身上的人忽然抱紧了她,下身用力挤得更深,狠狠抽插了十几下,闷哼一声卸力压在她身体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射进了她身体里,持续了很久。 他亲了亲她的脸,又掐住她的腮让她牙齿松开,轻轻舔舐她咬得泛白流血的唇瓣。 像伴侣温柔的安抚,他唇瓣沾血,神情带笑,轻声告白,“情情,我喜欢你。”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啊。”他解开她眼前的布条和手腕,又吻了吻她紧闭湿润的眼睫,“我会对你负责的。” 女孩一动不动,一言不语,闭紧眼睛流泪。 他安抚了她一会儿,埋在她体内的阴茎又逐渐苏醒,分开女孩的腿,他在女孩体内重新抽插起来。 女孩手指握成拳头,发出难受的闷哼。 “是还疼吗?”他一脸体贴的关心,抱着她,握住女孩的一只小乳,“抱歉,下次就不会疼了。” 温热的亲吻落在女孩脸上,唇角,舌头抵进女孩温热香嫩的口腔,舔舐女孩的小舌。 含混的语气里藏不住兴奋,“情情,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你啊……” 21.可爱(微h补 更) 某个周六的清晨,男人从窗边露台上一路走回卧室,双腿修长,衬衣如雪,带回一股晚春的凉意。 “预计新投入是135亿欧,最迟明年底……南意军工与SCL考察决议——”男人还在接电话,说的是英文,含笑散漫的语调,这些枯燥的名词数据从他舌尖上滚一圈再吐出来都变得格外缱绻动人。 他似乎心情很好,“都是为了造福人类——” “嗯。Yes,with for word peace!” 埋在被子里的女人露出的乌黑脑袋动了动,似乎被他吵醒。 男人眼神看过来,唇角轻勾,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俊美立体的眉眼含着笑容,坐到床边将窝在被子里的女人挖出来,女人乌发雪肤,一脸的神思困倦,白色的吊带睡裙遮不住白嫩肌肤上暧昧疯狂的吻痕,被男人捞起脑袋亲了亲脸,又亲昵地贴了贴额头,像是逗弄一只喜欢的猫咪。 女人还未清醒,一头乌发披在脑后,眼睛雾蒙蒙睁不开,起床气使得她不耐地哼唧了两声,伸出手腕推他。 没推动。 当然推不动。毕竟男人虽宽肩窄腰身材极好,但高大挺拔,继承了优秀的家族基因,足有一米九二,又精于锻炼。 “情情小猫猫,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男人笑着将她抱到腿上,脸埋在她香香的颈窝里深吸几口,真跟吸猫似的,神情陶醉。 又伸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白嫩手腕,手腕内侧还有个浅浅的粉色牙印,男人咬的,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暧昧又香艳,男人迷恋地亲了亲,又用牙齿磨了磨,“情情怎么哪里都这么可爱。” 可爱得想把她吃掉。 “嗯?”女人被闹醒,缓缓睁开圆润湿气的眸子,感受到手腕间的痒意和臀下逐渐升起的热意与坚硬,表情有些懵,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在抚摸她的大腿,捞起柔滑的裙摆。 “可爱得我都硬了。”男人在她耳边低哑轻笑,舌头舔舐她的耳朵和脖颈,“想操情情小猫猫。” 被压着的阴茎磨了磨女人的臀瓣。 “今天还有约——”女人出口提醒,乌黑的眼仁明亮湿润,睁得圆圆的,像受到了惊吓。 “是啊,还有约。”男人想起昨晚让小雀儿出去“放风”的计划,眉梢一挑,修长灵活的手指褪去女人的睡裙,抚摸女人柔软嫩滑的腿缝,“所以我们要快一点。” 一想到让干净漂亮的小雀儿在外面放风一圈,沾染上肮脏的难闻的臭味回家他就浑身难受,像是心脏被人用力捂住似的,闷闷喘不过气。 可不“自由”的小雀儿又会抑郁生病,像五年前那样,拼了命地想飞出去。 规避风险不如解决风险。 将女人压在身下,男人快速地解开皮带拉下链条,赤红粗大的阴茎弹出来,男人摸了摸女人的穴口,湿润黏滑,昨晚的精液还未流干净,刚好充当润滑。 当然了,他是个大方宽容的主人,会给小雀儿她想要的自由,也能容忍小雀儿的游离不恋家。 浅浅一笑,男人捞起女人的一条白腿,用阴茎抵住穴口厮磨,又去寻吻女人的唇,女人偏头躲过,“我还没刷牙。” “我不嫌弃,情情哪里都是香香的。”男人甜言蜜语,胡言乱语,“情情要多给我亲,亲越多情情长越漂亮,奶子也会越长越大——” 女人羞红了脸不接话,男人腰肢一挺,阴茎沉入穴口,女人哼吟一声,体内酸胀不堪,闭眼攀住男人宽阔的肩膀,被动地随他顶弄起伏。 22.讨债?(微h) 等男人结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女人软绵绵地趴在柔软的枕头堆里,乌发凌乱,身子光裸,纤腰下塌,男人挺拔站在床沿,衣冠楚楚,手掌捧起抚摸女人圆润的雪臀,腹下生出的粗长器物深深插入其中缝隙,眯眼沉迷地注视着那个被他阴茎贯开的润红穴口,抽送了几十下,龟头怼入最深处,舒爽地喟叹出一口气,喷射出一股股精液。 含星埋在枕头里,蹙眉咬唇捂住胀痛的小腹。 不管多少次,她都受不了这个男人后入的姿势,太狠太深太过激,总感觉肚子里面都要被顶破,像要把她做坏掉。 但她今天想出门,只能忍住不想忤逆他。 男人射完后阴茎半软,却没有从女人体内退出去,躺下来将女人疲惫微颤的娇躯抱在怀里,依旧不小的分量堵在里面,男人温柔抚摸她的长发,神情餍足,问:“婚礼几点?” “11:30,婚礼结束后还约好了地方聊聊天。”女人声音微哑,毫无隐藏,疲惫地半闭上眼睫。 “聊到什么时候?你跟她们有什么好聊的?”男人皱眉不满,亲吻她淡粉的唇瓣,“我也可以陪你聊,情情,我们好久都没聊天了……” “……” 含星哽了一下,“毕竟许久没见,在明枢时关系还挺好的。”虽然这种好是建立在她们讨好眼前这个男人,讨好当时的权赫,为她们家族谋利。 男人不说话,垂着眼安静看了她一会儿,白里透红的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目光落在那密长乌黑的睫毛上,心又莫名痒了起来。 他凑上去亲那可爱的睫毛,痒痒的,像羽毛,还在轻颤,女人似乎有些不解,想躲,他捧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让我亲会儿,情情别动,让我亲会儿……” 女人听话不动,闭着眼睛让他亲,逐渐感受到眼皮上传来的舔舐感和口水的湿润,也只是淡淡想他又发什么疯。 “情情,我真的好爱你。”好一会儿,男人停下来,大脸贴着她的小脸,漆黑灼热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脸上,语调深情,“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明明她也不是那种顶尖的尤物,没有风情,不够聪明,性格也不够招人。 JZ虽然是个黑心贩子公司,可该说不说,里面培养了世界上一半的顶级美女。 那缺爱的可怜蛋好伙伴还让他随便挑呢,他都没兴趣。 他只想他的小雀儿。 只想干他的小雀儿。 小雀儿不在身边,他心里都空空的,像是被饥饿的老鼠啃噬。 含星避开他的目光,转移话题,“你该起了,先前Simon给你来了电话。” 他当时正在兴头上,手机放在床头,还是她看见的。 能拿他号码的联系人寥寥无几,一般有事都是找他身边的Simon,Simon觉得重要的事才会联系他。 她也是被他带回来在身边的这近两个月,逐渐了解到他现在的一些习惯。 终究是过去五年了,五年前权赫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少年呢,虽然漂亮又恶劣。 现在偶尔一些人聚集在他的书房,有西装制服的精英男女,也有长相气势凶狠危险的异国面孔,几乎远远就能闻到那股硝烟与嗜血的味道。 而他永远众星捧月,被所有人拥簇在黑白中心,或锋芒毕露,侃侃而谈,或狠戾冷酷,笑也无情。 男人听了她的话伸手从床头拿起手机,却只看了一眼就又丢了出去,漂亮的脸往她丰盈白嫩的乳沟里拱,像一条黏人的狗,埋在体内的阴茎早不知何时变得硕硬,顶了几下,女人喉咙里溢出嘤咛。 “要不情情参加完婚礼就回来,陪我一起午餐?”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又试探问道。 含星隐忍下身体里胀满酸麻的感觉,“你不是中午有约?” 权赫的日程安排Simon都会给她发详细邮件,她想不清楚都难。 今天中午是他和h国的四洲财团掌权人会面。 她之前因此事奇怪过问他,权赫反而比她更奇怪:“我们是夫妻啊情情,夫妻之间不是该相互裸露彼此,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和秘密吗?” 她明白了,这同样是他对她的要求。 眼下,男人埋在她白嫩胸前舔舐吸吮,不以为意,含混地“嗯哼”一声,语气神秘,“也见不了多久,他就是来讨债的。” “嗯?”讨债?含星掐着他浓密的头发,疑惑地睁大眼睛。 权氏财阀的继承人会被人追债?他先前跟人聊电话开口就是135亿欧,他送她的粉钻听说从纽约拍下的原石都要1.5亿美金,他会欠人债? 男人含笑舔吮着她粉嫩柔软的乳尖,没多解释,“中午我来接你。” 至于债嘛,毕竟说好的一起毁灭世界,他却因找到了小雀儿临时反悔,想想都知道那个缺爱的可怜蛋要气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作为合作伙伴,虽然他不能保持诚信,但他可以勉强提供心理安慰。那个可怜蛋因为缺爱都快扭曲变态了,他可以大方地将他和小雀儿的恩爱分享给他,让真情无价感化他。 With for world peace! 23.故人 m iq ing wu.c o m 北岛半区的一家顶奢酒店,房价八千起,据说婚宴的两家花了六百五十万包下今天一整天,不再接待外客。 哥伦比亚空运回的玫瑰铺饰满了酒店时尚高级的门口,芳香扑鼻,巨幅LED屏上放映的婚纱照男帅女美,天作之合。 当然家世也门当户对。 香江船王之子赵循与地产大亨独女闻蔚。 燕京今天的头版头条,恐怕没个几个月热度都不会散。 女人从价值八千万的豪车上下来,一身优雅飘逸的罗兰紫系带薄纱裙,长发乌黑盘起,基本没有装饰,素净冷清的美丽。但还是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女人左手上戴的戒指,粉钻,鸽子蛋大一颗,折射出光芒璀璨。 让人不禁想起两年前纽约拍卖会上横空出世的压轴之宝——31.7ct的粉钻原石,以1.5亿美金的价格由着名收藏家Lucian代拍夺下,至今真正的买家还保持着神秘。 现在买家身份隐约浮出水面。 权姓家族的继承人,不过二十四,年少有为,儿子都已经五岁。 但想到那人身上的另一层Bourbon家族早婚传统,众人惊也不惊。 只是一个多月前鲸湾庄园传出风声,权姓继承人正在与各大珠宝婚纱等相关品牌和人员接触,似乎正在筹备一场盛大婚礼。 在某场高端酒会上,本人也并未否认,反而矜持含笑,“届时还请诸位赏脸。” 这就是承认,好事将近。 就连与那位五岁的小公子同一所学校的小辈都回来说“念念说他妈妈回来了”。 那就是生母了。 原生一对。 这些思考不过在脑中滑过一瞬,原本站在酒店门口迎宾的和来参加婚礼的两方人马谈笑声停了下来,向着被保镖们拥簇而来的紫裙女人迎上去,“权少夫人——” “荣幸之至——您能来参加阿蔚的婚礼,先前阿蔚还在念着您……” “早前听说过少夫人您,没想到您本人这么漂亮有气质……” 非同一般的热情招待,又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令人不觉反感。 “快请进,请进——” 应是新人们的几个堂表姐,穿着高雅,打扮精致,代替保镖们将女人簇拥在中间往里走,一边态度亲近地做介绍,“我是文月,这是阿娟,我俩都是蔚蔚的表姐,这是陈太,新郎的堂姐,还有王太,她孩子和您家小公子是同班呢……” 说话的是新娘的表姐文月,穿着一身粉色露肩礼裙,笑容明艳,举止大方。请记住网址不迷路ro us e 8.co m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当年在明枢读书时含星就听说过她的名字,早两届明枢毕业的十大优秀学生之一,大学就读于哈佛法学院。 高知高智女性的典范。 含星拿着手机面带微笑,内心闪过一缕不合时宜的惆怅。 想想自己,还不知道当初的高中毕业证有没有拿到呢。 毕竟她当初缺席了半学期,又休了一学期,也没参加高考。 明明当年理想是考上A大美院,摆脱寄人篱下的生活,早日自主,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现在想起来,遥远又天真。 她现在算不算是个文盲? 身边的王太太在笑,“是啊,有缘,我家那皮猴子整天都念叨权小公子脑子聪明,长得也招女同学喜欢,今日见到权少夫人,才发觉是遗传……” 另一个陈太太恭维,“权少和权少夫人都是天人之姿……” 含星礼貌笑笑,天人之姿?她有自知之明,权赫长得倒是像,只是心黑手狠。关于权念,内心平静如水。 理智知道权念无辜,可心理无法接受,最好的方式是漠视。 所幸权赫向她求婚的事情被权夫人知道后,权夫人大闹一场,虽然依旧没阻止权赫的决心,但把权念带走了,也不用再朝夕相处。 眼下被这群有家世才华的年轻贵太太们众星捧月,含星虽有些不习惯,但心知肚明她们这样态度,是因她身上带的权赫的标签,就如五年前明枢的那些“朋友”。 也不会自作多情地清高或惶恐。 一路上跟几个热情的太太加了联系方式,到了举办婚礼的华丽晏厅门口又遇上新人双方的父母,应该是收到消息特意过来,气势沉稳雍容,笑容友好,“权少夫人你好——” 相互客气问候几句后,两对身居高位的夫妻姿态礼重地邀请她坐主桌。 非亲非故,无非是权赫的面子,含星也不是狂妄到没有分寸,礼貌婉拒,“谢您,我已经跟雯婧和新欣她们约好了坐一起。” 闻太太显然知道陈雯婧这个人,保养得宜的面容露出微笑,“雯婧啊,也好,你们年轻人坐一起也有话说。” 恰好陈雯婧和新欣找过来,两对中年夫妻也有眼色地不留人,放人离开。 “五六年没见了。”距离婚礼还有半小时,在三个女人结伴去楼上总统套房看望新娘子的路上,陈雯婧神情有些复杂,用感叹怀念的眼神看着含星,“之前燕京传言鲸湾庄园在筹备婚礼,我就想到了你,没想到试着给你以前的微信发消息,你回了我。” “是啊。”含星笑容微微怅然,“我也没想到还会回来。之前待的地方没有通讯,没想到手机号和微信都还在。” 对于陈雯婧这个处了两年多的高中同桌,虽然中间有过疏离,但含星一直把她当做朋友。 “没有通讯?”另一边的新欣圆脸上满是惊讶,“D国还有没有通讯的地方?含星你这五年是出国了吗?” 陈雯婧也很好奇。 奈何含星没有多说的意思。 豪华喜庆的总统套房,玫瑰花瓣铺满一地,新娘子美丽漂亮,对数年不见的高中旧友露出喜悦怀念的笑容。 “别激动,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这妆花了到时候别出丑招人笑。”新欣在一旁笑着调侃提醒。 “是啊,含星也快和权少办婚礼了,以后就能常见了。”陈雯婧坐在新娘子身边,捞起新娘子的婚纱裙摆看了看,“哇,你这都是真钻石啊。” 她家是走政治路子的,虽然有权,但还真没有闻家这么富。 新娘子眉眼带笑,拉住含星的手,“这算什么,等含星和权少婚礼的时候,穿的婚纱一定比我好十倍。” 含星只是微笑,努力忽略下心底对于闻蔚这句话的厌倦感。 结婚,结婚——她也要和权赫结婚了。 和一个强奸犯结婚。 可不结婚又能怎么样呢? 报复?同归于尽?她拿美术刀在权赫身体上捅过好几刀,可权赫没死,她也没有了勇气再捅权赫第二次。 逃?她逃过,可还不是被权赫抓回来了? 抗争?怎么抗争?像五年前一样被权赫绑在床上,关在华丽“笼子”里,连吃饭喝水都不能自主,要人投喂? 哪怕她坚决不愿意结婚,就能被夸句有骨气了吗?权赫不会放过她,那她就是权赫的情人?情妇? 等权赫以后娶了妻子,她就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插足者,见不得光的女人。 难道不是更没有尊严? 想起曾经阁楼上的妈妈,想起沧桑劳累的外公外婆,他们最是痛恨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因为他们女儿的婚姻就是被第三者插足破坏。 她又怎么敢……让他们失望伤心痛恨? 这样已经很好了。 含星告诉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 权赫愿意负责,愿意明媒正娶,已经很好了!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为什么眼眶发烫?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新娘脸上挂着幸福憧憬的笑容,她的心却像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啃食出一个空洞。 24.请求 婚礼仪式刚结束,八万八一桌的酒席开宴,新郎脸带笑意与伴郎们挨桌敬酒,新娘去楼上换婚纱。 酒店的卫生间装潢雅致,墙上装裱着油画,大理石的洗漱台上插着鲜花,香气清新。 陈雯婧拿出口红补妆,镜子里照出一张从容文静的脸,粉白色的淑女套装,珍珠的项链耳环,自然黑的头发披在肩头——符合D国一贯的政治家属形象,低调得体。 “闻伯父他们的眼光还不错,给蔚蔚挑的丈夫一表人才,对蔚蔚也上心,我先前还担心……” “担心?”含星抽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镜子里照出女人疑惑的表情。 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她看婚礼上两位新人浓情蜜意的样子也不像啊。 新郎也确实是一表人才。 陈雯婧看着含星一脸真切的茫然疑惑表情,叹出一口气。 随后说起闻蔚大学时有个很喜欢的男朋友,只是奈何家世悬殊,随着大学毕业男方迫于压力出国,这段感情不了了之,闻董事长夫妻很快就给自己女儿安排了门当户对的香江赵家长子。 最后总结:“其实不管是蔚蔚和新欣她们家里,还是我这种,谁又能真正选择自己的结婚对象呢?最多不过是在有限的选择里做选择,但也没有什么不好。身份,财富,地位……哪一样不比所谓的爱情重要?拥有这几样,就已经比世界上99%的人都要过得快乐自由。” 含星垂下眼睛笑笑。 她要有这么豁达就好了。 也不至于动不动就心口难受。 说出来恐怕都要被认为是矫情。 毕竟连陈雯婧,闻蔚这样的大家千金的婚姻都不能自主,都能乐观接受,她一个灰姑娘能高攀到云端上的权家,还有什么不知足? 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发出轻微震动。 含星拿起来,是权赫发来的信息:[婚礼结束了?我过来接你?] [是燕京四季?] “是权少?”陈雯婧收拾好包包走过来,刚好看到,笑容揶揄,“你们还跟高中时一样,一时半刻都分不开,好不容易放你出来一趟,交了几百万礼金连喜宴都没吃上一口就催起人了。” “雯婧。”含星收起手机没有接话,抬起头看着淑女文静的女人,神情纠结,“我可能要麻烦你件事——” 陈雯婧笑容愣了下,对上含星的眼睛,眼神正色起来,微笑不露声色问:“含星你说说看,什么事?” 这哪是麻烦,这是人情哪。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权家准少夫人的人情—— 虽然她也很喜欢含星这个朋友,高中时含星就长得漂亮人又乖巧懂事。 现在就更有必要搞好关系。 “我能帮的一定帮——” 但她也不是没脑子,也要看看能不能接住。 毕竟含星的前缀是权阮含星。 “我……”含星欲言又止,手指握紧手中的手机,压低声音,“我有一家亲戚在玉南市,听说雯婧你哥哥在玉南市任职,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他们的消息?” 含星补充道:“也不用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身体健康——” 回到燕京的近两个月她心里一点也不安稳。 虽然权赫一副不再追究的样子。 也说把陈家人当她的亲人好好安顿,还给她看了他们的生活照片。 可含星有好几次做噩梦,梦里都是大牛二牛被权赫持枪对准,躺在地上鲜血淋漓,毫无声息的模样。 她不放心。 陈雯婧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沉眸思索了瞬,对上含星恳求的漂亮眼睛,很难不心软,问:“那家人姓什么?” “姓陈。” “具体信息方便发给我吗?” 含星表情为难,“我现在说给你。” 她不相信任何的电子设备,电脑手机都不安全,直觉让权赫知道了又是一个大麻烦。 这也是她坚持来参加婚礼的原因。 陈雯婧深深看她一眼,缓缓点头。 酒店门外,男人衣装笔挺,袖扣华贵,懒散坐在黑色玛莎的驾驶座上,偏头看向酒店门口,车窗露出一张俊美骄矜的容颜。 低头看了眼手机,修长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似有些不耐。 门童们早注意到了他,名车,降下的车窗露出男人半张矜贵完美的脸,漫不经心,像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一个穿紫色纱裙的漂亮女人从酒店门口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两份漂亮喜庆的伴手礼,左右看了几眼,男人从车里走出来,身姿卓绝,面容俊美,女人向着男人走过去。 “不是早结束了?”男人搂过女人的腰肢,带着她往车边走。 “去了个洗手间,再说直接走了有些不好。”女人边走边低声解释。 男人脸色不好,语气淡淡:“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没随礼。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了你多久。” 五百万礼金。 放在平时其实也不算什么。 只是因为这场婚礼让小雀儿离开了他的笼子,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就难受。 浑身被猫抓似的难受。 足足三小时十七分钟。 “你会面这么快就结束了?”含星转移话题,看了眼手机上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半。 她早上跟他差不多时间出门,从九点到现在也不过三小时。 坐进车里,男人给她系上安全带,吻了下她的脸,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想吃什么?” “我不太了解,看你。”含星心平气和。 或许有被陈雯婧的话安慰到,或许也有了结一桩心事。 心脏变得轻盈许多。 25.吃辣(珠更) 男人开着车,电话接通了蓝牙,Simon平铺直叙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西源鹭湖厅19号,位置已经订好。” 含星在回着手机里的信息,基本都是一些顶级婚纱礼服的品牌方和设计师,询问她的想法和细节,态度堪称讨好。 这就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好处么? 听说这种国际顶尖的设计师们大多性子高傲,难以请动,一般富豪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男人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正低着头认真敲字回消息的女人,勾起唇角,“嗯”了一声,神色散漫,“那边呢?他走了没?” 那个可怜蛋先前似乎气得不轻。 都咳血了。 哎,他本来还想分享一下他的幸福稍微感化——算了,还是别让他的小雀儿沾染上晦气。 哪怕是好兄弟,小雀儿的事也一码归一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梗了一下,似乎也在为男人的不做人感到无言,“还没。官先生原本有去机场的意思,后来白书记和周先生赶到,几人一起去了庆园。” “你多看着他。” 毕竟这里是D国,周恒他哥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死古板,真闹出什么事,上升到国际冲突,也很麻烦。 他现在要结婚了,可不想应付烂摊子。 就连权念都被他丢给他妈带去了。 不就是为了享受二人世界? 啧,今晚该用什么姿势呢?毕竟小雀儿今天出来足足“放风”了三小时十七分钟,离开他视线的每一秒,都是对他的煎熬。 男人又看了眼副驾驶上穿着紫纱裙露出修长脖颈一无所知的美丽女人,左手中指粉钻明亮,俊美的脸上露出微笑。 是他的。 他这么宽容大方善解人意,堪称好丈夫的楷模,应该得到奖励。 西源鹭湖厅19号,燕京排名前五的顶级中餐厅,据说预约排满一年,人均消费4万起步。 穿着湖绿色旗袍的美貌女郎将一对挽着手气质不凡的男女引入风雅私密的汀州居,男人挺拔俊美,衬衣如雪,姿态随意中透露出骨子里的骄矜贵气,让人多看一眼就心醉,女人清丽窈窕,穿着精致的紫纱裙,身高只及男人胸口,肩上披着男人的宽大西装,对她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样子。 两个服务生拉开桌椅,请客人入座,女郎走到一旁茶台亲自泡茶,余光扫到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坐下后也未松开,将女人的小手牵到自己大腿上狎昵揉捏,不时亲吻,眉眼含情。 也不知是正当关系还是情人?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三四,风姿卓绝,简约墨绿的宝石袖扣沉敛华贵——越有钱的男人越不会早结婚。 她来了这里一年,见识了形形色色的有钱人,之前有不少客人也曾暗示她加个联系方式,她性子清高,也看不上,都拒绝了,如今却有些心神荡漾。 哪怕不为了钱财背景,只男人这张脸——就能引无数女人前仆后继。 含星单手翻开菜单,努力忽视掉被男人握着揉捏的左手,认真地勾勾画画。 菜单上菜品丰富,原料来自天南地北的新鲜纯天然,听说就连鸡鸭都是珍贵药材喂养的专供,当然价格也十分感人。 含星忽而有些走神,这里的一道菜能顶二牛哥他们一家好几年的收入,而她呢?似乎五年前就被权赫养刁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怕在那个贫苦落后的村落生活了五年,现在也能眼不眨心不跳地划下十几万的菜单。 有钱人的一顿饭,普通人的一套房。 残酷而现实。 女人点完后,男人捞起她的菜单随便看了一眼,都是能辣入灵魂的硬菜,椒麻,尖椒,香煎,鸡鸭鱼兔——一点没变,口味一如既往的朴实。 唇角不自觉勾起。 从这份菜单都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小雀儿没少对家里的厨师心生怨气。 情有可原。 她身体不好,忌辣。 也怪不了厨师。 但今天是小雀儿放风的开心日子——小雀儿还在一旁用乌黑漂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看着他,可爱又可怜,就差没眼巴巴—— 算了。 破例一次。 没必要惹她不满。 男人随手接过身边有人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掩盖唇角的笑,招来服务生,“加份阿胶燕窝和人参乌鸡,燕窝少甜,汤去油,再把你们老板藏的酒拿一瓶。” 没动她的菜单。 含星放下心。这才有心思欣赏起周围环境,古色古香的装潢,宽敞幽静,檀木的屏风,墙上绘着仕女图,一旁还有茶室和琴室相对,风雅相间,以及正对的轩窗外一片锦鲤池—— 刚刚眼前似乎闪过旗袍女郎看着她的目光? 含星回望过去,却见女郎正低着头认真烹茶,姿态优美。 她下意识又看了眼旁边,男人身边放着茶杯,神色自若,正认真玩着她的手,不时亲亲摸摸。 “……”手有些痒。 似乎对她的目光极其敏感,男人握着她的手抬起头,眉眼深邃俊美,含着笑,“怎么了?” “有点渴。”含星下意识找借口。 男人看了眼桌面,又淡淡扫了眼不远处正姿态优美泡茶的女郎,唇角含笑,拿起手边的茶杯喂到含星嘴边,“来,我喂你,先喝。” “不了。”含星看着喝过的茶蹙眉拒绝。 “我喂你啊情情——” 其实他还挺享受亲自喂养小雀儿的乐趣的。 就像五年前那样。 不过小雀儿自己不乐意,会情绪抑郁。 “口渴就该喝水,情情快喝——” 拉扯间,旗袍女郎走过来,将青花瓷的茶杯放到含星身边,语气诚恳,“抱歉,先前的茶煮过了火候,怕影响口感,让您久等了。” 眼神看了看披在含星肩上的黑色西装,女郎微笑道,“女士,房间里温度适宜,我先帮您把西装存放吧。” 含星:“谢谢——” “不用。”男人语气淡淡,态度却不容反驳,放下茶杯,神色认真地拿起含星的左手中指轻轻一吻,粉钻耀眼,女郎眼神一凝,唇角笑意微僵。 男人忽而抬头看她一眼,漆黑的眼睛,眼尾撩起,笑容莫测,“你,很不错。” 他养的小雀儿,还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表现如此明显——的欺负。 蠢得让人发笑。 明明他的小雀儿这么漂亮可爱,讨人喜爱。 女郎一愣。 下意识感到惧怕,又觉得男人的笑容蛊惑。 “出去。” 26.论罪 女郎走后,男人看着身边面露茫然的女人,愁着脸叹了口气。 “哎,情情你怎么这么傻,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男人将女人抱到大腿上,伸手心疼地抚摸女人的脸,皱起眉,眼神忧愁地看着她,“你说要是下次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想想我就懊悔,心痛。” “你想多了。”女人拉下脸上的手,握住,微微抬眼,表情平和,“这也没什么,人家都解释了先前那杯茶没泡好,所以才重新泡了一杯。” 用不着小题大做。 “她就是在欺负你,情情,那女人骗不了我——”男人的手被她握着,但神情固执,语气坚持。 他可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看到女人连腿都迈不动只会用下半身那颗瘤思考的蠢货。 哪怕那个女人的目的是他,侧面认可表彰了他的英俊与魅力。 可他权赫会需要一只蚂蚁,一颗草一粒尘的认可? 这世上有资格跟他平等说话的不超过五个。 哪怕有超过,他也有能力决定那人能不能继续存在这世上。 放平时,这都是都不配入他眼的东西。 他只是心疼他的小雀儿。 看看,连他在她身边时都有人敢暗戳戳欺负她,要是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该怎么办? 小雀儿傻乎乎的,五年前离家出走都没能聪明一点过上好的生活,被人骗进小山村里吃苦受罪,明明被他养得那么漂亮干净却搞得那样灰不溜秋,一身狼狈。 幸好他找到了她。 还好他找到了她。 男人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埋进女人馨香白嫩的脖颈里,深吸。 失而复得。 甜美的,诱人的,深刻入灵魂的香气。 她才是引诱他堕落的邪恶潘多拉,沦陷入罪恶,疯狂,嫉妒,阴暗…… 让他甘愿向她献上心脏与头颅—— 所以不能怪他。 她收下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自然也要用她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永远陪着他。 含星的脸贴在男人精壮坚实的胸膛,听不见男人内心的想法,只听到男人胸腔里的心脏跳的有些快?似乎是兴奋——划掉,他刚刚还在生气,应该不是,心里颇有些无奈,“她现在已经走了。你要是介意,我们下次不来这里吃了好吗?” 男人幼稚取闹起来,有时候真跟哄孩子似的。 她其实真没什么感觉,人家又没真做什么事,只是茶上慢了一点。 还态度友好,说话礼貌。 男人漂亮的眼皮一掀,微微放开她,瞪大眼睛看着她,“情情,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用你避她?” 含星无言。 她什么身份? 要是不跟权赫扯上关系,她还不如外面随便遇到的一个陌生人。 高中学历是否有还未知,十五岁失身,十七岁怀孕生子,差点成了杀人犯还畏罪潜逃,在边远的小村子里隐姓埋名生活五年,回到燕京后没有学历,还身体孱弱没有劳动能力,她唯一能想到的职业就是流浪乞讨捡瓶子。 “权赫……”女人突然变得神情低落,垂下眼睑抱着他手臂轻声喊他。 “嗯?”男人姿态散漫,鼻音里哼出一声。 垂眼看了眼自己被女人白嫩的胳膊抱住的手臂,小雀儿这是在对他撒娇? 那他也不是不能不计较。 “我想读书。我以前很想考大学的,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高中毕业证……” 含星不想自怨自艾,外公外婆含辛茹苦养她这么大,虽然当初那件事证明在他们眼里她不如他们的女儿重要,但她也能理解。 她相信外公外婆很爱她。 既然免不了要跟权赫纠缠,权赫现在看起来也没以前那么坏。 她也想试试另一种过法。 含星还想说什么,男人已经爽快同意,“好。” 喜欢读书又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这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小雀儿对他的重要性从不是取决于学识,美貌,身材智商——任何除本质的灵魂以外的东西。 男人面色温柔含笑,看着女人惊喜地抬起一张瓷白的小脸,乌黑澄净的眼里像是闪着漂亮星光,摸着女人细腻柔软的脸,男人眼里柔意更深,“我支持你。” 这么高兴啊。 “情情这么聪明,是该多读书才不算浪费,等我回去让Simon找找适合的老师——情情是想学画画?艺术?暂时可以先组建一个团队……” 难得能看见小雀儿眼里的星星。 仿佛回到最初见——少女眼睛里的盈盈积雪在与他对视的第一眼骤然惊碎,散作零零星光。 他喜欢这样的眼神。 让他阴茎发硬—— 他第一次见她就想干她。 就像外祖父说的,命运的吸引。 他承认。 kismet. 不过十几分钟,一道道麻辣鲜香的菜肴陆续上桌,令人食欲大动。 尖椒野兔,辣子鸡,椒麻鸭,香煎鲟鱼……味道正宗,香辣入味。 含星正准备开动,男人不紧不慢地坐在一边撑着腮含笑看着她,白色衬衫解开了领口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姿态慵懒散漫,眉眼昳丽,美貌惑人。 包间的门被轻叩两下,走进一个英俊带笑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一瓶红酒,男人衣着休闲但极有气质,应是出身不凡。 “难得你能来一次我这里。”男人语气熟稔。 权赫淡淡点了下头。 注意到含星的目光,男人只微笑示意打了个招呼,就走去一旁开酒,果不其然,听到身后不走心的介绍:“我表姑家的表弟,叫宋隽,这家店是他家的。” 含星点头“哦”了一声。 也不多问多看。 27.货物 回去后的几天,权赫说到做到,给了含星一份经他初级筛选后的名单,主要有艺术类,语言类,学术类,二十多人,附带详细简历,说让含星从中挑选自己满意的人选,或者请人来面试。 含星原本抱着客观好奇的态度翻开这些简历——看到一半含星捂住胸口,开始自我怀疑——看完后,含星郁闷的同时天马行空—— 这些简历都是女性,基本都哈麻普斯耶或某某皇家美院毕业,但这样在常人难以高攀的山峰在她们的履历里都只是平平无奇的一笔,什么连续四年SAT/ACT分数顶尖,加入过xx顶级科研项目,世界xx学术(艺术)竞赛第一,发表过多少篇SCI和人文艺术类SSCI、AHCI等等,精通多少国语言等等。 这样的一群顶级女性精英竟然要来应聘她的私教老师? 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 确定她们没有被胁迫,或者她在做梦? 总感觉选谁都是在耽误人家。 她五年没接触书本,说不定现在还比不上任何一个正常高中生有知识。 画笔也生疏。 五年前学挺好的英语和被权赫逼着学的意语也多数还给了老师。 含星给下午才悠闲出门工作的某人打电话,某人深刻践行有老啃老的宗旨——听说权大家长全年在地球上空连轴飞不带停,权夫人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陪丈夫,三分之一时间旅游,剩下三分之一回西西里陪父亲,而作为他们唯一的好儿子,一天只意思意思工作四小时—— 没天理。 还时常把一些他觉得麻烦费事的邮件吩咐Simon传给他不知在哪国操劳的老父亲—— 不思进取。 心安理得。 她听说别的豪门里儿女都积极上进,各种优秀表现,还有什么继承人之争啊耍阴谋诡计,争权夺利什么的。 含星下意识揉了揉酸涩的腰,深刻觉得权赫把时间都花在沉迷声色上了。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通,男人低柔含笑的声音传来,搔得耳朵酥麻,“情情?” “是我。” 电话连通的另一边,别墅里正在举办一场私密的“选美”趴体,形形色色二十多个顶尖尤物——挺拔俊美的男人站在二楼,单手撑着雕花栏杆,右手接起电话,姿态闲散,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唇角勾起一抹笑,家里的小雀儿竟然能主动打电话给他? 这还是第一次。 “权赫,你是不是弄错了——”小雀儿的声音软绵纤细,像羽毛在他心上刮,“你让她们来教我,不是大材小用么? 原来是这事。 楼下大厅忽然爆发女人们兴奋的惊呼,男人目光看下去,是有人送进来了一批美轮美奂的首饰礼服。 “没弄错,情情,你这么聪明,值得最好的老师来教你,才能不浪费你的天赋……” 含星没注意听他的话,心神被电话里传来的另一阵似女人们的叫声所吸引。 工作?女人? 但含星没有问,只垂下眼继续道:“可这不是耽误他们么?我其实用不着——” 男人说:“其实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不过付出一年半载的光阴,就能得到一辈子难以想象的机遇——权氏家族的入场券,去哪里都是敲门砖。 能给小雀儿做老师她们求之不得,要是能跟小雀儿处出几分情谊更是锦上添花。 “不信你问问她们,你看她们乐不乐意——” 楼下的尤物们纷纷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首饰和礼服,兴高采烈地跟随女佣去房间更换,男人表情漠然地含笑看着,眼角余光里逐渐出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修长高挑,剪裁修身的衬衣艳色如血,更衬出男人的面色冷白,清艳美貌与疯感并存的一张脸,漆色冰冷的瞳孔深处泛着碎蓝。 男人走到他身边三米的地方,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啧,讨债鬼这时候来,是阴暗嫉妒他和小雀儿恩爱? 他不由阴谋论。 又说了几句,结束了通话,权赫收起手机,转身微笑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找我?这批‘货物’你不满意我就再给你换一批?” 毕竟是他先撕毁了合作条约,哎,其实他很有合约精神的,只是小雀儿是个意外嘛,他现在不是都良心过意不去在给他补偿么? 这可是在D国,虽然燕京算是权家的半个私人领地,但他也是冒着被京城的看门犬指责的风险,花费大把精力金钱给讨债鬼找了这么多这么好的“货物”,够讨债鬼实验好几个星期了。 “呵。” 男人目视他一声冷笑,转身就走。 权赫眯眼看着他的背影,牙痒,用舌尖顶了顶牙。 所以他过来是干嘛? 只是为了破坏他和小雀儿的美好沟通? 啧,这么坏,活该没人爱。 芽芽.1(因有宝贝不了解,所以放出联动人物 提示:此为官羲照随官景予、王照沉海封存身体后在千年后的星际时代被官家后人官除唤醒,以旁观者再融入的身份开启回溯的记忆—— 下午的阳光,被风吹起的薄纱窗帘。 童话般的城堡内部明亮华丽,佣人安静而有序,只低声交流着,“少夫人下午两点半要用的茶点准备好了吗?” “明天是小公子的生日宴,苏珊管家让把明天要出席的礼服拿去给少夫人挑选。” “少夫人不喜小公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走个过场,少夫人明天都不一定出席。” “珊妮,把这束花插到小厅里的花瓶去。” “……” 下午两点,纤弱美丽的女人从楼上的雕花半旋阶梯走下来,紫罗兰色的裙,及肩的乌发,眉眼清冷,恍如隔世。 “他”不自觉上前两步,却发现女人穿过了“他”。 ? 女人先是在华丽宽阔的大厅中顿立了会儿,有佣人向她问好,她没有回。 大厅一角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小男孩,柔软乌黑的发,漂亮精致的小脸,一双清澈乌黑的眸子看着中间的美丽女人,饱含渴望又氤氲着退怯,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妈妈。” “他”看着女人眼眸恍惚了一下,没有回应,也没有看男孩一眼,脚步僵硬而优雅的走出了大厅。 下午茶,微风,发呆。 琴房,刚起奏几个音符,落下。 书房,《人性的枷锁》,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女佣捧来昂贵漂亮的礼服和珠宝,女人冷淡说了声“随便。” 晚餐时,灯火明亮的餐厅多了位男主人。 昳丽冷漠,矜贵傲慢。 白日里被母亲忽视的芽芽被男人宠爱的抱在怀里,乖乖巧巧的拿着勺子吃饭。 男人问芽芽明天五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芽芽不答,只是目光一直渴望而克制的看向坐在一侧的母亲。 男人似笑非笑。 女人清丽而冷淡的面容面无表情。 “他”却突然知道,芽芽五岁的生日礼物只想要母亲的一个拥抱,一个微笑,或是一个温暖的眼神。 可他也知道不会实现。 于是小芽芽失落的垂下了眼。 夜晚,是独处而私密的空间。 “他”看见男人身姿高大,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抚弄着女人平时喜爱的小提琴,优雅的下颔微扬,表情难测。 女人穿着雪白睡裙从洗漱间走出来,男人闻声偏过头。 芽芽:2 “世上痛苦在增长,时刻不停,一步一步地增长,每秒三十分钟。” 男人俊美的面容含着笑,恶意的,傲慢的,说话是训诫意义的。他的面前是明亮的灯光,雪白的女人,他的背后是折光的玻璃,昏芜的黑夜。 小提琴被男人妥帖安放在琴架上,女人面容冷清,被男人抱进怀里,抚摸瘦美的脊背,“王照,你要知道,选择题必然会出现,我只会选择你,但你可以决定结果不至于那么坏。” “这次又是谁?小叔?弯弯?还是你的那个儿子?”女人表情木然,说到“你的那个儿子”时蹙了下眉,明显的不喜。 男人的表情微笑莫测,乌黑幽深的目光如同厉鹰,能将人隐晦的心思穿透无形,“确实,也不是不可以。” 轻吻落在女人苍白的脸上…… “他”没有再看,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路过城堡的树木,又穿过几道蔷薇阳台,看见了床边的薇薇安小姐,正在给躺下的小男孩用英语读睡前故事。 很奇怪,他忘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偏偏能知道他们的心事和发展,甚至这一刻奇怪的直觉,他知道那个床边的外国姑娘叫薇薇安,是他幼年的外语家庭老师,将会陪伴那个叫芽芽的小男孩三年。 直到被小男孩的父亲杀死,一枪毙命,尸体在浴缸里泡得鼓胀发白,后来就埋在小男孩窗前的玫瑰花丛。 那一年,玫瑰开的特别艳。 “恶龙把公主囚禁在了堆满金子宝石的宫殿里,并奉献上华服和爱意,但公主并不快乐。宫殿建在高高的悬崖上,没人能走上去,公主如果离开宫殿一步就会踩入深渊。” 芽芽躺在暖呼呼的被子里,与男人同出一辙的漂亮眸子有些忧郁的光,“我感觉我妈妈也不快乐。” 薇薇安小姐含笑不言,温柔的摸了摸芽芽的脑袋。 芽芽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微微哽咽起来,幼嫩的嗓音委屈又茫然,“妈妈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你的妈妈最喜欢芽芽了。” “那她为什么从来不理我,不看我,也从来不和我说话……” 因为,恶龙的眼睛无处不在,虎视眈眈,觊觎守护着他最珍爱的珍宝。 小芽芽的五岁生日宴会举办地很盛大,全京都有名有姓的人都来参加,得到了数不尽的夸赞,收到的礼物堆满一个院子。 美丽优雅的女主人被强势英俊的男人亲密的挽着手,脸色不佳,几次三番推脱身体不舒服,要离席,但都被男人拒绝。 “王照,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身体。” 无论是情欲,还是生机。 男人脸上笑着,可语气里已是不悦,凑近她耳朵,亲密道:“如果错过今天,你会后悔。” 握紧了她发颤的手指。 “他”静静看着,看着他们和芽芽一起切了蛋糕,看着芽芽开心的叫妈妈,女人当着男人和宾客的面僵硬的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亲自给芽芽送了生日礼物。 是一把漆红色的名贵小提琴。 芽芽的眼睛亮晶晶的,又红红的,牙齿洁白,快乐到像要飞起来。 深夜,芽芽抱着妈妈送的五岁生日礼物,安睡好梦。 梦里,妈妈温柔的叫着芽芽,叫了好多声…… “他”透过窗,看着芽芽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快乐的生日。 然后…… 芽芽.3-5 3 他不允许她爱任何人胜过爱他,也不允许有人爱别人胜过爱她。 于是,薇薇安小姐死了。 死于芽芽的“爱”。 —— 京都并不总是安全,特别是在近来发生动荡以后,哪怕男人为妻子配备了顶尖雇佣兵出身的保镖,安全级别最高的出行工具,以及一个绝对命令——少夫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该如何确保这项命令的执行人全力执行呢,男人的方法一贯粗暴。人体芯片植入,社会关系筛查监控,独一份的天价雇佣金。一旦受保护人出事,第一时间芯片便会启动自毁程序,让人尸骨无存的同时,直系三代也一同赴死。 初春了,近半年的交锋,h国新任总统已经确定下来——与官家不合的左党,男人在书房里发了几天的脾气,女人时时可以看见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官员和资本精英们从书房里垂头丧脸的走出来。 前总统官家小叔被指控犯下多项罪名,很大概率迎来枪毙或监禁的结局。官家主母严明珠来城堡找女人谈过几次,每次都忍不住掉眼泪,“h国历任总统不都是这样干的,怎么就我家小叔要遭这种罪?” 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的,天真的残忍。 小小的芽芽不懂大人们的愁肠百结,在花园里和薇薇安小姐玩放风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亲密的靠在一起——女人目光淡淡,透过窗边玻璃看下去,分不清眼底情绪。 她在想什么呢?“他”有些恍惚的想。 芽芽自从生日后,倒是又重新起了些亲近女人的心思,但女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冷漠,无视,无动于衷。 芽芽有一次摔在地上时,看着楼梯上的母亲无比期盼,期盼她走过来,期盼她扶起他,期盼母亲哪怕关心他一句话,可没有,他看着母亲决然的转身走开。 于是,一连两月,芽芽便再也没有主动亲近她一次,也没有再主动喊她一声妈妈。 像是对她彻底失望了。 与此同时,芽芽更亲近薇薇安小姐一些。 芽芽是真的彻底失望了吗? 不是。 他只是将这种爱转换成了一种委屈的恨,他依然极度渴望母亲的爱和关注,但不会再用一种儒慕的,祈求的方式去获取。 很奇怪,“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芽芽。 芽芽是个天生坏种。 或许是遗传自自己冷酷疯狂的父亲,连同遗传了对女人的爱。 即使风声紧,但也不影响名门太太们的茶话会和日常出门炫街。 但时日不同,太太们的态度也有不同。 太太中的有一个是新总统的新婚太太,半年前结的婚,长相婉丽气质温和,被簇拥在中间,有些羞涩又很开心的样子。 女人倒是没什么介意,只把太太们当成她获男人准许出门的工具人。独坐一边,喝了口新出的芽绿。 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厅听见几个太太在讨论。 “王太太,我们今天这个态度会不会得罪了官家啊。” “官家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呢,没准儿明天就被新上任的那个给清算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这几年奉承那女人可憋屈死我了,倒了也好,看那女人以后怎么清高。” 又一个声音插入,不同之前的落井下石,反倒有些嘲讽太太们的意思,“做人不能目光短浅,官家在h国扎根百余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倒是有些新贵们急于求成,在狮子尾巴上拔毛,结果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有太太气急败坏,“李太太你什么意思……”也有太太拉人劝慰的意思,女人没兴趣再听,准备出门找助理和保镖送自己回去。 脚刚踏出会所大门,一声枪响便从耳边滑过,是保镖开的枪,保镖们神色戒备起来,将她护到身后,急速解释,“少夫人退后,外面有红外线瞄准器,应该是为你而来。” 边说着边开枪反击。 会所外面是比较宽敞的平地,有少许路过人,听见枪声吓得尖叫逃窜,但有几个路人模样的却朝着会所门口跑来,保镖们冰冷呵斥,“退后,不许靠近,再靠近就开枪了。” “退开!” 几个路人像是吓傻了一般听不见劝阻,模样惊惶的冲过来—— 砰—— 第一个人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眼睛瞪大,倒下。 保镖中间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神情恍惚。 砰…… 第二个,第三个…… 明明第一个倒下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再靠近只有死路,可还是有第二个第三个冲过来。 这是一场蓄谋的,不顾生命的刺杀。 4 男人接到电话时,正在召开财团会议,总统对官家步步紧逼,殊不知男人根本不将此事放在眼里。 “这么想做出成绩来,我给他这个机会,看看他怎么把经济倒退三十年的h国重新拉回来!” 男人俊美的面容狠厉含笑,坐于会议首位,从容不迫,底下的精英们缄默不言,俱是听从。 虽然对于从小长大的国土下手有些不忍,但资本所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这份家国情。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男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至极,“你说什么?” “少夫人遇刺——” 几乎同一时间,芽芽在城堡里跟薇薇安小姐学习德语,房间突然闯入四个凶神恶煞的制服男人,身上还带着血。薇薇安小姐吓得尖叫,然而男人们的目标却不是她,是芽芽。 芽芽认得他们,是保护那个女人的雇佣兵。 “小公子,得罪了,你母亲出事,先生让我们带你去医院。”一个雇佣兵说着便粗鲁的抱起芽芽。 薇薇安小姐制止,却被其中一个雇佣兵一把推开,额头撞到了桌角上,流出了血,雇佣兵只说了一声“抱歉”,就把芽芽带走。 芽芽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不哭也不闹,看着乖巧可爱。在飙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有个雇佣兵有些疑惑的问芽芽,“小公子,你不问问你母亲情况怎么样?带你去是做什么?” “她情况怎么样?” 雇佣兵看他一眼,诚实的说:“被子弹击中左肩,血流了很多。” 芽芽又问:“你们怎么没有保护好她?” 几个雇佣兵微愣,却见小小年纪的芽芽露出和他父亲一样的犀利刺骨的眼神,话语稚气带着冷戾,“你们怎么没受伤,为什么就她受伤?” “废物。” “你们真该死!” 芽芽被送到手术室外,看到了他一向高傲自大的父亲竟然有了一种颓丧感,肩膀微颓,神色凝思,背靠着冷白的墙壁抽烟。 直到看见他。 也只看了他一眼。 冷漠命令,“送他进去。” 有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表情有些不忍,“官先生,小公子年纪太小,贸然抽血恐怕——” 对上男人冰冷的眼。“他一岁的时候都没死,现在怕什么?”又失神般露出几分疯意,自言自语,“如果你还想你的儿子活着,王照。” 等到芽芽被进去,男人又问:“王新月什么时候能送来?” 有人回:“在路上,还有十五分钟。” 手术室里,一帘之隔,芽芽看着女人苍白美丽的面孔,闭着眼,脸上有几滴鲜红,艳的触目惊心。 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抽走,沿着细细的管道,红红的,流进女人的身体。 身体逐渐冰凉,麻木,晕眩。 他说我们血脉相连。 原来是这种血脉相连。 他说我幸运,从你的肚子里出来,便一辈子都站在云端。 他说你曾经很爱我,只是因为我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怕了。只要我还清了,你便会很爱我。 很爱我。 5 京都的冬日总是到的格外的快。 比如飘落的白绒花,比如刚上台的新总统被刺杀。 因新总统身死,嚣张了快半年的左党官员近日纷纷闭门不出,像是门外有吃人的野兽。即使如此,不出两日,高级官员中也还是有一死一重伤。 裹在白雪里的城堡内部暖融融的,高大华丽的壁炉里柴火燃烧的正旺,模样漂亮乖巧的小芽芽坐在壁炉边厚实温暖的地毯上玩积木,听着薇薇安小姐讲上次未讲完的德语版美人鱼童话。 俊美阴鸷的男人坐在一张宽大书案后,将手中的纸张毫不客气的扬在第四波来访的中年男人脸上,语气杀意冷冽,“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刚把一个城堡塔尖拼好的芽芽闻言扭了扭头,乌黑的眸子漂亮澄澈,对上男人如出一辙的阴鸷的眼。 黑皮纸的童话书掉在地上,薇薇安小姐很识趣的将芽芽抱开。 那日的谈话不得而知,之后的几日左党数十官员纷纷陨落,还添几家太太“情深殉死”的传闻。毫无顾忌,张狂如斯。 然相知官员纷纷缄默,h国风雨飘摇倾覆之间,还需官门财阀高抬贵手。 官家小叔被迎复统,毫无疑问,整个h国起伏朝夕间,被男人进一步掌控。 男人抱着芽芽走进卧室里时,雪白清瘦的美丽女人正喝完女佣送来的药汁。 药汁苦涩,药性温和。 女人无视趴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小芽芽,偏头问男人:“弯弯呢?” 男人感受到怀里芽芽的小僵,唇角勾起了然嘲淡的笑,“送回去了。” “我要见她。” “随意。” 女人伤后需要静养,没待多久,男人又抱着芽芽出去。 华美典雅的雕画廊道上,男人感受着肩膀上的一块湿热,俊美昳丽的面孔冷酷如嘲,步伐沉稳,“还不明白吗?她在意一个王新月都比在意你多,她可有多看你一眼?芽芽。” “她在意的有那么多人,你和我又算什么?芽芽,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爱你。” 芽芽在他怀里抬起一双湿润漂亮的眼,让男人有些微微恍惚,芽芽语气不甘,“可是你说过她爱我……” “是吗?”男人冷笑轻嗤,“我骗你的。” 芽芽睫毛颤抖,目光震颤又可怜,小手掐出掌心的小小月牙。 男人却毫不掩饰冷酷残忍,“她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想死了。” 他明明给了她绝对周到的保护,她却依然在众多人的围护下受伤。 为什么?他不信她不够聪明,却依然在那种时刻还要维护一个想要刺杀她的人。 她不敢自己死,但借刀杀人玩的有一套。 “芽芽,你还是太天真了。”华美的长廊,俊美至邪的男人宛如恶魔一般对着芽芽冷笑低语,“你说,她下次真的死了你该怎么办啊?你就没有妈妈了……” 天真。 不爱。 她想死掉。 该怎么才能留下她? 五岁的芽芽开始思考跟男人一样的问题。 芽芽.6-10 6 无论外面多么的风声鹤唳,都影响不到城堡里的四季如春,女主人养了小半年的伤,外面已经经过几番血洗,总统上任后大国会,小国会也召开了几轮,算是将政权和经济抓于以官家为首的财阀之中。 王照今天在暖厅里招待了几个官太太,她的身体越发不好,哪怕外面天气暖和下来,男人也不允许她随意走动,就连以往出行的自由也在这一场粉饰太平的“意外”后夭折,只是下令让一些太太们来陪她,消遣无聊。 其中李太太是这批贵太太中的领头人物,她的丈夫近日来更是升任内阁会四大员之一,太太们都知道李太太家是如何显赫起来的,不过是曾经为官家和官少夫人驳过几句话。 但贵太太们也羡慕不来,当时前总统上位,官家一副墙倒众人推的样子,没个真心的交情也不会得罪新贵们。 王照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猫,算不上名贵,是李太太家里孩子收养的流浪猫生下的几只猫崽子之一,李太太见其中一只长的漂亮,又是难得的鸳鸯眼,试着送来给王照养养,打发时间,没想到能博得美人喜爱。 见着坐在垂花吊篮椅里美丽清冷的美人眉眼露出柔和,李太太放下心来。不知为何,哪怕外界传闻官家家主对自己的妻子情深如许,万千娇宠,事实仿佛也是如此,可官少夫人偶尔露出来的怅然失措和郁色总让她心生怜惜。 “这只小猫刚过四个月,还没有取名字,官少夫人喜欢的话倒是可以给它取个名。” 王照笑了笑,清丽的眉眼看着怀中软绵绵的小猫,“我取名不好,麻烦你们帮忙取个。” “叫白雪吧,毛色这么白。” “能不能不要这么俗气……” “Sera?Celina?” 暖厅里因为小猫取名的事还没安定下来,一个女佣面色焦急的走过来,在王照耳边轻语几句。 王照立时站了起来,小猫从她怀里掉到地上,茫然的喵喵两声。 贵太太们也是一头雾水。 薇薇安作为官家小公子的家庭教师,地位一向不低,在城堡里拥有一处宽阔舒适的屋子。王照赶到的时候,看见几个强壮的女佣将人从浴室里抬出来,湿漉的头发覆盖了薇薇安的一脸,一身白色的袍服也湿透了贴在薇薇安的躯体上,整个人苍白浮肿,僵硬如尸。 已经死了。 王照看得出来。 女佣们将人粗鲁的抛在一块方布上,卷了起来,装进一个黑色粗布袋里。 很粗鲁冷酷的处理方式。 王照看完这一切,才看见一侧插腰站立,面容英俊冷鸷的男人,还有被一个保镖提着,满脸怨憎的芽芽。 “怎么了?”王照喉头发紧,勉强压抑下语气中的颤抖,恍若平常一般的问出声。 男人目光看不出情绪的看了她一眼。 倒是被保镖提着的芽芽哭闹起来,“她不喜欢我,也不爱我,我也不要她了,薇薇安喜欢我对我好有什么错,我也要喜欢薇薇安!” “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王照心口一震,难言的窒息和疼痛蔓延开来,倒是男人听见这话反手甩了芽芽一耳光,毫不留情,两颗小小的雪白牙齿混着血沫从芽芽的嘴巴里掉出来,王照几乎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 “我恨你!”年幼的芽芽对父亲叫嚣道。 7 你总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 感知你的宿命。 —— 京都的雷雨天,往往摧心折骨般声势浩荡。 “妈妈,我怕。” 年幼的芽芽抱住自己母亲的双腿不放,豆大的泪珠从澄净漂亮的眼睛里滑下来,说话还有些不清楚,是因为缺失了两颗牙齿的缘故。 室内的隔音再佳,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历经那些残酷的变故,将身心摧残到极致,又与父亲反目,整个人生都摇摇欲坠。 王照想不到除了她,谁还可以保护他。 将孩子哄睡后,王照在儿子的床前静坐许久,直到门厅传来轻轻的扣动声,是提醒。 王照起身离去,回到主卧。 男人已经洗漱完毕,换上睡衣靠在床上看新闻杂志。王照洗漱后上床,身边的男人突然拉过她坐在他身上,冷笑道:“或许我们应该再生一个孩子。” 王照心一跳,紧迫到几乎压抑到喉咙,“不。”缓了缓,她看着男人乌黑深邃的眼,问:“为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解开她腰间的系带,手掌钻进去,抚摸她细腻柔软的两抔白雪,回答似是而非,“那猫叫白雪也挺不错,像你。” 他稍微用力拢住,惹来低低呼叫一声。 意有所指。 被掌握的。 猫,或是人。 “芽芽是你的孩子。”女人眼眸微微湿润波光,怨怪他,“是你要的,官景予,是你要我生下他的!” 官景予轻咬了一下牙,俊美的面孔邪气残忍,“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吗?王照,我说过,他因为从你的肚子里出来才被赋予意义,而现在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随便认一个女人为母,对我喊打喊杀,我要他又有何用?” 他直接掀开她的睡裙下摆,又随便扯开自己的睡裤,粗壮火热的利刃弹出,扶住她的腰,在她私密柔软的地方碾磨一阵,便由下往上的塞入进去。 王照双手掐紧了他的手臂,纤细的肩膀发抖,吸着气承受他。 还是反驳的,“不行——” 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肢向上撞击几下,女人眼尾开始泛红,“我不生……” “为什么呢?”官景予乌黑的瞳孔深处泛着碎蓝色,似蛊惑,似提醒,“你也不喜欢他,他就是个失败品。没关系的,我们总能生出一个我们都喜欢的孩子。” “不——” “照照,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再让他碍你的眼了。看在他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份上,我不会对他动手,只会把他送的远远的。” 一道响亮的耳光落在男人脸上,伴着刺痛,男人作弄的力道停了下来。 女人苍白美丽的面容已经泪流满面,泪珠滴落在他的胸膛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是你逼迫我要这个孩子的,不是我要的,既然生下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冷酷的对待他!” 男人讥笑,“你不也这么对他吗?” 女人怔怔半晌,紧接着崩溃一般大哭出声,“我喜欢他,不要这么对他……” 深夜,女人在床事和情绪溃堤的双重劳累下倦倦的昏睡过去,男人给女人擦拭了身子,盖好缎被,才重新穿着着起身。 布满天真和童趣风格的房间,小小的乖巧漂亮的孩子坐在床上,看着没有关闭窗帘的窗户外不时闪过的雷电,漂亮的面孔冷静平淡。 有开门声响起。 “芽芽,希望你不要让爸爸失望。” 芽芽低下头,“我喜欢妈妈。” “哦?”男人的语气里突然带上恶意,“那薇薇安呢?” “她不该想要代替妈妈的位置的。”芽芽偏头看向男人,面容天真。 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还是他的母亲。 8 男人教会了芽芽如何挽回一个母亲,用冷酷,用人命,用伪装,和故作可怜。 他打破了芽芽的天真,欺骗芽芽他的母亲并不爱他,却蛊惑芽芽用尽手段去留住他的母亲。 他把骨子里的残忍和对芽芽母亲偏执成疯的爱,一并传承给了芽芽,为他的贪婪斩棘筑道。 爱必定要占有。 “爱是一种可能性,双方假以向对方隐藏其命运。” 男人的面容英俊,笑的得意,玩笑说出里尔克的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大厦的七十一楼会议室跟众高层开会,丝毫没有该以身作则的带头意识。而高层们正襟危坐,看着食物链顶端的上位者就靠在最上方的座椅里接起了太太的私人电话,话语里打情骂俏,名贵的钢笔在他漂亮的手中能玩出花样来。 “阿照,我们要能偶尔接受命运的附赠。” 随着这句话,电话那头磁性散漫的男声笑出了声。 华丽童话的城堡之中,美丽多情的女主人恼怒的在卧室里里踱步,雪白轻质的纱裙飘逸,可见胸前丰盈处泛着清淡奶香的濡湿。数位女佣们来回走动着服侍,寻衣裳,递棉巾,请医生。 最终都被女主人不耐烦的挥开。 戴安娜最近在城堡女主人的身上实行一种新的疗养计划,外力加内服,王照确实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有力量了些,但额外的“馈赠”让她猝不及防,在一个午睡的下午,她发现了自己的溢乳。 而这些之中,不少有男人隐喻的“爱”的功劳。 王照气恼地挂断了电话。 城堡壮丽堂皇的内部仿若宫殿,女主人更换掉衣物,又忍着羞耻让女医生处理了溢乳后,在小厅里找到了正在接受教导的芽芽。 小小的孩子几乎没有书桌高,坐在高高大大的椅子上,显出小小的一团。手里握着笔,眉眼认真的在书写着什么。 王照近乎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这个从她身体里出来的孩子,从出生起,他便被她刻意忽略和遗忘,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她怕自己对他好让他成为丈夫手中又一个威胁她的筹码,又或者是她的年月太短,感情太深让他伤心。可丈夫狠厉的手段只展露出冰山一角,就打破了她的所有坚持,让她心生恐惧。如果连她都不管,这个孩子的结局该是何种收尾? 下午三点半,男主人归家,顺便带来了家庭医生戴安娜。 “没有问题,我之前就说过,溢乳是其中的副作用之一。”戴安娜医生诊断后给出答案。 女主人的脸色依然不好,但男主人似乎寻到了乐趣一般,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扶手边,长腿悠闲勾住沙发上女主人的脚,流露出一种嚣张的,肆无忌惮的愉悦心情。 城堡华丽大厅内的下午,还未确定是叫“白雪”还是“Sera”的雪白狮子猫伸出小爪子扒着昂贵的地毯玩闹,安静伶俐的女佣们井然有序的执行着日常的工作,戴安娜医生还未来及喝口茶水就被接下来的繁忙安排催着急匆匆的离开,多愁善感的女主人蹙着眉头,被男主人揽在怀中,絮絮低语。 岁月静好的模样。 芽芽兴奋的结束今天的课程,怀里抱着老师夸奖过的作业想要寻到母亲,得到母亲的夸赞,然后在大厅里看见美丽清婉的母亲低头亲吻一只小猫的头颅。 男人皱眉,本能的不悦,但在女人温静的面容中忍耐。 9 冬日里,刚怀孕两个月的鸳鸯眼狮子猫死了。 被女佣发现夜里坠入了冰封的观赏湖里,早晨捞起来时,与湖水一道凝结成了冰。 女佣们对着猫的尸体面面相觑。 女主人对母狮子猫肚子里的猫崽充满期待,还没生下来就已经布置好了猫妈妈的房间,搭好了温暖舒适的猫窝,算着时间等着降生。 可等女佣们汇报给女管家,女管家又小心翼翼的告知给了女主人时,女主人正在喝牛奶的动作只微顿,近乎冷淡的说了句:“那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餐桌另一侧,身子小小,长相漂亮的芽芽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抱着杯子,小心观察着母亲的表情,注意到王照的目光投过来,芽芽唇角弯弯,乖巧的笑。 母子俩冬天起得都不早,冬日天本就醒的晚,芽芽年纪小需要补充睡眠长身体,王照身体不好,她也没有必要做的事,是h国权贵里典型的闲阔贵太太,住着城堡,奴仆成群,珠宝华服,不用为生计发愁。 唯一的烦恼可能就是担忧青春美貌的流逝。连权贵丈夫的心被别的妖精勾走这种事情都不需要担心——京都里盛闻有三,一是官家少公子年少时横刀夺爱,抢兄弟的女人,并迅速举办世纪大婚;二是婚后近十年里官家少主城堡珠宝,基金股份堆着送给妻子,一往情深,洁身自好,绯闻不沾边;三,这就不得不说今年初发生的惹国民几度震动的“总统复统事件”和“多名高官被刺杀案”。据说年初四洲财团的决议是迁移w洲,这个决策的后果是带走h国大半的财富,国民经济倒退三十年。而让决策者官先生改变主意的是妻子遭遇刺杀,生死一线,“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句话,在官先生的身上落得名副其实,这就有了先前轰动国民的两大事件。 有消息来源的豪族们知道其中关窍,缄默不作声;至于有所风闻的民众,也只当闲来谈资和轶事,义愤填膺和热血从不在他们的选择中,这一点对于豪族和民众都是一样的。 比起整个h国的发达和稳定能带给他们的安定和保障,他们不在意总统的位置上坐的是谁,也不在意h国是不是由财阀把控,那都是野心家和政治家该操心的事情。 外界赫赫有名的官先生今天很早就去“上班”了,据闻是联合国总部来的某大国总统的女儿——以美貌和政治才能闻名的“美女高官”,来访问和会见官先生,顺便拉“投资”。 王照不知道官家具体多么有钱,让联合国的那帮人都能找上来,但她也并不关心,吃完了早餐跟芽芽说会儿话就让管家带丈夫新请的家庭教师和芽芽去准备好的“学习房”上课。她现在还腰酸腿疼着,昨晚官先生在床上做了回爱吃奶的“幼子”,又化身成狼将她生啃了几遍,尤为凶狠,到后面王照精疲力尽时听官先生以轻蔑的语气说起这位“美女高官”时,她只昏昏欲睡。 也许是近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家庭”变得稳定和平起来,让官先生起了点试探的心思,这对于一个强势霸道且凶戾阴狠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来说,显得格外不可思议。 却没得到王照的回应。 王照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恍惚的琢磨回味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她这么些年渐渐地就这样了,对他的事不上心,不留心,得过且过着。麻麻木木,年轻漂亮的躯壳里盛放着一个空荡荡的被束缚的灰色灵魂。王照不知道这样的尽头在哪里?似乎只能一直熬着。 有时候也会回想起年少,人,或事,记忆中最深的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永远保持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年气,只是像褪了色的画卷。阿妲死了,肖玉梅死了,徐之景和周岑野……这么多人,直接或间接于她,死于她的丈夫之手,可她还要不知年月的做这个男人温顺乖巧的妻子多久,可真是个足够可笑的笑话了。 时间越久,烙印越深,他们好像都停留在年轻的时候,王照却感觉自己开始走向衰老。有时候王照摸摸自己的脸,光滑,白嫩,美丽,可感觉就是不一样的,二十七岁的被权势财富供养的官家少夫人与十七岁的云中会长王照有太多区别。哪怕是她的丈夫,一如既往的英俊美貌,体魄强健,但与当初那个傲慢凶戾,不可一世的少年贵公子也有太多区别。 不变的是他的偏执和疯魔。 刚结婚那几年王照还沉浸在恐惧和被要挟中,还有些意气,可时间久了再多的不平和意气都被消磨光了,只剩下妥协。然后就开始不切实的后悔,如果她当初没有靠近徐之遇,没有招惹官景予,现在是不是会是另一番模样? 可惜人生只有一次。 可以选择后悔,却没有后悔的选择。 芽芽去上课后,王照闲的没事,让女管家去花房给她剪一些花卉,她准备做几盆插花。 女管家是她跟官景予结婚时就一直在的,聪明能干,且识时务,当初那个新来的说她像个犯人的天真女佣早已以一种难看的方式离去,女管家尚能一直得丈夫的意。 听她要插花,女管家恭笑着应好,问要哪些花枝,便亲自去了。 王照看了她背影一眼。 该说是父子天性吗?父亲阴鸷偏执,连孩子都继承了那一分冷酷。 还能支配动他父亲的人。 可她没法指责什么,芽芽她以前一直不亲,是他父亲带他这么大。更何况相较于他父亲随便挥挥手就能制造一场空难要人性命,小孩子不喜欢一只猫,杀死一只猫都算小事。 王照知道自己已经是一种扭曲了的心理。 等晚上官景予回来的时候,听说了狮子猫掉进湖里被淹死的事。 他并不在意一只猫,相反还有些厌恶,不过碍于妻子喜欢,他还是假惺惺的问了一句,又安慰妻子,“阿照要是喜欢养猫,我再让人送两只漂亮乖巧的来。” 王照接过丈夫摘下来的袖扣,随手递给女管家,丈夫很喜欢这种回到家妻子殷切的上前关心,帮忙脱衣摘领带的恩爱行为,官景予倒不会真的要她帮忙脱衣换鞋,但像把领带和袖扣这种东西交到她手上还是有的。 “不用了。”王照表情淡淡,按照他要求完事后就往厅内走,“我不喜欢。” 芽芽刚下课,怀里抱着一个画本,跟两位老师走出来时看见大厅里的父母,乖巧的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然后将画本展开给王照,“妈妈,这是我今天画的猫猫,好看吗?” 王照接过来,微笑,“好看。” “我想送给妈妈。”芽芽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对母亲的濡慕和期盼,王照在他纯真的目光中失神一秒,说:“好,谢谢芽芽。” 心下微微自嘲。 她的儿子是个天生的演员。 是不是也遗传了她? 她和官景予还真不是一对好父母。 芽芽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变成他的父亲?遗传他的母亲? 会不会未来还会有跟她一样的人? 她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权势和资本,已然给了芽芽以后可以为所欲为的权利。 10 芽芽对于人的情绪感官很敏锐。 也许是父母遗传的基因极佳,他天生聪慧,善于人心。 他不是察觉不到父母之间的诡异。 他在五岁以前,装着天真懵懂的乖孩子,只是想获得爱。 但失败了。 他愤怒,他不甘,很多时候他远远看着自己高贵美丽的母亲冰冷不近人情的背影,或对他淡然一瞥就刹那离开的目光,仿佛他在她眼中还不如一颗无足轻重的沙砾。 那种时刻…… 四肢百骸都在疯狂的叫嚣着,甚至生出许多阴暗的想象。 这个世界有没有一种魔法,可以让母亲一直看着他,对他笑,拥抱他,跟他说话。 办法有很多的,与父亲一脉相承的疯狂阴暗的基因叫嚣着,和父亲如出一辙的阴鸷手段。 于是在某个瞬间,芽芽明白,他永远也做不到成为一个真正纯真乖巧的好孩子。 也开始懂得,父亲对于母亲那种近乎疯魔的偏执欲。 因为他的基因一脉相承。 想要她的目光,她的爱意,她的碰触,且独占有。 哪怕一只畜牲分去丝毫,也无法忍受。 这一点,芽芽很确认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也是一样的。 某一天午后,芽芽在得到家庭教师允许,下课小休的间隙,捉到一只小小的白蝴蝶,从书房一路溜到父母的起居室,看见自己英俊美貌的父亲神情餍足,精壮的身体只在腰间围了条松散的浴巾,从母亲的卧室里出来。 而卧室门半敞着,还能看见里面平日里一贯清冷高贵的母亲,似乎遭受过凌虐一般,乌发凌乱,披在雪白光裸的肩头,衣裙散落,以跪姿趴在妆台桌边,半边白皙裸背尚余颤着,印满惊心动魄的红痕,对他的到来丝毫不觉。 男人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眼里的震惊隐忍,嗤笑一声,去茶厅倒了一杯水,又回到卧室去了。 芽芽看见男人扶起柔弱无力的母亲,端着水杯温柔耐心地一点点喂食。 手中困了许久的白蝴蝶忽然就飞走了。 困了芽芽许久的,不解的,似乎也隐隐有些明白了。 薇薇安不好吗? 薇薇安很好。 比冷漠忽视他的母亲对他好极了。 可是她不该对他好。 因为她会“占有掉”母亲的“位置”。 芽芽不允许有别的女人对母亲的“位置”产生威胁。 所以他短暂迷恋过没有从母亲身上得到过的,薇薇安给他的,但清醒后,他排斥且厌憎,不是对冷漠忽视他的母亲,而是怜爱关怀他的薇薇安。 天生坏掉扭曲的心理不讲道理。 他要薇薇安死掉。 似乎只有这样,他对母亲的感情才是始终“纯洁且干净”的,毫无阻碍的亲密着。 他要母亲的位置独一无二,也要自己的位置在母亲的心中独一无二。 而眼前的一幕给芽芽的冲击力太大。 原本纯白澄净的感情,开始掺杂起晦暗靡艳的色彩。 游离于记忆投影之外的“他”,静静的想着。 官羲照,从这一刻,你的悲剧开始了。 在这个冬日里的午后。 你手中飞走的白蝴蝶。 你被心魔控制住的心。 芽芽.11-15 11. 春日里,李太太再次来拜访城堡,并带来一个八卦:“听说那位伊莎贝拉小姐从去年冬天来见过年您先生后就念念不忘,过几天又要来h国了。”李太太用的“您”,来表达对h国垄断财阀太太的尊敬,“您知道吗?那位伊莎贝拉小姐去年回国后说了一句话,现在还在外国社交网站里惹人津津乐道,‘我对官先生英年早婚深感遗憾,且优秀英俊的男人值得同样优秀美丽的女人倾心。’哈,她这意思!” 王照微淡一笑,她今日穿了件时下复古流行的鹅黄色薄纱帝政裙,肩上搭了条青墨色披帛,柔顺乌黑的长发披在耳后,面容清丽雪白,配上城堡内辉煌华丽的背景,宛若宫廷油墨画中走出的绝色佳人。 不说美貌,光气质和风韵就能甩那个伊莎贝拉好几条街。 那个伊莎贝拉是怎么有自信自夸“同样优秀美丽的女人”? 李太太用华丽的孔雀羽毛扇子掩住哂笑的唇角。 跟帝政裙一样,这种上世纪欧洲贵族妇人们喜好的羽扇经过半个多世纪也变得重新流行起来。 王照对于这种关于她丈夫的风艳八卦不感兴趣——或者说,她求之不得有一个女人能让她的丈夫移情别恋,可她又同时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太天真。倒是芽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面容乖巧的喊了声“小李阿姨”,双眼乌黑澄净,状若天真道:“那位伊丽莎白小姐很喜欢我爸爸吗?” 李太太对着这位年纪尚小的官家小公子半点不敢轻慢,但语气带着善意的调笑,“小公子的爸爸确实是很英俊很有魅力的人物,很招女孩子喜欢,小公子可要帮妈妈把爸爸看紧些。”注意到王照的表情微淡,李太太以为是话语惹起王照不悦,话口一转,“错了,都是我嘴岔,官先生对您情重不移,有目共睹。” 王照的表情还是没能开怀起来。 芽芽拉着母亲的手指垂下眼,目中变得若有所思。 李太太当然不知其原因,她和京都绝大部分人一样,认为官先生和太太情意甚笃,引为佳话,也就不得王照欢心了。 下午的时候小叔与王照通了个电话,得知弯弯第四次因宫外孕流产,官一昀的长辈准备为儿子儿媳找代孕,官一昀妥协了,弯弯却不同意,甚至打算离婚,然后赴M留学。 王照对于自己的消息闭塞算不清第几次沉默,她似乎是一个被城堡的墙壁隔绝的盲哑人,看不见听不见,也无话可言,生活的盼头也就只有读着旋转的秒针数着剩下的空茫的时间,想着自然和意外哪个先来。 至于芽芽? 跟他父亲一样聪明的孩子不需要所谓“慈母的关心”。 她有且仅有的“爱心”不多,在发现芽芽能“威逼利诱”老奸巨猾的女管家为他杀死那只猫时,就消弭殆尽。 芽芽再聪明,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在整个城堡之中,他不具象清楚自己的母亲所谓女主人的称谓所代表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母亲年少时的聪慧狡诈,然后就被无形中上了一课——他的作为被女管家“忠心”的汇报给了女主人。 而现在,芽芽又开启了另一个念头。 伊莎贝尔小姐。 父亲应该是完完整整属于母亲的,任何觊觎母亲的东西的人都应该上绞刑一千遍,死后的灵魂被放进罐子里炙烤一千年,然后再跪在她母亲身前,对他母亲进行忏悔。 芽芽偷偷抬起眼看自己的母亲。 美丽矜贵的财阀夫人像是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坐在柔软漂亮的椅子上,眉眼冷清低垂。 芽芽看见了她细白的侧颈上两道印子。 呼吸一窒。 以前没机会的,不明晰的,在那个冬日的午后,男人的餍足,女人的香艳柔弱,一切都变得具象起来。 他们一定很亲密,很亲密,夫妻是比母子更亲密的关系。 哪怕没有血缘。 那些他想在母亲身体上留下且同样想让母亲在自己身体上烙印下却不能的,夫妻却可以。 他在嫉妒。 嫉妒自己的父亲。 又在无形中羡慕。 在那冬日后的数个日夜芽芽都会忍不住想,他要是父亲就好了。 拥有父亲高大强壮的体魄,被看待成成熟的男人,而不是孩子,与母亲成为世界上各种意义上最亲密的人。 但现实,芽芽需要依靠父亲,也需要依靠父亲来留住母亲。 12. 伊莎贝尔小姐从联合国总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内容包括对h国提供国际上的多种便利,前提是官氏财阀的主人在某个绝密协议上盖章。 谈起这事时,美艳多情的伊莎贝拉小姐第无数次撩动耳边的波浪长发,含着笑在谈判桌底下用灵活如蛇的脚去勾男人西装裤包裹下的腿。男人眉目英俊,半垂着眼似笑非笑,眼底是唯有某个人才能看得懂的危险和戾气,修长指尖的钢笔敲了敲桌面,“我想想,h国和官家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官家小叔侧头。 谁不知道h国就在官家翻手覆手之中? 伊莎小姐用低哑妩媚的英文明里暗示,“我父亲非常欣赏官先生的能力——”男人倏地捏起桌上滚烫的茶杯往桌下一掷,而后长腿一蹬,椅子快速往后移开,与地板摩擦出刺耳声,伴随着女人破音的痛叫! 滚烫的茶水瞬间将伊莎贝拉小姐的美腿烫伤,碎掉的茶盏也割破了娇嫩的肌肤,显得可怖而凄惨。 官家小叔——h国的总统阁下眉毛压了一下,压声喊了一声:“景予。” 男人毫无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 乌黑的眸从伊莎贝拉小姐痛苦扭曲的表情,下移到性感长腿上红烫水泡和茶杯碎片划破的血痕,又慢悠悠毫不掩饰恶意地添加一句:“手滑。” 男人的狠戾冷酷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分男女老幼,善恶美丑,即使这些年因为年纪阅历的增扩,空荡而又充满恶意的心束缚住了某个美丽可怜的女人,让他显得成熟俊雅且意气风发。 但如果伊莎贝尔早十年见识过还是少年时的男人的残忍疯狂,也许…… 伊莎贝尔胸口剧烈起伏,是惊怒,也是后怕,她对自己的魅力过于高估,也对男人的恶劣过于低估。 但想起自己父亲马上面临继任选举的压力,以及官氏家族的财富和影响力,伊莎贝尔深吸一口气,难看的挤出一个笑,“官先生——” 男人下一刻摘掉自己脚上的一只昂贵手工皮鞋,动作随意带着侮辱的扔到伊莎贝拉发型精美的脑袋上,“鞋子被你肮脏的脚蹭脏了。” 他甚至带着几分无辜般歪了歪头,露出嫌弃,“我妻子会很生气。” 黑色手工皮鞋从伊莎贝拉的头顶掉下来,落到铺着白色长台布的谈判桌上。 伊莎贝拉闭了闭眼。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魅力面对一个毫无三观风度的男人前所未有的挫败。 谈判进行到这里,再进行不下去。 有助理为男人送上新的皮鞋。 然后两行人一方缄默一方怒气地收拾着往外走,谈判的地方在总统宫的议会厅,出来外面是高大威严的两排八根大理石罗马柱拱卫的通道,道路洁白,色彩红艳张扬的长裙女人背影就格外显眼。 俊美昳丽的男人目光看见那抹背影后,勾起唇角,“我太太来了。” 说的像意外的惊喜似的。 众人想起男人在谈判桌上的毫不绅士甚至粗鲁恶劣,又想起男人说的那句“我妻子会很生气”,不禁纷纷屏气凝神看过去,有些好奇能让以美貌和魅力纵横的伊莎贝尔小姐落得莫大耻辱的官先生……的太太,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照。”男人喊了一句。 女人闻声转过脸,分明是艳丽华贵至极的裙色,却越发衬得女人清丽绝艳的面孔雪白清冷,甚至没有妆容的痕迹,长长的乌发也只是自然的披落,但那疏离傲冷的神韵和气质便已让人心窒。 官家少夫人极为神秘,很少能见她出席公众场合,照片也流传的很少,但她却在诸多人心中都有一个独特且禁忌的印象——官家少公子不惜与兄弟反目也要夺得的爱人,金屋供养的妻子,冲冠一怒斩杀总统和数位高官的“红颜”。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女人不美丽,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是倾世祸水般的妖艳美貌,才能迷倒当初h国的两大顶级财阀继承者。 但事实上,官家少夫人确实美貌,却美得冰冷,清丽出尘,和妖艳沾不上半点关系。 就连饱受羞辱,心中怀着恶毒心思的好奇的伊莎贝拉小姐都不由呆了两秒。 紧接着火辣辣的羞耻感涌上脸和头颅,伊莎贝拉知道今天之后她去年冬天说的那句话将会变成彻底的自取其辱。 王照看着对面两拨人乌压压的走过来,最前面风姿出众的是她的丈夫。 拢了拢手臂上暗色纹绣披帛,王照低声唤了声“芽芽”,不自觉微蹙眉看了走过来的男人一眼。 她到现在都不解,男人从她“被刺”后第一次允许她出门,还专门为她挑选这么张扬艳丽的裙子,是要她到总统宫里接他下会。 芽芽刚被随行助理带到旁边去整理衣服,听见王照唤他,连忙小跑过来,微笑露出两颗雪白尖尖的小虎牙,“妈妈。” 小手依赖的勾住她的手指。 王照目光在芽芽和她交缠的手指上顿了片刻,眸光渐渐微软,缓缓握住芽芽的小手。 芽芽弯了眼,又对着走过来的男人喊了声“爸爸。” 一家三口的颜值气质极佳,存在感强烈十足,男人俊美,女人清丽,儿子漂亮乖巧。 芽芽听着身边父母冷淡简单的交谈,具体的冷淡表现在母亲身上,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父亲应该是习惯了,偶尔不习惯时,会以别的方式从母亲身上弥补。 芽芽有时候会憎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这个男人——自己的父亲,原因是他和他的父亲是同一种人。 用各种伪善,实际恶劣残忍的手段,去索取母亲的所有,且永远贪婪,永不满足。 永远不知悔改。 芽芽感受着母亲柔软泛凉的手指握住他手的感觉,满足的,柔软的,像是能抚慰他躁动焦渴的肌肤和灵魂。 他暗暗握紧,眼睛却慢慢抬起,在人群中精准的搜寻到金发美艳的外国女人。 那个女人的目光恰好看过来。 芽芽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虎牙。 13. 国宾入住的辉煌酒店里。 伊莎贝拉小姐对当天那个孩子投来的目光和微笑感到莫名其妙,但心下莫名发毛。 究其原因,伊莎贝拉只能把原因归结为那一家人的基因都是疯子。 那天过后,她由研究男人的成就和爱好,拓展为研究男人的“族谱”。 前者是为攻略,后者就是不善和怨气了。 归功于她与h国一个古老家族交好,虽这个家族已在威威显赫的官家之下沉寂低调多年,但也得知许多寻常人不知的官家家族和官家掌权人的秘辛。 年迈的家族老人说起这些悠远往事时有些絮叨迟钝,“从官家小子的曾祖父开始,官家这四代人都是没有感情人伦的疯子,哦,加上那可怜女人生的孩子,已经五代了。除了这官家小子的父亲表现得很正常,唯一出格的事是对那时一个小家族千金的戚明珠求娶外,这么多年,算得上是个正常人。” 老人抽了一口复古的长烟,眯着布满皱纹的眼皮,“他曾祖父和祖父都跟我相识,连他父亲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曾祖父曾疯了般爱上他妹妹,最后他妹妹受不了哥哥的疯魔逼迫自尽死了,他曾祖父也跟着殉情了。他祖父疯的有点特殊,呃,喜欢跟蛇睡觉,你知道的。那种还喜欢看蛇淫人,或人淫蛇,还逼迫过那小子的父亲淫蛇给他观赏,这事以后他祖父没多久就暴死了,想想他父亲也是个心狠的,杀了自己老子……” 伊莎贝拉听了这么多,唯独对“可怜的女人”这一词表示有些怀疑,并提出来。 无论从哪方面看,虽然官景予这个男人有疯子的基因,但他英俊无比,专情不移,身材相貌家世情感都是顶尖,还跟他的妻子——“那那个可怜的女人”生了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她也亲眼短暂见证过了两人的相处,那女人美丽清冷,男人对她的态度也很是温柔爱护……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算不上说可怜? 没想老人突然一下子激动起来,丢了烟杆,苍老的面孔像布满褐色树皮,展露出某种恨意和不满,“怎么不算?” “我的家族,当年也是徐家的拥趸。” “当年官徐各占h国半壁江山,当初徐家的继承人那般天资过人,风采翩翩。徐之遇,徐之遇你听说过吧?他和官景予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像亲兄弟!现在他却沦为了官景予和那个女人爱情故事的背景和可怜虫。谈起他来只会像这样——‘噫。’唏嘘一声,”老人动作笨拙的做出示范,“要我说她也是活该,贱人,当初好好跟之遇在一起,现在也是风风光光的徐夫人,偏偏人心不足,害死了那么好的之遇……” 伊莎贝拉有些不耐烦,她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的事,偏偏老人总会在说到某个点就偏移了,她也不能指责一个古稀老人的思维能有多清晰,只能努力将话题拉回来。 老人一声冷笑,“她?她能怎样!想跑跑不了,听说从国际机场被抓了回去,十七岁就被那疯子按着结了婚,可怜之遇尸骨在海里拖行了一整夜,大半尸骨都被海鱼吃了去,现在还在海上那艘船上的地下冰柜里被冻着,不能入土为安。” 伊莎贝拉闻言猛地一个哆嗦,后背发寒,虽然话题又开始偏移,但她却想象不到了,她现在被老人话里那个男人的残忍暴戾夺走心神,陷入惊惧情绪中。 这真的是十八岁的少年能做出的事吗?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杀害,还将尸体像逗食的鱼饵一样吊在海里,让海中生物啃食,最后还将残肢封在船上的冰柜里,这么多年…… “不止是之遇,那女人的朋友,敌人,亲人,这么些年通通死在那疯子手里,之遇的弟弟因为那女人多看一眼就有了场空难,然后徐家人都死绝了,那女人的表妹十二岁就被那疯子用来配种,用婴儿的命来给那女人身体治病。哈哈——老头子我有时候在想,那女人身体不好是不是报应,她活着要这么多人命来给她填,她晚上睡觉真的能安心吗?还是她也是个天生的疯子?听说她孩子出生周日的时候,她不知从哪儿弄了一个机器人天天抱在怀里,又哭又笑,不肯松手,后来因为这件事不知怎地跟她疯子男人闹了矛盾,捅了那疯子一刀,那女人后面也被关了三年。” “怎么就没捅死呢?”老人有些恶毒的喃喃自语,灰白浑浊的眼珠几乎难以转动。 “我没死,看来让你、们——很遗憾?”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不知什么时候,谈话的院子里幽静如鬼地,一扇古朴廊门后,男人身姿优越,眉目俊美,散漫的走出来,修长漂亮的手里把玩着一把漆黑的格洛克,黑洞洞的枪口肆无忌惮的在伊莎贝拉和老人的身上来回偏移。 像是戏耍两只小丑。 伊莎贝拉又看见那个名叫芽芽的孩子的面孔。 他从他父亲的身后走出来,乌黑浓密的发,漂亮白皙的脸,眉眼之间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他在对她笑,白皙的虎牙,乌黑的眼珠,带着她敏感的,上一次未曾发觉的,赤裸裸的恶意。 惊恐和致命的胁迫感扑面而来。 伊莎贝拉发出刺耳尖叫,“官先生,请放下枪,我不是你的敌人——” 14. 丈夫今日带孩子出门的事没有让王照多么分心,城堡里今日招待了前来做客的谭辉夫妇。 谭辉作为当初的官徐小集体的一员,见识过官景予与徐之遇的交好,到后面破裂的至死方休,每每想起都不由唏嘘。 谭辉的妻子也是熟识,林嫣然。当年云中学生会团体的外交部长。两人是家族联姻,算不上多有感情,相敬如宾。 少年的意气天真到了如今年纪,大多都是这样子。那时云中官贵子弟遍布,现如今,为生活,为家族,妥协,沉默接受的不在少数。 再多的恶与坏,不甘与放纵,都在如今被光鲜亮丽的西装与礼裙包裹,掩藏。 男主人不在,谭辉提心吊胆的和女主人说了几句话,就借口去别处,留下林嫣然和女主人聊天。 恶龙对自己心爱的私有物占有欲有多强,这些跟着他这么多年的小跟班们心知肚明。 触之即死—— 触之即死! 无论是这么些年他偶尔梦中出现的那个瘦弱阴沉的女孩子,肖玉梅,还是他妻子难以忘怀的旧爱,周岑野那个忠心的兄弟,李星雨。 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罢了。 谁不是浑浑噩噩的过? 谭辉有时候想,景哥他真的得偿所愿了吗?他真的就过得开心了吗?他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王照从结婚后,这些年与云中的故人都交集的很少。 很少。 少到这是王照近十年来见到故人的第二面。 第一次是在那场风光至极,万众瞩目的婚礼上。 那一次,像是一场对故人隆重的告别。 一晃,近十年。 林嫣然比王照大一点,快三十了,可贵太太们都有一套共通且独特的保养方法,让人显得年轻美丽,精神焕发。 暖厅里佣人都离开。 林嫣然目光离碎,喊她:“会长。” 久违的称呼响起,王照还有些恍惚。 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场景,雪白衬衣格子裙,雏菊胸针与写满公式的课本。少年的面孔清隽雅致,三角的领子白到发光,俯身在少女额头落下温柔一吻,叹息般在她耳边唤了声“阿照……” 那道声音又远又近。 王照抚了下耳朵,什么也没有。 她麻木的开口,“多久了,我早不是什么会长了。” 她甚至高中还没读完,大学也没去上过,从十七岁成为官少夫人,从此日复一日面对的就是自己疯执可怕的年轻丈夫。 哪怕为她的学识官家可以用丰厚的雇佣金请来世界一流的老师,但事实就是如此。 别的同龄人在为高考为大学,挥洒青春纵意欢笑时,她的身心荆棘丛生,紧紧束缚,在丈夫无穷无尽的兽欲和偏执强势的控制中失去自我。 时隔多年,她们之间也再没什么好聊的。 王照让女管家送林太太出去。 林太太和丈夫向官家少夫人告别。 就是这样子。 就是这样子。 王会长和林部长。 官太太和谭太太。 王照看向远方高大华丽的城堡大门,那里每天有各种各样的名车迎来送往。 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自己从骨头里为自己筑造了牢笼。 芽芽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被送回来。 被女管家告知母亲还在午休。 芽芽点头,他乌黑漂亮的眼睛在女管家一丝不苟的面孔上巡视一圈,想到什么,缓缓笑了。 女管家战战兢兢,心中生惧。 芽芽却没有对她做什么,自己找上楼去了。 官家少夫人的身体不好,因此鲜少在公众露面,这件事外界周知。 是真的,也不全是真的。 真的是人身体确实不好,不真的是因为男人的私心和执欲。 他连一个男人的目光多看一眼自己妻子的照片都难以忍受,想要将那个人的眼睛挖下来,用拳头砸烂储存记忆的脑子。 至于总统宫那次—— 则是因为一则传言。 更或者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揣测的小小比较。 伊莎贝拉形容他“优秀英俊”,形容她自己“优秀美丽”,暗示他们相配。 外界对于这种无知风闻更是愚蠢盲从。 男人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一丝对王照不好的声音。 不能容忍任何人质疑他和王照的感情。 哪怕这种感情是存在于传言中的恩爱完美,一碰就碎。 芽芽小小的幼稚模样,说的话却透着残酷的天真,“爸爸不是该跟妈妈最相配吗?那个女人会让妈妈生气的,她真该死。” 男人愉悦的低声笑起来,目光邪气中透着诡异的看向芽芽,“是啊,你妈妈会生气的,她该生气的。” 瞧,他和王照的亲儿子也认为王照会生气的。 所有人都该信任他们的感情完美无缺。 所以—— 凭什么有人想打破? 芽芽上了楼,在华丽起居室看了一圈,有两个女佣在很安静的做事,芽芽目光又往紧闭的卧室门口看了一眼。 乌黑水亮的眸珠转了转,芽芽走上前,踮起脚,轻声扭开了房门。 15. 雕刻华丽的门扉一点点展开,呈现出的阔美卧室有些昏暗,女佣为了让女主人午睡安眠,将纹绣窗帘都拉上,只留淡淡的一丝微光。 芽芽走近,幽黑澄亮的瞳孔像是透彻的湖水,看向躺在雪白色雕花象牙床上的母亲,侧过的面孔洁白美丽,睡容恬静,手腕搭在颊边,发丝乌黑。 昏暗的光线中,母亲轻缓的呼吸,带动着睡衣微敞的白皙胸口微微起伏。 某种激烈的,贪婪的,前所未有的情感席卷了芽芽的心脏,伴随着隐忍而强烈的痛苦。 芽芽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样一种感觉。 他向前走进一步,却又像有数条无形的手臂将他死死拽了回来。 这个午后的最后,芽芽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到,又离开了母亲午睡的卧室。 芽芽六岁的生日前夕,姨母,或者称为伯母的王新月,和其丈夫,一前一后相隔一天来到城堡做客。 王新月到来的时候是个阴云天气,华丽宏美的建筑朦胧蒙上一层灰暗,王照带着芽芽去迎接,在芽芽乖巧的喊了一声“姨姨”后,王新月回以亲切温柔的拥抱。 芽芽伪装的乖顺几乎差点碎裂掉。 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触碰他,接近他,这让他感到肮脏,沾染了不干净的气味。 让他骨血发痒,心生戾气。 哪怕这是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姨母。 王新月好像感受到他的僵硬,分开时,对他安抚的笑笑。与王照三分相似的眼睛在他面孔上停留一圈,然后和王照边走边交谈起来。 “在m国还呆的习惯吗?你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王照的目光只在王新月面上停留一瞬就移开,观察着王新月瘦弱纤细的身形。过往的一切让王照没有勇气长时直视弯弯的眼睛,因此也忽略了王新月目光中闪过的复杂。 m国,太遥远了。 那个男人怎么会容忍身为姐姐的续命傀儡脱离掌控?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围绕着姐姐筑造起的谎言围墙。 谎言堆积的太高太久,将砌在底下的人都压的喘不过气,或崩溃濒临,或发疯。 却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新月暗吸一口气,绷住面容的笑,回答王照的话,“姐姐不必担心我,我现在过得自在极了。” 王照微侧开头,眼前似乎还在闪现过弯弯苍白消瘦的面孔,哪怕用妆容遮掩。她说:“那就好。” “好”,“自在”,这些东西,像经历过一个噩梦后,就再与王家人无缘。 姐妹久别重逢,难得光明正大的聊天,不经意忽视了小孩子。芽芽慢慢走在母亲的身后,垂头看着母亲的裙摆和另一个女人的裙摆依靠在一起,眼底蒙上一层阴翳。 晚上男人回来时,芽芽主动跑出去迎接自己的爸爸,男人对于儿子难得的热情表现出了一丝浅淡诧异,又在儿子出口后,淡淡的诧异转变为某种恶意不详且玩味的兴趣。 “哦?你母亲真这么说?” 芽芽面对着父亲俊美面孔上浮现的诡异莫测的表情面不改色,“爸爸,我不喜欢她,我们杀掉她好不好?” 自从那个京都雷雨夜,父子俩两两伪善的面孔相撕开,彼此的近乎直白的乌黑恶意已无需隐藏。 没想到男人拒绝了,且义正言辞,掠过他,语气带着胁迫,“芽芽,不要打王新月的主意。” 芽芽不解,望着父亲傲慢高大的背影,“我不信你不讨厌她!” “我讨厌的东西太多了,芽芽。”男人半步也没停留,由风传递来话语,“也许,你还是做一个天真可笑的孩童比较可爱。” 讨厌,谁不讨厌一个与他的妻子不管是从血缘还是心灵上都更为亲密的人呢?从血缘,她们每一次血液相融,从心底,她们视彼此最重,相互妥协。可真是让他这个丈夫,嫉妒且厌憎着。 特别是,当他再次看见刺眼的一幕。 芽芽.16-21(完) 16. 他那被佣人认为美丽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妻子,正柔和着表情,低着头,专注的注视着与她面容三分相似,清瘦秀丽的少女为她擦拭胸口。 黄昏的卧室,温暖动人的光线,一站一弯两个美丽动人的身影,组织成唯美的画面。 看起来亲密无间。 可真是刺眼。 怎么能让人不讨厌呢? 芽芽看着自己年轻的表姨从母亲的卧室出来,紧接着卧室门就从她身后被狠狠砸上。 芽芽隐约有一些担忧。 王新月弯起唇角对他微笑,芽芽几乎是本能的就戴上面具,眉眼弯弯,唇红齿白,乖巧漂亮的模样,“姨姨,我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了?” “大人的事,芽芽再大些就懂了。”王新月走过来,弯下腰,亲切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的,姨姨。” 芽芽乖巧微笑着,放在背后的小手忍耐捏紧,掐出掌心的月牙。 待王新月起身走过后,芽芽双眼直盯盯注视着紧闭的房门,似乎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猝不及防,“你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对待你母亲的吧。” 芽芽脊背一凉,随后眼神剧变。 是这女人去而复返,或者说这女人根本没走,就在他身后观察他?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王新月并没有在意芽芽的想法,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呆沉地,像芽芽一般望向那紧闭的双扇门,喃喃自语,“野兽暴怒时,对于他的囚鸟能有几分怜悯?会帮姐姐弄湿吗?会直接插入进去吗?会强暴还是温柔?从正面还是背面?在桌子上还是地毯上?” 她话语微顿,芽芽强烈的愤意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刺穿,让她不得不注意到这个她真心喜欢过的孩子。 王新月又弯起唇角笑了,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晦暗与疯意。 她慢慢在年幼的芽芽面前蹲下身,眼睛直视芽芽的眼,四目相对,低声喃喃,“芽芽你也很想知道是不是?姨姨早就看出来了,你跟你禽兽父亲都是一样的,血脉里流淌着一样的罪恶与疯狂。芽芽,你才六岁呀,就对自己的母亲生出不伦之心,你也是只小禽兽——” “你胡说!”芽芽急迫的将话打断,双手用力推倒了王新月。 王新月后跌在地毯上,不怒不惊,面色自然,手撑着地毯缓缓站起身,走了。 刚发生的一切,刚说的话,随着王新月的离开,变得像是一戳就碎的泡沫,不留痕迹。 芽芽原地站了许久,空气寂静,缓缓溢出几声脆弱的哭腔。 “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我对妈妈,不、是、这、样、的。” 华丽的双扇门后突然闷震一声。 芽芽抬起湿漉的眼瞳,踌躇几秒,慢慢走近。 我只是担心妈妈。 不是别的。 芽芽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慢慢靠近门扇,芽芽小心翼翼将耳朵凑近,就感受到厚重的门板像是被什么重物一撞,伴随着细微的,属于母亲的哭泣和低吟。 芽芽心一颤,细弱的声调像是丝线般缠缠绕绕萦绕到心脏,让他疼痛不安,又陌生躁动。 17. 芽芽的生日那天是个风清日朗的好天气。 一大早,佣人和园丁们将城堡打理得华美璀璨,女主人的表妹夫,同时是男主人的表哥也在这天的清晨赶来,与主人一家共用了早餐。 小寿星的爷爷奶奶还要中午到达,至于宾客和宴会,主要集中到晚上。 芽芽以为这会是自己最快活的一个生日,听佣人偷偷告诉他,母亲专门为他制作生日礼物了好久。 并且在早晨去给母亲问好时,母亲的态度很温柔,还微笑着在他额头上留下了早安吻。 这一切在上一个生日之前,芽芽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种好心情持续到早餐离席后,连王新月对他留下诡异一笑他都忽略了。 或者说毫不在意。 直到—— 这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后,王新月站上了城堡高高的顶台,随后一跃而下,像只断翅的蝴蝶从空中坠亡,支离破碎。 将一切都摔得支离破碎。 晴朗的天气瞬间蒙上血色阴云。 男人反应速度极快,第一反应是确认妻子不在当场,这或许也是王新月的小有善意,然后迅速让女管家去陪同妻子,隔绝信息,自己命人处理现场。 无形的阴翳遮天蔽日的蒙盖住所有人,芽芽看着自己父亲压抑而沉怒的面孔,带着难以琢磨的——恐惧。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弯弯?” 震在原地的斯文清俊的男人,在久久的怔忪后,随后恸哭颤抖着朝那道血肉模糊的身体踉跄奔去,“弯弯,弯弯……” —— 谨以此,致给我亲爱的姐姐: 姐姐,我们都被这个疯子和权势造成的囚牢逼疯了,也因此,姐姐,请原谅我,接下来无论我做出什么事,您都不用感到惊讶或悲伤,自责或痛苦。 我预感到了宿命在召唤我,也是宿命使我清醒。官家是个魔窟,官家人从血脉里就传承着疯魔与肮脏的基因。我不愿给那个男人生下孩子,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您的芽芽,且希望他能成长为像您一样聪明透彻且漂亮瞩目的人。但我却渐渐发现,他的品性在向他的父亲一般靠拢,或许这就是他们骨子里的基因,他的伪装骗不了我,他每一次对我微笑我都能感觉到他骨子里对我的恶意,他想杀掉我,占掉我在您心中的那一部分位置。 姐姐,听到我这样说,您是不是会感到惊讶?如果我说,芽芽是和他父亲一样的人,对您的情感也一样,只是芽芽才六岁而已,他无法做到跟他父亲一样的事,这样您是否能明白? 姐姐,远离他吧,为了您自己,弯弯恳求你,不要把芽芽再当成血缘上的孩子一般看待,你更该将他看作——官景予一般的疯子 —— 惨白的信纸从女人的纤白指尖飘落曳地,守在周围的女佣们顿时如临大敌一般打起精神,却不见靠在长椅上的女主人再有其它动作。 有佣人低下头想去捡,却见女主人的鞋尖踩住了信纸。 已是傍晚,原本该宾客盈门的城堡寂静无声,王照将这张信纸从早晨看到晚上,直到现在,这张信纸脱手掉到地上。 女管家小幅动作的观察着,看见女主人面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的模样,美丽精致的面孔如同陶瓷娃娃,不辨哀怒。 斟酌着,女管家开口:“太太,晚餐做好了,需要给您端进来还是?” “是跳楼吗?” “太太……” “怎么都喜欢跳楼……是指望着我能将她们拼起来吗?呵,我是拼起来过——” “先生——” 男人不知不觉推开门走了进来。 “阿妲就是我拼起来的,哈哈,我把阿妲拼活了,可她又碎了。”王照看着走至面前的男人,高高在上,英俊阴沉,她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开始往下掉,“是你将她打碎了,官景予,我好不容易将她拼起来的,我好不容易……” 声至哽咽,难以为继。 官景予上前一把拽过她的后颈,面无表情,语气森冷,“所以呢?你想再拼一个王新月试试?” 他逼近王照的脸,看着王照苍白美丽的面孔上的泪痕,舌尖抵着牙冷笑起来,邪气而冷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靠着磁场附生的残余细胞罢了,难道你为了个这样的东西还想再捅我一刀?” 王照双眼看他,默然不语。 官景予观察了她一会儿,缓缓低头,用唇舌舔吻掉她面颊上的泪珠。 就在他呼吸灼热,情感逐渐转化为身体的本能,进入另一个境界时,妻子冷清的声音响起。 “官景予,你的筹码,还剩多少呢?” 18. 芽芽本以为这会是他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却不觉,他最快乐的那个生日,在他五岁时就已经结束。 此后,所有年月,都如漫漫寒冬,霜雪皑皑,累累堆砌在他至恨之人的奠祭之上,不见天光。 被送离京都的前夜,芽芽费力挣脱佣人的拦阻,时隔多日,他终于踏入了母亲房间的客厅,看到了在熊熊炉火旁,穿着一身华裙,靠坐在椅子上,面容清冷,怡然看书的母亲,一时喉咙干哑,万般恐惧不安堆积在心头,眼眸湿润,只能干干的喊出一声:“妈妈。” 王照缓缓合上书页,站起身,挥退欲要将芽芽带走的佣人们。 冷淡审视的目光在芽芽脸上扫过,芽芽心跳快得厉害,努力让自己做出最乖巧温顺的模样,双手在背后紧张的靠拢。 王照冷漠仔细地端详过芽芽的表情,她按照弯弯说的,不要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要当成她丈夫一样的疯子。 寂静里。 啪嚓。 壁炉里的火柴旺盛燃烧着。 窗外是霜白月银,鹅毛大雪纷飞。 王照逐渐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芽芽的心猝然冰冷破碎。 侍立一旁的女管家很有眼色的想要将芽芽带出去,却被芽芽凶狠的眼神摄住。 小小的男孩,咬紧的牙,泛红的眼,倔强凶狠的神情,像是只年幼的,被母亲抛弃的狼崽。 “妈妈,我能不能、能不能带走,你给我的,礼物?” 一句话几乎包含耗尽了芽芽的所有情绪和勇气。 王照没有回头。 于是芽芽那微小的希冀也被彻底打破。 或许是彻底绝望,芽芽追上前双手用力拽住王照的裙摆,乌黑的眼眸燃烧着愤怒和委屈的火焰,仰头望她,“我不是!” “是她说谎……”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芽芽的眼眶里坠出来,王照面无表情的伸手掰开他紧攥在裙摆上的手指,语气平静,“也许。” “你根本就不在意我!”芽芽咬牙泣声一字一句。 “也许。” …… 这年的冬日,芽芽离开了他生长的城堡,带走了一切,也留下了所有。 直到许久后,芽芽恍然又生出一个可笑的猜想,母亲究竟是不在意他?还是不在意真相? 琢磨久了,就变成了执念。 可惜这个问题尚未宣之于口,便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哪怕只两个字:“也许。” 被放逐两万里外的异地第一年,芽芽在奶奶和爷爷的陪伴下度过七岁生日。 镜子里,芽芽看着自己长齐的洁白牙齿,与父亲越发相似的五官,默默心想,我不是。 遥远故乡的名人刊物几度从彼岸飘摇过海传达到这座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英俊漂亮,权势凌盛的男人俨然是常客,其婚姻与家族的神秘更引得无数人探寻。 严明珠跟彼岸城堡里的女管家通着话,忽然转过头笑眯眯的朝坐在窗边发呆的漂亮小男孩招手,“芽芽,看见新闻没?你妈妈三十岁的生日,她可真漂亮,跟十几年前刚嫁给你爸时一样。” 说着又鼓励道:“跟你妈妈说声快乐吧?” 芽芽闻言长长的乌黑睫毛颤动一下,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仿佛无动于衷。 怎么还没下雪。 芽芽想。 像离开的那天,铺天盖地的雪。 19. 越不想。 越发疯。 在异国的第四个年头,芽芽半夜惊醒,从冷水中走出后,开始对着镜子上拼凑的母亲的照片,练习笑容。 要乖巧温顺。 要天真可爱。 不要再被看出来。 镜面映照出一张漂亮白皙的小少年面孔,浓发乌瞳,轮廓初显。 眼眸笑成月牙,唇角弯弯。 照片上的美丽女人拥有一双淡漠冷清的眸,芽芽注视着那双眼,像是穿过两万里的海,一瞬间的无限接近。 光凭想象,呼吸开始发颤,心脏开始收紧,贪婪与私有的欲望传递至身体每一根兴奋的神经。 哗啦! 镜面碎裂出繁复的霜花纹路,映衬着照片上冰冷美丽的女人,宛如诡异绝美的噩梦。 芽芽收回鲜血淋漓的拳头,转身走,眉眼冷冽阴鸷,与他曾极不想承认的男人的模样如出一辙。 唇角的弧度落下来。 从此刻,我承认。 我是。 我是和我父亲一样的人。 爱,贪,欲,恶。 —— 异国秋天的下午,在某个乡下庄园一角的树荫下,少年刚结束爷爷的一轮学问考核,陪爷爷稍作小憩。 少年人精力饱满,芽芽觉得无聊,目光无所定处,突然看见一条黄黑色的蛇就攀爬在官寄行身后的椅背上,距离官寄行的脑袋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而官寄行似乎毫无所觉,姿态放松的头枕在椅背上休憩。 芽芽乌黑的眸珠转了转,带着某种期待的,惊奇的目光,等着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就在那条蛇距离官寄行的脑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马上要碰到时,被官寄行睁开眼迅捷的伸手捏住。 芽芽面对官寄行冷沉愠怒的脸色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一个有些遗憾的笑。 某日后的清晨,芽芽再次看见了一架熟悉的黑色私人飞机,以及一些熟悉的雇佣兵面孔。 “小公子,先生命我们接你回国。” —— “该长进了,官羲照,你该知道怎么才能引起她的怜悯,哭,哭得越悲惨越好,哭出来!” 冷白刺眼的光线,穿梭杂乱的白色人影,濒临危急的脉线,床上苍白死气的美丽面孔,癫狂阴鸷到像要毁灭一切的男人。 被钳制收紧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就会真正死在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的手里,这一刻究竟是本能还是恐惧,芽芽分不清,“妈妈……” “妈妈,妈妈……” —— “你知道你做了一件怎样的错事?” “王新月的身体不该死。” “是吗?” “父亲,我愿意成为母亲的供体。” “条件?” “我要一直在她身边。” 20.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宏伟壮丽的城堡,阴鸷强势的男主人,清丽冷漠的女主人,沉默隐形的仆人们,以及他们刚迎回国不久的漂亮孤僻的小主人。 是的,孤僻。 与四年前乖巧爱笑,喜欢缠着母亲的模样大相径庭。 小主人常常会自己一个人待在独立的空间里,不再对人笑,眼睛里也不再装进任何人,拔高抽长的个子和逐渐向父亲相近的轮廓逐渐有了一种让佣人畏惧的威严和压迫感。 而女主人好似不觉,抑或是冷眼旁观。 男主人的心思都放在女主人身上,似乎也是置之不理。 奇怪的一家人。 佣人们心想。 但很快,一些佣人就开始感到头皮发麻。 女主人的身体越发不好。 戴安娜医生几乎是隔一天就会来一趟城堡,而男主人一天几乎有一半甚至一多半的时间在家。 而就在这样每天极少数男主人不在的时间里,佣人发现了一双在阴暗里蛰伏着,注视着女主人的幽黑眼睛。 又一次,女主人在琴房里,女管家送药过去,就发现华丽幽静的长廊里,漂亮阴沉的少年站在紧闭的琴房门口,身形僵直,乌黑的眼睛直直看着门板,像是透过门看见了里面弹琴的人,诡异而又倔强。 女管家发出小声惊呼,少年转过头来,狠戾冷冽的眼神几乎一瞬间冻住女管家的心脏,血液冰凉。 女管家张了张嘴,吓得发不出声,而少年已经从她身边擦过,离开。 什么也没说。 女管家也聪明的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该说。 新年。 官家老宅时隔多年又重新热闹起来。 多年前,在年轻的家主和其夫人还没有孩子之前,发生过一些隐秘的往事。 事情过去了很久,一些后来的佣人只知道从那之后官家的少夫人在床上昏迷了半年,差点没醒过来,后来这个地方一度成为大部分人的噩梦,知情人缄默不言,这座壮丽而古老的城堡也冷寂许久。 男人搂着女人走入客厅的时候,几个大太太们正在牌桌上搓麻将,一旁的沙发上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时装和旅游,男人们在吸烟区坐着吸烟,两个小侄子在地毯上坐着争面红耳赤,一副热闹非凡,又趋于普通人的家庭景象。还是男人嗑着瓜子的表姐先看到他们,放下瓜子热情的招呼他们坐,又给芽芽塞了个厚鼓鼓的红包,脸上笑眯眯的,“好久不见芽芽,长得这么高这么帅了,都要变成大人了。” 见小少年垂着眼不搭理也不在意,又问男人怀里冷淡清丽的女人,“阿照最近身体好些了没?过来没有被冻到吧?你这可不能吹风受冻,哎,别站累了,这边快坐。” 几个年轻女孩子连忙腾出好位置,乖巧带笑的喊“婶婶”,“表嫂”,男人脸上挂着一贯骄矜散漫的笑,搂着妻子毫不客气的坐下。表姐却看出了男人笑颜下的阴霾,心下叹息。 年夜饭是一大家人吃的,比起多年前简单的十几号人又增加了许多,连一向奉行不婚主义的官家小叔都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虽然他依旧没有结婚。男人的表哥——弯弯的前夫也订婚了,虽然官一昀一直拖着不愿结婚,但已经和未婚妻共同代孕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曾经弯弯不愿意的,他让别的女人做成了。而他曾经在弯弯去世后要死要活,现在也依然可以对别的女人和一双儿子笑得宠溺。 多么可笑! 安静的长餐桌上,连餐具的声响都几乎于无,于是女人的这声冷笑就格外醒耳。 不少视线看过来。 女人保持着唇边的笑容无动于衷,倒是她身边的男人,将餐刀重重压在餐桌上,目光冷冽威严的一扫,瞬间那些视线都惧怕的收了回去。 芽芽看了上首的父母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垂下头,将三分熟的鹅肝切割开吃进肚子里。 晚餐后,男人们照例进书房谈话,芽芽也被叫进去,他是官家直系下一任继承人,许多事情他从现在也要开始接触参与。虽然官寄行对于这个孙子骨子里的冷酷扭曲心有凉意,但想想儿子的德行似乎也就不足为奇。 等父子俩从书房出来,就发现他们的妻子(母亲)喝了酒,白皙的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清亮的眸子透着盈盈的光。 她走过来,停住。 芽芽震然抬眼,呼吸骤停。 眼皮上的温柔触感仿佛一闪而过的错觉。 她。 她刚刚吻了他。 大脑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女人已经被面色阴沉的男人揽进怀里。 21(完) 又是一个绮丽而禁忌的美梦。 黑夜里,惨白的月光透进城堡的窗,芽芽从床上坐起来,空气里静默无声。 忽然,他看到城堡楼底下亮起一大片灯光,毫不迟疑,他立马抓起衣服往父母的主居奔去。 天将明,天色灰白。 戴安娜医生在报告单上签字,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一边跟男人说着什么;男人靠在墙上抽烟,眉目冷郁。 芽芽上前,乌黑沉幽的眸子直定定看向戴安娜,“她需要什么,都可以从我身上取。” 戴安娜一愣,条件反射的去看男人,发现男人一点诧然都没有,不由惊呼,“你疯了!” “还是你们都疯了?” 戴安娜被震得原地转步两圈,而后絮絮言:“当初弯弯那孩子被拿来做血药就已经够让我良心难安,你们现在跟让我做人体器官贩子一命换一命有何区别?即使能换,照太太这身体情况也经不起一场接一场的移植手术……” “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男人定言。 做出决定后,男人带芽芽去到一个世所罕闻,具有顶级绝密性的人体实验室。 建设在地下,建筑宏大超前,这里聚集了世界顶级的医学疯子,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是成千上万具实验体。 “用你母亲的基因培养出的实验体有四百六十八个,但他们都不太成功。”男人手指着一个玻璃培养皿里的赤身少年说道,“用给你母亲不行,用给你可以。” “毕竟你是你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芽芽面色不改的微笑,“谢谢父亲。” 来年春天,这个实验室里进行了他们磨刀霍霍了十多年来的第一场手术。 随后是第二场,第三场…… 芽芽先后失去了自己的心,肝,肾……又被这群医学疯子用实验人体的五脏器官一一填充。 他自己几乎变成了一个实验体。 太过频繁的手术,他的身体一直被剥开,又一直被填入,身体里挤满了各个不同实验体身上摘下来的器官,身体内的疼痛和排斥反应几乎折磨得人坏掉。 但芽芽不甘心就这么坏掉,他的心在母亲的胸腔里,他的身体他的血肉被母亲的身躯所包容,这多么美妙。 他们无比亲近,真正的融为一体,是连父亲也无法做到的事,想想都愉悦到发疯。 由于身体不可抗的开始衰败,芽芽被投入了玻璃皿中,在他强烈的要求下,他的视线所及,隔着一扇单向玻璃,可以看见白色病床上的母亲。 而女人几乎一直在沉睡。 一年,两年,三年…… 她的面孔是初雪一般的苍白,美丽而死气,极少数时间的醒来,也只是睁开眼,听着男人说话。 她或许能说,但不愿。 如她所说,男人终于将他的筹码耗尽。 于是她不愿再停留。 芽芽只能看着她,胸腔里陌生的心脏跳动着,他却仿佛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跳。 可是他的心脏也救不了她。 在最后的一天里,所有人都心有预感。 芽芽隔着玻璃,注视着她。 “官景予,我认为没有比活在你身边的这二十一年,更绝望的事了。” “庆幸的是,我也终将摆脱你。” 病床上的女人美丽精致一如过去,濒死的时光更让她恍惚焕发容艳华光,绝艳而绝烈。 男人一身正装,英俊笔挺,眉目淡然的握住女人细白手指上的婚戒把玩,仿佛他所自信掌控的过去二十一年的每一天。唇角含笑,“王照,你好像现在还不懂得,我所说的我将命运给予你的、可、能、性。” 女人似乎笑了,眉眼精致易碎,又似乎是无力的哭,她哑声说:“那就再说吧,官景予。” 男人也笑起来,容光潋滟,抱住她,手掌按在她心脏上,亲吻她逐渐闭上的眼。 在女人心脏停止的下一秒,男人起身冷静命令,“封闭。” 一群白衣迅速冲进来,开始对着女人组装仪器…… * 芽芽从营养皿里出来时,已经近二十岁。 这些年,他眼看着男人进行了无数轮研究,人体实验,外体生物,机械复刻,人体寄生…… 越来越疯。 芽芽淡淡的想着。 芽芽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当然,他的心脏在母亲的身体里。 芽芽舔唇想,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如果,能得到母亲的心脏就好了。 只是母亲的心脏被父亲藏得太紧,也只能想想。 唔,好像忘记了什么。 JZ的新一批诱饵该抛出去了。 空旷阴暗的射击场里,容貌盛丽的年轻男人闭眼含笑,“一,二,三。”单手持枪六连发,几声男女混杂的惨叫后,空气安静下来,只剩硝烟味和血腥味。 “真聒噪。” 男人睁开眼,眼眸乌黑幽蓝,揉了揉白皙的耳朵,接过手下递来的父亲助手的电话,语气带笑,“你好,安秘书。” * JZ娱乐公司,世界两大顶级娱乐巨头之一,隶属于官氏,收拢了全世界各地的—— “猎物。” 俊美年轻人分析了新一批的“货源”躯体检测数据,轻飘飘丢到一边,嘴里吐出两个字,微笑,冷血,没有感情,让被束缚带绑货物一般绑在实验床上的女孩惊惧啼哭,“官少,求你放过我……” 官羲照却笑得很愉悦,漂亮邪气的眉眼弯弯,一手拿起一旁冷光光的斧子,忽然语气一变,冷戾残忍,“可惜,是个失败的,废物。” “啊啊啊——” 斧子落下,鲜血溅起! “父亲该来了。”官羲照抹掉脸上沾染的血迹,又笑了笑,不知道对谁。 JZ每个月有一次“绝密会议”。 关于“人体复生”。 JZ建立在庞大而悚然的万千实验体的基地之上。 无人可知的惊悚。 却是全世界所有女人的前仆后继。 从办公室出来,顶着额头上流血的伤,官羲照毫不意外,满不在乎。 父亲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打死了他。 毕竟我可是母亲送给父亲的礼物啊。 哈哈。 真珍贵的礼物。 珍贵到母亲数年不曾问他一句,去了哪里,明明一墙之隔,明明他的心脏在母亲胸腔里那么渴望热切的跳动—— 心脏似乎开始扭曲,求不得的渴望变作恨意—— 哦,忘了,这心脏也不是我的。 官羲照的唇角扯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弧度,忽然—— “你受伤了?”长发披肩的美丽少女拦住他的去路,目光担忧。 官羲照戾气抬眼,却一下子呆住。 面前美丽动人的少女长相几乎与记忆里的母亲如出一辙。 他又低头看了眼少女胸前的铭牌,西大,柳悦。 几乎片刻就划分出,猎物。 勾起漂亮的唇角,官羲照柔和了声调,眉眼俊美迷人,刻意引诱,“是的,好心的小姐愿意帮我包扎一下吗?” 果不其然看见少女惊艳呆滞的目光。 官羲照唇角笑意更深,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这次关于母亲合适寄体的实验,有突破了。 28.掌控 打完电话,含星放了心,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茶几上摊开的大迭简历,还是不知该怎么选择。 都太优秀了。 本以为闻蔚的表姐文月就已经是拔尖的哈弗女学霸,没想到这些简历一出更是降维打击。 都是女孩子啊。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羡慕和自卑。还有种说不出的遗憾难辨滋味。 如果她当初没遇见权赫,她现在应该正常地读完大学了吧? “少夫人,新小姐和陈小姐到了。”女佣过来传话。 含星从思绪里抽身,想起之前她对权赫提出想邀请朋友来岛上做客,权赫微笑着同意了,还很善解人意地说可以多邀请她们来玩,陪伴她或者帮她做做婚礼参考,他都没意见。 结婚啊。 每每提起与之相关,含星都有种不真实感。 含星收起简历,从沙发上起身,看了眼身上的家居服,还是去衣帽间里找了身长袖杏色的裙子换上。 看着镜子里清晰照出一张清秀苍白的脸,披肩的发,黑色的眼睛,唇色寡淡,脖颈上还残留着几道红痕,背景是奢华无比的衣帽间里的珠宝华服,散发着迷人的金钱气息。 含星摸了摸脖颈上的红印,用头发遮了遮,不放心,又找了条白丝巾系上,然后在唇上涂抹上一层淡淡的口红。 看上去精神多了。 鲸湾庄园作为权氏财阀在燕京的私人领地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但陈雯婧和新欣哪怕自认为见多识广,真进入这座传说中的权家主宅后还是不由得一再刷新认知。 在被司机送到虎鲸湾岛上的第一刻,陈雯婧和新欣就敏锐感受到了被数不清的,无形凝视的感觉,恐怖而危险,虽然那种感觉很快消散。 司机下意识放慢速度,很快有两台车从远处庄园的高大壮丽的罗马柱圆拱大门里开出来,来的黑衣制服们面色沉肃地询问她们是否是应邀请的客人,两个女人紧张地说“是”,然后他们又问了她们的具体姓名后低头对着耳麦里交流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她们,说她们的车子不能进去,请她们下车,庄园里很快有专车来接。 最后还拿出什么仪器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 两个女人又吓又懵,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间谍。 直到坐上庄园来接她们的车,穿过数十米高的圆拱形大门,又经过数排罗马柱和雕像,望见里面宽阔无际,几乎能连接到地平线的茵茵草坪—— 心情也似乎一下子开阔起来。 骏马,麋鹿,果树,花园—— 浪漫金色的私人海滩,水上浮桥和热带风格别墅群连绵,十几只尺寸不一的豪华私人游艇随海浪微微浮动。 还有私家的博物馆,机场,海洋馆—— 城堡似的建筑也不足以形容—— 堪比一座精巧无比的袖珍城。 见识过权氏庄园这样的深厚底蕴,才知那些只在北岛富人区拥有一栋四百平别墅就沾沾自喜,自诩豪门的人有多低级可笑。 或许也不是他们低级,而是权家太超过。 还只是权家在D国的冰山一角—— 陈雯婧坐在送她们过来的工作人员所说的“少公子和少夫人的院子”的矩形大厅沙发上,喝着佣人送来的香茗,又不自禁想起那个神秘的传闻。 冰山一角啊。 少公子,少夫人,听起来有些封建拗口,可看着宽阔挑高的大厅四周精美不俗的摆设,风格时尚明亮的高大环面玻璃窗,风格绚美又华丽的浮纹星空穹顶—— 还有另一种形式的“奴仆成群”。 又哪只是一个院子。 说是王子公主的寝宫王院也不为过。 都是底蕴。 那些豪门之间相互称谓的张太,李太,对比起住在这座房子里的女主人,都显得苍白轻浮起来。 连接矩厅的过道小厅,一个穿着杏色长裙的女人袅袅走过来,面庞清丽脱俗,笑容柔和,“雯婧,新欣,你们来了。” 陈雯婧和新欣站起身微笑着牵住女人的手,开玩笑的亲昵语气,“托含星的福,让我第一次参观到了什么叫顶级财阀的家。” “是哈,看得我都羡慕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像权少这样英俊专一还超有钱的男人对我一见钟情,坚持把我娶回家——”新欣双手捧心,笑眯眯一脸装怪的样子。 含星笑容微顿,有些话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新欣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天真直率,富家大小姐,偶尔追星爱幻想。 长相也是活泼娇俏的那一挂。 几个女人相互说了会儿话,吃了会儿茶果点心,新欣兴奋提出想参观这座院子,含星不忍辜负她眼里的期待,应了,带着两个女人四处转了转。 大平层,到处都很大,庭院分前中后,中院有个华丽的雕塑喷泉,三个花园,泳池分室外的超大泳池和室内恒温,然后是健身房,吧台区,休闲厅,影音室—— 权赫的书房和卧室不能进,他的私人领地意识极强,也就含星能进他的书房,平时恐怕他知道有陌生人碰了一下他院子里的一颗草他都不开心—— 今天竟然这么大方,让人把雯婧和新欣带到他住的地方。 含星心不在焉想着,带着两个女人路过两间次卧,一间是权念住过,一间空着。 没有客卧。 一般来庄园拜访的客人若是留宿,主人都让客人自己选一间院子居住。 里面设施俱全,相当于一套独立别墅,还配备服务的工作人员。 逛完后,三个女人又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有为筹备婚礼组建的助理团队拿着几本新的图册走过来,“少夫人,这些是设计师修改后的一些礼服和配饰的图稿,您稍后可以看一看。” 含星点点头,助理走后,新欣好奇地拿起一本图册翻看起来,“哇,这是Ava大师的设计哎,这件绿色的好漂亮,仙气飘飘的清冷感,像精灵。” 陈雯婧看了一眼,赞同点头,又微笑看向含星,“对了,含星你和权少确定好婚礼时间了吗?” 含星点头,喝了一口佣人鲜榨的杨梅汁,酸酸甜甜,是庄园里的果树采摘,纯天然,低头道:“权赫说是七月份,六月份是他回西西里的时间,让我跟他一起过去——” “那也没两个月了。”陈雯婧叹道。 含星点头。 这种事她没有说话做主的余地,都是听权赫的。 并且,在D国,他们的证已经领了。 婚不婚礼其实也没有区别。 “对了,含星,麻烦问问你这儿洗手间——”陈雯婧说话微顿,眼神示意。 含星看懂了女人的眼神,其实她也一直想着这事。 当即有些激动起身:“我带你过去吧。” “对的,我哥让人去看了——”洗手间里,女人小声跟另一个女人说着,一边翻出手机,“都没事儿,这都是我哥的人拍的照片,还有人在阳台上浇花呢。” 照片里确实有像二牛哥在阳台上的样子,只是可能拍摄的距离有些远,太阳又大,有些看不清样子。 还有一个女人大着肚子走在小区里的样子,这张照片含星看清了,确实是嫂子刘云秀,看上去月份已经很大了。 看完了照片,含星放下了大半的心,“谢谢你,雯婧。” 含星是真的感激。 解决了一桩心事。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你有需要——” 陈雯婧笑了笑,收起手机,打断含星的话,“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要是之前,她得到含星的这句话必然十分满意。 毕竟这也是她帮忙的目的。 人情嘛。 但现在,陈雯婧看着女人清丽白皙的脸上露出的感激之色,回望的目光温和,余光却不自觉扫过女人身上穿戴的一切。 含星知道,她每时每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的掌控之中吗? 而那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甚至不容许有人领受到她的人情。 29.相克 庄园里发生的一言一行男人在回程的路上就知道了。 车子里,男人坐在后排,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玩味表情,右手掌心握着一枚暗金色宝石袖扣上下抛动,动作散漫。 陈长生,这个名字取得不好。 年纪轻轻,痴傻坠楼,死于非命。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蔑的笑,内双的前眼皮微垂,长睫掩住黑眸深深,眼尾却撩人勾起。 心底的愠怒和血液里的暴烈躁动依然没有半分削减。 还是死得太简单了。 两个月前为了抓小雀儿确实搞出了些动静,连缅边那边都有所惊动,京城那边也肯定收到了消息,最近盯他挺紧。 不然—— 男人停止抛弄袖扣的动作。 车窗外已经能隐约看到虎鲸湾岛屿的轮廓。 想到当初的陈嘉年——那双空洞洞的眼皮子里塞两颗狗眼珠子,接上狗的舌头和四肢,确实要顺眼许多。 牲畜,就该有做牲畜的觉悟。 就是小雀儿捅他那几刀挺疼的。 男人抿抿嘴,捂住了胸口。 就为了这一点事,他那么乖巧听话的小雀儿竟然拿刀捅他——那个讨债鬼今天在他面前发疯,连续拿斧头剁了三个女人,真碎尸喂狗的那种,还把血都溅到了他脸上——他都不生气。 他还是有洁癖的人——也只是观赏完后自己仔细洗了个澡,搓了五遍脸,还是为了小雀儿着想,不想让她闻到自己身上其他肮脏的味道。 想想都心痛到窒息,他对于一个合作伙伴都这么大度宽容,小雀儿不是该更爱他,更包容他吗? 不过——挺巧,都姓陈。 他跟姓陈的都八字相克? 要不改天找个大师算算,听说周恒认识的一个就不错,好像叫什么——什么陈凤仙? 草了,又姓陈! 男人咬牙,心里骂出脏话。 一听就不靠谱。 周恒也是个被人骗的蠢货。 前排的Simon从后视镜里观察到男人的脸色宛如京剧变脸般的五颜六色,面瘫脸抽了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自己的院子,两位客人已经离开,但男人还是改不了洁癖作祟,命令女管家文叶找人把所有屋子里外做一遍杀毒清洁。 低头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小雀儿上进又努力,这时间应该还在学意语——庄园里有教授这方面的人员,礼仪,品酒,珠宝和艺术等等,种类繁多。 小雀儿努力学意语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讨外祖父开心,是为了他,想到这儿男人就心情愉悦,也不想着去打扰她了——大不了晚上再干。 一晚五次嘛,明明都分配好了,可小雀儿总是一两次就闹着哭哭啼啼,三次就像没了半条命似的,他都有多少天没有得到应有标准待遇了。 今晚一定要干够五次! 哪怕小雀儿求着撒娇也不行。 迈着愉悦的步子,男人走进书房,门一合上,男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那讨债鬼果然是讨债的,剁了人,还要他收拾烂摊子。 晚餐时,含星注意到男人明目张胆,几乎将她剥光了的目光,就心惊肉跳,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 “情情吃饱了吗?”男人咽下最后一块牛排,优雅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完嘴角后,笑吟吟地看着她问。 含星本就在他的目光里食不下咽,不上不下,想摇头拖延时间,但又确实吃不下。 男人起身,含星下意识一缩,眸光震惊——男人的裤子里已经撑起一坨,鼓鼓囊囊向她靠近。 他是有多饥渴? 明明他每晚都有要——还总是一副精力旺盛蛮不餍足的样子? 她其实挺不喜欢那事—— “啊……” 思考间身子已经被男人抱起来,男人托起她的臀和细腰,像抱一个轻盈娇小的娃娃,虽然这对男人来说可能没区别。 “情情要是没吃饱我们晚点再吃,现在他很饿——”男人在她耳边含笑低哑道,故意挺了挺腰肢,让她真切感受到“他”是有多“饿”。 30.保守(h) 宽敞华美的卧室,灯光明亮,隔着晃动的轻纱床幔,朦胧可见大床上的女人被剥得全身赤裸,雪乳轻晃,细腰拱起,一双纤细匀称的白腿被男人提起架在肩膀,敞开的白嫩私处被一根赤红狰狞,尺寸极为夸张的巨物碾开嫩苞花瓣,形似蟒首的可怕龟头对着小小的穴眼厮磨,马眼里吐出的腺液泛着晶光。 “放松情情,小逼逼不要夹,等大吉吉哥哥进去你再夹——” 是男人含笑的下流话。 “情情,我今天一定要干五次,我都多少天没干过五次了,吉吉都吃不饱。” “不行……”是女人的弱声拒绝。 “怎么不行?小逼逼哪里不行?小逼逼这么乖,咬住大吉吉哥哥就不松嘴,我看它喜欢极了。” “真不行——” 啪啪—— 是男人扇打在女人臀瓣上的声音,羞人的响,微痛酥麻。 男人还在胡说八道的诡辩,“情情你不能剥夺它的自由恋爱权和交配权,它们明明互相喜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侬我侬,用D国话来说,你这是棒打鸳鸯……” 床是新换的四柱床,典雅又浪漫,当然造价也不菲,主要作用是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垂下的床幔给了女人想要的心理安慰——私密感。 这些事男人一向很纵容。 女人被男人的淫言浪语和无耻行径羞得脸颊通红,无言启齿,手指揪紧了枕头。 猩红可怕的龟头一下子滑到小腹上,黏热的感觉,女人咬唇偏过头不想看——似乎听见男人的轻笑,“情情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女人胸前白嫩的一团被男人伸手握住,嗓子里低低哼了一声。 身下被顶得隐隐作痛,其实每次做这事她都不好受,权赫那里太大,每次进去都像要把她撑坏撕裂,还一旦兴奋上头,力道动作就不管不顾——头皮发麻的可怕刺激,好像肚子都被他顶穿—— 可她是D国标准的思想传统的女人,对性保守且羞于启齿,从不会主动,也羞于向男人说出感受或要求,只会躺着承受,就像一些人说的死板无趣,可能唯一的区别是权赫太变态,她承受不住,会哭会躲会求。 但这样的她十五岁就被恶魔破了身,当时真大脑发懵一片空白,而后就是感觉天塌了——可谁又能想到,八年后,这个恶魔成了她的丈夫,使用她的身体——变成了名正言顺。 思想传统的她甚至想不到理由拒绝。也拒绝不了。 哪怕丈夫性欲不正常地旺盛,妻子也有义务承担丈夫的需求。 在男人的灼热目光注视下,粗长的阴茎终于一点点挤进了女人的腿心,穴孔张成阴茎尺寸的巨圆,粉嫩的花瓣紧绷到透明,两瓣嫩乎乎的软唇努力贴合着他的形状,看上去可爱又可欺。 又紧又软。 他的小雀儿。 男人眯了眯眼,憋着的一口气终于舒爽地吐了出来。 掰开女人白嫩的腿根,男人看着青筋盘虬的阴茎在粉嫩的穴口里进进出出了好一会儿,没几下就将穴口嫩肉磨得嫣红,移开目光往上,薄薄的小腹,白嫩可爱的奶子,小雀儿红着脸偏头地咬着一个枕头,小眉头难耐蹙起。 “真可爱啊,情情……情情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爱到他总忍不住想把她吃掉。 男人拿开她的枕头,俊眉扬起,压下身体又欲又迷人地笑起来去亲她,将她的手牵到自己律动的腰身上,“情情摸摸,大吉吉哥哥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帮着干情情的小逼逼——” 女人澄澈的眼眸瞪大,水汪汪一片,想要说什么,却被男人的舌头堵住,钻入,紧紧吮吸住她的舌。 身下被巨物填得充足饱胀,一进一出的肉体拉扯,微痛胀麻,而她掌心能感受到男人漂亮紧实的腰腹肌肉如何起伏收张—— 帮着进出自己的身体…… 含星心一缩,触电般缩回手。 男人的第一次释放很快,咬着她的脖颈,龟头抵着宫口,汹涌滚烫的精液激射而出。 含星安静顺从地平躺着,乌发鬓角微微汗湿,面容泛红,眼皮微垂,男人压在她身上射精,被咬的脖颈微微刺痛,肚子里像源源涌入一团岩浆,又烫又胀。 好一会儿,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撑起身看着她笑,缓缓地,又握住她胸前白嫩的奶,“情情,要不我帮你拿点药吧,你这样太辛苦了。” 含星抬起眼,目光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堵在她体内还未完全变软的阴茎挺了挺,眉眼昳丽含笑,“就是能让你快乐的那种药——” 眼看女人神色微变,漂亮又好懂的眼睛让男人轻易解读出她猜测的不好地方去,只好耐心地抱着她侧躺下,更细致地在她耳边解释起来,“……每次只用在小逼逼里塞一片,五分钟后情情就会很舒服,小逼逼也能更好吃下吉吉……” 说着又可怜起来,“情情你刚刚露出的眼神让我心里好难受,你还不信我?情情,我这么爱你,又怎么会伤害你?你看,我哪次不是轻易地原谅你,几乎所有事都由你做主,我也什么都听你的……” 含星听着,虽然知道权赫的话不全真,但还是低头,“对不起。” 毕竟她第一时间确实以为是那种不干净的药,不好的事。 男人笑了笑,好似轻易地原谅了她,握住她的手,眉眼温柔体贴道:“情情以后多信我一点,我们是夫妻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我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31.说爱(微h) 是爱吗? 含星不懂。 看着两人交缠相贴的裸体,胸前被握着的手,又移到男人美绝尘寰,沾染了欲色的脸,他的神色温柔,漂亮如漆的眼睛也在专注地看着她—— 眼里像是真的充满了缱绻爱意,可她无所适从,睫毛微颤,眼神躲避开。 心口酸涩。 属于她的那颗名叫“爱意”的种子在十五岁时才刚刚发芽,就被他的恶劣行径摧枯拉朽地连根拔起,从此再也生不出这种名叫“爱”的东西。 可他当时对她实施暴行的动机也是他嘴里的“爱”。 现在依然对她说“爱”。 眼眶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烫。 如果这是“爱”,她宁愿不要,没有。 她知道她性格软弱可欺,对权赫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不敢反抗,逆来顺受。权赫对她说“爱”就像狮子对兔子说“你很可爱”,兔子难道会感动吗? 只会发抖,恐惧,可怕。 血脉压制的本能。 刻在她记忆里的阴影。 “怎么哭了?”男人一脸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精壮的胸膛贴磨着她柔软白嫩的乳房,含星不自然地躲了一下,这才发现双腿被男人的大腿压住,肚子里的埋着的那根已经很胀硬。 “情情这么多愁善感,应该去当个文学家。说起来咱妈倒是喜欢搞这个,可她心态跟个小孩子似的,乐呵呵的不是买就是玩,还要人哄着。情情你也跟妈多学学。” 男人眉梢微挑地说着,神情坦然,已经压在她身上挺腰插了几个来回,有了精液的润滑,阴茎在紧嫩的穴肉里抽插要顺畅许多。 含星被压着躺在男人身下,双腿分开,只觉敞开的下身被一根蛮棍进出戳弄,又胀又酸,戳到深处小腹隐痛,看是不好意思看的,偶然看见了也只觉得吓人,那么粗大狰狞的一根东西。 至于权赫的话她没当真,跟权夫人学?权夫人知道权赫和她领证后回到庄园大闹一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这次很久之后,男人才终于射了出来,阴茎拔出,红嫩嫩的穴口似乎还一时无法反应收拢,稠白的精液缓缓从里面淌了出来,淫靡又香艳,男人掰开女人白嫩的大腿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将阴茎塞回快要合拢的穴口,往黏腻的穴里挤了挤,躺下来将汗涔涔的女人抱在怀里。 还有三次呢。 还是小雀儿的小逼逼里舒服,温暖又柔软,吮吸着他不放。 “情情,我好喜欢你。”男人心满意足,抱住女人白嫩赤裸的身子,看着女人累得快要闭上眼的模样,男人有些睁大眼睛一副无辜不敢置信的样子,握住她雪白的一只奶塞到嘴里舔舐,面无表情微用力地啃咬,观察她的表情,眉头缓缓蹙起,嘴里发出闷哼—— 睁开湿润润的眼看他。 男人立马对她露出一个颇为好看的笑,牙齿放轻力道,对着那颗挺立红润的蓓蕾讨好地亲了亲。又扬起头,伸手捧起她的小脸亲吻她的唇,“情情,是哪里不舒服?我是你丈夫,你哪里不满意要跟我说——” 女人恍惚了一下,羞赧地垂下眼睫,声音极小,“没有。” 这种事不就这样吗? 除了第一次流血,格外疼。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勉强笑了笑,“明天我就让人把药拿来。” 一连几天,男人似乎忙了起来,虽不说早出晚归,但外出的时间较以往翻了个倍。 Simon每天尽职尽责地向含星汇报权赫的行程表,行程上“四洲财团”,“官先生”这两个词在这几天里多次重迭。 权赫偶尔也会跟含星谈起这人,大多是说这人多么坏,心理多么阴暗,助长某某国对某某国实施军事霸凌,又策划了某某国的金融危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还嘱咐她以后要是遇见了就躲远点。 含星顺从点头。 他说起人坏话时毫不脸红。 可含星能感觉到每次权赫跟这位“官先生”会面回来后眉眼间和身体里都有一种藏不住的躁动兴奋,与情欲无关,更像是完成了某种狩猎,带着残忍血腥的味道。 就像当初在那个黑夜的村子里,权赫狠戾笑着举起的枪。 含星只让自己不多想,她并不是心怀天下的圣母,她连自己,连与自己相关的人都受权赫辖制不得自由,虽然权赫口口声声说爱她——看不见她就可以当自己不知道,装聋作哑,把头缩进乌龟壳里。 她学习上的私教团队没几天也确定下来,有五个,她自己做不出选择,都是权赫帮着选的。在一天下午五人被女管家文叶带来见了一面,坐着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感觉还不错,都很年轻和善,有学问涵养,又礼貌好相处的样子。她点了头,于是五人走的时候女管家文叶给了她们每人一份礼物和身份卡,礼物应该是权赫吩咐。 但正式学习应该还有段时间,现在已经是五月下旬,六月初就要飞西西里见权赫的外祖父,七月十五就是婚礼——婚礼权赫说要在西西里那边也办一场,这是Bourbon家族的传统,所以含星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当新娘,婚纱暂时定了六套,礼服数十,几百个绣娘日夜赶工,珠宝也数不胜数地从世界各地送过来。 雯婧她们偶尔过来,包括权赫也很重视她感受的样子,经常陪着她选图样,做参考,一副欣然含笑的表情,不觉耐烦。 事事都围绕着含星有关,含星却觉得抽离无感。 32.隐缝(微h 微风吹拂,暖意融融的下午,男人从外面回来,经过花园,看见水池边穿着芽绿色印花裙的女人背对自己,拉住想要下水的巨型熊犬,自己拿了根长杆弯起腰在捞飘到水池中的球玩具。 熊犬听话地坐在她身边,不时看看水里的球玩具,又看看正在捞球玩具的女人,毛茸茸的笨重脑袋转来转去,像极了犯错后讨好的样子。 男人走过去,轻踢了熊犬一脚,接着一手揽住女人的腰肢,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女人惊吓扭头,眼睛微微瞪圆的可爱模样,男人笑起来,“怎么不让佣人过来帮你?” 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已经接过了女人手里的长杆,轻轻松松地将水里的球玩具捞到了岸边。 熊犬见球靠过来,主动迈着腿摇着尾巴上前叼了起来。 “谢谢。”女人看了一眼抱在腰间的手,又为他先前的问话解释:“这么点事,用不着她们帮忙。” “请她们不就是为了帮忙做事?情情你要学会用她们。” 含星抬头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 好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听他的。 男人也沉默了,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得劲?看着女人温顺安静的神情,微微咬牙琢磨起来,妻子和丈夫之间会这么生疏客气,寡言少语的?他看他妈平时就很黏他爸来着?还经常撒娇闹脾气,一点都不像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之前他想着是五年没见,小雀儿胆子又小,可他自认为这几个月表现良好,事事周到,他们证都领了,孩子也五岁了,马上就要婚礼—— “情情,爸和妈下周就带念念回来了——”男人语气轻淡,牵起女人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垂下的眸光暗暗观察女人的表情。 爸和妈没什么反应,到念念时女人乌淡漂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如再请外公外婆一起过来,大家一起见见面,吃顿饭?”他接着说完。 女人眼睫一颤,粉唇微抿,男人看她唇张开就猜到了她的拒绝—— “不用。” 果然。 “我跟他们感情不深,又五年多不见,没必要去打扰他们。” 是保护和重视吧? 男人唇角的笑容浅了浅。 小雀儿以为他要做什么?这么天真。他要真做什么,她能拦得住? “毕竟是情情的亲人,要不我请情情的父亲和妈妈——” “不用!”女人情绪激烈,就连握在掌心里的手也用力抽走,发红的眼睛瞪着他,“我不想看到他们!” 这次是明晃晃的厌恶。 还有对他的埋怨。 男人眯起眼。 含星仰头狠狠瞪着他,几乎瞪出了泪,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俊美恶劣的男人当初是如何威逼利诱外公外婆在她和妈妈之间二选一,她就怒从心起——又愤怒又悲哀。 更愤怒悲哀的是,她的妈妈得到了外公外婆最真挚的爱,却毫不珍惜,在权赫提出可以帮她和前夫重归于好,哪怕她的前夫已不再爱她,只是被权赫强权压迫,她也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甚至是出卖她。 还甚至拆散了父亲和太太的家庭,让太太失去丈夫,让那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失去父亲。 父母女儿,亲情良知竟然都比不上一个男人。 含星恨得眼泪掉下来。 早知如此,她宁愿权赫没有找人帮她把妈妈治好。 “哭什么?”男人不顾女人的挣扎,单手箍住女人的后腰用力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抬起女人白皙的下颔,看了眼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睫羽含雾,鼻尖红红。 男人低下头,面色深情地将女人脸上的眼泪一点点舔走,看着女人的水雾湿润的眼,轻轻道:“情情还有我,我是情情的丈夫,会永远对情情好,永远不会背叛情情,情情有我就够了,好不好?” 又抚摸女人白皙清丽的脸,像是讨好,“明天有个宴会,情情陪我一起去?看看玩玩也好?” “好不好?” “或者情情想不想逛街?还是想陈小姐她们来陪你?” 笼子里关久了也不好。 天知道,当小雀儿用这种怨恨的目光看着他时,他的心都在痛得发抖。 想要杀人。 明明不是他的错。 也许是因为下午的事,女人后面的时间一直表现得兴致不高。 晚餐过后,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在花园里逛了逛消食,然后回到卧室,进门的开阔沙发区已经摆放了好几套精美礼服。 “情情试试,喜欢哪件,明天我陪情情穿配套的去宴会。”男人显得兴致勃勃,俊美立体的脸上挂着笑,拉着她的手,拿起一件白色的让她试。 含星看了眼他的神色,又看了眼他手中的裙子——其实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各种大牌,私家订制,都有。 但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脾气和任性要有限度,含星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男人已经递来了梯子,她不下来又能怎样呢? 权赫现在的脾气似乎变好了很多,可谁知哪天他又会故态复萌? 含星换好了出来,是一件露肩的白色缎面珍珠裙,领口和腰间装饰了珍珠,肩膀和袖摆用半透明的花纹薄纱代替,端庄优雅,美丽轻盈。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眉眼含笑地看了看,目光扫过女人半遮半掩的白嫩肩膀和手臂,又在女人漂亮秀气的锁骨和勾勒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停留了一瞬,眸光微暗,还是对女人微笑赞美道:“很美。” 走上前将女人抱进怀里,男人捏了捏她的细腰,温柔低语道:“还要不要试试别的?” 含星摇头,“不用了,就这件吧。” 她懒得再换了。 “好。”男人微笑应从。 换下礼服,又洗完了澡,含星看着那张宽大漂亮的大床,微不可觉地顿了顿,到底在男人的笑容注视下爬了上去。 男人覆了上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然后脱下她的真丝睡裙,一只手开始抚摸她的腿心穴缝,将一颗豌豆粒大小的粉色药片用食指抵着往穴里塞入。 没一会儿,含星就感觉体内深处泛开丝丝麻麻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分泌,缓缓流出。 男人的手指并未退出,在穴内抠挖转动,嫩肉缠咬,男人紧紧注视着身下女人的表情,看着她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呼吸急促,蹙眉咬唇,他低头吻她的唇,顶开她的牙齿,吮吸舔舐她的舌。 手指上的湿意明显,他再插入两根手指进去,抽插转动,嫩穴被捣弄出清亮的水声,男人却好似顿了顿,随后收回手,又快速地拉开睡袍下摆,一根热气腾腾的粗大阴茎显露,对着水润湿软的穴孔挤了进去。 一入到底。 女人细腰一颤,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哼吟,白嫩的手臂抱住男人宽阔健美的背,男人用力吻着她,一声不吭,下身发疯般疾风骤雨地顶送起来,如雨点般的凿击鞭挞在软弱敏感的宫口,发酸发麻,激烈的刺激沿着尾椎扩散到全身,女人难耐地蜷起脚趾想要蹬腿,却被男人的大腿紧紧夹住,只能无助地承受男人仿佛带着强烈情绪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