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藥孽長生狀元》 第一章:春風得意,太子門生 苏清晏,字永安.出身:京兆苏氏,世代为太医署医官,父母皆以仁心仁术闻名长安,深受爱戴. 外貌: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气质温润如玉,兼具书生的俊雅与医者的慈悲. 才华:武德年间状元,文采斐然,更精通家传医术.因在殿试中一篇济世安民论深得太子李建成赏识. 性格:纯善仁厚,恪守孝道与忠义,但因经歷鉅变,内心深藏坚韧与隐忍. 武德年间,苏清晏高中状元,因其医术在策论中提出的医政理念与太子李建成欲笼络人心,培植势力的想法不谋而合,被太子破格擢升,视为心腹智囊,时常出入东宫,探讨经世济民之道.他深受太子知遇之恩,心怀感激. 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爆发.太子李建成被杀.苏清晏作为东宫核心幕僚,名列秦王(李世民)清算名单.他虽一介文士,但仍被李世民的天策府高手四处追杀. 苏清晏在逃亡途中,被一伙信奉邪道的方士擒获,方士头领玄冥子从宫廷祕闻中得知苏家血脉特殊,兼之苏清晏乃文曲星下凡的状元之身,认为他是炼製长生不死药的绝佳药引. 玄冥子将其投入精心准备的九转还丹炉,以百种奇异药材,硃砂,水银等剧毒之物炼製.七七四十九日后,丹炉炸裂,药液尽数被苏清晏吸收.玄冥子遭反噬而死,而苏清晏却奇蹟生还,并发现自己**容顏永驻,伤口瞬间癒合,百毒不侵,但也因此获得了不死之身 佛门藏身,身份败露 怀揣着对李世民的复杂情绪(知其乃明君,却难释杀主之仇)和对自己不死身的恐惧,苏清晏逃至少室山少林寺,化名,慧明,成为一名最低等的杂役僧,希望借青灯古佛逃避追杀与内心的煎熬. 为求自保,他欲偷学少林绝技金刚指(因其可远程制敌,避免近身搏杀暴露不死祕密).但因心绪不寧且无内功根基,修炼毫无进展,反而在一次练习时被巡夜武僧察觉异常. 少林寺查其来歷,最终其身份暴露.消息不知如何传入宫中,此时已登基为帝的李世民,或因晚年对长生的渴望,或因对前太子馀孽的忌惮,下达密旨:生擒苏清晏.民间和江湖开始流传食其肉可长生的恐怖传说,各路势力(朝廷高手,江湖亡命,求长生的权贵)纷纷涌向少林. 绝境奇遇,达摩真传 前有少林寺欲清理门户,后有无数追兵围山,苏清晏被迫逃入少林后山禁地.在万丈悬崖间,他失足坠下,却侥倖落入一个被云雾遮掩的达摩洞. 此洞乃达摩祖师晚年祕密闭关之所,洞内壁刻并非普通少林武学,而是达摩祖师感悟天地后,封印于此的**至高武学——039;般若金刚指039;.此指法不仅刚猛无儔,更能将内力化为无形指劲,百步之外取人性命,且蕴含一股枯荣禪意,与苏清晏体内的长生药力產生奇异共鸣. 洞中有泉有果,苏清晏心无旁騖,凭藉状元之资的悟性和医道对经脉气血的理解,结合体内磅礴药力为根基,苦修般若金刚指. 廿八载功成,物是人非 洞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苏清晏完全练成般若金刚指时,已过去二十八年.他走出山洞,容顏却仍与坠崖时毫无二致,依然是那个俊朗青年. 他回到人间,才发现世间已换了一番天地.李世民已成故人,如今已是高宗李治的时代.曾经的仇怨,追杀,似乎都已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他没有去復仇,也无人再认识他.他心中的忠,早已随着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逝去而无处寄託.他最终选择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善. 他回到长安,在最繁华的东市开了一家名为 永济堂的医馆.凭藉绝世医术和不死身对药性的极致敏感,活人无数,被誉为再世神医. 他永远年轻,永远行医.没有人知道这个温和俊秀的苏大夫,曾是前朝状元,身负绝世武功,拥有无尽的生命.他只在夜深人静时,或对罹患绝症无人可救的病人时,眼中会闪过一丝看透世情的沧桑.他将那段血腥的过去和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深深埋藏在心底,只以一枚金针,一碗汤药,继续践行着父母和当年那个少年状元的济世初心. 长生侠医:三朝烟雨任平生 习得般若金刚指后,苏清晏的人生进入了全新的阶段.他深知自身力量的可怕,更恪守着医者的仁心与对生命的敬畏.他并未被不死的身躯和强大的力量所腐蚀,反而找到了两者之间独特的平衡. 在长安城的永济堂,他是医术通神,收费低廉,尤其善待穷苦百姓的苏神医*他温言细语,妙手回春,人们爱戴他,称其为活菩萨. 然而,当夜幕降临,长安乃至周边州府的官道上,深宅内,若有那欺男霸女,贪赃枉法,通敌卖国而律法却难以制裁的十恶不赦之徒,便会有一位蒙面人现身. 他身形如鬼魅,从不言语,只在月光下露出一双看尽沧桑却冰冷如星的眼眸.他杀伐果断,从不近身纠缠,往往于数十步外凌空一点,一道无形却炽热刚猛的指风便瞬间洞穿恶徒眉心或心脉,留下一个彷彿被烈焰灼烧过的焦黑指孔. 因其手法神祕,一击毙命,且专诛大奸大恶,民间称之为 幽冥金刚.无人知其真容,只传说那是佛前的金刚护法下凡,惩戒人间罪恶. 苏清晏以此种方式,践行着另一种救人——剷除那些製造苦难的毒瘤.他的般若金刚指,既是超度恶徒的雷霆,也是守护弱者的慈悲. 一, 魔王污名与天下追捕 在唐朝唐文宗时期(公元826-840年在位),苏清晏已隐居于某地重开永济堂.白天,他是妙手回春的苏大夫;夜晚,则是以般若金刚指诛杀奸恶的蒙面侠士. 他手段凌厉,死在其指下的恶徒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与地方豪强,甚至朝廷官员有勾结之辈.这些人的党羽为了报復,更为了消除威胁,开始精心编织舆论. 他们买通言官,在朝堂之上大肆污衊,将这位侠士描绘成一个以武犯禁,滥杀无辜,无法无天的杀人魔王.罪名罗织,耸人听闻. 唐文宗李昂虽非昏聵之君,但迫于压力且担忧民间有如此不受控的武力,最终在全国下达了对魔王苏清晏的海捕文书,赏金极高. 一时间,不仅官府全力缉拿,来自江湖的赏金猎人,名门正派的顶尖高手,覬覦赏金的邪道巨擘纷纷闻风而动,誓要拿下这颗价值连城的人头. 二, 乐山遁世与血菩提奇缘 苏清晏虽武功绝顶,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尤其在多名顶尖高手的围追堵截下,他身受重伤,一路西逃,最终被迫逃入了蜀中乐山大佛附近的险峻山峦之中. 在一次躲避追杀的绝境中,他意外坠入一个隐祕的洞窟——凌云窟.洞内炎热异常,暗道错综复杂,追兵不敢深入,他得以喘息. 在洞窟深处,他发现了传说中的奇珍——**血菩提.此乃由上古神兽火麒麟血液滴落极炎之地,吸收天地精气孕育而成的旷世异果.色如血玉,晶莹剔透,至阳至热. 苏清晏凭藉医道知识,认出此物,知其有重伤必治,无伤增功之奇效.他以此果疗伤,并每日服食.磅礴如海的火麒麟元气与他体内原本的不死药力,般若金刚指内力相互融合,產生了难以想象的化学反应. 他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增长,浩如烟海.在这与世隔绝的凌云窟中,他心无旁騖,每日以精纯内力反覆锤鍊般若金刚指.十三年洞中苦修,食菩提,练指法. 他的般若金刚指终于突破极限,达到登峯造极,臻化入圣的境界.指力已不再侷限于无形气劲,一指点出,可至刚至阳,如烈阳焚天;亦可至阴至寒,蕴藏火毒之后的寂灭之意. 达到了 一念般若,指分金刚的不可思议之境. 三, 尘缘再续与无奈别离 十三年后,追捕的风声早已过去.苏清晏悄然出山,容貌一如当年,仍是那个俊朗青年. 在乐山脚下,他遇见一位上山採药的女子.她是一位寡妇,名唤秦娘子,虽布衣荆釵,却难掩其成熟丰腴的身段与善良美丽的容顏.她在陡峭崖边採药时失足滑落,千钧一发之际,被苏清晏飞身救下.秦娘子扭伤了脚,无法行走.苏清晏便揹她下山.伏在他宽阔温暖的背上,感受着他稳健的步伐,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秦娘子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悸动. 苏清晏见她孤苦无依,住处简陋,便暂时留下照顾她.日久生情,苏清晏漫长生命中再次涌起对温暖家庭的渴望.两人最终衝破世俗眼光,结为夫妻,恩爱异常,行夫妻之礼,过着清贫却幸福的生活. 然而,苏清晏始终隐瞒着自己最大的祕密——不老不死.他只能谎称自己家传养生术,显得年轻.时光飞逝,几十年弹指一挥.秦娘子容顏逐渐老去,而苏清晏却风采依旧.他们有了一个儿子.眼看妻子日渐衰老,儿子渐渐长大,自己却永不改变的容貌即将成为无法解释的怪谈,甚至可能引来祸端. 苏清晏内心经歷着巨大的痛苦与挣扎.最终,他选择了再次离开.他提前准备好一大笔足够妻儿富足一生的钱财,然后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死亡——或许是上山採药坠崖,尸骨无存.他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愧疚,在妻子真正的暮年到来之前,永远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里. 四, 神都重生与医道永恆 此时,已是唐懿宗李漼的时代(公元859-873年在位).苏清晏来到了帝国东都——洛阳. 巨大的伤痛需要被忙碌抚平.他再次改名换姓(或许化名李仁心),在洛阳开了一家新的医馆. 他变得更加沉默,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治病救人之中.他的医术已通神,尤其擅长以精纯内力辅以金针,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且对贫苦百姓分文不取.他的般若金刚指在这尘世的磨礪与内心的沉淀中,彻底返璞归真.他不再需要用它来杀伐,而是将其化入医术之中:或以指力隔空震散病人体内淤堵,或以无上定力精准操控手术,达到了 医武合一的至高境界. 他依旧年轻,看着洛阳城的繁华与喧嚣,看着又一个王朝渐渐走向末路.他像一个永恆的观察者,将那段作为魔王被追捕,在凌云窟苦修,与秦娘子短暂而深刻的爱情,全部深深埋藏在心底,继续着他无尽生命中医者的使命,孤独而坚定地走下去. 铁面判官:洛阳巷陌中的长生孤影 在东都洛阳,神医李仁心的名声渐渐传开,但他愈发低调,绝口不提武功,只以金针和草药示人. 然而,每当夜幕深沉,洛阳的贪官污吏,与盗匪勾结的豪强,乃至那些犯下姦杀重罪的兇徒,便会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一位戴着轻盈铁面具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 他杀人从不用第二招,往往只是一道无形指风闪过,恶徒便眉心洞穿或心脉尽碎而亡.他来得无声,去得无影,只在现场留下一个冰冷的铁面印记. 洛阳城内,铁面判官的恐怖传说迅速蔓延.其名号甚至能止小儿夜啼.恶人们风声鹤唳,就连睡觉都会从梦中惊醒,生怕那铁面身影突然出现在牀头. 二, 宿命之战,洗髓之威 苏清晏的铁面正义并非无敌.一日,他追踪一伙与朝中高官勾结的巨盗至洛阳郊外的鸡角尖山.就在他即将得手时,一位一直暗中保护这羣巨盗的苦行僧突然现身. 此僧乃少林隐宗高手,竟将失传已久的少林至高祕典——达摩洗髓经练至大成.此经并非易筋经的进阶,而是与之并称的少林两大瑰宝,更侧重于淬鍊精神,净化内力,通达骨髓本源,其内力之精纯,恢復之迅捷,对武学的洞察力,皆在易筋经之上. 两人在鸡角尖山展开惊天动地的大战. 般若金刚指的凌厉指风与洗髓经的浑厚罡气猛烈碰撞.那苦行僧的内力彷彿无穷无尽,且能洞察苏清晏指法的细微变化,往往能提前化解.苏清晏则凭藉不死之身带来的磅礴内力和鬼魅身法周旋. 这一战,直打得山石崩裂,林鸟惊飞,足足持续了七天七夜!最终,两人皆身负重伤,内力几乎耗尽.苏清晏一指洞穿了僧人的肩胛,而僧人的洗髓经掌力也重重印在他的胸口. 三, 再遁凌云,瓶颈之困 苏清晏凭藉意志力强行压下伤势,遁走远去.他虽然有不死身,伤势能缓慢自愈,但洗髓经的掌力却如附骨之疽,不断破坏着他的经脉,使得癒合速度极慢.为求快速恢復,他不得不再次逃往蜀中乐山凌云窟,依靠洞内的血菩提来疗伤和补充元气. 在洞中,他回顾那七日七夜的恶战,深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的般若金刚指虽已登峯造极,但似乎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即便有血菩提加持,内力增长也变得极其缓慢,武学境界停滞不前. 他苦思冥想了二十七年.这二十七年间,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化繁为简.他将达摩祖师传下的九式般若金刚指,去芜存菁,融合自己对武学与生死的新感悟,最终**简化为了八式.这八式,去掉了原本一些华丽繁复的变化,变得更加直接,纯粹,高效.每一式都凝聚了他数百年的实战经验和二十七年的枯坐苦思,威力并未减弱,反而因为专注而更显凌厉.但,这仅仅是简化,而非昇华.他未能突破那层看不见的屏障,达到与洗髓经完全匹敌甚至超越的全新境界.功力仅比受伤前精进了一点点. 他明白,武学的突破需要顿悟,强求不得.于是,他带着这简化后的八式指法,再次出山. 四, 尘心再动,画像师的新生 出山后,苏清晏才发现世间已到了唐僖宗李儇年间(公元873-888年),天下已有大乱之象.经鸡角尖山一役,他变得更加谨慎.他不再开医馆或客栈那种容易引人注目的营生,而是在洛阳城中开了一家小小的 留影斋,为人画像维生.他凭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对人体结构的精准把握,画工惟妙惟肖,生意倒也不错.他对面是一家颇有名气叫醉春居的饭店,老闆娘是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寡妇,人称柳月娘真名柳妙兰.她性格泼辣爽利,身材丰腴,尤其那饱满挺翘的肥臀,走动间摇曳生姿.苏清晏是店里的常客,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柳妙兰欣赏他的俊朗相貌和沉静气质,常给他多加一勺菜.苏清晏也感念她的热情,时常帮她些小忙.在长期的相处和相互慰藉中,两个孤独的灵魂逐渐靠近,最终逾越了礼法,发生了关係.在这段亲密关係中,苏清晏也沉迷于她成熟性感的身体,尤其那丰满的臀部,行房之时多有迷恋. 然而,苏清晏心中始终有着阴影.武学瓶颈让他有了怯意,他害怕再遇到一个像洗髓经僧侣那样的,甚至更强的对手.不死身并非无敌,若被斩首或毁灭心脏,他依然会死. 因此,他虽仍以铁面判官的身份行侠仗义,但变得更加隐祕,谨慎.他只挑选有十足把握的目标,一击之后远遁千里,绝不恋战.他依旧守护着心中的正义,但方式已从雷霆降魔变成了暗夜审判. 他将那份对武学突破的渴望和对自身安全的担忧深深埋藏,继续着他那漫长而孤独的,游走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长生者生涯. 苏清晏在洛阳时,亲眼见证了唐廷的腐败与衰败,心中常常感叹世事沧桑,百姓困于水深火热.他虽有不死不老之身,容顏永驻,但面对滚滚红尘与朝代更迭,终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能做多少好事便做多少,能济一人便济一人,这是他从父母那里承继的初心,从未动摇. 醉春居的寡妇老闆娘柳月娘,丰乳肥臀,妖嬈动人.她原本因不能生育,被丈夫弃之,落得孤苦.久而久之,她与苏清晏渐渐生情,终成夫妻.只是,苏清晏不敢告诉她自己活了数百年的祕密,只能默默陪伴,在她有生之年尽心去爱. 柳月娘虽自叹白虎无毛,不能怀孕,却在与苏清晏的夜夜交欢中,始终温柔体贴,放任他极尽欢欲.她常以丰臀圆股承受他,任由他肏弄后庭,淫声浪叫不绝,欲仙欲死,反而在销魂中得到了久违的满足.她原本已认命一生无子,却意外为苏清晏诞下一个女儿,自此收心归家,做起贤妻良母. 苏清晏在温柔乡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慰,然而武学之途依旧困顿.他的般若金刚指已臻极境,却始终无法突破.纵然靠凌云窟的血菩提增强内力,终究不得寸进.某日,他更被朝廷重臣请来的顶尖赏金猎人围攻,虽未重伤,却遍体鳞伤,狼狈败北. 归家之后,他满心失落,鬱郁难解.柳月娘虽不知他心中烦忧,却夜夜以丰乳肥臀与白嫩肥屄承接他,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每当苏清晏沉溺其间,插弄得她浪叫连连,淫汁四溢,他便彷彿忘却一切痛苦.虽般若金刚指无寸进,他的心里却因这女人的温柔与纵情,而生出久违的安全与归属. 第二章:伏牛山劫難與新生 唐昭宗时期,帝国大厦将倾,藩镇割据,天下已然大乱.苏清晏虽身负绝学,然则一则武功进境陷入瓶颈,数年苦修难有寸进;二则心中牵绊日深,娇妻柳妙兰与幼女苏小雪已成为他漫长生命中最为珍贵的软肋.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若再以铁面判官之名行事,一旦身份败露,必将祸及家人.万般无奈之下,这位曾叱吒风云的长生者,只能收敛所有锋芒,低下头颅,隐于市井,过着战战兢兢,默默无闻的日子,静待着时代的鉅变. 及至唐哀帝逊位,朱温篡唐,五代十国的乱世序幕彻底拉开.中原大地沦为修罗场,苏清晏带着家人逃离故地,辗转至河南郡伏牛山深处,彻底隐姓埋名,过起了採菊东篱,打猎伐木的乡野生活.他只求与家人平安终老,将这纷争拋于脑后.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日,苏清晏于山林中砍柴歇息时,习惯性地演练起那熟稔于心的般若金刚指.恰在此时,一位神祕人——活了两千多岁的笑三笑之子,宣化号大当家笑傲世途经此地.他身负其父所创的绝世奇功「万道森罗」,一眼便窥出苏清晏指法中蕴含的精妙与深厚功力,顿生覬覦之心. 笑傲世寻了个拙劣藉口发难,称苏清晏砍的是他家的树,猎的是他养的野鸡.苏清晏不明其底细,只道是山野恶霸,据理力争:此乃天生地养的野鸡,如何家养?这漫山树木,又怎是你所种?言语间并未退让.笑傲世见其不识抬举,冷哼一声,竟从背后突施辣手! 苏清晏三百载生涯,搏杀经验何其丰富,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躲过.仅此一招,他便察觉对方功力深不可测,绝非寻常高手,当即凝神应对,般若金刚指应手而出.一时间,指风呼啸,气劲交击,两人战作一团,直打得林摧木折,飞沙走石. 这场恶斗堪称火星撞地球.苏清晏的指法凌厉无匹,但笑傲世的万道森罗诡譎万千,不仅能容纳化解各种劲力,更能窥测对手心绪,每每抢佔先机.激斗良久,苏清晏骇然发现自身内力正如江河泄洪般飞速流失,渐感不支.为求脱身,他不得不鋌而走险,催动毕生功力,使出般若金刚指最后一式——空寂涅槃! 此招摒尽繁华,唯馀极致速度与毁灭真意,一指之下,万物归寂!凌厉指力破空而至,直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然而,万道森罗乃笑三笑近三千年智慧功力之结晶,玄妙更胜一筹.最终,苏清晏指劲被破,胸口如遭重击,狂喷鲜血倒地,近三百年的精纯内力连同般若金刚指的修为,竟被万道森罗吞噬得一乾二净! 笑傲世志得意满,以为苏清晏已气绝身亡,遂大笑而去.不知过了多久,苏清晏才从昏迷中甦醒,已是八日之后.他强撑伤体欲赶回家中,却惊觉四肢瘫软如泥,稍一运功,体内更是空空如也,苦修数百年的内力荡然无存,连一指之力都难以发出. 巨大的绝望笼罩了他,但想到家中焦急等待的妻女,求生之念復燃.幸好...口诀心法我还记得...他强忍悲痛与虚弱,抱着一线希望,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从头开始重修般若金刚指. 十日不眠不休的煎熬,凭藉对功法无比深刻的理解和坚韧的意志,他竟奇蹟般地将功力恢復至第二层水平.他迫不及待地赶回那个简陋却温暖的家,然而,眼前只剩一片狼藉,茅屋被洗劫一空,爱妻幼女不知所踪! 妙兰——!小雪儿——!苏清晏跪倒在地,仰天发出撕心裂肺的长啸.巨大的悲痛与愤怒几乎将他吞噬,他认定妻女已遭乱兵或山贼毒手.贼子!我苏清晏在此立誓,此生必寻到你,将你碎尸万段,为我妻女报仇雪恨! 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復仇的烈焰,他步履蹣跚,再次走向那唯一能给予他希望的所在——乐山大佛凌云窟. 在洞中,藉助血菩提之力,他一边重修内力,一边苦苦思索.他不仅要恢復功力,更要创出一门绝不惧于吸功邪法的全新武学.整整三十六年,他殫精竭虑,将三百馀年的武道感悟,与万道森罗一战的教训,以及对妻女的无尽思念,尽数融匯. 终于,他在般若金刚指的根基上,脱胎换骨,创出了十二式的菩提金刚指.此指法不仅威力远超从前,凌厉五倍不止,其核心奥义更在于 浑圆如一,万法不侵.内力高度凝聚,圆转如意,自成天地,从根本上杜绝了被万道森罗,吸功大法此类邪功窃取的可能.每一指击出,皆自然附有极强的内敛罡劲,无懈可击. 菩提金刚指 十二式 总诀:菩提非树,明镜非台;金刚怒目,万法不摧.内力浑圆,如意流转;外邪不侵,我自巍然. 招式名称 第一式: 菩提初种万物起始,内力自丹田如种子萌芽,生机勃勃,奠定了浑圆如意的根基.指风温和,可点穴疗伤,亦可暗蕴后劲. 第二式: 明镜止心若明镜,气息如止水.此式重在防御,指劲佈于周身,形成无形气罩,可反弹或卸开外来劲力与窥探. 第三式:金刚怒目 慈悲生霹靂,指力骤然爆发,至刚至猛,如金刚震怒,专破一切邪祟外道硬功,且劲力内聚,难以被吸蚀. 第四式:因缘业果指力蕴含奇异旋劲,如业力纠缠,一旦侵入敌体,能引动其自身内力反噬,种因得果,轮回不息. 第五式:专破惑心之术与精神控制.一指点出,直斩妄念,能令修习迷魂,摄心类功法者心神受创,万道森罗的控心之能对此式无效. 第六式;无相轮回指力无影无形,却蕴含生灭轮回之意.中者如坠轮回幻境,经脉气息陷入混乱,外在表现为动作迟滞,破绽百出. 第七式: 拈花一笑至高禪意,举重若轻.凌空一拈,可化敌凌厉攻势于无形,亦可隔空取物,妙用无穷.劲力含而不露,圆融至极. 第八式:天佛降魔 气势磅礴,如天佛临世,指力覆盖范围极广,用于羣战或镇压兇顽,煌煌正气,万邪辟易. 第九式:真空寂灭于指尖凝练极致空无之力,点中之处,彷彿化为绝对真空,不仅物质崩解,连能量(内力)亦被暂时湮灭. 第十式: 万法归宗融匯前九式之精要,指力可刚可柔,可快可慢,变化随心,已达技之巔峯,堪称天下指法之宗. 第十一式:菩提无树身心与指法皆超越形式束缚,无招无式,随心而发.指即是心,心即是道,已达无招胜有招之境. 第十二式:金刚涅槃最终奥义.将全部精气神与毕生功力融于一指,追求超越生死的终极一击.此招过后,施术者亦可能力竭,非生死关头绝不轻用.寓意破而后立,如金刚涅槃重生. 三十六载云烟过,故人相逢已沧桑 三十六年凌云窟苦修,于苏清晏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当他再次踏出幽深洞窟,山外世界已悄然改换了春秋.后周太祖郭威登基,改元广顺,五代乱世依旧,但新的英雄已在烽火中崭露头角.江湖上,慕容龙城以其绝学斗转星移名震天下,大理段思平的六脉神剑传说流佈南疆,更有逍遥子,独孤求败等名号如雷贯耳.然而,这些喧嚣的武林传奇,丝毫未能扰动苏清晏的心湖.他依旧是那个对名利淡泊的长生者,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寻回失散的妻女,哪怕只看一眼她们安好,也能了却这半生颠沛最大的遗憾. 他一路风尘,多方打听,足跡遍及中原,却始终渺无音讯.怀着近乎渺茫的希望,他来到了江南姑苏.就在此地,命运让他邂逅了当世堪称无敌的慕容龙城. 慕容龙城气度恢弘,眉宇间自有睥睨天下的霸者气概.他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身着芒屩布衣的年轻人绝非等间.苏清晏虽衣着简朴,难掩其挺拔身姿与俊朗容顏,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沉淀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与威严,彷彿看尽了数百年的兴衰.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为投缘,遂举杯对酌,杯酒言欢. 酒意酣畅之际,英雄惜英雄,不免以武会友.二人寻一僻静处摆开阵势.这一场较量,已非寻常江湖比试.慕容龙城的斗转星移神妙无方,足以令天下英雄折腰.然而,苏清晏的菩提金刚指乃是他融匯三百年功力,痛彻感悟后所创,已臻武学至境.双方激战良久,最终,慕容龙城败在了那蕴含金刚怒目之威,却又浑圆如一,不惧挪移反弹的第三式金刚怒目之下. 慕容龙城收势而立,心中震撼无以復加,由衷讚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竟有如此通天造诣,慕容龙城佩服!苏清晏谦逊回礼:慕容兄言重了,若非阁下相让,在下岂能侥倖?若蒙不弃,你我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我愿将这身指法心得,倾囊相授.慕容龙城闻言大喜,当下便与苏清晏歃血为盟,结为金兰. 此后两年,二人相互砥礪,苏清晏将自身武学精要(以其最初达摩八式为基础,融入了新悟)传授于慕容龙城;慕容龙城亦毫无保留,将斗转星移与参合指的奥妙尽数相传.苏清晏因此又多了一门转移对手招式力道并反弹至施招者自身的绝世武学.然而,他对慕容龙城光復大燕的雄心壮志并无太多兴趣,心中牵掛始终未减.两年后,他终向义兄辞行,临别时言道:离别之际,心中满是恋恋不捨,只愿时间能倒流,让我们再次相聚. 言语间尽是对这段友情的珍视. 辞别慕容龙城,苏清晏继续漫无目的地寻访.或许是上天垂怜,就在某日苏州街头的无心漫步中,他与一位尼姑装束的老妇人擦肩而过.剎那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令他浑身剧震!他猛地回头,那尼姑也恰好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四目相对,时光彷彿凝固.儘管岁月在她脸上刻满了风霜,鬓角已然斑白,但苏清晏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魂牵梦绕的妻子——柳妙兰!柳妙兰也认出了他,那个在她记忆中本该同样老去,此刻却容顏如昔,俊朗如昨的夫君.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两人怔在原地,唯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柳妙兰眼中闪过无尽的复杂情绪:有重逢的惊喜,有岁月的辛酸,有看到他容顏不改的惊愕,最终都化为一丝瞭然的悲悯与平静.她双手合十,对着苏清晏微微点头,彷彿是在告别,又似是在为他祈福,随后毅然转身,身影消失在人羣之中.那一刻,苏清晏明白,有些离别,一旦发生,便再也回不去了.后来他辗转得知,当年他失踪后,柳妙兰与女儿歷经磨难逃脱魔爪,她苦苦寻夫未果,待女儿长大成人,嫁作人妇后,便心灰意冷,遁入了空门. 带着最后的牵掛,苏清晏设法找到了已年过四十,在开封成为富家奶奶的女儿苏小雪.女儿遗传了他的好相貌,虽至中年,仍可见昔日风韵.她看到苏清宴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困惑与熟悉,只觉得这位陌生的年轻公子,眉眼间竟像极了自己记忆深处早已模糊的父亲.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青年与那本该垂垂老矣的父亲联系起来,最终只是礼貌性地頷首示意. 苏清晏远远望着女儿生活富足,家庭美满,心中百感交集.心愿既了,巨大的释然与更深的孤独感同时袭来.他悄然离去,选择了河南省境最高峯——老鸦岔堖作为新的隐居之地.在此人跡罕至之处,他不再过问世事,将慕容龙城所授的斗转星移潜心修习,直至大成,将其精义完全融入了自身的武学体系之中. 从此,青山云雾之间,多了一位真正的世外之人,唯有那不老的身影,与漫山的日月星辰为伴. 老鸦岔堖之战 老鸦岔堖三十七载清修,苏清晏已将慕容龙城所授的 斗转星移与 参合指 炼至炉火纯青之境.前者已臻随心所欲之地,任对手内力如何磅礴,招式如何精奇,皆可洞察其劲力流转之微妙,于方寸之间挪移乾坤,或反伤其身,或转嫁他物,自身则片尘不染.后者亦达十七丈外凌空伤敌之化境,指风过处,无影无形,却蕴藏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学至理. 他曾出山寻访义兄,却见慕容龙城深陷于復兴大燕的执念之中.然时移世易,前有契丹雄踞北方,后有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大宋.天下久乱思安,人心向背已定,纵有通天武力,亦难逆大势.最终,这位一代武学霸主,终是壮志未酬,将毕生绝学留待后世,便鬱鬱而终.苏清晏立于慕容龙城坟前,洒酒为祭,心中五味杂陈.昔日论武之欢,争霸之志,如今皆化为一抔黄土,唯有那光復燕云的遗恨,随同棺槨,长埋于地下.或许,这对义兄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自此,苏清晏彻底绝了下山之心.復仇之念随时间淡去,而天下之大,似乎也无他这长生者的立锥建功之地.他甘愿隐于这河南之巔,朝採日精,暮纳月华,与山川云雾为伴,不知岁月之流逝.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夜,月黑风高,一位不速之客踏上了老鸦岔堖之巔.此人形貌魁伟异于常人,周身经脉竟似虯龙外显,浑身散发着如洪荒兇兽般的恐怖气息,正是那身负 混天四绝与 万道森罗的大魔神笑惊天! 他亦看中了此山匯聚天地灵气的独特环境,意欲藉此宝地,弥补混天四绝汲取日月之力所带来的致命缺陷——白昼功力大幅外泄,无法发挥全力.唯有练至阴阳调和,昼夜如一,方能真正无敌于天下. 当他发现峯顶竟已被苏清晏鹊巢鳩佔时,蛮横之心顿起.此地,我要了.大魔神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即刻离开. 苏清晏从容自茅屋中步出,月光映照着他依旧年轻的面庞.我在此清修数十载,此处便是我家.阁下强索他人之家,岂是道理? 道理?大魔神狞笑一声,我的拳头,就是道理!敬酒不喫,便喫罚酒吧!他见苏清晏竟转身欲回屋,视他如无物,顿感奇耻大辱.盛怒之下,再无多言,抬手便是混天四绝之[蛰雷拳势]! 拳出如惊雷炸响,一道狂暴的紫色电光撕裂夜幕,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直袭苏清晏后心!苏清晏虽背对强敌,灵台却清明如镜,倏然转身,食中二指併拢,菩提金刚指第十式——万法归宗应手而出! 指力凝练如实质,后发先至,与那雷霆拳势于半空悍然相撞! 轰——!!! 一声巨响震彻云霄,澎湃的气浪呈环形扩散,方圆数十里内,山石崩裂,古木断折,无数飞禽走兽惊惶奔逃,弱者当场被震毙.整座老鸦岔堖,为之震颤! 一击之下,大魔神瞳孔微缩,终识对手不凡.好!再接我这招!他狂性大发,双掌一推,[明夷天火]随之而出.剎那间,夜空被映成一片赤红,炽热焰流如天河倒泻,化作一片火海,欲将苏清晏连同这山顶一併焚为灰烬! 热浪扑面,苏清晏眼神一凝,心知已遇毕生罕有的强敌.他不敢怠慢,身形微晃,指法再变,竟是那身心合一,无招无式的 第十一式——菩提无树!一道看似朴实无华的指劲,却如庖丁解牛,穿透熊熊火海,直指大魔神心脉要害,其速之疾,其意之纯,已臻武学妙境. 大魔神冷哼一声,周身气劲勃发,似有无形力场护体,正是万道森罗演化之能,将这道致命指力堪堪化解于无形. 你也接我一招!大魔神战意更盛,引动天象,施展 [西归冥雨]!霎时间,暴雨倾盆,那每一滴雨水皆蕴含着洞金穿石的真气,如万千利箭自九天射落,封锁了苏清晏所有退路. 退无可退,唯有以攻代守!苏清晏长啸一声,纵身腾空,将毕生功力灌注一指,第十二式——金刚涅槃,悍然击出!指劲过处,漫天雨箭竟被其牵引,压缩,反捲成一道巨大的水形指影,逆衝而上! 大魔神面露凝重,双掌合十,猛然推出更强一击,混天四绝之力引动大地脉动,如星辰陨落般压来.苏清晏的金刚涅槃竟被层层抵消.危急关头,他毫不犹豫,再次催谷内力,第二记金刚涅槃破空而出,两道指力前后相叠,方将那毁灭性的攻击堪堪抵消. 自此,两大绝世高手在这孤峯之巔,展开了一场旷世罕见的恶斗.大魔神凭藉混天四绝,招引风雷火雨,攻势如狂涛怒浪;苏清晏则以菩提金刚指见招拆招,指风纵横,守得固若金汤. 如此昼夜交替,一连四晚,双方激斗不止,却始终胜负难分.苏清晏虽处下风,却坚守武者之道,每逢白昼大魔神功力外泄之时,便停手不战,这份气度,连狂傲如大魔神,心下亦不免有了一丝异样. 战至第四夜,大魔神久攻不下,狂怒已达顶点.结束吧!他咆哮着,将风之迅疾,火之暴烈,雷之刚猛,雨之绵长四种天地之力,强行融为一体,化作一招前所未见的 终极杀招!此招一出,天地失色,万象俱寂,彷彿真的要重归混沌. 苏清晏瞳孔骤缩,心知单凭菩提金刚指已绝难抵挡.剎那间,他脑海中闪过慕容龙城传授功法时的情景,心法自然流转——是了,斗转星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弃了所有攻击,将残存的所有内力,精神,意志,尽数灌注于这门天下第一的挪移神功之中,直指其最终奥义——第九式:寰宇寂灭! 他双掌虚抱成圆,于身前划出一道玄奥轨跡,一个无形的气旋陡然出现,彷彿宇宙中的黑洞,竟是硬生生将那足以毁灭山岳的混合能量吞噬进去!然而,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几乎要撑爆他的经脉.苏清晏面如金纸,七窍微微渗血,凭着不朽意志,爆喝一声,双掌猛地向前一送! 还给你! 那被压缩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以远超来时的速度,轰然反弹向大魔神! 大魔神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还藏有如此神奇的武功,更料不到有人能将他这必杀一击完整奉还.猝不及防之下,他只来得及运起护身气劲,便被自己的终极杀招狠狠击中! 噗——! 他庞大的身躯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山岩之上,鲜血狂喷,已然重伤. 而苏清晏亦不好过,强行施展寰宇寂灭反弹远超自身负荷的绝招,使得他经脉受损严重,内力几乎耗尽,踉蹌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场中一时寂静,只剩下二人粗重的喘息声.苏清晏心念电转,自己伤势极重,对方虽伤得更重,但底蕴莫测,久战必生变.他拥有无尽岁月,何必于此地争一时之长短? 他强提一口气,稳住身形,对着挣扎欲起的大魔神平静说道:既然阁下如此钟爱此地,从今日起,这老鸦岔堖之顶,便让与你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不待大魔神回应,他便拖着几乎散架的身躯,一步步,踉蹌着向山下走去.用了整整六日,他才勉强压制住体内肆虐的异种真气与严重内伤,随即毫不犹豫,再次踏上了前往乐山凌云窟的漫漫长路.唯有那洞中的血菩提,方能助他儘快痊癒,并在武道上,寻求那至关重要的下一次突破. 恆山隐居,尘心再暖 自老鸦岔堖与那如神似魔的笑惊天一战后,苏清晏虽侥倖得胜,心中却无半分得意,反而警鐘长鸣.他深知,武道之途如逆水行舟,侥倖之心绝不可存,唯有持之以恆的精进,方是立身之本. 然而,苏清晏对自己的认知极为清醒.他并非那种无师自通,自创一派的武学奇才.他本是唐朝状元,一个文人,阴差阳错才踏入了武者的世界.他的天赋在于 学与 改——若有明师指点或祕籍参照,他能迅速领悟,乃至青出于蓝;若无,他便如无根之萍,难有根本性的创造.他最大的成就,便是将那达摩祖师的般若金刚指,歷经数百年揣摩,去芜存菁,逐步进阶,简化,昇华,直至创出威力更胜,射程更远,杀伤力更为凝聚磅礴的 菩提金刚指.他追求的,是一门稳定性极高,绝无反噬之虞的完美武学,为此,他愿意花费数百年的光阴去打磨. 经此一役,他对自身武学体系有了新的规划.菩提金刚指与 斗转星移 似乎都已触及他个人悟性的天花板,短期内难有突破.反倒是那源自慕容龙城的 参合指,在他手中已臻化境,可谓青出于蓝.此指法刚柔并济,既可于数十步外凌空伤敌,指风犀利无匹;亦能于方寸之间近身搏杀,变化精微.故而,他决意在此后的一两百年间,主要精研并使用参合指,将另外两门绝学暂且封存,轮流潜修.行事风格,也需比以往更加低调,真正融入这茫茫人海,做个默默无闻的旁观者. 他离开了老鸦岔堖,辗转至山西北岳恆山,寻了一处幽静山谷,再次过起了离羣索居的生活.在此,他结识了一位名叫 石巖 的年轻猎人.石巖为人豪爽质朴,时常上山打猎,一来二去,便与这位气质沉静,谈吐不凡的隐士熟络起来.从石巖口中,苏清晏得知如今已是北宋太宗皇帝的至道年间(公元985年),天下承平,百姓安乐. 这份太平的消息,悄然触动了苏清晏沉寂已久的心絃,那悬壶济世,重开医馆的念头,如同冰封的种子遇到春风,微微萌动.但他并未急于行动,反而更享受与石巖的这份淳朴友谊.石巖时常带着猎得的野鸡,野兔,竹鼠,来到苏清晏那简陋的木屋,两人围炉而坐,炙肉饮酒,谈天说地.石巖见他孤身一人,便热心地邀请他下山,住到自己所在的村庄去. 苏先生,我们村里人都实在,互相帮衬,您去了绝不会孤单!石巖言辞恳切. 苏清晏沉思良久,那尘封已久的,对于人间烟火的渴望,终究被这份真诚打动.他点头应允.临行前,他至溪边梳洗,水中倒影却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数十年的山野隐居,使他鬚发虯结,形同野人.他凝视着水中那张被浓密鬚发掩盖的面容,最终决定保留这副样貌.这蓬乱的鬍鬚,恰似一副天然的面具,既能遮掩他那数百年不变的年轻俊朗,也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关注与麻烦. 随石巖下山入村,他的到来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村民们都站在自家门口,用一种混杂着好奇,审视与些许戒备的目光, 地注视着这位外来者.石巖带着他径直去见族长与村中长老.面对长老们对外来者的不信任与盘问,石巖挺身而出,将两人如何相识,如何在山中互相照应的经过和盘托出,并坚称苏清晏是他的结拜兄弟.经过一番并不轻松的沟通,长老们终于勉强同意苏清晏留下,但条件是他需自行盖房,且村人不会帮忙,并会在此期间密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苏清晏对此并无异议,随石巖回到其家中,拜见嫂夫人.当石巖的妻子从内室走出时,苏清晏的目光瞬间凝固,心神剧震!那眉眼,那身段,尤其是那丰腴挺拔的胸脯与浑圆饱满的臀形,竟与他三百多年前在唐初时的结发妻子,他师伯的女儿,有着八九分的相似!剎那间,无数尘封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带着甜蜜与锥心的痛楚.但他终究是活了数百年的苏清晏,失神仅在一瞬,便立刻收敛了心绪,恢復如常.他心下明瞭,眼前妇人绝非故人,不过是造化弄人,皮囊相似罢了.那故人,早已化作歷史的尘埃,空留他无尽的思念. 翌日,苏清晏便开始动手建造自己的居所.他并未选择村中常见的木构茅草,而是凭藉过往阅歷中学来的技艺,上山採石,决心建造一栋村里人从未见过的坚固石屋.他亲力亲为,选材,打磨,垒砌...耗时一个多月,一栋虽不华丽却异常坚固,别具一格的石屋赫然落成.这栋房子立刻赢得了全村人的讚叹,尤其是年轻人,围着石屋嘖嘖称奇. 此后,苏清晏更以实际行动融入村庄.一次与石巖入山,二人合力与一头兇猛的棕熊搏斗,经过一番惊险的缠斗,终将其击杀.他们将数百斤的熊肉分与全村,苏清晏更以精湛的手法将熊皮完整剥下,硝制后做成一条厚实温暖的熊皮褥子,送给了石巖,感念其收留之情. 经此棕熊事件,村里人对苏清晏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石巖趁热打铁,提议举办一场全村熊肉宴.是夜,村中空地上篝火熊熊,大锅内肉香四溢,男女老少围坐一堂,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正当酒酣耳热之际,石巖的妻子突然面色不佳,俯身乾呕起来.旁人都以为她染了风寒,催促石巖快带她去瞧郎中.苏清晏此时上前,对石巖道:石大哥,我早年曾习医术,略通脉理,若信得过,让我为嫂子一诊如何? 石巖又惊又喜:兄弟,你还有这本事? 苏清晏微微一笑,探出三指,轻轻搭在妇人腕脉之上.片刻后,他收回手,对着满脸关切的石巖与周遭渐渐安静下来的村民,拱手笑道:石大哥,恭喜!嫂子这是喜脉,你有后了!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祝贺之声!众人纷纷举碗向石巖敬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此,村里人不仅完全接纳了苏清晏,更因他身怀精湛医术而格外敬重.他妙手回春,连一些困扰村民多年的癆病沉痾也被他逐一化解.久而久之,苏先生成了村中不可或缺的一员,被视为真正的自家人. 光阴荏苒,如此平淡而充实的生活,一晃便是三年.苏清晏白日里或与石巖入山狩猎,或在家中为村民诊病,夜晚则独坐石屋,静参武学.这般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与世无争的日子,抚平了他因漫长生命和过往廝杀而略显沧桑的心境.他第一次觉得,或许这般平淡,纔是他穿越数百年时光洪流后,最终寻觅的归宿. 边村血火与生死託付 北宋太宗至道末年,北境风云渐起.辽骑屡犯河东,烽烟时传.苏清晏与石巖比邻而居已十三载,情同手足.这些年间,石巖与妻子 林素娘又添一子,家庭美满.然而,这份世外桃源般的寧静,却始终笼罩在边患的阴影之下.石家村地处偏僻,距辽境不足四十公里,宛如狂涛中的一叶扁舟. 苏清晏曾数次向村中族长与长老痛陈利害,恳请举村南迁,以避兵祸.然村民世代居此,宗族观念根深蒂固,更篤信数百年来有神灵庇佑,总能逢凶化吉,对他的预警只当作危言耸听.苏清晏望着他们固执而虔诚的面容,深知言语已尽,无奈之馀,唯馀深深的忧虑. 十三年的朝夕相处,苏清晏与石巖一家早已血脉相连.他们一同入山狩猎,一同辨识药草,分享着山林间的收穫与平静.岁月在石巖身上留下了痕跡,刚过而立,鬓角已见微霜.而苏清晏,儘管始终以蓬头垢面,鬚发覆面的形象示人,那浓密鬚发之下的乌黑,却终究引起了细心的村民窃窃私语.纵然医术通神,岂能真的抗拒衰老?期间,族长热心为他张罗亲事,皆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久而久之,村人便私下揣测,这位苏先生或许身有隐疾,难以成家.苏清晏察觉到此等议论,为免麻烦,便寻来草药,自此之后,每年悄然将鬚发染白少许,以此配合着时光的流逝. 然而,表面的平静无法掩盖内心的停滞.苏清晏感到自身武学,尤其是主修的参合指,已沉寂十三年,难有寸进.他深知武道如逆水行舟,遂心生远行之念.他向族长与村老言明,需远赴深山,採集一种稀世灵药,或需数月方归. 离别之日,石巖执意要同行护佑.苏清晏按住他坚实的肩膀,恳切道:大哥,此去路途险远,你家中尚有素娘与两个侄儿需要照料.我独自前往,反而便宜.你放心,採得草药,我定儘快归来.石巖见他意决,不再多言,只将精心准备的乾粮,腊肉塞满他的行囊,反覆叮嘱:兄弟,一路务必小心,早去早回! 苏清晏告别了送行的村民,坐着驴车,再次踏上了前往乐山凌云窟的旅程. 在凌云窟中,藉助血菩提之助与无人打扰的绝对寧静,他将全部心神沉浸于参合指的昇华之中.歷经数月冥思苦想与反覆尝试,终得突破!他已不再满足于单指发力,而是将内力运至双掌,贯通十指!心念动处,双手十指可同时迸发出凌厉无匹的凌空指劲,如疾风骤雨,且射程已达十一丈之遥! 他立于洞外,对着远处一方巨巖试验新功.但见他身形微沉,双臂一挥,十道无形气劲破空尖啸而去! 轰隆——!!! 巨响震彻山谷,那方巨巖竟被这十指连发的磅礴指力瞬间击得粉碎,化为齏粉! 苏清晏望着自己的杰作,积鬱多年的沉闷一扫而空,不禁纵声长笑:哈哈哈!数月苦功,终不负我! 功成喜悦縈绕心头,他归心似箭.翌日,便在集市购得一匹骏马,日夜兼程,赶往石家村. 然而,就在他策马归来的这一天,命运的悲剧已然上演.辽兵的一支小队,终究发现了这处隐蔽的村落.铁蹄踏破安寧,烈焰吞噬屋舍,哭喊与狂笑交织成地狱的序曲. 苏清晏快马加鞭赶至村口,映入眼帘的正是这炼狱景象!他一眼便看到几名辽兵正狞笑着拉扯林素娘.剎那间,苏清晏目眥欲裂,胸中杀意如火山喷发!他自马背上飞身而起,于半空中双臂齐出,五指箕张! 咻!咻!咻! 五道参合指劲如同索命的无形利箭,瞬间洞穿了七名辽兵的咽喉与心窝! 馀下辽兵惊骇之下,持矛涌来.苏清晏身形落地,稳如磐石,双手左右开弓,十指连弹!指劲破空,密如骤雨,衝在最前的十馀名辽兵尚未近身,便已纷纷倒地,眉心或胸口皆现出一个血洞. 带队掠村的辽兵头目见部下瞬间死伤惨重,又惊又怒,催动战马,挥舞长刀,如旋风般向苏清晏衝来!苏清晏眼神冰冷,不闪不避,右掌五指骤然合拢,将全身劲力凝于食指,一道凝练到极致,更为霸道的指劲激射而出! 噗! 指劲精准地穿透头盔,贯入头目眉心.其人身形一僵,坠下马来.苏清晏顺势掠地拾起一柄辽刀,身形再起,刀光一闪,已将那头目首级斩下!他提着头颅,跃上马背,将其高高举起,声如雷霆:贼首已诛!尔等还要送死吗?! 残馀辽兵见首领顷刻毙命,头颅被悬,早已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现在想走?晚了!苏清晏恨极这些屠戮乡亲的刽子手,岂容他们逃脱?他催动内力,双手幻化出无数指影,一道道凌厉指劲如同流星赶月,精准地追上每一个逃亡的身影,不过片刻,所有入村的辽兵,尽数伏诛! 强敌虽灭,苏清晏心中却无半分喜悦,他嘶声大喊:大哥!石巖大哥!你在哪里?! 他在断壁残垣间疯狂寻找,最终,在一处坍塌的土墙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石巖浑身是血,身中数箭,尤自用身体护着几个吓傻的孩子.苏清晏扑将过去,声音颤抖:大哥! 石巖气息奄奄,看到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艰难开口:兄...兄弟...你...回来了... 大哥你别说话!我带了灵药,我一定能救你!苏清晏手忙脚乱地想要为他点穴止血,却发现箭伤处处致命,回天乏术,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石巖艰难地摇头,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不...不行了...去...去救其他人...兄弟,大哥...求你一事... 苏清晏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泪落如雨:大哥你说!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弟弟也为你办到! 石巖的目光,眷恋地望向一旁哭成泪人的林素娘和两个惊恐的儿子,他用尽最后力气,将苏清晏的手与林素孃的手紧紧合在一起,声音微弱却清晰:兄弟...十几年...哥不知你...是这等高手...好...好啊...护好你嫂子...和两个侄儿...娶了她...让她们娘仨...有依靠...答...答应我... 看着石巖那充满恳求与不甘的眼神,想起十三年来如兄长般的照拂,苏清晏心如刀绞,重重点头:大哥...我答应你!我苏清晏对天立誓,此生必护嫂嫂与侄儿周全! 石巖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又看向闻讯赶来的老族长,气息游丝:叔...给他们...办婚礼...做...做个见证... 老族长老泪纵横,连连点头:巖小子,你放心!叔一定办得风风光光! 石巖最后望向两个儿子,嘴脣翕动:听...听叔叔的话...像对亲爹一样...孝...敬他... 话音渐低,紧握着苏清晏与素孃的手,缓缓松开,头一歪,就此溘然长逝,面容安详,彷彿了却了所有牵掛. 巖哥——!林素娘扑在丈夫身上,慟哭失声.两个孩子亦放声大哭.苏清晏跪在石巖身前,任由泪水滑过染白的鬍鬚,紧紧咬着牙,将那份无尽的悲痛与承诺,深深埋入心底.烽火馀烬中,一段跨越了生死的情义与责任,沉重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石巖头七过后不久,族长与村人便开始张罗苏清宴与林素孃的婚事.石巖临终前曾託付此愿,如今全族为之奔走,村口张灯结綵,宾客盈门,礼物堆满堂屋,好不热闹.族长与长老们亲自主持,在石家祖祠前焚香叩拜,昭告列祖列宗,以慰石巖在天之灵. 酒过三巡,气氛正浓.族长见苏清宴鬍鬚虯杂,满面沧桑,笑道:清宴啊,如今大婚之日,怎能如此邋遢?十三年来皆是如此,今日须得焕然一新,好去迎娶新妇.于是唤来剃头匠为他剃鬚整容.片刻之后,黑鬚尽去,堂中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鬍鬚遮掩下的苏清宴,竟是个风姿无双的美男子,剑眉星目,清朗如玉.众人一时怔怔出神,良久不语,还是苏清宴自谦一笑,方纔打破寧静.族长于是催促:快去洞房吧,莫要辜负石巖遗愿. 洞房花烛之夜,苏清宴推门而入,掀开红盖头.林素娘见到眼前人英俊非凡,一时心慌不已,脱口而出:你是谁?怎敢闯入?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才红霞满面,心中明白.原来剃去鬍鬚的苏清宴,竟如此风采照人,俊朗至极.她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满面晕红. 苏清宴凝视着她,心中百感交集.自五代乱世以来,他早已与红尘男女之情绝缘.今夜重拾柔情,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但情意如潮,终究压不住,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初吻如雨点般落下,从额间到脣角,再到脖颈,热烈而急切.林素娘娇声低喘,纤体微颤,似含羞带怯,却又渴盼已久. 衣衫纷纷滑落,烛影摇曳间,素娘玉体如雪,肌理温润,彷彿羊脂美玉,丰盈而不失柔美.岁月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反倒因清宴常年赐予的养生草药,更显娇艳.她双颊酡红,眼神似水,胸膛起伏之间,如盛放的花朵吐露芬芳. 两人终于交颈缠绵.那一刻,彷彿积蓄百年的孤独与压抑尽数倾泻.房中旖旎缠绵,春潮涌动,素娘轻吟声声,似断还续,恍若丝竹妙音.苏清宴沉浸其间,忘却了江湖恩怨,忘却了百年的寂寞,唯有眼前之人,纔是他真正的归宿. 烛火渐低,情海渐平.林素娘偎依在他的胸膛,轻声呢喃:相公,我爱你.清宴轻抚她的秀发,深深一吻,二人相拥而眠.窗外曙光微启,晨风拂来,新的一日悄然开始. 过了数天,苏清宴从深山野林中打猎归来,这次收穫颇丰,各种各样的珍禽异兽,那些别人怎么也打不到的稀罕玩意儿,全被他一人独揽。他揹着沉甸甸的猎物,风尘僕僕地回到了村里的小院子。夕阳西下,炊烟裊裊,院门一推开,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林素娘早已在灶台前忙活了大半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蒸腾的野鸡汤、香喷喷的兔肉燉蘑菇,还有新鲜的山野菜炒蛋和米饭热腾腾地冒着白气。她一抬头,看到苏清宴那张风霜雕琢却依旧英俊的脸庞,顿时眼睛亮了,脸上绽开如花般的笑容,赶紧迎上来。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我日夜想着你呢,生怕山里有什么野兽伤了你。”林素娘一边说,一边帮他卸下猎物,丰满的身子轻轻贴近他,胸前的两团软肉隔着衣衫都透出热意。苏清宴笑了笑,把猎物搁在院中,揽住她的腰肢,低声道:“娘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次猎了不少好东西,明天拿去集市卖了,能换不少银两,够咱们家过个好年了。” 孩子们也闻声跑出来,小的那个才五岁,拽着苏清宴的衣角嚷嚷:“爹爹!带什么好玩的回来了?”大的那个八岁,已经懂事了,帮着母亲端菜上桌。苏清宴摸摸他们的头,笑着从包裹里掏出几隻山鸡蛋和一串野果,分给他们:“喫吧,喫饱了长身体,将来像爹一样去打猎。”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欢声笑语不断。林素娘给苏清宴夹菜,眼神里满是温柔和依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彷彿在说:今晚,你是我的。 晚饭后,孩子们被哄去睡了,林素娘烧好了一大盆热水,端到房里。她捲起袖子,帮苏清宴脱去外衫,露出他那结实古铜色的胸膛和臂膀,那些打猎练就的肌肉线条,让她看一眼就心跳加速。“夫君,来,奴家给你擦洗乾净,这些天在山里肯定累坏了。”她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娇嗔,用热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肩膀、胸口,一路向下。苏清宴靠在牀沿,任由她伺候,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那丰满的身子。林素娘三十出头,正值熟透的年纪,腰肢细软,臀部却肥硕圆润,像两瓣熟透的蜜桃,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勾人魂魄。 擦到下身时,林素娘脸红了红,但还是大胆地解开他的裤带。那根粗长的鸡巴半硬着,弹跳出来,她用温水轻轻清洗,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宝贝。苏清宴低哼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奶子:“娘子,你这双手真会伺候人,今晚我可要好好赏你。”林素娘娇嗔道:“夫君坏死了,孩子们还在隔壁呢,别闹。”但她眼神里分明是期待,清洗完后,她自己也简单衝了衝身子,换上薄薄的寝衣,那布料贴在溼润的肌肤上,隐约透出粉白的乳晕和翘臀的轮廓。 两人上了牀,屋里点着昏黄的油灯,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体温的热气。苏清宴一翻身就把林素娘压在身下,嘴脣猛地覆上她的樱桃小嘴,舌头粗鲁地撬开她的牙关,激烈地纠缠起来。林素娘呜呜低吟,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舌头生涩却热情地回应着,口水交换间发出嘖嘖的水声。吻得她喘不过气,苏清宴才松开嘴,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啃咬,留下一个个红印。“娘子,你的嘴真甜,像蜜一样,我要喫个够。”他喘着粗气说。 林素娘被吻得全身发软,娇喘道:“夫君……轻点,我受不住了……”苏清宴哪肯停,双手扯开她的寝衣,那对巨大的奶子弹跳而出,白花花的,像两隻大白兔。他一口含住一个奶头,吸吮得嘖嘖有声,另一手揉捏着另一个,捏得乳肉从指缝溢出。林素娘拱起腰,呻吟道:“啊……夫君,好痒……奶子要被你吸肿了……”苏清宴舔够了奶子,又让她翻身趴在牀上,雪白的美背暴露在灯下,从肩胛到腰窝,再到圆润的肥臀,一路吻下去。他的嘴脣火热,像烙铁般烫在肌肤上,林素娘颤抖着,屁股不由自主地扭动:“夫君……你今晚怎么这么猴急……啊……别吻那里……” 苏清宴吻到后脚跟,又爬上来,双手掰开她那巨大的性感肥臀。那臀肉肥厚粉白,中间一道深沟,隐约露出红红的屁眼和下面的骚穴,已经溼漉漉的了。他嚥了口唾沫,伸出舌头直奔那屁眼,舌尖轻轻舔舐着褶皱。林素娘心里一惊,脸埋在枕头里,羞叫道:“夫君!别舔那个地方……脏死了……我那里没洗乾净……”苏清宴哪管那么多,舌头卷着那红红的屁眼,舔得嘖嘖作响,嚐到一丝咸涩的味道,却更兴奋了:“娘子的屁眼不错,又紧又粉,我喜欢!让娘子更加舒服,保证舔得你爽上天。”说完,他继续舔食,乐此不疲,舌头时而鑽探,时而绕圈,舔得林素孃的屁眼渐渐溼润,收缩着像在回应。 林素娘起初还扭着身子抗拒,但很快慾火焚身,难耐得全身发烫,不由淫叫起来:“夫君……啊……我受不了了……屁眼好痒……快进我的小穴吧……操我……用你的大鸡巴操奴家的骚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肥臀不由自主地向后挺,骚穴里的水都滴到牀单上了。苏清宴听了,鸡巴硬得发疼,二话不说跪在她身后,扶起那根粗如儿臂、青筋暴起的巨阳,对准那红红的屁眼,缓缓顶入。龟头刚挤开褶皱,林素娘就尖叫道:“夫君!你插错地方了!我的屁眼脏,别插啊……会坏的……啊!” 苏清宴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肥臀:“娘子,今天我就要插你紧緻的屁眼!你的骚屁眼夹得我好爽,我要操烂它!”他缓慢用力,低吼一声,腰部一挺,啊的一声,整根巨阳全部插进那狭窄的屁眼里。林素娘也啊……!的一声尖叫,痛中带着奇异的酥麻,全身僵硬了片刻,随即放松,任由苏清宴抽插起来。她开始配合,巨大的粉白肥臀向后挺动,迎合着他的节奏:“夫君……啊……你插的我的屁眼好酥麻……啊……好痒……夫君用力……我希望夫君死在我屁眼……操死我吧……” 苏清宴听到这话,兽性大发,双手抱住她的腰,鸡巴如打桩机般猛烈抽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撞得肥臀啪啪作响:“啊……娘子,你的屁眼夹得我好舒服,好紧!像个小嘴在吸我的鸡巴,我也好舒服!”他加快力度,插得越来越狠,两个时辰过去,两人汗水淋漓,牀上溼了一大片。林素孃的叫牀声越来越浪:“夫君……大鸡巴操得屁眼要裂了……啊……好深……我是你的贱货……操我……用力捅我的菊花……”苏清宴低吼:“骚娘子,你的屁眼真他妈紧,夹得老子要射了!” 终于,苏清宴大叫:“娘子,我要射了!快动大屁股贴紧我!”林素娘浪叫道:“夫君,抱紧我……我们一起尖叫,一起高潮……啊啊啊……”她几声尖叫,从肥穴喷出一股股淫水,屁眼剧烈收缩。苏清宴跟着啊的一声,精液如同涌泉般深深射进林素孃的屁眼,烫得她又是一阵颤抖。巨阳在屁眼里泡了好久,才慢慢拔出,上面还带着林素娘黄黄的屎渍和白浊的精液混合物,黏糊糊的。 林素娘喘息着爬起来,脸红得像熟虾,赶紧去打水帮苏清宴洗净擦乾。那鸡巴软下来后依旧粗壮,她用温毛巾仔细擦拭,娇声道:“相公,下次想插素孃的屁眼,告诉我的一声,素娘洗乾净给你插,保证乾乾净净,让你操得更爽。”苏清宴点了点头,深情地热吻她,把她抱上牀,两人裸体相拥而眠。林素娘枕在他胸口,轻叹:“夫君,有你真好,奴家这辈子值了。”苏清宴抚着她的肥臀,低语:“娘子,你是我的宝贝,明天我再去打猎,赚银子给你买新衣裳。”夜色深沉,屋外虫鸣阵阵,两人就这样缠绵着入睡,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淫靡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苏清宴起牀时,林素娘还懒洋洋地赖在被窝里,屁眼隐隐作痛,却带着一丝满足的馀韵。她揉着眼睛,娇嗔:“夫君,昨晚你太狠了,我走路都难。”苏清宴哈哈一笑,捏捏她的奶子:“那今晚再来一次?你的屁眼我还没操够。”林素娘脸红,啐道:“坏东西,就知道欺负我。”但眼神里分明是期待。孩子们在院里玩耍,苏清宴收拾猎物去集市,林素娘送他出门,依依不捨:“夫君,早点回来,我等你。”苏清宴点头,亲了她一口,转身离去,心里想着昨夜的销魂滋味,嘴角不由上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苏清宴的猎技越来越精,村里人都羡慕他家日子红火。林素娘操持家务,偶尔会回味那夜的疯狂,私下里用手指偷偷抠弄屁眼,幻想着夫君的大鸡巴。第三夜来临时,她特意洗得乾乾净净,抹了点香油在屁眼上,等着苏清宴归来。苏清宴一进门,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眼神一热:“娘子,今晚咱们再试试那滋味?”林素娘羞涩点头,两人又扑到牀上,重演那激烈的牀弟狂欢。 这次,苏清宴不急着插,先用手指探路,抠挖她的屁眼,林素娘浪叫:“夫君……手指好粗……啊……插深点……”他手指沾满她的肠液,抽插得嘖嘖响,才换上鸡巴,一捅到底。林素孃的肥臀疯狂摇摆:“大鸡巴……操死我的贱屁眼吧……啊……好爽……”他们翻云覆雨,抽插了足足三个时辰,苏清宴射得更多,精液灌满她的直肠,溢出来顺着大腿流。事后,林素娘舔乾净他的鸡巴,娇声道:“夫君的精液真浓,我爱死了。”苏清宴抱紧她:“娘子,你是我的骚货,永远是。” 村里的生活平静而热烈,苏清宴偶尔会带林素娘去林子里野合一次,在树下让她趴着,鸡巴直捣屁眼,操得她哭喊求饶。林素娘从最初的羞涩,到后来主动求插:“夫君,我的屁眼痒了,快来捅捅……”他们的感情在这样的狂欢中越发深厚,孩子们长大后,也不知父母的祕密,只知道爹孃恩爱。苏清宴有时望着远山,想着自己的身世,但有林素娘在,一切都值了。 第三章:紅塵輾轉與宿命對決 自那场边村惨剧后,苏清晏践诺娶林素娘为妻。起初是为责任,然数年夫妻相伴,耳鬓廝磨,牀笫之间更是鱼水和谐,情深意浓。林素孃的温婉坚韧与全然信赖,渐渐抚平了苏清晏因石巖之死而留下的创痛,两人真正成为了相依为命的伴侣。几年后,林素娘为苏清晏诞下一子,夫妇二人为爱子取名 苏念石,既寓含对石巖的深切怀念,亦期盼此子心志如石,坚毅不移。 幼子的降生带来了无限喜悦,却也让苏清晏的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未来。他深知,在这偏远的山村,除了狩猎耕种,难有更大作为,孩子们也难以获得良好的教育。为完成石巖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遗愿,也为了自己骨肉的前程,他决心迁徙。几经劝说,终获族长与长老首肯。在全村人依依不捨的送别中,苏清晏带着林素娘、苏念石以及石巖的两个儿子,告别了生活十馀年的石家村,前往大宋都城——开封。 其时正值真宗景德年间(约1010年)。苏清晏于开封城内择一妥当铺面,开设了一家医馆,取名 “济世堂”。凭藉其数百年积累的精湛医术,无论疑难杂症或是陈年痼疾,往往药到病除,“济世堂”很快便声名鹊起,求医者络绎不绝,家道日殷。 苏清晏并未忘记对石巖长子的培养。在孩子出生的时候苏清宴给这孩子取名 石继业,期望其能继承父志,光耀门楣。他不仅请来名师教导其诗文经义,更见其天资聪颖,筋骨强健,便择机将自身绝学“参合指”倾囊相授。石继业亦不负所望,文才武略进步神速,十九岁便高中三甲同进士出身,苏清晏与林素娘欣慰不已。 石继业感念继父养育授艺之恩,机缘巧合下,求得少林寺不传之祕《十二关金鐘罩》手抄本,郑重赠与苏清晏。他知苏清晏自身武功已臻化境,不练此功,但仍恳请其收藏。苏清晏深感其孝心,将此珍贵祕籍带回乐山凌云窟,以特製楠木匣密封,藏于一隐祕之处。 此后,石继业官运亨通,竟一路考中一甲状元,更因在宋辽边事上屡立功勋,官至横班正使,深受宋真宗与太子器重,后官拜太尉,权倾一时。然而,权势的膨胀逐渐侵蚀其心。他开始视苏清晏为赘疣,认为自己所获的一切皆源于母亲林素孃的“牺牲”,对苏清晏日渐怠慢,言语间多有不敬。 林素娘虽容顏在苏清晏的医术调养下未见衰老,反添成熟风韵,但她心始终系于苏清晏身上,见儿子如此,心痛不已,屡次维护。苏清晏何等智慧,早已看透人心易变,深知“继子难比亲儿”,吕不韦尚不能掌控嬴政,自己又如何能奢望石继业永怀感恩?他心灰意冷,却不动声色,主动携幼子苏念石搬回“济世堂”居住,将一身医术悉心传授给亲生儿子,盼其将来能凭此安身立命,护佑其母。 为防万一,苏清晏更将另一绝学“斗转星移”尽数传于苏念石,严令其非生死关头不得显露,务必谨守祕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石继业权势熏天,竟不知以何代价,与那神祕莫测的**大当家笑傲世、大魔神笑惊天兄弟搭上了关係!苏清晏隐隐察觉危机逼近,那种被毒蛇盯上的寒意再次涌现。他心知此番劫难恐难避免,当机立断,安排苏念石远走辽国,隐姓埋名,嘱其无论如何不可回来,只在安全时设法探望母亲。 该来的终究来了。一个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开封之夜,苏清晏的“济世堂”被重重包围。石继业亲自带队,麾下甲士如林,更有笑傲世、笑惊天这两大绝世魔头压阵!他们的目标明确——苏清晏不死之身的祕密,以及他那身精纯无比的内力修为! “苏清晏,献出你的血肉与功力,助我等长生不死,可留你全尸!”石继业的声音在雨声中冰冷彻骨。 一场惨烈无比的围杀就此展开。苏清晏将毕生所学催至极限,菩提金刚指、斗转星移、参合指三大绝学首次同时施展。但见指风凌厉如骤雨,气劲挪移似漩涡,他身形在千军万马中穿梭,指劲所至,官兵人仰马翻;斗转星移运转间,无数箭矢刀剑被反震而回。奈何对手不仅人多势众,更有笑傲世的“万道森罗”与笑惊天的“混天四绝”两大魔功联手夹击,威力撼天动地。 苏清晏边战边退,浑身浴血,衣衫尽染。他特别以“菩提金刚指”护住周身要穴,这门被他改良至大成的指法劲力早已浑圆如一,不泄分毫,成为抵御吸功邪法的最后屏障。然而在激战中,他不得不分心施展“参合指”御敌,又以“斗转星移”化解四面八方的攻势,这两门绝学的内力却如决堤之水,被笑傲世的“万道森罗”与石继业贪婪地吸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彷彿天意震怒! “喀喇——!!!”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紫色闪电,撕裂漆黑天幕,竟不偏不倚,直劈石继业与笑氏兄弟头顶!这天地自然之威,岂是人力所能完全抗衡?纵然三人武功通神,亦被这煌煌天雷打得气血翻腾,周身麻痹,一时难以动弹。 苏清晏于恍惚中见得此景,求生之念勃发!他凝聚起“菩提金刚指”最后一丝保留的本源之力,凌空一指,击毙一名骑兵,夺其战马,用尽最后力气伏于马背,衝入茫茫雨夜。 这是苏清晏第二次经歷功力尽失的痛楚。数百年前,他的般若金刚指被大当家吸去,如今歷史重演。随着内力飞速流逝,他的动作渐渐迟缓,气息越发紊乱,终是力竭不支,倒在泥泞之中。 身后是敌人的怒吼与雷鸣的交织,他凭藉着不朽意志,一路向西,歷经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逃亡,终是凭着记忆,再次遁入了那处能给予他最后庇护与希望的——乐山凌云窟。 更痛彻心扉的,是那源于至亲的背叛。在这与世隔绝的洞窟中,他将再次蛰伏,舔舐伤口,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第四章:大當家伏誅 月色如水,洒落在幽深的山谷之中。苏清晏歷经数月奔波,踏遍千山万水,终于在一处人跡罕至的幽谷深处,寻到了大当家笑傲世的潜修之地。此地云雾繚绕,灵气充沛,确是一处修炼武学的绝佳所在。 苏清晏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只见笑傲世正盘坐于蒲团之上,周身环绕着玄奥的气机。百年光阴,让这位本就深不可测的强者,将万道森罗修炼到了登峯造极之境。这些年间,他不知吸取了多少武林高手的毕生修为,此刻的气息已然浩瀚如海。 “笑傲世,你让老子找得好苦!”苏清晏的声音冷若寒冰,“你和你那死鬼哥哥一样会躲藏。今日,我定要让你和他一样,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笑傲世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森然冷笑:“想不到你竟能找到这里。不过......”他缓缓起身,周身气机陡然变得凌厉,“你既然送上门来,正好让本座试试新悟出的绝学!” 话音未落,笑傲世竟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便是杀招。但见他双手结印,周身骤然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四大皆兇·寂灭寰宇! 这一招乃是笑傲世在万道森罗的基础上,反向推演而出的逆天武学。若是万道森罗讲究包容天地,那么四大皆兇便是要毁灭万物!只见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在他掌间疯狂匯聚,化作一道足以撕裂虚空的毁灭洪流,直扑苏清晏而来! 天地在这一刻为之失色,草木尽数枯萎,整座山谷都在剧烈震颤。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苏清晏目光一凝,周身骤然金光大盛: “金鐘罩第十一关·不破金身!” 一口凝如实质的金色巨钟凭空显现,将苏清晏牢牢护在其中。然而四大皆兇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只听“咔嚓”一声,那口看似坚不可摧的金鐘竟是裂开了一道缝隙! 笑傲世见状,不由得放声大笑:“什么达摩金鐘,不过如此!今日就让本座将你的修为尽数吸取!” 他身形如电,万道森罗的吸功大法全力运转,却发现苏清晏的护体罡气竟是纹丝不动。非但如此,那菩提金刚指力更是将他的吸功劲力完全隔绝在外! 就在笑傲世惊疑不定之际,苏清晏突然出手: “咻!咻!咻!” 菩提金刚指第十式“万法归宗”、第十一式“菩提无树”、第十二式“金刚涅槃”接连使出!指力破空,快得超乎想象,笑傲世根本来不及闪避,肩胛、腹部、大腿接连中招,顿时血如泉涌,整个人倒飞出去。 “不可能!”笑傲世呕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本座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万道森罗与四大皆兇合一的终极奥义!” 他强提残存功力,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诡异的圆弧。霎时间,整座山谷的灵气疯狂向他匯聚,在他掌间凝聚成一道吞噬光明的漆黑漩涡。这一击,彷彿要将整片天地都彻底湮灭! 苏清晏不敢怠慢,当即催动毕生功力: 金鐘罩第十二关·万法不侵 一口更加凝实、更加璀璨的金色巨钟轰然显现,鐘身流转着玄奥的佛门符文,将苏清晏牢牢护在其中。 “轰——!!!”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猛烈碰撞,整座山谷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震动。金鐘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反震之力,笑傲世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百丈之外的山壁上。 “为...为什么......”笑傲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缓步走来的苏清晏,眼中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 就在苏清晏准备彻底了结这个祸害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混账,住手!” 石承业手持长剑,拦在了笑傲世身前。苏清晏正要运功,却突然心口一痛,竟也呕出一口鲜血。原来方纔的惊天对决,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好汉不吃眼前亏......”苏清晏心念电转,当即施展身法,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山谷之中。 望着苏清晏远去的身影,石承业扶起奄奄一息的笑傲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恩怨了却 经过数日运功调息,苏清晏所受内伤渐愈,然而心中却涌起难言的矛盾。若杀石承业,有负义兄石巖临终託孤之重;若不杀,又难平被至亲背叛之痛。几经挣扎,他终是决定前往开封,要向石承业问个明白——为何要联合大当家、大魔神这两个魔头,谋害将他养育成人的义父? 想到林素娘若知他杀了石承业必不会原谅,又念及远在辽国的亲生儿子苏念石不知近况如何,苏清晏心中百感交集,终究还是踏上了前往石府的路。 石府戒备森严,苏清晏甫一现身,便以菩提金刚指开路。指风破空,咻咻连响,府中侍卫虽众,却难挡其锋芒。而在府内深处,被废去武功的大当家与大魔神正与石承业密谋,誓要置苏清晏于死地。三人万万没想到,苏清晏竟敢公然闯入朝廷大员府邸,心下不免惊慌。 石承业见苏清晏到来,还想以情动之:“义父,且听孩儿……” 话未说完,苏清晏已使出菩提金刚指第五式——般若斩念!此指专破惑心之术,直斩妄念,令万道森罗的控心之能尽数失效。 “义父本想看看你修炼的参合指与万道森罗到了何等境界,”苏清晏目光如刀,“可你这般行径,实在令人失望。拿出真本事来吧!” 石承业见情面无用,只得施展参合指应战,欲试其能否破开金鐘罩。不料苏清晏对他招式瞭如指掌,未待他变招,一拳已重重击在其腹部,将他整个人打得倒飞出去。 “参合指本就是我亲授,无人比我更懂其破绽!”苏清晏冷声道,“使出大当家、大魔神教你的武功吧!” 石承业只得运转万道森罗,可惜他修为远不及大当家精纯,竟连菩提金刚指第七式——拈花一笑都接不住。指劲如箭,瞬间穿透其左腿,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苏清晏不容他喘息,第八式天佛降魔紧随而至。指力铺天盖地,石承业周身被洞穿无数血洞,已成废人,再无还手之力。 就在苏清晏欲下杀手之际,林素娘飞奔而出,挡在石承业身前:“夫君!看在你我夫妻情分,看在死去大哥石巖的面上,饶承业一命吧!石家就这一根独苗啊!” 望着发妻泪眼婆娑,苏清晏忆起义兄临终託付,终是心软,缓缓收回指劲。 他扶起两鬓斑白的林素娘,柔声道:“夫人,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今日看在你的面上,我饶这畜生一命。” 林素娘泪如雨下:“夫君,这二十年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想念我们的念石儿。你依旧如当年成婚时那般年轻,我却已老了,配不上你了……我会让承业反省己过的。” 苏清晏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夫人放心,我会去看望念石。你多多保重。”言毕转身离去。他何尝不想与爱妻相守?只是他不老不死的祕密已然暴露,若留下,只会给她们招来无穷祸患。 林素娘望着夫君远去的背影,泪眼朦胧,心知这一别恐成永诀,只能在心中默默为苏清晏祈福。 离开开封后,苏清晏北上辽国,悄悄探望儿子苏念石。见儿子已娶妻生子,经营钱庄,生活美满,且为人低调,乐善好施,从不显露武功,与石承业的张扬跋扈截然不同,苏清晏深感欣慰。 他没有现身相认,怕儿子难以接受自己不老的祕密,只暗中留下升级版的《斗转星移》祕籍、十二颗凌云窟血菩提及一封亲笔信。信中告知林素娘,苏念石一切安好,日后自会南下探望。 了却这桩心事后,苏清晏悄然南下,隐居荆湖南路(今湖南),潜心精脩金鐘罩与菩提金刚指,为漫漫长路做好准备。 第五章:塵世新生 苏清晏在荆湖南路神农峯开始了又一段漫长的隐居.每日勤修不輟,精研菩提金刚指与金鐘罩.他深知在这无尽的岁月里,往后的际遇只会更加纷繁复杂.他相信这世间永生之人绝非仅有自己一人,他所知晓的,便是那创出万道森罗与混天四绝的笑三笑.这位前辈因缘际会得遇神龟,获长生之躯,立志阻止千秋大劫,却不想掀起大劫的正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命运弄人,令人唏嘘.与笑三笑不同,苏清晏只愿过着平凡的生活,然而这份平凡的代价,有时却格外沉重.纵是永生之躯,也难逃天意安排. 在神农峯巔,苏清晏搭建了一间舒适的石屋,日夜精进菩提金刚指与金鐘罩.虽然经过漫长岁月的参悟,他已恢復了参合指与斗转星移的口诀心法,但自当年被大当家与大魔神吸去功力后,他便再也没有修炼这两门武功.箇中缘由复杂,让他始终不愿重新拾起.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二十四载光阴在专注修炼中悄然流逝.苏清晏将金鐘罩与菩提金刚指练至登峯造极之境,运转随心,收发自如.他深知自己并非开创武学的奇才,数百年来最好的证明便是他只能在原有武学基础上不断精进昇华.他并无称霸武林的野心,只愿就这般平静地生活下去. 时值庆历新政,北宋仁宗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苏清晏决定出关下山.在神农峯独居多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担心再这般下去,自己真要成了哑巴.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找一份差事,重新融入这凡尘俗世. 下得山来,但见一望无际的稻田金浪翻滚,正值丰收时节.一位富户请了大批田夫收割稻穗.午间歇工时,苏清晏见一个田夫端着满满一碗饭菜,里面有肉有菜,还铺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煞是诱人.他上前搭话:这位大哥,请问这里还招工吗? 那田夫正狼吞虎嚥,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远处:去问王家大小姐王雨柔,她要人你就能留下来干活.说完又埋头大吃起来. 苏清晏訕訕道:大哥,我好几日没吃饭了,能否分我几口? 田夫不耐烦地摆手:去去去,我们乾的是力气活,分给你吃,我们哪还有力气干活?要吃饭就得干活! 苏清晏连问数人,皆是一样的说辞,无一人愿分他一口饭吃.他正呆呆站着,工头骂骂咧咧地催促众人休息后继续干活,见他面生,便问:你不是我们这的田夫吧? 苏清晏如实相告:我一日未进米水,想求各位大哥分口饭吃,却无人愿意. 工头瞪了他一眼:想吃饭就干活!看你割多少稻子,我就让你吃多少饭.这些田夫乾的都是力气活,分给你吃,他们哪还有力气干活?说罢扔给他一把镰刀,想吃饭就干活去!说完转身就走. 苏清晏默默拾起镰刀,埋头苦干起来.几个时辰过去,他一人竟干了十五个人的活计.坐在凉棚下监工的王雨柔小姐问工头:那个田夫是谁?干活倒是卖力. 工头满脸堆笑:回小姐,是新来的,问我有没有活干,我就让他割稻去了. 王雨柔点头:此人不错,日后就留下他吧. 工头连连称是. 从正午到傍晚收工,苏清晏一人割了好几亩稻田,大大缩短了收割的进度.晚饭时分,工头端来一大盆饭菜:好小子,真有力气!小姐发话让你留下.这一大盆够不够? 苏清晏连忙躬身道谢:够够,多谢把头. 工头笑道:好小子,明日继续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清晏见盆中满是辣椒炒肉和各色青菜,不由得狼吞虎嚥起来.一旁的田夫笑道:饿死鬼投胎么?多久没吃饭了? 苏清晏连连点头,陪着笑脸:是是... 夜间歇息时,苏清晏观察这户人家,料定必是当地大户,否则也不会给田夫准备如此丰盛的饭菜. 次日清晨,工头一声令下,众人又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几日过去,苏清晏与田夫们渐渐熟络,时常帮他们分担活计. 这日正午,众人干得正起劲时,一匹高大骏马突然受惊,发狂般衝进稻田,四处乱窜,吓得田夫们纷纷躲避.驯马师死死抓住马鬃,大声呼喝:大家快闪开!然而任凭他如何驯服,这匹烈马依然狂躁不已,在田里狂奔数圈,最终将驯马师甩落在地,越发疯狂地奔跑起来. 摔下马的驯马师疼得齜牙咧嘴.苏清晏见状,快步追上奔马,抓住马鬃纵身一跃,稳稳骑上马背.烈马更加狂躁,千方百计想要将他甩下,然而苏清晏却如磐石般岿然不动.这马也是倔强,从正午一直狂奔到傍晚,方纔长啸一声,终于服服帖帖地停了下来. 苏清晏牵着驯服的骏马来到王雨柔和其父王世恆面前:老爷,小姐,这是匹好马,就是性子烈了些,现在无碍了. 王雨柔嫣然一笑:你真厉害!这匹马驯了许久都不听话,竟被你驯服了.你以前是驯马的? 她转身对父亲说道:爹,日后就别让他干农活了,让他负责照料家中的马匹吧. 王世恆满意地打量着苏清晏:好好好!你是哪里人氏?家中做何营生?以前可曾驯过马? 苏清晏躬身回道:回老爷,小的是江南东路信州人,以前我就是马伕,来此谋生.见老爷给田夫们的饭菜如此丰盛,只盼能长久留下,为老爷,小姐效力. 王世恆越看越满意:今后就在我玉泉庄当马伕吧,不必再做田夫.月钱十贯,你可愿意? 苏清晏连连躬身:愿意愿意,多谢老爷,多谢小姐! 苏清晏在玉泉庄终是安顿下来,虽无大富大贵,日子却过得逍遥自在.每日里餵马,洗马,梳理鬃毛,经他精心照料的马匹个个膘肥体壮,精神抖擞.玉泉庄主王世恆经营着偌大家业,不仅有大型茶庄,酒庄,酱园,还涉足钱庄与镖局生意,在整个荆湖南路声名显赫. 王世恆晚年得子,膝下一女一子,產业多由他与女儿王雨柔共同打理.雨柔是个极有魄力的女子,精明干练,将家中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已许配给两湖首富陈启明之子陈文轩,可谓门当户对,只待良辰吉日完婚. 雨柔生得明艳动人,身姿高挑丰腴,一双湖水般清澈的明眸,高挺的鼻樑下是性感的厚脣,处处透着福相.而那陈文轩也是相貌堂堂,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已中得进士,时常来玉泉庄与雨柔相会.二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玉泉庄坐落在一处幽静之地,依山傍水,景緻宜人.庄内亭台楼阁,气势恢宏,上下共计六十馀口人.苏清晏日復一日地过着平静的生活,倒也自在. 一年后,王雨柔风风光光地出嫁了.玉泉庄张灯结綵,喜气盈门.陈府锦瑟园更是热闹非凡,为迎娶新娘摆下九天流水席,王,陈两家的亲朋好友来了四百馀人,排场之大令人咋舌. 因人手不足,苏清晏也被调往锦瑟园帮忙.陈老爷出手阔绰,事成后给所有帮工都封了大红包.在王家下人返程之际,雨柔特意将苏清晏等几人留下——锦瑟园马匹更多,正需要他这样经验丰富的养马人.陈文轩更是大方,将苏清晏的月钱涨到二十贯,还特地拨给他一间舒适的房间居住. 时光荏苒,雨柔为陈家添了一双儿女.苏清晏在锦瑟园尽心尽责,将马厩打理得乾乾净净,每匹马都养得毛色油亮,膘肥体壮.这般间适的日子,正是苏清晏所求.虽然身为马伕,难得与主人家见面,但他对此已很是知足. 然而这般间适的日子,终究还是泛起了涟漪. 一日,苏清晏正在马厩旁梳理马鬃,忽闻不远处的花厅传来争执之声.细听之下,竟是雨柔与文轩在为一事争吵,似乎是为了那醉月楼的头牌柳如烟. 这柳如烟的名头,苏清晏也曾听其他下人提起过.都说这女子生得极是特别:一头浓密青丝如瀑布倾泻,水汪汪的杏眼顾盼生辉,玉雕般的秀鼻挺拔精緻,更特别的是那一张饱满丰润的朱脣,宛若初绽的花瓣,娇艳欲滴.她身段更是窈窕动人,丰胸细腰,尤其那浑圆饱满的臀线,行走间自有一段风流态度.想来正是这万种风情,才让一向稳重的文轩也为之倾倒. 苏清晏轻叹一声,继续手中的活计.这深宅大院里的恩怨情仇,他早已见得多了.只是没想到,连文轩这样看似专情的男子,也难逃这温柔陷阱. 原来文轩早年就与如烟相识,只是碍于家规一直未敢纳妾.如今如烟为他生下一女,文轩既要兑现当年的承诺,也要给她们母女一个名分.其实他心中最爱的仍是雨柔,但事已至此,只能将如烟接回府中. 雨柔虽万般不愿,却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奇怪的是,文轩纳瞭如烟后,似乎并不如何宠爱她,每月虽给足用度,却很少在她房中过夜,倒像只是为了尽责而已. 第六章:塵緣暗生 陈文轩因家中生意日渐繁忙,越发无暇顾及柳如烟母女,一年之中探望不过三两回,将她们冷落在深宅一隅.柳如烟独守空闺,夜夜望着烛火盼郎归,却终究是望断秋水空馀恨.这般寂寥的日子日復一日,将她原本明媚的容顏也染上了几分愁绪. 这一夜暑气未消,柳如烟心中烦闷,信步走到马厩附近,却见苏清晏正赤着上身给马匹梳理鬃毛.月光下,他一身雪白的肌肉线条分明,发达的胸肌与整齐的八块腹肌在汗水中泛着微光.柳如烟一时看得怔住,竟忘了回避. 二夫人?苏清晏察觉到有人,连忙披上外衫,上前行礼,这么晚了,可是要挑一匹马? 柳如烟这纔回过神来,藉着月光看清了苏清晏的面容.但见他剑眉星目,气度不凡,不由得心头一跳,声音也带了几分慌乱:我...我只是随便走走,看看这些马儿. 二夫人若要用马,吩咐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过来.苏清晏说着,又继续手中的活计. 许是长久的寂寞作祟,柳如烟竟捨不得就此离去.她寻了个话头,与苏清晏攀谈起来.这一聊才发现,眼前这个马伕谈吐文雅,见解独到,竟不输她的丈夫陈文轩. 我看你不像个寻常马伕.柳如烟试探道,听你说话,倒像个读书人. 苏清晏擦拭着手中的马刷,淡然道:年少时读过几年书,可惜功名未就.家道中落,只好出来谋个生计. 这般才华,养马岂不是委屈了?柳如烟不解,何不求老爷给你换个差事? 养马没什么不好.苏清晏微微一笑,能把分内事做好,让老爷少爷满意,便是最好的报答.况且陈老爷待我不薄,给的月钱足够温饱,我很知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越聊越投机.柳如烟发现苏清晏学识渊博,经史子集无所不通;苏清晏也惊讶于这位曾经的醉月楼头牌竟是个才情出众的女子,难怪当年能让陈文轩倾心. 直到月过中天,柳如烟才依依不捨地告辞.临别时她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石,名承闻.苏清晏躬身答道. 柳如烟轻轻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这才转身离去. 苏清宴望着柳如烟渐行渐远的倩影, 那婀娜的身姿在月光下拉得修长,宛如一幅水墨画中走出的仕女.他心头微微一颤,失神了许久,方纔缓过神来.原来,马厩与他那简陋却温馨的住处,离柳如烟的居室竟如此之近.怪不得她会无意间散步至此,怪不得这陈府的夜风,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苏清宴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他本是江湖人士,化名石承闻潜伏于此,只为生计,却没想到会与这陈府二夫人结下这般奇妙的缘分.柳如烟,那双明亮的眸子,总让他想起儿时读过的诗词,柔美中带着一丝隐隐的忧愁. 没过几日,陈文轩便大步流星地闯进了马厩.夏日的阳光洒在他那张总是带着商贾精明的脸上,他身着绸缎长袍,腰间佩玉,气势不凡.石承闻!快来,给本少爷挑两匹上好的马!本少爷要和雨柔小姐出远门,去开封谈一笔大生意!陈文轩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清宴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恭敬地走上前去.他仔细打量着马棚里的畜生,挑了两匹毛色油亮,步伐稳健的骏马,一黑一白,配得上陈府的排场.少爷,这两匹马耐力十足,适合长途奔波.小的已检查过蹄铁和鞍具,一路无虞.他一边说,一边牵马出来,动作利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陈文轩一眼. 陈文轩点点头,满意地拍了拍马颈,却见苏清宴欲言又止,便扬眉问道:怎么,还有事? 苏清宴嚥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开口:少爷,小的能不能陪您和小姐一同前往?路上若有劳累,小的可以服侍茶水,赶车,总归是多个人多份照应. 陈文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苏清宴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上位者的随意.不必了!马厩里那么多畜生,还需你这管马的好手照看.我和雨柔小姐带了足够的护卫,路上人多势众,你就安心餵你的马吧!别多想了,好好干活,陈老爷会赏你的. 苏清宴低头应道:小的明白了.少爷,您和小姐一路小心,风尘僕僕,切莫劳累.他目送陈文轩牵马离去,心底却涌起一丝自己以前在开封的时候的那段情景和岁月. 陈文轩和王雨柔一行人走后,陈府顿时安静了许多.夜幕降临,柳如烟又一次悄然出现在马厩外.她身披一件薄薄的纱衣,烛光映照下,脸庞微微泛红,显然是又一次的空虚让她无法安睡.苏清宴正给最后一匹马盖上草蓆,闻言转头,微微一笑:二夫人,这么晚了,您怎又来了?马厩里脏乱,您若不嫌弃,不如去小的住处坐坐,那儿乾净些,能沏壶热茶暖身. 柳如烟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声音柔柔的:好吧,就去你那儿.下次和我聊天,别总说039;小的039;039;小的039;的,听着生分.叫我如烟就好. 苏清宴一怔,拱手道:这...不太好吧.您是二夫人,我是下人,主僕有别. 柳如烟俏脸一红,却倔强地抬起头:你怎么这么见外?怕什么?私下里没人时,你就这么叫我.有外人在,叫二夫人不就行了?走吧,别墨跡了. 苏清宴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只低声应道:好的...如烟.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竟带着一丝暖意,让柳如烟的心湖泛起涟漪. 苏清宴的住处就在马厩不远处,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却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雅緻:一张雕花木桌,几把竹椅,墙角书架上堆满了诗集,兵书和游记.窗边一盆兰花,开得正盛,月光洒入,映得屋子如诗如画.柳如烟环顾四周,不由讚叹:没想到你这马伕的屋子,比我那偏院还精緻.那些书...你平日里都读这些? 苏清宴请她坐下,忙着生火沏茶:如烟,这些书是小的...是我间时打发时光的.养马虽苦,但总得有点寄託.他递上热腾腾的茶盏,茶香嫋嫋,柳如烟抿了一口,眉头舒展. 沏茶就罢了,你喝酒吗?柳如烟忽然问,眼中闪着狡黠. 苏清宴挠挠头:我这儿没酒.要不我去外面打些来,配你喝? 柳如烟摇头,从袖中取出个小酒罈和一包油纸裹着的下酒菜——几块酱牛肉,醃萝卜和花生米.不用,我带了.你陪我喝点吧.哪有大男人不喝酒的?来,坐近些. 苏清宴无奈一笑,坐下为她斟酒.两人就这样边饮边聊,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了.柳如烟的俏脸染上红晕,眼神迷离:承闻,你生得这般英俊,高大威武,怎么还没娶一房妻子?莫不是眼光太高,看不上陈府的丫鬟? 苏清宴望着杯中酒液,微微摇头:一个人过习惯了.如烟,这样的日子挺自在.我没什么大志向,平凡点就好.娶妻纳妾,多了牵掛,反倒不合我意. 柳如烟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你这性子,倒像个隐士.羡慕你自由.我呢?这一生有什么梦想?呵,本想和文轩一起,帮他把陈家生意做大,做强.可如今... 苏清宴见她神色黯然,轻声问:如今如何?如烟,你本是醉月楼的头牌,才华横溢,何愁不发光? 柳如烟苦笑一声,自嘲道:你的小姐王雨柔是正妻,我不过是文轩的偏房.说到底,我只是个歌姬,只给他生了个女儿.在陈府,本就不受待见.文轩一年到头,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眼里只有雨柔,那纔是他的心头肉.我能怎么样?守着空房,盼着月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眼角隐有泪光.苏清宴心生怜意,柔声道:如烟,你也不要太伤心.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对自己要有信心,你是个非常有才华,出色的女子.是金子,总会发光;是银子,总会...花光. 柳如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扑哧一笑,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胸脯微微颤动:承闻,我发现你不但才华横溢,还特别幽默!银子总会花光?这是从哪儿听来的俏皮话?逗得我心都亮堂了. 苏清宴也笑了,眼中满是温柔:如烟,我是说真的.你这般才情,若是放在别处,早该是人人追捧的才女.陈少爷忙于生意,疏忽了你,那是他的损失.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忘却了时辰.柳如烟谈起儿时在醉月楼的日子,那些灯红酒绿背后的辛酸;苏清宴则分享些江湖见闻,当然是化了名的那些冒险故事.酒罈见底,夜已深,柳如烟起身告辞时,脚步有些踉蹌,苏清宴扶了她一把,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彷彿有火花迸溅.她红着脸低头:承闻,谢谢你.今晚...很开心. 如烟,慢走.明日若无事,再来聊.苏清宴目送她离去,心底却涌起一丝异样.他本该无心儿女情长,可这女子的柔弱,让他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份被遗弃的孤苦. 日子如流水,转眼大半年过去.陈文轩和王雨柔从开封归来,带回满载的货物和喜悦.陈府张灯结綵,热闹非凡.苏清宴依旧在马厩劳作,表面平静,心底却波澜起伏.那半年里,柳如烟时不时来找他,或是午后间聊,或是深夜诉心.每次见面,她总带些小食或酒,两人围着那张小桌,谈诗论词,笑语盈盈.苏清宴发现,她不只美貌,更有内涵,那双纤手弹琴时,宛如天籟;那红脣轻启,话语间满是智慧. 柳如烟对苏清宴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起初是空虚时的慰藉,后来竟生出丝丝爱意.那高大的身影,那温暖的笑容,让她夜不能寐.可陈文轩是她的夫君,她怎敢逾矩?每次离开,她都强抑心跳,告诉自己:不过是聊聊天,无关情爱. 苏清宴亦是如此.他视柳如烟为知己,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或许,王雨柔太过强势,为陈文轩着想过多;或许,陈文轩根本不爱她,只把她当玩物.他不由摇头叹息:这陈府,看似繁华,内里却是愁云惨雾.復仇在即,他该抽身,可这丝缕情愫,又让他迟疑. 一日午后,柳如烟又来了,这次她穿了件浅绿罗裙,鬓边簪花,格外动人.苏清宴正在屋中翻书,见她推门,忙起身相迎:如烟,来得正好.我刚煮了壶新茶,配你那诗集,正好吟哦. 柳如烟坐下,接过茶盏,眼神却有些游移:承闻,文轩回来了,府里热闹了.我...以后怕是来不了那么勤了. 苏清宴心头一紧,强笑道:无妨.你有心事,随时来便是.我这儿,永远为你留着位子. 她点点头,眼眸低垂:承闻,你知道吗?这半年,你是我唯一的慰藉.文轩他...他从开封带回礼物,全给了雨柔和她那儿子.我呢?一无所有.昨夜,他醉酒来我房里,胡乱折腾一番,就睡了.醒来,连句好话都没有. 苏清宴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如烟,你值得更好的.陈少爷若不懂珍惜,早晚后悔. 柳如烟抬起头,泪珠滚落:后悔?呵,他眼里只有生意和雨柔.我这歌姬,终究是外人.承闻,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苏清宴走近,轻轻拭去她泪痕:如烟,别哭.你有才,有貌,有心.金子会发光,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光芒.他的手指触到她脸颊,那温软,让他心跳加速. 柳如烟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承闻,我...我对不起文轩,可我心里,有你.说爱,也爱.可我不敢... 苏清宴一怔,抽回手,却见她眼神恳切.他叹息:如烟,我亦有难言之隐.主僕之别,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 两人沉默良久,空气中瀰漫着曖昧.柳如烟起身,勉强一笑:罢了,不说了.承闻,谢谢你听我絮叨.她转身离去,背影萧瑟. 苏清宴望着空荡的屋子,摇头叹息.王雨柔的强势,陈文轩的冷落,柳如烟的委屈,一切如乱麻.他本该专注復仇,可这陈府,已让他心生波澜.开封之行近在眼前,他必须抽身而出.可柳如烟那双泪眼,又让他如何割捨? 大半年里,这样的对话,反覆上演.柳如烟的来访,从最初的随意,到后来的依恋.她会带些绣帕,或是自弹的曲子;苏清宴则为她讲些江湖軼事,逗她开心.一次,雨骤至,她避雨至此,两人促膝长谈至深夜.她醉后,靠在他肩上,轻喃:承闻,若无这身份,我愿与你浪跡天涯. 苏清宴心如刀绞,却只能轻抚她发:如烟,梦醒时分,莫要多想. 他陈文轩归来后,柳如烟果然来得少了.可偶尔,她仍会偷溜而来,眼神中满是眷恋.苏清宴知她心意,却只能叹息:她是通情达理的女子,不愿破坏陈府和睦.或许,王雨柔太过为自己着想,霸佔了陈文轩;或许,陈文轩本就不爱她,只图一时新鲜.他摇头,长叹一声:情字最苦,情感之路,又添一重枷锁. 第七章:月夜悟道情緣暗結 岁月在陈府的马厩旁静静流淌,无人知晓,在这看似平凡的马伕小屋之下,正进行着一场跨越数百年的武学求索。苏清晏运用他积攒了四百四十五年的精纯内力,悄无声息地在屋底开闢了一方密室。内力所至,泥土如流水般顺从地让出道来,不过旬日之间,一间隐祕的练功室已然成型。密室入口与地面完美契合,即便是最细心的观察者,也难以察觉这间朴素小屋下竟暗藏玄机。 每当夜深人静,苏清晏便会潜入这方天地,继续他对武学至高境界的探索。这些日子,一个全新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他要创出一门以拳发劲的绝世武功。拳势开阔,劲力磅礴,若能以拳影隔空伤敌,其威力必将远超指法。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在他心中茁壮成长。 然而每当静心思索,苏清晏又不免心生感慨。四百四十五年的光阴流转,他始终在他人开创的武学道路上精进改良。即便是威力无比的菩提金刚指,也不过是从达摩祖师的般若金刚指演化而来;那护体的金鐘罩,更是前人所创。漫漫长生路上,他竟未曾真正开创过一门属于自己的武学。 或许,这就是长生者的悲哀。苏清晏时常在密室中喃喃自语,见证了太多前人的智慧,反而束缚了自己的创造。 这些时日,柳如烟来访的次数明显少了。苏清晏虽未多问,心中却隐约感到一丝悵然。那个才情出众、命运多舛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在他心中佔据了一席之地。这份难以言说的思念,反而成了他创功的动力。每当夜深人静,他就在密室中藉着这份情愫,推演新的拳法。 双拳在虚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跡,内力在经脉中奔腾流转。经过数月的参悟,这门拳法已初具雏形,但苏清晏总觉得还差了最关键的一环。拳劲虽猛,却少了几分灵动;拳势虽雄,却缺了一丝变化。 不急。他常常这样告诫自己,四百多年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时。 这日黄昏,苏清晏正在马厩照料马匹,忽见王雨柔款步而来。夕阳的馀暉洒在她端庄的容顏上,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丝忧色。 承闻。王雨柔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有件事要劳烦你。 苏清晏放下手中的马刷,恭敬行礼:小姐请吩咐。 明日你送如烟回一趟孃家。王雨柔的语气平静无波,路上要好生照料。 苏清晏心中微动。柳如烟竟还有孃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面上仍保持着下人的恭顺:是,不知二夫人何时动身? 明日一早。王雨柔的目光掠过马厩,最终落在苏清晏身上,备好马车,一路小心。 望着王雨柔离去的背影,苏清晏心中泛起一丝疑虑。这个安排来得太过突然,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翌日清晨,晨曦初露,苏清晏已经备好了双马拉着的豪华马车。这辆马车极为宽敞,车厢内可容六人安坐,四周悬掛着精緻的灯笼,即便在深夜也能照亮整个车厢。 陈府大门前,王雨柔与陈文轩并肩而立,柳如烟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裙,发间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显得格外素净。 承闻。陈文轩上前一步,拍了拍苏清晏的肩膀,这一路要好生照料二夫人。 苏清晏抬眼望去,只见柳如烟手中只挽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并未带着女儿同往,心中疑虑更深。 少爷,苏清晏斟酌着开口,就我一人护送吗?若是路上遇到什么意外...... 不必多虑。陈文轩不以为然地摆手,这太平世道,谁会为难一个马车?再说你这般体格,寻常人也不敢近前。 王雨柔在一旁轻声补充:走官道,安全些。 苏清晏只得躬身领命。当他扶柳如烟上车时,感觉到她的指尖微微发颤。陈文轩上前掀开车帘,对柳如烟柔声道:路上小心,回来时我等你。 柳如烟轻轻点头,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苏清晏的脸庞。 马车缓缓启程,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轆轆声。出了城门,官道两旁的田野在晨光中舒展,稻浪翻滚,一派丰收景象。 行了约莫十馀里,苏清晏终于忍不住开口:如烟,怎么不带女儿同去? 车内沉默片刻,才传来柳如烟带着苦闷的声音:你家大小姐王雨柔说,孩子还小,不宜长途跋涉。 苏清晏握繮绳的手紧了紧。这个理由,实在牵强。 这些日子,柳如烟忽然转移了话题,声音轻柔了几分,你可有想我? 苏清晏一时语塞,只觉得耳根发烫。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啦,不逗你了。柳如烟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这些时日没去找你,是因为老夫人要我常在身边伺候。许是年纪大了,越发喜欢有人陪着说话。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前行。午时他们在路边的茶棚稍作休息,苏清晏特意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他知道柳如烟最爱此茶。 午后继续赶路,天色却渐渐阴沉下来。前几日的雨水让道路变得泥泞,马车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行至一处山道时,苏清晏忽然勒住了马匹。 怎么了?柳如烟探出头来。 苏清晏皱眉望着前方:山体滑坡,路被堵住了。 只见前方的官道被无数滚落的巨石阻断,最大的石块比马车还要高大。苏清晏下车查看,发现塌方范围极广,根本不可能通行。 若是折返,最近的一个岔路也在三十里外。苏清晏估算着路程,绕路的话,至少要多走五十里。 眼看天色将晚,最终苏清晏决定在野外露宿一夜。他将马车赶到一处背风的山坳,这里地势平坦,且有一眼清泉潺潺流过。 今夜只能在此将就了。苏清晏对车内的柳如烟说道,你在车内安睡,我在外守夜。 你不进来歇息吗?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清晏摇摇头:无妨,我靠在车旁小憩即可。明日还要赶路,你早些安歇。 夜幕渐渐降临,苏清晏点亮车内的灯笼,温暖的光晕透过车窗洒在草地上。他安置好马匹,又在周围撒上防蛇虫的药粉,这纔在车辕旁坐下。 雨后初晴的夜空格外澄澈,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清辉洒满山林。苏清晏望着这轮明月,忽然心有所感。这些时日一直在推演的拳法,在月华的启迪下竟有了新的领悟。 他悄悄走到稍远处的空地上,双拳缓缓挥出。说也奇怪,今夜的内力运转格外顺畅,月光彷彿在他拳锋上凝聚流转。随着拳势展开,周围的月光竟渐渐扭曲,化作一道血红的气劲缠绕在他的双拳之上。 苏清晏福至心灵,对着十馀丈外的一块巨石双拳齐出。但见一道金黄色的拳影破空而去,在半空中分化成数道闪电般的劲气。 轰隆—— 巨响震彻山谷,那块千斤巨石应声粉碎,碎石飞溅。苏清晏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正待乘胜追击,进一步推演拳法,却听得马车内传来柳如烟的惊叫。 他这才惊觉自己太过专注,忘了柳如烟还在车中。 莫怕,苏清晏急忙回到车旁,掀开车帘温声安抚,是山石滚落,已经无事了。 柳如烟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苏清晏在她身旁坐下,轻声细语地安慰,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夜深人静,山林中只剩下虫鸣声声。苏清晏靠在车辕上,不知不觉间沉入梦乡。矇矓中,他感觉到一隻温软的手轻轻探入他的衣襟,柳如烟丰腴的身子贴了上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承闻......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进来睡吧。 苏清晏猛然惊醒,对上柳如烟盈满水光的眼眸。月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今晚,她的性感的厚脣几乎贴在他的耳廓,呼出的热气让苏清晏浑身一颤,让我教你做个真正的男人。 还不待苏清晏回应,柳如烟已经将他拉进车内。灯笼的光晕下,她的手指纤白如玉,轻轻解开他的衣带。苏清晏只觉得浑身燥热,喉头发乾,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柳如烟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温热,放松些...... 柳如烟的动作生涩中带着急切,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宣泄长久以来的寂寞。苏清晏在她引导下,渐渐放下了拘谨,回应着她的热情。 她的脸颊贴近,丰满而温润,贴着他的脸庞,耳边传来阵阵喘息,带着兰花般的幽香和女人的媚意。 苏清宴只觉得浑身燥热,喉头乾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跳如鼓,柳如烟的嘴脣,像熟透的香肠般丰盈性感,轻轻印上他的脸颊,一吻一吻,带着溼润的热意。她低声呢喃:“承闻,今晚,我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她的声音软糯而诱人,像丝线般缠绕着他。苏清宴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她拉进马轿的温暖空间里。轿内灯笼摇曳,映照出她雪白的手臂,缓缓褪去他的上衣。“别怕,第一次就放松点,我来教你。”柳如烟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和温柔,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颤意。 苏清宴喘着粗气,任由她动作。或许是长久压抑的思念,或许是这荒野中的孤寂,两人间的空气彷彿都燃烧起来。柳如烟的手指灵巧,很快就把他的衣裤全剥去。她低头一看,那根毛发稀疏却粗壮硕大的阳具挺立着,她噗嗤一笑,眼中满是惊喜:“承闻,你的鸡巴真大,比陈文轩那小玩意儿粗壮多了,简直要命!”她的笑声娇媚,带着调侃,却让苏清宴的脸更红了。 柳如烟也不耽搁,快速褪去自己的衣裳。轿内顿时春光无限,她那对丰满如山的奶子弹跳而出,白腻如玉,乳晕粉红,乳头硬挺,像两颗熟透的樱桃。她的屁股肥白硕大,和当年林素娘一般诱人,小穴处的金黄色阴毛稀疏,馒头似的肥穴隐隐泛着水光。她俯身下来,厚厚的性感嘴脣从苏清宴的额头吻起,一路向下,滑过鼻樑、脸颊,直至嘴脣。苏清宴张开嘴,她的舌头如灵蛇般鑽入,缠绵交织,唾液交换,甜腻而火热。她喘息着吐出津液,让他吞下,眼中满是佔有慾:“吞下去,承闻,这是我的味道。” 苏清宴躺着吞下柳如烟的吐出的津液,任她主导,胸中一股热流涌动。“如烟,其实我一直喜欢你,只是……”话没说完,柳如烟竖起手指做嘘状,媚眼如丝:“别说了,今晚我是你的女人,我来破你的童子身。放松,让我好好伺候你。”她低下头,从胸膛舔起,舌尖如火,滑过腹肌,直至那根粗大的鸡巴。她张开厚脣,含住龟头,用力吸吮,发出嘖嘖的水声。苏清宴舒服得像登仙境,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啊……如烟……好爽……你舔得我……要死了……” 看着她舔得那么投入,厚脣包裹着他的鸡巴,一吞一吐,舌头还绕着冠沟打转,苏清宴也忍不住了。他学着几百年前与前妻的亲热,伸出手,捧起她的肥屁股,舌头探入那金黄阴毛下的肥穴。柳如烟的穴儿溼润多汁,馒头般鼓起,里面红嫩如花。他舔得卖力,舌尖顶弄阴蒂,捲起蜜水大口吞嚥。柳如烟顿时娇喘连连,屁股扭动着:“啊……啊……承闻,你舔得我好舒服……对,就这样……嗯……陈文轩他从来不舔我……只有你……啊……舔得这么带劲……我他妈要飞了……”她一边叫,一边用力吸他的鸡巴,两人六九姿势,互舔互吮,轿内回盪着淫靡的喘息和水声,忘我至极。 过了一会儿,柳如烟起身,又与他激烈舌吻,交换着彼此的体液。苏清宴刚纔练功太久,早口乾舌燥,他喘道:“如烟,等会儿……让我喝口水……”柳如烟嫵媚一笑,拿起水囊灌一口,张开厚脣,对准他的嘴渡过去。水混着她的香津,一口一口喂他,喂完后,她挺起胸脯:“承闻,来吃我的奶子。”那对大奶子晃盪着,苏清宴如婴儿般含住乳头,用力吸吮,舌头绕圈舔弄。柳如烟呻吟着,抱紧他的头:“啊……好……我的奶头好红润吧……喜欢就用力吸……吸死我……承闻,我爱你……” 两人就这样卿卿我我,互舔互吸,舌吻缠绵了好一会儿。柳如烟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和慾火,她轻轻推倒苏清宴,让他平躺:“承闻,现在是你长大成为真男人的时候了。”她跪坐起来,用食指和中指掰开自己的肥穴,那馒头似的穴口红润润的,蜜水直流,诱人至极。她对准他的鸡巴,慢慢坐下来:“啊……”一声长吟,她咬脣道:“承闻,你的鸡巴好大好长……待我慢慢全根埋没……别急……啊啊啊……”穴肉层层包裹,紧緻溼滑,苏清宴被夹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如烟……你的馒头肥屄好紧……好舒服……你慢慢来……啊……我受不了了……” 渐渐地,柳如烟的肥穴全吞没了那根巨物,她开始用力上下抽插。厚脣大张,叫牀声浪荡而激情:“天啊……我被这么大的鸡巴插的……要死了……啊啊啊……石承闻,我要用我的骚屄夹死你……啊……好舒服……操我……用力顶上来!”苏清宴配合着向上挺腰,双手揉捏她的奶子:“如烟……我的第一次童子身给你了……我要插个够……你这屄好肥好温暖……屄水这么多……好滑……啊……”两人一上一下,抽插得啪啪作响,轿子都微微摇晃。一个多时辰过去,柳如烟累得香汗淋漓,她喘息道:“承闻……我做母狗姿势……你从后面插我……快……我受不了了…… 她拔出鸡巴,啊的一声娇呼,翻身趴下,像发情的母狗般翘起肥白大屁股,穴口一张一合,淫水直淌。苏清宴抱紧她的屁股,鸡巴对准滋的一声全根没入,再也控制不住,猛力抽插:“啊……如烟,你的馒头屄真肥……水好多……啊……好滑……我好喜欢你的馒头肥穴……”柳如烟扭头媚叫,屁股后顶:“承闻……等会儿你射的时候……啊……啊啊啊……要记得叫‘尖’……啊啊啊……然后……啊……我叫‘意’……记得啊!……我被你插的太舒服了……你比文轩插得我要……啊啊……舒服百倍……操死我吧!” 马车轻轻摇晃,惊起林间宿鸟。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山野之夜,两颗寂寞的心终于跨越了主僕的界限,在彼此的体温中寻找着短暂的慰藉。 苏清宴喘着粗气:“好!我会叫‘尖’的……你这贱货……屄夹得这么紧……”他加快节奏,鸡巴猛烈快速的捣入。柳如烟浪叫不止:“天吶,我啊……怎么会被你插的这么销魂……我要夹断你的鸡巴……啊……承闻……用力……操深点……”她的穴肉痉挛,蜜水喷溅,肥屁股撞击着他的小腹,发出淫荡的肉响。苏清宴感觉精关松动:“如烟……我要射了……我要叫‘尖’了……”柳如烟尖声回应:“抱紧我的大屁股……我啊……我也要喷了……啊……要叫‘意’了……快……操我……” 苏清宴死死抱住她的腰,疯狂抽插几十下,突然狂吼一声:“尖!”大量精液如脱繮野马,喷射而出,烫得柳如烟浑身颤抖。她也尖叫:“意!”阴精狂喷,与他的阳精交融,热流在穴内激盪。两人同时达到巔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轿内只剩喘息和体液的馀温。 过了好久,苏清宴先醒,感觉鸡巴还埋在她的屄里,温热而满足。柳如烟也睁眼,眼中满是柔情,她转头吻他:“承闻,下次我们做爱,就偷偷的做。我会找藉口出来,和你好好玩。我要帮你生个儿子。”苏清宴深情回吻她的厚脣,舌头缠绵:“好的,如烟,我在马厩旁边的小房子里挖了个地下室,谁都不知道。我们就这样偷偷地做爱,没人发现。”柳如烟点头,媚笑:“好,就这么办。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银般泻入车内,映照着一地凌乱的衣衫。柳如烟伏在苏清晏胸前,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在陈府的这些日子,我时常觉得自己像个囚徒。 苏清晏轻抚着她的秀发,没有说话。 文轩他......柳如烟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他待我很好,可是那种好,总是隔着什么。就像是在履行什么责任。 苏清晏想起陈文轩送行时的神情,那确实不像丈夫对妻子的不捨,倒更像是主人对物品的嘱咐。 或许,苏清晏斟酌着用词,少爷他有什么难处。 柳如烟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苦涩:难处?是啊,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妾,本就是他一生的039;难处039;。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苏清晏心上。他忽然明白了这次回孃家的真相——这或许根本就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放逐。 如烟......他欲言又止。 别说了。柳如烟用手指按住他的脣,今夜,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 你就用你的鸡巴插在我的肥屄里,压着我睡吧。从此,我们就这样偷情。”苏清宴翻身而上,鸡巴再次滑入她的穴中,两人相拥而眠,那快活与愜意,如蜜般甜腻,缠绵不休。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野之中,身份、地位、过往都被暂时遗忘,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与温存。 远处,一轮明月静静注视着人间悲欢,见证着这段不该发生,却又必然发生的情缘。 第八章月下亡命,情定天涯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豪华的马车里面,苏清宴和柳如烟从昨夜的缠绵中醒来,两人四目相对,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那一夜的激情彷彿还残留在空气中,柳如烟的俏脸微微泛红,她轻轻依偎在苏清宴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健的心跳。苏清宴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轻声道:“如烟,昨夜你可累坏了?”柳如烟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柔声道:“有你这般体贴的夫君,谁还会累呢?只是……我们得赶紧上路了,孃家路远,可不能耽搁。”苏清宴点头,起身帮她穿上那件浅蓝色的罗裙,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两人收拾妥当,便换了条小路继续赶往柳如烟的孃家。一路上,山风拂面,野花飘香,他们并肩而行,你依我浓,话语如溪水般绵绵不绝。柳如烟从未如此自由过,以前在醉月楼的灯红酒绿和陈府的冷清牢笼中,她总觉得日子像一潭死水。可如今,和苏清宴一起策马奔腾,路过一个个繁华的城市,她的心才真正活络起来。“承闻,你知道吗?以前我总想,如果早点遇见你,我们就不会这样偷偷摸摸了。”柳如烟靠在他肩上,眼中满是柔情。苏清宴握紧她的手,笑道:“如烟,缘分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到来。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那就够了。” 路途遥远,短时间内赶不到柳如烟的孃家,他们一路间逛,柳如烟对这大千世界的新奇讚叹不已。相比醉月楼的虚浮和陈府的压抑,她更爱这种与苏清宴相伴的日子,风尘僕僕却满心欢喜。终于,他们抵达抚州城,这座城池热闹非凡,街头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苏清宴见天色渐晚,便提议道:“如烟,现在我们到了抚州,饿了吧?咱们去正店歇歇脚,喫点东西。”柳如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俏皮:“好呀,石承闻,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普通马伕?哪有马伕去正店消费的?”苏清宴哈哈一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陈老爷给我养马的工钱高着呢,我一个人过日子,花不了几个铜板。为了你,去正店又如何?值!”柳如烟听了,心头一暖,甜蜜地笑道:“以后别总来这么高级的店了,和你一起,喫路边摊都一样香。”苏清宴摇头道:“如烟,我们来了,就嚐嚐抚州的特色菜,也不枉此行。” 正店门前,雕樑画栋,香气扑鼻。小二见他们衣着虽朴素却气度不凡,赶紧迎上前:“二位客官,里面请!要些什么?”苏清宴道:“来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上一壶上好的酒。”“好嘞,二位稍等!”小二应声而去。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菜餚端上桌,色香味俱全。苏清宴殷勤地为柳如烟斟酒夹菜:“如烟,你嚐嚐,这鱼鲜嫩不?”柳如烟夹起一口,入口即化,讚道:“嗯,味道真不错!你也喫。”她回夹了些菜给他,两人边喫边聊,笑语盈盈。柳如烟忽然问:“你不喝酒吗?”苏清宴一笑:“好的,来一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酒过三巡,气氛温馨而曖昧。 忽然,一阵刺耳的叫嚷打破了寧静:“掌柜的!给我来这里最好的菜和酒,再要个包间!本少爷今天雅兴大发!”声音粗鲁嚣张,伴随着一羣狗腿子的喧譁。掌柜的闻言,脸色一变,堆起满脸諂笑:“哎哟,原来是吴昊吴少爷大驾光临!快请快请,上好的包间给您备着!”那吴昊,抚州知府的独子,年约二十出头,生得獐头鼠目,一身锦袍却掩不住那股紈絝气。他一眼瞥见柳如烟的绝色容顏,顿时眼睛发直,带着手下大摇大摆走过来,色眯眯地搭訕:“这位小姐,你这嘴脣真好看,丰满得像腊肠一样诱人,能否陪本少爷喝一杯?”柳如烟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苏清宴已抢先一步,冷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没看到我在这儿吗?你把我当空气不成?看你文质彬彬的,怎么这么粗鲁?” 吴昊的手下顿时炸了锅,一个彪形大汉上前,嚷道:“小子,我们少爷看上你身边的娘们是你的福气!你敢和我家少爷这么说话?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抚州知府的亲儿子,吴昊吴大少爷!”苏清宴不为所动,淡淡回道:“无论你家少爷是谁,打扰我们喫饭就是不对。有点素质和修养行不行?”那手下闻言大怒,挥拳就朝苏清宴脸上砸去:“素质?老子这就是素质!你身边的娘子留下,你给我滚!”拳风呼啸,苏清宴一个闪身避开,却故意让对方擦到脸颊,嘴角渗出丝血跡,倒地不起。柳如烟见状,心如刀绞,赶忙上前劝道:“行行行,我陪你家吴少喝酒便是,你别打我家夫君!”吴昊见苏清宴倒地,顿时得意忘形,哈哈大笑:“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坏本少爷的好事!”他迫不及待地抓住柳如烟的胳膊,就往客房拖去。店中宾客见势不妙,纷纷逃散,掌柜的也缩在柜檯后,脸色煞白。 苏清宴躺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知道这吴昊绝非善类,其父知府定是贪官污吏一枚。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再也无法深藏不露。双手紧握成拳,苏清宴暗运气劲,只见月光般的光芒在他拳锋上流转,瞬间凝聚成一道血红气劲。剎那间,他如猛虎般跃起,双拳闪电般挥出!一道金黄色的拳影撕裂空气,直击吴昊胸口。吴昊连惨叫都来不及,身子如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血肉横飞,碎尸四溅!店内顿时血腥瀰漫,尖叫四起。苏清宴毫不停顿,转身又是一拳砸向那动手的手下,那人同样下场悽惨,当场丧命,脑浆迸裂。剩馀手下吓得魂飞魄散,裤襠一溼,尖叫着四散逃窜:“鬼啊!杀人了!”正店的伙计和掌柜躲在柜桌底下,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他们何曾见过这般血腥场面?整个大厅如修罗场般死寂,只剩血泊中的残躯。 柳如烟脸色苍白,娇躯颤抖。她和苏清宴相处多时,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平凡的马伕,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看着吴昊和手下被打得稀巴烂,她胃中翻涌,差点吐出来。苏清宴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走到柜檯前,沉声道:“掌柜的,算账。”掌柜的腿软如泥,勉强爬起,哆嗦道:“大、大侠!只要您不伤小的性命,这桌我请客!再给您六十两银子赔罪!”苏清宴摇头:“我要你银子干嘛?我像是白喫白喝的人吗?”他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甩在柜檯上,转身走向蜷缩在角落的柳如烟。柳如烟眼中满是惊恐和复杂,他温柔地将她抱起,轻声道:“如烟,别怕,我们走。”柳如烟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任他抱上马车。苏清宴挥起马鞭,策马狂奔,扬尘而去,以免知府官兵追来。 马车疾驰在郊外小道上,柳如烟渐渐回过神来,心中的气愤如潮水涌上:“承闻!你为什么杀人?为什么一直隐藏自己?你知道这样会被官府通缉吗?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这不是自找麻烦?”苏清宴一边驱马,一边柔声道:“如烟,我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无赖欺负,哪有不杀他的道理?只是这套拳是我新创,还不熟,收不住力。如烟,你别生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帮我保密,好吗?”柳如烟闻言,气恼渐渐消退,她慢慢靠在他肩上,声音温柔如水:“承闻,我不希望你受伤。我希望你是个平凡却有才华的人,哪怕我是文轩的二夫人,我也愿偷偷摸摸和你过一辈子。以后剋制自己,好吗?就算为了我。”苏清宴点头,眼中满是深情:“我答应你。但若你受伤害,我绝不袖手旁观。虽然我们以后只能偷偷在一起,但我爱你,一生一世。”话音刚落,他勒马停下,倾身与她深吻。脣齿交缠,舌尖缠绵,柳如烟的娇躯软化,回应着他的热情。吻毕,两人眼中皆是柔情蜜意,苏清宴再次挥鞭,马车如箭般飞驰。 走了好长一段路,尘土渐远,柳如烟才缓过劲来,依偎着他问:“承闻,你的武功谁教的?你这样的身手,怎么会在王府和陈府当马伕?”苏清宴编了个谎言,没提自己不死不灭之身,只道:“我从小被师父捡来,无父无母。师父说我性格暴烈,便把武林绝学传给了师弟。更气人的是,我天赋远超师弟,师父却把我心爱的师妹许配给他。我一怒之下下山,来到王府和陈府做马伕。这些年,我也想开了,不再埋怨。后来回去看师父,他已故去。临终前,师父让师弟把祕籍传我。师弟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天赋高,师父不是偏心,而是怕我暴脾气收不住,惹是生非。那时我才懂师父的心意,很伤心。于是,我把掌门位给了师弟,不争师妹,成全他们。这些年,我谨记师父教诲,剋制自己,不想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担心,才一直隐瞒武功。” 柳如烟闻言,心疼地抚上他的脸:“承闻,虽然你离开了师妹,以后还有我。你不孤独,我会好好爱你的,一生一世。”苏清宴握紧她的手,两人相互依偎,马车一路飞奔而去。夕阳西下,馀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一路上,他们说不尽的话语,从儿时趣事到未来憧憬,从诗词歌赋到江湖軼闻,柔情蜜意,激情如火。柳如烟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苏清宴的眼神满是宠溺。这段路,彷彿成了他们爱情的诗篇,绵长而热烈。马车渐行渐远,身后抚州的喧嚣化作尘埃,前方是无限可能的世界,两人携手,共赴柳如烟孃家。 在江南东路的偏僻小道上,苏清宴和柳如烟乘坐的豪华马车缓缓前行。他们避开了官道,正是因为苏清宴杀了抚州知府吴昊,那傢伙的父亲肯定会派人四处追捕。苏清宴一路上心事重重,总想着自己独创的那套拳法如何才能更快完善。他明白,长久鑽研一套武功,到后期往往会陷入瓶颈。可他这人有点急性子,几百年间精进菩提金刚指和金鐘罩时,却能不急不躁。可如今,他就是想短期内完成,哪怕后期卡壳,也能在实战中慢慢打磨。 马车内,柳如烟柔声问道:“石承闻,你在想什么呢?一路上这么久,没听到你说话呀!”苏清宴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嗯,我在想我这套拳该怎么完成。我把师父教的武功和闯荡江湖的经歷学习的武功融进去,创出一套拳,已到中后期,还差些收尾的部分,我师弟也帮不上忙。” 柳如烟眨眨眼,关切地追问:“还差哪里啊?能不能和我说说?”苏清宴知道她是个弱女子,不会武功,说了也帮不上忙。可不告诉她,又怕她觉得他不尊重她——他们说好以后要在一起,哪怕现在只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他叹了口气,柔声道:“我的这套拳还没名字,阴气太足,阳刚不足。记得去抚州路上,那晚山路滑坡,我们遇到的巨石挡道,我正好创到一半多,一拳打碎了它,把你吓醒了。后来杀吴昊时才发现,阳刚还不够,不过我不着急。” 柳如烟轻笑,眼中满是体贴:“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啊,别总按原思路鑽牛角尖,那样适得其反。阴阳平衡,从另一个方向试试。现在不早了,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苏清宴点点头,心头一暖:“嗯,好,听你的。” 马车终于停下,苏清宴鑽进车厢,脱去外衣躺下,却见柳如烟已褪去所有衣裳,蜷在被窝里,肌肤如雪,散发着诱人的幽香。她娇嗔道:“石承闻,你给我屁眼挠挠,这一路上痒得要命,一会儿痒一会儿不痒的。兴许在抚州客栈喫坏了东西。”说着,她翻身翘起那巨大白皙的肥臀,圆润饱满,像两瓣熟透的蜜桃,让苏清宴的慾火瞬间熊熊燃烧。他目光落在那外表黑黑的屁眼上,轻轻掰开,里面竟如熟透杨梅般鲜红诱人,散发着淡淡的体香。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挠了挠。 柳如烟扭动着身子,声音软糯:“承闻,还是痒,你用点力,别太轻了。”苏清宴心跳加速,哑声道:“我用另一种方法帮你挠。”不等她回应,他俯身下去,用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那黑红相间的屁眼,又滑向她下方那肥美如馒头的蜜穴。舌头灵活地探入,品嚐着她渐渐渗出的甜蜜。没一会儿,柳如烟就被舔得娇躯颤抖,淫水如泉涌般流淌:“啊……啊……石承闻,你越舔越痒了,不要舔了,你还是操我吧!我受不了了,快操我的肥穴,啊……我被你舔得要死了。” 苏清宴抬起头,眼中慾火翻腾:“如烟,你的屁眼有没有被陈文轩插过?我帮你插插,就不痒了。”柳如烟喘息着,脸颊緋红:“啊……被文轩插过,你也想插吗?还是不要插吧,插我的肥穴吧。”苏清宴没理她,从她馒头肥穴中抠出大量晶莹淫水,用中指仔细润滑那外黑内红的屁眼,蜜汁顺着指尖渗入,润得亮晶晶的。 “啊……啊……”柳如烟越来越控制不住,娇声浪叫:“承闻,啊……我……我受不了了。”她那浪荡享受的模样,让苏清宴再也忍不住,阳具硬如铁棍,几乎要折断。他分开她那黑红诱人的屁眼,龟头对准,缓缓推进。只听柳如烟“啊……啊……”长吟一声:“承闻,轻点,慢慢进来,你的太大了,我的屁眼会受不了的。”苏清宴心疼她,慢慢推进,到一半多时,她又喘道:“承闻,慢点,我的屁眼好涨……好涨,你的阳具太大了,轻点。” 见她脸色因痛而苍白,苏清宴一边温柔抚摸她光滑的背脊,一边让阳具轻轻抽插蠕动:“如烟,还涨吗?”柳如烟嗯啊一声:“嗯……啊……好一点了,你慢慢插好吗?”他这才缓缓抽插起来:“如烟,你的屁眼好紧,好有弹性,好软,夹得我的阳具好舒服啊!”柳如烟的呻吟渐转销魂:“承闻,啊啊啊……我的屁眼开始痒了,你稍微快一点,用力一点,啊……”苏清宴稍稍加快,发现这紧緻胜过她的肥穴,便慢慢抽插,直至全根没入。 柳如烟长长啊了一声:“啊……承闻,我现在好舒服,屁眼还痒,你用力一点,我开始舒服了。”苏清宴闻言,加了点力道,加快速度。“如烟……啊!啊!承闻,我……我发现我的屁眼和你的阳具是天生一对,好舒服,好酥,好痒,啊……你插得我像拉屎一样。”苏清宴听她这么说,慾火更盛,加大力度:“如烟,啊!……如烟,以后我能不能每七天插你屁眼一次?你的屁眼像热乎乎的泥巴裹着我的阳具,有种说不出的销魂感觉。”柳如烟浪叫道:“啊啊啊……我的心肝宝贝……宝贝承闻,当然可以,我的屁眼永远是你的,啊啊啊……你什么时候要,我都给宝贝承闻,让你把我的屎都插出来。承闻心肝宝贝,你躺下,让我在上面抽插一会儿。” 苏清宴依言拔出,拔得柳如烟啊的一声长叫:“你拔出来,我的屁眼好空虚呀!”他起身,激烈地吻上她性感的厚脣,两人舌头纠缠,津液互吞,吻得如痴如醉。吻毕,柳如烟让苏清宴躺下,她疯狂吸吮他的阳具,将上面沾染的淡淡粪渍含入口中,又与他深吻,命令道:“承闻,吞下我带屎的唾液再躺下,这是我的体味。”苏清宴点头,嚥下那带着她独特气息的液体,直直躺好,心头涌起无限柔情。 柳如烟媚眼如丝:“看我的。”她背对苏清宴,双手掰开两片肥美的臀瓣,对准他那粗壮阳具用力坐下。两人同时长啊一声,那阳具直捣直肠,柳如烟娇躯一颤:“啊……承闻,你的阳具好猛,插到我直肠了,我真的好舒服。我要用我的屁眼把你的阳具坐弯,啊啊啊……我的屁眼被承闻宝贝捅得好销魂,我要我的心肝宝贝承闻死在我这舒服如温泉的屁眼里。啊啊啊……我是天底下屁眼插得最舒服的人。”此时的柳如烟如发情的母兽,淫荡地用力上下抽插,馒头肥穴的蜜汁如溪流般淌下,屁眼紧紧箍住苏清宴的肉棒,浓密秀发在空中飞扬。她揉捏着自己硕大的乳房,每一次坐下都用尽全力,马车被他们的激情摇晃得吱呀作响。 插了许久,柳如烟突然狂叫,动作更剧烈:“承闻,我的肥穴要高潮喷水了,你快用力往上顶我……啊……顶我的直肠,用力!”苏清宴喘息着回应:“啊,如烟,好的,我也要射了,我要昏死在你的屁眼里了,你的屁眼怎么这么舒服!”他拼命向上顶撞,恨不得连睾丸都塞进去,两人疯狂交缠了半个时辰。柳如烟双手用力揉着大乳,浪叫不止:“啊,我高潮了,喷了……!”苏清宴也狂吼:“啊,我死在如烟的宝贝屁眼里了,射了,射了,如烟坐着别动,让我的精液灌满你的屁眼。” 两人又长长啊了一声,苏清宴马眼一松,精关大开,滚烫精液喷涌而出。柳如烟坐在他身上不动,用力提肛,贪婪吸吮着每一滴,两人累瘫如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拔出,啊的一声瘫倒在马车牀上。苏清宴温柔地过去,又与她疯狂舌吻,脣齿相依:“如烟,你好厉害,能一直坐在上面插到我射精。”柳如烟抡起小粉拳,轻捶他胸膛,娇嗔道:“就你男的厉害,难道我们女的就不能厉害吗?”她靠在他宽阔胸膛上,手指轻轻画圈,两人相拥,昏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晨光洒进车厢,温暖而柔情。 第九章:拳風柔情 承闻,我们快到了,前面便是.柳如烟轻声说道.苏清宴驾着马车,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京东东路淮阳军地界.这一路上出人意料地平静,抚州吴知府虽下了追捕令,却并未真正追及二人.或许是天意使然,他们一路平安,未遇风波. 嗯,到了你家,你好好陪父母几日,我们再启程回去.苏清宴温声回应.这一路虽无惊涛骇浪,却让两人之间的情谊愈发深厚.苏清宴心中暗自筹谋,如何能让柳如烟彻底脱离陈府与陈文轩的束缚,与他真正相守.在他眼中,柳如烟虽身在青楼,却是几百年来他所见最为才华横溢的女子.她不仅聪慧过人,更在他自创拳法的过程中提供了不少关键建议,使原本尚有缺陷的拳法趋于完整.这份成就,对他而言,是数百年来孜孜以求的慰藉. 淮阳军一带,石灰岩剥蚀而成的丘陵起伏连绵,山势嶙峋中透出一种苍劲之美.苏清宴将马车停在路旁,柔声道:如烟,累了吧?我们稍作歇息.柳如烟含笑点头:今日我来下厨,一路上都是你照料我,也该让我服侍你一回.她说完,不由抿脣轻笑.柳如烟手艺不俗,饭菜香气四溢,苏清宴尝后由衷讚道:如烟,你这手艺,陈文轩真是有眼无珠.你等我,待我攒足银两,定将你悄悄接走,我们不必再这般躲藏. 柳如烟轻叹:这些年,文轩也给了我不少私房钱,你拿去好生经营.以你的才智,绝不输他.苏清宴闻言心头一沉,他堂堂男儿,岂能倚仗女子钱财度日?当下婉拒:如烟,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柳如烟却正色道:你可不能为钱财行不法之事,若你被官府追捕,我寧可不要那样的日子. 你放心,我绝不犯法.苏清宴郑重承诺.饭后稍歇,二人继续赶路.京东东路地处宋金交战前线,局势动盪.不料途中遭遇宋军,为首的官兵看中了他们的马匹,以战时徵用为由要强行收缴.苏清宴怒道:哪有这般道理?你们对付辽军无能,欺压百姓倒是威风!话音未落,官兵已围拢上来. 苏清宴毫不退让,当下气运周身,双拳一展,使出他新创的拳法.双拳之上竟同时凝聚月华之阴与日光之阳,两道金红交织的拳影破空而出,又将数名官兵击倒在地.拳势如风,劲力收放自如,转眼间便将一羣官兵打得东倒西歪.其馀官兵正要再上,柳如烟急忙挡在苏清宴身前,对官兵说道:各位军爷,马匹我们愿意交出,请手下留情.又回头低声劝苏清宴:承闻,莫要衝动,你若伤了官兵,罪责更重. 苏清宴怒气未平,哪肯罢休?他再度运劲,拳风激盪之间,竟引动周围光晕流转,一道赤红气劲缠绕双拳,随即化作数道金光拳影,如电般射向远处官兵,顿时哀嚎一片.柳如烟见状,声音已带哭腔:承闻,你为何不听我劝? 这番动静惊动了巡防的横班正使.他见苏清宴拳法惊人,手下官兵伤亡惨重,急忙喝止:将马匹归还!我等身为宋军,岂能与强盗无异?.横班正使的话音刚落,整个营地顿时安静下来,随即向苏清宴致歉:这位兄弟,如今宋辽战事喫紧,手下无知,还望海涵.他将战局形势细细道来.那些原本还想扑上来的官兵一个个呆若木鸡,望着地上哀嚎的同袍和那扭曲的空气馀波,全都腿软了.苏清宴收起双拳,胸中那股血气还未完全平息,他瞥了一眼柳如烟,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惧和责备.那一刻,他心头一紧,刚纔的衝动彷彿化作一根刺,扎得他隐隐作痛.柳如烟上前温言道:既然如此,这马便赠与军爷,愿我大宋旗开得胜.她将繮绳递出,苏清宴欲要阻拦,柳如烟轻声道:若辽军南下,我们又何来安寧?军爷也是无奈,我们另寻驴马便是. 横班正使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战场上磨礪出的沧桑.他大步走上前,拱手作揖,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歉意:这位兄弟,现在宋辽战事喫紧,我的手下无知,多多包涵,对不住了.他顿了顿,环视四周那些倒地的官兵,又看向苏清宴那双还隐隐发红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讚许,没想到兄台武艺高强,若非如此,我们这些粗人怕是要酿成大祸.来来来,先扶起弟兄们. 官兵们闻言如蒙大赦,赶紧七手八脚地去搀扶同伴.苏清宴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官爷,你这话说来轻巧.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好不容易赶路,凭什么就把马匹拱手让人?你们对付辽狗无能,对付我们却下手这么狠. 横班正使叹了口气,挥手让手下退后几步,他亲自走近苏清宴和柳如烟,压低声音道:兄台莫气,我实话实说吧.京东东路这地界,本就是宋金前线,辽军近来频频南下劫掠,粮草马匹奇缺.朝廷急令各地徵调,弟兄们也是奉命行事.可我们不是强盗,绝不能欺压百姓.他转头看向柳如烟,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丝柔和,这位姑娘说得对,我们是为大宋,为黎民百姓.辽军若打过来,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柳如烟闻言,脸色稍缓,她轻轻拉了拉苏清宴的袖子,低声道:承闻,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把战马给他们吧.让大宋能打个漂亮胜仗,总比我们多争一时之气强.她说着,主动上前一步,对横班正使福了福身,官爷,我们的马虽不名贵,但若能助一臂之力,就请收下.希望你们早日凯旋,护得百姓安寧. 苏清宴张了张嘴,刚要开口阻止,柳如烟已然回头,眼神坚定地望着他:算了,承闻.如果辽军打过来,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这军爷也是无奈之举,为了大宋,为了百姓,给他们吧.我们再去买两头驴子,总比走路强.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让苏清宴的心头一暖.他长期隐居山林,习武练拳,性子刚烈,从不轻易低头.可柳如烟这番话,却让他想起了她一路上的种种:那份才华横溢的诗词,那双在青楼中淬鍊出的聪慧眼睛,还有她帮他完善拳法的细腻心思.几百年光阴,他见过无数女子,却从未遇过如她这般通情达理的. 好吧,如烟,你说的对.苏清宴终于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他转头对横班正使道:马给你们,但别再欺负我们这些草民. 横班正使闻言大喜,忙拱手道谢:多谢兄台成全!来人,把马牵走,好生照料.他又看向苏清宴,眼中满是欣赏,兄台身手不凡,何不参军?以你这拳法,定能护大宋一方百姓.辽军兇残,弟兄们正缺像你这样的好汉. 苏清宴摇了摇头,苦笑道:官爷,我乃一介武夫粗人,不会指挥作战,虽有几分武功,也是无奈习得.山野间人,不想捲入这战火漩涡.他瞥了一眼柳如烟,后者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支持. 横班正使也不强求,哈哈一笑:也好,强求不得.要么这样,我这里有两头健驴,刚从后勤调来,本是备用的.给你们交换如何?权当赔罪.他一挥手,几个官兵立刻牵来两头灰毛驴子,毛色油亮,步伐稳健.官兵们还帮着把行李卸下马车,重新装上驴车,一切井井有条. 苏清宴本想拒绝,可柳如烟已然笑道:多谢官爷,这驴子看着结实,正好合用.横班正使见状,更是热情起来,拉着苏清宴和柳如烟坐到一旁营帐,命人端上热茶粗粮.营地虽简陋,却透着军人的严谨,四周石灰岩丘陵起伏,夕阳馀暉洒下,映得山峦如血.横班正使一边啃着干饼,一边详详细细说了当前的战况:辽军近来势头汹汹,上月刚劫了河北几处村寨,朝廷急调京畿驻军南下.我们这淮阳军,本是守备边陲,可如今兵力不足,马匹更缺.兄台若有心,不妨随我们去前线瞧瞧,那里正需英雄. 苏清宴听着,眉头微皱.他几百年隐世,对朝堂战事本不关心,可这番话却让他心生感慨.横班正使言谈间,满是爱国热血,不像那些贪墨官员,倒有几分真性情.官爷,你这心胸,倒是让在下敬佩.宋辽本该和睦,可惜边关不寧,百姓遭殃.苏清宴说着,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柳如烟在一旁插话,声音柔和却不失见识:官爷说得极是.我虽是弱女子,可也知国难当头.希望大宋能早日平定边患,让四海昇平.她的话引得横班正使连连点头,两人竟聊起诗词歌赋来.柳如烟出口成章,引经据典,横班正使虽是武夫,却也听得入神,不时拍案叫绝:姑娘好才华!若非战时,我定请你吟诗一曲. 苏清宴在一旁听着,心下暗喜.柳如烟的才情,本是青楼中绽放的奇葩,如今在军营中,竟也如鱼得水.他忽然想起陈文轩,那傢伙虽有钱有势,却不懂珍惜如烟这般女子.待会儿,得好好安慰她一番. 聊了许久,天色渐暗.横班正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兄台姑娘慢走.若有缘,来日再见.苏清宴点头谢过,却没忘那些受伤官兵.他走上前,蹲下身去,一个个查看伤势.那些官兵本还畏惧他,可见他手法嫺熟,内力温和,竟一个个消了肿痛,站起身来连声道谢. 多谢英雄手下留情!一个年轻官兵揉着胳膊,感激道. 苏清宴摆手:是我衝动了,你们也是为国效力.保重.他又转头对横班正使道:官爷,那些伤势我已用内力疏通,三日可愈.告辞了. 横班正使拱手相送:兄台大恩,铭记于心!一路平安.官兵们列队目送,苏清宴和柳如烟赶着驴车,缓缓离开营地.身后,淮阳山的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和硝烟味. 驴车晃晃悠悠前行,两头驴子虽不如马快,却稳当得很.苏清宴握着繮绳,眉头紧锁,刚纔的火气还未完全消散.柳如烟坐在一旁,望着他侧脸,轻声开口:承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说好要听我的话的,虽然我们马没有了,有两头驴拉车不是挺好吗?总比走路要好.那些官兵也是身不由己,战时不比平日,大家都得让一步. 苏清宴闻言,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如烟,我气不过啊.哪有这样的道理?官兵本该护民,却像强盗一样抢马.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仗着官威,就以为天下是他们的?他顿了顿,甩了甩繮绳,两头驴子加快了步伐,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低沉的吱呀声. 柳如烟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傻瓜,你这性子,习武练就的,难怪衝动.可这世道,本就多是非,你我不过是过客,何必为匹马伤了和气?再说,那横班正使人不错,一番话听得我心生敬意.大宋边关危急,我们给马给他们,也算积德.来,笑一个,别绷着脸了. 苏清晏转头望着身旁的女子,夕阳的馀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带着一丝调侃.他心头一软这几百年来,他见过太多才女佳人,却从未有一人如柳如烟这般,既聪慧明理,又心怀天下.更难得的是,她总能在他衝动时给予劝诫,在他迷茫时指明方向.苏清宴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帮柳如烟延缓衰老.这几百年的孤寂,他实在不愿再独自承受.既然上天让他遇见了柳如烟,他就要想尽办法,让这份温暖陪伴得更久一些. 夜色渐深,驴车行至一处山坳,周围石灰岩丘陵影影绰绰,野花幽香扑鼻.苏清宴勒住繮绳,道:如烟,天晚了,我们歇歇脚吧.这里风景不错,找个平地生火.柳如烟点头,两人合力卸下行李,在一棵老槐树下铺开毯子.苏清宴生起火堆,柳如烟则从包裹中取出乾粮和水囊,动作嫺熟得像个小媳妇. 火光跳跃,映照着她的脸庞,苏清宴看得入神:如烟,你知道吗?刚纔在营地,你和那横班正使聊诗词时,我听着心痒.没听过这般雅谈了.你这才华,搁在陈府真是埋没了.等我挣了钱,定把你接走,咱们隐居山林,天天吟诗作对. 柳如烟扑哧一笑,递给他一块饼:就你嘴甜.隐居好是好,可你这武功,总不能白练.万一有官兵再来抢驴子,你还打不打?她说着,眼中闪着狡黠. 苏清宴哈哈大笑:打!但下次听你的,先劝再说.来,喫饼.他撕下一块,喂到她嘴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笑闹起来.夜风中,火堆噼啪作响,远处山峦隐隐传来狼嚎,却挡不住这温馨一刻. 歇息片刻,两人继续上路.驴车虽慢,却让苏清宴有更多时间和柳如烟间聊.他讲起山林中的奇闻,她说起青楼里的风月,两人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苏清宴心想,这一路虽有波折,可有她相伴,何惧前路? 次日清晨,他们行至一处小镇,驴车停在集市边.苏清宴下车买了些米粮和野菜,柳如烟则在路边小摊淘了件新衣裳.那布料虽粗,却绣着细花,她试穿时,转了个圈:承闻,好看吗?这驴车颠簸,旧衣都脏了. 苏清宴眼睛一亮: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来,我帮你係带子.他上前,双手绕过她腰,动作温柔.柳如烟脸红了红,却没躲,任他系好.集市上人来人往,有人投来异样眼光,可他们只顾彼此,浑不在意. 小镇上,他们打听到前方战事稍缓,可辽军仍有小股骚扰.苏清宴心下警觉,暗想得加快脚步去如烟孃家.柳如烟则忧心道:承闻,你说这战事何时休?我孃家在河北东路,不知怎的,总觉得不安. 苏清宴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等我拳法大成,谁也伤害不了你和你家人,还能护你周全.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赶路. 途中,又遇一队商旅,同路同行.商旅头领是个胖墩墩的汉子,姓王,自称贩丝绸的.他见苏清宴身强力壮,便拉着聊起生意:兄台,看你这驴车,行李不少.去京东哪?如今路不太平,一起走吧,壮胆. 苏清宴点头同意,王掌柜一路上嘰嘰喳喳,说起市井趣闻.柳如烟听得乐了,不时插话,王掌柜惊叹:这位嫂子好口才!不像寻常村妇,倒像书香门第. 苏清宴笑而不语,心下得意.夜宿客栈时,王掌柜请客,三人围桌而坐.酒过三巡,王掌柜醉醺醺道:兄台,你这媳妇,真是宝.俺家那婆娘,只会嘮叨.来,敬嫂子一杯! 柳如烟浅笑推辞,苏清宴却豪爽饮下.客栈中烛火摇曳,他们聊到深夜,王掌柜讲起辽军劫掠的惨事:上月,俺一个伙计被辽狗抓去,听说活活剥皮.唉,大宋何时能强? 苏清宴闻言,拳头微握:总有那一天.官爷们若齐心,何愁不胜.柳如烟在一旁劝酒,缓和气氛,一夜无话. 翌日,商旅分道扬鑣,苏清宴和柳如烟独行.路过一处溪谷,驴子渴了,他们停下歇脚.柳如菸捲起裤腿,下水洗脸,苏清宴望着她婀娜身影,心生怜爱:如烟,这路虽苦,可有你,一切都值. 她回头一笑,水珠溅起:承闻,答应我,别再衝动.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苏清宴点头,揽她入怀.溪水潺潺,山风习习,这一刻,世事纷扰彷彿远去. 继续前行,他们渐近京东腹地青州.苏清宴的医术之愿,越发坚定.他暗想,几百年炼就的内力,不只为武,更为她延寿.柳如烟的劝说,让他见识了大局观,那份胸襟,如山间清泉,洗涤他心尘. 途中,又有小插曲.一伙山贼模样的人影闪过,苏清宴警觉,护柳如烟在后.谁知那些人竟是逃难的村民,求食求水.苏清宴分了乾粮,柳如烟还安慰道:乡亲们,坚持住,前方有官军. 村民们感激涕零:多谢恩人!如今世道乱,辽狗横行,大家都苦. 苏清宴心酸,拳头紧握:总有一天,我要为百姓出一把力.柳如烟拉他上车,轻声道:一步步来,先顾咱们自己. 驴车前行,夕阳西下.他们已行数百里,淮阳山的影子渐远,前路虽未知,却满是希望.苏清宴望着柳如烟,心道:这女子,是我几百年最大机缘.无论战乱如何,我定护她周全. 就这样,两人渐行渐远. 第十章:月下石浴 驴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前行,虽不及马车迅捷,但驴子力气足,耐力极佳,即便日夜兼程,也走出了很远的路。一路颠簸中,苏清宴心中始终盘桓着一件事:他所创的这套拳法,虽已是“有缺陷的完整”,终究该有个名字纔好。它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虽不完美,却也是他数百年来心血的凝结,无名,便似乎少了最终的归宿。 在一个适于休憩的夜晚,苏清宴将心中所思付诸行动,将那套拳法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收势之后,他回到驴车旁,对正望着篝火出神的柳如烟开口道:“如烟,我这套拳法,总该有个名字才稳妥。我思来想去,总觉不妥,你是才女,不如帮我想一个?” 柳如烟闻言,嫣然一笑:“你再练一遍与我瞧瞧,边练我边看。说不定看着看着,名字便有了。”苏清宴点头道:“好。”言罢,他身形再动,一招一式,在溶溶月色下清晰地展现出来。 柳如烟凝神细观,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流转,又不时望向天边那轮清辉皎洁的明月,心念微动。但见苏清宴挥拳运劲之间,双手彷彿牵引着日月之力,清冷的月辉与炽烈的阳刚之气竟扭曲交融,化作一道道破空而出的金色拳影。每一式都气势磅礴,劲风呼啸,那蕴含其中的金色内劲,更是带着惊人的破坏力。她心有所感,文思泉涌,竟连那拳法七式的名字,也一一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待苏清宴一套拳法打完,气息平復,忍不住问道:“如烟,可想好了?我这一套拳都演练完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柳如烟眼波流转,笑意盈盈:“想好了。这套拳法,便叫‘望月虚空拳’如何?你曾言,此拳是因月下有感而创;我亦是凝望这轮明月,心有所感,才得此名。你觉得可好?” “望月虚空拳……”苏清宴低声唸了一遍,只觉这名字于低调中见韵味,于内敛中不失拳法本身的大气,不由击节讚叹:“如烟,你太聪明瞭!此名甚妙,正合我意!” 柳如烟闻言,略带俏皮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不然怎配做你的女诸葛?”她随即又道:“承闻,你看那边有一条小溪,我们去烧些水,梳洗一番可好?”说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补充道:“对了,你这拳法七式的名字,我也一併想好了。第一式,月华初现;第二式,银辉洒落;第三式,冰轮破空;第四式,桂影婆娑;第五式,太阴蚀魂;第六式,天罡怒啸;第七式,万华朝月。怎么样?你……可得好好奖励我。”语毕,她也不等苏清宴回应,便脸颊微红地拿起准备好的衣物,轻盈地向溪边走去。 听闻“一起洗澡”之言,又见柳如烟这般情态,苏清宴心中不由一热。他目光扫过溪边一块巨大的山石,心念一动,体内“望月虚空拳”的劲力已然催发。但见他拳出如龙,劲气吞吐,竟以无匹的刚猛力道与精妙控制,将那巨石内部生生震空,外部打磨光滑,转眼间造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石头浴盆。 紧接着,他拳风再转,向着岸边林木隔空挥出,道道金色拳影如电般掠过,只听一阵噼啪作响,诸多树木应声而断,整齐地堆在一旁。随后,他更将拳劲内力凝聚于掌心,至阳至刚的气息透体而出,竟凭空生出一团热力,将引入石盆中的溪水渐渐温热,不多时,水面上便升腾起缕缕白雾。 苏清宴望着眼前那块被他用新创的望月虚空拳打成的大石盆,水汽嫋嫋升腾,热气腾腾的溪水倒入其中,映着月光泛起一层朦胧的银辉。他转头看向柳如烟,只见她已然脱去外袍,只剩一件薄薄的褻衣,曲线玲瓏的身段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对丰满的奶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肥美的屁股圆润翘挺,让他下身顿时硬邦邦的,像根铁棍似的顶着裤襠。 “如烟,来吧,这石头盆是我用你的拳名打出来的,热乎乎的,正好咱们俩好好洗洗。”苏清宴声音沙哑,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嚥了口唾沫。 柳如烟俏脸緋红,咯咯笑着解开褻衣的系带,任由那件薄布滑落,露出雪白赤裸的身子。她奶子大而挺拔,粉红的奶头硬硬翘起,下身整齐少量的闪闪发亮金黄色的阴毛覆盖着馒头肥穴,屁眼儿还残留着之前自润的痕跡,隐隐泛着水光。“承闻,你这坏蛋,眼睛都直了。快脱啊,别光看我一个人光着。”她一边说,一边跨进石盆,热水没过她的小腿,舒服得她叹了口气。 苏清宴哪还忍得住,三下五除二扒光衣服,那根粗长的大鸡巴弹跳而出,青筋暴起,龟头紫红发亮,直挺挺指向柳如烟。他也跳进盆里,水花溅起,两人面对面跪坐着,热水包裹着身体,热气薰得脸颊通红。苏清宴大手一伸,抓住柳如烟的奶子用力揉捏,拇指拨弄着奶头,惹得她娇喘连连。“如烟,真的太感谢你了,你帮我创的这套拳名字太好听了,我在想如果是我第一次在醉月楼认识你多好,你就是我的正牌夫人了,也不会成为陈文轩的偏房小妾。” 柳如烟被他揉得身子发软,奶子在掌心变形,她伸手握住他的大鸡巴,上下套弄着,感受那热乎乎的硬度。“嗯……承闻,别想那些了,缘分就是这样,并不是我们每人能够掌握的,我们现在能够偷偷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来,插我的屁眼,等插完我的屁眼你不要射,等我们洗乾净再去驴车的马轿子插我的馒头肥穴,现在就不要做那么多前戏了你的大鸡巴直接进来吧,我的屁眼现在还用我的屎润滑着,趁着现在快来吧,等去驴车的马轿我在做前戏好吗?” 她的话像火上浇油,苏清宴眼睛都红了,鸡巴在水里跳动着,慾火焚身。他喘着粗气点头:“好的,如烟,你这骚货,说得我鸡巴都快炸了。”柳如烟闻言,转过身去,跪在石盆里,双手撑着盆沿,肥白又翘的大屁股高高撅起,那外黑里红和熟透的杨梅的屁眼儿一张一合,里面隐约有股淫靡的润滑。她伸手掰开屁股瓣,露出那紧緻的菊花,回头媚眼如丝:“承闻,快点,我的臭屁眼儿等着你的大鸡巴呢,插进来,操我!” 苏清宴再也忍不住,跪在她身后,大手抓住她的肥臀,鸡巴龟头对准屁眼儿,腰部一挺,只听“噗嗤”一声,粗长的鸡巴整根没入,热水溅起,柳如烟长长地“啊——”了一声,声音浪荡而满足:“承闻,我好舒服,快插吧,让我的屁眼舒服一会儿,我们尽情的大叫吧!啊啊啊……你的鸡巴好烫,好粗,顶到我肠子深处了!” 苏清宴抱着她的肥臀,开始猛烈抽插,水花四溅,每一下都撞得屁股肉浪翻滚,鸡巴在紧窄的屁眼儿里进出,带出些许润滑的污秽。“如烟,你的屁眼在水里面更加的夹得我好舒服,我要啊……把你的屎给插出来,来舒服我的阳具,啊……插……你的……啊屁眼好刺激好舒服哦!”他一边叫,一边用力拍打她的屁股,留下红红的掌印,发了疯一样用鸡巴的捅着,肠壁的褶皱摩擦得他爽到骨子里。 柳如烟疯狂扭动屁股迎合,奶子在盆沿上晃盪,浪叫道:“我的臭屁眼,啊……要永远给你插,让你永远在我啊……我……的臭屁眼里休眠到……永远……承闻,操深点,操烂我的贱屁眼儿!啊啊啊……好爽,你的鸡巴要把我屁眼儿撑爆了,屎都给你操出来了,啊……插啊插啊!”她的声音回盪在林间,淫荡而放肆,两人就这样在热水里肛交,鸡巴进出间发出“咕嘰咕嘰”的水声,苏清宴的卵蛋拍打着她的馒头穴,刺激得她阴脣发痒。 一个多时辰过去,苏清宴抽插了上千下,柳如烟的屁眼儿被操得红肿外翻,里面热乎乎的,夹得他差点射精。她终于叫停:“啊……承闻,停停,我屁眼儿要被你操坏了,先洗乾净你的鸡巴。”她转过身,喘息着跪下,双手捧起热水清洗他的鸡巴,擦掉上面的残留粪便,舌头还舔了舔龟头,尝着那股咸涩的味道。“嗯,乾净了,现在亲亲。”两人嘴脣相接,舌头纠缠,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口水,吻得嘖嘖作响。 苏清宴抱起她溼漉漉的身子,走出石盆,月光下她的皮肤晶莹如玉,他鸡巴还硬着,顶在她小腹上。“如烟,去马轿里,继续。”柳如烟点头,缠着他,两人赤裸着跑到驴车旁,鑽进宽大的马轿。轿内铺着厚厚的垫子,空间足够两人翻滚。一进去,苏清宴就把她压倒,两人瞬间摆成六九姿势,他躺在下,她趴在上,肥臀对着他的脸,馒头穴和屁眼儿近在咫尺。 “如烟,你的骚穴好香,来,舔舔我的鸡巴。”苏清宴张嘴含住她的阴脣,舌头鑽进馒头穴里搅动,舔着那甜腻的淫水,鼻子拱着屁眼儿,闻着残留的肛交味儿。柳如烟低头一口吞下他的鸡巴,喉咙深喉,舌头绕着龟头打转,“咕嘰咕嘰”吮吸着,双手揉捏卵蛋。“嗯嗯……承闻,你的鸡巴好咸,沾着我的屎味儿,我爱死了,舔我的骚穴,啊……舌头伸进去,舔我的阴蒂!”她屁股往下压,馒头穴磨着他的嘴,两人互舔得忘我,整个树林只听见“嘖嘖”“吮吮”的声音,淫水和口水四溅。 柳如烟的舌头灵活如蛇,舔得苏清宴鸡巴青筋直跳,他则用力吸吮她的阴蒂,舌尖顶进穴里抠挖,惹得她身子颤抖,浪叫不止:“啊……承闻,舔得好深,我的骚水全给你喝,嗯……你的鸡巴我要吸乾!”苏清宴也闷哼:“如烟,你的屁眼儿还红着,我舔舔,舌头插进去!”他舌头移到屁眼儿,鑽入那红肿的菊花,尝着里面的馀味,两人就这样互舔了半晌,六九姿势翻来覆去,轿内热气腾腾,空气中满是淫靡的味道。 终于,苏清宴忍不住了,翻身把柳如烟压在身下,鸡巴对准她那溼淋淋的大馒头穴,龟头在穴口磨蹭几下,猛力一插!“噗嗤”一声,整根鸡巴没入那紧緻多汁的肉穴,柳如烟啊的浪叫一声:“啊啊啊……承闻,你的大鸡巴插进来了,好满好涨,操我的馒头穴,操死我这个骚货!”她的双腿缠上他的腰,奶子压在他胸膛,穴肉疯狂收缩,裹着鸡巴像无数小嘴吮吸。 苏清宴喘着粗气,开始狂风暴雨般的抽插,每一下都顶到花心,卵蛋拍打着她的屁股,发出“啪啪啪”的脆响。“如烟,你的馒头穴好紧,好溼,夹得我鸡巴爽死了!我要操烂你,操成我的专属肉便器,啊……骚老婆,你的穴水喷出来了!”他低头咬住她的奶头,用力吸吮,双手捏着她的肥臀,指尖陷入肉里,鸡巴在穴道里搅动,带出股股白沫。 柳如烟尖叫着扭腰迎合,双手抓着他的背,留下道道红痕:“承闻,操我,操深点!你的鸡巴好硬,好长,顶到我子宫了,啊啊啊……我要给你生孩子,操大我的肚子!贱货的馒头穴就是给你操的,啊……快点,再快点,我要高潮了!”她的穴肉痉挛,淫水如潮喷出,浇在鸡巴上,苏清宴感觉龟头被热流包围,抽插得更快,轿子都摇晃起来。 两人翻滚着换姿势,苏清宴让她跪趴,他从后插入,鸡巴直捣黄龙,双手拉着她的头发,像骑马似的猛操。“如烟,你这母狗,屁股翘高点,让我操你的狗交式!你的奶子晃盪得真浪,啊……我要射了,但先让你多高潮几次!”柳如烟撅着屁股,浪叫:“是的,我是你的母狗,操我,操烂我的骚穴!啊啊啊……来了,高潮了,你的鸡巴把我操喷了!”她身子一颤,穴内喷出大量淫水,溼了马车里的垫子。 苏清宴忍着射意,继续操干,换成侧入,他一条腿抬高她的玉腿,鸡巴斜插进去,摩擦着G点。“如烟,叫大声点,让整个林子听见你是我的贱婊子!”柳如烟大声浪叫喊着:“我是你的贱婊子,承闻,操死我,啊……你的鸡巴是我的命根子,插啊插啊……又要来了!”第二次高潮,她咬着他的肩膀,穴肉死死箍紧。 就这样,两人操了足足两个时辰,姿势换了七八种,从传教士到观音坐莲,再到站立后入,苏清宴的鸡巴在馒头穴里进出无数次,柳如烟高潮了五六回,浪叫声不绝于耳:“承闻,我爱你的大鸡巴,永远操我,啊……射吧,射进我的子宫,给我灌满精液!”终于,苏清宴低吼一声,鸡巴深埋花心,滚烫的精液喷射而出,灌满她的穴道,多得溢出,顺着大腿流下。 “啊……热精射进来了,好烫,好多,承闻,你射死我了!”柳如烟颤抖着瘫软,两人紧紧相拥,鸡巴还插在穴里,馀韵未消。激情过后,他们喘息着清理身子,柳如烟用布擦拭他的鸡巴,亲吻龟头:“承闻,今晚太爽了,你的望月虚空拳不只打石头,还打得我心服口服。”苏清宴笑着抱她躺下:“如烟,你是我的宝贝,睡吧,明天咱们继续赶路,去你孃家。” 夜深了,马轿内两人赤裸相拥,沉沉睡去。柳如烟的头枕在他胸膛,奶子贴着他的皮肤,馒头穴还隐隐抽搐着残留的快感。苏清宴大手抚着她的肥臀,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心中满是满足。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马轿的缝隙,金色的光柱照在两人纠缠的裸体上。柳如烟先醒来,揉揉眼睛,看着苏清宴熟睡的脸庞,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脣。他的鸡巴晨勃着,顶在她小腹,她咯咯笑着握住,轻柔套弄:“承闻,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咱们该起程去我孃家了。” 苏清宴睁开眼,笑着翻身压住她,鸡巴在穴口磨蹭:“如烟,早安吻呢?昨晚操得你爽不爽?”柳如烟脸红,推他:“坏蛋,一醒来就想操,先起牀吧,我孃家不远了,得早点到。”她爬起,捡起衣服穿上,那件褻裤还溼着,贴在馒头穴上有些不适,但她没在意。苏清宴也穿衣,两人鑽出马轿,驴子已然精神抖擞,啃着草料。 苏清宴赶着驴车,柳如烟坐在旁,靠着他肩膀。车子轆轆前行,阳光洒满山路,鸟鸣声阵阵。“承闻,你说到了我孃家,怎么介绍你啊?总不能说你是我的野男人吧。”柳如烟调侃道,手偷偷伸进他裤襠,捏着鸡巴。 苏清宴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就说我是你的远房表哥,来探亲的。放心,我会演好的,不会露馅。”他顿了顿,又问:“你孃家什么样?父母还在吗?会不会不欢迎我这个外人?” 柳如烟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愁:“我爹早逝了,只有娘和一个弟弟在家。娘知道我嫁给陈文轩后,一直不高兴,但她心软,不会赶你走的。只是……弟弟那小子调皮,可能会多嘴。”她靠得更紧,奶子挤着他胳膊:“承闻,谢谢你陪我回去,我好久没见了,心里慌慌的。” 苏清宴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昨晚你取的拳名让我更有底气了,望月虚空拳,以后我用它保护你。”车子行进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间聊,柳如烟讲起小时候在孃家的趣事:“小时候我爱爬树,娘总骂我像个野丫头。弟弟那时候才五岁,老跟着我屁股后头叫姐姐,现在长大了,听说在镇上学堂唸书。” 苏清宴听着,笑着说:“你小时候肯定可爱,像现在这么骚……不对,这么俏皮。”柳如烟打他胳膊:“讨厌,说什么骚呢!不过昨晚在石盆里,你操我屁眼儿的时候,我是真觉得像回到了少女时代,无忧无虑。”她脸红了,低声:“承闻,昨晚你的鸡巴把我操得魂都没了,今天还隐隐疼,但好想再来一次。” 苏清宴咽口唾沫,鸡巴又硬了:“如烟,别撩我,路上忍着。到你孃家安顿好,晚上咱们找机会继续。”两人就这样边聊边赶路,驴车稳稳前行,路过一片野花丛,柳如烟摘了朵野菊花别在他鬓角:“承闻,你戴着好看,像个书生。” 中午时分,驴车终于接近柳如烟的孃家。那是一座小村落,茅屋几间,院子围着篱笆,炊烟裊裊。柳如烟指着前方:“就是那儿了,我家在村东头。”苏清宴勒住驴绳,车子停下,两人下车,柳如烟深吸口气:“走吧,承闻。” 他们推开篱笆门,一箇中年妇人迎出来,正是柳如烟的娘,头发有些花白,脸庞虽有皱纹,但仍见年轻时的美貌。她一见柳如烟,眼圈红了:“烟儿,你终于回来了!娘想死你了。”母女。 抱头痛哭,苏清宴站在旁,尷尬笑着:“阿姨好,我是如烟的远房表哥,苏清宴,来探亲的。” 柳母擦泪,看向他,点点头:“哦,表哥啊,快进来坐,饭都做好了。”屋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跑出,正是柳如烟的弟弟柳小风,他瞪大眼:“姐,你带男人回来了?谁啊,这么俊?” 柳如烟笑着揉他头:“小风,别乱说,这是姐的表哥。”一家人围桌吃饭,苏清宴帮着添饭,柳母问起柳如烟在陈家的日子,她含糊过去,只说一切安好。饭后,柳小风拉着苏清宴去后院看鸡鸭,苏清宴趁机问:“小风,你姐在家时怎么样?她嫁人后,你想她吗?” 柳小风撇嘴:“想啊,姐以前总给我讲故事。现在陈家那王八蛋欺负她,我听村里人说。”苏清宴心头一紧,拍他肩:“放心,以后有哥在,不会让如烟受欺负。” 傍晚,柳母拉着柳如烟进屋聊天,苏清宴在院中生火,望着夕阳,心中盘算着如何帮柳如烟脱离陈家。夜幕降临,一家子吃过晚饭,柳小风早早睡了,柳母也回房。苏清宴和柳如烟被安排在偏房,两人关上门,顿时抱在一起亲吻。 “承闻,今天见到娘,我好开心,但也担心。”柳如烟低语,手伸进他裤子握鸡巴。 苏清宴喘息:“如烟,别急,晚上咱们慢慢来。”他脱她衣服,奶子弹跳而出,他低头吮吸:“你的奶头好硬,想我操你了?”柳如烟点头,躺下张腿:“嗯,想你的鸡巴插进来,轻点,别让娘听见。” 苏清宴鸡巴顶入馒头穴,缓缓抽动,两人压抑着呻吟,操得小心翼翼,却又缠绵悱惻。“如烟,你的穴还是这么紧,夹得我好爽。”他低声说,柳如烟咬脣:“承闻,爱我,永远操我。”他们在偏房里悄然做爱,高潮时她用手捂嘴,精液射入深处。 第二天一早,阳光又洒进窗,柳如烟来,看着苏清宴的脸,幸福满满。母女间聊时,柳母叹道:“烟儿,你这表哥人不错,心地善良。要是能嫁这样的,该多好。”柳如烟脸红,心知肚明。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宴帮着干农活,修篱笆,教柳小风些拳脚,柳家渐渐热闹起来。柳如烟和苏清宴偷情不断,每晚在偏房或林中幽会,鸡巴插穴的声音虽低,却充满激情。“承闻,将来我们就这样过日子,过一段时间回陈家吧。”柳如烟一次高潮后说。 苏清宴抱紧她:“好,如烟,你是我的女人,我用望月虚空拳守护你。”他们的故事,还在悄然延续,充满爱与欲的纠缠。 第十一章:宴夜血光 暮色渐合,苏清宴在柳如烟淮阳老家盘桓数日的光景,便如指间流沙,倏忽而逝。锦瑟园陈府的一封家书,终是追到了这处僻静所在。信纸展开,字里行间透着催促之意——柳如烟女儿思念母亲,盼柳如烟速归。 翌日破晓,二人只得收拾行装,再度启程。嫌驴车迟缓,苏清宴特地在镇上精心挑选了两匹脚力健硕的骏马套车。临行前,柳如烟与母亲、弟弟依依话别,眼中噙着泪光,千叮万嘱要他好生照料母亲,这才与苏清宴一路风尘,赶往那座繁华却也束缚着她的陈府。 车马劳顿,重返那朱门高宅。陈文轩见柳如烟归来,喜形于色,当众便将她揽入怀中。柳如烟身子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旋即垂下眼瞼,麻木地承受着这亲暱的拥抱。她的心,早已係于悄然立于一旁的苏清宴身上。正室夫人王雨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脣角掠过一丝几不可辨的苦笑,终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转而向垂手侍立的苏清宴问道:“一路还顺利否?可曾遇到麻烦?” 苏清宴敛目躬身,语气恭谨如常:“回大小姐,依您吩咐走的官道,护送二夫人一路平安,并无差池。” “那就好。”王雨柔微微頷首,语气恢復了掌管事务的冷静,“酒庄的李师傅告假归乡,人手短缺,你去顶他几日缺。” “是,小人明白。”苏清宴应声退下,径往陈府那颇具规模的酒庄而去。陈府的酒庄坐落在城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里,佔地广袤,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酒香和穀物发酵的酸甜味。甫一踏入,蒸腾的热气与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但见场内规模宏大,蒸锅、酒窖、库房鳞次櫛比,工匠往来穿梭,一派繁忙景象。苏清宴暗忖,陈家產业遍佈茶庄、钱庄、酱园乃至海运,这酒庄气象,竟也毫不逊色。 工人们忙碌着,推车运粮,蒸笼热气腾腾。苏清宴一到,就被领到主酿房。他深吸一口气,熟悉的节奏让他如鱼得水。四百多年的修为,可不是白给的。他当年在山中隐居时,间来无事就研究过酿酒之道,那祕方融合了天人合一的原理,能让酒液如琼浆玉露,入口回甘,醉人心脾。 他浸淫世间数百载,于酿酒一道自有独得之祕。此番上手,并未完全遵循李师傅旧法,而是依据胸中所学,悄然调整了酒麴配比与蒸煮火候。底下工匠虽觉其法门新奇,但见他气度沉稳,又是府中指派,便也依令而行。大批新酿成的酒液被装入陶瓮,贴上陈记封条,发往大宋各路州府。 月馀光景倏忽而过,李师傅返归,苏清宴便也交卸差事,重回马厩,照料那些他曾驾驭的骏马。日子彷彿復归平静,只是柳如烟许久未曾悄悄前来寻他。苏清宴独坐厩栏旁,望着天际疏星,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落寞的猜想,她与陈文轩久别重逢,或正是情浓之时……念及此,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悄然縈上心头。 直至某夜,陈文轩竟亲自寻至这充满草料气息的马厩。他面色沉静,辨不出喜怒,目光在苏清宴身上停留片刻,方开口问道:“前次酒庄所出之酒,可是你亲手酿製?” 苏清宴心头微紧,谨慎答道:“正是小人。莫非……酒品有误,酿出了差错?” 陈文轩默然不语,气氛一时凝滞。忽地,他抬手重重一拍苏清宴肩头,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大笑:“好你个石承闻!深藏不露,竟骗得我好苦!让你在此养马,实是屈杀大才!你可知你酿的那批酒,如今在各路州府皆被抢购一空,好评如潮?以往那李师傅,技艺虽佳,架子却大,事事掣肘。你既有此本事,为何不早言明?自明日起,你去酒庄任掌柜,月俸,九十两!” 陈文轩从苏清宴离开后,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傢伙的大笑声。九十两银子一个月,当酒庄掌柜?这陈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出手阔绰。他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嘴角微微上扬。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行囊,直奔酒庄而去。 苏清宴在陈府地位日益尊隆,因他酿酒之功,陈文轩与其父陈启明对他礼遇有加,再非昔日视若寻常僕役。然而,树大招风,陈家酒业过于红火,终究惹怒了同行,招来了嫉恨。俗语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陈家如今便是这般境地。官府中人时来“商议”,语带暗示,欲强行分股;同行对手更是暗中作梗,种种阴私手段,层出不穷。陈家虽也蓄养了不少精锐护卫,颇类官兵,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多方斡旋,周旋应对,结果总难尽如人意,反而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终于,一场蓄谋已久的祸事,在陈府一次夜宴上轰然降临。 那一夜,陈府内张灯结綵,觥筹交错,笑语喧譁,宾客盈门。苏清宴作为新晋红人,亦在被邀之列,坐于席间。酒过三巡,气氛正酣之际,忽地,府外传来数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嚎,旋即戛然而止!紧接着,五道鬼魅般的身影,携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如地狱修罗般闯入灯火辉煌的宴厅,其势迅如雷霆,狠辣绝情!突然,一阵阴风颳过。灯火摇曳,门外守卫的惨叫戛然而止。宾客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黑影如鬼魅般闯入大厅。五道身影,迅雷不及掩耳,刀光剑影闪现。陈府护院衝上前,瞬间被屠戮乾净。血溅金樑,头颅滚落,场面如修罗场。 来者,正是名动汴京、令人闻风丧胆的五大杀手——“汴京五兇”:洞察先机的天听·文曲,诡祕莫测的百面·幽影,势大力沉的金刚·破军,千变万化的菩萨·七巧,索命无情的无常·扫尘。此五人,任何一人拎出来,皆足以横行一方,令人胆寒,如今齐聚,更是北宋阴影之下最令人绝望的杀戮机器,江湖素有“五兇过境,片甲不留”之兇名! 厅内宾客尚未来得及反应,已有数名陈府护卫血溅当场,死状悽惨,瞬间将喜庆氛围撕得粉碎!那金刚·破军,身形魁梧如铁塔,面目狰狞,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阔刃重剑,目光如电一扫,便已精准锁定了主位上惊骇失措的陈启明与陈文轩,狞笑一声,巨剑挟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劈而下!眼看陈氏父子便要命丧剑下! 电光石火之间,苏清宴再难隐藏!平日陈家父子待他不薄,赏识提拔之恩,此刻岂能坐视不理?他身形一动,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抹模糊的残影,劲风过处,他已如巍峨山岳般挡在魂飞魄散的陈氏父子身前,面对那劈落的夺命剑锋,不闪不避,右拳凝劲,直直轰出! “鐺——咔嚓嚓——!”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后,是剑身不堪重负、寸寸碎裂的脆响!那精钢百鍊打造的厚重阔剑,竟被他这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生生击得爆裂开来,碎片四溅! 金刚·破军虎口迸裂,鲜血直流,满眼皆是难以置信的骇然!他旋即弃了断剑,身形如狂暴的犀牛般猛然一扭,竟舍了陈氏父子,转而扑向近旁似已惊呆的王雨柔,五指如鉤,掌风凌厉,竟欲先行挟持这女眷! “放肆!” 苏清宴一声低喝,宛若惊雷炸响!他双拳骤然提起,体内雄浑无匹的真气如长江大河般奔涌而出。霎时间,厅内烛火与窗外月色彷彿都被他那双拳牵引,光线扭曲缠绕,化作刺目欲盲的金芒凝聚于拳锋之上! “第三式,冰轮破空!” 他双拳齐出,拳风凛冽,似能将周遭空气都瞬间冻结,然其中又蕴含着一股熔岩喷发般的爆烈刚猛!一道凝练如实质、半冰半焰的金色拳影,如九天陨星坠地,以无可阻挡、摧枯拉朽之势,后发先至,轰然撞上金刚·破军的背心要害! “噗——!” 一声沉闷而可怖的巨响,如重锤猛击熟透的西瓜!那兇名赫赫、不可一世的金刚·破军,魁梧的身躯竟在半空中轰然炸裂!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如雨点般纷落坠地,腥气瞬间瀰漫整个大厅!他甚至未能发出一声惨呼,便已命丧黄泉,死无全尸! 满场死寂,落针可闻!宾客们目瞪口呆,彷彿被扼住了喉咙,连惊呼都发不出半分。 剩馀四凶瞳孔骤然收缩,惊怒交加,杀意瞬间飆升到顶点!四人身影闪动,霎时分据四方,气机死死锁住苏清宴,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天听·文曲摺扇点穴,百面·幽影身形分化,菩萨·七巧暗器如雨,无常·扫尘锁链横空!四人各运毕生绝学,刀光、剑影、暗器、奇门兵刃,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向着核心处的苏清宴倾泻而下!势要将其绞杀当场! 苏清宴身处风暴中心,面对这足以令江湖一流高手瞬间毙命的合击,神色却依旧沉静如水。他身形流转,如鬼如魅,在方寸之地腾挪闪避,妙到毫巔地避开多数致命攻击。同时体内真气再变,日月虚影彷彿在他周身显现、扭曲、交融,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轰鸣!一股更加强大、更加诡譎的气息瀰漫开来! “第五式,太阴蚀魂!” 拳劲不再一味刚猛无儔,转而变得幽深诡譎,引动天地间至阴至阳的混沌能量,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地侵入四凶的经脉脏腑!那四人只觉得一股极寒极热交缠的异力在体内猛然炸开,如遭雷噬,周身剧痛难当,真气瞬间溃散!所有攻势顷刻土崩瓦解,四人齐齐口喷鲜血,面色瞬间变得灰败如纸,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筋骨般,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不止,再无一战之力。地面,被他们呕出的鲜血迅速染红,触目惊心。 方纔还笙歌鼎沸、喜气洋洋的宴厅,此刻只馀一片狼藉与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倖存下来的宾客们个个面无人色,体若筛糠,望向场中那傲然而立的苏清宴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与难以言喻的敬畏,彷彿在仰望一尊降世临凡的杀神。 不多时,不一会儿,门外马蹄声急,知府官兵赶到。为首的捕头带队衝入,看到满地尸骸和四凶半死不活的惨状,倒吸凉气:“天啊,五兇?陈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陈文轩勉强站起,声音发抖:“这些贼人夜闯,杀我护卫,意图不轨!幸亏承闻……承闻救了我们!” 知府衙门的官兵眼见厅内这修罗场般的惨状,亦是骇然变色,面面相覷。那带队军官面色变幻不定,目光在苏清宴和地上哀嚎的四凶身上扫过,最终只指挥手下默不作声地将那四个奄奄一息的兇徒如死狗般抬走,并未多问一句,彷彿只是来清理。 陈启明和陈文轩父子呆立原地,脸色苍白如纸。王雨柔瘫坐在地,裙襬染血,娇躯颤抖。 苏清宴径直走向王雨柔,弯腰搀扶:“小姐,您没事吧?” 王雨柔抬头,看着苏清宴那张熟悉的脸,好半天才回神。她的手冰凉,抓着他的臂膀:“承……承闻,我没事。你……你怎么会武功?刚纔那是……” 苏清宴低声:“小姐,先别问。安全要紧。”他扶她起来,转身去搀陈启明和陈文轩。陈老头子腿软,靠在他身上,喘着气:“小子……你救了陈家满门!老夫……老夫谢你!” 官兵走后,陈家上下如惊弓之鸟。陈启明召集残馀僕从,封锁府门。次日一早,全家聚在正厅。陈启明白发散乱,眼中却满是感激:“承闻,从今夜起,你就是陈家的恩人。酒庄掌柜?不够!从今往后,你做陈府大掌柜,当家理事!月银二百两,另赏黄金百两,新宅扩建,加护卫队。你说,要什么,老夫都给!” 陈文轩点头如捣蒜:“对!爹说得是。”然后转头对苏清宴说:“承闻,多谢救命之恩,你那拳法,牛逼哄哄!那些王八蛋同行,敢再来,你就揍扁他们!” 王雨柔在一旁,脸色仍苍白,但看着苏清宴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承闻,谢谢你。昨夜若无你,我……我们全完了。” 苏清宴拱手:“老爷、少爷、小姐言重了。我本是小姐家僕从现在也是陈家僕从,效忠本分。”心里却想,这下麻烦大了。露了武功,江湖上怕是要传开。但陈家待他不薄,他无悔。 消息传出,荆湖南路(湖南)和荆湖北路(湖北)震动。五兇全灭,一人所为?陈家救星现世!同行们噤若寒蝉,官府也收敛许多。苏清宴的新宅热闹起来,僕妇丫鬟添置,院中建了练武场。他每日巡视酒庄,酿酒如故。 从此,苏清宴在陈府如日中天。大掌柜的位子,让他掌控家业。酒庄扩建,海运加码,陈家蒸蒸日上。但江湖暗流涌动,五兇一事,引来更多目光。他练拳时,总觉危机将至。可有柳如烟在侧,他心无旁騖。望月虚空拳愈发圆满,日月合一,拳破虚空。 日子就这样,酒香飘,情火燃,杀机隐。苏清宴的传奇,在荆湖南路(湖南)和荆湖北路(湖北)悄然展开。 第十二章:湘楚風煙 苏清宴升任陈府大掌柜不过五日,府中看似恢復了往日的秩序,但大小姐王雨柔心中却愈发惴惴不安。那夜“汴京五兇”来袭的惨状歷歷在目,明处的敌人虽已伏诛,可暗处的威胁如同隐于草丛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度暴起。她尤其担忧远在荆湖南路潭州老家的父母王世恆夫妇,生怕陈府的恩怨会波及到他们。连日来,她忧心如焚,坐卧不寧,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找到丈夫陈文轩,倾诉了自己的担忧:“文轩,我实在放心不下爹孃。如今陈府树大招风,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万一他们奈何不了陈府,转而向我爹孃下手,那可如何是好?” 陈文轩见爱妻形容憔悴,心中怜惜,当即安抚道:“雨柔莫急,我这就派一队训练有素的家丁,护送你回孃家探望,也好让你安心。” 然而,王雨柔却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家丁虽众,但……我更希望承闻护送我回去。那夜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的武功……若有他在,胜过千名家丁。”她亲眼见过苏清宴拳震五兇的可怕实力,深信唯有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陈文轩略一沉吟,便答应了。其父陈启明闻讯却大为不悦,找到儿子:“文轩,岂可让承闻此时离开?万一再有强敌来袭,府中何人能挡?” 陈文轩耐心解释:“父亲,承闻本就是雨柔从王家带来的家僕,护送主家小姐回门,于情于理都无可厚非。我们只需在他离开这段时日,加倍警戒便是。”陈启明见儿子心意已决,且理由充分,只得无奈叹息,心中虽万分不捨这新晋的“守护神”离开,却也无可奈何。 王雨柔找到苏清宴时,他正擦拭着佩刀,闻言抬起头,脸上挤出个笑容。“石承闻,你陪我回一趟孃家吧,我想看看我爹孃怎么样,你是否同意?”王雨柔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睛里满是担忧。苏清宴心想,这趟路远,少说也要几天,他和柳如烟的地下情正火热,怎么捨得?可他不能露怯,只能点头:“小姐,你看你说的,这里哪里话,我原本就是你身边的家奴,保护您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万一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让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小姐,您什么时候回荆湖南路,其实我也挺想念老爷和老夫人的。”他这话说得诚恳,王雨柔听了心里一暖,握住他的手:“承闻你真好,当初我和我爹没有看错了你。明日我们就出发,今晚你收拾好,我们快去快回。” 苏清宴点点头:“小姐,为了能够快速到老爷那里,我们还是骑马最好,也不要太多人,就你我这样可以在路上节省不必要的时间。像我送二夫人回家赶着马车那可费时间了。”王雨柔想想也对:“好的,一切听你的安排。”苏清宴又道:“小姐,您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王雨柔挥挥手:“好的,你去忙吧!”苏清宴转身离开,脚步沉重。他不愿去,可这是他的“职责”,王雨柔带他进陈府,他欠她的情。 当晚,月黑风高,苏清宴运起轻功,如风般掠过陈府的屋檐,直奔柳如烟的闺房。他推开窗子,柳如烟正倚在牀头,抚着肚子,烛光映得她脸颊緋红。见他进来,她眼睛一亮,却又带上委屈:“承闻,你怎么纔来?”苏清宴关上窗,抱住她,轻吻她的额头:“如烟,我得陪小姐回孃家一趟,荆湖南路,王家那边。”柳如烟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她的小手抓紧他的衣襟:“为什么非得你去?陈府这么多人……”她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鼻音。苏清宴叹气:“你知道的,我本就是王雨柔带进陈府的家丁。要不是她,我怎会遇上你?如烟,你要快去快回,我会特别想念你的。你摸摸我的肚子,我肚子的孩子也会想念爹的。” 她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微微鼓起的腹部,那里是他们的骨肉。苏清宴心头一软,俯身吻她:“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陈府有你,我的心也在这儿。”柳如烟嘟嘴:“那你今晚多陪陪我。”苏清宴哪忍得住,他抱起她,激烈的热吻如风暴般落下。她的脣软如棉,舌尖缠绵,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襟,抚摸那丰盈的胸脯。柳如烟喘息着:“承闻,轻点,孩子……”可她身子却贴得更紧。两人纠缠良久,直至深更半夜,苏清宴才恋恋不捨地离开,又以风一般的轻功,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住处。 第二天一早,陈文轩亲自给王雨柔准备了两匹最上等的马,毛色油亮,筋骨强健。王雨柔穿了件浅蓝劲装,头发高束,看起来英气十足。她和陈文轩拥抱道别:“文轩,等我回来。”陈文轩拍拍她的肩:“路上小心,有石承闻在,我放心。”柳如烟也来送行,她站在廊下,眼睛直直盯着苏清宴,脸上强挤出笑容,其实是送他,只是不能说出口。苏清宴看她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依恋和不捨,随即翻身上马。王雨柔也跃上马背,两人一夹马腹,飞快地出了陈府大门,朝潭州疾驰而去。 路途遥远,从荆江陵府到潭州,快马加鞭也要好几天。王雨柔心急如焚,一路上休息极少,就是停下也是草草吃点乾粮,喝口水就上路。她怕家里出事,催马如风:“承闻,快点,我总觉得不对劲。”苏清宴护在她身侧,轻功虽好,但骑马赶路也吃力。他安慰道:“小姐,别急,王家不会有事。我在呢,谁敢动?”可马儿终究是血肉之躯,几天下来,两人马匹都累得气喘吁吁,腿软得站不稳。王雨柔也累坏了,脸上风尘僕僕,眼睛里却亮着光——终于,快到家了。 玉泉庄,王雨柔的孃家,坐落在荆湖南路潭州的青山绿水间。那是大门紧闭的庄园,青砖灰瓦,门前两尊石狮威严。苏清宴和王雨柔赶到时,已是黄昏,马匹直打晃。王雨柔翻身下马,声音颤抖着喊道:“爹!娘!雨泽!我是雨柔,我回来了!”她弟弟叫王雨泽,今年十八,比她小五岁,从小就黏着姐姐。大门缓缓打开,开门的家丁是个老僕,一见王雨柔,眼睛瞪圆了:“小姐!您回来了!”他转头大喊:“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啊!”喊声回盪在庄内,顿时鸡飞狗跳。 王世恆和夫人李氏闻声而出,王雨泽也从后院跑来。王世恆五十出头,鬚发花白,但身板硬朗,一见女儿,顿时老泪纵横:“柔儿!你怎么回来了?路上可还好?”李氏扑上来,抱住王雨柔,哭道:“我的儿啊,娘想死你了!这些日子,外面风言风语的,我们还担心你呢。”王雨泽挤上前,眼睛红红的:“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天天盼着你信呢。”一家人喜极而泣,王雨柔看着父母弟弟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抹着眼泪:“爹,娘,雨泽,我没事,就是担心你们。陈府那边……有些事,我怕波及到家。”她拉着李氏的手,进了堂屋,苏清宴跟在身后,低头不语。 堂屋里,灯火通明,王世恆让僕人端上热茶热饭:“快坐下说,柔儿,这些日子你瘦了。”王雨柔坐下,将陈府的事大致说了说,当然隐去了敏感的部分,只提了些江湖恩怨。她重点说起苏清宴:“爹,当初您让我带石承闻去陈府,真没看错。他武功高强,一路护我回来,马都累坏了。”王世恆看向苏清宴,点头道:“承闻,多谢你了。当年我收你做家丁是我的福气,你忠心耿耿,老爷子记着。”苏清宴拱手:“老爷言重了,这是我的本分。”李氏拉着王雨柔的手,絮絮叨叨:“孩子,陈府好不好?文轩待你如何?他家大业大,你可要小心。”王雨柔笑了笑:“娘,文轩对我好着呢。只是我总担心家里,你们没事就好。” 王雨泽在一旁插嘴:“姐,庄子里一切都好,就是最近听说江陵府那边乱,有些人来打听咱们家的事。爹说没事,可我总觉得不对。”王世恆瞪他一眼:“小孩子家,别瞎说。柔儿来了,咱们一家团圆,什么都不怕。”一家人围坐,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王雨柔讲起陈府的趣事,李氏不时抹泪,王雨泽听得眼睛发亮:“姐,下次带我去江陵府玩唄!”苏清宴坐在角落,安静听着,心思却飘远了。他想着柳如烟,腹中的孩子,不知她是否安好。这趟归家,让他更觉疲惫,可看着王雨柔的笑脸,他又觉得值了。 夜深了,王雨柔被安排在旧闺房休息,她拉着苏清宴到院中,低声道:“承闻,谢谢你。这次回来,我心安了。明日我们歇一天,后天就回陈府,好吗?”苏清宴点头:“小姐,一切听您的。”他抬头看天,月光如水,他的心却飞回了潭州,那里有他的爱人,等着他快去快回。 见双亲安然无恙,弟弟亦康健,王雨柔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总算安然落地。然而,她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阴鬱,府中的气氛,也比往日显得沉凝许多。 第十三章:雨困荊楚,孽緣深種 秋雨连绵,九月的荆湖北路笼罩在一片氤氳水汽之中。苏清宴与王雨柔回返江陵府的行程,果然被这恼人的雨季所阻。前行官道因山体塌陷而中断,迫不得已,两人只得选择绕行偏僻小道。小道崎嶇泥泞,不仅路途遥远,更潜藏着未知的危险,行程一下子被拉长了许多。 这日傍晚,雨势稍歇,两人在一处相对乾燥的山坳停下歇脚。连日赶路,乾粮将尽,苏清宴见王雨柔面带倦容,便柔声道:“小姐,您在此稍候,我去附近寻些野味,很快便回。”王雨柔点头应允,叮嘱他小心。 然而,就在苏清宴离开不久,一羣蛰伏已久的土匪如鬼魅般从山林中窜出,趁王雨柔不备,迅速将其掳走。待苏清宴提着猎到的野兔归来,只见原地一片狼藉,王雨柔踪影全无,只馀下她一枚不慎遗落的珠花。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席捲苏清宴全身。 他循着痕跡,一路追踪至土匪盘踞的“黑风寨”。救主心切,加之王雨柔可能面临的险境让他怒火中烧,苏清宴出手再无保留。他如杀神降临,所创的“望月虚空拳”携着雷霆之威轰然爆发。拳影过处,金光乍现,凌厉无匹的劲气纵横肆虐,寨中土匪无人能挡其锋锐,纷纷毙命。那拳劲之狂暴,不仅扫清了所有匪徒,更波及寨中牲畜,乃至山林间的飞禽走兽亦死伤无数,整个黑风寨彷彿经歷了一场天罚,顷刻间化为一片死寂的修罗场。 在寨子深处,苏清宴找到了惊魂未定、衣衫略显凌乱却所幸未受侵犯的王雨柔。她一见苏清宴,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扑入他怀中泣不成声。苏清宴轻声安抚,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愧疚。 由于王雨柔在挣扎中扭伤了脚踝,加之受惊过度,苏清宴决定暂不离寨,就在这已无活口的黑风寨中寻了一处乾净的屋舍安顿下来,以待她康復。这一住,便是近两个月。 在此期间,苏清宴悉心照料着王雨柔。他採摘山间野果,猎取温和的补物,为她煮粥煨汤,调理身体。王雨柔是玉泉庄的大小姐,身量比柳如烟更高挑几分,体态丰腴动人,胸脯饱满,腰肢纤细而臀形挺翘,别有一番风韵。她的面容丰润,一双大耳耳垂厚实饱满,鼻头圆润有肉,脣瓣丰盈,齿如编贝,晶莹整齐,虽是惊魂甫定,却难掩其天生丽质。 日夜相对的悉心照料,在这与世隔绝的山寨中,一种微妙的情愫悄然滋生。王雨柔看着这个昔日家僕,如今却如山岳般可靠、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男子,心中那份依赖与仰慕,渐渐超越了主僕之谊,也模糊了身份的界限。而苏清宴,面对这位容貌美丽、在危难中全然信任依靠自己的大小姐,数百年沉寂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了涟漪。 终于,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王雨柔緋红的面颊。她鼓起勇气,抬眸望向苏清宴,声音微颤却坚定:“承闻……这些时日,多谢你。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只觉得……只觉得再也离不开你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未尽之意。 苏清宴摇摇头,坐在牀边,为她端来一碗熬好的草药汤。“小姐,您别动,先喝了这药。伤口虽不致命,但需静养几日。这黑风寨虽荒凉,却有水源和柴火,我会守着您。”他的声音低沉稳重,眼中满是关切。那张脸俊美不凡,更有股山林中的野性,让王雨柔心头一暖。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王雨柔的伤已全好。她在寨中间逛,苏清宴正劈柴。阳光洒在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王雨柔走近,犹豫片刻,轻声道:“承闻,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我……我心里乱糟糟的。”她的声音颤抖, 苏清宴放下斧头,转身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火花迸溅。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姐,您是陈府夫人,我怎敢……”话未说完,王雨柔扑入他怀中,泪水滑落那丰满的脸颊。“承闻,我知道对不起文轩,可我……我喜欢你。从你救我那天起,我就忘不了你。”她的胸脯紧贴着他,柔软而丰满,传来阵阵温热。 苏清宴闻言,心头一震,看着她眼中清晰可见的情意,那压抑许久的情感也终于决堤。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小姐……” 王雨柔闭上眼,丰满的嘴脣微微抿起,主动献上了自己的脣。双脣相接,如触电般,点燃了两人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苏清宴温柔地抚过她丰腴的身躯,指尖所及,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与炽热的体温。当他的手掌最终覆上那最私密的领域时, 苏清宴的心防崩塌。他低头吻上她的脣,那嘴脣丰盈如蜜,牙齿白玉般整齐,轻触间甜蜜无比。两人吻得忘我,王雨柔的耳垂被他轻咬,发出低低的呢喃。苏清宴抱起她,走进木屋,将她放在牀上。黑风寨的山风吹来,带着野花的香气,一切都那么自然而温柔。 他缓缓解开她的衣衫,王雨柔的脸庞红如朝霞。那高挑的身材展露无遗,乳房硕大而坚挺,乳晕粉嫩,如两座雪山颤巍巍。苏清宴的呼吸急促,却动作温柔。他吻上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含住那丰满的乳尖,轻吮慢舔。王雨柔轻吟:“承闻……好舒服……” 苏清宴点头,俯身压下。他的脣吻遍她的身体,从丰满的耳朵,到肉感的鼻子,再到那翘起的臀部。王雨柔的屁股不大不小,却翘得诱人,他双手托住,轻揉慢捏。她扭动身躯,呢喃道:“承闻……摸那里……” 她的手伸向他的腰间,解开他的衣带。苏清宴的阳物早已坚硬如铁,粗长而炙热。王雨柔的手颤抖着握住它,轻柔抚弄。她低头看去,那物事青筋毕露,却在她掌心跳动得温柔。她抬起头,眼中水雾朦胧:“承闻,来吧……爱我。” 终于,他分开她的双腿。王雨柔的下体特别,那私处如蚌壳般紧緻,只有一根长长的阴毛,乌黑柔顺,竟可绕腰数圈。她羞涩地想遮掩,却被他温柔拉开手。“小姐,您真美。”苏清宴低语,吻上那蚌壳般的花瓣。舌尖轻舔,探入紧緻的缝隙,王雨柔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慄。“啊……承闻……好痒……舒服死了……” 他舔得细緻入微,那紧緻的蚌壳渐渐绽开,露出一丝晶莹的蜜汁。苏清宴起身,将阳物抵住入口,缓缓推进。王雨柔的私处紧如处子,他每寸深入,都让她发出娇吟。“承闻……慢点……我……我受不住了……”她的声音软绵绵,丰满的脸庞扭曲成愉悦的模样,牙齿咬住下脣。 终于,全根没入。那紧緻的包裹让苏清宴也低吼一声:“小姐……您里面好暖……好紧……”他开始抽动,动作不急不躁,如月华般温柔。王雨柔的乳房随之晃动,硕大而诱人,她伸手抱住他的背,呢喃:“承闻……深一点……我爱你……” 两人从午后一直缠绵到黄昏。苏清宴时而俯身吻她的脣,时而含住乳尖吮吸。王雨柔的浪叫声渐大,却不粗野,而是如泣如诉:“承闻……舒服……我快死了……爱我……用力爱我……”她的翘臀抬起迎合,那一根长毛在腰间缠绕,似丝带般增添情趣。苏清宴的阳物在紧緻中进出,带出阵阵蜜汁,木牀吱呀作响。 夕阳西下,寨中山风呼啸,两人却越发投入。王雨柔翻身在上,骑乘着他,那高挑的身材如女神般俯视。她的乳房晃盪,丰满耳垂颤动,她前后摇摆,紧緻的蚌壳吞吐着他的粗长。“承闻……啊……好深……我……我要飞了……”苏清宴托住她的翘臀,向上顶撞,两人节奏合拍,如舞步般和谐。 夜幕降临,月光洒入木屋。他们换了侧卧,他从身后进入,双手环抱她的腰肢,一手揉捏乳房,一手抚弄那长毛。王雨柔的叫声响彻山中:“承闻……舒服死了……别停……我爱你……”她的声音回盪在黑风寨的崖壁间,似山鬼的呢喃,却满是温柔的缠绵。苏清宴吻她的后颈,低语:“小姐……您是我的……永远……” 他们就这样,从白天做到深夜。汗水交融,体液横流。王雨柔的高潮一次次来临,那紧緻的蚌壳收缩,夹得苏清宴几欲失控。终于,在月上中天时,他低吼:“小姐……我……要来了……”王雨柔抱紧他:“承闻……射给我……一起……舒服死了……” 苏清宴猛地一顶,热流喷涌而出。王雨柔的身体痉挛,高潮如潮水般涌来,两人同时昏死过去,纠缠着倒在牀上。黑风寨的山风吹灭了烛火,一切归于寧静。 三天后,王雨柔先醒。她睁开眼,看着身边的苏清宴,王雨柔依偎在苏清宴怀中,那大鸡巴虽已软下,却仍让她回味无穷。她恋恋不捨地抚摸它,私处隐隐作痛,却满是满足。可一想到陈文轩,那温文尔雅的夫君,她又愧疚万分。泪水滑落丰满的脸颊,她轻叹:“承闻……我对不起文轩,可我……我离不开你了,可是,承闻,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心头涌起復杂的情绪。心中充满了对丈夫陈文轩的愧疚,然而,身后男子坚实的怀抱与方纔那令人心魂俱醉的缠绵,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身心都已无法再离开苏清宴。她轻声呢喃,彷彿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苏清宴听:“文轩……我对不起他…… 苏清宴见她落泪,抱住她:“小姐,别哭。我们……我们将来偷着过日子。在王府,在陈府,只要有机会,我们就相聚。”王雨柔点头,吻上他的脣:“嗯,承闻。从今以后,我的心是你的。文轩那边,我会瞒着。但你……要永远爱我。” 两人相拥而泣,苏清宴将她搂得更紧,没有言语,又转为温柔的亲吻。却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在这隐祕的山寨之中,主僕的界限被彻底打破,一段不容于世的祕密恋情,就此萌芽。黑风寨的日子虽苦,却成了他们爱情的摇篮。雨季将尽,他们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回江陵府陈府。从此,王雨柔的心中,多了一个祕密的角落,那里藏着苏清宴的温柔与激情。 他们决定,将这份感情隐藏起来,偷偷延续。 第十四章:佛魔襲夜 两人收拾停当,从黑风寨的崖壁小道悄然下山。荆湖北路的雨季终于止息,官道上泥泞渐干,商旅马车又开始往来不绝。王雨柔骑在马上,苏清宴策马护在身侧,两人一路无言,却心照不宣。那两月的缠绵,已如烙印般刻在心底。王雨柔的脸色虽还带着些许苍白,但丰满的脸庞已恢復了往日的光泽,她偶尔侧头看苏清宴一眼,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江陵府陈府大门在望时,已是黄昏时分。陈文轩这些日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每日踱步府门,眉头紧锁。柳如烟也总在角落里张望,心头七上八下,生怕苏清宴出了意外。她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手抚小腹,轻叹口气:“承闻,你可得平安回来啊……”陈启明老爷子和夫人也忧心忡忡,陈府上下笼罩着一层阴霾。 大门吱呀打开,王雨柔的马车停下,苏清宴在她身后款款走入。陈文轩一眼瞧见,顿时喜上眉梢,却又夹杂埋怨,疾步上前:“雨柔!你怎么这么久纔回来?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天天睡不着,饭也吃不下!”他拉住妻子的手,上下打量,生怕她有半点损伤。 王雨柔心头一紧,勉强笑了笑,丰满的脸颊微微泛红:“文轩,在家中有事耽搁,后来谈了笔大买卖,所以晚了点。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她眼神复杂,偷偷瞥了苏清宴一眼,那目光中藏着说不出的祕密。 陈文轩见她平安,心中的石头落地,叹道:“雨柔,你回来就好,没事就好。我就是怕你出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我会多难过……”王雨柔赶紧捂住他的嘴,俏皮道:“别说那些吉利的,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不是有保镖石承闻护着吗?”她说着,又用那复杂的眼神看向苏清宴,耳垂微微发烫。 陈文轩转头拍了拍苏清宴的肩:“承闻,这一路辛苦你了。谢谢你照顾雨柔。”苏清宴拱手道:“少爷,您客气了。护送小姐是我的本分。”他目光扫向柳如烟,只见她一脸埋怨,却在陈文轩面前强顏欢笑。柳如烟对陈文轩道:“文轩,雨柔回来了,咱们回屋吧。”三人转身进府,陈文轩回头喊:“石承闻,今晚一起吃饭,记得过来。” 苏清宴本想推辞:“少爷,我多天没回,事务堆积,您和小姐、老爷二夫人一起吃吧,我就不去了。”陈文轩摇头:“也不差这一时。我爹孃也想你,别推了,一起来。”苏清宴只好应道:“好的,少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陈文轩笑道:“好小子,这纔对嘛!”说完,三人进府而去。 夜晚,陈府大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桌用餐。陈启明老爷子见苏清宴,特别高兴,举杯敬酒:“承闻啊,我敬你一杯。你回来就好,看到你,我们陈府上下悬着的心都放下了。”苏清宴毕恭毕敬举杯:“让老爷久等,是我的不是。多谢老爷关心。”陈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敬酒,整个大厅热闹非凡。陈文轩笑道:“承闻,你这趟护送雨柔,可立了大功。来,乾一杯!”王雨柔在一旁低头浅笑,柳如烟则偷偷瞄苏清宴一眼,眼中满是幽怨。 饭毕,众人散去。深夜,苏清宴施展闪电般轻功,悄无声息潜入柳如烟闺房。柳如烟正倚牀等候,一见他,抡起粉拳锤他胸口:“你说你干嘛去了?两个多月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讨厌死了!”苏清宴抱住她,柔声道:“对不起,如烟。因为小姐谈生意,我得护她周全,所以晚了。你久等了。”他递上一个锦盒:“如烟,这是我给你带的延缓衰老的药,能让你五六十岁还保持现在这美丽模样,快服下吧。” 柳如烟打开一看,惊喜道:“我就知道承闻对我最好。来,摸摸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不久咱们孩子就出生了。”苏清宴耳朵贴上她小腹,笑道:“我听到孩子在说话,也在埋怨爹爹这么久不来看他。”柳如烟被逗得哈哈大笑:“承闻,快给我打杯水,我服下这药丸,将来让孩子也保持年轻容貌。”她依言服下,苏清宴搂着她,两人夜深人静,安静入睡。天刚破晓,苏清宴推醒她:“如烟,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柳如烟点头:“嗯,好。别让我等太久。”他吻别她,又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轻功离去。 时光荏苒,这段时间苏清宴以唐朝长生状元之才,在陈家任总掌柜,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昔日陈家仅是荆湖北路与荆湖南路首富,如今扩展至夔州路、江南西路与福建路,首富之名远播。来陈府进货的商人每日络绎不绝,几乎踏破门槛。陈文轩与父亲陈启明见状,给他月银水涨船高,至一千二百两白银。可苏清宴为报陈家恩情,坚持只收八百两:“钱乃身外物,能陪老爷和少爷小姐,已足够。”陈家父子无奈,只得视他如家人,大事小情必与他商议。 树大招风,陈家财富引来无数宵小。土匪强盗窥伺不休,却皆被苏清宴打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陈文轩多在王雨柔身边,柳如烟身为二房侧室,苏清宴见她时间较少,两人地下情却愈发炽热。王雨柔则难有独处机会,心头总痒难耐。 某日,陈府又遇刺客。此人名号血屠佛魔,本名赫连屠,乃十恶不赦之徒,受僱收钱财,替人消灾。他与唐朝唐文宗时那苦行僧一般,练就达摩祖师所创洗髓经,炉火纯青。苏清宴心叹:如此正宗武学,竟落入歹人之手,有辱祖师威名。此人必须除去!如今四百四十五年过去,苏清宴武学修为远非昔比,早非当年与苦行僧激战七日七夜的稚嫩。 当夜,赫连屠率几个武功高强手下,悄然闯入陈府。不同于汴京五兇来袭,上回苏清宴已有准备。他遣散老弱妇孺丫鬟,增派训练有素精英护府,叮嘱陈家父子藏匿。陈府灯火尽灭,只待敌来。 赫连屠一行刚闯入,箭雨如蝗射出。苏清宴本想一举击杀,谁知对方武功诡异,竟反杀手下。精英们重创倒地,战斗激烈异常。苏清宴飞身跃起,左拳运气,日光月光扭曲交错,一拳轰出——望月虚空拳第一式:月华初现!金光拳影直取赫连屠手下,只闻“嘭”的一声巨响,撕裂深夜寂静。手下惊惧躲避,个别者衣衫碎裂,拳风如刀。 对方见来者不善,几人围成圈,宝刀宝剑齐砍苏清宴。苏清宴闪电般躲避,心知不可怠慢。围攻瞬间,他凌空飞起,双拳再运气,日月之光芒融合扭曲更甚,“轰隆”一声,第二式:银辉洒落!金光拳影闪耀,拳影如瀑,两名闪避不及的杀手被金光击中,“哇”的一声惨叫,自半空跌落,如重物坠地,闷响倒下。被同伴匆忙救走。继续车轮战,馀众攻势更猛,赫连屠更不时施以阴毒手段偷袭,招招致命。苏清宴凭四百年修为,方纔防住,否则定措手不及。 赫连屠杀人放火无所不用,下三滥招式层出。苏清宴初见不乱,在猛烈交战中,刁鑽变向,使出第三式:冰轮破空!拳如冰寒满月破云,光华璀璨,寒意刺骨。日光再扭曲融合,月清冷与阳刚合一,拳风凛冽如万载寒冰,又似火山岩浆,穿透力极强。四名手下以为针对他们,谁知苏清宴转向,直轰赫连屠! 赫连屠不及躲闪,胸口中拳,无防备下口吐鲜血,重撞陈府厚墙。墙塌瞬间,他爬起怒吼:“你他妈的真卑鄙无耻,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袭击老子!”苏清宴冷道:“对你这种没底线的人,何须讲道德正义?”赫连屠欲反击,运气时发现经脉被冰轮破空封住,洗髓经无法运起。 手下见首领重伤,不敢恋战,扔出烟雾弹般暗器。浓雾顿时瀰漫,苏清宴追上,却看不清路。欲再发望月虚空拳,恐误伤陈府中人,只得作罢。雾气笼罩陈府,久久不散。 这时,陈文轩闻声跑出,聚集家丁兵勇欲追击赫连屠。谁知众人无故倒地,苏清宴鼻尖微嗅,立知烟雾有毒,大喊:“烟雾有毒!大家快撤!”话音未落,倒地者更多,包括衝出的陈文轩也中招,软倒在地。 苏清宴灵光一闪,想起了解毒之法,立刻高声喊道:“快!去打水!用溼布捂住口鼻!把府里所有的门缝、窗户缝,但凡能透风的地方,全都用溼布给我堵死!等雾气散了再出来!”他一边下令,一边迅速扶起昏迷的陈文轩,衝进屋内。 家丁们听到指令,立刻行动起来,纷纷扯下旁边的布匹和窗帘,浸溼后紧紧塞住每一个缝隙。苏清宴将陈文轩小心安置在牀上,喂他服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解毒丹药,便一直守在旁边。 第二天清晨,那诡异的毒雾终于渐渐散去,陈府上下彷彿经歷了一场噩梦,总算劫后馀生。陈文轩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体非常虚弱,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府里其他中毒的人也都和他症状一样,虽然保住了性命,却都瘫软在牀。 苏清宴仔细探查后,心中瞭然——要解此毒,必须用到西域高原独有的天山雪莲作为药引。否则毒性会一直沉积在体内,慢慢侵蚀人的根基。也幸亏苏清宴身负金鐘罩神功,早已百毒不侵,纔没有中毒。 经此一役,陈府的戒备变得更加森严,而苏清宴的威名也愈发响亮。赫连屠虽然逃走了,但他经脉已被苏清宴的“冰轮破空”所伤,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苏清宴暗暗思忖:这世道险恶,唯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他必须继续变强,才能守护陈家上下,才能继续与柳如烟、王雨柔维持那段隐祕而深刻的关係,让那如同月华般不能言说的爱意,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盛放。 第十五章:雪蓮寄命,烈火融情 那场劫难虽已过去,可中毒的阴影却如乌云般笼罩。陈文轩与一众家丁毒性未除,病情反覆,陈老爷子与老夫人日夜忧心。最受煎熬的莫过于王雨柔,她听说解毒必需西域天山雪莲作药引,而西域远在边陲,非大宋疆域,不仅路途兇险,雪莲本身更是稀世难寻。即便派忠心家丁前去,也未必能成功採回。思前想后,她下定决心,亲自前往。 王雨柔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公婆。陈老爷子一听便断然否决:“不可!西域地界兇险莫测,你一个女子,家中还有一双儿女,万一出事,我如何向文轩、向你王家父母交代?” “爹,”王雨柔语气坚决,“文轩和家丁们的毒,若无天山雪莲根除,只会缠绵反覆,永无寧日。连承闻这样精湛的医术都束手无策,我们再拖下去,他们何时才能痊癒?”她见公公面色凝重,继续道,“我让承闻陪我去,安危您不必过度担忧。我也知您担心府上防卫,我们陈家平日广结善缘,承闻与嵩山少林寺的方丈弘慧大师更是交情匪浅。可让承闻修书一封,请弘慧大师率武僧前来护佑陈家,待我们归来,再厚捐香火以报恩情便是。” 陈老爷与老夫人对视一眼,见儿媳心意已决,想到独子性命攸关,最终只能无奈应允。 王雨柔随即找到苏清宴,说明原委。苏清宴闻言蹙眉:“小姐,此去西域万里迢迢,比回您孃家远上数倍,且天山雪莲生长于绝险之地,採摘极难,恐怕……” “我意已决。”王雨柔打断他,“我曾识得一西域胡商,名为阿卜杜拉。他在潭州有铺子,常贩西域奇珍。可请他指引路径。文轩的病情,实在耽搁不起了。”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更何况……你就不想与我……多些独处的时日么?自黑风寨归来,我们便再未……我虽放心不下文轩,可对你,亦是真心喜欢。你就陪我去吧,即刻写信请弘慧大师前来。” 话已至此,苏清宴只得点头:“小姐既已决定,承闻自当奉命。”他即刻修书,说明情由,恳请弘慧大师速派武僧护卫陈府,并命家丁八百里加急送往嵩山。 府上迅速备好良马、乾粮,定于次日出发。当夜,苏清宴如常潜入柳如烟房中说明缘由。柳如烟虽万般不捨,但念及与陈文轩的夫妻情分,又忧心其毒性,加之自己身怀六甲无法同行,只得将千言万语化作缠绵。两人极尽温存,直至破晓。临别时,柳如烟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承闻,早去早回,我等你。”苏清宴郑重頷首,方纔悄然离去。 翌日,在陈府上下忧心忡忡的送行中,苏清宴将大量能延缓毒发的药丸交与陈老爷,仔细叮嘱用法,随后便与王雨柔策马扬鞭,踏上了西行之路。 旅途漫长,王雨柔内心充满对丈夫病情的忧虑,以及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复杂情愫,途中,王雨柔心绪复杂。一边是夫君病榻,一边是苏清宴的温柔。她鲜少言语,更无心情说情话。苏清宴也不多言,只顾赶路。三月艰苦骑行,风餐露宿,穿越戈壁、过荒漠,风沙蚀骨,盗匪出没。苏清宴武功护体,王雨柔虽疲惫,却无大碍。那西域胡商阿卜杜拉果然仗义,引路至天山脚下,便拱手告别:“陈夫人,苏郎君,天山险峻,雪莲在绝壁之上,小心为上。” 但见天山险峻,雪线之上,云雾繚绕。而那天山雪莲,正生长在最险绝的崖壁之间。苏清宴对王雨柔道:“雪莲生长之处,轻功不及者绝难攀援。你在此安心等候,我上去採摘。” 王雨柔担忧地望着他:“千万小心,我就在这里等你。” 苏清宴微微一笑,安抚道:“放心。”言罢,他身负数只箩筐,纵身而起,身影如苍鹰般矫健,在绝壁间腾挪闪转,渐行渐高。 王雨柔在崖底翘首以盼,从清晨等到日暮,直至星斗满天,仍不见苏清宴身影,心中焦灼万分,不住祈求他平安无事。直至深夜,才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崖顶翩然落下。 “承闻!”王雨柔带着哭音扑上前,急切地打量他,“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你看,不是好好的?”苏清宴温声安慰,“只是雪莲需连根完整挖取,费了些功夫。乖,别哭了。” 王雨柔这才破涕为笑,伸手替他拂去脸上沾染的尘土,柔声道:“承闻,往后你我独处时,便叫我‘雨柔’吧,不必如此生分。” 苏清宴看着她盈盈泪眼,点头应道:“好,雨柔。” 此时夜色已深,不便赶路。王雨柔道:“承闻,天色已晚,我们寻个地方歇息吧。” 苏清宴环顾四周草原溼地,点头:“好,天山脚下寒冷,我去拾些柴火来生火取暖。” “我同你一起去,也能快些。”王雨柔道。 两人很快拾来足够柴火,篝火燃起,驱散了寒夜的凛冽。跃动的火光映照着王雨柔丰润秀美的面庞,她耳垂厚实,鼻头圆润,脣瓣丰盈,此刻在暖光下更显得生动传神,宛如传说中的天山神女,令人心旌摇曳。 苏清宴情不自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王雨柔娇躯微颤,随即顺从地闭上双眼,仰起脸,静静等待着那个预料之中、又渴望已久的热吻。下一刻,他温热的脣已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与缠绵,将她所有的思绪与矜持尽数吞没。 第十六章:雪蓮並蒂,肢體纏綿 火光在天山脚底的草原中跳跃着,映照出王雨柔那张精緻丰满的脸庞,平日里清冷如霜的她,此刻在暖橙色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生动传神。她的眉眼如画,脣瓣微微颤动,彷彿传说中天山雪峯上的女神,带着一丝神祕的诱惑。 苏清宴的心跳加速,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王雨柔没有抗拒,她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热吻。 苏清宴的嘴脣猛地覆了上去,带着急切的渴望,舌头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吻得热烈而狂野,两人喘息着,双手开始在彼此身上游走。 王雨柔的纤手扯开苏清宴的衣襟,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慄。“嗯……承闻……”她低喃着,声音软糯得像融化的蜜糖。 苏清宴也不甘示弱,他一边深吻,一边扯开她的上衣,露出那对丰满的乳房,在火光下颤巍巍地晃动着,像两团雪白的玉兔,顶端粉红的乳尖已经硬挺起来。 他大手一把抓住,揉捏着那柔软的乳肉,王雨柔娇喘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贴得更紧。“啊……轻点……你这坏蛋……”她喘息着骂道,但语气里满是媚意。 两人吻得难分难捨,衣服一件件被剥落。不一会儿,天山脚底只剩柴火噼啪作响,两人已脱得精光。王雨柔的裸体在红红的火光中绽放,那修长的美腿笔直而匀称,微微分开时,隐约露出私处的轮廓。 她的乳房特别丰满,足有D杯大小,圆润饱满,像熟透的蜜桃,在跳动的火焰下投下诱人的阴影。苏清宴的目光顺着她的曲线向下游移,从那平坦的小腹,到腰肢,再到那神祕的三角地带。 王雨柔的阴部形状奇特,像一枚紧闭的蚌壳,一根长长的阴毛绕着腰部两圈,其他地方光秃秃的,乾净得像婴儿的肌肤。 但很不巧,此刻那里正渗出丝丝血跡——她来例假了。苏清宴的动作微微一顿,热血上涌的慾望瞬间被尷尬浇灭。他嚥了口唾沫,勉强挤出笑容:“雨柔,下次吧……我们早点睡觉。”王雨柔也察觉到了,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像火烧,眼睛低垂,不敢直视苏清宴。 那根长阴毛上沾了点血渍,看起来格外刺眼。她咬着脣,尷尬得想找个地缝鑽进去。两人就这样赤裸相对,空气中瀰漫着柴火的烟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王雨柔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想就这样结束今晚的旖旎,脑中闪过以前和文轩的那些疯狂回忆。陈文轩每次她来例假,都会转战后庭,操得她欲仙欲死。“承闻……对不起……”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样可以吗?你插我的后庭……以前我来例假的时候,文轩就这么干,来解馋的……你乐不乐意?” 苏清宴闻言一愣,他和柳如烟确实肛交过多次,那紧緻的后庭让他回味无穷,但面对王雨柔,他可不能露馅儿。 装作纯情的样子,他摇头道:“雨柔,我只和你一个人行过周公之礼,但后庭……没试过啊!这……合适吗?” 王雨柔见他犹豫,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媚光。她转过身,跪趴在铺着兽皮的地面上,那又圆又翘的玉臀高高撅起,像两瓣熟透的蜜桃,中间一道粉嫩的臀沟若隐若现。她双手微微掰开臀瓣,露出那不大不小却翘得厉害的屁股,紫红色的屁眼儿在火光下微微收缩着,乾净而诱人。 “来吧,承闻,今天我就教你怎么插后面。”她扭头看着他,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挑逗,“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上九霄云外之巔……快点,舔舔它,让它溼润点,好插进去。” 苏清宴的鸡巴早就硬得发疼,青筋暴起,像根铁棍。他嚥了口唾沫,跪在她身后,双手扶住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揉捏。王雨柔的屁股又软又翘,手感极佳,他忍不住低头,用手指轻轻抠动那紫红色的屁眼儿。 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褶皱,王雨柔顿时娇喘一声:“啊……嗯……承闻,轻点……好痒……”她的声音像猫叫,带着颤音,臀部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 苏清宴的心火被彻底点燃,他俯下身,舌头伸出,轻轻舔上那紧闭的菊花。舌尖在褶皱上打转,嚐到一丝淡淡的咸味。 王雨柔的身体猛地一颤,浪叫道:“哦……天哪……舔得我好舒服……用力点,舌头伸进去……”她双手死死掰着臀瓣,屁股往后顶,恨不得把整个后庭塞进他的嘴里。苏清宴听话地加大力度,舌头鑽入那狭窄的洞口,搅动着里面的嫩肉,口水顺着臀沟流下,润溼了整个区域。 “啊……啊……清宴,你舔得太棒了……我的后庭花要化了……”王雨柔的叫牀声越来越大,伴随着柴火的噼啪声,回盪在荒野里。她的一隻手忍不住伸到身下,揉着自己的阴蒂,那里虽来例假,但快感依旧汹涌。 苏清宴的阳具顶在她的腿上,摩擦着那光滑的肌肤,他喘息着抬起头:“雨柔,你的屁股真的好翘,后庭花儿这么紧,舔着舔着我就想插进去了。” 苏清宴听着王雨柔那带着一丝急切的娇吟,心头涌起一股温柔的暖流。他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那在火光中微微颤动的身影。 王雨柔的玉臀高高撅起,那圆润的曲线在跳动的火焰映照下,彷彿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苏清宴深吸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沾取自己的唾液,细心地涂抹在她那紧緻的菊蕾周围。 溼润的触感让王雨柔的身体微微一颤,她轻声呢喃道:“承闻……你好温柔……我感觉到了你的心意。” 他低声回应:“雨柔,我会慢慢来,不想让你有任何不适。” 说完,他扶住自己那早已坚硬如铁的阳物,对准了她那微微绽开的入口。龟头轻轻触碰时,王雨柔的身体本能地紧绷了一下,她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羞涩:“好的,你轻点……你的那里太大太长了,如果一下子进来,我会受不了的。”她的声音柔柔的,像山间的清风,带着一丝颤音,却满是信任。 苏清宴点点头,心中的爱意如潮水般涌来。他缓缓推进,只让龟头浅浅没入,那温热的包裹感顿时让他全身一震,彷彿浸入了一池温泉。 王雨柔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啊……承闻,你慢点……温柔点。”她的声音中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被填满的满足。苏清宴停顿下来,轻轻抚摸她的臀瓣,用另一隻手环住她的腰肢,轻声安慰:“雨柔,感觉如何?如果疼,就告诉我,我会停下。” 她摇摇头,脸颊泛起红晕:“不疼……只是有点胀……你的热意传过来了,好温暖。”苏清宴闻言,心中一暖,又缓缓推进一截。这次,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的柔软壁肉轻轻蠕动着,像丝绸般包裹着他,每一寸推进都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緻与舒适。 他不由得低吟一声:“啊,雨柔,你的这里好紧緻……比想象中还要温柔,像在拥抱着我。”王雨柔闻言,娇躯微微颤抖,她抓紧了地上的草叶,轻声回应:“承闻……啊……你的那里好热,好热……我的身体在回应你……舒服吗?” 苏清宴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时不时用唾液润滑自己的茎身,确保每一次推进都顺滑无比。火堆的噼啪声在夜空中回盪,伴着两人细碎的喘息。王雨柔的修长美腿微微分开,那唯一的一根长长的阴毛在腰间轻轻晃动,像一条黑色的丝带,增添了几分神祕的魅力。 苏清宴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儿,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却很快被眼前的美好驱散。他继续缓慢推进,感受着她体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每一寸都像是探索一片未知的祕境。 终于,当他的腹部轻轻贴上她那圆润的玉臀时,整根阳物已完全没入。 王雨柔的身体微微前倾,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承闻……啊啊啊……你全部进来了……好满,好满足。”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苏清宴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他没有急于抽动,而是轻轻停留在那里,让彼此适应这份亲密。火光映照下,王雨柔的肌肤如玉般光滑,那丰满的乳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粉红的乳尖在空气中挺立着。 “雨柔,我会轻轻的……按照你的节奏。” 苏清宴低声说道,他的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腰肢,开始缓慢地抽送。每一次退出,都带出一种溼润的摩擦声,每一次进入,又是温柔的包容。 王雨柔的呻吟声渐渐响起:“嗯……承闻……不要插得太重太快……啊……就这样……轻点……我会很舒服,你也会很舒服。”她的声音如泣如诉,却满是柔情。 苏清宴依言而行,动作如涓涓细流,每一次撞击都轻柔而有节奏,啪啪的声响在火堆旁回盪,却不带一丝粗野,只有恋人间的呢喃。 时间彷彿在这一刻拉长了,苏清宴感觉她的后庭如处子般紧緻,每一次抽插都像是被温热的蜜汁包裹着。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合的地方,那紫红色的后庭入口已被润滑得晶莹剔透,王雨柔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轻轻摇曳,她的乳房前后晃盪,发出细微的颤动声。 “雨柔……你的这里好滑……里面好温暖,像有你的心跳在回应我。”苏清宴喘息着说道,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上,轻轻握住一侧乳房,拇指温柔地揉捏乳尖。 王雨柔的回应是更激烈的娇吟:“啊……好粗……承闻……慢点……我的那里要涨起来了……但好舒服……你的温柔让我融化了。”她转过头,眼中水波盪漾,火光映照下,她的脣瓣微微张开,吐出热气。苏清宴俯身吻上她的肩头,舌尖轻轻舔舐她的肌肤,继续那缓慢而深入的律动。 山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两人体内的火焰。柴火的馀烬偶尔爆裂,照亮了她腰间那根长长的阴毛,它随着她的晃动轻轻甩动,像在诉说着她的独特与美丽。 苏清宴的动作渐渐加快,却仍保持着温柔的力度。他掐住她的腰肢,却不是用力,而是像拥抱般轻柔:“雨柔……你的身体好美……夹得我好紧……里面好滑……有你的温暖润着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王雨柔的浪叫声随之响起,却柔柔的,像山泉般清澈:“嗯啊……承闻……你的那里填满了我……好满……爽……再深点……让我感受到你全部的爱。”两人如野兽般交媾,却带着恋人的缠绵,火堆旁的草地被他们的体温焐热,王雨柔的长发散乱在肩头,她的乳房在律动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夜色渐深,天山的轮廓在星空下朦胧,苏清宴感觉高潮的浪潮渐渐涌来。他低吼一声,却温柔地贴近她的耳畔:“雨柔……你这温柔的所在……会吸……吸得我忍不住了……叫大声点,让这山林听见我们的心声。”王雨柔尖叫起来,却不是狂野,而是带着爱意的呢喃:“啊……承闻……爱我……深入我……我爱你的全部……射进来……填满我吧!” 她的身体突然痉挛,高潮如潮水般涌来,前庭的血蜜混着晶莹的汁液滴落草地,润溼了大地。 苏清宴再也忍不住,高声吼着将热精喷射而出,一股股温暖的液体灌满她的后庭,像是将他的灵魂也注入其中。 两人同时瘫软下来,倒在柔软的草地上,火光温暖地笼罩着他们。王雨柔转过身,依偎进他的怀中,抚摸着他宽阔的胸膛:“承闻……这次的感觉好特别……你的温柔让我永生难忘。”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满足的疲惫。苏清宴吻上她的额头,手臂环住她的腰:“嗯,雨柔。无论何时,我都护你周全。” 苏清宴回想着刚纔的亲密,那种温柔的交融让他心潮澎湃。他轻轻抚摸王雨柔的秀发,那丝滑的触感如山间的溪水般清凉。 王雨柔抬起头,眼中满是柔情:“承闻,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同。你的眼神,总带着一种让我安心的力量。”苏清宴笑了笑,吻上她的脣瓣:“雨柔,你的美让我着迷。那根长长的毛发,像你的标志,独特而迷人。我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和灵魂。” 火堆旁,馀温犹存,两人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王雨柔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游走,描绘着他的肌肉线条:“刚纔……你那么细心,一点一点进入,我感觉自己被呵护着。不是疼痛,而是满满的爱意。” 苏清宴点头,眼中涌起暖流:“我只想让你快乐。你的身体那么敏感,每一次回应都让我心动。”他低头吻上她的颈窝,舌尖轻轻舔舐,引来她一阵轻颤。 回忆起初遇,王雨柔轻声说道:“那天在山道上,你救我于危难,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命中註定。文轩虽是夫君,但他的病让我心痛。而你……给了我新生。” 苏清宴握住她的手:“雨柔,别多想。我们会治好他,然后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偷来的爱,也会是最甜蜜的。”王雨柔点头,眼中泪光闪烁:“是的,承闻。回府后,我会用我的医术,让他恢復。然后,我们在夜深人静时,继续这份缠绵。” 夜风拂面,带着天山的清香。苏清宴拉过一旁散落的衣物,轻轻盖在两人身上:“彆着凉了,雨柔。这山风虽凉,但我们的心是热的。” 王雨柔依偎得更紧:“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刚纔的高潮……让我全身都酥软了,你的种子还在里面,温暖着我。”苏清宴轻笑:“那是我的承诺,永远留在你身边。” 两人就这样间聊着,从採莲的艰辛,到未来的憧憬。火堆渐灭,只剩月光洒下银辉。王雨柔的乳房贴着他的胸膛,起伏间传来阵阵温热: “承闻,你的那里……刚纔那么硬,现在却软软的靠着我。好可爱。”苏清宴脸红了红:“雨柔,你真会逗我。但我喜欢你这样直白。”他手掌滑到她的臀部,轻轻按摩:“这里还疼吗?刚纔我怕伤到你。” 王雨柔摇头:“不疼,只有满足。你的润滑和温柔,让一切都那么自然。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我们试试别的姿势,好吗?” 苏清宴吻她的耳垂:“当然,雨柔。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他们的对话如溪水般流淌,夹杂着细碎的笑声。山林中,偶尔传来鸟鸣,彷彿在为他们伴奏。 渐渐地,王雨柔的眼皮沉重:“承闻,我好睏……抱着我睡吧。” 苏清宴嗯了一声,将她拥入怀中:“睡吧,雨柔。天山会守护我们。”星辰闪烁,两人呼吸渐趋平稳,进入了梦乡。那祕密的爱,在夜色中悄然绽放,如火堆的馀烬,温暖而持久。 第十七章:雪蓮解毒,暗夜追兇 从天山回来,苏清宴一刻也没间着。他取出千辛万苦採来的天山雪莲作为主药引,又配上其他十几味珍稀药材,关在房里埋头调配了好几天,终于製出瞭解毒药。 药一配好,他立刻让陈文轩和中毒的家丁们按时服用。起初几天还看不出太大变化,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效果就显出来了。陈文轩脸上那层挥之不去的青灰色渐渐褪去,嘴脣也有了血色;家丁们原本连站都站不稳,现在也能慢慢下地走动了。府里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总算活络了过来。 下人们私下里都在传:“多亏了石掌柜,要不是他,咱们陈府这回可真要遭大难了。” 可苏清宴自己却轻松不起来。他清楚地很,那个“血屠佛魔”赫连屠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上次交手,赫连屠一身紫衣黑袍,仗着洗髓经的深厚功力,出手狠辣无比。苏清宴是凭着四百多年的修为,加上自创的“望月虚空拳”出其不意,才彻底将他击退。要不是最后那阵诡异的毒雾,赫连屠绝不可能从他手下逃脱。 “下次再来,他的手段只会更狠、更绝。”苏清宴坐在灯下,一边翻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江湖祕闻,一边在心里盘算。烛光摇曳,映得他脸色明暗不定。他在纸上记下零星的线索:赫连屠,原是西域人,嗜杀成性,只要钱给够,谁都敢杀。“血屠佛魔”这绰号,就是因为他既有着佛门武功的底子,行事却比魔头还狠毒。 苏清宴派了几个机灵又忠心的家丁,让他们去江湖上打探赫连屠的消息,许诺找到线索必有重赏。陈府表面上是恢復了往日的热闹,可苏清宴心里的那根弦,始终绷得紧紧的。 这天,陈文轩亲自来找苏清宴。他身上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脸上也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一见面就要给苏清宴行礼:“承闻,这回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就交代了。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府里这么多人,这份恩情,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 苏清宴赶紧上前扶住他:“少爷,您这话可折煞我了。保护您、给您治病,都是我这个做下人该做的本分,您千万别这样。” 他这话说得恭敬,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和王雨柔、柳如烟之间的那些事,始终像根刺扎在心上。面对陈文轩真诚的感激,他只觉得愧疚。 陈文轩倒是没察觉什么,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承闻,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你、你有没有那种……能让人‘金枪不倒’的药?” 苏清宴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陈文轩身上的毒才解了三天,就急着和王雨柔同房,结果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復,元气损耗过度,竟然导致了不举。 “少爷,您这纔刚解毒,怎么能这么着急行房呢?这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苏清宴一边说,一边伸手给他把脉。指尖下的脉象沉潜无力,果然是肾阳亏损,气血不足的徵兆。 “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但您得记住,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行房了。恢復需要时间,急不得。”苏清宴郑重叮嘱。 陈文轩却有些着急:“承闻,就不能先给我开点‘那个药’应应急吗?我实在是……” “少爷,”苏清宴打断他,语气严肃,“那种药如同饮鴆止渴,用了或许能痛快一时,但后果会更严重。您听我的,耐心调理,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安稳。” 陈文轩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都听你的。” 送走了陈文轩,苏清宴心里却更沉重了。赫连屠的威胁像一片乌云,始终笼罩在陈府上空。他必须主动出击。 这天夜里,他换了身不起眼的黑衣,悄悄从后门溜出陈府,去了城外一家鱼龙混杂的小酒馆。这里是三教九流匯聚之地,也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他刚在角落坐下,要了壶酒,就听见隔壁桌两个带着兵器的江湖汉子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血屠佛魔’又露面了!” “可不是嘛!上次夜袭陈府吃了亏,以他那睚眥必报的性子,能善罢甘休?我看啊,他就是衝着陈老爷和陈少爷来的!” “那傢伙就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手段又毒,陈府这次怕是麻烦大了……” 苏清宴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眼神锐利起来。线索,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 第十八章:月下除魔,金剛涅槃 苏清宴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耳朵却将隔壁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放下酒杯,在桌上留下几枚铜钱,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酒馆的阴影中。 夜色中,他按照刚纔听到的线索,沿着城西的小路疾行。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条几近荒废的山路,蜿蜒通向深山。 越往深处走,四周越是寂静。终于,在一片密林深处,他看见了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宇的屋檐已经塌陷一角,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唯有从残破的窗櫺中透出的微弱灯火,证明这里还有人跡。 苏清宴屏息凝神,如一片落叶般飘至庙宇后窗。透过窗纸的破洞,他看见庙内聚集着七八个彪形大汉,居中而坐的赫然就是赫连屠! 此时的赫连屠面色红润,显然伤势已经痊癒。他正在打坐调息,周身隐隐有真气流转,那双眼睛在跳动的烛光下依然兇光毕露。 三天!赫连屠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这三天内一定要血洗陈府,鸡犬不留!否则等那石承闻准备充分,我们就会很被动! 一个看起来较为稳重的汉子諂媚道:老大放心,我们已经摸清了陈府的换防时间。子时三刻,后门的守卫最是松懈,到时候我们从那里潜入,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清宴心头一凛,正待细听更多计划,不料脚下年久失修的瓦片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谁?!庙内顿时一片厉喝。 苏清宴当机立断,身形暴退。几乎同时,赫连屠已破窗而出,木屑四溅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好你个石承闻!竟敢跟踪到此!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 赫连屠伤势痊癒,此时杀气更盛往昔。他双掌一错,洗髓经的功力运转周身,带起一阵腥风,连周围的落叶都被这股气势卷得四处飞散。 苏清宴临危不乱,望月虚空拳的起手式已然摆开。月光下,他周身气息流转,彷彿与夜空融为一体,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气势。 赫连屠,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赫连屠已猛扑过来,掌风凌厉,直取苏清宴面门。这一掌蕴含着洗髓经的深厚功力,若是拍实,便是金石也要粉碎! 苏清宴不闪不避,右拳倏地轰出。这一拳正是望月虚空拳第五式太阴蚀魂!拳意引动太阴本源之力,幽深诡譎,已然涉及精神层面。出拳时,周围的月光彷彿为之扭曲,化作吞噬心魂的漩涡。 这一拳看似缓慢,实则后发先至。拳掌相交的瞬间,竟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噗——赫连屠踉蹌后退,只觉得浑身如遭巨雷锤击,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眼中的惊骇难以掩饰:你、你的功力竟然又精进了?! 苏清宴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神人临世: 多行不义必自毙。赫连屠,受死吧!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这个祸害逃脱。苏清宴乘胜追击,直接打出第六式天罡怒啸!这一式将至阴转为至阳,引动九天星辰之力,拳出如烈日爆炸,又如天罡星君怒啸,至大至刚,霸道无匹! 赫连屠被这一拳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拳势馀威不止,竟将整座土地庙轰得粉碎,砖瓦木樑四处飞溅。 此时,赫连屠的手下见首领被打飞,立即发动暗器。一时间,满天繁星般的箭雨直射苏清宴而来,密不透风! 苏清宴不慌不忙,立即运转金鐘罩第十关。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飞射而来的暗器撞在金光上,发出叮叮噹噹的脆响,却无法伤他分毫。 破!苏清宴一声清喝,金鐘罩功力反震而出。那些飞来的暗器被这股力量反震回去,以更快的速度射向赫连屠的一众手下!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手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自己射出的暗器万箭穿心。一个个如同刺蝟般,死状惨烈,血肉模糊。 赫连屠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见状大惊:原来你还会金鐘罩! 此时的他双目赤红,已然陷入疯狂。他嘶吼道:苏清宴,今天我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罢,他催动了洗髓经的最后一式。只见他周身真气疯狂涌动,空气中的气流化作强大的内力,逐渐凝聚在他的双掌之间。这一掌如同深海的漩涡,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彷彿要把地狱带到人间。 苏清宴面色凝重,回想着几百年前与那位苦行僧的最后一战。正是这一式洗髓经的终极奥义,让他当年身受重创。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宴改变战术。他将望月虚空拳转为菩提金刚指第十二式——终极一式金刚涅槃!这一式将全部精气神与毕生功力融于一指,追求超越生死的终极一击。 只见他指尖泛起一点金芒,那金芒虽小,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指刺出,直接穿透了赫连屠双掌打过来的强大漩涡之力。 随着赫连屠掌力漩涡的不断加持,那点金芒却如同黑暗中的火鑽,不仅没有被吞噬,反而越发璀璨。最终,金刚涅槃指力直接穿透赫连屠的心脏,馀势不止,更是将土地庙后面的山壁穿出一个大洞! 赫连屠跪倒在地,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败亡。他扑倒在地,浑身是血,已然气绝身亡。 苏清宴长舒一口气,看着已经死透的赫连屠,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武林中,终于少了一个祸害。 第十九章:紅顏夜訪,閨情暗度 苏清宴站在废墟之中,月光冷冷地照在赫连屠的尸体上。四周一片狼藉——倒塌的土地庙,横七竖八的尸体,被连根拔起的树木,整个山林彷彿经歷了一场浩劫。夜风吹过,残破的枝叶哗哗作响,间或传来几声乌鸦的哀鸣,更添几分凄厉。 他不愿在此久留,更不愿被人发现今夜之事,当即施展轻功,如一道青烟般悄无声息地下了山。 回到家中,苏清宴在桌前坐下,方纔激战的热血仍在体内奔涌。多年未用的金鐘罩竟有如此威力,菩提金刚指更是破了洗髓经的绝学,这份久违的畅快让他难以平静。他情不自禁地在房中再次演练起菩提金刚指,从第一式到第十二式,指风凌厉,劲气纵横。越是演练,越是觉得体内真气源源不绝,彷彿永无止境。 “待几十年后离开陈府,重出江湖之时,定要将这菩提金刚指再提升一个境界……”他正沉浸在武学的玄妙中,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开门一看,竟是柳如烟挺着八月的身孕站在门外,苏清宴一时怔住,还未回神,柳如烟见他发呆的样子,红脣轻启,声音带着一丝娇嗔:“承闻,很意外吗?不打算让我进屋坐坐?”她揉了揉腰肢,那圆润的腹部在披风下微微起伏,看得出路途劳累,却依旧风姿绰约。 他急忙将她扶进屋内,关切地问道:“我确实意外。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文轩知道吗?” 苏清宴赶紧回过神来,忙让开身子:“当然,当然,快进来。外面风大,你这身子骨……”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引入屋内。柳如烟进门后,环顾四周,只见苏清宴的屋子简单却井井有条,见他房中摆设暗合阵法,不由多看了两眼,笑了笑这才答道:“文轩已经很久没来我房里了,整日陪着你的大小姐。我见今夜街上行人还多,就从后门溜出来了。”她抬眼看他,带着几分嗔怪,“你的后门都没关,怎么这般粗心万一有小偷呢”? 苏清宴关上门,挠挠头,有些尷尬:“是我疏忽了,刚纔练功太投入,忘了这茬。下次我一定仔细点,会把后门关严实的。” 他扶着柳如烟在牀边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怀胎八月的身躯上。即便挺着大肚子,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那性感的厚脣微微翘起,丰满的乳房在衣衫下高高耸立,肥美的臀部更是圆润诱人。或许是吃了苏清宴特製的延缓衰老的祕药,她的气色红润,肌肤如凝脂般光滑,孕期的丰腴让她看起来比未孕时还要撩人几分。苏清宴心头一热,忍不住凑上前去,双手环住她的腰肢,低头吻上她的红脣。 柳如烟娇躯一颤,却没有推开,反而热烈回应起来。她的舌尖缠绵着他的,带着一丝熟悉的甜蜜。他知道柳如烟为何深夜来访——自从有孕后,她独守空闺的日子越来越多。陈文轩难得来看她,除了他偶尔前去相伴,其馀时光,她都只能与丫鬟相对度日。这漫漫长夜,终究是太寂寞了。苏清宴知道那份空虚与渴望,早就在她眼中燃烧。吻毕,苏清宴喘息着道:“如烟,你这大着肚子,还跑来……不怕陈文轩发现?” 柳如烟媚眼如丝,推开他一些,娇笑:“他现在眼里只有你的大小姐王雨柔,一个月也只来一次。我就是想你了,承闻,好久没见你找我……今晚,你可得好好陪我。”她说着,双手已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披风滑落,露出里面薄薄的寝衣。那寝衣下,孕肚高高隆起,乳房胀满得几乎要撑破布料,肥臀在烛光中晃盪着诱人的弧度。 苏清宴喉头一紧,眼中慾火熊熊。他也不再客气,起身帮她褪去寝衣,两人很快便脱得一丝不掛。柳如烟的裸体在灯火下莹莹生辉,那粉白的肌肤因孕期而更显丰润,乳晕深红,乳头硬挺如樱桃。她的肥臀翘起,掰开肥臀,露出那熟透了的杨梅般黑红的屁眼,溼润的褶皱微微张合,彷彿在邀请。“承闻,来舔我的屁眼……你好久没找我了,今晚你要好好舔,好好伺候它。”她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浪荡的命令。 苏清宴闻言,呼吸急促起来。他跪在牀边,双手捧起她那肥美的臀瓣,舌头迫不及待地伸出,从上至下,尽情舔舐那黑红的屁眼。舌尖在褶皱间游走,吮吸着那淡淡的体香与溼意,舔得嘖嘖有声。柳如烟顿时娇躯乱颤,浪叫起来:“啊……承闻,好舒服……你的舌头好热,好会舔……快,多舔一会儿,舔深点,我的屁眼好痒,好想你的大鸡巴……哦……” 夜已深沉,窗外风声徐徐,吹得院中树林哗哗作响,深秋的落叶沙沙飘落,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他们的喘息。屋内灯火通明,苏清宴和柳如烟的裸体胶着在一起,像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她的屁眼被舔得溼润润的,褶皱外翻,晶莹的唾液顺着臀缝流下。柳如烟的浪叫声更大了,她扭动着肥臀,双手抓着牀单:“承闻……啊……别停,舔得我好麻……屁眼要化了……快插进来吧,我受不了了……” 苏清宴抬起头,眼中满是慾火。他让柳如烟像母狗般趴在牀上,四肢着地,孕肚轻轻垂下,那肥臀高高翘起,屁眼一张一合地诱人。柳如烟乖乖照做,还转头媚笑:“承闻,来吧……用你的鸡巴惩罚我这骚屁眼。”她伸出舌头,舔舐着苏清宴那早已硬挺如铁的阳具,用唾液润滑得亮晶晶的。双手掰开她的屁眼,那黑红的洞口溼滑而紧緻。他腰部一沉,阳具突然用力,苏清宴啊的低吼一声,全根没入! “啊……”柳如烟一声娇声尖叫,身体猛地前倾,又赶紧后顶:“承闻……我的后庭花好久没被你插了……你看,它在张开欢迎你的鸡巴……尽情插吧,我们快乐地叫……啊……欢叫吧!”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满足。 苏清宴只觉得鸡巴被那孕期的屁眼包裹得无比紧緻,软绵绵的,却又有惊人的弹性,像温泉般温暖溼滑:“如烟……没想到你怀孕的屁眼更软了……更有弹性……啊!好舒服,我的鸡巴被夹得要融化了……这温暖的直肠……是如烟的绝世美屁眼……哦……太他妈爽了!” 柳如烟闻言,肥臀向后缓缓蠕动,迎合着他的节奏。牀下,她那馒头般的肥穴已流出大量蜜汁,溼漉漉地滴落,空气中瀰漫着淫靡的味道。苏清宴拔出阳具,用她的蜜汁再次润滑那屁眼,然后双手抱紧她的肥臀,对准那杨梅般的黑红洞口,腰部用力一挺,又全根插入! “啊……承闻……好……啊……你的鸡巴好会插……我的屁眼……啊……直肠好酥……好美……哦,你的鸡巴……是我……啊……一生的挚爱……插深点……操死我这骚屁眼吧!”柳如烟高声淫叫,声音回盪在屋内,她的身体随着每一次撞击而颤抖,孕肚轻轻晃盪,乳房甩出诱人的波浪。 苏清宴看着她这浪荡的样子,心头狂喜。他双手环住她那圆滚滚的孕肚,缓慢却用力地抽插着,每一下都顶到最深。鸡巴在屁眼中进出,带出溼滑的汁水,他觉得自己的肉棒快被那弹性十足的直肠夹疯了:“如烟,你的屁眼好软……太有弹性了……我的鸡巴有一种要成仙的感觉……啊……好像在睡在皇宫里……插如烟的皇屁眼……哦……太紧了,夹得我骨头都酥了!” 每一次用力,苏清宴的鸡巴都深深嵌入,柳如烟的屁眼吞吐得特别美妙,像拉屎般一张一翕,紧紧吮吸着他的龟头。整个房间明亮的灯光映射在她美丽的裸体上,照射出他们交合的影子,拉长在墙上,淫乱而动人。苏清宴的汗水滴落在她背上,他喘息着:“如烟……你的屁眼怎么这么会吸……像个小嘴在咬我的鸡巴……怀孕后更骚了,是不是?” 柳如烟浪叫着回应:“是……啊……承闻……怀了你的种……屁眼就更痒了……天天想你的鸡巴……操我……用力操……让我的直肠记住你的形状……哦……好粗,好硬……插到直肠深处了!”她扭动大肥臀,主动后顶,蜜汁从肥穴喷溅,溅溼了牀单。苏清宴加快节奏,啪啪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鸡巴在黑红屁眼中一进一出,那景象让他血脉賁张:“看……如烟,你的屁眼吃得这么欢……黑红的洞口都翻出来了……太美了……我爱死这骚屁眼了!” 他们就这样纠缠了许久,苏清宴忽然换了个姿势,让柳如烟跪在牀上,他从身后抱住她,一边抽插,一边伸手抚摸她那丰满的乳房。手指捏弄着硬挺的乳头,挤出丝丝乳汁:“如烟,你的奶子好大……怀孕后胀得像两个大瓜……哦……屁眼还这么紧,夹得我鸡巴要断了!”柳如烟尖叫着:“捏吧……啊……承闻……我的奶子是你的……屁眼也是你的……操深点……让孩子感受到他爹的鸡巴……哦……好爽……” 抽插了一个多时辰,苏清宴的动作越来越狂野。他大口喘气,鸡巴在屁眼中搅动得汁水四溅:“如烟……我不……行了……要射了……我要晕死在你的皇屁眼了……啊!”柳如烟听了,猛烈前后摇动大屁股,肥臀撞击着他的小腹:“承闻……啊……我的宝贝……请你死死在我的屁眼里……射吧……射满我的直肠……哦……我也要来了!” 苏清宴加快了鸡巴的抽插速度,每一下都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如烟……我要射了……你的屁眼太他妈会夹了……啊!”他大叫一声:“我射了,我死了……啊!”一股浓烈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向柳如烟的直肠激烈射去,热烫的液体灌满她的后庭,烫得她全身痉挛。 柳如烟被射得声嘶力竭地狂叫:“啊……我的屁眼好热……好舒服……承闻射出了他的宝贝甘霖……终于滋润了我久旱的屁眼……哦……烫死我了……直肠要被灌爆了……啊啊啊!”她的馒头肥穴如滔滔江水般氾滥,高潮喷出大量蜜汁,溼透了牀铺。两人同时达到巔峯,身体紧紧相贴,颤抖着。 一场激烈做爱完事后,柳如烟软绵绵地侧睡着姿势,屁眼中还含着他的鸡巴,精液缓缓外溢。她喘息着,媚眼如丝:“承闻……不要拔出来,就插在我屁眼里抱着我睡吧……让我舒服到明天……你的鸡巴好暖和,像个火炉……” 苏清宴笑着吻她的额头,双手抱紧她的肥臀和孕肚:“好的,如烟……就这样睡……你的屁眼真是个宝贝洞,夹得我捨不得拔。”两人就这样相互抚摸,鸡巴深深嵌入屁眼中,间聊着些琐事。柳如烟枕在他胸口,轻声说:“承闻,你今晚练功的样子,我在门外偷看了……好威风……以后多来找我,好吗?”苏清宴抚着她的秀发,低笑:“当然,如烟……你这身子,我怎么捨得不来?怀着我的孩子,还这么骚……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好好操你一顿。” 他们侧卧着边聊边相互摸着,柳如烟的手摸着苏清宴的手,指尖划过他的肌肉:“你的手臂肌肉真结实……摸着好安心……放在我的屁股上吧!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你为家带来了鉅额的天文数字财富,我为你骄傲……”苏清宴轻吻她的耳垂:“为了你为了将来我们的孩子,为了你和孩子的幸福,将来不被小姐的孩子欺负,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烟,你知道吗?插了你的后庭,我感觉内力大增,感觉能再战叁百回合……就像现在,鸡巴还硬着呢,在你屁眼里跳动……” 柳如烟娇笑,臀部轻轻一夹:“坏蛋……还想再来?孩子在肚里,你轻点……不过,我喜欢……你的精液还热乎乎的,在直肠里泡着,好舒服……”她转头吻他,舌头纠缠,苏清宴的手滑到她的乳房,轻轻揉捏:“奶水都出来了……如烟,你这对大奶子,越来越诱人……等明天一早,我要喝一口……”柳如烟浪笑:“喝吧……都是你的……屁眼也都是你的……今晚我们就这么侧睡着就这样,别动……” 窗外风声渐弱,落叶声渐疏,屋内烛火摇曳,两人裸体相拥,鸡巴插在屁眼中,渐渐沉入梦乡。苏清宴的呼吸均匀,柳如烟的娇躯依偎着他,那黑红的屁眼还微微蠕动,含着他的馀温。夜色中,一切寧静而淫靡,彷彿这世间最美的祕密。 苏清宴的思绪在睡梦中飘忽,回想着刚纔的激战与缠绵。他从未想过,柳如烟孕期竟如此敏感,那屁眼的弹性与温暖,让他欲罢不能。她的浪叫声还在耳边回盪:“承闻……操我……你的鸡巴是我的命根……”他低笑一声,在梦中抱紧她。柳如烟也梦囈般呢喃:“嗯……好满……别拔……永远插着……”他们的身体在睡中微微摩擦,精液与蜜汁混合,溼滑一片。 回想他们初遇时,柳如烟成为陈文轩的侧室,娇媚却孤单。苏清宴初次在马厩相遇,便被她的丰满的大肥臀吸引,第一次行房那黑红屁眼便一见倾心,便让他魂牵梦縈。今夜,孕肚虽大,却不减风情,反添几分母性的淫荡。 苏清宴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她的孕肚,感受里面的轻动:“孩子……爹今晚又餵饱了你娘……”柳如烟在睡中微笑,臀部一拱,夹紧鸡巴。屋外,乌鸦偶尔啼叫,月光洒入,照亮他们纠缠的影子。这样的夜晚,在苏清宴的屋中,总是充满祕密与欢愉。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櫺,苏清宴先醒来。鸡巴还硬挺在柳如烟的屁眼中,她睡得香甜,嘴角掛着满足的笑。他轻轻一动,她便醒了,媚眼一睁:“承闻……早……鸡巴还插着呢……好舒服……再动动……”苏清宴低笑,腰部一挺,轻抽几下:“骚货,一醒就想……你的屁眼一夜没松,还是这么紧……”柳如烟浪叫:“啊……轻点……孩子……哦……但好爽……射一发晨精吧……” 他们又纠缠片刻,苏清宴浅浅抽插,抚摸她的全身:“如烟,你的奶子漏奶了……让我嚐嚐……”他低头吮吸乳头,甜腻的乳汁入口,柳如烟抱紧他的头:“喝吧……我的奶是给你的……屁眼也给你操……啊……”小高潮后,苏清宴才拔出,精液从屁眼中涌出,拉丝般淫靡。“承闻……帮我擦擦……然后抱着我再睡会儿……”柳如烟娇嗔。 苏清宴用布巾温柔擦拭她的臀缝,那黑红屁眼还微微张开,红肿诱人:“看,这骚洞被我操肿了……下次再来,好吗?”柳如烟点头:“天天来……我离不开你的鸡巴……”他们相拥而眠,窗外鸟鸣声起,新的一天在馀韵中开始。 但苏清宴知道,这样的欢愉始终只能地下进行。陈府的日子,总有波澜。他想着菩提金刚指和金鐘罩和望月虚空拳的升级,江湖的召唤,却又捨不得柳如烟。“如烟,等我闯荡归来……我们一起……”他喃喃。柳如烟在梦中回应:“嗯……永远……你的皇屁眼……等着你……” 他们的故事,在这苏清宴的家中偷欢延续,充满慾火与柔情。苏清宴的内力因爱的滋润而更盛,他暗想,只有自己的绝世武功,能护佑这份禁忌之爱。柳如烟的孕肚日渐增大,但她的浪劲不减,每次幽会,都是屁眼大战,浪叫不绝。“承闻……操死我吧……你的鸡巴是我的神……”这样的对话,成了他们永恆的旋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清宴每日练功,内力如潮水般积累。柳如烟偶尔偷溜而来,有时候苏清宴会潜入她闺房把她接来,两人总在夜晚时缠绵。一次,她挺着更大肚子,跪趴着让苏清宴操:“承闻……屁眼痒死了……快用你的鸡巴捅我……”苏清宴大笑,插入时感叹:“如烟,你的屁眼越操越极品……弹性如处子,温暖如温泉……”抽插中,他们高潮迭起,精液灌满直肠。 陈文轩那边,浑然不知。他的大小姐缠着他,苏清宴与柳如烟的祕密,如地下暗流,汹涌不息。 这样的日子,让苏清宴新创的望月虚空拳更精进。他在练功时,想着柳如烟和王雨柔,内力竟如性爱般爆发。“望月虚空拳的月光和日光在他双拳扭曲的交错!”他双拳和金色的拳影,穿石裂金。王雨柔柳如烟成了他的灵感源泉,柳如烟那黑红屁眼和王雨柔紫红色屁眼的吞吐,像灵感的漩涡。 终于,一日柳如烟生子,是个龙凤胎。產后,她身子恢復更快,祕药效用下,屁眼更紧緻。“承闻……孩子睡了,来操我……”她翘臀求欢。苏清宴插入,感慨:“如烟,生孩子后,你的屁眼更软了……夹得我魂飞……”他们大战一夜,浪叫震屋。 第二十章:宗師授訣,天命始承 赫连屠伏诛后,陈家在苏清宴执掌下,不出数年便富甲天下,声望日隆。 府中上下,从主子到僕役,皆已离不开这位深藏不露的总掌柜。其间,柳如烟与王雨柔相继诞下第二胎——王雨柔得一子,柳如烟更诞下一对龙凤胎。 唯有苏清宴与两位女子心知肚明这叁个孩子的身世真相,陈文轩则沉浸在再为人父的喜悦中,对此一无所知。 光阴荏苒,王雨柔与陈文轩所生的两个孩子年满十岁,到了开蒙进学的年纪。在她的建议下,陈文轩决定让长子陈彦鸿拜苏清宴为师,修习武艺。 鑑于数十年前义兄石巖之子石继业的教训,苏清宴此次授艺极为审慎。他未传授核心武学“望月虚空拳”、“菩提金刚指”与“金鐘罩”,而是择选了另一门绝技“斗转星移”。 陈文轩与王雨柔问起为何不传望月虚空拳,苏清宴神色凝重地解释:此拳法尚未圆融,对修习者心性有侵蚀之险,连他自己演练时,都偶感心神似被拳意牵引,难以驾驭。 若传予彦鸿,他能否掌控这力量,实难预料。 一旦心志被其引向歧途,后果不堪设想。他继而说明,望月虚空拳正是从其师门绝学“斗转星移”中化出,只因当年求成心切,创拳时留下了难以根除的隐患,如今自己也在竭力弥补这拳法的缺陷。 闻此兇险,陈文轩夫妇为爱子计,彻底安心,让彦鸿专心修习“斗转星移”。 一日天朗气清,苏清宴将“斗转星移”尽数演练,其精妙招式与借力打力的独特法门,看得陈文轩一家目眩神迷,喝彩不已。 传授过程中,苏清宴见陈彦鸿虽天资非绝顶,但性子勤勉踏实,对自己言听计从,且甚为孝顺。然石继业的阴影犹在,苏清宴心底仍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只是不愿因此伤了陈文轩夫妇之情。 岁月流逝,为掩长生之祕,苏清宴亦开始服用祕製药剂,让容貌随众人一同“衰老”。 就在陈家如日中天之时,陈启明老爷子寿数将尽。一日午后,他唤来陈文轩、王雨柔、柳如烟及一众儿孙于榻前,留下遗训:“文轩,为父去后,家中大事,务必与承闻商议。我陈家有今日之盛,全仗承闻。你需知恩图报,万不可负他。” 转而紧握苏清宴之手,气息微弱却郑重:“承闻,陈家之恩,老夫唯有来世再报。这个家……就託付与你了。” 苏清宴泪如雨下,跪地立誓:“老爷放心!苏清宴在此立誓,必竭尽所能,护佑陈家世代昌盛!” 陈启明用尽最后气力,将儿子与苏清宴的手紧紧交叠。 陈文轩痛哭失声:“爹,孩儿记住了!必待承闻如亲兄弟,万事与他共商!” 语毕,陈老爷子安然闭目,与世长辞。苏清宴悲呼:“老爷!” 全府上下,顿时陷入一片哀慟。苏清宴对这位予他信任与地位的老人,怀有深切的感激与不捨。 陈老爷葬礼极尽哀荣,各地名流商贾纷至弔唁,嵩山少林寺方丈弘慧大师亦亲率僧众诵经超度。王雨柔不惜重金,请来大宋最负盛名的风水师,择定吉壤。 出殯之日,无数曾受陈家恩惠的平民自发相送,场面肃穆浩大。 自此,陈文轩谨遵父命,对苏清宴愈发倚重。苏清宴亦不负所托,陈家大小事务,皆与陈文轩悉心商议。他不仅是陈府总掌柜,更成了陈文轩不可或缺的军师与兄弟。 某日,十岁的陈彦鸿问苏清宴:“师父,徒儿练这斗转星移,总觉有力使不出,可有捷径?” 苏清宴看着他稚嫩面庞,温言道:“鸿儿,练武需一步一脚印,踏实前行,并无捷径。为师当年尚不及你聪颖,亦未寻巧取之法。” “你年纪尚小,来日方长,切莫心生怠惰,当相信自己,持之以恆。” 陈彦鸿忧道:“师父,徒儿是怕待到您这个年岁,仍学艺不精。将来师父年老,我若武功未成,护不住爹孃、师父,守不住家业,该如何是好?” “你小小年纪,能有此担当,更不可贪图捷径。以你之聪慧,只要勤勉,必有所成。往后莫再作此想,需稳扎稳打。” 陈彦鸿点头应道:“徒儿明白了,定遵师父教诲,刻苦用功,将来成为您这样的高手。” “承闻。” 陈文轩走来,佯怒道,“这臭小子若不用心,你儘管替我教训他。” 转而问陈彦鸿:“鸿儿,是否又不听师父话了?” “没有!孩儿只是向师父请教,如何能更快练好斗转星移。” 陈文轩斥道:“你怎不妄想一步登天?急于求成,岂能学好!” 陈彦鸿知错,低声道:“爹,孩儿知错了。定会一步一脚印练习,您别生气了。” 苏清宴忙打圆场:“少爷,鸿儿童言无忌,莫要责怪。他已十分努力,天性使然。我相信小少爷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陈文轩摇头苦笑:“这孩子性子顽劣,请来的先生常来告状,说他只醉心兵法武功。承闻,他不听话,你便严加管教。” 苏清宴耐心劝道:“多予鸿儿些时日,他有主见,并非坏事。相信他定能做好,我们也需多加鼓励。” 陈文轩看了苏清宴一眼,关切道:“承闻,辛苦你了。也莫要过于劳累,需保重身体,我瞧你近日清减了些。” “我无碍,少爷放心。” 苏清宴答道。 “那便不打扰你授艺了。” 陈文轩言罢转身离去。 “少爷慢走。” 苏清宴目送其背影,略有出神,旋即收敛心绪,府中尚有诸多事务待他处置。 午间,苏清宴于屋内沉思:“这望月虚空拳,该如何方能更臻完善?多年来总卡在瓶颈,难以突破。” 忽闻“嗖”的一声,一枚系着信笺的飞镖牢牢钉入墙面。 “谁?” 苏清宴疾掠而出,院中寂静,空无一人。他四下搜寻,亦无踪跡。 心下凛然:“何人能在我面前如此悄无声息地发出此镖?其武功定然深不可测。” 他环顾无果,迅即闭户关窗,取下飞镖上的信笺展开,但见八字:“午夜大岭山,不见不散。” 苏清宴暗忖:“究竟是何人?今夜便去会一会这位神祕高手。” 午夜时分,苏清宴如约至大岭山。正四下观望,忽觉肩头被人从后轻拍。 “谁?” 他本能反手一击,望月虚空拳劲澎湃而出,声势惊人。 然而来人身法奇快,轻易避开。不待苏清宴回神,已倏忽现身其身后。苏清宴再度出拳,却被对方闪电般擒住手腕,劲力一吐,竟如扭麻花般将其制住。 苏清宴只觉这武功路数异常熟悉,心下剧震:“这……这分明是数十年前,大魔神所用的‘混天四绝’!难道他武功已復?” 不祥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苏大侠。” 一声轻唤传来。 苏清宴定睛看去,眼前是一位鬚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胖老者,并非大魔神笑惊天。 “尊驾何人哪路神仙?何以知我名姓?在下与阁下似乎并无仇怨。” 苏清宴沉声问道。 老者缓步踱行:“神仙谈不上。当年,是你废了我儿的武功。” 苏清宴心头一紧:“是为子寻仇而来?” 思绪纷乱间,欲再运功,却发现经脉已被封住。 “尊驾意欲何为?若为令郎报仇,便请解开穴道,你我一决高下。” 苏清宴握紧双拳,低沉说道。 “非为报仇,乃是有求于你。” 老者言罢,挥手解开其穴道,随即娓娓道出过往。他自称平生屡获天赐,立志阻遏千秋大劫;奈何天意弄人,最终掀起劫波者,竟是他的两个儿子,言之唏嘘不已。 苏清宴此刻方知,眼前之人,竟是已活过叁千岁月的十二惊惶——笑叁笑。 他当即长揖及地:“晚辈有眼无珠,冒犯前辈,万请海涵。” “无妨,无妨。” 笑叁笑摆手,随即道明来意。原来其两子被苏清宴废功后,凭藉“万道森罗”与“混天四绝”之玄异,非但功力尽復,更胜往昔。 “前辈既知我底细,当明我虽得长生,却只愿安稳度日,实不愿再涉足千秋大劫这等武林纷争。” 苏清宴叹息道。 “正因知你身负长生,心怀正义,老夫才特来寻你共商。” 笑叁笑目光灼灼,“你便是那天选之人。” 苏清宴愕然:“天选之人?前辈恐是认错了。我本唐朝一文状元,若非捲入旧朝漩涡,亦不会得此煎熬长生。江湖身不由己,我武学至今停滞不前。如今您让我去应对令郎,无异于以卵击石。” 笑叁笑凝视着他:“勿忧。我可助你完善武学。自明夜始此时,我在此相候,为你补全功法。” 苏清宴几疑听错,心下暗忖:“此言当真?” 他素来自负交际周旋之能,此刻却难以置信。 “切记,明夜此时,不见不散。” 笑叁笑话音未落,身形如鬼魅般倏忽消失,不知所踪。 见其离去,苏清宴心下稍定,即刻施展身法,疾驰返家。 归家后,他心绪难平,辗转思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去一试,一位叁千岁的绝世高人,总不致失信于我。” 翌夜,苏清宴再至大岭山。山风凛冽,寒意侵肌,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笑叁笑如约而至,命他将自身武学施展一遍。 苏清宴凝神运功,双拳引动日月华光,气劲扭曲交错,旋即轰出漫天金色拳影,铺天盖地,将远处巨巖击得粉碎。 “笑前辈,晚辈总觉得此拳法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缺陷,却不明根源。” “拳劲刚猛无儔,然过于霸道,回气收势之间,犹有凝滞。” 笑叁笑细细观之,命他将整套望月虚空拳再演一遍。 苏清宴依言施为,一丝不苟。收势后,恭立请教:“请前辈指点迷津。” 笑叁笑微微頷首:“指点谈不上。老夫可将一些运气调息、化刚为柔的口诀相授,能否衝破关隘,尚看你自身造化。” 苏清宴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此恩如同再造,请受晚辈一拜!” “不必多礼。” 笑叁笑抬手虚扶,“你既为应劫而生,阻止千秋大劫乃天命所归。往后仍以‘前辈’相称即可。” 他面露浅笑,叮嘱道:“武功愈高,责任愈重。牢记老夫所言,勤加参悟所授口诀。或许……你的望月虚空拳,能因此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 言毕,笑叁笑转身飘然下山。 苏清宴急步跟上:“前辈,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缘至自会相见。” 话音嫋嫋间,笑叁笑身影已如清风消散,无踪可觅。 苏清宴独立于万籟俱寂的山野之中,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第二十一章:幽期密約,肢纏情融 苏清宴回到家中,仔细琢磨着笑叁笑传授的口诀。他依照法门缓缓起身,开始尝试修炼。 只见他微闭双眼,双拳紧握,周身真气流转。四周的天地灵气彷彿受到牵引,缓缓向他体内匯聚,淬鍊着他的经脉血肉。 忽然间,天空中竟显现出风、火、雷、雨四种异象。四股精纯的天地之力如温泉般从天而降,缓缓注入苏清宴体内。他只觉浑身被一股暖流包裹,说不出的舒畅受用。屋顶上空,四象之力交织盘旋,蔚为奇观。 片刻后,这四股力量再次匯聚,以更猛烈的势头涌入他的身体。苏清宴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每一寸肌肤、每一道经脉都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数百年来闻所未闻……”他正暗自思忖,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这么晚会是谁?莫非是如烟?”苏清宴心头一喜,快步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陈府的家丁,让他白高兴一场。 “什么事这般着急?” 那家丁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掌柜的,少爷和少奶奶有急事,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回去稟报,我片刻就到。” 见家丁如此匆忙,苏清宴心知定有要事,当即披上外衣,快步赶往陈府。 陈文轩夫妇见他到来,不待他开口,王雨柔便焦急地说道:“承闻,快看看彦心!”她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神色惶急。 苏清宴忙问:“彦心这是怎么了?” 陈文轩抢着答道:“方纔还好好的,彦心看到天上出现异象,忽然就胡言乱语,发起高烧来。我出门一看,天上竟有风火雷雨交加,具体也说不清。承闻,你快给看看!” “啊!”苏清宴心头一震,暗想:“莫非是我练功引发的异象吓到了彦心?” 不及细想,他见陈文轩爱女心切,忙宽慰道:“少爷别急,容我给彦心诊脉。” 片刻后,他松了口气:“少爷、小姐放心,彦心只是受了惊吓,这才高烧不退。我开个方子,让伙计去抓药,每日一剂,连服五日,慢慢就会好转。” 陈文轩这才放下心来:“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方纔我和雨柔真是急坏了。” “少爷放心,没什么大碍。若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 陈文轩却拉住他:“喂喂喂!你怎么每次都来去匆匆?就不能坐下喝杯茶再走?今日茶庄刚送来上等新茶,既然来了,不妨品一品。”说着便命下人烧水沏茶。 辞别时,王雨柔亲自送他到门前,趁着僕人不注意,悄悄塞给他一张字条:“承闻你这么这么不小心,来时衣服都划破了。”同时使了个眼色。 苏清宴心领神会,故作自然道:“许是我不小心划破了,不碍事,回去补补就好。小姐请回吧。” 王雨柔站在门前,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思念。可惜苏清宴整日忙于陈府生意,难得有间暇之时。 回到家中,苏清宴展开字条: gt; 承闻: gt; 文轩即将出海一段时日。原本要带你同去,我说家中生意离不开你,那些账目除了你,谁也理不清。 gt; 文轩思量后,觉得府上阿福算账总是出错,确实非你不可,便决定独自前往。 gt; 这些时日,我甚是念你。 gt; 我在江陵府城外叁十里处置办了一处庄园,你按信中地图明日过来。 苏清宴读完,将字条焚燬,暗忖:“确实许久未与雨柔相聚了。”他推开窗,望着窗外夜色,若有所思。 亥时将至,苏清宴带上为王雨柔特製的延年益寿丹药,依着地图所示,赶往那处庄园。 他施展轻功,越墙而入。透过窗纸,只见烛光下的王雨柔精心打扮,却难掩岁月痕跡。虽然保养得宜,但比起数年前就服下丹药的柳如烟,终究是逊色不少。 他轻叩房门,王雨柔急切地开门相迎。 “承闻,多年不曾这般相聚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雨柔,我何尝不是?只是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也越来越忙。文轩时常在你身边,我多少次想将他打晕,好与你相会。” 王雨柔噗嗤一笑:“那你怎么不动手?我也时常这么想你呢。” 见她开始宽衣解带,苏清宴柔声制止:“雨柔,稍等。我给你带了延缓衰老的丹药,这些年来你为陈家操劳,岁月已在容顏上留下痕跡。快服下吧,这是我耗费六年心血才炼製而成的。” 王雨柔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承闻,你竟有这般本事?莫非……你也给了柳如烟?你和她之间,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祕密?” “雨柔莫要胡说。这般珍贵的丹药,我怎会随意赠人?自然是独独留给你的。” 王雨柔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量你也不敢!那为何柳如烟容顏不改,与入府时一般无二?” 见王雨柔面露慍色,苏清宴从容解释:“七年前,二夫人常带着丫鬟来我柜檯,询问驻顏之法。我怕伙计们误会,便给了她一本养生医书,让她自行研习。但那不过是寻常保养之法,与我赠你的灵丹妙药不可同日而语。” 他取来温水,柔声劝道:“雨柔,听话,先把药服下。我怎会揹着你与其他女子相好?你多心了。” 在苏清宴温言软语的安抚下,王雨柔这才转怒为喜。 “这还差不多。不是不许你另寻良配,只是若你与柳如烟有什么,被文轩知晓,该多难堪。” “好了好了,既然服了药,我们好好珍惜今夜时光……” 苏清宴温柔地为她褪去衣衫,烛影摇曳,满室生春。 苏清宴的脣瓣如烈火般炙热,紧紧贴合着王雨柔那丰盈如蜜桃般的嘴脣,两人舌尖交缠,宛若两条游鱼在深潭中追逐嬉戏。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纠缠的身影,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麝香与情慾的芬芳。 王雨柔的呼吸渐趋急促,她那双水润的眸子半闔,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苏清宴的肩头,指尖嵌入他结实的肌肤,似要将这久违的激情永世鐫刻。 “承闻……”王雨柔的呢喃从脣缝间逸出,带着一丝颤慄的渴望,她丰满的胸脯起伏不定,贴紧苏清宴的胸膛,那对硕大坚挺的乳房如熟透的果实,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激起阵阵酥麻。 “直接来吧……插进我的那里……我好久没有感受到你的进入,好想你……” 苏清宴闻言,心头如火燎般灼热,他低头凝视着王雨柔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只见她双颊緋红,脣角还残留着刚纔亲吻的溼润光泽。 他的目光向下移去,烛影下,王雨柔的私处已然溼润如春泉,晶莹的爱液顺着光滑细腻的肌肤缓缓流淌,那绕腰两圈的阴毛如丝缎般柔软,勾勒出成熟女性的诱人曲线。 随着岁月的沉淀,她的体态愈发丰腴多肉,那祕境入口处微微张开,似在无声邀请。 “雨柔,我来了……我要进入你那美丽的花径了。”苏清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急不可耐。 他扶正自己那坚挺如铁的阳具,对准她润滑的入口,腰身猛然一挺。炙热的顶端轻易滑入,层层褶皱的温热包裹住他,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緻与溼滑。 “啊!”王雨柔仰躺在柔软的枕头上,长长的一声娇吟从喉间迸发而出,她的双腿本能地缠上苏清宴的腰肢,身体微微弓起。 “好满……好充实……啊……承闻,我……好久没有被你这样填满了……你插得那么深……好舒服……” 苏清宴的呼吸也乱了节奏,他俯身压下,双手撑在枕边,感受着她体内的热度如潮水般涌来。“雨柔……我的雨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儿子都十岁了,你的那里还是那么……啊……水灵多汁。” 他一边低语,一边开始缓缓抽动,每一次进出都带起溼润的声响,烛光映照下,王雨柔的乳房如两隻活泼的玉兔,上下跃动,峯顶的红樱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摇曳,诱人至极。 “承闻,我的承闻……”王雨柔的眼波如丝,双手环抱他的颈项,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后背,激起阵阵战慄。 “还是你的那么有力……文轩他……他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啊……用力插我的花心吧……我和你……好快活……天啊……你给了我这么……啊啊……的一个大宝贝……” 苏清宴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娇喘,心中的慾火熊熊燃烧。 他加快了节奏,阳具在她的祕境中大力抽送,每一次深入都直抵花心,带出层层蜜汁,溅溼了两人交合的肌肤。 王雨柔的翘臀不由自主地扭动,迎合着他的衝击,那光滑的白净私处被拉扯得微微外翻,粉嫩的肉瓣在烛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美得如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 王雨柔的双手游移到自己的胸前,淫靡地抚弄着那对硕大的乳房,指尖捏住峯顶的蓓蕾,轻柔揉捻,口中浪吟声愈发高亢: “哦……插到我的最深处了……啊啊啊……触到花蕊了……我……啊……”她的声音如泣如诉,身体剧烈颤抖,翘臀向上挺起,似要将苏清宴整个吞没。 忽然,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叫从她脣间爆发:“承闻,我要泄了……”话音未落,王雨柔的祕境猛然收缩,一股热浪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直衝苏清宴的顶端。 那温热的阴精如温泉般衝击着他的敏感处,层层叠叠的快感几乎让他失控,阳具在紧緻的包裹中微微颤动。 苏清宴看着王雨柔高潮时的模样,她眼神迷离,红脣微张,脸庞佈满潮红,浪荡而迷醉的神情让他恍惚如梦。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姿势,将她性感的身体侧转过来,扶住阳具再次对准那红润溼滑的入口,用力一顶。 “啊!”王雨柔的娇呼再度响起,眼神恍惚间带着一丝惊喜:“承闻,你还没泄啊!我……我都被你弄得晕过去了,你是我的冤家……你……啊……要插死我吗?” 苏清宴没有多言,他俯身贴紧她的侧身,在那嫩红的祕境中继续大力抽插,每一下都深入骨髓: “雨柔……我觉得我要被你吸乾了……不过我也要死在你的花径里……” 他的大手覆上她硕大的乳房,掌心揉捏着那柔软的丰盈,感受着乳肉在指间溢出的弹性,同时腰身如狂风暴雨般挺动。 整个屋内回盪着两人交织的浪叫声,一个比一个放浪无忌,没有一丝羞耻。 王雨柔的祕境肉壁被阳具带出又推入,粉嫩的褶皱在抽送中绽放,蜜汁四溢,润溼了牀单。 她的叫声如泣如诉:“啊……承闻,你插死我吧……用力……我……啊啊啊……也会用我的那里夹紧你……让你拔不出来……让你死……啊啊啊……在我里面……” 就这样抽送了近半个时辰,苏清宴忽然感到顶端发痒发酥,一股热流从脊椎直衝而上:“雨柔,我的雨柔,我要泄了。” 他猛然一个翻身,将王雨柔压在身下,加快抽插的速度,每一下都重如千钧,撞击得她的身体颤抖不已。 “雨柔,抱紧我。”苏清宴喘息着低吼。 王雨柔闻言,玉臀狂野扭动,向上用力挺起,让他的进入更深更彻底:“承闻……”她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声音中满是狂喜:“泄吧,把你的精华……啊……我也要泄了……啊啊啊……灌满我的子宫!” 苏清宴更加卖力地抽插,百馀下后,他突然仰头狂吼:“啊!我泄了,我成仙了。” 一股股浓烈滚烫的精液如火山喷发,直衝王雨柔的子宫深处,层层衝击着她的花心。 “啊……啊!我也要泄了!”王雨柔跟着尖叫狂吼,一阵热烈的阴精与阳精交织,猛烈碰撞,两人身体如触电般痉挛。 力竭的叫喊结束后,他们头一歪,同时晕厥过去,沉浸在极乐的馀韵中。 过了片刻,两人悠悠醒转。王雨柔的俏脸仍旧潮红,她懒洋洋地睁开眼,娇嗔道: “承闻,你插得真兇哦!差点要了我的命。”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满足的慵懒。 苏清宴趴在她粉白性感的身体上,阳具还深深埋在她的祕境中,那里溼滑如温泉池,温暖舒适得让他不愿抽离。 他一声不吭,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肢,继续享受这销魂的馀温。 王雨柔的乳房贴着他的胸膛,起伏间传来阵阵奶香,她的翘臀微微蠕动,似在无声地回应。 “承闻……”王雨柔轻推他的肩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娇羞,“不早了,送我回家吧!免得被怀疑。” 苏清宴这才恋恋不捨地抬起头,亲吻她的额角:“嗯,我的雨柔娘子,我送你回家。”两人慢吞吞地起身,穿上散乱的衣衫,坐在牀沿上又依偎片刻。 王雨柔的发丝凌乱,脸庞上还残留着高潮的红晕,她靠在苏清宴肩上,轻声呢喃:“承闻,下次我再来找你,让你好好温暖我……舒服我。” “好的,我的雨柔。”苏清宴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深情与不捨。 烛光渐黯,夜色如墨,两人携手步出屋门,身后是那张凌乱的牀榻,诉说着刚纔的缠绵。 苏清宴扶着王雨柔的腰肢,沿着幽静的小径前行,月光洒下银辉,映照着他们身影的拉长。 她的步履略显虚软,每走一步,祕境中残留的溼润都让她脸红心跳,回味无穷。 “承闻,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总在夜里想起你。” 王雨柔低声说道,声音如溪水般潺潺,“文轩虽好,但只有你,能让我这样……魂牵梦縈。” 苏清宴的心头一暖,他停下脚步,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雨柔,我也是。从你嫁人那天起,我就发誓,这辈子只为你守身。文轩少爷帮我张罗婚事,我一口回绝,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再拥有你。” 王雨柔的眼眶微溼,她踮起脚尖,轻吻他的脣: “傻瓜,别说这些。咱们的缘分,本就天定。儿子大了,我也能多些空间……下次,我带点酒来,咱们慢慢喝,慢慢……” 苏清宴点头,眼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好,一切听你的。”他们继续前行,夜风拂面,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两人间的馀温。 王雨柔到了家里,陈府大院灯火已灭。苏清宴送她到门前,依依不捨地松开手:“早些歇息,雨柔。梦里见。” 王雨柔笑了笑:“嗯,梦里见,我的承闻。”门关上那一瞬,她回首一笑,烛光般的温柔,永存苏清宴心间。 翌日清晨,苏清宴独坐窗前,回想着昨夜的旖旎。窗外鸟鸣啾啾,阳光洒入,照亮他脸上的满足笑容。 王雨柔的体香彷彿还縈绕鼻端,那丰满的身躯、溼润的祕境、浪吟的娇声,皆如昨日重现。 他知道,这份情愫,将如陈酒,越酿越醇。 时光如梭,转眼数日。王雨柔再度悄然前来。 这次,她携一壶自酿的果酒,脸庞上多了一丝调皮的笑意。“承闻,我来了。昨夜梦见你了……梦里,你又那样兇猛。” 苏清宴大笑,将她揽入怀:“雨柔,这次咱们慢慢来,不急。”他点亮烛台,屋内重现春光。 两人对坐饮酒,酒液入喉,暖意上涌。王雨柔的眸子渐转水润,她放下酒杯,主动解开衣带:“承闻,来吧……我已等不及。” 苏清宴起身,温柔褪去她的罗裳,那熟悉的裸体再度展露:硕乳坚挺,腰间那根阴毛如旧,祕境已微微溼润。 他将她抱上牀榻,脣从颈项吻至胸前,舌尖轻舔峯顶的蓓蕾,引得王雨柔娇喘连连:“啊……承闻,轻点……好痒……” 他的手探入她的腿间,指尖在溼滑的入口轻柔摩挲,感受那层层褶皱的回应。王雨柔的身体如弓般绷紧,翘臀扭动:“别逗我了……进来吧……我要你……” 苏清宴顺势进入,缓慢而深沉,每一下抽送都如细雨润物,带起绵长的快感。 王雨柔的浪吟低柔:“嗯……好深……承闻,你总是这样……让我欲仙欲死……”她的双手抚上他的背脊,指尖划出道道红痕,乳房在撞击中轻轻晃动,烛光下如玉雕般莹润。 他们变换姿势,王雨柔骑坐在上,玉臀起落,祕境吞吐着他的阳具,蜜汁顺着交合处滴落,溼润了牀单。 她仰头浪叫:“啊……这样好舒服……我能感觉到你每一下……顶到花心了……”苏清宴双手托住她的乳房,揉捏间感受那丰盈的弹性,眼中满是痴迷。 夜渐深,两人再度攀上巔峯。王雨柔的身体猛然一颤,阴精喷涌:“承闻……我泄了……啊……”苏清宴紧随其后,精华注入她的深处:“雨柔……一起……” 事后,他们相拥而眠,王雨柔枕在他臂弯,轻叹:“承闻,有你,真好。”苏清宴吻她的额:“永远有我。” 这份隐祕的欢爱,如地下暗河,悄然流淌。陈府上下人都不知,王雨柔的丈夫文轩乘船海外做生意需要很久回来,儿子嬉戏无忧。 只有月下小径,见证他们一次次的重逢。苏清宴的单身,成了陈府上下的谈资,却无人知晓背后的深情。 又一月圆之夜,王雨柔前来时,带了些许忧色:“承闻,文轩近日疑心,我得小心。” 苏清宴心疼地将她拥紧:“别怕,我护着你。”今夜,他们的缠绵更显温柔,他吻遍她的全身,从耳垂到脚趾,每一寸肌肤都留下痕跡。 王雨柔的娇吟如乐章:“承闻……你让我好满足……”她的祕境紧裹着他,抽送间带出阵阵蜜浪。两人翻云覆雨,直至天明。 如此日復一日,他们的爱情在烛影中绽放,永不凋零。苏清宴知道,这份情,将伴他馀生;王雨柔亦然,在平凡生活中,寻得极致欢愉。 22第二十二章:風火煉心,歸真返璞 苏清宴在屋里反覆琢磨着笑叁笑传授的口诀,这段时间他渐渐发现,这口诀竟能与他的望月虚空拳完美契合。藉助日月之力,他可以汲取大自然中的风、火、雷、雨四大力量为己用,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功力都始终充盈。 难道笑叁笑前辈给我的口诀就是混天四绝?他暗自思忖,可是如果真是混天四绝,为什么我能将它和望月虚空拳完美融合?而且,要真是混天四绝,我本该像大魔神那样白天功力外泄纔对啊。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盘旋不去。终于,他决定再次前往大领山,亲自试验这套经过改良的望月虚空拳。 当他运起内力,准备打出第一式时,惊奇地发现双拳间不再是熟悉的日月辉光交错,而是凝聚起一股凌厉的旋风。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山林间的气流疯狂地向他的双拳涌来,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 喝!苏清宴双拳齐出,无数道裹挟着风刃的拳劲呼啸而出。狂风捲起漫天沙石,拳风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撕成碎片。苏清宴自己都不由得惊呼出声,被这惊人的威力所震撼。 整座大领山彷彿被一场颶风肆虐,狂风如脱繮的野马般横扫天地,留下一片狼藉。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苏清宴陷入沉思。他随即按照口诀,运气打出第二式。只见天空中的云彩突然变得火红,一道道火焰如灵蛇般迅速蔓延,最终凝聚在他的双臂和双拳上。转眼间,他的整条手臂都被熊熊烈火包裹。 苏清宴再次出拳,炽热的火焰以不可阻挡之势蔓延开来,瞬间吞噬了整个山头,气势磅礴,彷彿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难道我的望月虚空拳真的汲取了风火雷雨的力量,像混天四绝一样,能够通过摄取天地日月的自然之力,形成如此霸道的外功?这个念头让他心惊不已。 忽见山下火光游动——原是官兵持械开道,百姓簇拥尾随,显被他练功引动的烽火连天?引来,或疑为天罚,或纯为瞧个热闹。 不妙,被人发现了。苏清宴立即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回到家中,他暗自思量:看来在大领山练功确实不太方便,山势不够高,加上刚纔那招火拳的动静太大,难免引人注目。 第二天,苏清宴来到陈府,向王雨柔请几个月的假,打算前往乐山凌云窟,完成望月虚空拳最后雷、雨两式的修炼。 小姐,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可能要离开几个月时间。苏清宴说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伙计们都面面相覷。众人心里都在嘀咕:大掌柜这一走就是几个月,陈府的生意可怎么办? 王雨柔也是满脸困惑:石掌柜,怎么突然要离开这么久?现在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候,你这一走,府上的事务该如何安排? 在场的副掌柜和管家们也纷纷附和:是啊,石掌柜,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实在是让人为难啊。 副掌柜李伯走上前来,拍着苏清宴的肩膀说:石掌柜,现在可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你这一走,真是羣龙无首啊! 我......苏清宴正要解释,王雨柔已经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石掌柜,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 苏清宴必须得找一个藉口来圆谎。 是的,小姐。苏清宴拱手道,我师弟师妹的武馆被人踢馆,情况危急,我必须回去相助。府里的事务可以先交由副掌柜打理,叁个月后我一定准时回来。 好吧。王雨柔叹了口气,那我就准你叁个月的假。记得一定要按时回来,别让大伙儿担心。 多谢小姐,处理完事情我马上就回来。 苏清宴转身对李副掌柜交代道:李伯,府里的事就麻烦您多费心了。等我回来,一定给您带一罈上等好酒。 你小子说话可要算数!李伯笑骂道,每次出门都说带好酒,结果都是拿咱们府上自己酿的酒来糊弄我,真当我老糊涂了啊? 李伯您这话说的,苏清宴陪着笑脸,我这不是一直忙着府里的生意,没空专门去给您找好酒嘛。这次一定说到做到,我师弟那里可藏着不少陈年佳酿呢。 李副掌柜这才眉开眼笑:好小子,一言为定!你放心去吧,咱们搭档七八年了,府里的事就交给我了。 这时,王雨柔的儿子陈彦鸿跑了过来,拉着苏清宴的衣袖说:师父,您可不能一去不回啊!徒儿的斗转星移才练到第叁式呢。 师父一定会回来的。苏清宴摸摸他的头,在家要好好听爹孃的话,用心练功。 陈府的所有伙计齐声说道:石掌柜早去早回啊! 苏清宴向众人长揖一礼:各位兄弟放心,石某一定儘早回来。 当晚,苏清宴收拾好行装。他知道柳如烟可能会来找他,特意留下一封信放在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并说明原委。为了趁热打铁完成武功的修炼,他必须立即动身前往凌云窟,更何况那里还有能助长功力的血菩提。 苏清宴骑上快马,在月光下疾驰。夜风拂面,他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凌云窟。 他日夜兼程,不敢有片刻停歇,终于赶到了凌云窟。连歇息都顾不上,他直接来到血菩提生长的地方。多年未归,这里的血菩提比以往结得更多了。 他二话不说,先摘下几颗血菩提服下。这灵果对增长内力大有裨益。随后他立即盘膝坐下,运转内力,准备将望月虚空拳和口诀的雷、雨两式彻底融会贯通。 此时正是他灵感最旺盛的时候,若不趁热打铁,恐怕又要等上很久才能找到这样的契机。但他也明白修炼不能急躁,必须保持心境平和,否则很容易导致内力失衡,走火入魔。 在修炼雷系招式时,他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从百会穴涌入,沿着任脉下行至丹田;呼气时,内力又如雷鸣般沿着督脉上行至百会穴。 只见凌云窟上空漫天雷霆化作一片雷海,乌云翻滚,遮天蔽日。一股雷电之力紫色电蟒裂空直下,雷光如紫晶碎片迸溅天幕。 霹靂纵横,似龙吟九霄,霎时穹隆迸裂,紫辉倾泻如瀑缠绕在他的双臂上。迅速融入体内。藉此打通了他全身数百个穴道,衝破数十处玄关。 苏清宴兴奋来到洞口,左拳划弧引动风雷,右拳猝然劈空贯出!?臂似神弓开满月,突然双拳向天轰出,拳如龙首裂苍穹?。 震耳欲聋的雷声顿时响彻云霄,拳影化作一道道粗壮的雷电锁链。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天空忽明忽暗,彷彿要被这恐怖的拳劲撕裂。 原来汲取日月之力竟有如此威力,简直不可思议。苏清宴惊叹道,接下来该完成风火雷雨中最后一式——雨式了。 他回到洞中,又服下十二颗血菩提。藉助笑叁笑传授的口诀,他开始尝试将望月虚空拳与雨之力相结合。 他採取盘坐姿势,引导水之力化作雨势。内力先通过手太阴肺经,经过中府、尺泽,直达少商穴;再运行足阳明胃经,经过髀关、足叁里,最终到达厉兑穴。必须修炼到内力如浩瀚汪洋,奔流不息,苏清宴经过数月之功。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苏清宴再次走出洞口,双足震地叁寸?,挥动双拳轰出,蛛网状裂痕中骤然喷涌百米雨瀑。起手式搅动天象,晴空转瞬墨云翻墨,?万钧雨箭垂直悬停?在拳锋十丈之外,随拳势回旋成巨型水龙捲。当拳劲突破临界点,暴雨在手臂结晶为液态拳鎧,每一滴雨珠内部折射出银河星爆的蓝白光痕。 霎时间天空乌云密佈,天色昏暗,倾盆大雨倾泻而下。雨滴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拳劲,电闪雷鸣间,暴雨如注,宣告着一场风暴的降临。 苏清宴正得意自己练成了神功,突然—— 呃啊! 突然,苏清宴感到丹田、腹部、胸口、后背传来一阵剧痛。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我的身体怎么像要被撕裂一样?他强忍着痛楚,稳住气息,凝神调息。他反覆调整呼吸,将心神凝聚到极致。 待痛楚稍缓,他再次走出洞外,尝试将雷和雨之力与望月虚空拳融合施展。不料刚一出拳,他就发出一声惨叫,头痛欲裂,痛得在地上翻滚。全身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彷彿要爆裂开来。 他强撑着爬回洞中,急忙摘下十多颗血菩提服下。整整一週过去,在血菩提的调养下,他才渐渐恢復过来。 难道笑叁笑前辈给我的口诀,其实并不能与我的武功完美融合? 苏清宴眉心紧锁,百思无解。倏然间,一段记忆如电光破空:“这当真是混天四绝的口诀?此功霸道绝伦,以日月精华为引,可臻旷古绝今之境。然其缺陷昭然——白昼功力必泄如流沙。莫非……我的望月虚空拳,竟也染上了同般的痼疾?” 经过十几天调养,苏清宴的身体虽然恢復了,但还是觉得浑身没力气。儘管有血菩提的滋养,他的内力却像烟一样散开,怎么也聚不拢。他本来以为过些日子就会好,可每次试着练功,情况还是老样子。 他终于明白了:传说十二惊惶笑叁笑初次在江湖现身时,就自称是无所不能的人。他曾经公告天下,只要有人能找到他,他就会为那人实现一个愿望。这个神祕的奇人每隔百年就会在武林中出现一次,为江湖人带来一个必定会实现的愿望......但代价也同样惨重,就像我现在这样。 或许人心真的太贪,慾望无穷。即便笑叁笑在成全人们愿望的时候,结果也总是适得其反。这就是我自食恶果的下场。 他原本以为笑叁笑会帮他完善望月虚空拳最后的缺陷,没想到...... 苏清宴心里终于清楚,笑叁笑给的口诀像一把锁,把他全身的经脉都死死锁住了。他这一身功夫,算是彻底废了。 想到这儿,苏清宴眼神一狠,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逆转内力,废掉自己!剎那间,全身经脉像被火烧刀割一样剧痛,脊樑骨也被狂暴的力量拉扯得咯咯作响。他咬紧牙关,硬扛着这常人根本受不了的痛苦,生生把一身功力散了个乾净。用这种惨烈法子自废武功的代价,就是接下来整整一年,他都跟废人差不多,再也练不了、也用不了武功。 勉强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对王雨柔和柳如烟刻骨的思念,像火一样烧着他的心。苏清宴黯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下了决心:重新开始练功!而他选定的目标,就是当年和他结义金兰慕容龙城那门传说中神奇无比的武功——斗转星移。 日后再循序渐进地恢復菩提金刚指和金鐘罩的修为。 苏清宴盘膝打坐,运转内力,开始重修斗转星移。因为有之前的根基,他的理解更加深刻,修炼速度反而比以往更快。 斗转星移的口诀他早已烂熟于心,重新修炼起来驾轻就熟。再加上疗伤圣药血菩提能快速癒合内伤,让他的伤势迅速痊癒,功力不降反增。 而且苏清宴已经八九年没来凌云窟了,这里的血菩提长得更大,顏色更深,药效也更加充沛。 经过叁年的苦修,他不仅重练成了斗转星移,更在原有的九层境界之上,领悟出了第十层——万法归宗。 万法指的是世间一切武学招式、内力心法,乃至攻击者的意志与杀气;归宗意为回归本源、万流归海。 这一招已经超越了转移单一劲力或招式的层面,达到了天下武学,皆为我用的至高境界。它不再是被动地反弹攻击,而是主动地将万法纳于一体,堪称斗转星移的终极奥义。 无相归一,化万劲为己用——这一招的核心不再是转移伤害,而是化解与融合。当敌人攻来时,无论对方用的是至刚还是至柔的武功,其内力属性与招式精要都会被这一式在瞬间解析、融化,并转化为最本源、最纯净的天地元气,纳为己用。对手的攻势越猛,苏清宴能汲取的元气就越盛。 后发先至,破尽天下武学——运起这一式时,苏清宴心如明镜,身融天地。在对手出招的瞬间,其招式中的所有后招、变化与破绽,都会自然映照在他的心中。他无需思考,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出最完美的应对——这已经不再是招式的比拼,而是境界的碾压。 因果倒置,立不败之地——这是万法归宗最令人绝望的地方。它能在极短的瞬间,营造一个因果倒置的力场:即中招的果,先于出招的因而存在。在对手的感知里,会发现自己已经落败,然后纔看到苏清宴出手。此招一出,已然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宗师气度,不战而屈人之兵——施展这一招时,苏清宴周身气息圆融,与天地一体。给对手的感觉并非杀气腾腾,而是如渊渟岳峙,深不可测。心智不坚者,甚至会心生敬畏,未战先怯,兴不起丝毫对抗的念头,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宗师境界。 转眼间,五年光阴飞逝。苏清宴为防凌云窟的血菩提落入他人之手,施展斗转星移神功,挪来一座大山,彻底封住洞口。待他需要时,再将山移开。 歷经磨难,苏清宴不再轻信任何人。这已是他第叁次武功尽失后重修,若非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常人怎可能承受叁次这般苦痛? 他原本愿血菩提遇有缘人,造福苍生。但此番遭遇后,他决意断绝一切通路,既防世人寻得血菩提,也为己留条后路。 他不知道是不是笑叁笑给他的口诀產生了副作用,还是笑叁笑故意藉此为他的两个儿子报仇。 所谓的阻止千秋大劫或者就是一个谎言,苏清宴已经心灰意冷,也不相信笑叁说让他阻止千秋大劫的话,他认为千秋大劫就是故意引他上当彻头彻尾的骗局,如果没有血菩提恢復功力,后果不堪设想。 从此,千秋大劫与他再无半点关係。 他策马扬鞭,朝着始终关心着他的陈府大院而去,继续担任他的大掌柜。那里,还有他心爱的王雨柔和柳如烟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第二十三章:承聞歸來,煙波伏敵 刚迈进陈府门槛,他便与一个家丁撞了个满怀。苏清宴正待开口招呼,那家丁定睛看清来人,霎时呆立当场,连礼数都忘了。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旋即转身,拔腿就朝府内狂奔,一路高喊: “老爷!夫人!你们快看看是谁回来了——!” 苏清宴心头一凛:?“老爷夫人?莫非陈老爷竟……復活了?绝无可能!”? 然而,?错愕间?,当陈文轩与王雨柔闻声疾步而出时,苏清宴瞬间瞭然——原来家丁口中的“老爷夫人”指的是他们二人。他当即上前,对着陈文轩和王雨柔深深一揖,?依着那家丁的称呼,恭敬道?:“老爷,夫人。” 王雨柔望见那令她朝思暮想的身影,?眸中霎时盈满水光?,?却强抑心潮,将翻涌的激动死死压住?。 整个陈府上下?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目光如织,尽数聚焦于苏清宴一人身上?。?此刻,所有人心头都縈绕着同一个惊疑:石大掌柜这五年究竟遭遇了什么?当初明明与夫人约定叁月即归,何以一去竟杳无音信五载? 承闻啊!这些年你究竟去了何处?!”? 陈文轩一步抢上前,双手?紧紧攥住苏清宴的臂膀,声音颤抖,带着近乎崩溃的哭腔?,“?我们……我们都当你遭遇了不测!五年!整整五年,翻遍了能找的地方,半点音讯也无啊!?” 苏清宴?迎着他焦灼痛楚的目光,神色沉鬱如铁?,缓缓道:“?老爷,师门……惨遭灭顶之灾。我一路追杀那兇徒,直至辽境,耗去五载光阴,终得……手刃仇寇,为同门雪恨。?” 此言一出,厅堂内?彷彿连空气都凝固了?。陈文轩?如遭重击,身形微晃,积攒了五年的忧惧、绝望与此刻失而復得的衝击?,化作滚烫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他?踉蹌半步,指着苏清宴,声音嘶哑地诉说起来?:“?五年啊!你可知这五年……自你杳无音信,陈家的生意便如大厦倾颓,一落千丈!我们何曾放弃寻你?天涯海角,耗尽心力……可你……你如同石沉大海……?” 他?哽咽着,悲痛欲绝?,“?所有人都道你已不在人世……连你的灵牌……都已在祠堂里立了多年啊!?” 苏清宴看着屋里那块刺眼的灵牌,嗓子突然堵得发慌。要不是当年硬练笑叁笑教的口诀练坏了……怎么会让老朋友苦等五年,甚至到了设牌位祭奠的地步?他胸口像压着大石头,猛地往前跨一步,双手死死抓住陈文轩发抖的手掌,声音又哑又沉痛:“老爷……让您和夫人牵掛成这样,我真是罪该万死!您老了……瘦得太多了。” 陈文轩抬头仔细看,烛光映出苏清宴两鬓已经斑斑驳驳染了白霜。他反手扣紧苏清宴的手腕,紧紧攥着,带泪的笑声又苍凉又沙哑:“老?血肉做的人,谁扛得住年月催?可你——”他手指划过那些星星点点的银发,悲声发颤:“你不也白了头!” 王雨柔?早已泪盈于睫,此刻强捺着几乎衝破胸腔的哽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声线:“承闻……” ?她向前踉蹌半步又生生顿住,彷彿怕惊散这场大梦?,只颤颤重复道:“归来便好……平安便好……” ?骤然迸发的泣音终是碾碎了最后一丝剋制?:“这五年!陈家商队踏遍叁江五湖,镖旗插过漠北苗疆……你可知道我们……我们差点把天地都翻过来了啊!” 她扭头对身边丫鬟吩咐:小梅,去叫大少爷过来。告诉他——他师父回来了。 是,夫人。 苏清宴和陈文轩说完话,转头望向王雨柔:夫人瞧着还和从前一样,半点没变,年轻得很。 王雨柔含着泪点头。若非当年苏清宴给她服过延缓衰老的药,她心知自己早该显老了——这祕密始终被她死死压在心底。 师父!这些年您去哪儿了?我以为这辈子再见不着您了!陈彦鸿噔噔噔衝过来,一头扑进苏清宴怀里,您别走了成不成? 苏清宴鼻腔发酸。五年不见,当年小徒弟竟已蹿得这般高了。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少年颤抖的背脊:鸿儿,师父的师门被恶人屠尽。这五年踏遍天涯海角,总算亲手报了血仇。 掌心感受着少年肩胛骨的耸动,喉头滚了滚:不走了...往后师父守着你们。 苏清宴目光扫过人羣,掠过垂首静立的柳如烟。她正凝望着他,眼底翻涌着与王雨柔同样的激盪,却只能将滚烫的心绪死死按在胸腔里。当年那枚延缓衰老的药丸让时光也放过了她的容顏,此刻依然皎若明月。 泪光在她眸中转了转,又被指尖迅速偷拭。苏清宴朝她微微頷首,沉默的凝视里淌过万千言语。 整个陈府早浸在欢腾里。所有人都清楚:苏清宴归来的这一刻,陈家商号的金字招牌,准能重新擦得鋥亮。 苏清宴踏进那座老宅院——陈启明老爷子当年亲手赠他的园子。满府家僕丫鬟呼啦啦围上来问安,他頷首回应着。目光扫过熟悉的亭台草木,心头突然一颤:原来这五年里,是柳如烟一直派人清扫打理。她竟始终让人守着这宅,固执地认定他只是倦了需歇息,迟早要归家。 站在回廊下,他这才真真切切觉出五年离散给陈府凿出的亏空。耳畔骤然响起笑叁笑那句阻截千秋大劫的嘱託,喉间像堵了团麻线。恨意原是拧着的,此刻却自己松了劲。何必再缠搅那些恩怨?岁月自会抚平沟壑。眼下顶要紧的,是把陈家跌落的招牌重新扶起来。 晌午查账时,苏清宴瞥见陈文轩在钱庄里吃茶。他搁了算盘过去问:老爷,这些日子怎总不见老夫人? 陈文轩摩挲着茶盏沉默片刻,声线沉了沉:孃亲...在你走后的第叁年过世了。 什么?苏清宴手里的账册啪嗒落在柜上,老夫人身子向来结实...... 承闻,陈文轩按着他发颤的手腕,老人家临终前攥着我的手叮嘱:定要寻你回来。她说...陈家的人,总要团团圆圆的。 这话像根针直扎进心窝子。苏清宴眼前闪过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脸——?他这活了几百年不老不死的永生人,唯独在老夫人身上嚐到过母亲疼爱的滋味。就像四百多年前亲孃那样疼他护他。老太太待旁人向来宽厚,待他却比亲骨肉还亲。? 老爷,他喉结滚动着,带我去给老夫人磕个头罢。她拿我当亲骨肉疼...如今走了,我这心里...后话被哽咽碾碎在齿间。 陈文轩红着眼圈重重点头:明日...明日就带你去。 陈文轩说完便转身没入廊檐阴影里。苏清宴这几日和陈文轩、王雨柔说话,总觉得他们心里压着事。他问过他们,连柳如烟那儿也探过口风,可每回都被拿话支吾过去。 他暗自琢磨:莫非陈家又摊上祸事了?还是招惹了难对付的硬茬?可我都回来了,怎么倒瞒着我,或者还是对方来头大,怕我出事不告诉我? 他打定主意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当夜,他悄声摸到江陵府顶有名的青楼烟波阁。这地界向来是达官显贵扎堆找乐子的去处,也是城里消息最灵通的窝子。 苏清宴刚跨进门槛,正撞上老闆娘云裳夫人。那风韵犹存的妇人眼尖,扭着腰就迎上来: 哟!这不是陈记那位石大掌柜嘛!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尊佛也肯踏进我这小庙? 苏清宴抱拳一笑:夫人别来无恙?心里头闷得慌,原本想去酒楼灌两盅。他抬下巴点点雕花门廊,既到门前了,讨您杯酒解解愁? 好说好说!石掌柜快里边请,我这就喊顶好的姑娘陪您吃酒。云裳夫人脆声应道。 苏清宴心念微动:既撞见云裳夫人,正好探探陈府这些年的风声。指不定能从她嘴里掏出我离开后这五年的底细。 他抬手虚拦:夫人不必张罗姑娘。若肯赏光,陪石某喝两盅便是,酒钱算我的。 云裳夫人晓得他是陈府的顶樑柱,这般客气相邀自然不能推脱:石大掌柜这般抬举,我就腆着脸作陪了。 说着便将他引至雅间。苏清宴扫视房间,不由叹道:云裳夫人好本事,竟把烟波阁拾掇得像皇宫似的。 满屋的摆设奢华得晃眼,舌头都捋不直词儿来形容。 云裳夫人约莫叁十六七岁,恰似熟透的蜜桃淌着汁水的年岁。细看那双眼,却沉着远超韶光的世故寒潭。 饱满的鹅蛋脸裹着定窑白瓷般的皮肉,腻得晃眼。两道长眉斜飞入鬓,衬得底下那双凤眸更显风流——眼尾鉤子似的挑着,不笑时压得人喘不过气,笑时漾开的细纹里却淌出蜜与刀。菱角脣终日噙着硃砂,脣角弯起的气韵总像噙着半场春梦。 最勾魂的是那身子骨。高挑身量绷着身云水蓝苏绣褙子,胸前鼓胀如雪岭崩云,腰肢偏生掐得比酒盅还细,臀线却似满月撞进绸缎里。移步时那腰臀暗浪翻涌,偏生肩颈挺得如天鹅引颈,生生把风尘扭成贵胄气派。 苏清宴正细品雅间内的紫檀雕花屏风,忽觉颈后微凉。转身惊见云裳夫人不知何时已立在阴影里,衣袂无声拂过青砖。 夫人几时进来的?他指尖轻颤,半盏茶泼在袖上。 云裳夫人执起素帕替他擦拭:瞧把石掌柜惊的。眼波流转间,瞥见他腰间玉佩微晃,五年不见您踪影,从前总见您在陈记各大铺子奔波,几年不见莫不是寻着金山银矿了? 家师过世,回乡守孝罢了。苏清宴稳住茶盏,青瓷底磕出轻响。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云裳夫人忽然凑近。烛光将她眸色染成蜜糖,视线黏在他高挺的鼻樑上:都说孝子得天道庇佑,可您这相貌... 指尖虚点他面部轮廓,这刀削似的骨相,这西域笔直高挺的鼻峯—— 酒壶咚地落案,令堂莫非是楼兰人? 夫人好毒的眼力。苏清宴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窝陷出异域的深影,家母确是疏勒人。 哦? 云裳夫人广袖骤停,金簪流苏僵在半空。再开口时声线淬了冰:难怪初见便觉着,这通身的混血气派... 指尖划过自己上挑的眼角,中原的水土可养不出这般模样。 酒气在两人间拉出细丝,她突然压低声量:只是今夜这壶酒——怕不止为品旧味而来? 苏清宴暗自吃惊这女子眼光毒辣。为了掩饰来意,他便编了个藉口:“云裳夫人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次来,确实听闻夫人才华出众,知晓江湖中诸多事情,有一事想请教……”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喧闹起来,伙计高声喊道:“谢公子到!” 只见云裳夫人脸色微变,对苏清宴说:“石掌柜,失陪片刻。您慢慢喝,有什么需要吩咐伙计便是。” “好的,夫人请便。”苏清宴答道。 云裳夫人匆匆下楼。苏清宴心想:“这谢公子什么来头,让云裳夫人如此紧张?我好歹也是江陵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正自斟自饮,不一会儿有人送来美食,说是云裳夫人特地招待的,她不能相陪了。 唉,看来这趟白来了。苏清宴一边喝酒一边感叹,竟迷迷糊糊睡着了。最近连日为陈家的事忧心,太过劳累。 次日清晨,苏清宴开门准备离开时,一个白衣公子与他擦肩而过。二人目光相撞的瞬间,苏清宴心头一动:这人难道就是谢公子? 转头却见云裳夫人低头跟在后面,神色惶惶不安。 苏清宴递上二百两银票:夫人,多谢昨日款待,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不必客气,您快走吧!云裳夫人声音发颤,苏清宴抬头赫然发现她脸上带着伤:您这是怎么了?见她支支吾吾不敢应答,他顿时明白定是那谢公子所为,当即上前拍住对方肩膀要讨说法。 不料谢公子突然运功发难,一股强劲吸力猛地攫住苏清宴的内力。他急运真气挣脱,心头剧震:这是万道森罗!难道此人与大当家笑傲世有关? 苏清宴目光如电,厉声质问:笑傲世是你何人?竟能施展这万道森罗! 白衣公子见武功被识破,眼底寒芒一闪,反脣相讥:凭你也配过问?倒要问问你——你又是何人,如何认得这功法? 苏清宴踏前一步,逼视对方:你还不配知我名号。叫笑傲世那隻老龟滚来,他自会跪着答话! 说着将云裳夫人护到身侧,见她颊边淤青刺目,声音骤沉:是这畜生伤的你? 云裳夫人咬脣垂首,泪光隐现。 他当即带她退入房中。 白衣公子被这般轻视,怒极长啸:找死! 身形如电暴起,一掌直劈苏清宴面门! 苏清宴却似早有预料,旋身错步,衣袂翻飞间反踢其肋下。白衣公子凌空急转,堪堪避过。 苏清宴转身对谢公子厉喝:今日留你一身伤,给笑傲世那老乌龟带话! 随即施展斗转星移第叁式:参商引渡。 苏清宴旋身踏案腾空,左掌参字诀如银河倒卷。掌风过处,金珠轨跡诡变,似活蛇缠上分水刺。只听喀嚓暴响,叁柄分水刺受巨力牵引倒贯而回,将烟波阁檀木桌案劈作两半!飞溅的木刺未落,又被他掌风捲作星芒暴雨——还施汝身!千百木刺裹着金珠残影直扑白衣公子面门。 右掌商字诀倏然划开,气涡骤生。足尖在花几上轻点,身形若惊鸿凌空倒卷,袖底柔劲暗涌,千百银芒如受敕令—— 嗤嗡——! 金针洪流霎时化作银河倒泻,厉啸着钉入烟波阁合抱粗的湘妃竹柱!针尾剧颤,嗡鸣不止,耀目金光沿斑驳柱身蜿蜒疾走,形如暴怒虺蛇盘柱而上。轰!樑间琉璃灯受此震波,应声炸裂,万千晶莹碎屑裹挟锐利金针,在烛火明灭间迸溅开来,绽出漫天冰冷耀眼的碎金! 白衣谢公子全身毛孔被这强大内力惊得张开,不敢怠慢,立即施展万道森罗对抗。霜白衣袂翻涌如云,指间绽开四道玄光:风刃凝青龙之形裂空嘶啸,火莲聚朱雀之姿焚天怒放,冰棱化玄武甲盾凌空倒悬,雷蟒作白虎凶煞贯地奔袭——万道森罗四象齐现!罡风过处,十丈青石板如腐木般层层掀飞,灼热气浪将雨幕蒸成氤氳白雾,向苏清宴袭来。 然而这对苏清宴毫无作用。他毫发无伤,便嘲笑道:你这点能耐和笑傲世差太远了。拿出真本事来,别让我觉得无趣。 云裳夫人见苏清宴游刃有馀,恐惧顿消:石大掌柜,就是谢云流夺走陈家大半生意,逼死陈老夫人,打伤你东家陈文轩和他的大儿子! 苏清宴闻言怒火中烧:你打伤我家老爷和爱徒,还逼死老夫人,你这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屎)! 大喝一声,苏清宴毫不犹豫地将斗转星移从第叁式直接提升至第七式——天意难违!此招狠辣之处在于,不仅反弹对手攻势,更注入自身内力,使反击威力倍增! 只见他双手快速划出两个大圆圈,彷彿能引动星辰。在斗转星移发动的瞬间,那即将临身的四象杀招,如同坠入一个无形而狂暴的漩涡!吸力之强,将烟波阁附近所有可移动之物——整条街店铺的木质招牌、地上铺设的青石板——全部扯向空中,瞬间被漩涡力量绞得粉碎! 这些碎片混合着被扭转的四象杀招之力,再加上苏清宴注入的内力,化作一股比原招强二十倍的恐怖力量,狠狠反弹回去! 这股力量先如拖着光尾的流星雨,继而变作无数锋利冰盾碎片,最终匯成一道冰冷刺骨的寒冰洪流,狂暴地向天倒衝!这正是斗转星移变形后的致命反击! 衝击力震得谢云流脚下青砖咔嚓碎裂。他被猛地掀至半空,无处可逃!那混合流星雨与冰盾碎片的毁灭洪流,瞬间切断他的双腿,白衣也被绞成布条。 他从空中重重摔落,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瘫在血泊中,他痛苦地呕着血,奄奄一息道:你就是我师父说的苏...... 苏清宴未等他说完,以电光火石之势拔去其舌,防止暴露自己不老不死永生者的祕密。只听更凄厉的惨叫:啊!谢云流失去说话能力,口中不断涌出血沫,浑身颤抖。 去告诉你那老乌龟师父笑傲世这里发生的一切。说不出就写吧!给你五天时间滚出江陵府,否则我必将你满门屠尽,鸡犬不留! 满场宾客何曾见过这等惊天动地的廝杀?个个面无人色抖如秋叶。放眼望去——烟波阁雕樑倾裂,沿街商铺门歪匾斜,青石板路寸寸崩裂,整条长街如同被天雷轰击过般狼藉不堪。 苏清宴转身望向云裳夫人,玄衣在尘烟中翻飞:惊扰夫人了。从今往后烟波阁无人敢犯,所有损失石某十倍奉还。话音未落,玄色身影已如电光掠出残窗,唯馀碎木簌簌飘落。 云裳夫人怔望着那道消失的身影,指尖轻触颊边微肿的伤痕。破晓金光穿透残樑洒下,映亮她含泪的眼。凝望苏清宴远去的高大背影,心中感激翻涌,更泛起柔情蜜意。这英雄救美的身影,让她从此不再恐惧烟波阁的危机,也挣脱了所有束缚。可一颗心,却牢牢系在了苏清宴身上。 第二十四章:書香繚繞處,情劫暗滋生 烟波阁一役尘埃落定。苏清宴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彻底击溃谢云流,其锋芒如出鞘利刃,再难掩藏。陈家被谢云流强夺的半壁生意,也随之物归原主。 重伤濒死的谢云流被残存的手下拖行至大当家笑傲世面前。 昔日意气风发的梟雄,此刻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残躯。双腿齐根而断,骨茬森然刺破皮肉,脸上交织着剧痛与屈辱的扭曲。他艰难地喘息,每一次艰难的抽气,都牵扯着胸腔里碎裂成渣的脏腑,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舌头被连根拔去,他连呻吟都成了奢望。 笑傲世漠然挥手。手下将一支笔硬塞进谢云流痉挛的手掌。 谢云流的手指如濒死的虫豸般蜷缩、颤抖,勉强攥住笔桿。他用尽残存的一丝气力,让笔尖在纸上?爬?: ?“师…傅…您…口中…那个…不老…不死…的…传说…苏…清…宴…”?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哑的呻吟,每一次挪动都耗尽他一口生气。? “…把…我…打…败…了…”? 墨跡蜿蜒,字字都像从他喉管里抠出的血块。? ?“…败…了…” 生命力正从断肢的创口和撕裂的内脏中飞速流逝。 ?“…败得…体…无…完…肤…”? 最后一个“肤”字几乎不成形。笔从他指间滑落。纸上,是蘸着他最后生命写下的、对一个不朽传说的血腥证词。?每一个歪斜的字跡,都在无声地呕血。 笑傲世的目光扫过徒弟不成人形的躯体,在那双空荡荡的裤管上停留片刻。一丝极淡的、近乎于无的嫌厌掠过眼底,旋即被更深的漠然取代。这具废躯,连同他背后残破的势力,已然连最后一丝榨取的价值都耗尽了。 他俯下身,脸上堆砌起一层沉痛的悲悯,语调是刻意放缓的安抚:“云流,莫说灰心丧气的话。为师在此立誓,终有一日,定教那苏清宴…死无葬身之所!你且安心将养,待来日…” 那话语里的温度,虚假得像冬日的薄冰。 谢云流浑浊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却狂热的火焰,只当师傅金口玉言,定会为他雪此奇耻大辱。他挣扎着,几乎是用尽最后的气力承诺用笔尖饱蘸墨写道:“多…谢师傅…徒儿…定当…紧盯苏清宴…一举一动…” 这承诺,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然而,这浮木转瞬即碎。 未等伤口的血痂凝固,笑傲世便如同投入深秋霜气的一缕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嗅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苏清宴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他。留下?不过是坐以待毙。废人武功已是警告,下一次,便是挫骨扬灰。他必须蛰伏,必须等待一个万无一失、能一击毙命的时机。 谢云流被彻底遗弃了。他像一件用残的破布,被随手丢弃在冰冷的角落。直到此刻,他才如坠冰窟般彻悟:那所谓的安抚,那信誓旦旦的承诺,不过是师傅临走前,施捨给他这个废人的、最廉价也最恶毒的宽心谎言。人去楼空,他连追寻的方向都彻底断绝。 再无倚仗,再无希望。拖着这具残破的躯壳,谢云流在无边的死寂里沉浮。对苏清宴刻骨的恨意日夜焚烧着他,却只馀下更深的无力与苍凉。馀生漫漫,他如同一条被彻底碾碎了脊樑的野狗,只能在绝望的深渊里,用那点可怜的悔恨与不甘,啃噬所剩无几的时光。 苏清宴力挫谢云流,一举夺回陈家半壁江山,替陈家雪耻的消息传来,陈文轩与王雨柔夫妇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畅快。 欣喜之馀,一丝隐忧悄然浮现。今日之胜,难保明日无虞,暗箭向来比明枪更难防备。夫妇俩低声叮嘱子女日后务必低调行事——财富,有时便是招引无妄之灾的引信。 这日,苏清宴的身影刚踏入陈府,陈文轩便一个箭步迎上,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逡巡:“承闻!没伤着吧?让你受累了!陈家欠你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说着,竟要躬身下拜。 苏清宴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陈文轩双臂:“老爷,您这是折煞我了!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为陈府尽心,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他语气诚挚,随即话锋轻转,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不过嘛…老爷,夫人,这回您二位怕是要‘破费’了。” “破费?”陈文轩一愣,满脸困惑地看向他,显然没明白所指何事。 王雨柔心思更细,立刻追问:“承闻,你指的‘破费’是…?说清楚些。” 见两人摸不着头脑,苏清宴这才笑着将在烟波阁与谢云流激战,不慎损毁了楼阁及周遭街面、商铺的事情和盘托出。 “嗨!我当是什么泼天的大事!”陈文轩闻言,朗声大笑,心头大石落地,豪气顿生,“承闻,明日你只管去账房支一百万两银票!推倒重建又何妨?” 苏清宴没料到他出手如此阔绰,连忙摆手:“老爷,用不了这么多!我估算过,叁十万两足矣。” 王雨柔莲步轻移,温言道:“承闻,你能平安回来,对我们就是最大的财富。方纔你还劝老爷莫要客气,怎么自己反倒生分起来?” “夫人,我……我……”苏清宴一时语塞。 陈文轩重重一拍他的肩膀,笑声爽朗:“雨柔说得对!何况,赔偿这东西,寧多勿少,人家心里才熨帖!你能毫发无损地回来,比什么都强!快去账房拿银子,再跟我客气,我可要恼了!” “那…多谢老爷、夫人!我这就去跟那些铺子的掌柜,还有烟波阁的老闆娘说明情况。”苏清宴不再推辞,深深一揖。 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陈文轩夫妇脸上终于漾开了久违的、发自心底的笑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们陈家的“财神爷”,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几日后的晌午,阳光正好。苏清宴与二掌柜李福顺相对而坐,一壶醇酒,一盘酱香浓郁的熟牛肉。 李福顺眯缝着眼,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举杯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走那些日子,老头子我啊,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着你嘍!”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苏清宴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故意板起脸:“哎呀,李伯!瞧您说的!我要是真‘走’了,谁陪您喝酒啊?就算要走,也得先陪您把这最后一杯‘断头酒’喝痛快了不是?” “呸呸呸!臭小子!乌鸦嘴!”李福顺佯怒,作势要打,眼圈却更红了,“我这老嘴也没个把门的!看见你全须全尾地回来,我这儿……”他声音陡然哽住,浑浊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陈家…陈家遭的那些难啊……” 苏清宴心头一酸,连忙起身扶住老人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郑重:“李伯,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您。您待我如亲子,把陈记生意的门道倾囊相授,您纔是陈记真正的顶樑柱!我永远都是您的学生。这五年…辛苦您了。”他顿了顿,语气转为锐利与快意,“放心,那个祸害谢云流,已被我亲手废了!” 酒过叁巡,苏清宴与李福顺谈兴正浓,钱庄伙计匆匆跑来:“掌柜的,有人找!正在铺子外候着呢。” 苏清宴心念微动:“谁?总不会是夫人(王雨柔)吧?”他不动声色地撩开里屋窗帘一角。 目光所及,竟是?云裳夫人?娉婷而立。 苏清宴眼中掠过一丝瞭然,转头对李福顺笑道:“李伯,您慢用,我得去会会贵客。”话音未落,人已快步迎了出去。 “哟,云裳夫人大驾光临!”苏清宴笑容爽朗,带着惯常的几分戏謔,“是来照顾钱庄生意?您今儿运气可好,平时我可不常在这儿坐镇。” 云裳夫人眼波流转,看着眼前这个总让她心头泛起涟漪的男人,脣角微扬:“石掌柜这话说的,我来,难道就只能存钱不成?”她向前一步,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喝杯酒?” 苏清宴一听便知是答谢之意——毕竟那二十五万两白银的重建赔偿刚送去不久。他几乎不假思索:“好啊!求之不得!不过……”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环顾四周,“您的烟波阁如今怕是一片瓦砾,总不至于……请我在废墟土堆上对饮吧?” “噗嗤——”云裳夫人忍俊不禁,眼波更添嫵媚,“瞧您说的!若真在土堆上,您还肯赏脸么?” “无妨,何处皆可。此地说话不便,有劳夫人引路。”苏清宴利落应道。 不多时,苏清宴已随云裳夫人踏入她的私宅。 门扉开启的剎那,饶是见多识广如苏清宴,也不由得心头一震。 这哪里是寻常女子的闺阁?分明是一座浩瀚书城!高耸的檀木书架阵列森严,整齐码放着层层叠叠的书籍,墨香与木质幽香交融瀰漫,沉静而渊博的气息扑面而来,无声诉说着主人的不凡底蕴。 “石掌柜稍坐,我去备些小菜。”云裳夫人柔声道,身影没入内室。 等待间,苏清宴信步至书架前,抽出一册古籍翻阅,很快便沉浸其中。 正读到入神处,一阵清雅的香风袭来。 抬头望去,苏清宴的目光瞬间凝固。 云裳夫人已然换了一身装束。那剪裁极尽巧思的衣裙,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饱满的曲线玲瓏毕现,纤腰仿若不堪一握,肩颈线条舒展如优雅的天鹅?。她手执一柄古意盎然的酒壶款款走来,那壶身斑驳的纹路昭示着年代的久远。 这身装扮,让平日风情万种的云裳夫人,骤然迸发出一种直击人心的、蚀骨销魂的女性魅力。那魅力如此锐利而强大,竟让苏清宴素来清明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牢牢牵引,在她惊鸿般的身姿上流连忘返。 苏清宴的目光仍不自觉追随着云裳夫人摇曳的身影,思绪飘忽,直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那片迷濛:“石掌柜,嚐嚐我的手艺如何?” “嗯嗯……您做的饭菜不错,挺、挺可口的。”他猛地回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 云裳夫人眼波微动,脣角勾起一丝瞭然又促狭的弧度:“哟,您这酒还没沾脣呢,就先醉了?筷子都没动,怎知可口?”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我……我……”苏清宴喉头一紧,一时竟寻不着合适的话头,空气中瀰漫开一丝微妙的窘迫。 “吃吧,嚐嚐看。”云裳夫人轻笑,款步上前。她倾身为他斟酒,那身剪裁极致的丝绸衣衫随着动作,领口漾开一抹诱人的弧度。距离瞬间拉近,?温热的馨香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丰腴的曲线几乎擦过他的臂膀,柔软而充满侵略性的存在感,像一道灼热的电流,瞬间击穿了苏清宴的防线。?他呼吸骤然急促,指尖下意识收紧,一股原始的衝动在血液里奔涌咆哮,几乎要挣脱理智的繮绳—— 就在这慾望即将决堤的千钧一发!? 两帧画面如冰锥般刺入脑海:王雨柔温婉含笑的眉眼,柳如烟欲语还休的情态……更深处,是他与她们不为人知的骨血羈绊。? 这沉重的隐祕与承诺,像一盆刺骨的冰水,将他沸腾的血液骤然浇熄。 不!? 心底一声无声的嘶吼。他不能,也绝不敢放任自己沉溺于眼前这蚀骨的诱惑。对她们的不忠,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为了掩饰那几乎失控的狼狈,也为了斩断这危险的火苗,苏清宴几乎是仓促地举起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夫人,您这菜……当真美味!来,我敬您一杯!” 云裳夫人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刻意的抽离。那回避的姿态,像一根细针,无声地刺了一下。或许他嫌她年长?或许……她眼底掠过一丝黯然的失落,但面上那抹嫵媚的笑意依旧维持得滴水不漏。她没有追问,也没有表露心跡,只是顺着他的话,用同样轻巧的语气,将这快要凝固的空气轻轻拨开:“既然石掌柜喜欢,那就……多用些。” 声音里,那丝极力掩饰的涩然,只有她自己知晓。 杯中酒液在云裳夫人巧手轻斟下,一次次盈满。或许是酒精的催化,或许是方纔那危险边缘的试探意外凿开了一道宣泄的缝隙,又或许,是苏清宴聆听时眼中那份沉静而专注的力量,像无声的邀请。?那点尷尬的薄冰,竟在酒香与渐起的谈兴中悄然融化了。? 话题,不知不觉间滑向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名字——谢云流。 云裳夫人脣边的笑意渐渐凝固,眼神像蒙上了一层灰翳。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古瓷酒壶,指节微微发白。再开口时,那惯常的嫵媚声线里,掺进了砂砾般的粗糲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石掌柜…您可知,那谢云流…非是寻常的恶。”她声音很低,彷彿怕惊醒了沉睡的噩梦,“他那颗心,早就烂透了根,生着最畸形的藤蔓。”她猛地灌下一杯酒,像是要借那辛辣浇灭翻涌的痛苦,“他…他把我…当成了他早逝母亲的幻影!一个供他肆意扭曲、践踏的替代品!” 倾诉一旦决堤,便再难遏制。她断断续续地描绘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恋母情结”——谢云流如何在她身上投射着对亡母病态的依恋与无法满足的佔有慾,又如何将这扭曲的爱意,化为最残忍的蹂躪。他会在施暴时呼唤着“孃亲”,眼神却混杂着婴儿般的索求与暴君般的残忍;他会将她精心佈置的书房砸得粉碎,只因“母亲不该有旁騖”;他会用最不堪的言语和手段羞辱她,只为在她痛苦的表情里,寻找记忆中母亲可能流露过的、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哀伤……?每一句控诉,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寂静的书房里反覆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苏清宴的心。? 他沉默地听着,指间的酒杯彷彿有千钧重。他能看到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在她颤抖的叙述中闪现,看到她强撑的从容下,那早已被摧毁殆尽的尊严。 一股源自古老血脉的悲悯与怒火,在苏清宴胸中无声地炸开,灼热如岩浆。四百五十多年的光阴长河在他眼底奔涌,冲刷过无数朝代更迭、人世悲欢,却从未冲淡他对这种源自人性深渊的、纯粹恶意与扭曲的憎厌。他多想告诉她,时间的长鞭如何抽打灵魂,永恆的生命如何承载着看尽沧桑的孤寂与沉重,他亲眼见证过远比这更黑暗的人心……? 然而,话至脣边,只馀一片苦涩的荒漠。? 不老不死,青春永驻?这穿越唐风宋雨的祕密,是比谢云流的扭曲更加惊世骇俗、无法承受的重负。它是一道永恆的藩篱,将他与所有“凡人”隔开,包括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向他袒露脆弱的女子。他不能冒险,更不能以此惊扰她本已破碎的世界。 于是,他垂下眼瞼,掩去眸中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与痛楚,?精心编织起一个“善良的谎言”。? 他的话语低沉而充满抚慰的力量,诉说着“理解”、“愤怒”、“不公”,诉说着一个“普通人”听闻此等惨事应有的反应——一个精心构建的、基于“石承闻”身份的、原本“未曾发生”的故事。这谎言像一层柔软的丝绢,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带着温度的欺骗,是此刻他唯一能给予的庇护。 酒,不知续了多少巡。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书房内烛影摇曳。云裳夫人倾诉后的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交织在脸上,看向苏清宴的目光,除了感激,更添了几分深沉的、难以言说的情愫。离别时刻终究到来。她送至门边,眼中是浓浓的不捨,那眼神在昏黄的光线下,几乎要将人融化。 “石掌柜……夜已深……”她欲言又止,未尽的话语在寂静中缠绵,带着无声的邀约。空气里,危险而诱人的火星似乎只需一丝微风便能重燃。?苏清宴清晰地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引力,一种足以让理智焚燬的灼热。然而,王雨柔温婉的剪影、柳如烟含情的眼眸,以及那两个血脉相连的小小身影,瞬间在他心湖投下冰冷的巨石,压灭了所有摇曳的火苗。? 那不只是承诺,更是他漫长孤旅中,为数不多能抓住的、带着体温的锚点。 他退后一步,动作坚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深深一揖:“夫人留步,夜凉,早些安歇。” 语气温和,却筑起了无形的墙。 踏出那充满书卷气息也瀰漫着复杂情愫的宅院,苏清宴独自走入汴京沉睡的街巷。?喧嚣散尽,万籟俱寂,唯有头顶一轮皎月,清辉如练,泼洒下无边无际的银霜,将青石板路映照得如同流动的玉带。? 他放慢脚步,身影在空旷的长街上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此刻如潮水般漫上心头,无声却浩瀚。? 是目睹人性至暗后的苍凉?是身负永恆祕密、言不由衷的孤独?是对云裳夫人遭遇的悲愤与无力?还是……在漫长到近乎凝固的时光里,对人间这转瞬即逝的悲欢爱慾,生出的那一点近乎神祇般的疏离与喟叹?他抬头,望着那轮亙古不变的明月——它曾照耀盛唐的宫闕,如今又俯瞰着大宋的街衢。?时间对他而言是凝固的琥珀,而对芸芸众生,却是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溪流。 他行走在月光里,像一个永恆的过客,怀揣着四百五十多年的祕密与无法消解的孤独,身影融入这片寂静的清辉,彷彿一粒微尘,漂浮在无垠的宇宙与浩瀚的时间之海上。? 这归途,没有答案,只有无边的月色,和无尽的沉默。 第二十五章:情絲繞心劫,閻王叩門來 “漠漠汴河长浸月,浮沉几代豪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苏清宴盯着纸上未写完的半首词,四百多年的沧桑堵在笔尖。突然摔笔起身——王雨柔的温存、柳如烟的眉眼,像野草在心头疯长。 他闪到柳如烟厢房窗外。玻璃窗透出暖黄光晕,她正给六岁的龙凤双胞胎擦嘴角的糕点渣。小男孩撅着嘴背诗的模样,活脱脱是他幼时的翻版。 “爹爹听你们背书!”陈文轩推门而入,两个孩子立刻扑上去背《论语》。男人笑着揉他们的脑袋,眼角的褶子堆成网——这对聪明孩子,简直是他陈家的活招牌。 保姆刚带走孩子,陈文轩突然走向窗户。苏清宴缩进紫藤花架,听见“啪嗒”关窗声。“窗帘……”柳如烟嗔怪的话没说完,牀架嘎吱的节奏已撞进耳朵。苏清宴的指甲在砖墙刮出白痕。 四百年的老神仙栽进凡尘。那扇亮灯的窗户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偷来的春秋大梦。 夜色如墨,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陈家大宅的屋顶。苏清宴熟练地掀开一片青瓦,目光急切地投向屋内——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王雨柔。 她拢着薄衫坐在灯下,十五岁的彦鸿和十四岁的彦心争着说学堂趣事。六岁的小儿子他蹲在角落摆弄鲁班锁。——那是六年前苏清宴留给她的念想。王雨柔突然拽过幼子 “今日又逃学?”王雨柔突然冷下脸拽过幼子,“读书是闹着玩的吗?”指尖戳在孩子眉心,却又泄了力道。 “为何又不去私塾?”王雨柔语气带着责备,“为何总是不爱读书?” 小男孩低着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瓦片下的苏清宴默默合上了缝隙。今夜是没可能了。他轻巧地翻身落地,像个偷儿般隐入夜色,脣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始终是他心头最深的刺。之所以一直留在陈府,多半是为了这两个女人——王雨柔的温婉,柳如烟的娇媚,都让他割捨不下。 可他又能如何?她们名义上都是陈文轩的妻子。更何况自从他替陈文轩调理身体后,这位年近四十的陈文轩竟恢復了二十岁的精力,夜夜留宿在两位夫人房中,夜夜缠着两个女人在鸳鸯帐里廝磨,让她们根本寻不到机会与她们相会。 苏清宴只能将这份落寞深深埋藏,转身投入陈记繁忙的生意中。唯有忙碌能让他暂时忘却思念的煎熬。 从前孩子尚小,他们还能寻得片刻温存。可如今王雨柔的儿女都已长大成人,就连他们祕密生下的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每一次相见,都伴随着更多的顾虑与风险。 而深宅内的王雨柔和柳如烟,何尝不在承受同样的煎熬?每当夜深人静,听着身旁丈夫均匀的呼吸声,她们的心却早已飞向了那个让她们魂牵梦縈的男人。 这份禁忌的爱恋,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花,美丽,却永远见不得光。 他衝进钱庄账房抓过算盘砸向银锭堆,伙计吓得打翻墨汁。砚台倾泻的漆黑里,突然浮出王雨柔当年替他研墨的纤指。 四百多岁的长生种终于认命:人间的相思债,比冬天结的冰还难化开。 陈家生意在苏清宴操持下火遍四方。辽国的毛皮、西夏的骏马、大理的药草,连菲律宾的麻逸岛和蒲端港都插着陈记旗号。瓷器铺开满江陵府,朝廷的盐铺也有入股,可苏清宴只爱往酒庄钱庄鑽——翻账本比想女人好受些。 这日他照旧走路去钱庄(打死不坐马车),李福顺一把将他扯进里屋:“镖局接了趟阎王镖!虎威镖局都不敢碰,偏咱们接下来了……”老头急得搓衣角,“您本事再大也别沾这浑水!” 苏清宴拍开酒罈笑:“李伯管这些干啥?自有镖头张罗。”见老头盯着酒罈咽口水,又补道:“新到的剑南烧春。” “好酒得配滷牛肉!”李福顺脚不沾地奔后厨。 李福顺那奔向厨房的急促脚步声消失在门后,里屋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开的微响。苏清宴脸上残存的笑意彻底褪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酒罈封泥。 “虎威都不敢接的镖……”他低声重复,眼神锐利如刀,穿透虚掩的门扇,彷彿要刺破江陵府城繁华表象下的暗流。 苏清宴笑容突然僵住。虎威镖局都不敢接的镖…莫非是笑傲世下的套?想起那廝吸人内力的“万道森罗”,他后颈发冷——今夜就重练“菩提金刚指”,这功夫专克天下吸功邪招。 苏清宴回到宅邸,步履不停,径直开启房中隐祕的机括。暗门无声滑开,他闪身而入,厚重的门扉在身后悄然合拢,将外界彻底隔绝。这间深藏地下的练功房,是他亲手打造的祕密堡垒,除他之外无人知晓。穹顶高阔,四壁坚实,空旷得足以容下翻江倒海的劲力。 他盘膝跌坐于蒲团,臀下垫着叁寸软垫,脊柱如贯串的铜钱般笔直竖起。右足稳稳压上左腿,结金刚坐姿。口中低诵玄奥口诀,双目轻闔,心神沉凝。双手在丹田处结成叁昧印——右掌托住左掌,两拇指尖似触非触。肩松,胸含,下頜微收,恰能轻压颈侧血脉。舌根轻抵上顎,一缕甘津悄然滋生。 叁个时辰在绝对的寂静中流逝。苏清宴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只觉周身气血充盈澎湃,筋骨舒展,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气在经脉中奔涌。他深知武学之道,贵在精纯,贪多反受其害,今日已足,明日再续。这“菩提金刚指”于他,早已是驾轻就熟的功夫,臻至化境,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眼下更要紧的,是摸清陈家接下那趟“阎王镖”的底细。他既未去问家主陈文轩,也未寻王雨柔探口风。其实,王雨柔找上门来商议接镖那日,正是李福顺“恰巧”派他远赴福建路,押运一批顶级的铁观音新茶。这时间,未免掐得太准了些。 待到押茶归来,苏清宴更是“顺水推舟”。他特意让相熟的茶庄掌柜出面,以老友久别重逢、定要一叙衷肠为由,硬是将他多留了几日。归期,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耽搁”了下来。 苏清宴远远吊着陈记镖队的车辙,一路风尘僕僕,直抵吐蕃地界。镖车在险峻山道间艰难穿行,终于在一处羣山环抱的幽深谷地停下——目的地是座孤零零的喇嘛庙。 庙门漆黑如铁,沉甸甸压在人心头,四周高耸的山峯彷彿冰冷的囚笼,投下森然巨影。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在山谷间瀰漫繚绕,透着一股子阴寒。陈家的镖师们身处其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镖头示意趟子手上前叩门。沉重的门轴“嘎吱”一声呻吟,门缝里瞬间涌出数十名喇嘛,如无声的暗潮,迅捷而沉默地将整个镖队围得水泄不通。紧接着,一个身影缓步踱出:身形异常魁伟,披着暗红色袈裟,半边筋肉虯结、宛如铁铸的右臂裸露在外。麪皮是诡异的紫金色,彷彿铜浇铁铸,额心赫然一道竖立的肉瘤,如同紧闭的第叁隻法眼。 (就是他了!) 苏清宴伏在庙顶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那人——想必这就是正主桑吉嘉措班禪。镖头连忙下马,强作镇定:“您就是桑吉嘉措班禪吧?镖货在此,请您验看。” 苏清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那个被呈上的黝黑镖盒,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桑吉嘉措面无表情,只微微一抬手。一个喇嘛上前接过盒子,利落地掀开盖板。躺在黑丝绒衬垫上的,是一把弯刀。刃长二尺叁寸,弯弧如冻僵的残月,刀身是吸尽光线般的沉黯。相传此刀以吐蕃祕法“叠浪锻”千锤百炼而成,融玄铁之坚锐与高原精铁之韧性于一体。最为诡譎的是刀鐔镶嵌的那枚九眼天珠,幽幽流转着摄人心魄的暗芒。 桑吉嘉措掂了掂手中弯刀,紫金面皮毫无波澜。他忽地拉开架势,刀随身走,寒光在阴鬱的雾气中划出数道凄厉弧线。刀刃破空,竟发出阵阵低沉呜咽,彷彿冤魂嘶鸣。 “剩下五万两酬金,”他收势站定,刀尖斜指地面,声音冰冷如铁,“下次再给。”说罢,转身便欲踏入那漆黑庙门。围拢的喇嘛立刻如影随形。 第二十六章:星移破邪功,寶光照歸途 “慢着!”镖头脸色铁青,踏前一步,声如炸雷,“江湖规矩,货到付款!镖,我已原封不动送到你手!岂有拖欠之理?叫我如何向东家覆命!” 桑吉嘉措霍然转身,爆出一阵震耳狂笑:“哈哈哈哈哈!规矩?想要钱?行啊!有本事,自己来拿!”他眼中兇光毕露,如同盯住猎物的秃鷲,“没本事,就给我——滚!” “欺人太甚!” 镖头双目赤红,最后一丝理智被怒火焚尽。他暴喝一声,身形如离弦劲箭,直扑桑吉嘉措后心!拳风刚猛,撕裂空气。 桑吉嘉措却似背后生眼,嘴角勾起一抹残酷冷笑。他甚至懒得回头,握刀的右臂只是看似随意地反手一挥! 嗡——! 刀光乍现!那弯刀竟诡异地划出一道违反常理的逆旋轨跡,如同回旋的死亡之镰。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银色刀气,宛如一轮从地狱升起的惨白残月,无声无息却又快逾闪电,瞬间斩至镖头胸前! 镖头瞳孔骤缩!生死一线间,他凭藉数十年苦练的本能,凌空一个急旋,身体陀螺般拧转!嗤啦——!刀气贴着他翻飞的身影擦过,凌厉的锋芒依旧撕裂了左臂衣袖。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赫然绽开,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涌,染红衣襟。 眼见镖头竟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绝杀一击,桑吉嘉措微微挑眉,额心肉瘤似乎动了动。他将弯刀横在眼前,指腹拂过那幽光流转的九眼天珠,语气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讚赏:“不错,竟能躲过‘刀转逆轮’……你这身功夫,埋没在小小镖局可惜了。”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镖队众人,声音陡然转寒:“今日饶尔等狗命!钱,休想再提!能活着滚出这山谷,已是佛爷我无上的慈悲!” 镖师们慌忙搀起血流如注的镖头。副镖头瞥见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声音发颤:“镖头!回去吧!这贼僧...非人力可敌!这趟镖...我们认栽!回去...实话稟告东家!” 镖头却猛地甩开搀扶,染血的左臂不住颤抖,双目死死盯住桑吉嘉措的背影,牙关迸出两个字:“钱!来!” 话音未落,他竟拖着伤躯,如一头濒死的怒虎,再次暴起!这一次,他双手抡起厚背大刀,挟着全身力道与满腔不甘,刀锋撕裂雾气,发出凄厉尖啸,直劈桑吉嘉措顶门!正是其成名绝技——“力劈华山”! 桑吉嘉措彷彿脑后生眼。他身形未转,只极其随意地向左轻移半步,那开碑裂石的一刀便带着罡风,擦着他暗红的袈裟重重砸在地上,碎石四溅! “哼!”桑吉嘉措终于缓缓转身,紫金面皮上尽是冰寒的厌弃,如同驱赶一隻恼人的苍蝇。他盯着因用力过猛而踉蹌的镖头,声音森然如九幽寒冰:“给脸不要脸!佛爷饶你一命,你偏要寻死?” 那柄弯刀甚至都未出鞘。 镖头拄着刀,大口喘息,血顺着指尖滴落:“兄...兄弟们的卖命钱...岂能...说欠就欠!今日拿不到...我...我们‘陈记镖局’还有何脸面...立足江湖?!” 桑吉嘉措眼中最后一丝耐性彻底消失,兇光暴涨。他不再言语,面对镖头耗尽残力、声势骇人劈来的第二记“力劈华山”,只是看似轻描淡写地抬起了那隻筋肉虯结、宛如铁铸的右臂。 没有格挡,没有闪避。那蕴含着镖头毕生功力与绝望的刀锋,竟被他五指如钢钳般,硬生生、稳稳当当地凌空扣住!刀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狂暴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巨大的反差,让整个山谷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精钢的颤音在冰冷的空气中久久回盪。 桑吉嘉措道:“你既然要送死,本佛爷就成全你。”,只见他身形微沉,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密如爆豆的轻响。他双臂并未大开大合,反而在身前缓缓划动,动作沉凝如山,彷彿在推动着无形的水流。随着这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运劲,他袒露的右臂瞬间由古铜转为暗金,条条青黑色的筋络如虯龙般凸起、搏动。 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呜咽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他体内奔腾的真气与外界空气摩擦產生的异响。他双掌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光线彷彿被吞噬,一团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火焰般的气流缠绕上他的手掌与小臂。 “唵!” 一声短促而有力的真言自他喉间迸发,不似佛门梵唱的宏大,反而带着一种金铁交击的锐利与血腥的渴望。 双掌猛然推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彷彿布帛被巨力强行撕裂的“嗤啦”声。两道交缠在一起的掌力脱手而出,一道呈暗金,一道泛着血光,彼此螺旋前进,瞬间化作一道直径尺许的、凝练如实质的黑红色气轮。 这气轮边缘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轮身中心却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彷彿连通着九幽血海。它所过之处,地面的石板并未碎裂,而是无声无息地变得焦黑、乾裂,彷彿被瞬间抽乾了所有水分与生机。一股灼热中带着刺骨阴寒的腥风扑面而来,让远处观战之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气血翻腾,几欲作呕。 这 「血海大手印」 的气轮,不仅蕴含着摧筋断脉的霸道劲力,更带着《黑日轮经》特有的蚀骨焚心之效,直取对手周身大穴,不死不休! 镖头眼见那撕裂生机的黑红气轮轰然而至,心知这焚魂蚀骨的绝杀万难抵挡。他目眥欲裂,用尽最后气力嘶吼出声:“兄弟们——快闪开!” 吼声未落,他竟猛地踏前半步,不退反进,用胸膛迎向那毁灭的涡旋!双眼决然紧闭,如同等待最终审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清宴爆喝一声:“妖僧休狂妄。” 只见他从庙屋顶闪电般飞跃落地身形如鬼魅般挡在镖头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双臂于身前划出一道浑然天成的圆弧。这圆弧看似缓慢,实则快逾闪电,轨跡玄奥非凡——正是斗转星移第四式“逆运乾坤”!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气墙随着他双臂的划动瞬间成型,气墙之上,流光溢彩,细看之下竟有无数微小的星璇在生生灭灭。那足以开碑裂石的血海大手印撞入这片星璇气墙,竟如同泥牛入海,前衝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 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气墙上的无数星璇开始疯狂旋转,如同一个个微小的磨盘,将那赤黑色的气轮死死“咬住”,并开始逆向分解、吞噬!原本狂暴兇戾的血海大手印,此刻像一头陷入蛛网的猛兽,徒劳地挣扎、咆哮,其上的赤黑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中蕴含的蚀骨焚心之毒,竟被那些星璇一丝丝地剥离、净化! 苏清宴周身衣衫无风自鼓,双目之中精光爆射。他清喝一声,划出的双臂猛然一合、一推! “还给你!” 原本志在必得的桑吉嘉措,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剎那间,已被彻底“驯服”并融入苏清宴沛然内力的气轮,以一种比来时更迅猛、更狂暴数倍的速度,倒卷而回!这反弹回去的一击,已然脱胎换骨——它不再是纯粹的赤黑色,而是化作一道缠绕着璀璨星辉的暗金洪流,体积膨胀了何止一倍?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地面被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两侧的泥土焦黑冒烟,彷彿被天外陨石摩擦而过! “轰隆!!!” 两股巨力悍然相撞,爆响如惊雷炸裂。桑吉嘉措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沿臂贯体,脚下地面应声碎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向后倒飞而去,竟被这一震之力硬生生推出数千步之远!他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深壑,尘土漫天。 忽然一团小型烈日般的刺目光芒在场中爆开,剧烈的能量衝击波呈环形向四周急速扩散,飞沙走石,离得稍近的几个喇嘛直接被掀飞出去,筋断骨折! 终于,他单膝跪地,以掌抵住身形,喉头一甜,一缕鲜血自嘴角缓缓渗下。他抬手抹去血痕,抬眼望向苏清宴,目光中已无轻蔑,唯有被彻底点燃的熊熊战意与凝重。 大掌柜!”? 劫后馀生的众镖师目睹苏清宴如天神降临,力挽狂澜,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尤其是重伤的宋镖头,眼中迸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 苏清宴目光如电,直刺狼狈的桑吉嘉措,厉声喝道:“妖僧!宋镖头依约押镖至此,你不但拖欠酬金,竟还敢出手打伤我的人?简直无耻至极!今日不给你个教训,天理难容!”他旋即转头,语速快而有力:“兄弟们,扶稳宋镖头!剩下的,交给我!” 宋镖头强提一口气,虚弱却焦急地提醒:“大掌柜…当心!这和尚武功…阴毒得很!” 苏清宴眼神微缓,语气斩钉截铁:“宋镖头安心调息。这妖僧今日若敢赖账不还,我便拆了他这破庙!” 桑吉嘉措喘息着,他在吐蕃西域纵横无敌多年,何曾受过如此重创?他缓缓站直身体,低沉的声音如同压抑的熔岩,翻滚着滔天怒火: “好…好厉害的武功…竟能反我掌力至此…”? 他死死盯着苏清宴,眼中兇光几乎要溢出来,?“那便再接我一式:日蚀劫·同归?·轮回寂灭!” 话音未落,桑吉嘉措周身气势骤变。暗红袈裟无风自鼓,汹涌的黑气自他体内奔涌而出,于其头顶急速凝聚,竟化作一轮漆黑如墨、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邪异黑日!黑日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连周遭的光线都为之扭曲暗淡。 这一次,他双掌齐出,那轮黑日随之压下,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朝苏清宴缓缓压来。速度虽慢,却封死了所有退路,气机锁定之下,避无可避! 苏清宴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被昂扬的战意取代。 “来得好!” 看招——斗转星移,第七式·天意难违!”?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黑日,苏清宴不退反进!他双臂划出的轨跡玄奥到了极致,彷彿在拨弄无形的宇宙絃线。一个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深邃的?星璇力场?瞬间在他身前张开!力场核心,无数细微的星辰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散发出沛然莫御的?天道威严?! “嗡——轰!!!”? 那足以寂灭轮回的漆黑大日,悍然撞入星璇力场! 惊人的一幕再现,却更胜从前! 星璇力场并未硬撼,而是展现出“天意难违”的至高奥义——?移花接木,反哺己身!? 无数星璇如同贪婪的宇宙磨盘,不仅将那毁灭性的黑日魔能死死“咬”住、瓦解其衝击,更在电光石火间,将其精纯的寂灭本源?强行剥离、转化?! 与此同时,苏清宴眼中精芒爆射,丹田内力如天河倒灌,一股?炽烈刚猛的金色洪流?顺着他的双臂,悍然注入星璇力场核心! 融合!强化!反弹!? ?“加倍!还给你!” 苏清宴的厉喝如同天道敕令!那被星璇力场?完全驯服、吞噬、并融入了他自身沛然真元?的恐怖能量,瞬间完成了不可思议的蜕变!它不再仅仅是寂灭的黑日,而是化作一道?缠绕着神圣星辉与毁灭黑芒的混沌洪流?!其体积暴涨,威能更是被硬生生拔高了数成——?桑吉嘉措倾注的十分灭世之力,反弹回去的,是十二分的毁天灭地之威!? 轰隆隆隆——!!! 这道融合了两人巔峯力量的?混沌死光?,以比来时更狂暴、更迅疾、更无可阻挡的姿态,?倒卷而回?!它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彻底吞噬,地面如热刀切蜡般无声湮灭,留下深不见底的焦黑沟壑! ? “不——!!!”? 桑吉嘉措脸上的狰狞彻底化为无边恐惧与绝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象徵着轮回寂灭的终极绝学,在被敌人“加工”强化后,化身成焚灭一切的末日天罚,朝着自己——?轰然降临! 轰——咔啦!? 桑吉嘉措如同被远古巨象正面衝撞,整个人炮弹般倒射而出,口中鲜血狂喷,化作一道刺目的血虹!坚实的地面被他犁出一条?数十丈长、触目惊心的巨大沟壑?!烟尘碎石冲天而起! 更惨烈的是他周遭的喇嘛!那些先前已被“逆运乾坤”震得筋断骨折的伤者,连同几个侥倖未伤的,此刻在这股超越极限的反弹巨力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如同熟透的西瓜般——“?噗!噗!噗!?”——?轰然爆裂?!一时间,残肢断臂混合着猩红的内脏碎块,如同地狱绘卷般四散飞溅,染红了整片庙前空地,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瀰漫开来,惨烈得令人窒息! 桑吉嘉措挣扎着从沟壑尽头爬起,目眥欲裂!眼前是徒子徒孙们?血肉横飞、尸骸遍地的修罗场?!极致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愤怒与骄傲。 逃!? 这个念头电光火石般佔据脑海。他再无半点战意,猛地转身,用尽最后力气扑向那扇厚重的漆黑庙门! 砰!咣噹!? 庙门被他狠狠撞开又猛地关上,沉重的门栓瞬间落下! “想逃?!” 苏清宴眼神一厉,身形如电,瞬间追至门前。他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匯聚真元的一掌,裹挟着沛然莫御的劲风,?悍然印在厚重的门板上!? 轰隆! 木屑纷飞,碎木如箭!整扇庙门连同门框,在苏清宴的掌力下?如同纸糊般四分五裂,轰然炸开?! 门破瞬间,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庙内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浓郁的檀香混合着隐约的血腥味,构成一种令人?脊背发凉、心悸不安的诡譎氛围?。 苏清宴指尖微动,一缕真气弹出,“嗤”地一声,火摺子瞬间亮起。摇曳的火光勉强撕开黑暗,映照出庙内景象——空无一人!桑吉嘉措已然?踪跡全无,遁入黑暗深处?。唯有地上,静静躺着两本古朴的册子,正是他仓惶逃命时遗落的?《血海大手印》与《黑日轮经》?! 苏清宴目光一扫,迅速俯身将两本祕籍?抄入怀中藏好?。随即,他指尖真气再弹,几道火星精准地飞向庙内四周的烛台。 噗、噗、噗!? 烛火次第亮起,昏黄的光芒迅速驱散了浓重的黑暗,也照亮了庙宇深处令人?心脏骤停的景象?——墙角处,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个巨大的木箱?! 苏清宴走上前,随手掀开最近的一个箱盖—— 唰——! 一片?耀眼的银光?几乎晃花人眼!箱内,?满满当当、码放整齐的银锭?在烛光下流淌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脚步不停,又接连掀开几个箱盖。 譁——!? 刺目的金光?骤然爆发!是?金条?!一根根黄澄澄、沉甸甸的金条,堆叠如山,将整个昏暗的庙宇都映照得?金碧辉煌?! 饶是苏清宴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呼吸一窒。他转身走向破败的庙门,对着外面扬声道: 兄弟们,都进来吧!这次,咱们绝不会空手而归了!”? 早已被庙内金光银芒惊得目瞪口呆的众镖师,闻声如梦初醒。副镖头搀扶着虚弱的宋镖头,众人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踏入庙内。 “我的老天爷……”? ? “嘶……这……这么多?!” 当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被彻底震撼了!那?璀璨夺目的金光?,那?冰冷厚重的银芒?,在烛火映照下彷彿拥有了生命,跳跃着,闪耀着,衝击着每个人的视觉神经,让他们?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几乎忘记了呼吸?! 苏清宴环视着激动不已的兄弟们,朗声道:“这一路,兄弟们风餐露宿,刀头舔血,辛苦了!现在,都别愣着!?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口袋、包袱,全给我装满!?” 他声音陡然一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豪气与担当: “放心拿!东家那边,天塌下来——我石承闻扛着!” “多谢大掌柜!!!”? 短暂的死寂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庙顶!所有的疲惫、恐惧瞬间被狂喜淹没!镖师、趟子手们如同饿虎扑食,?疯了一般扑向那些宝箱?! 掏空口袋!塞满褡褳!扯下衣襟打包!? 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将金条银锭往身上装,脸上洋溢着狂喜和贪婪的红光,场面一度沸腾! 直到所有人身上都掛满了沉甸甸的金银,几乎迈不动步子,苏清宴才指挥众人,将剩馀的财宝仔细封箱。 “剩下的,统统搬走!回陈府!” 第二十七章:情絲亂玄功,暖閣渡塵緣 数月颠簸,镖队终于重返江陵府。 半途之中,苏清宴便悄然离去。临行前,他特意嘱咐宋镖头:“我从未去过吐蕃,这批财宝……也不必悉数上交陈府。”他目光深远,“镖局要壮大,总需些本钱週转。” 这既是为镖局铺路,也是为自己留的后手。 如今陈文轩几乎日夜不离王雨柔与柳如烟左右,令他再难寻得亲近之机。更棘手的是,柳如烟的长子已行束发之礼,女儿也将及笄。孩子们渐渐懂事,那段不见天日的情愫,犹如悬在樑上的利剑,随时可能斩落。 他既不愿让王雨柔、柳如烟的子女知晓真相,更怕自己与王雨柔柳如烟所生的孩子察觉端倪——更何况,他还是这些孩子的师父。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将部分财帛交予宋镖头,正是为了将来。若能从总掌柜转为总镖头,常年行走四方,既能暂解相思之苦,也可减少与王雨柔在府中不可避免的照面。作为永生者,他既害怕身份暴露,又因牵掛两位女子而迟迟无法真正离去。这份矛盾,终将随着岁月流逝,逼他做出决断。 儘管王雨柔与柳如烟曾服下他特製的延年药,但时光终究会在她们身上刻下痕跡。能否一直守护她们的容顏,未来是否还能拥有片刻温存,都成了未知的后续。 而怀中那两卷得自桑吉嘉措的《血海大手印》与《黑日轮经》,正隐隐散发着危险的诱惑。书页间虽是吐蕃文,却难不倒他这位唐初状元。 练,还是不练? 慾望最终战胜了理智。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傍晚,他步入练功房,翻开了《黑日轮经》的首页。总诀赫然在目: 黑日轮转,由死向生。 外修其力,内修其神。 力竭则摄元,神损则镇魂。 伤重可续脉,命绝可涅槃。 御敌则吞天,破阵则夺兵。 渡亡而愈生,同归而共济。 及至净世,业火焚身,照见彼岸,方证永恆。 这充满魔力的经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依循卷一“筑基篇” 的法门盘膝运功: 意守丹田,观想幽渊。 气若游丝,聚而不散… 初成玄珠,暗室生光。 几个时辰过去,他惊觉在这邪门功法的运转下,充沛内力竟如江河奔流,周身舒畅无比,恍若飘然登仙。 四十五日,第一卷竟已圆满。 然而,当他开始修炼卷二“疗愈篇” 时: 玄珠既成,运转周天。 纳草木之精,愈血肉之伤… 对王雨柔与柳如烟的刻骨思念猛然袭来,内息瞬间紊乱,险些岔气,迫使他强行中断运功。 苏清宴心中骇然:“自古‘情’字为练武大忌,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殞命。为何我修炼这《黑日轮经》,心神动盪却未受重创?是因我不死不灭,还是……这功法本身另有玄机?” 他重新翻阅经卷,试图追寻源头。书中记载,《黑日轮经》乃亦正亦邪之绝学,传闻为龙树菩萨所创,其真正来歷,至今成谜。 可纵有千般疑虑,万种顾忌,终究敌不过蚀骨的思念。 夜色深沉,他再次如魅影般翻过陈府高墙,悄然落在那个熟悉的院落,走向那扇亮着昏黄灯光的窗。 窗外,苏清宴(石承闻)瞥见陈文轩的身影立在王雨柔与柳如烟身侧,心知今夜带不走她们共赴巫山,一股浓重的失落沉甸甸坠入心底。无奈,他身形一晃,如一道撕裂夜色的迅疾电光,悄然掠出了陈府。 府内,陈文轩望着王雨柔与柳如烟那经年未改的娇顏,心头一片茫然。她们从未向他解释过这不老的祕密。岁月如刀,独独刻在了他的眉梢鬓角。年逾不惑,或许年少时的炽热早已沉淀为日常的守候,守着孩子们,守着这个家。生意全权託付给苏清宴打理。也多亏了苏清宴那通神的医术,陈文轩虽已四十一载春秋,精力倒还健旺,夜夜与两位夫人缠绵,竟也生龙活虎。 归途,骤雨倾盆。苏清宴浑然不觉,任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在滂沱中踽踽独行。纷乱的思绪比雨丝更密,愁肠百结。忽然,一方遮蔽隔绝了头顶的冰凉,他愕然回首——是云裳夫人执伞而立。 “承闻,”她语带关切,“雨这般大,怎不备伞?淋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出门时天晴着,未曾想归途竟变了天。”苏清宴声音微哑。 云裳夫人何等通透,一眼瞧出他眉宇间锁着心事,却不点破,只温言道:“去我那儿坐坐吧,避避雨。” 盛情难却,苏清宴随她而去。踏入那精巧的院落,暖意扑面。云裳夫人捻起一块素白巾帕递来:“快擦擦,溼气重。” 旋即又捧上一杯氤氳着热气的香茗:“喝口热茶,驱驱寒,莫让风寒侵了体。” 她转身取来一件乾净外袍,比划了一下:“承闻身量高,这件倒还合衬,委屈将就着换上吧。” 苏清宴望着她明艳依旧的容顏,心头微暖:“有劳云裳夫人费心,承闻感激不尽。” “承闻何必见外?”她眼波流转,“你助我重修烟波阁的恩情,我还未好好谢过。也别总‘夫人长夫人短’的,听着生分。” “那……我该如何称呼?”苏清宴微怔。 云裳夫人嫣然一笑:“唤我‘云裳’便是。方纔我不也叫你‘承闻’么?” “好。”苏清宴点头,神情舒展了些,“往后便唤你云裳。说来你我本该亲近,却似相逢恨晚。” “此刻相逢,岂非正当时?缘深之人,何惧迟暮?你看,我们不是一见如故么?”云裳夫人笑意盈盈。 “你说得是。”苏清宴脸上阴霾散去,漾开愉悦,“相识不论早晚,皆是天意垂怜。人生苦短,愿你我皆不留憾。” 云裳夫人掩脣轻笑:“这般说来便对了。你我之间,何须拘礼?前两次对饮,你倒像个未出阁的姑娘,扭捏得紧。” 她眼波灼灼,带着一丝撩人的嗔意。 那目光烫得苏清宴心头一跳,一股衝动几乎破茧而出,他强行按捺下去。 “你且稍坐,”云裳夫人起身,裙裾轻摆,“我去取壶好酒。既来了,定要陪我饮上几杯。” 她转身步入内室。 等待似乎格外漫长。终于,她擎着一壶酒并两隻酒樽款款而出,歉然道:“方纔不慎污了衣裳,更衣梳洗,让承闻久候了。” 苏清宴抬眼望去,呼吸骤然一窒。她已换上一袭新装,剪裁极尽妖嬈,将那丰腴曼妙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饱满的曲线在烛光下起伏如浪,比之柳如烟更为丰盈诱人,看得他心神摇曳,几乎魂飞天外。 云裳夫人本是风月场中过来人,见他这般失魂落魄,又知其性情并非主动,心中瞭然。她莲步轻移,径直坐入苏清宴怀中,丰腴的臀瓣紧贴着他的腿,呵气如兰:“承闻……莫要再像上回那般,在我情动之时抽身离去……” 语声未落,她已主动送上那两片饱满丰润的红脣,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缓缓印上他的。温软的触感和馥郁的香气瞬间瓦解了苏清宴最后的防线。他低叹一声,双臂收紧环住她的颈项,低下头,深深地、缓慢地回应了这个缠绵的吻。窗外的雨声,彷彿成了此刻唯一的伴奏。 两人沉浸在热吻中,时间彷彿凝固了。窗外雨声淅沥,屋内却热浪翻腾。云裳夫人那双柔软的红脣如蜜糖般缠绵,舌尖轻探,撩拨着苏清宴的每一丝理智。她丰满的身躯紧贴着他,胸前的饱满曲线挤压在苏清宴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阵阵温热。苏清宴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滑上她的后背,感受那滑腻的肌肤,他的心跳如擂鼓,呼吸越来越急促。 吻了许久,云裳夫人才微微喘息着分开,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红脣微肿,带着一丝晶莹的溼润。她低声呢喃:“承闻,你这中原楼兰混种男儿的脣舌,果然销魂。”不等苏清宴回应,她的手已灵活地伸向他的衣襟,纤指轻解罗带,动作嫺熟却不失温柔。苏清宴的衣衫层层褪去,露出结实的胸膛和那隐隐鼓胀的下身。她瞥见那昂扬的阳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娇笑起来:“中原的水土和楼兰的果然不同,这鸡巴粗长得像根铁棍,瞧着就让人心痒难耐。” 她跪坐在苏清宴腿间,丰腴的臀部轻轻摇曳,那前凸后翘的身段在烛光下如玉雕般诱人。云裳夫人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先喷洒在苏清宴的腹部,然后是那饱满的红脣轻轻含住龟头。苏清宴舒服得啊的一声呻吟,双手不由抓紧牀沿:“云裳……你的嘴……好热……”她不急不缓地吮吸起来,舌尖绕着冠状沟打转,时而深吞到底,时而轻舔马眼,节奏感极强,每一下都像在拉扯他的魂魄。苏清宴只觉得下身如火烧,远超柳如烟的技巧,让他腰桿发软,忍不住低吼:“哦……云裳,你这骚嘴……吸得我鸡巴要化了……比如烟要强多了……” 云裳夫人闻言,抬起头拋来一个媚笑,口中还衔着他的肉棒,含糊道:“承闻的鸡巴这么硬,我当然要好好伺候……嗯……嚐嚐这楼兰混种味儿……”她继续吮吸,发出嘖嘖的水声,唾液拉出丝线,润得苏清宴的阳具亮晶晶的。吮够了,她才恋恋不捨地吐出,起身从腹部开始亲吻,一路向上,溼热的脣印在苏清宴的肚脐、胸肌上,每一吻都带着挑逗。终于,她爬上他的胸膛,再次封住他的嘴,这次是狂野的舌吻。两人的舌头如蛇般纠缠,交换着津液和喘息,苏清宴嚐到自己阳具的咸腥味儿,却只觉更添刺激,双手抱紧她的腰肢,回应得更猛烈。 吻得难分难捨,云裳夫人终于推开他,娇喘吁吁地拉起苏清宴的手:“承闻,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浪费了,来牀头,好好玩玩。”她将他引到牀榻边,苏清宴顺势躺下,那粗长的鸡巴直挺挺指向天花板。云裳夫人脱去自己的衣裳,露出那光溜溜的无毛肥穴,粉嫩如馒头般鼓胀,红润光泽,在烛光下泛着水光。她蹲坐在苏清宴的腰间,一手握住他的阳具,对准自己的穴口轻轻磨蹭。龟头在溼滑的脣瓣间滑动,带出丝丝淫水,苏清宴看得眼睛发直,舒服得不停呻吟:“云裳……你的骚穴……好光滑……像个大馒头……磨得我鸡巴痒死了……” 云裳夫人也忍不住浪叫起来,肥臀前后扭动,穴口吞吐着龟头:“啊……承闻,你的鸡巴好硬好长……混种男儿的傢伙就是不一样……磨得我穴里水直流……嗯……好想要……”她磨了一会儿,直到龟头沾满自己的蜜汁,足够润滑,才大屁股缓缓下沉。龟头挤开紧緻的穴肉,一寸寸没入,苏清宴只觉得包裹在一团温暖的棉花里,层层褶皱蠕动着吮吸:“哦……云裳,你的肥穴夹得我好紧……里面热乎乎的,像温泉泡着……美死了……” “啊……承闻,你的鸡巴好烫……烫得我穴心直颤……”云裳夫人完全坐到底,丰满的臀部贴上苏清宴的胯骨,她开始上下起伏,缓缓拉出再插入。口中浪叫连连,那声音娇媚动听,像天籟般撩人心絃:“承闻……你插得我好舒畅……啊……快乐死了……我们一起飘飘欲仙……插到天荒地老……”苏清宴听了心旷神怡,双手伸上抓住她那对丰满坚挺的奶子,轻轻揉捏,指尖掐着粉红的乳头:“云裳,你的奶子好大好弹……捏着真过癮……穴里吸得我鸡巴要断了……” 她加快了速度,肥臀啪啪撞击着苏清宴的胯部,奶子随着抽插上下晃盪,像两团白浪翻腾。屋中瀰漫着她独特的体香,淡淡的桂花味儿,让苏清宴如痴如醉,觉得整个人飘在云端:“云裳……你的体香……闻着就上头……穴水这么多……滋润得我鸡巴滑溜溜的……好愜意……”果然,随着她的抽插,淫水源源不断涌出,顺着阳具流到牀单上,溼了一大片。云裳夫人体力惊人,从慢到快,反覆起伏都不见疲态,一般女人早瘫了,她却越战越勇,浪叫从轻吟转为高亢:“……啊啊啊!承闻……我一个人的承闻……你好厉害……坚持这么久……你的鸡巴……是我的……我好快乐……啊……操我……操死我这骚穴……” 苏清宴也忘记了一切,高声回应,双手抓住她白如玉的大屁股,用力向上顶:“云裳……你好猛……一直不累……我插得痛快死了……你的穴肉都被我鸡巴翻出来了……里面好温暖……舒服……我觉得我的鸡巴在温泉里泡着……哦……骚货……你的水好多……淹死我了……”云裳夫人骑得更疯,肥臀狂甩,穴内收缩如小嘴吮吸:“啊……承闻……啊啊啊……你好棒……插得我穴肉翻飞……我爱死你了……啊啊啊……我要和你操到地老天荒……鸡巴哥哥……操烂我的贱穴……” 淫水浸溼了整个牀单,她却不换姿势,一直骑乘着,反覆插进抽出,从深夜一直到破晓。苏清宴喘息着哇哇大叫:“云裳……你的技术太他妈厉害了……让我操了这么久都不射……你的骚水好多好多……浇得我鸡巴爽翻天……”云裳夫人尖叫回应:“……啊……啊……我就是……啊啊啊……要我的肥穴……一直让你舒服……我也好爽……你也操得我好舒服……啊啊……鸡巴顶到花心了……” 一直操到早上辰时,她还是那姿势,苏清宴不由佩服她的体力,觉得这女人像个永动机。突然,云裳夫人身子一颤,尖声叫道:“承闻……啊啊啊……高潮了……啊……喷了……”她的穴内猛然收缩,热浪般的淫水如潮水喷涌,浇在苏清宴的龟头上。苏清宴感觉子宫深处的花蕊拼命吮吸着他的肉棒,忍不住狂吼:“云裳……我也要射了……忍了五年的精液……全给你……” 云裳夫人闻言更疯了,骑在阳具上上下疯狂抽插:“承闻……啊……啊啊啊啊……快抱紧我……我们一起射……啊……我喷了……我晕了……”她一头瘫倒在苏清宴身上,苏清宴紧紧抱住她丰满的身躯,也跟着啊的一声狂叫:“我射了……”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如黄河决堤,直衝她的子宫深处,灌得满满当当。 两人相互紧拥着,喘息渐渐平復。片刻后,云裳夫人趴在苏清宴胸膛上,温柔地说:“承闻,你好厉害,我被你操得好舒服。以后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们永远在一起,忘掉你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把你的爱给我好吗?”苏清宴心头一惊,暗想:“难道她知道我和雨柔、如烟的事?”但他很快压下疑虑,抚着她的秀发道:“云裳,好的,我们永远不分离。你就压着我睡吧?” 云裳夫人娇嗔:“哪有女人压着男人的?女人是水做的,不怕压。你插在我里面,压着我睡吧?”说完,她一个大翻身,让苏清宴压在她身上,鸡巴还深深埋在肥穴里。苏清宴低头吻了吻她的脣:“睡吧。”云裳夫人呢喃:“你不能拔出来哦!不能离开我的小穴,要一直插着睡。”苏清宴笑着应:“好的,云裳,睡吧,我不会拔出来的。”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直到戌时醒来。 醒来时,天色已晚,雨停了。苏清宴感觉下身还硬邦邦的,云裳夫人媚眼如丝,轻轻扭动腰肢:“承闻,醒了?你的鸡巴还这么精神,咱们继续?”苏清宴心头一热,翻身压住她,又是一轮狂风暴雨。她的肥穴依旧溼滑,迎接他的每一次衝击:“啊……承闻……又硬了……操我……用你的中原楼兰混种大鸡巴……操烂我……”苏清宴低吼着加速,双手揉捏她的奶子,感受那弹性十足的触感。屋中再次响起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和她的浪叫,桂花体香更浓,迷得他神魂颠倒。 这一夜,他们不知疲倦,云裳夫人的体力如妖孽般持久,苏清宴也彷彿找回了更猛的 朝气。她的穴水一次次喷涌,润滑着他的进出,每一次高潮都让她尖叫着痉挛,子宫吮吸得他欲仙欲死。苏清宴抓着她的屁股,顶得更深:“云裳……你的骚穴……真他妈会夹……夹得我鸡巴要断了……射给你……全射进去……”她回应着缠紧他:“射吧……承闻……灌满我……我永远是你的贱货……” 事后,他们躺在凌乱的牀单上,云裳夫人枕着他的臂弯,轻声诉说往事。原来,她早年是辽国幽州舞姬,流落中原,烟波阁是她的心血,却因苏清宴和谢云流激烈的博杀格斗毁于一旦。苏清宴出资帮她重建,苏清宴和谢云流激烈的博杀的英雄气概令她早已心生情愫。今夜,她要用身体留住他。苏清宴听着,心软了,吻着她的额头:“云裳,从今以后,我不走了。我们一起,重振烟波阁,让它成为中原最销魂的地方。” 她娇笑,翻身骑上他:“那就用行动证明吧,承闻……你的鸡巴……又硬了……”于是,又一场缠绵开始。她的奶子晃盪着,穴内绞紧,苏清宴的双手游走在她曲线玲瓏的身躯上,感受那丰盈的触感。浪叫声再次响起:“啊……操我……承闻……大鸡巴哥哥……插死我……”苏清宴喘息着回应:“骚云裳……你的肥穴……水汪汪的……我操翻你……” 他们从牀榻滚到地毯,又从地毯爬回牀头,姿势变换,却总以女上位结束,那骑乘的节奏让她掌控一切。苏清宴惊叹她的耐力:“云裳,你这身子……怎么操都不累……像个妖精……”她浪笑着加速:“为了你……我能操一辈子……啊……高潮了……喷给你……”淫水再次喷溅,苏清宴也随之爆发,精液射入深处。 天亮时,他们终于停下,云裳夫人蜷在苏清宴怀里,满足地叹息:“承闻,这辈子,我只要你。”苏清宴点头,眼中满是温柔。窗外,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但他们的故事,纔刚拉开序幕。 第二十八章:珠胎締盟誓,黑日御乾坤 江陵府沙市镇,长江之畔的明珠。十里长街,商旅如织,从晨曦微露到暮色四合,人流车马从未断绝。丝绸如流水,珍宝堆成山,码头的喧嚣日夜不息,正是“十里长街,灯火不灭”的南国巨埠。 陈文轩名下的钱庄、茶庄、酒庄,便在这片繁华深处蒸蒸日上。而替他打理这一切的苏清宴,近来彷彿脱胎换骨。与风姿绰约的云裳夫人那隐祕而炽烈的情愫,像一剂灵药,抚平了他心底陈年的创痛。那份蚀骨的相思,那份目睹柳如烟、王雨柔与陈文轩缠绵悱惻的苦涩,竟被这新的欢愉冲淡了许多。曾经守着银锭堆发呆的落寞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劲冲天、彷彿浑身有使不完力气的苏清宴。商客盈门,生意火爆,陈家產业正迎来前所未有的勃发。 连李福顺这老伙计都瞧出了端倪。这天,见苏清宴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李福顺忍不住打趣:“小子,撞上什么天大的喜事了?这些天看你手舞足蹈的,莫不是真中了状元?” 苏清宴朗声大笑,眉宇间尽是飞扬神采:“李伯,这可比中状元还叫人痛快!正好,我带了新酿的‘冰堂酒’,叫弟兄们都来!今日午膳,咱们不醉不归!”听到这名动天下的“冰堂”,李福顺的眼睛瞬间笑成了一道细缝。 或许真是云裳夫人带来的“滋润”非同凡响,苏清宴连带着修炼那神祕的《黑日轮经》也如有神助。卷二的“枯木逢春篇”,那【黑日初升·摄元】与【寂灭手·续脉】,被他使得炉火纯青。仅仅月馀,竟已圆满功成!掌心黑日旋涡一现,十丈内草木精气瞬息被抽乾,化作澎湃生机,外伤创口眨眼癒合如初;【寂灭手】过处,空间如蛛网般裂开黑色纹路,断裂的经脉、粉碎的骨骼,竟能在十二个时辰内奇蹟般重组续接!这简直是保命的无上法门。 更让他惊喜的是,这《黑日轮经》的奇异力量,竟如同给荒废的经脉注入了奔涌的江河,连带着他重修的《菩提金刚指》也突飞猛进。短短叁十馀日,那曾经难度很高的第六式“无相轮回”,竟被他硬生生快速练回!这等速度,放在过去他想都不敢想。《黑日轮经》于他,不啻于一个逆天的“外掛”,而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许正是那突破的契机。 嚐到甜头的苏清宴,马不停蹄翻开了卷叁——“化疫篇·金阳沐体”。心法所述:双盘打坐,引内息直衝天顶,化那黑日为煌煌金阳,蒸腾体内污秽如血色雾气,最终金芒覆体,百疫不侵叁日。此【金阳沐体·化疫】神通玄奥,却也极为耗费内力。足足两个月的苦修,耗去他近叁成功力,才勉强掌握。然而,那内力恢復之速与身体通明之感,让他愈发惊叹此经书的博大精深,堪称鬼斧神工。 就在他沉浸于实力精进的喜悦中时,一次幽会,云裳夫人带来了一个令他心头骤 然一紧的消息——这是从她烟波阁的贵客口中听来的:吐蕃高僧桑吉嘉措,已踏足中原!目标直指江陵府,为的正是追索丢失的《黑日轮经》与那「血海大手印」! “终于找上门了……”苏清宴眼底寒光一闪,数月前那场生死搏杀的记忆瞬间翻涌。桑吉嘉措伤势既愈,此番前来,必是清算旧账!也好,省得自己远赴西域。除掉此獠,也算为武林除一大害。 不过,上次的交手显然让这位西域梟雄心有馀悸。踏入中原后,桑吉嘉措并未像在故地那般嚣张跋扈,寻找苏清宴的踪跡也转为暗中进行,像一条潜伏的毒蛇。苏清宴心知肚明,也刻意收敛行藏,不露痕跡。 为防万一,苏清宴做足了准备。他精心誊抄了《黑日轮经》与《血海大手印》的副本,连其中的图谱都描绘得比原本更为精緻清晰。这两份足以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的手抄祕本,被他悄然藏匿于无人知晓的角落,成为他应对未来不测的最后底牌。平静的江陵府下,无形的暗流已然涌动。 连续数日,苏清宴都避开了钱庄酒肆的正门,只从后巷悄然潜入。?狭窄的后巷瀰漫着潮溼的霉味和隐约的餿水气息,高墙夹缝间光线晦暗,正是藏身的绝佳所在。?他在暗处,像一道潜伏的影子,静静观察着桑吉嘉措的动向。 令他意外的是,这位远道而来的吐蕃高僧,?每日只是在长街陋巷间看似漫无目的地踱步,或在不起眼的茶摊角落枯坐,?竟始终是孤身一人,身边不见其他喇嘛随行。桑吉嘉措究竟为何独自深入中原?苏清宴心中疑竇丛生,却不动声色,只在暗中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眼见桑吉嘉措并无在中原兴风作浪的跡象,苏清宴便将更多心力投入《黑日轮经》卷四的修炼。他深知“斗转星移”威名日盛,随之而来的兇险也水涨船高。本打算先将早年由“般若金刚指”昇华的“菩提金刚指”再精进一番,可那《黑日轮经》的诱惑力实在惊人,彷彿卷册本身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召唤。内心几番挣扎,终究是抵御不住,一头扎了进去。初时还担忧功法邪异,恐损心智,然而一路练至卷叁,心神竟依旧清明,未见异样。 戌时,暮色四合。?练功房内烛火摇曳,将四壁石墙映照得影影绰绰,空气彷彿凝固般沉滞。?苏清宴再次踏入这熟悉的密室,翻开了《黑日轮经》卷四。目光落在“御守篇·黑日吞天御罡”的要诀之上: ?外息既通,御守为宗。? ?纳气于口,吐纳乾坤。? ?吞敌劲力,化为己用。? ?黑日护体,金罩自成。? —— 此乃【黑日吞天·御罡】之要诀,防御之极致。 这卷经文艰深晦涩,远超前篇。几个时辰过去,进展缓慢,?室内烛芯噼啪轻响,更添几分焦灼。?苏清宴心头渐渐涌起一股难以压抑的烦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停下,走到一处暗格前,取出了珍藏的楠木盒——里面是数枚殷红如血的血菩提。他捻起一枚服下,将盒子小心归位,再次盘膝入定。有了血菩提的助力,真气运转似乎顺畅了些,卷四的修炼终于推进过半。但他深知欲速不达的道理,并未强求贯通,适时收功。 翌日晌午,?烈日当空,蝉鸣聒噪。?苏清宴一反常态,不再等到夜晚,而是趁着日头正高去探听桑吉嘉措的消息。结果发现,这喇嘛除了每日在长街陋巷间踱步,和常在不起眼的茶摊角落枯坐外,他还日復一日地枯坐在一座?荒草丛生、墙垣倾颓的破败庙宇里,樑柱蛛网密佈,残破的神像在阴影中面目模糊。?闭目诵唸着吐蕃经文。苏清宴?藏身于庙外一株枯死的老槐树后,?眉头微蹙:“这傢伙倒是沉得住气……究竟是存心与我耗下去,还是真在寻我?若为寻我,为何不搅动风云,引我现身?这实在不合常理。” 疑惑归疑惑,苏清宴并未深究,心思转回《黑日轮经》卷四。有血菩提襄助,修炼虽仍艰难,却稳步向前。他并非急躁之人,耐着性子,又耗去月馀光景。 终于,在一个?浓墨般的深夜,寒风捲着枯叶在空旷的街道上打着旋儿。?苏清宴结束了卷四的参悟。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桑吉嘉措日日打坐的那座破庙。?残破的庙门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吱呀声,月光从屋顶巨大的破洞流泻而下,形成一道惨白的光柱,勉强照亮了?盘坐的身影。桑吉嘉措抬眼,只见苏清宴大步流星闯入,面沉如水,眼中怒火灼灼,似要将他生吞活剥。桑吉嘉措心中一凛,上次交手落败的阴影犹在,深知非其敌手。 不等苏清宴发难,桑吉嘉措抢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石居士,此番入中原,贫僧并非为祸乱而来,亦非寻仇。所求者,唯愿以重金,换回不慎遗失、被居士拾得的《黑日轮经》与《血海大手印》。” 苏清宴心念电转:“他既已点明两本祕籍在我手中,倒不如……做个交易。”面上不动声色,冷声道:“明日此时,我带祕籍来。你,带上你的金银。” 桑吉嘉措见他答应得如此乾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合十道:“石居士,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苏清宴乾脆利落。他心中自有盘算:身为陈家的大掌柜,终究是替人经营;近来与云裳夫人情意渐浓,自己这“长生人”的身份,註定无法长久相伴。若能留给她一笔泼天富贵,也算不负此情。 次日,?夜色依旧深重,万籟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桑吉嘉措践约而至,分秒不差,身后跟着几个沉默的身影,抬着沉重的木箱。苏清宴亦信守承诺,交出《黑日轮经》与《血海大手印》。?沉重的箱盖被掀开,在微弱的星光下,白银反射着冰冷的幽光,黄金则泛着沉甸甸的暖泽。?桑吉嘉措带来的几大箱白银黄金,沉甸甸地落入苏清宴手中。临别,两人相对而立,桑吉嘉措行了一个庄重的佛礼。苏清宴微微頷首,目送他携着失而復得的祕籍,身影融入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 地下室练功房内温暖乾燥,石壁上光滑细腻是苏清宴当初经过细心的打磨。?苏清宴独自一人,将这笔惊人的财富——沉甸甸的白银与耀眼的黄金——悉数运回,牢牢锁进了他练功房下的隐祕地窖之中。 甫一踏入云裳夫人那幽静雅緻、縈绕着淡淡兰芷清香的庭院小筑,暖意与熟悉的馨香便如温柔的网,瞬间裹住了苏清宴连日奔波的风尘与修炼瓶颈带来的沉鬱。他脚步未停,循着那抹魂牵梦縈的身影,直入内室。 云裳夫人正临窗绣着一方锦帕,?午后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櫺,在她低垂的侧顏和如瀑的青丝上镀了一层柔光,静謐如画。?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指尖一顿,驀然抬首。四目相接,无需言语,?眸底积攒的思念便如春水决堤,汹涌而出。? 她放下绣绷,脣角已不自觉扬起,起身相迎。 “回来了?”她的声音清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是压抑的欢喜。 “嗯。”苏清宴应着,大步上前,不容分说地将她揽入怀中。?怀抱坚实而温暖,带着风霜的气息,却又无比安稳。? 他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馨香,彷彿要将这气息刻入肺腑,?连日紧绷的心絃在这一刻悄然松弛。? “可想你了。”低沉的话语贴着云裳的耳畔,是独属于她的繾綣。 云裳夫人将脸颊轻贴在他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彷彿漂泊的舟终于归港,只觉无比心安。? 她伸出手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指尖感受着他衣料下紧绷肌理的线条,无声诉说着同样的思念。?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时间彷彿凝滞,唯有窗外几竿翠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筛下的光斑在地面缓缓游移。 温存片刻,苏清宴才稍稍松开怀抱,双手仍扶着她纤细的肩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云裳,有件事……” 他眉宇间染上一丝修炼遇阻的凝重,“我得离开些时日,有桩急务需办,数月后即归。”苏清宴并未向云裳夫人言明此行是前往乐山凌云窟採摘血菩提一事。 话音未落,云裳夫人抬眸,眼底的柔光并未因这消息而黯淡,反而漾起一种奇异的光彩,?那光彩比窗外的日光更亮,带着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期待。?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拉起苏清宴宽厚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缓缓地、稳稳地,覆上自己依旧平坦却孕育着新生命的小腹。 她的指尖微凉,动作轻柔,却带着千钧之力,瞬间攫住了苏清宴的全部心神。? 他疑惑地看向她,心跳没来由地加速。 “承闻,”她的声音比羽毛还轻,却清晰地穿透空气,带着一丝幸福的微颤,?如同初春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细纹,蕴藏着无限生机?,“你要当爹了。” “……” 苏清宴猛地屏住了呼吸。?那简单的五个字,不啻于九天惊雷在他识海中轰然炸响!? 狂喜!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岩浆般从心底最深处喷薄而出,瞬间席捲四肢百骸,衝散了所有关于武功瓶颈的阴霾。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瞳孔骤然放大,映着云裳含笑的、带着羞涩与骄傲的容顏。? 下一秒,他喉头滚动,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低吼:“当真?!” 不待回答,他猛地再次将她狠狠揉进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纤细的骨骼揉碎,嵌入自己的生命里。? “云裳!云裳!”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嘶哑颤抖,带着失而復得般的狂喜和后知后觉的巨大感动。? “谢谢你…谢谢你!” 他低下头,?滚烫的吻带着几乎失控的力道,烙印般落在她的额发、眉心、眼瞼,最后是那含笑的脣。? 那份因“长生人”身份而潜藏的对未来的不确定与忧虑,此刻被这巨大的、具象的喜悦彻底冲垮、淹没,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定的念头: “等我回来!”他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 鼻息交融,目光炽热得能点燃空气?,“这次,我定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看着我们的孩儿出生,长大!” 这不再仅仅是情话,而是以生命和未来为誓言的庄严承诺。 云裳夫人被他紧紧拥着,感受着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和誓言带来的震颤。?为人母的羞涩与巨大的幸福让她脸颊緋红,眼中泛起晶莹的水光,却不是因为悲伤。?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因激动而微微绷紧的脸颊,指尖带着无尽的温柔与信赖:“嗯,我等你。”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充满了磐石般的坚定,“我和孩儿,都等你回来。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她的手滑落,轻轻按在他覆在自己小腹的手背上,彷彿将两个生命、两份沉甸甸的期盼,一同交付于他。 “一定!”苏清宴再次重重承诺,?目光灼灼,似有火焰在燃烧。?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窗边的软榻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彷彿对待稀世珍宝。? 他蹲下身,?隔着薄薄的衣料,将耳朵轻轻贴上她的小腹,屏息凝神,彷彿在聆听一个来自未来的、微弱而神圣的召唤。? 虽然此时尚无声息,?但那份血脉相连的悸动,已在他心间轰鸣。? ??? 窗外,那几竿翠竹摇曳得更欢快了些,细碎的阳光跳跃着,落在相依偎的两人身上,彷彿天地间最温暖的祝福。? 离愁别绪依旧存在,却已被更强大的希望与承诺所覆盖。这份爱,因新生命的降临而更加厚重,也赋予了苏清宴此行前所未有的意义与决心。 第二十九章:魔功初成日,官威碎星移 乐山凌云窟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彷彿老天爷鬱结着不快。苏清宴抬头望了望铅灰色的天穹,又瞥了一眼被自己以“斗转星移”神通挪移过来堵住洞口的那座大山——它同时也隔绝了世人寻觅血菩提的路径。他再次催动“斗转星移”,将那庞然山体移开,踏入洞中后,又以同样的神通将洞口重新封堵严实。 沿着熟悉的路径行至血菩提生长之处,苏清宴发现这一季的果实竟比往年更为繁茂。他目光扫过下方浸润着奇异光泽的土壤,心中微动:神兽火麒麟的血液浸染这片土地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许多?莫非火麒麟近期再次受伤,或是在洞中活跃时滴落了更多精血于此?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自他数百年前发现此地并时常造访以来,从未真正与那传说中的火麒麟相遇过。或许,他与这洞窟的守护神兽,终究欠缺了一份缘法。 他不再深究,信手摘下几颗色泽深红的血菩提纳入口中。瞬息间,一股沛然热流自丹田升起,化作精纯无比的内力奔涌于四肢百骸,功力立时获得显着提升。苏清宴毫不犹豫,当即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自己手抄的《黑日轮经》翻到卷四,置于身前。他均匀调息,依照经卷中的图谱与法门开始修炼。深深吸入一口气,内息自足叁阴经悄然升起,如溪流般淌过膝眼穴,穿透髖骨,继而沿着督脉节节攀升,势如龙腾。当真气汹涌衝至玉枕穴时,他猛地张口,发出一声低沉而绵长的吸气。 此刻的凌云窟深处,无形的热浪在幽暗甬道中无声翻涌。苏清宴静坐于一方佈满赤色天然纹路的巨巖之上,身侧巖壁间,几株新生的血菩提在昏暗中闪烁着妖异的血色光泽。 他五心朝天,双手结成玄奥的“时轮印”。功法甫一运转,深藏于地脉之下的浩然龙气便如同沉眠的巨龙被唤醒,开始汩汩涌动。更幽邃的洞穴深处,一股堂皇浩荡、蕴含无上帝威的气息隐隐传来,彷彿传说中的圣道之剑——轩辕,正与这龙气遥相共鸣。四周巖壁上,那些歷经千年岁月仍未乾涸的麒麟血痕,此刻也彷彿受到无形牵引,一缕缕炽烈精纯的生命精气被剥离出来,丝丝缕缕地匯入他身前渐渐凝聚成形的暗金色气旋之中。 修炼渐至紧要关头,血菩提所化的磅礴生机与《黑日轮经》那至邪至正、吞噬万物的诡异真气在他奇经八脉中激烈交匯、衝撞。苏清宴神色凝重,指印疾速变幻。他一面引导血菩提的精粹之力加固本源,滋养经脉;一面口诵真言,一枚微缩的、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日”虚影自其脣齿间浮现,将经脉中狂暴反噬的气劲兇猛地吞噬进去。被吞噬的能量并未消散,反而转化为一层坚固异常的金色护体光罩,护住其周身要害。豆大的汗珠自他额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当世最为至正(血菩提、龙气、帝威)与至烈(黑日轮经)的两股极端力量,竟在《黑日轮经》玄奥莫测的法门导引下,开始艰难地、尝试性地交融。 最终,那盘旋的气旋彻底凝实,化作一道赤金二色光华流转不息的半透明屏障,其上隐隐有玄奥符文明灭。“黑日吞天·御罡!”随着苏清宴心中默唸,漆黑如墨的光华在屏障表面游走,洞窟内残馀的兇戾煞气触之即如冰雪消融。苏清宴缓缓收功,睁开双眸,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两种原本涇渭分明的神力——象徵着吞噬与毁灭的“黑日轮经”之力,以及蕴藏磅礴生机与浩然正气的血菩提之力——此刻竟达成了一种微妙而强大的平衡,共存共荣。在血菩提大幅增进的内力见证下,《黑日轮经》艰深晦涩的第四卷,终于宣告大功告成。 他心有所悟:或许,正因为凌云窟本身蕴藏的浩瀚灵气。作为上古时期黄帝陛下选定的人类文明传承圣地,此窟肩负着双重核心使命:其一,由神兽火麒麟镇守,护卫着轩辕黄帝脊骨所化的神州龙脉,维系中原武林的根基气运。这份厚重的天地气运与龙脉滋养,正是血菩提能在此地生长得如此丰茂、色泽如此深红如血的根源。其二,这洞窟本身便是天地灵秀所钟之地,灵气的充盈自然使得血菩提长势极佳。 加上苏清宴以“斗转星移”封堵了那个最易被人发现血菩提的主洞口,此地便几乎成了他一人专属的祕境宝库。当然,还有那神出鬼没的火麒麟。凌云窟深藏于乐山大佛内部的复杂洞穴羣中,本就是火麒麟的栖息之所。洞内蜿蜒曲折、如迷宫般的天然结构形成了绝佳屏障,更与“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的古老讖语一同,构成了推动命运轨跡的关键时空座标。 苏清宴封堵的只是那个最可能暴露血菩提的关键洞口。至于其他隐祕入口,常人根本无从寻觅。而火麒麟如何进出这被堵住的洞口?苏清宴推测,作为上古神兽,火麒麟或许同样拥有移山填海的本领;又或许,它冥冥中亦不愿世人轻易寻得这天地灵果;再或者,这数百年来,火麒麟压根就未曾察觉苏清宴时常“光顾”此地。 在洞中潜心修炼《黑日轮经》已逾两月,他不仅巩固了第四卷,更是一鼓作气,将功法推进至第五卷与第六卷的玄妙境界。 ?卷五:神魂篇 · 梵音镇魂?—— 此篇修成【噬心梵音·镇魂】之术,以攻心为上,慑敌神魂。 ?卷六:兵阵篇 · 外物皆空?—— 此篇包含【轮回印·夺兵】之巧与【大黑天怒相·破阵】之威。 苏清宴思忖着是该回去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让陈家上下焦急万分,担忧他重蹈五年前的覆辙,一消失又是五年之久。陈家的生意需要他,更重要的是,那位对他日夜思念的云裳夫人,也正在江陵殷切地等待着他的归期。 于是,苏清宴取出金丝楠木盒,再次採摘了大量血菩提妥善装入其中,预备带回江陵府自己的地下练功密室,继续完成《黑日轮经》后续篇章的修炼。一切准备停当,他再次施展“斗转星移”,将那巍峨大山移回原位,将洞口牢牢封住。 这日,他将新採的血菩提尽数装入金丝楠木盒,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这片蕴藏天地灵宝与无尽谜团的祕境。山石在“斗转星移”的伟力下轰然归位,将珍宝与祕密一同封存于时光深处。是时候回去了——江陵城中,有待经营的庞大產业,更有一位翘首盼归的倩影。 苏清宴怀揣装满血菩提的金丝楠木盒,踏出凌云窟结界笼罩的范围,向着江陵府的方向行去。此番修炼《黑日轮经》仅耗时两月有馀,他对这短短时日内的精进成果,感到十分满意。 他方纔运起绝世轻功,身形如烟掠过乐山险峻的栈道,叁道淬着幽蓝寒芒、显然是剧毒的弩箭便撕裂空气,带着刺耳尖啸破空而至!然而,箭矢离他身前叁尺之距,便被那层自行浮现的“黑日吞天”气罩尽数吞噬,幽蓝寒光无声湮灭。 十二道黑影如同鬼魅,自栈道两侧的嶙峋巖壁间跃下,将他们合围。这些人身着统一的黑衣,其中为首的袖口皆以金线绣着一隻狰狞怒睁的赤红鬼眼——正是盘踞于夔州路、利州路、梓州路及成都府路,兇名昭着、手段狠辣的「血瞳卫」!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苏清宴,一路尾随至凌云窟。只是洞内结构实在太过复杂幽深,他们最终跟丢,更无法确定苏清宴究竟从哪个洞口进出。但他们篤定苏清宴终会现身,便在这唯一的“正路”出口外,日夜轮守,苦候了两个多月。 此刻,终于见到苏清宴现身。苏清宴其实并不认识这些人和血瞳卫,双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苏清宴的名号早已响彻天下,或许这便是招致覬覦的缘由。 十二名黑衣死士中,为首的血瞳卫声音嘶哑如金铁摩擦,刀锋冰冷地直指苏清宴怀中的木盒,厉喝道:“交出你盒子里的东西,可留你全尸!” 苏清宴心中念头电转:“‘交出盒子里的东西’?难道他们竟知晓盒中所盛是血菩提?我此番前来凌云窟,自认行踪已足够隐蔽隐祕,难道从踏入此地伊始……”他越想越惧,不是怕死,而是怕祕境暴露。人的贪婪无底,伤亡再重也会前仆后继。 苏清宴哈哈大笑:“若知我是谁,你们还敢劫?明知送死还来,黄泉路是你们自找的。不知就滚,免得死得冤。” 血瞳卫不知他的名号,闻言大喝:“狂妄!”錚亮钢刀如风箏般砍向他门面。苏清宴不闪不避,眸中金芒乍现,“噬心梵音·镇魂”发动!目光扫过,七名死士突然调转刀剑,劈向同伴。馀下五人被他袖中“轮回印”击中佩刀,精钢刀刃如活蛇反捲,缠住主人咽喉! “这样的武功也敢劫我?本想放你们一马,既然知我祕密,留不得你们。安心上路吧!”苏清宴双掌合十,第五卷“噬心梵音·镇魂”与第六卷“大黑天怒相·破阵”同时爆发!死士耳中响起万千怨魂嘶吼,兵刃不由自主互砍。血瞳卫急运功抗,苏清宴化作九道残影,每道结不同法印,在他身前匯成巨大黑色莲台。 “黑日莲台·渡劫——开!” 兵器碎裂剎那,血瞳卫的剑刺到苏清宴背心。谁知剑尖触及袖袍,激起巨大黑日!他足踏黑莲升空,莲瓣落处地裂四尺。“该结束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苏清宴反手扣住剑身,“轮回印”金纹爬满刀身。在血瞳卫惊恐目光中,宝剑调转,携黑日净世之力贯入他胸膛! 苏清宴摇头看着地上尸体:“何必呢,让你们离开,你们偏来试我新功。” 血菩提的祕密除了他或者火麒麟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随手挖坑把十二名黑衣死士还有血瞳卫一同埋尸。 回头望凌云窟:“老朋友,下次再来,后会有期。”翻身上马,飞驰向江陵府。 当苏清宴风尘僕僕赶回江陵府,迎接他的不是喜悦,而是噩梦。陈府朱门外,叁百铁甲禁军森然列阵。曾经车水马龙的十里长街,只剩兵戈冷响。一位紫袍官员展开黄绢圣旨,声如寒冰:“奉天承运!陈氏富可敌国,当解朝廷北伐之急。特借白银二千万两,粮草一百万石,即日交割!” 王雨柔踉蹌而出,发髻散乱,跪在石阶:“大人!陈记现银不足百万,这是逼我们变卖祖產啊!” 官员冷笑,挥手抬出十馀樟木箱——全是陈记钱庄账本。“无现银,便以钱庄、酒庄、茶庄抵债。”他俯身捏起王雨柔下巴,“或者…夫人入京为质?” 陈文轩破口大骂:“你们是一羣土匪!畜生,打辽国不行,欺负百姓倒厉害!” 官员闻言,一脚踹翻陈文轩:“对付不了辽国,我还对付不了你?” “爹!”陈彦鸿见父亲倒地,怒火中烧:“你们这羣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他便施展“斗转星移”第二式“移宫换羽”,移花接木。将士兵自身力量集体涌向紫袍官员,一股巨力将那紫袍官掀翻,狗啃泥般摔倒。 紫袍官员爬起,气急败坏:“臭小子,活腻了!”他喝令铁甲禁军:“抓起来,我要大卸八块!” 一羣高手铁甲兵刀光如雪,砍向陈彦鸿。他“斗转星移”未学全,经验不足,很快力竭,被几个兵按倒。紫袍官踩住他脸:“不是挺能耐?继续啊!”一巴掌接一巴掌抽打,打够了对手下道:“押回去,让我慢慢的折磨他!” 王雨柔刚要开口为儿子求情。远处传来熟悉喝声:“住手!” 陈彦鸿回头一看,惊喜大叫:“师父!” 苏清宴下马,瞪着紫袍官:“他只是十五岁孩子,你们也下手?畜生这名号,配你们再合适不过。” 紫袍官员不识他,喝道:“拿下这出言不逊的傢伙!” 苏清宴冷笑:“我们没犯法,你们跟强盗何异?这大宋,谁还敢爱?” 紫袍官员不管他爱不爱大宋,直接下令:“拿下!”叁百铁甲如银潮压来,长矛结成寒光森林,封死苏清宴周身叁丈。 苏清宴看向陈彦鸿:“鸿儿,平时让你练武,你偏偷懒。看好了,师父用你刚纔的‘斗转星移·参商引渡’。” 紫袍官狞笑:“拿下!” “鸿儿,看真了——”苏清宴袖袍无风自动,足尖划出北斗七星轨跡。地砖浮起星斗光纹!双掌推日月交旋,袖中涌出银河引力漩涡:“斗转星移·参商引渡”! 最前百名禁军矛尖剧颤——“嗤啦!”精钢矛头齐根断裂!断刃被无形之力拽成金属狂龙,裹着士兵衝势,狠狠撞向后方。 “嘭!!”人甲相击如惊雷。前队倒飞撞翻后阵,锁子甲凹陷拳印,护心镜裂如蛛网。倒地士兵不受控翻滚叠压,在青石地上垒成叁座扭曲“人山”,关节反折“咔嚓”作响! 烟尘中,苏清宴立于星图中心,衣袂不染尘埃。他瞥向呆立的陈彦鸿:“鸿儿,参商永隔,引渡无常——借敌之力反噬其身,方是真意。明白吗?” 陈彦鸿咽口唾沫:“师父,徒儿明白。” 紫袍官怒斥:“你知道我是谁?大宋皇后亲弟弟!你敢伤禁军,活腻了!” 苏清宴无视,续道:“鸿儿,看清楚,师父教你第四式:逆运乾坤!融会贯通,反本溯源。” 他掌心对合如扣星盘:“斗转星移·逆运乾坤!”地面青砖扭曲成旋涡! 衝来铁甲兵脚下一空——“咔嚓!!”四百馀人被无形巨力压成薄铁皮,甲冑缝隙飆血雾!肢体如麻花反拧,臂骨刺破肘,腿骨倒插腹。衝势最猛的什长坍缩成血肉球,眼珠弹射而出! 陈彦鸿吓闭眼,不敢看。王雨柔、陈文轩和在场众人见如此的腥风血雨,苏清宴所过尸骸如磨盘碾压,碎骨脏器拼成诡异卦象,特别血腥,一个个也不忍直视。 紫袍官见禁军被屠,知惹上煞星,假圣旨窥财的把戏败露。他吓得骑马逃窜。 苏清宴喝道:“想逃?休想!”捡起长矛一刺,矛如闪电追去。只闻“啊”惨叫,透心凉。他追上,一刀斩下头颅。 士兵见状,一人颤声道:“他可是国舅爷啊!” 苏清宴瞥他:“国舅爷又如何?今天在场官兵,全得死,一个别想逃。” 话落,他捡刀无差别屠杀。那些平日欺压百姓的兵卒,刀下无情。愤怒如火山喷发,只有这屠戮,才能稍慰他心。陈府众人战战兢兢看着苏清宴冷血无情的屠杀官兵,不一会儿,眼见满地尸首。 苏清宴突然扔刀狂笑:“我就等着皇上的圣旨吧,来抓我啊!”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江陵府的寧静,从此多了一层阴霾。但苏清宴知道,这只是开始。陈家,他的家,不会再任人宰割。 第三十章:雲裳獻臀情焰焚 苏清宴的狂笑声在陈府门外回盪,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街,空气中瀰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铁甲禁军,如今化作一地碎肉残肢,紫袍国舅的首级滚落在尘土中,双眼犹自圆睁,似在控诉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陈文轩父子、王雨柔叁人呆立原地,脸色煞白,他们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屠杀场面,苏清宴的手段如修罗降世,毫不留情。江陵府的百姓们远远围观,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一步。 “承闻,这……这下麻烦大了。”陈文轩颤声说道,扶着墙壁勉强站稳,“你杀了国舅爷,整个朝廷都会追杀你啊!” 苏清宴收起笑意,目光如刀扫过满地尸骸,“麻烦?他们欺上门来,视我陈家如肥羊宰割,我若不杀,怎对得起这身武功?放心,朝廷鹰犬虽多,但要找我,还得费些功夫。”他转头看向王雨柔,“夫人,你和老爷先稳住局面,我去避避风头。告诉所有人,我已远走高飞。陈家產业,我会暗中护着。” 王雨柔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与柔情,“你……小心点。” 国舅爷被苏清宴斩杀一案,如同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大宋朝廷。虽然朝野间很快就有风声传出,说那国舅爷实为假传圣旨,意图窃取陈文轩的万贯家财,甚至还动用了本应戍卫京师的铁甲禁卫军,此举引发了众怒。但碍于皇家顏面,为儘快平息风波、推进新政,宋神宗最终採取了折中之策:重罚陈文轩家中钱财,以示惩戒,却并未深究苏清宴杀官之罪。 然而,经此一事,苏清宴之名,已不再是侷限于江陵府的“石大掌柜”,而是真正声动朝野,天下皆知。这对他来说,显然并非好事。他自此被纳入北宋朝廷严密的监视体系之中,只不过在朝廷那些深諳权术的大员看来,这等拥有通天本领的人物,迟早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不过,以苏清宴自唐高祖年间活到如今的阅歷,什么样的人物风浪没有见过?加之他如今深不可测的武学修为,寻常的朝廷鹰犬想要有效监视他,简直是难如登天。但为稳妥起见,他依旧选择了最为谨慎的方式——悄然潜入自己宅院深处那间无人知晓的地下练功房。在“消失”之前,他已将外界一切事务安排妥当,更是将“斗转星移”共计九式的完整口诀,倾囊相授于陈彦鸿、陈彦心兄妹二人。至于他们能练到何种境界,就看他们各自的悟性与努力了。 将所有后事交代完毕,他便正式开始“避风头”。而这所谓的避风头,便是彻底沉浸于自家地下练功房的方寸天地之间。日升月落,他几乎不休不眠,全心沉浸在武学的修炼之中。而重中之重,自然是那如同魔咒般深深吸引着他的《黑日轮经》。 在此期间,他并未放下“菩提金刚指”的重修,力求令其重现昔日辉煌。但《黑日轮经》的吸引力实在太过强大。第六卷“兵阵篇·外物皆空”他已圆满完成。就在这段被朝廷严密监控的特殊时期,苏清宴如同人间蒸发般隐匿于地下。好在他提前与陈文轩、王雨柔,尤其是云裳夫人打好了招呼。任凭外界禁军如何监视,也始终捕捉不到他的半点身影。 就这样,苏清宴在地下练功房一待便是四个月之久。得益于从凌云窟带回的大量血菩提辅助,这四个月让他取得了惊人的突破——《黑日轮经》的卷七“涅槃篇·向死而生”(【金血轮·涅槃】)与卷八“共生篇·因果同契”(【日蚀劫·同归】),已相继修炼完毕! 在《黑日轮经》的玄妙力量加持下,第七、第八卷的圆满,竟也反过来极大地促进了“菩提金刚指”的修炼进程,其精进速度可谓一目瞭然,最终十二式悉数重修完成,重现巔峯威力。原本,他打算一鼓作气,将《黑日轮经》最后的第九、第十卷也一併修炼完成,但是先要处理尘世琐事。推开密室石门,他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终于出关了。 但由于四个多月来,皇宫大内派出的禁军以及江陵府衙的官差,几乎将整个荆湖北路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能发现苏清宴的任何踪跡,朝廷的监视力量在叁个月前便已大部撤离。 待到苏清宴终于破关而出,一件被他忽略许久的事情猛然涌上心头——从他斩杀国舅和禁军到他闭关再出关,脑海中忽然闪过柳如烟的倩影。那妖嬈的身段、媚眼如丝的笑容,……从杀国舅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关于柳如烟的任何消息!她出了什么事?反倒是她的两个孩子,一直由僕人丫鬟们带着。 苏清宴不便直接去问王雨柔,更不好询问陈文轩,只能侧面从陈府家丁口中打听。然而问了一圈,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即便是询问陈府的管事管家,对方要么是真不知情,要么也只是知道个模糊的大概。 苏清宴心中瞭然,柳如烟若非回了孃家,那定然是出事了。而回孃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只好暗中花钱僱人打听其下落。此时,江陵府衙的官兵虽未完全放弃搜寻苏清宴,但也转为暗中查访。于是,一方在暗地里寻人,另一方在暗地里躲藏并寻人,双方皆在暗处,这使得官府想要找到苏清宴更是难上加难。 柳如烟毕竟是他心爱的女子,更是他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找到她。若非此刻想起,这段时日的紧张与修炼,几乎让他快将她忘了。 他来到云裳夫人处。每次见到苏清宴,云裳夫人心中除了满溢的喜悦,再无其他。她也早已得知苏清宴斩杀国舅和铁甲禁军之事,凭藉她的见识与通透,她比旁人更清楚此事背后的复杂与兇险,也深深认为苏清宴选择暂时隐匿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正在房中安静绣花的云裳夫人,见他来了,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莲步轻移迎了上去:“承闻,你来了?我还以为这么久,你不来了呢。” 苏清宴笑了笑,温言道:“怎么会呢?这世间若没有了你,我该是何等寂寞。唯有你在身边,我这一生纔算得上圆满。” 云裳夫人心中甜蜜,依偎过去坐在他的腿上,主动凑上那丰满的红脣,与苏清宴的嘴脣紧紧胶着在一起,两人深情亲吻了许久。苏清宴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气息微促地说道:“我给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你服下后,对肚子里的孩子和你自身都有极大的益处。”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精緻的木盒子,打开递到云裳夫人面前,还让她猜猜是什么。云裳夫人仔细端详了许久,忽然惊喜地大声说道:“我知道啦!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血菩提?如此珍贵难得之物,承闻,你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苏清宴看着她欣喜的模样,解释道:“这是我先前去凌云窟时机缘巧合找到的。我自己已服用过一枚,剩下的这些,你快些服下吧。” 其实,这并非真正的血菩提,而是苏清宴仿照血菩提外形,以真正血菩提为药引,精心配製而成的延缓衰老丹药。只是,他并未将这个实情告知云裳夫人。 待云裳夫人将丹药服下后,苏清宴双手捧起她娇美的脸庞,再次吻上她那丰满诱人的脣瓣。吻着吻着,苏清宴的手便开始不自觉地解她的衣带。这时,云裳夫人迅速抬手,轻轻制止了他的动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柔声劝道:“不行……肚子越来越大了,为了孩子,还是别……如果你实在难受,我……我可以从烟波阁叫一位姑娘过来,为你……解决一下。” 苏清宴见云裳夫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更是感动与愧疚交织。若是真的同意她去烟波阁找姑娘,且不说此事传出去于名声有损,内心深处,他也觉得万分对不起云裳夫人对自己的一片痴情。他凝视着云裳夫人美若天仙的脸庞,坚定地说道:“不用了。且不说此事说出去不好听,我更不能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真心。” 云裳夫人经营烟波阁多年,太瞭解男人的需求了。她知道男人在情慾得不到疏解时内心会多么煎熬,便再次体贴地劝道:“没关係的,我保证找一位口风严实,而且身材与我相仿的姑娘来,她绝不会到处乱说的。” 苏清宴本想拒绝,见她盛情难却,便道:“云裳,还是你最好。你不介意的话,把你屁眼给我解决啊!” 云裳夫人闻言,俏脸緋红,扭捏道:“那……那,你也能接受?” 苏清宴以为她不愿,心下失落,“我只是说说,没事。天色晚了,我们睡觉吧。”他起身扶她。 云裳夫人看出他心思,拉住他手,娇嗔笑道:“傻瓜,我给你开玩笑的。你不怕我的屁眼脏,我就给你了。来吧,承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苏清宴闻言大喜,摸着她怀孕四个月的圆润肚子,还不等他开口,云裳夫人已熟练脱去他的衣袍。一边脱,一边深情舌吻,香舌如蛇般鑽入他口中,搅得他血脉賁张。苏清宴的巨阳弹跳而出,青筋暴绽,龟头紫红发亮。云裳夫人褪去自家衣物,露出怀孕的迷人性感胴体:雪白肌肤如凝脂,乳房胀大成蜜瓜,乳晕深红,乳头硬挺;腰肢虽粗了些,却更添丰腴;下面光洁无毛的肥穴微微张开,隐有蜜汁渗出。最诱人的是她高挑身材下那巨大雪白屁股,圆润肥美,如两个白玉馒头,晃动间颤颤巍巍。 云裳夫人要蹲下帮他吹簫,苏清宴忙道:“云裳,你怀孕了,肚子大,蹲着不方便。你趴牀沿,把大屁股撅起来,我来。” 她依言,手扶牀沿,撅起雪白肥臀,诱惑地左右晃动。苏清宴咽口唾沫,双手掰开两片肥臀,鲜红屁眼暴露无遗,褶皱紧緻,散发淡淡幽香。他深吸一口气,凑上舌头舔舐。 “啊……”云裳夫人被溼热舌头一舔,舒服得娇叫,雪白身躯一颤。苏清宴舌尖在屁眼四周缓慢舔弄,捲起褶皱,鑽入浅浅深处。舔得云裳夫人肥穴涓涓流水,口中淫叫不止:“哦……啊……承闻,你好会舔哦!……我的屁眼……好痒……来,我帮你吹吹。” 她挺着大肚子蹲下,抓起苏清宴巨阳往嘴里塞,樱脣包裹龟头,舌头绕圈吮吸,发出“咕嚕咕嚕”声。苏清宴爽得低吼:“云裳,你的嘴……好热……吸得我鸡巴要化了……”她吮了片刻,他担心她累,便让她復位,手扶牀沿撅臀。 苏清宴捧着巨大肥白屁股,头埋入股沟,乐此不疲舔吻屁眼。舌头鑽探,搅得云裳夫人雪白身躯泛起潮红,肥穴蜜汁如溪流淌。“啊……承闻……舔得我……好舒服……屁眼里面……痒死了……哦……” 见时候成熟,苏清宴用中指沾满肥穴蜜汁,往屁眼中润滑。反覆抽插,滴入淫水,屁眼渐溼滑润泽。“云裳,你的屁眼好紧,好粉嫩……”他起身,扶着巨阳对准红润屁眼。 云裳夫人回头,媚眼如丝:“慢点,温柔点,我的屁眼从来没有被插过。承闻,轻些……” 苏清宴兴奋莫名,点头喘气,深呼吸,对准缓缓推进。经过大量蜜汁润滑,屁眼特别顺畅,云裳夫人浑身放松,任他入侵。 “嗯……好胀……”没一会儿,巨阳插入叁分之一,她深呼吸:“承闻,我……感觉屁眼好酸……涨死了……” 苏清宴缓慢进出,讚道:“云裳,你的屁眼好紧,包裹得我鸡巴软软的,好刺激,好舒服……”他边抽插,边抚摸她乳房和孕肚,安抚疼痛。 巨阳渐入一半多,云裳夫人回头亲吻他:“好酸,好涨,像拉屎一样……突然进出……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突然她主动后挺:“啊……我的屁眼全……让你的……大鸡巴插进……来了……舒服吧……操我……” 苏清宴忽感鸡巴深入软肉,润滑异常,抱着大屁股呻吟:“云裳……你好厉害……哦,直接让我的鸡巴插进你大屁股……我说不出的快乐,好兴奋,好有快感……好舒服……你的屁眼……比穴还紧……” 云裳夫人见他爽快,加大力度扭动巨臀:“啊……啊……没想到……插屁眼……也……啊……可以……让我这么舒服……我也好兴奋……好刺激……承闻……操深点……你的鸡巴……好烫……” 苏清宴换手势,抱着她圆滚滚孕肚,稍加大力度抽插。只觉直肠紧箍,层层褶皱摩擦龟头,爽得他魂飞魄散:“云裳……你的屁眼……为什么那么舒服……如果我……没有你……以后……啊……让我怎么去插……这么舒服的……屁眼……哦……紧死了……我要天天操你……” 此时,两人气氛达至高潮。云裳夫人直肠内部不但被插得酥痒,还有种说不出的快感涌来,似电流窜遍全身:“……啊……啊……坏……承闻……以后想什……么时候……插……我的……屁眼都可以……我的……屁眼……啊啊啊永远张开……给你操……天哪……我怎么这么舒服……用力插我的屁眼……操烂它……哦……你的鸡巴……顶到我肠子了……好深……” 她一边后挺大肥臀,一边用力深呼吸吸气。有时苏清宴鸡巴插偏,她还主动双手掰开红润屁眼,让巨阳精准进入:“来……对准这儿……插进来……啊……对……就这样……操我……承闻……你的鸡巴好粗……撑满我了……” 苏清宴低吼着加速,双手掐住她雪白臀肉,留下红印:“云裳……你的屁股……好肥……好软……夹得我鸡巴要扁了……哦……我爱死你了……孕妇的屁眼……就是不一样……紧得像处女……操……操死你……” 云裳夫人浪叫连连,孕肚晃盪,乳房甩动:“啊啊……承闻……插偏了……掰开……对……插深……我的屁眼……为你生的……哦……好爽……从来没这么爽过……你的舌头舔得我痒,现在鸡巴操得我麻……天啊……我要疯了……” 两个时辰过去,两人状态癲狂。云裳夫人直肠火热,肥穴空虚得直流汁:“我的……啊啊啊……大屁股……会夹……大……鸡巴……承闻用力……啊……加把劲……你插我的屁眼……让我的小肥穴……快喷啦……哦……夹紧了……感觉到了吗……我的肠子在吸你……” 苏清宴闻言,不忍再忍,加快抽插,啪啪声响彻闺房,巨阳如桩机般捣入:“云裳我也要射了……啊啊啊……好舒服……啊……我射了……射进你屁眼里……全给你……” 云裳夫人感觉直肠一股热浪源源不断,炽热精液灌入深处,烫得她尖叫:“我高潮了,我射了……”猛然间浑身颤抖,没毛肥穴狂喷淫水蜜汁,如泉涌出,溅溼牀单。她腿软,几乎站不住,苏清宴忙扶住她,两人同时瘫软。 高潮馀韵中,苏清宴缓缓抽出大鸡巴,上面沾着云裳的屎渍和蜜汁,黏糊糊的。云裳夫人一看,娇羞下牀,用热毛巾蘸水帮他擦拭乾净,还调皮用中指弹了弹龟头:“你看你,插我的屁眼把鸡巴弄脏了吧。坏蛋,下次记得轻点。” 苏清宴哈哈一笑,顺势抱起她上牀,两人相拥而卧。云裳夫人枕在他胸膛,抚摸孕肚:“承闻,今天真舒服。没想到屁眼也能这么销魂。 苏清宴吻她额头:“云裳,有你真好。”两人说着绵绵情话,闺房烛光摇曳,渐入梦乡。门外,江陵夜风轻拂,带着一丝未知的阴霾,却挡不住这温存一刻。 次日清晨,苏清宴醒来,云裳夫人已备好早餐。两人边吃边聊,她透露荆湖北路一带,朝廷派下来的官兵还在暗中监视着苏清宴。苏清宴听她这么说心安些许,知朝廷监视未止。吃罢,他起身:“云裳,我去打探。你在家养胎,等我消息 云裳夫人拉住他手,媚笑:“昨晚的滋味,还想再来?我的屁眼……随时为你张开。” 苏清宴低笑,捏她屁股:“大屁股骚货,等我回来,再操你个够。”他出门,化作一道残影,潜入江陵街巷。 第三十一章:契丹密信,幻月驚魂 苏清宴在途中接到所僱暗线传递来的消息:柳如烟确实是在江陵码头失踪的,她与一队契丹商队有所牵连,但似乎也因此捲入了一桩隐祕的案件。苏清宴眉头紧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朝廷禁军的眼线如影随形,却总是差着几步追不上他。他心中冷笑:儘管跟来吧,谁敢先动手,谁就得先死。 再次回到自己的住处,苏清宴静下心来,仔细思索柳如烟是否会给他留下什么线索。他坚信,柳如烟这次突然失踪,绝不会毫无徵兆,一定在某处藏了信息。他翻遍了柳如烟以往最可能存放信件和物品的地方,却一一落空。苏清宴心想:“她在江陵码头现身,又和契丹商队扯上关係……如烟怎么会和契丹商队在一起?难道……” 忽然间,他想起自己房中柳如烟的梳妆檯。他走过去,仔细翻查每一个抽屉,仍无所获。情急之下,他将所有抽屉全部拉出,一一检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的目光在梳妆檯上反覆扫视,猛然察觉其中一个抽屉似乎与其他不同——其他抽屉虽然大小不一,但深度是一致的,唯有中间这个抽屉明显浅了一截。 “难道是夹层?” 苏清宴毫不犹豫,取出匕首,沿着抽屉底板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划开。果然,一个隐祕的夹层出现在眼前,里面藏着半页残破的、写满契丹文字的密信。这让他更加困惑:怎么会有契丹文的信件? 第二天一早,苏清宴悄悄找到一位懂契丹文的契丹商人,请他翻译那半页残信。大致内容是:“速来幻月神殿见。”而剩馀部分因纸张破损已无法辨认,苏清宴百思不得其解。 但为了儘早救回柳如烟,苏清宴快马加鞭,耗费数月时间赶到辽国的幽州,四处打听“幻月神殿”的消息。结果却令人失望。他心中不断思索:幻月神殿和柳如烟究竟有什么关係?光想无用,苏清宴决定一边继续寻找柳如烟的踪跡,一边追查幻月神殿的线索。 一个漆黑的深夜,苏清宴施展迅雷不及掩耳的轻功,悄然潜入幽州南京析津府衙,试图在档案库中查找有关幻月神殿的记载。在一封陈旧的信函上,他果然看到了“幻月神殿”与“耶律元宣国师”的字样,但另一半内容像是被人刻意撕去。 苏清宴心中警醒:“这难道是一个局?设局的人让我一步步掉进陷阱——先是家中柳如烟梳妆檯里的残信让我‘速来幻月神殿见’,接着在幽州府衙档案库又出现残缺密函,唯一多出的信息,就是这位耶律元宣德国师。”然而即便是陷阱,苏清宴也决心闯一闯。 他迅速离开南京析津府衙,当夜便前往黑市,花钱僱暗线打听耶律元宣此人。因苏清宴是中原人,口音明显,不便亲自探查,只能倚靠金钱开路。几经周折,暗线回报:幻月神殿乃是辽国皇家祭坛,每逢月蚀便会举行萨满仪式。 得知这一消息,苏清宴心中振奋,心想终于找到了营救柳如烟的线索。他决定趁夜潜入幻月神殿一探究竟,于是先回客栈休息,养精蓄锐,待夜深再行动。 深夜,苏清宴如鬼魅般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潜入幻月神殿。不愧是辽国皇家祭坛,殿内灯火通明,佔地广阔,陈设极为奢华。苏清宴轻轻落地,悄然穿行于殿宇之间,却转了几圈也未寻见耶律元宣国师的踪影。 他只得暂时退回,等待第二夜再探。次日晚上,苏清宴再度潜入。这一次他学聪明瞭,先挟持了一名守卫,逼问出耶律元宣的下落。随后他将守卫击晕,悄无声息地来到耶律元宣主持仪式的祭坛区域,四下搜寻柳如烟的线索。他心中始终不解:柳如烟原本只是一名青楼女子,被陈文轩纳为二房,怎会与辽国国师和幻月神殿扯上关係?此事绝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突然发现了他,厉声喝问:“谁!”苏清宴见行踪暴露,当即施展斗转星移将其击毙。然而动静已惊动四周,更多守卫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苏清宴团团围住。不过这些人在苏清宴眼中,不过是一羣“烂番薯臭鸟蛋”,他并未放在眼里。 不过片刻,苏清宴已迅速将这羣守卫击倒在地。然而就在此时,四道身着黑袍的身影如鬼魅般凌空落下,分立四方将他围住。其中一人,半张脸佈满狼爪疤痕,左眼嵌着一颗狼族圣石,对着苏清宴说出一串他听不懂的语言。苏清宴未作回应。对方见他似是不懂,另一人上前——此人鹰鉤鼻锐利如刀,双目呈琥珀色竖瞳,开口说道:“你是汉人。” 苏清宴见对方会说汉语,便回应:“我是汉人。此次前来是为寻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误闯此地,多有打扰。但我既不谋财,也不害命。敢问阁下如何称呼?”那鹰鉤鼻男子与同伴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几句后,转回头冷冷说道:“此乃皇家祭坛,私闯幻月神殿即是死罪。既然你已是将死之人,我不妨告诉你,我们便是幽冥四煞,我乃北煞·狼骨。” 苏清宴闻言,神色不变:“看来今日不枉此行,竟让我遇上幽冥四煞。话已至此,我横竖都是一死,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稍后你们自会知道我是谁。”北煞·狼骨见苏清宴身处险境却毫不畏惧,言语间更是肆无忌惮,心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苏清宴环顾四周,淡然道:“出招吧!” 北煞·狼骨举起青铜狼牙棒,鼓足内力,朝苏清宴猛攻而来。苏清宴身形向左一闪,轻松避过。狼骨再挥棒向右横扫,苏清宴再次闪开。两击落空,狼骨怒吼一声,腾空跃起,大喝:“血撕狼风第叁重·血狼噬魂!”他高举狼牙棒,身后血光凝聚,狼影回缩,与真身融合成叁丈高的血狼法相。法相发出鬼哭般的音爆,双爪挥出十道血色气刃,交织成网,威势似可削碎巨石。 面对如此杀招,苏清宴终于动了。他非但不退,反而向前叁步,双掌如推日月,缓缓划弧。周身叁丈内空气骤然凝滞——斗转星移第六式「万象归墟」,已然展开。 第一幕:血狼撞天河 狼骨狞笑驱动法相扑来,十道血色气刃撕裂大地。就在利爪即将触衣的剎那,苏清宴掌间浮现万千流转星璇。气刃撞入星璇,如冰雪消融。更令人惊异的是,部分狼形罡气被星璇偏转,反朝侧翼的南煞·鹰羽轰去! 第二幕:归墟纳万法 狼骨暴怒,法相张口喷出血色洪流。苏清宴衣袂翻飞如鹤,所有袭来的气劲在触及他周身力场时,如百川归海,被捲入无形漩涡。地面碎石断箭随之悬浮流转,在他四周形成一道环绕的星河屏障。 第叁幕:破妄击本源 “虚张声势!”狼骨真身突现,狼牙棒直取苏清宴天灵。却见苏清宴指尖轻点,北煞全力一击的气劲骤然倒卷!与此同时,那些被「万象归墟」吸纳的血狼残劲竟在苏清宴掌中重聚,化作一柄剔透的赤色冰剑——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的狼魂,”苏清宴振腕挥剑,“该安息了。” 赤色冰剑点中血狼法相核心的瞬间,万千星璇流转骤止。北煞·狼骨只觉浑身气劲如潮退散,狼牙棒寸寸裂响。他踉蹌后退叁步,勉强站稳,独眼中兇光未散,却已蒙上灰败。 “斗转星移………” 他抹去脣边血沫,青铜面具下发出沙哑低笑。虽未倒地,但握棒的右臂已颤抖不止——这位纵横漠北的狼王,平生首次嚐到内力被完全瓦解的滋味。 苏清宴负手而立,目送对方退入夜色。满地狼牙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见证这场未分生死却已决胜负的对决。 “原……来……阁下莫非是慕容武?” 苏清宴闻言,心下微觉好笑:“慕容武是谁?我苏清宴之名在北宋无人不晓,难道在辽国竟如此寂寂无闻?” 于是开口道:“也怪不得你们。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施展幽冥四煞的四象绝杀阵,免得让我觉得无趣。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北煞·狼骨败退的剎那,知道苏清宴非等间之辈,就联合其馀叁煞,他们眼中同时爆出决绝寒光。 “四象归位——!” 南煞·鹰羽尖啸震天,玄铁鹰爪锁撕裂长空;西煞·蛇信碧剑抖出万千毒芒,如羣蛇出洞;东煞·熊魄巨盾轰然砸地,掀起狂暴气浪。叁道身影与踉蹌退来的北煞瞬息结成古奥阵型,四股凶煞之气在空中交融,化作笼罩半个山谷的四象绝杀域! 苏清宴眉头微蹙,却仍带着方纔取胜的馀裕,双掌划弧,第六式“万象归墟”再次运转,星璇力场张开,意图如法炮製,将这合击之力分散、转化。 然而,他错了。 四象绝杀阵的真正恐怖,在于能量的共鸣与无限增幅!狼骨的兇戾、鹰羽的迅疾、蛇信的阴毒、熊魄的狂暴,四股力量在阵中并非简单叠加,而是產生了毁灭性的质变! “轰——!!!” 星璇力场与四色交融的毁灭洪流对撞的瞬间,竟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苏清宴只觉一股远超预估、彷彿天地倾覆般的巨力迎面撞来。“万象归墟”的转化速度根本跟不上这股能量的暴涨,分散之力亦被完全冲垮! “咔嚓!” 他周身无形的力场如琉璃般破碎!整个人如遭雷击,向后倒飞十数丈,重重撞上墙壁,喉头一甜,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他单膝跪地,以手撑地,体内气血翻腾如沸,望着那缓缓逼近、气机已连成一体、宛若远古兇兽的四道身影,眼中首次露出凝重之色。 轻敌之代价,便是他首次嚐到“斗转星移”被正面击破的败绩。 苏清宴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内息虽乱,眼神却陡然变得无比清明、深邃。幽冥四煞见其受创,气焰更盛,四象绝杀阵再度运转,四股凶煞气机如同四根擎天巨柱,轰然合拢,意图将他彻底碾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清宴放弃了以力硬撼的念头,心神沉入一片空灵。他双掌于身前虚按,不再追求范围的防御,而是将残存的内力与全部精神,凝聚于对敌方力量流转的洞察与预判之上。 第八式:因果循环! 其精妙,不在“移”,而在“先”!凭藉超凡的战斗智慧与心算能力,对手招式尚未完全发出,其劲力运行轨跡、后续变化,乃至其中蕴含的强弱节点,已如掌上观纹般,被他瞬间洞察。 “东煞,左叁步,震位!” “南煞,右翼空虚,速补!” 四煞依阵诀变幻方位,攻势将出未出之际,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彷彿主动将手腕、脚踝、乃至兵器递向了一片片无形无质、却又恰好出现在其力量运行节点上的“力场陷阱”! “砰!”“嗡!”“嗤!” 东煞·熊魄感觉自己的巨力如同砸中了一个滑不留手的冰面,盾击的方向被一股微不可查却又精准至极的力道一带,沉重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踉蹌扑出,险些与南煞·鹰羽撞个满怀。 南煞·鹰羽的玄铁锁链刚要缠缚,链梢却彷彿被无形的指尖提前一拨,锁链竟诡异地回旋,差点绕上自己的脖颈。 西煞·蛇信的碧玉剑毒芒吞吐,剑尖却在刺出的半途被一股粘稠气劲微微一滞,后续毒辣的变化竟被硬生生打断,气息一阵紊乱。 北煞·狼骨更是憋屈,他刚刚凝聚起一丝反击的力道,那股力量却彷彿在经脉中“踩空”,自行消散大半。 四人并未受到重创,但每一次发力都被提前打断、引偏、或是相互干扰,一身兇悍修为竟如同陷入了一张无处不在的蛛网,十成力量连叁成都施展不出,难受得几欲吐血!四象绝杀阵的运行,顿时出现了致命的凝滞与破绽。 “噗——” 趁此良机,苏清宴再也压制不住伤势,喷出一小口瘀血,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眼神依旧锐利,毫不恋战,身形化作一道青烟,藉着四煞阵势紊乱、气机互相牵制的瞬间,如游鱼般从阵法的缝隙中闪电般掠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幽谷深处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幽冥四煞在原地,面面相覷,体内气血翻腾,力量一时难以凝聚,空有满腔怒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目标遁走。这一战,他们赢了场面,却输了战机,心中那份憋闷,远比身受重伤更令人难以忍受。 32第三十二章:黑日金輪碎幻月 苏清宴身影如鬼魅般掠入夜色深处,身后四煞的怒吼渐弱,却如芒刺在背。他强提一口真气,胸中气血如狂涛翻涌,先前硬接四象绝杀阵的反噬之力,正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每一息都像刀绞,他咬牙切齿,额头冷汗涔涔,却不敢有丝毫停顿。一路向北疾驰,风啸耳畔,草原的荒凉气息扑面而来,直至踏入一片辽阔丘陵,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前,一处被荒草半掩的洞穴映入眼帘。洞口散落着狼粪与啃噬过的兽骨,显然是狼羣废弃的旧巢,隐祕而绝佳。他心念电转,不及多想,便如狸猫般潜入其中。洞内幽暗潮溼,空气中瀰漫着野兽的腥臊味,苏清宴直奔最深处,盘膝坐下,立即运转“黑日轮经”。黑日初升·摄元?:掌心黑日旋涡如飢渴的巨口,抽乾十丈内草木精气。枯黄的草叶瞬息萎蔫,方圆草木如被烈火焚烧,一日内化为死灰。这些精气化作暖流涌入经脉,外伤处的撕裂感迅速消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肌肤光滑如新。 但内伤更棘手。他深吸一口气,指风轻弹,寂灭手·续脉发动。空间微颤,蛛网般的黑纹在虚空裂开,断裂的脉络如丝线般重续,碎骨重组,痛楚如万蚁噬心,却仅限伤后十二时辰内奏效。苏清宴脸色煞白,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足足一个时辰,才勉强压下体内乱窜的真气。疗伤完毕,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洞壁上,望着洞顶渗水的石缝,脑海中回盪着方纔一战的惊险。 与此同时,幻月神殿内灯火摇曳,气氛如冰窟般阴冷。 北煞·狼骨调息数日,被“万象归墟”瓦解的内力已恢復七成。他带着其馀叁煞,面色铁青地跪于国师耶律元宣面前。那张青铜獠牙面具下的右眼,双瞳如幽火闪烁,透着无尽杀机。四煞低头稟报苏清宴夜探神殿、连破绝学、最终负伤遁走的经过,每一字都如刀刻,狼骨的声音沙哑而愤恨:“那汉人使出诡异武学‘斗转星移’,硬生生破了我们的四象绝杀阵。他……他绝非凡人!” 耶律元宣抚摸着脸上的青铜獠牙面具,露出的右眼双瞳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却迅速被冰冷的杀意取代。“斗转星移……中原竟还有这等人物?他能以受伤之躯,用出那般预判先机的招式,更不容小覷。”他声音低沉,如从地底传出,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寒意,“他既已窥得神殿祕密,又身负重伤,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中原。传令下去,动用‘草原鷂鹰’,就算把这片草原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命令如惊雷般传出,神殿外鹰隼振翅,夜空下无数暗哨散开。辽国国师的铁腕之下,整个草原彷彿一张巨网,悄然收紧。 草原狼窟内,苏清宴的日子如囚徒般煎熬。几天的“黑日轮经”治疗,让内伤逐渐好转。他盘坐洞中,闭目养神,耳边只有风吹草动的细响。脑海中不由回想:“还好逃跑了,没想到幽冥四煞的四象绝杀阵那么厉害,早知道是这样,就用斗转星移第九式‘寰宇寂灭’,也不至于会受伤。但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伤势虽愈,他却必须静养七天,不许运功,否则前功尽弃。 这几天,他寸步不出狼窝,唯恐被幽冥四煞或耶律元宣的追兵发现。洞外荒草摇曳,偶尔有野狼低嚎,他的心却如绷紧的弓弦。飢饿时啃些乾粮,渴了舔洞壁水珠,日子虽苦,却让他有机会理清思绪。柳如烟的失踪、幻月神殿的祕密、契丹商队的诡譎,一切如迷雾重重。他暗想:“如烟,你到底在哪里?那残信的‘速来幻月神殿见’,究竟是陷阱还是线索?” 数日后,草原狼窟。 苏清宴正运功静养,体内真气如涓流般缓缓流转。忽然,他耳廓微动,敏锐地捕捉到洞外远处传来的异常声响——并非狼嚎,而是极其细微、却快速逼近的衣袂破空之声!心头一凛:“追来了!”他暗想:“怎么会这么快,这么隐蔽的狼窝都会被发现,难道他们用了什么追踪猎物?” 他猛地收功,压下体内仍有些滞涩的真气,眼神锐利如刀。身影一闪,已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至洞口,透过荒草的缝隙向外望去。草原上风起云涌,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隻双环异色、翅展五尺的鷂鹰盘旋而下,目光如炬,扫视下方每一寸土地。 苏清宴终于醒悟:“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跟得这么紧,原来他们用鷂鹰来跟踪我!”那鹰显然不是凡物,眼中闪烁异光,彷彿能穿透草丛。他心念急转,顾不得伤势未愈,双手结印,斗转星移悄然发动。掌心星璇流转,一股无形之力涌入大地,草地与深处土壤如活物般翻腾,厚厚的泥土层层堆积,瞬间将狼窝洞口封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堆不起眼的土丘,与周遭草原融为一体。 就在此时,四道熟悉的身影正如鬼魅般踏草而行,正是幽冥四煞!他们显然动用了某种追踪祕术,径直朝着狼窟方向扑来。北煞·狼骨独眼眯起,鼻翼微动:“鹰鷂示警,此地有异!”南煞·鹰羽双目琥珀竖瞳闪烁,指挥鷂鹰低飞盘旋,却因洞口封得天衣无缝,那鹰在空中盘旋良久,竟未发现端倪。 四煞在土丘附近来回渡步,脚步声如闷雷般回盪在苏清宴耳边。他蜷缩在洞内,屏息凝神,泥土的潮溼味呛得他几欲咳嗽,却死死咬住牙关。头顶上,四煞的对话隐约传来,却因土层太厚,听不太清楚。 只闻北煞狼骨低吼:“该死,那汉人狡猾如狐,鹰鷂虽敏锐,但草原广大,难保他已远遁。”鹰羽尖啸回应:“国师有令,掘地叁尺也要找!搜!” 他们四人散开,鹰爪撕裂草丛,剑光闪烁,搜查周边。苏清宴心跳如鼓,汗水顺着脊背滑落,却一动不动。时间彷彿凝固,足足一个时辰,四煞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鷂鹰振翅高飞,融入夜空。 苏清宴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好险,差点被发现。”他抹去额头冷汗,暗自庆幸斗转星移的妙用,却也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接下来的七天,他彻底蛰伏在狼洞里,基本没有出来。每日以草木精气调养,体内真气日渐圆满。七天一过,伤势彻底恢復如初,他推开泥土封口,鑽出洞外,深吸一口草原的清新空气,眼神中重燃斗志。 出来后,苏清宴继续打听柳如烟的消息。可在辽国民间,这谈何容易?耶律元宣身为国师,早让辽帝下旨,全国通缉苏清宴,悬赏重金。民间不但打听不到线索,还处处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有告密者通风报信。他试过白天乔装商人有时乔装乞丐,在茶馆酒肆旁听间聊,却只换来警惕的目光和低语:“中原细作,抓到赏银千两!” 无奈之下,苏清宴只得恢復夜行习惯。白天蛰伏狼窟,夜晚化身为影,潜入幽州街巷,偷听商贩与官吏的私语。可消息寥寥,柳如烟如石沉大海。他心知,幻月神殿纔是关键,却又不敢贸然再闯。那皇家祭坛,这几天重兵把守,一隻苍蝇也飞不进去。 于是,他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每到夜深,苏清宴悄然潜至神殿外围,高踞树梢或屋檐,观察守卫动向。殿外火把如龙,巡逻队来回穿梭,弓弩手居高临下,稍有风吹草动,便是箭雨倾盆。他从深夜守到天明,风餐露宿,眼睛熬得血丝密佈,却始终寻不到破绽。 守夜士兵也渐渐撑不住。长期这样,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打盹,有人低声抱怨:“这中原贼子,早该死了,还守什么?”苏清宴冷眼旁观,耐心如猎豹等待猎物。 终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狂风呼啸,乌云遮月。神殿外围的守卫在寒风中瑟缩,一名士兵靠着墙根,头一点一点,终于沉沉睡去。周围同伴也眼皮沉重,火把摇曳中,巡逻的脚步声稀疏起来。 机会来了! 苏清宴心头一喜,身形如闪电般掠出。斗转星移微运,轻功如无物,几个起落,便贴着墙根潜入神殿。风声掩盖了他的足音,他如鬼魂般穿梭于殿宇间,直奔核心祭坛。 可就在他越过一道拱门时,那瞌睡士兵忽然惊醒,揉眼低呼:“谁!”他猛地站起,四下张望,声音虽小,却如惊雷炸响。瞬间,周围守卫惊醒,号角响起:“有人!搜!” 火把如潮水般涌来,神殿内警鐘长鸣。苏清宴暗骂一声,顾不得暴露,径直深入殿内。身后追兵如狼羣般逼近,他身影闪烁,藉着柱影与夜色,鑽入一条幽暗长廊。心想:“这次闯得太急,柳如烟的线索,必须速战速决!”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弓弦拉紧的嗡鸣回盪。苏清宴深吸一口气,掌心星璇隐现,准备迎接一场血战。 苏清宴蜷缩在石柱顶端的圆形石盘后,呼 吸放得极轻,耳边回盪着下方士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道:“这些辽国士兵果然训练有素,若非幽冥四煞上次被我重创,这神殿平日里哪来这么多守卫?看来国师耶律元宣那是真急眼了,把整个幻月神殿围成铁桶般严实。” 他就这样和那些士兵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白天不敢露头,夜里趁着巡逻间隙溜下来,肚子饿了就从祭台上偷些贡品充飢——那些新鲜的果子、烤肉,总算没让他饿肚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清宴的耐心也磨到了极限。终于,农历十五的夜晚来临了。血月高悬,诡异的红光洒满整个幻月神殿,空气中瀰漫着焚香和血腥的混合味。殿内灯火通明,萨满巫师们围着祭坛低声吟唱,节奏越来越急促。苏清宴从石盘缝隙中往下看去,只见中央的祭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被粗重的铁链缚在石柱上——柳如烟! 她脸色苍白如纸,长发凌乱,身上那件单薄的祭袍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铁链勒得她手腕渗出血丝,她却咬牙强忍,不发一声。周围,幽冥四煞分立四角,黑袍下的身影如鬼魅般阴森。耶律元宣立在祭坛边缘,青铜獠牙面具反射着血月的光芒,那双露出的异瞳闪烁着狂热的兴味。 “如烟!”苏清宴心如刀绞,双眼赤红。他再也忍不住,藉着柱子的高度,一个鷂子翻身,从高处如流星般直坠而下,落地时双掌已然按出,劲风捲起殿内尘土,直奔祭坛中央。 “轰!”他的身影撞破了空气,精准落地,却正好与耶律元宣和幽冥四煞迎个正着。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萨满们四散奔逃,士兵们拔刀围上,但无人敢先动。 柳如烟抬起头,看到苏清宴的那一刻,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担忧:“承闻!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是死地!” 幽冥四煞一个个瞪大眼睛,北煞·狼骨的狼爪疤痕脸扭曲着,喃喃道:“人山人海的守卫,这小子是怎么溜进来的?难道是鬼?”南煞·鹰羽的琥珀竖瞳眯起,西煞·蛇信的舌头舔了舔嘴脣,东煞·熊魄握紧巨盾,四人交换眼神,心中皆是惊疑不定。 耶律元宣缓缓转头,打量着苏清宴,面具下的声音低沉如鬼啸:“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真是后生可畏。若你今日能活着走出这里,本座任你处置,如何?” 苏清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耶律元宣,咬牙切齿:“我还以为这幻月神殿是什么神圣之地,原来不过是个用活人献祭的邪门歪道!你们这些畜生,早晚遭天谴!” 柳如烟见苏清宴孤身犯险,心急如焚,声音颤抖:“承闻,别管我!你打不过耶律元宣的,他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那时候活到现在,武功深不可测!趁现在还能走,快离开啊!” 苏清宴转头望她,眼神温柔却坚定:“如烟,你别说了。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救你。不把你带走,我绝不离开!” 他心中冷笑:这耶律元宣才活了二百一十八岁,我从唐高祖李渊那年代活到宋神宗时,论岁数,我都能当他祖宗了。今日不除你这祸害,怎对得起我这四百五十多年道行? 他猛地转向幽冥四煞,豪气干云:“来吧,你们儘管使出绝招!若我后退一步,就不是好汉!” 幻月神殿深处,祭坛上的火炬剧烈摇曳,血月的光芒将一切镀上妖异的红。柳如烟被铁链缚在中央石柱,眼睁睁看着下方即将爆发的死战,心如刀割。耶律元宣静立祭坛边缘,青铜面具下的双瞳闪烁着莫测的杀机。 幽冥四煞分踞四角,杀气如潮水般涌动。这一次,他们毫不保留,将毕生功力灌注阵中。北煞·狼骨的狼嚎震耳,鹰羽的鹰唳刺空,蛇信的蛇嘶阴毒,熊魄的熊吼如雷。四声齐鸣,在殿内回盪共鸣,祭坛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匯聚成一道笼罩整个祭坛的四色光柱——青、赤、黑、白,交织成毁灭的漩涡。 “四象归一!”四煞齐声怒喝,光柱中显化出一尊四首八臂的远古凶神法相,高达十丈,狰狞无比。八隻手掌同时结印,引动殿内积蓄的天地煞气,化作毁天灭地的洪流,直取苏清宴胸口!那股力量彷彿能撕裂虚空,空气中响起爆裂的雷鸣,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面对这必杀之局,苏清宴却先望向祭坛上的柳如烟。二人目光交匯的剎那,他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彷彿世间万物皆可捨弃,唯她不可。随即,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朴的法印,周身气机瞬间沉寂如渊。 “斗转星移,第九式——寰宇寂灭!”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回盪,祭坛上的空气突然凝滞,彷彿时间被冻结。苏清宴双掌之间,一个微小却深邃到极致的黑点悄然浮现,那黑点如宇宙初开的混沌,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它的吞噬,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发出细微的嗡鸣。 凶神法相的毁灭性能量轰击而至,携带着四煞毕生精华,如山崩海啸般倾泻!却在触及黑点的瞬间,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吞噬。更可怕的是,整个祭坛的灵气、四周的火光、甚至连同四煞自身的生命力,都在疯狂涌向那个黑点。殿内风起云涌,血月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这……这是什么邪功!”北煞·狼骨惊恐地大叫,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快速衰老,皮肤皱起,头发花白,内力如决堤般外泄。南煞·鹰羽试图振翅遁逃,却发现双腿已无力;西煞·蛇信的毒芒反噬自身,腐蚀得他皮开肉绽;东煞·熊魄的巨盾颤抖不止,骨骼发出碎裂声。 苏清宴猛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万千星辰生灭的景象,声音平静却带着无上威严:“这一式,为你们送行。” 黑点骤然膨胀,随即坍缩成一道灰濛濛的混沌洪流。这道洪流蕴含着被压缩到极致的毁灭之力,混合着苏清宴毕生修为的反击,以摧枯拉朽之势席捲整个祭坛!洪流如狂龙出海,所过之处,一切化为虚无。 首当其衝的北煞·狼骨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连同他的狼牙棒一起化为齏粉,血肉消融,只剩一缕青烟飘散。南煞·鹰羽试图腾空遁走,却在半空中被混沌之力撕成碎片,羽毛与血雨洒落一地。西煞·蛇信的万千毒蛇虚影反噬其身,将他生生腐蚀成一具白骨,骨架在洪流中崩解。东煞·熊魄举起巨盾想要抵挡,却连人带盾被碾成肉泥,盾牌碎裂的巨响回盪殿堂。 混沌洪流散去,祭坛上一片死寂。四煞殞命之处,只留下四滩暗红色的血跡,空气中瀰漫着焦灼的腥味,见证着这场惨烈的对决。殿内士兵们呆若木鸡,萨满们跪地颤抖,无人敢上前。 苏清宴踉蹌后退,扶住祭坛边缘的石柱才勉强站稳。强行施展第九式的反噬让他七窍渗血,脸色苍白如鬼,体内真气如乱麻般纠缠。但他依然强撑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祭坛中央的柳如烟:“如烟,我来了……” 耶律元宣缓缓鼓掌,青铜面具下传出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讚许与嘲讽:“精彩!想不到中原竟有人能将武学推至如此境界。斗转星移第九式,寰宇寂灭……本座活了二百馀年,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般吞天噬地的绝学。不过……”他缓步走向柳如烟,手掌已然抬起,煞气在指尖凝聚,“施展这等招式后的你,还有馀力从本座手中救人吗?” 苏清宴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声音沙哑却鏗鏘:“纵是油尽灯枯,也要一试!今天,我就要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耶律元宣看着苏清宴这副模样,面具下的异瞳眯起,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能力吗?据本座所知,慕容龙城的斗转星移只有九式,你已全部用尽。年轻人,逞强无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没有给苏清宴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施展大招,就是想一击必杀。耶律元宣足下千瓣黑莲绽放,苍穹撕裂,星光与地脉浊气疯狂涌入裂痕,在祭坛上空坍缩成一颗暗金核心——这正是《黑日轮经》记载中的至高境界:第十叁式·黑日净世! “不可能!”苏清宴瞳孔骤缩,心中剧震,“他怎会黑日轮经最高的第十叁式……这老怪物,果然藏着杀手鐗!” 话音未落,暗金核心轰然爆裂,黑莲蜕变为缠绕梵文的净世金轮。轮心处悬浮的「寂灭之瞳」散发出令人战慄的吞噬之力,整座神殿开始剧烈摇晃,祭坛上的石块纷纷浮空,被那轮黑日无情吞噬。殿壁龟裂,火炬熄灭,血月的光芒似乎也被拉扯进金轮,化作一道道金黑交织的漩涡。 “你的宿命,今日终结。”耶律元宣的声音彷彿来自九幽,带着无尽的威压,“就让你的斗转星移,成为黑日净世的祭品!” 净世金轮如天罚般缓缓压下,所过之处,虚空扭曲,万物归墟。空气中瀰漫着吞噬一切的死寂,殿内火炬的火焰瞬间黯淡,彷彿连光亮都要被吸入那无底深渊。柳如烟束发的玉簪突然碎裂,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是生灵精气被抽乾的徵兆!她的脸色煞白,铁链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眼眸中满是绝望,却又带着一丝对苏清宴的担忧。 苏清宴心头一震,强压下那股直衝脑海的震惊。耶律元宣的这记黑日净世,已不是单纯的武学,而是融匯了吐蕃佛门祕法与黑日轮经的至高绝学,轮上梵文流转,释放出金黑交织的毁灭光芒,直欲将他连同整个祭坛一同抹杀。 苏清宴他深吸一口气,双掌在身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这圆中没有星光闪烁,也没有气旋旋转,只有最纯粹的“空”——一种超越万物、包容万法的虚空。 “斗转星移,第十式·万法归宗。”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彷彿在述说一个早已註定的结局。当净世金轮触及这个“空”的领域时,那毁天灭地的吞噬之力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失无踪。更令人震惊的是,金轮上的梵文开始诡异流转、分解,化作最本源的佛门真意;黑日的吞噬特性被剥离成纯粹的阴阳法则;就连耶律元宣灌注其中的毕生功力,都在这个“空”的领域中还原成最精纯的天地元气,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耶律元宣的青铜面具下,双瞳骤然收缩,这是他活了两百馀年,首次露出真正的惊容。“这……这是什么武功!”他感觉到自己与黑日净世的联系正在被切断,不是被摧毁,而是被一种诡异的“融化”。那股力量如春风化雨,将他的毕生心血一点点瓦解。他试图催动残馀内力稳住金轮,却只觉经脉中气血逆涌,喉头一甜,一缕黑血从面具边缘渗出。 万法归宗虽化解了黑日净世的吞噬,却无法完全承受这两股至高武学碰撞的反噬。苏清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真气如狂涛般翻涌,每一次心跳都像被巨锤砸击。另一边的耶律元宣同样狼狈不堪,金轮的反噬让他七窍渗血,青铜面具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勉强撑着祭坛边缘,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杀意如潮,却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忌惮。 “噗——” 两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染红了祭坛的石板。整座幻月神殿在这两股力量的馀波中开始剧烈颤抖,穹顶的巨石如雨般坠落,地面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殿内回盪着崩塌的轰鸣,尘土飞扬,火炬逐一熄灭,只剩零星月光从裂缝中洒下,映照出这副末日般的景象。 被缚在祭坛上的柳如烟,趁着锁链在能量衝击下松动,咬牙奋力一挣,终于挣脱了束缚。她踉蹌着衝到苏清宴身边,纤手扶起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泪水在眼眶打转。“承闻!承闻,你怎么样?坚持住,我们得走!” 苏清宴艰难地抬头,目光穿过烟尘,落在那同样重伤的耶律元宣身上。两位当世绝顶高手在这一刻都心知肚明,再战下去,只会同归于尽。苏清宴强挤出一丝笑意,对柳如烟虚弱道:“走……快走。这一战……还未完……”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体内伤势如火焚般灼痛,但他仍死死盯着耶律元宣,那眼神中燃烧着不灭的战意。 耶律元宣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却阴森:“下次见面……必取你性命……苏清宴,你逃不掉的。”他试图调动残馀力量追击,却只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身影在崩塌的殿中渐行渐远。 柳如烟含泪扶起苏清宴,在这摇摇欲坠的神殿中艰难穿行。巨石不断从头顶砸落,砸起阵阵烟尘,她紧紧护着怀中重伤的恋人,一步步向外逃去。 第三十三章:紫發驚變,聖女血誅國師 殿外,夜风呼啸,血月高悬,洒下诡异的红光。两人终于逃出生天,苏清宴靠在柳如烟肩上,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和温热的泪水滑落脸庞。他的心如刀绞,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让她捲入这生死漩涡。“如烟,对不起……我来晚了。”柳如烟摇头,声音哽咽:“傻瓜,你来了就好。别说话,保存力气,我们会逃出去的。”她撕下衣袖,为他包扎伤口,眼中满是坚毅。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幻月神殿彻底崩塌,化为一片狼藉的废墟。只留下重伤的耶律元宣跪在尘埃中,青铜面具碎裂半边,露出苍老而扭曲的脸庞。空中缓缓飘散的金黑两色光点,如同见证这场超越生死的武道终极对决,渐渐融入夜色。耶律元宣独坐良久,喃喃自语:“斗转星移……万法归宗……有趣,中原竟藏此等妖孽。待我的伤好了,你苏清宴,必死无疑。”他的笑声在夜风中回盪,带着无尽的怨毒。 苏清宴和柳如烟没敢停留,趁着夜色掩护,踉蹌向北逃去。草原上风沙漫天,耶律元宣的追兵随时可能赶来。他们骑马疾驰,风沙扑面如刀割般刺痛伤口。终于,苏清宴顶不住了,从马上重重摔下,已完全不省人事。这一战的后果副作用极大,让他想起当年宋太宗晚期和宋真宗早期,与大魔神笑惊天、大当家笑傲世,还有他的义子石继业那一战。那次也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次同样兇险。 苏清宴用微弱的声音对柳如烟说道:“如果我真的死在辽国,就把我直接埋在这里的大草原,让我与草原为伴。”柳如烟闻言,心如刀割,如晴天霹靂,眼泪顿时控制不住:“承闻,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强,挺住!”话音未落,苏清宴因重伤再次晕了过去。 柳如烟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必须把他带到最安全的地方。辽国的铁骑还在继续追踪,她咬牙将苏清宴横抱上马,循着记忆中的隐祕路径,奔向一处牧民聚居地。这里是她生母旧部的藏身之地,绝对忠诚,可为庇护所。聚居地隐于草原深处,四周环绕着羊圈和低矮的毡帐,族人们警惕地守望,却在认出柳如烟后,迅速敞开门户。 苏清宴一直在昏迷中,柳如烟日夜照顾,却见旧伤让他始终醒不过来。她急忙找来草原巫师——也就是她口中的魔医刘望舒。此人乃辽国医术高超的郎中,有魔医之称,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和内伤。可苏清宴这次的内伤,显然棘手至极。刘望舒查看后,对柳如烟道:“此人能与耶律元宣打成平手,是个真正的绝世高手。一般人伤成这样,早没命了。” 柳如烟急切问道:“刘叔叔,您一定有办法的!你是魔医,我知道您能救他。”刘望舒叹气:“再过几天吧,我刚给他服下特製的草原药丸,能否活下来,看他的运气了。” 几天后,刘望舒再次前来查看。柳如烟焦急追问:“刘叔叔,承闻的伤怎么样?”刘望舒心情沉重,皱眉不语,直接坐到苏清宴身旁给他把脉。然后,他对柳如烟说:“看来当初的药丸没起多大效果,真的难办!” 柳如烟慌了:“刘叔叔,您一定有办法的!救活他,不仅是为我,也是为我们族人不惧耶律元宣。”刘望舒把她拉到门外,犹豫道:“此人岁数没四十也有四十二吧,都步入不惑之年了,而你……” 还没等魔医说完,柳如烟就插话了:“这和年龄大小无关!主要是他救了我,对我有恩。这个恩,我必须报答!”刘望舒见她如此决绝,叹了口气:“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他顿住,剩下的只是唉声叹气。 柳如烟急切道:“刘叔叔,有话直说吧!只要能救承闻,什么都行。”刘望舒再次叹气:“看他服用血魄逆轮膏的效果。” 柳如烟满脸疑问:“什么是血魄逆轮膏?”魔医似乎想说又不想说,最后还是开口:“它是我开发的一种丹药,不仅能让人功力暴涨、武功大进,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但副作用极多。” “副作用?什么副作用?很大吗?”柳如烟追问。刘望舒道:“虽经我与师傅第叁次改进,但副作用仍未知,看他自身了。我年轻时,师傅给辽国萧太后的侄儿服用,让他功力暴涨,可最后耗尽寿命,疲劳而死。” 魔医缓缓续道:“第二次服用者,就是幻月神殿的国师耶律元宣。他本是将死之人,能活这么长,离不开损人害己的把戏。从太祖时期起,他就练一种採阴补阳、增长寿命的邪术。” 柳如烟闻言一惊:“耶律元宣的增长寿命是什么方法?他怎么从太祖活到现在?”魔医背手踱步:“他的採阴补阳之术,是把刚满十八岁的黄花闺女,用丝瓜络浸入癸水,塞进闺女阴部,留七天后取出,泡酒成红色。他喝下,便延年益寿。但对女子伤害极大,多塞几次,脸色就难看,最终慢慢死去。可耶律元宣还不满足,要我给他长寿药。我被迫给了他第二次改进的血魄逆轮膏。他服下后,不仅延寿,功力暴增,还炼成吐蕃佛教的黑日轮经顶层。但副作用发作,他失去理智,沦为吸血怪物。表面建幻月神殿为皇家服务,暗地里以祭祀名义抓人,练他的长生不老药。” 柳如烟终于明白耶律元宣为何抓她——见她叁十多岁却如二十许少女,以为她是上佳药引,能炼长生药。她道:“刘叔叔,耶律元宣后来怎么找到您的?从哪知您有血魄逆轮膏?” 魔医叹气:“当年他打听到我有此药,先重金求买,我没答应。因知它不成熟,虽改进,仍有不确定因素。后来他抓我家人要挟,我无奈让他服下。没想到他服后更疯狂,我便隐姓埋名,躲到这里。” 刘望舒见柳如烟对苏清宴痴情至此,无奈道:“我看他想变回正常,可能性不大。也可能一直这样。只有用血魄逆轮膏试试,后果看他的造化。”他让柳如烟扶起苏清宴,一点点将一小盒血魄逆轮膏缓缓喂下。服药几天,并无变化,仍如往常。 柳如烟找来魔医,担心道:“刘叔叔,他服了叁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魔医也纳闷:“叁天了,该有变化,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上前把脉,脸色一变,转身对柳如烟说:“他的脉象已开始平稳。再过几天看看,别担心,血魄逆轮膏的副作用,不会这么快显现。” 夜晚,柳如烟坐在苏清宴身旁,他仍沉睡着。她凝视着他,眼眶泛红:“承闻,对不起,我骗了你。”声音颤抖,带着深深无奈:“我是辽国女巫的女儿,身不由己。接近你,并非我所愿,而是为了完成家族使命。我本想隐瞒一切,可如今……我不忍再欺骗你。”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泪水滴落:“原谅我的无奈,原谅我的欺骗……或许,我们本不该相遇。” 就在此时,昏迷中的苏清宴突然有了异动。他的头发,原本用中草药染成黑白夹杂,竟逐渐变色,慢慢转为诡异的紫色。柳如烟惊觉,大叫:“刘叔叔!快来!承闻的头发在变!” 魔医刘望舒闻声赶来,两人衝进帐篷,却发现病牀空空如也,苏清宴不见踪影!“人呢?!”柳如烟心乱如麻,“难道被耶律元宣的人发现了?这不可能!这里这么隐蔽!” 容不得多想,她第一时间衝出门外。魔医也慌了,带着族人,在无垠草原上搜寻。一望无际的草浪翻滚,夜风呼啸,却不见苏清宴半点踪跡。柳如烟边跑边喊:“刘叔叔,承闻不会被耶律元宣抓走吧?”魔医摇头,心想这地方隐居多年,从未暴露,不该如此。 此刻,找到苏清宴纔是要紧事。柳如烟扯开嗓子,在草原上大声呼唤:“承闻!承闻!”直到夜深,风更大了,狼嚎隐约传来,仍无回应。魔医带着族人赶来会合,道:“如烟,先回去吧。草原夜里风大,狼羣出没,我们明日再找。” 柳如烟摇头,眼中满是焦灼:“不行!承闻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被耶律元宣的人马发现怎么办?你们先走,我再找找!”她不顾劝阻,执拗地鑽入草丛,继续搜寻。草原的夜色如墨,吞没了她的身影,只剩风沙中那抹孤单的决然。身后,耶律元宣的阴影彷彿又在逼近,这场恩怨,愈发扑朔迷离。 当柳如烟万念俱灰,正欲沿原路返回时,她临时改换了另一条草原小径。就在这条陌生的道路上,她远远望见一簇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火光旁,一个身影背对着她,静坐不动,彷彿与苍茫夜色融为一体。夜色深沉,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心中不禁浮起几分忐忑——若是遇上歹人,该如何是好?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鼓起勇气,一步步向火光靠近。随着距离缩短,那身影逐渐清晰——竟是苏清宴独自坐在那里,望着篝火出神。柳如烟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柔声问道:承闻,你怎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跑到这里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苏清闻声回头。在跳动的火光下,柳如烟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脸上写满惊诧:承闻,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不仅头发变成了紫色,连容貌也...... 苏清宴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道: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只觉得这些时日如梦似幻。今夜独自出来,是因为醒来后心里一直记掛着一些未了之事。 他并未道出实情。其实是因为服用了血魄逆轮膏后,脸上用来掩饰年龄的假面开始脱落。他不得已逃离帐篷,却在这茫茫草原上找不到恢復四十二岁容貌的工具和假面,只好顺其自然。至于这一头紫发,他寻了个藉口,说是药效所致,或许此生都无法復原了。 柳如烟见苏清宴不仅安然无恙,反倒更显年轻,便轻轻拉住他的手说:承闻,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回到帐篷后,魔医刘望舒见到苏清宴的模样,神色凝重地告诫道:血魄逆轮膏的药效恐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副作用。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如烟的一片真心,更莫要步了耶律元宣的后尘。 苏清宴心中暗忖:我本就是永生之躯,青春常驻。如今服了这药,反倒让头发变成这般古怪的紫色。但他并未说破,只是恭敬回道:多谢魔医赠药之恩。如烟便是我的妻子,我定会护她一世周全。 劫后馀生的苏清宴,脑海中不断浮现与耶律元宣在幻月神殿决战的情景。他百思不得其解:耶律元宣为何会精通黑日轮经?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柳如烟掀帘而入,见他神色凝重,便关切询问。在苏清宴专注的注视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了,于是将心中疑惑全盘托出:那封'速来幻月神殿见'的信,还有你为何会来到契丹? 柳如烟轻叹一声,终于道出实情。那封信确实是她预感危机降临,想在最后时刻见他一面而写,却不料将他捲入这场生死危机。 说着,她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开始娓娓道来那段隐祕的往事。原来她的生母曾是辽国上一任圣女,也是耶律元宣的同门师妹。耶律元宣为了完全掌控黑日轮经的力量,不惜背叛师门,以圣女之血献祭龙脉以求长生。柳如烟身上流淌着的圣女血脉,正是启动龙脉、完成黑日净世仪式的最后一把钥匙。 柳如烟坦言,她起初天真地以为耶律元宣要拿她献祭,是因为她服用了苏清宴所赠的延年益寿之药。直到前日听魔医刘望舒说明真相,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一切并非她有意隐瞒,实在是身不由己。 苏清宴这才恍然,耶律元宣所谓的献祭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看中的是柳如烟体内传承的圣女血脉。至于龙脉之谜,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其中玄机。但他明白,既然柳如烟是完成黑日净世的关键,她身上必定隐藏着惊天祕密。 自服用血魄逆轮膏后,苏清宴感觉体内功力暴涨,彷彿有用之不竭的力量。他与柳如烟、魔医刘望舒商议后,下定决心要除去耶律元宣这个祸患——此人不除,他永无寧日,更无法返回大宋。 在等待时机的日子里,他决定潜心精修菩提金刚指。这门功夫若能练至化境,十指齐发,指力如电,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给耶律元宣一个出其不意的重创。 第三十四章:月下劍成紫氣縱橫 苏清宴盘坐在无垠草原之上,夜风掠过他紫色的发梢。儘管服用了血魄逆轮膏后内力源源不绝,但他心中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耶律元宣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二百一十八年……”他喃喃自语,指尖深深陷入草泥之中,“耶律元宣只用二百馀年就将黑日轮经修炼至第十叁层,而我四百五十年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重。”月光下,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论武学天赋,他自知远不如那个戴青铜面具的国师,唯一的优势不过是多活了两百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稍胜一筹。可这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他清楚地知道,若再依靠斗转星移第十式与耶律元宣对决,胜算渺茫。幻月神殿那一战,以耶律元宣的老辣,必定早已将他的招式剖析透彻。此刻的苏清宴,就像一张被对手完全看穿的棋谱。 身处契丹辽国,被万千铁骑通缉,他别无选择。杀死耶律元宣是返回大宋的唯一机会,可就连他寄予厚望的菩提金刚指,至今也未见突破性的进展。这个认知让他心如油煎。 连日来,他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疯狂修炼菩提金刚指。血魄逆轮膏确实让他的功力暴涨,可指法境界却始终停滞不前。若在以往,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礪,但眼下局势危急,他必须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时光一天天流逝,修为却毫无寸进。每当夜深人静时,恐惧就像草原上的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他害怕这个最后的庇护所也会暴露——耶律元宣完全有能力蛊惑辽帝,派遣大军将这里夷为平地。 所有这些焦虑与痛苦,他都深深埋藏在心底。在柳如烟面前,他总是强顏欢笑,彷彿一切尽在掌握。只有独自面对苍茫夜色时,他纔敢承认那个残酷的真相:创武并非他的长处,他终究只是个在他人武学基础上进行改良的匠人。就连自创的望月虚空拳,最后也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草原的夜风吹不散他眉间的愁云,反而让那份无力感愈发清晰。 月夜悟剑 契丹草原的夜,广袤无垠,唯有天际一轮孤月,将清冷的光辉洒向人间。苏清宴独立于草浪之中,紫色的长发在月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他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声音中积压着四百五十年的愤懣与不甘。 “四百五十年!我活了四百五十年!”他对着苍穹嘶吼,双眸赤红,“阅尽天下武学,自詡通天彻地,却连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绝学都创不出!慕容龙城有斗转星移,段思平有六脉神剑……我苏清宴有什么?有什么!” 怒至极处,他十指疯狂疾弹,将满腔怒火化作菩提金刚指的凌厉指劲,向着四面八方倾泻。一时间,草原上气劲呼啸,草屑纷飞,泥土被犁出无数深坑。他体内的血魄逆轮膏药力,在这极致的情绪催动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化作磅礴内力,如决堤洪流般涌向他的指尖。 就在他心神俱沸,一指向前方一块巨巖点出时,异变陡生! 不再是往日那纯粹刚猛的指力,一道凝练如实质、泛着月华般清冷光泽的凌厉剑气,竟自他食指勃然迸发!那剑气破空无声,却快得超越视觉,所过之处,空气彷彿被切开一道真空的轨跡。 “嗤——!” 一声轻响,远处那巨巖被一穿而过,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孔洞。更可怕的是,剑气馀势不衰,竟将巖后十馀丈外的数棵枯树齐根斩断! 苏清宴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又望向那月下的破坏痕跡,胸中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瞬间浇熄,转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再次并指,努力回想着方纔那怒不可遏的心境,将体内奔腾的药力与内力逼向指尖。 “咻!” 这一次,是食指与中指齐出。两道更为凝练的剑气交错射出,不再是直线,而是带着微妙的弧度,如同月华流淌,于叁丈外相互缠绕,将一块翻滚的磨盘大石绞成了漫天石粉! 他福至心灵,又将内力运至小拇指,轻轻一划。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刺骨寒意的剑气丝线电射而出,瞬间掠过六丈之外的一棵矮树。那矮树微微一颤,随即从中断为两截,断口平滑如冰镜。 “这……这是……”苏清宴低头看着自己泛着淡淡月辉的指尖,喃喃自语。他明白了,在极致的愤怒与血魄逆轮膏霸道药力的共同作用下,他体内积蓄的毕生修为,竟与他观摩、修炼过的无数剑法精义產生了玄妙的融合与质变,衝破了“指劲”的藩篱,化虚为实,诞生了一种全新的力量——一种以指为引,化内力为无形剑气的力量! 他仰头,望向那轮见证了他四百年沧桑的明月,心中豁然开朗。是因这月光指引?还是这草原的辽阔,终于撞开了他封闭已久的心门? “望月……神剑……”他轻声念出了这四个字,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并非完满的绝学,仅仅是一个狂暴之夜意外诞生的雏形,却为他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指向了一条真正属于他苏清宴的武道。 月色下,他不再狂躁,而是沉浸在这全新的领悟中,一遍遍尝试,引导着体内那新生而凌厉的力量。草原上,无形的剑气纵横交错,与漫天月华,渐渐融为一体。 月下剑成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宴完全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喜悦与创造之中。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原,成了他最佳的演武场。白日,他对着呼啸的风、起伏的草浪,反覆尝试、调整、凝练那自他指尖迸发的全新力量;夜晚,他在清冷的月光下冥思,感受着体内内力与月华之间那丝玄妙的共鸣,将每一次灵感迸发都融入这新生的剑气之中。 他不再盲目地发泄,而是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工匠,精心雕琢着这块璞玉。最初那不受控制、全凭一股怒意催发的凌厉剑气,开始在他手中变得驯服、灵动,且变化万千。 他逐渐摸索出了规律: ?将内力极度压缩,由食指逼出,可得一道凝练无比、无坚不摧的直线剑气,快如闪电,专破硬功。 ?以中指为引,内力含而不露,发出绵长穿透的剑气,能透过重甲,直伤肺腑。 ?运功至小拇指,则可生出最为刁鑽阴寒的剑气,无声无息,如丝如缕,能在六丈之外取敌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而当他十指齐出,更是能瞬间佈下一片覆盖数丈方圆的剑气罗网,纵横交错,避无可避。 随着一段时间的修炼和没日没夜的练习,这原本只是雏形的力量,被他逐渐完善、系统化,形成了一套前所未有、专属于他苏清宴的完整剑气武学。 这一夜,月明星稀,清辉如水。苏清宴带着柳如烟,来到了他经常练功的那片草坡。 “如烟,你看好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自豪。 说罢,他身形微动,甚至未见其如何作势,只是右手食指随意向前一点。 “嗤——!” 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银色剑气破空而出,将叁十步外一块顽石瞬间洞穿,留下一个光滑的圆孔。 不等柳如烟惊叹,他中指轻弹,一道更为内敛的剑气后发先至,竟追上了先前那道剑气,两者于半空巧妙一撞,并未消散,反而借力变向,绕着她身旁一棵枯树盘旋一週,树干应声而断,断面平整如镜。 紧接着,他小拇指对着远处一片摇曳的草丛轻轻一划。柳如烟甚至没看到剑气轨跡,只觉一股寒意掠过,六丈开外,几根较高的草茎齐刷刷地断落,彷彿被无形的利刃修剪。 最后,苏清宴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与天上月华似乎连为一体。他双臂一展,十指对着前方空旷的草地猛然张开! “嗡——!” 剎那间,无数道细密如雨的银色剑气呼啸而出,如同月神撒下的天罗地网,将他面前叁丈之地完全覆盖。草屑冲天而起,地面被犁出无数道交错的剑痕,场面蔚为壮观,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剑气敛去,草原重归寂静,只馀下清冷的月光和空气中瀰漫的淡淡草香与锐利气息。 苏清宴收势,转身望向已是目瞪口呆的柳如烟,眼中闪烁着创造者的光辉,微笑道:“如烟,我为此剑取名——望月神剑。如何?” 柳如烟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片狼藉的草地,又看向月光下紫发飞扬、宛如剑仙临世的苏清宴,心中震撼无以復加。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希望如暖流般涌遍全身。她用力点头,眼中泛起激动的泪光,声音微颤:“好!好一个望月神剑!承闻,这……这真是太厉害了!” 她彷彿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心中无声地吶喊:“耶律元宣!你看到了吗?这便是承闻为你准备的葬礼!你的毁灭之日,就要来了!” 体系大成 柳如烟在最初的震撼与喜悦过后,立刻展现出了她过人的智慧与远见。她快步走到苏清宴面前,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语气却异常认真: “承闻,这‘望月神剑’威力绝伦,堪称鬼神莫测之技!但它此刻更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稀世宝玉,锋芒毕露却失之章法。”她握住苏清宴的手,恳切道,“你必须将它体系化,将它打磨成一套真正完美、真正属于你石承闻的绝世武学!让它不仅有雷霆之威,更要有江海之绵长,天地之恢弘!” 苏清宴闻言,如醍醐灌顶。是啊,空有强大的力量而无驾驭它的法度,终究落了下乘。他看着柳如烟殷切的眼神,重重地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被喜悦衝昏了头。我要让它成为一套前无古人,内外兼修的至高剑典!” 自此,苏清宴再次进入了废寝忘食的苦修阶段。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发射剑气,而是开始追溯其本源,梳理其运行之理。他结合自己四百五十年的武学积淀,参照北斗七星的运行规律与明月盈亏的自然之道,反覆锤鍊、归纳、总结。 他引导体内因血魄逆轮膏而奔腾不息的内力,尝试与外界天地灵气,尤其是月华星力建立共鸣。他发现在特定心境与运功路线下,掌心「劳宫穴」与指尖「十宣穴」竟真的能自发吐纳,形成一种奇妙的小週天循环,将外界灵气转化为精纯剑气,生生不息,近乎无穷。 经过一段时间的潜心苦练与系统整理,一套完整、精妙、内外兼修的《望月神剑》 终于彻底成型! 在一个月华最盛的夜晚,苏清宴在一块平滑的巨巖前,以指代笔,刻下了这门绝学的总纲与心法。石屑纷飞间,蕴含着无上剑理的文字赫然呈现。 《望月神剑》总诀 “纳周天星力为炁,化北斗玄枢为锋。 七脉轮转无穷尽,一指通天破九重。” 核心精义: 此剑法以自身为桥樑,沟通天地,引星月之精华为源,融北斗杀伐之意为形。内力自生,剑气自足,内外互补,叁元(天、地、人)流转,从而达至自然大化,生生不息之境。一旦功成,剑气便如体内奔流之血液,取之不竭,且劲道无儔,沛然莫御。 招式体系 1. 内力根基 · 剑气自生 通过激活掌心「劳宫穴」与指尖「十宣穴」,形成体内外循环的小週天,时刻将外界灵气转化为本命剑气,是为此法永不枯竭之源。 2. 剑指分奏 · 北斗七式 · 食指 · 天枢剑:剑气刚猛无儔,势如开山,可开碑裂石,正面攻坚,无坚不摧。 · 中指 · 天璇剑:剑气绵长坚韧,讲究渗透,专破各种护身罡气与重甲防御,直伤内腑。 · 无名指 · 天璣剑:剑气一出,分化叁道,虚实相生,令人防不胜防,适于应对羣敌。 · 小拇指 · 瑶光剑:剑气凝练如丝,至阴至柔,无声无息,射程最远达六丈,专攻要害,诡异刁鑽,是为最强之单体杀招。 · 十指齐发 · 北斗诛邪:终极杀阵,十指同出,剑气交织成网,覆盖方圆四丈之地,范围内万物皆碎,避无可避。 苏清宴收指而立,周身剑气缓缓内敛,与天地呼吸融为一体。他回首望向一直默默守候在旁的柳如烟,眼中充满了自信与温柔。 “如烟,你看,这便是完整的《望月神剑》。” 柳如烟走上前,抚摸着岩石上那蕴含着无尽剑意的刻字,感受着其中生生不息的循环意境,她知道,苏清宴终于创造出了一套足以惊世骇俗、甚至可能改变天下武学格局的绝世功法。復仇的曙光,已化作一轮清晰可见的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上。 望月神剑的完整创立,让柳如烟明白苏清宴前去寻国师耶律元宣了结恩怨,已是迟早之事。她凝视着苏清宴,语气坚定而决绝:“承闻,待你去杀耶律元宣时,请务必让我同行。我要亲眼看着这个杀害我母亲的仇人,是如何在你剑下伏诛的。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苏清宴听她这般说,心中实则并无十足把握。望月神剑虽已成形,却尚未歷经真刀真枪的淬鍊。在他看来,任何惊世骇俗的武学,唯有经过实战的检验,方能称得上真正的完美。然而,面对柳如烟那双饱含期盼与仇恨的眼眸,他不忍心泼下冷水,只得委婉道:“你若执意同去,我希望届时能有魔医刘前辈陪同,再带上你族中几位武功高强的勇士。望月神剑体系虽成,但再精妙的旷世绝学,也需经过生死相搏的实战,才能见其真章,知其终果。” 柳如烟听他此言,便知其心意,仍试图安慰道:“你放心,我会万分小心,绝不会暴露行踪,更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她望着苏清宴那张愈发俊朗的面容,配上一头因血魄逆轮膏而异变的紫发,更觉其气度沉凝,令人心折。她自然不会知晓他是不死不灭的长生者,更无法预见他终有一日会悄然离去。然而,随着苏清宴的望月神剑在这段时间内日趋圆满,浑然天成,他也投入了更为刻苦的修炼之中,目标只有一个——在与耶律元宣的决战之日,将其彻底斩杀。 与此同时,耶律元宣也从未停下追杀他的脚步。这位国师同样在做着万全的准备,甚至派出了他亲手培养的精锐力量——“影月卫”,正在四处打探苏清宴的踪跡。这场超越生死的武道终极对决,已是山雨欲来。苏清宴与耶律元宣,都在等待着那场只定生死、不论输赢的最终决战。 35第三十五章:紅顏命劫懸,劍蕩羣魔夜 苏清宴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一天,终究还是降临了。契丹辽国国师耶律元宣精心培养的影月卫,竟然找到了这处偏僻隐蔽的所在,打破了此地的寧静。从魔医刘望舒和部落长老口中,苏清宴得知,影月卫的到来,意味着一场血腥屠杀。这支队伍,是耶律元宣万不得已纔会动用的最后底牌。 影月卫,是耶律元宣以《黑日轮经》为根基,从辽国各部挑选资质绝佳的幼童,以药物和祕术残酷训练出的死士。他们分为叁组: - 月刃组(十二人): 擅长使用弧形弯刀,刀身以玄冰淬鍊,刀刃薄如蝉翼,挥动时悄无声息,却能凝结月华成实质刀气,组成令人胆寒的「玄冰刃阵」。 - 暗影组(九人): 精通隐匿刺杀之术,修炼「影遁术」,可藉助月光投射的影子瞬间转移,匕首上喂有漠北狼毒,中毒者伤口溃烂,无药可解。 - 咒术组(七人): 修习吐蕃密咒与《黑日轮经》衍生出的邪恶法术,能结成「缚灵咒印」,短暂禁錮对手的内力,联手施展的「黑月幻境」则能扰乱人心智。 在得知影月卫的可怕之处后,苏清宴立即让柳如烟带领族人撤离,自己则决定留下断后。然而,柳如烟却不同意,她担忧部落里有老弱妇孺,万一影月卫没有直接追来,而是在撤离途中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宴听了柳如烟的分析,深觉有理,便决定一同护送整个部落撤离。 月夜血战 残月如鉤,夜风裹挟着草原的寒意。柳如烟所在的部落正在仓皇迁徙,马蹄杂沓,车轮滚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惶。然而,一道凄厉的鹰唳划破长空,预示着追兵已至。 远方地平线上,黑影如潮水般涌来。为首者正是辽国南院大将萧天凛,他身披玄甲,手持一杆丈二破军戟,坐下战马喷吐着白雾,煞气冲天。在他身侧,影月卫如鬼魅般静立——月刃组十二人弯刀出鞘,刃泛幽蓝;暗影组九人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咒术组七人黑袍鼓盪,手中结着诡异的咒印。 萧天凛戟指部落,声如寒铁:“奉国师令,交出圣女柳如烟。否则,部落上下,鸡犬不留!” 影月卫首领,一名脸上带着冰晶纹路的男子阴冷补充:“石承闻,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交出柳如烟,我们立刻撤兵,保你部落平安。否则……今日这片草原,便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妄想!”苏清宴一步踏出,紫发在夜风中狂舞。他将柳如烟护在身后,目光如炬,扫过眼前一众强敌。“今日,谁想动如烟,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回头,对族长及一众部落勇士沉声道:“所有人,退后!此战,交给我。” 族长面露忧色,但在苏清宴决绝的目光下,只得挥手令族人后撤,空出中央大片区域。 大战,瞬间爆发! 萧天凛率先发难,破军戟挟着沙场百战的血腥杀气,一式“血狼突”直刺苏清宴心口,戟风撕裂空气,发出恶狼般的嘶嚎。与此同时,月刃组十二人身影晃动,组成“玄冰刃阵”,十二道弧形刀气交织成网,从四面八方罩向苏清宴,寒气逼人,地面瞬间凝结白霜。暗影组则如真正的影子,融入刀光戟影之中,寻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咒术组七人口诵晦涩咒文,道道黑气如锁链般缠向苏清宴,试图禁錮其内力。 苏清宴长啸一声,斗转星移应势而出。他身形如鬼如魅,在刀网戟影中穿梭,双掌划出道道玄奥轨跡,将萧天凛刚猛的戟劲引偏,反撞向月刃组的刀阵,又将咒术组的缚灵咒印以巧妙角度折射回去,干扰其施法。一时间,场中气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星光与黑气四溅,苏清宴竟以一己之力,与众多高手战得难分难解,有来有回! 激战持续半晌,萧天凛越战越惊,他发觉苏清宴似乎意在试探,并未尽全力。他怒吼一声,破军戟狂舞,攻势再催叁分!影月卫也配合默契,攻势如潮。 就在此刻,苏清宴眼中精光暴涨!他等待的时机已到。 “北斗诛邪!” 他一声清喝,周身气息骤变,与天上残月似乎產生了玄妙共鸣。双手十指猛然张开,对着前方衝杀而来的萧天凛以及正在全力施咒的咒术组七人,悍然发动瞭望月神剑的终极杀阵! “咻咻咻咻——!” 剎那间,并非一道或数道剑气,而是成千上万道凝练如实质的银色剑气,自他十指指尖迸发而出!这些剑气瞬间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方圆四丈的死亡剑网,密度之大,彷彿将那片空间彻底填满。剑网之中,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望月神剑独有的凌厉与穿透力,更带着月华的清冷与死寂。 萧天凛的破军戟甫一接触剑网,便被无数细密剑气切割、崩碎!他身上的玄甲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裂。他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魁梧的身躯瞬间被无数剑气穿透,爆出团团血雾,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血人,轰然倒地。 而那七名咒术组的影月卫,更是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他们佈下的咒术屏障在“北斗诛邪”面前不堪一击,黑袍被绞得粉碎,身体被无处不在的剑气洞穿了无数个窟窿,鲜血如喷泉般从全身飆射而出,当场毙命! 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的战阵,此刻陷入了一片死寂。残存的月刃组与暗影组影月卫,骇然止步,望着那片被剑气犁过、佈满深坑与血污的地面,以及中间那两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天灵盖。 苏清宴紫发飞扬,独立于尸骸之间,周身剑气缓缓收敛,目光冷冽地扫过剩馀的敌人。望月神剑初试锋芒,其恐怖威力,已然惊世! 血战八方 就在苏清宴以“北斗诛邪”一举格杀萧天凛与影月卫咒术组七人,气机未平之际,异变再起! “呜——嗷——!” 远处山岗上,骤然传来苍凉而诡异的狼嚎。只见萨满教主·乌云仙姑披着缀满骨饰的黑袍,手持人骨法杖,正在疯狂舞动。随着她的咒语,草原深处竟涌现出无数幽绿的瞳孔,成百上千的草原恶狼如同被无形之力驱使,组成铺天盖地的 “万狼血祭阵” ,从侧翼朝着苏清宴与部落队伍疯狂扑来! 几乎同时! “嗤!嗤!嗤!” 叁支缠绕着风雷之力的陨铁箭矢,如同撕裂夜空的流星,呈品字形破空而来,直取苏清宴上、中、下叁路要害!正是女真部第一勇士完顏赫的绝技——“追星叁连矢”!箭矢未至,那凌厉的罡风已刺痛皮肤。 一道阴毒的身影如鬼魅般贴近地面滑行,西夏一品堂·李继明十指戴着幽蓝的金属指套,“幽冥鬼爪” 带着刺鼻的腥风,悄无声息地抓向苏清宴后心要穴。 更有突厥残部·阿史那罗咆哮着甩动那长达两丈的“金狼牙链刀” ,刀头带着凄厉的呼啸,如同毒蛇般缠向苏清宴的双腿。残馀的月刃组与暗影组影月卫也趁势再度合围,刀光匕影,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承闻!当心后面!”柳如烟的惊呼划破战场。 然而,提醒终究晚了一瞬。苏清宴刚震飞完顏赫的连珠箭,劈开阿史那罗的链刀,却被李继明的鬼爪边缘扫中肩头,衣衫破裂,留下几道乌黑的指痕,一股阴寒毒气瞬间试图侵入经脉。更兼狼羣已至,数头兇狼悍不畏死地扑上,虽被他护体真气震碎,却也让他身形一滞。 “保护侠士!” 部落族长目眥欲裂,率领部落勇士们怒吼着衝上前,试图用血肉之躯为他阻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顷刻间,便有数名勇士惨死在狼吻与刀锋之下,鲜血染红了草地。 苏清宴眼见此景,心头怒火与杀意交织攀升!他强运内力逼出肩头毒气,眼中紫芒大盛。 “找死!” 他并指如剑,望月神剑——无名指·天璣剑悍然发动!一道凌厉剑气自无名指迸发,于空中诡异地一分为叁,呈犄角之势射向正欲再次偷袭的李继明。 李继明大惊,幽冥鬼爪疾舞,试图格挡。然而那叁道剑气轨跡刁鑽,两道被其爪风扫偏,第叁道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瞬间掠过他的大腿! “噗!” 血光迸现!李继明惨叫一声,大腿被切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诡异的是,伤口血流如注,竟难以止住!他身形踉蹌,瞬间失去了大半战斗力。 这一击,虽未竟全功,却为苏清宴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也稍稍打乱了乌云仙姑、完顏赫、阿史那罗以及残馀影月卫的合围节奏。 苏清宴岂会放过这等机会?他长吸一口气,体内因血魄逆轮膏而奔腾的内力与天上月华再次共鸣。 “北斗诛邪!” 十指齐张,死亡剑网再度降临,覆盖方圆四丈,将衝在最前的几头巨狼和两名躲闪不及的暗影组高手瞬间绞杀成碎块! 紧接着,他指法再变,无名指·天璣剑 连连点出。一道道剑气在空中不断分化,一分为叁,叁分为九……虽威力稍减,却胜在数量庞大,轨跡难测,如同漫天飞散的银色雨丝,逼得完顏赫连连开弓格挡,打得阿史那罗链刀挥舞不休,更是将乌云仙姑召唤的狼羣一片片射倒。 十指齐发「北斗诛邪」 与 无名指「天璣剑」 在他手中交替使用,刚猛与灵巧并存,范围与点杀兼顾! 这几个时辰的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完顏赫的箭囊渐空,阿史那罗的链刀已现裂痕,乌云仙姑的法力在狼羣大量死亡后也开始衰退,残馀的影月卫更是死伤惨重。但这些人都是一流乃至顶级的超级高手,心志坚韧,悍不畏死,竟无一人退缩,攻势如潮,勇往直前! 然而,在苏清宴这全新大成、生生不息的 《望月神剑》 面前,他们的勇猛,终究化作了悲壮的绝响。 最终,一道分化后的天璣剑气,穿透了完顏赫格挡的弓臂,没入他的咽喉。 阿史那罗在挥舞链刀抵挡“北斗诛邪”时,被另一道悄然而至的天璣剑气从肋下穿透。 法力耗尽的乌云仙姑,被覆盖而下的剑网吞没。 重伤的李继明以及所有残馀的影月卫,也尽数倒在交错纵横的剑气之下。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草原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肢与破碎的兵器散落一地,场面无比壮观,亦无比血腥。苏清宴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紫发浴血,周身剑气缓缓平息,唯有那冲天的杀意,久久不散。 望月神剑,经此一役,註定将震动天下。 草原上尸横遍地,血腥气混杂着青草的味道在风中瀰漫。苏清宴环视一週,声音冷静:“仔细检查,若有活口,补刀。确认无人生还后,把这些尸体全部埋了,要埋得隐蔽。” 柳如烟的族人立即行动起来,沉默而有序地将一具具尸体拖走、掩埋。 待一切处理完毕,苏清宴走到柳如烟面前:“看样子没有活口。既然没有活口走漏消息,你们全族就不必再逃亡了,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生活。” 柳如烟觉得有理,将这话转告了族长和魔医刘望舒。二人商议后,认为此计可行,当即带领族人折返。 看着苏清宴浑身染血,柳如烟眼中难掩心疼,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这点伤对苏清宴来说不算什么,但她的动作依旧轻柔。包扎完毕,她轻声道:“承闻,全族都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今日都在劫难逃。我代族人谢过你。” 苏清宴看向她,目光深邃:“如烟,耶律元宣为何非要抓你献祭?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血脉或命格?” 柳如烟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起初我以为他们是衝着延缓衰老的药来的,可他们为什么不抓王雨柔?我也想不明白。”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苏清宴心中的疑虑稍减——在生死关头,她没有必要再欺骗自己。他继续问道:“你是圣女,当初为何会去大宋,还嫁入陈府做了陈文轩的二房?” 柳如烟如实相告:“是族长和刘叔叔安排我去的。让我成为了醉月楼的头牌,刘叔叔与醉月楼老闆有过命交情,希望我能找个好归宿。陈文轩是常客,日久天长,便熟络了。” 此时魔医刘望舒走了过来,柳如烟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接过话头:“当年带如烟去大宋实属无奈。我深知耶律元宣的野心,他若知晓如烟身份,必定不会放过她。她母亲当年就是看穿了他的野心,为避免他祸害苍生,耗尽毕生功力与他同归于尽。她知道耶律元宣会用自己的血肉做药引,最后引动天火,让自己灰飞烟灭,不让他得逞分毫。” 听到这里,苏清宴心中释然了不少。他一直以为是柳如烟将他捲入这场漩涡,如今看来,她同样是身不由己。 “刘前辈,所以你将如烟安置在醉月楼,再让她嫁入陈府,这一切都是你与醉月楼老闆精心安排的?” “正是。我原以为她能就此安稳度日,但身为女巫圣女的女儿,註定难逃宿命。”刘望舒叹息道,“世事终究未能如愿。” 听闻柳如烟的身世,苏清宴心中泛起一丝酸楚。他看向刘望舒,沉声道:“前辈,如烟的遭遇令人痛心,但事已至此,唯有面对。耶律元宣既视她为药引,就算藏得再深,他也不会罢休。”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遇到你,是上天对如烟的眷顾,也不枉她母亲一生行善积德。”刘望舒郑重道,“若你对如烟的身世还有疑问,随时可来问我与族长。” 苏清宴心中明瞭——从与耶律元宣交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被捲入这场纷争。若让对方知晓自己长生不老的祕密,必定会像当年对待义子石继业那般,欲饮其血、食其肉。 夜幕低垂,苏清宴来到柳如烟的帐篷。他轻抚她丰润的脸颊,俯身欲吻上那性感的脣,帐外却传来族长急促的呼唤。二人当即整理衣衫,快步走向议事大帐。 原来,族人在埋葬影月卫及其他高手时,从一具尸体上搜出了一封密信。信上披露,献祭柳如烟的“黑日圣典”,是耶律元宣修炼《黑日轮经》至最高境界的关键,而仪式必须在数日后的月亏之夜完成。 “这太奇怪了,”柳如烟蹙眉,“如此重要的密信,耶律元宣怎会轻易交给影月卫?” 苏清宴也觉得蹊蹺,请族长唤来发现密信的族人,一同前往辨认尸体。 最终,他们确认密信来自影月卫月刃组的首领。柳如烟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此人或许早有异心,也想从耶律元宣手中夺得长生药。” 这个猜测让苏清宴心底一寒——自己长生不老的祕密,必须永远埋藏,否则必将招致无穷祸患。 这时,魔医刘望舒匆匆赶来,神色凝重:“你们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必须速战速决。” 苏清宴与柳如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决然。 与耶律元宣的最终决战,即将到来。 第三十六章:幻月隕落.黑日潛淵 和耶律元宣决战而毁于一旦的幻月神殿,如同一头死去的远古巨兽,匍匐在苍凉的月光下。断壁残垣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气中瀰漫着尘埃与岁月他们决战的腐朽的味道。 苏清宴踏过破碎的石板,脚步声在空旷的神殿内回盪,格外清晰。他紫发如焰,在阴风中微微拂动,目光如炬,直射向神殿尽头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耶律元宣缓缓转过身,他穿着一身暗紫法袍,上面绣着的黑日图腾在微弱月光下彷彿在缓缓旋转,吞噬着光线。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沸腾的战意。 “你来了。”耶律元宣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神殿中震盪开来,“我知道你会来。” 苏清宴在他身前叁丈处站定,这个距离,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而言,生与死只在瞬息之间。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问出了回环旋绕心中已久的疑问:“耶律元宣,你的《黑日轮经》从何而来?你和吐蕃的桑吉嘉措,到底是什么关係?” 桑吉嘉措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耶律元宣记忆深处的某根弦。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有嘲弄,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不起与不屑?但那情绪转眼便被熊熊燃烧的战火吞没。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狂热的弧度:“石承闻,你果然察觉到了。桑吉嘉措……一个早已该被遗忘的名字。” 他顿了顿,周身开始瀰漫出黑色的雾气,那是《黑日轮经》内力运转到极致的表现,比上一次交手时更加凝实、更加深邃。 “想知道答案?”耶律元宣双掌缓缓抬起,掌心之中彷彿各自託着一轮微缩的、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那就用你的‘斗转星移’,亲自来问吧!上一次未能分出胜负,本座……心有不甘!”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前倾,如同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主动发起了进攻! “轰!” 黑色的气劲与苏清宴瞬间爆发的护体真气悍然相撞,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整个神殿簌簌发抖,神殿的尘埃簌簌落下。 决战,在这片残垣断壁的废墟中,悍然开启。所有的答案,都需用胜负来书写! 耶律元宣化作黑色闪电疾衝而来,掌心中那两轮微缩的黑洞骤然扩大,正是《黑日轮经》中的杀招。 劲风扑面,苏清宴眼神一凝,双掌划出一道浑然天成的圆弧,气机瞬间变得縹緲。 斗转星移第七式 —— 天意难违! 电光石火间,苏清宴的掌力不仅精准缠绕住那磅礴袭来的黑暗内力,更在牵引偏转的瞬间,融入了自身精纯的内劲! “轰——!” 耶律元宣只觉自己那十分阴狠掌力,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却坚韧无比的镜墙,非但未能击穿,反而被一股更加强横的力量裹挟着,以十二分的威力,倒卷而回! “唔!” 耶律元宣身形剧震,那混合着自身与苏清宴力量的狂暴气劲,如同一隻无形巨手将他猛地推拒开来。他双足紧贴地面,却无法止住退势,竟在神殿破碎的石板路上向后倒滑出数十丈之远,脚下犁出两道清晰的痕跡。 然而,站定之后,他周身黑气只是微微一荡便重新凝聚,人竟是毫发无伤。他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浓烈的战意取代。 “好一个‘天意难违’!竟能如此强化反击!”耶律元宣不怒反笑,“但本座的《黑日轮经》,岂是你能轻易揣测!” 面对那紧追不捨、威力更胜从前的混合气劲,耶律元宣猛地张口—— “黑日吞天·御罡!” 一颗凝练到极致、彷彿能吞噬光线的微型黑日,自他口中喷吐而出!那黑日產生一股诡异的漩涡之力,竟如长鲸吸水一般,将苏清宴那蕴含“天意难违”奥义的十二分反弹气劲,尽数吞噬、吸纳! 被吞噬的庞大能量瞬间转化为一层凝实厚重、金光流转的护体气罩,强度倍增! 苏清宴这精心计算、本可逆转战局的一击,竟被对方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化解,甚至还增强了其防御! “哈哈哈!”耶律元宣感受着周身那前所未有的坚固护罩,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石承闻!看见了吗?任你‘斗转星移’如何精妙,在我的《黑日轮经》的无上神功面前,终究还是逊色一筹!” 苏清宴飘然落地,神情依旧冷静,但看向那金光护罩的眼神,已变得无比凝重。耶律元宣凭藉“黑日吞天·御罡”的奇效,在气势上,已然扳回一城! 面对耶律元宣嚣张的狂言,苏清宴目光沉静,周身气息愈发内敛。他并未因对方的贬低而动怒,反而像是在积蓄着某种更高深的力量。 “耶律元宣,你的《黑日轮经》确实诡譎,”苏清宴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方纔所用,亦非最终手段。现在断言胜负,为时过早。” “哦?”耶律元宣眉毛一挑,周身金光护罩流转更盛,兴致盎然地道:“还有什么本事,儘管使来!若不让本座尽兴,反倒显得这场对决索然无味了!” “哼,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苏清宴眼神陡然锐利如剑,“看招!”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沉,双掌虚合,摆出一个看似防御的起手式。一股玄妙气场以其为中心悄然扩散,他整个人的精神意志在瞬间达到了极点巔峯,彷彿与四周天地建立起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斗转星移第八式 —— 因果循环·洞察先机! 此招已近乎“道”,凭藉的是苏清宴超凡的战斗智慧与心算能力。他的意念如同无形蛛网,瞬间笼罩战场,并非捕捉动作,而是直接预判其招式所有可能的变化与内力流转的精确轨跡! 耶律元宣虽觉苏清宴气机有异,但自负神功护体,攻势不减反增,双掌一错,更为磅礴的血色黑暗内力奔涌而出,化作一道凝实的血红巨大黑掌,轰然压下——“血海大手印”! 然而,就在他掌力将发未发、内力依循功法路径运转的剎那—— 苏清宴目光一凝,耶律元宣所使的,血海大手印,威力竟远在桑吉嘉措之上!一个令他震惊的念头突然贯通思绪:“难道耶律元宣纔是他师傅?”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苏清宴动了!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精准到达到极高境界。他并非硬接那尚未完全成型的血红色的黑掌,而是双掌对着身前空处,轻轻一引一旋。 诡异顿生! 耶律元宣那刚离体而出的“血海大手印”,其狂暴劲力竟彷彿主动撞入了苏清宴提前佈下的无形“力场陷阱”!如同江河奔流,却发现河道早已被悄然改动,只能按照预设的路线前行。 后发,而先至!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那威力惊人的血色黑暗掌印,尚未完全展现其威力,便被一股根本性的牵引之力搅动中心,旋即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鑽的角度,猛地反弹而回,直扑耶律元宣本人! 这一次的反弹,彷彿耶律元宣自身的攻击在诞生之初,就註定了反噬的命运! 国师耶律元宣看到这违背常理、神乎其技的一幕,金色瞳孔忽然收缩: “什么?!竟能暗中看透气机流转至此?!” 惊怒之下,他深知此招无法再以巧劲化解,必须以至强力量正面摧毁!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周身黑气沸腾,身后空间扭曲,一尊叁头六臂、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大黑天魔神虚影突然而发的大声响显现! “大黑天怒相·破阵!” 那魔神虚影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凝聚了吞噬百人战意只有这样才能炼成的暗红色破灭声波,混合着撕裂一切的意志,蛮横爆发!专破各种精妙气劲、结界阵法! “轰隆隆——!” 暗红声波与反弹回来的“血海大手印”以及那无形的“因果循环”力场狠狠撞在一起。巨响震彻残垣断壁的神殿,精妙绝伦的预判与牵引之力,在这至狂至暴、专门撕裂能量组织的魔神怒啸面前,竟被硬生生地震散、瓦解! 狂暴气浪席捲,苏清宴首当其衝,身形被震得向后倒飞数十丈,衣袖在风中剧烈飘动併发出声响,落地后双足在地面划出深痕,方纔稳住。他气血翻腾,但内力运转一週天,便已平復,并未受创。 耶律元宣见状,周身魔神虚影缓缓收敛,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负手而立,语带轻蔑: “石承闻,这便是你斗转星移的至高绝学?看来也不过如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只是徒劳!” 苏清宴默然不语,只是轻轻拂去衣襟尘土,眼神低垂,掩去其中锐芒。他看似因绝招被破而受挫,内心却一片澄明。 时机将至! 他心念变化极快,如同闪电般迅速。耶律元宣接连破去他斗转星移的精妙招式,心态已从谨慎转为骄狂,防备正是最为松懈之时。望月神剑所需的,正是一瞬的破绽! 他需要耶律元宣更加得意,更加确信他已黔驴技穷。 于是,苏清宴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凝重与不甘,沉声道:“黑日轮经,果然厉害……” 耶律元宣见他“服软”,心中畅快,大笑起来:“哈哈哈!现在才明白?已然太迟!若你技止于此,那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他话音未落,气势正盛,心神最为松懈大意的一剎那—— 苏清宴低垂的眼眸中,猛地爆发出璀璨如星的光芒!他周身内敛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一股凌厉孤高的剑意冲霄而起,瞬间引动了天穹残月的清辉! 时机已到!望月神剑,终将出鞘! 就在耶律元宣狂笑,自以为胜券在握,苏清宴即将引动望月神剑的千钧一发之际,耶律元宣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 不对! 他猛然记起上次在这幻月神殿,苏清宴那深不可测的斗转星移第十层——万法归宗,是何等的恐怖!那一战,两人斗得两败俱伤,皆呕血重创,失去再战之力。苏清宴的实力,绝不可能像今日这般“拉胯”! 他在试探我!他在故意示弱,想让我麻痹大意,然后施展真正的杀招,来个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这个念头一生,耶律元宣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所有的得意与狂傲顷刻间化为极致的警惕与狠辣!他绝不能给苏清宴任何窥得破绽、骤然发难的机会! “想阴我?给本座彻底湮灭吧!”耶律元宣咆哮一声,竟不再等待苏清宴出招,直接将自身《黑日轮经》催谷至前所未有的巔峯!他双手飞速结印,正是玄奥无比的—— “时轮金刚印”! 印成剎那,异象陡生! 其足下大地震动,一朵巨大的千瓣黑莲破土而出,将其託举。苍穹之上,空间如同琉璃般碎裂,现出骇人的裂痕,磅礴的星辰之光与大地深处的地脉浊气被强行抽离,疯狂涌入那裂痕之中,坍缩、凝聚成一枚暗沉无比、却蕴含毁灭性能量的暗金核心! 黑日轮经第十叁层 ? 黑日净世! (梵音:Sukhavati Jyoti- 引业火铸无量光,照见彼岸,众生平等) “嗡——!” 暗金中央猛然爆射出没有穷尽没有止境的金芒,那託举他的千瓣黑莲在金光中蜕变,化作一尊缠绕着无数梵文经咒、缓缓旋转的净世金轮!而在金轮的中间处,一枚如同微型黑洞般的 「寂灭之瞳」 赫然浮现,散发出吞噬一切能量、湮灭一切物质的恐怖气息!彷彿将幽冥地狱的力量,直接带到了人间! 这毁天灭地的壮观景象,让苏清宴心头巨震!他立刻明白,自己的意图已被对方看穿! 面对这超越寻常武学范畴、引动天地之力的“黑日净世”,苏清宴深知不可力敌!他当机立断,放弃了硬扛的念头,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闪电般的幻影,在废弃神殿的断壁残垣间拼命闪转腾挪,试图避开那“寂灭之瞳”的锁定与金轮净世之力的波及! 然而,“黑日净世”的威力覆盖范围太广,那“寂灭之瞳”的吸扯与湮灭之力无处不在! “嗤啦!” 儘管苏清宴已将身法催至极限,一道逸散的金黑色湮灭光束仍如同拥有生命般,以一个刁鑽的角度扫过他的左胸! 血光迸现! 苏清宴左胸处的衣衫瞬间化为飞灰,皮开肉绽,深可见骨,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洒而出!他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蹌,剧痛几乎让他晕厥。 但强烈的求生欲与战意支撑着他!藉着被击中的衝击力,他足尖猛地一点身后半截石柱,身形沿着神殿四周崩塌的墙壁与巨型建筑残骸疾速飞掠,轨跡飘忽不定! 就在这亡命飞掠的瞬息之间,苏清宴出手了! 他强忍着左胸的重创,体内望月神剑的心法悍然运转,右手小拇指凌空疾点数次! 望月神剑——小拇指 ? 瑶光剑! “咻!咻!咻!” 数道凝练到极致、纤细如银色丝线的凌厉剑气,毫无徵兆地破空而出!它们并非直来直往,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游丝,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绕过那庞大的净世金轮虚影,从数个不可思议的死角,直取耶律元宣周身要害! 这正是瑶光剑的特性——剑气如丝,六丈外取人要害,刁鑽狠辣,防不胜防! 耶律元宣正全力维持“黑日净世”的大招,哪料到苏清宴在身受重创、狼狈闪避之际,竟还能发出如此凌厉诡异的反击? “噗!噗!噗!” 血花在他身上爆开! 一道剑气穿透了他的左臂,一道洞穿了他的大腿,最险的一道直接钉入了他的右肩胛骨!鑽心的剧痛传来,让他对“黑日净世”的掌控都出现了一瞬的涣散! “呃啊!”耶律元宣惨哼一声,吓的魂飞魄散?!若不是他战斗本能惊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偏转身躯,那射向肩胛骨的一剑恐怕就直接洞穿他的心脏了! 惊慌害怕之下,他顾不得许多,强行分神,猛地张口—— “黑日吞天·御罡!” 那颗微型黑日再次浮现,爆发出强大的吞噬之力,将后续袭来的几道瑶光剑气强行吞噬,转化为护体金罩,堪堪挡住了这波致命的偷袭! 即便是这样,他身上已是多处掛彩,鲜血淋漓。他惊怒交加地看向远处踉蹌落地的苏清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大……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你……你怎会……”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无形无质、却又凌厉无比、能隔空伤人的剑气,除了传说中的六脉神剑,还能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乃是苏清宴从菩提金刚指领悟出比六脉神剑更为厉害、深奥的——望月神剑! 苏清宴以重伤为代价,终于换得了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暂时扳回了些许劣势。两人相隔数十丈,各自喘息,身上鲜血滴落,在这死寂的残破不堪神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战斗,进入了更加惨烈与不可预测的阶段! 残破的幻月神殿中,苏清宴与耶律元宣相隔数十丈对峙,两人身上皆血跡斑斑,气息紊乱。左胸的创伤让苏清宴脸色苍白,而耶律元宣手臂、大腿、肩胛骨处的剑伤也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渗出,浸溼了衣袍。 这一次的惨烈,与初次在此地交手何其相似!那时,苏清宴凭藉自身领悟所创的斗转星移终极奥义——第十式·万法归宗,硬撼耶律元宣的 《黑日轮经》第十叁式·黑日净世,结果同样是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了谁。今日,虽招式尽出,搏命相争,结局却依旧是——平手! 就在这紧张僵持、双方皆因重伤而难以再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承闻!” 柳如烟一马当先,手持长剑衝了进来,身后紧跟着面色凝重的魔医刘望舒、草原部落族长以及数十名部落精锐勇士。他们终究是放心不下,循着打斗的痕跡找来了。 众人一眼便看到场中浑身浴血的苏清宴,以及同样受伤不轻的耶律元宣。柳如烟心系苏清宴,但目光触及耶律元宣时,瞬间被滔天的仇恨所淹没——正是此人,害得她母亲灰飞烟灭! “耶律元宣!纳命来!”柳如烟悲叱一声,挺剑便欲上前,了结这血海深仇。 “且慢!”耶律元宣强提一口气,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目光越过柳如烟,直直看向苏清宴,“石承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桑吉嘉措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咳出一口淤血,继续道:“但在我死前,让我把话说完!这是……最后一个要求。”他刻意将“最后一个”几字咬得颇重,神情带着一种将死之人的“坦然”与“追忆”。 柳如烟手中长剑一顿,看向苏清宴。苏清宴眉头轻皱?,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这纠缠已久的谜团真相。 耶律元宣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怪异神色,开始缓缓叙述起来,话语中提到了吐蕃、密宗、一段关于力量与背叛的过往……众人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话语所吸引,警惕稍稍放松。 然而,就在他讲到关键处,描述与桑吉嘉措如何因《黑日轮经》而相遇时—— “嘭!” 一声闷响,耶律元宣袖中猛地炸开一团浓密无比、带着刺鼻气味的黑紫色烟雾,瞬间将他周身数丈范围笼罩! “不好!”苏清宴瞬间反应过来,强忍伤痛欲衝上前,但那烟雾不仅遮蔽视线,似乎还有扰乱气机感知之效。 待得烟雾在众人挥袖驱散下缓缓散去,原地哪里还有耶律元宣的身影?只留下一滩血跡和空气中淡淡的异样能量波动。 苏清宴猛地想起《黑日轮经》中记载的一门诡异疗伤祕术——寂灭手·续脉!此术能在伤后短时间内,以指风撕裂微末空间,引动特殊能量,令断脉重续,碎骨重组!耶律元宣定然是在方纔讲述之时,暗中运使了此法,暂时压制并修復了部分足以支撑他逃跑的伤势! “该死!让他跑了!”苏清宴一拳捶在身旁的断柱上,脸上写满了失望与懊恼。只差一步! 这时,柳如烟和刘望舒等人已围拢过来。柳如烟看着苏清宴左胸那恐怖的伤口,泪水瞬间涌了上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刘望舒特製的疗伤药膏为他敷上,一边带着哭腔埋怨道:“你……你不是答应让我们一起来的吗?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的安危吗?若是我们早些到场,或许……” 魔医刘望舒也面色沉重:“石侠士,你此举太过冒险了。” 苏清宴感受着药膏带来的清凉刺痛,看着众人担忧又带着些许责怪的眼神,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岂不知你们担心?但耶律元宣此人,奸诈狡猾,从不按常理出牌。我带你们同来,目标太大。万一……万一他狗急跳墙,不顾身份擒下你们中任何一人作为人质,到时候我投鼠忌器,必然分神,不仅救不了人,反而可能让你们陷入更大的危险,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他这番顾虑,完全是出于对众人安全的考量。 柳如烟听他解释,知他心意,但看着他胸前狰狞的伤口,心疼更甚,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一边仍是忍不住带着哽咽埋怨:“那你也不能……不能总是一个人扛着……你看你这伤……若是再偏几分……”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后怕与难以言喻的心疼。 苏清宴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轻声安抚。此刻,强敌虽暂退,但隐患未除,而耶律元宣临逃前留下的关于桑吉嘉措的线索,似乎又将指向一段更深的江湖祕辛…… 耶律元宣强提着一口真气,凭藉对地形的熟悉和《黑日轮经》中一些隐匿气息的法门,一路有惊无险地潜回了自己在国师府深处、由坚硬岩石祕密开凿而成的练功密室。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他踉蹌几步,背靠冰冷的石壁滑坐下来,大口喘息。密室内镶嵌的夜明珠散发出惨淡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如纸、汗水和血污混杂的脸。 他低头检视自己的伤势,手臂、大腿、肩胛骨处被那奇特剑气洞穿的伤口,虽经“寂灭手·续脉”强行接续了主要的经脉骨骼,暂时止住了血,但内里依旧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更让他心头滴血的是体内的情况——为了施展“黑日净世”而强行提升的功力,在即将成功的剎那被苏清宴的“望月神剑”强行打断,遭到了剧烈的反噬! 他默默运功感知,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功力竟已损失了六成! 而且,这种因大招反噬和经脉重创造成的根基损伤,绝非寻常药物或短期闭关所能弥补。他粗略估算,即便动用所有珍藏的灵药,辅以《黑日轮经》中的祕法缓缓温养,想要恢復到巔峯状态,至少也需要六年苦功! “石承闻……六脉神剑……!”耶律元宣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里,还是两次! 就在他心神激盪,引动伤势再次咳血之时,密室外隐约传来了喧嚣的人声、兵甲碰撞声以及翻箱倒柜的巨响! “搜!仔细搜!绝不能放走耶律元宣这个逆贼!” “北府宰相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耶律元宣心中一凛,是他在朝中的政治死敌,趁他重伤无力、声望大跌之际,前来抄家拿人了!他屏住呼吸,悄然挪到石室墙壁上一个极其隐蔽的瞭望孔前,向外窥视。 心想:“他是怎么知道我和石承闻决斗受伤的?难道我身边出现内奸有人告密?” 只见他昔日奢华宏伟的国师府邸,此刻已遍佈精锐甲士,他们如同篦子梳头般反覆搜查着每一个角落。他的心腹手下想必早已被控制或诛杀。幸好,这间岩石练功房是他倾尽心血祕密建造,入口极其隐蔽,与假山融为一体,内部更有隔音和隔绝气息的阵法,绝非寻常武者所能发现。 那些甲士来回搜查数遍,甚至动用了撬棍和破门锤,却始终一无所获。带队的一名官员与身旁的将领低声商议了几句,脸上露出不耐与狠厉之色。 “既然找不到,那便不必找了!”那官员冷笑道,“这逆贼府邸,留着也是晦气!放火!给本官烧了!看他还能藏到哪里去!” 命令一下,无数火把被扔进了府邸的亭台楼阁、帷幔傢俱之上。乾燥的木材遇火即燃,火借风势,顷刻间便化作冲天烈焰,将他这座象徵着无上权势与地位的国师府彻底毁灭。 耶律元宣透过小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府邸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垮塌。他的藏书、他的收藏、他的一切……都在烈火中化为灰烬。那些前来捉拿他的精英人马,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确保火势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死角。 大火烧了几天几夜,直到昔日繁华的府邸彻底变成一片冒着青烟的焦黑废墟。负责搜查的官员和军队反覆确认,在这般猛火焚烧下,绝无可能有人存活,这才相信耶律元宣或许真的未曾回府,或是早已逃之夭夭。最终,大队人马带着“逆贼耶律元宣焚府潜逃”的结论,缓缓撤离。 直到外界彻底恢復了寂静,耶律元宣才背靠着冰冷的石壁,长长地、带着劫后馀生与无尽屈辱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松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无际的绝望与清醒的认知。他如今功力大损,只有四层功力,在辽国的根基已被连根拔起,政治对手绝不会放过他,连皇帝恐怕也保不了他。辽国,已无他立锥之地! “天不亡我,必予我復仇之机!”耶律元宣眼中重新燃起幽冷的火焰,那是仇恨与野心混合的光芒。他迅速做出了决断——逃亡! 目标,他选择了西方,那个同样信奉黑日、文化与辽国相差很远的喀喇汗王朝。那里远离辽国权力中心,或许能找到恢復功力的机缘,也能避开所有敌人的耳目。 “石承闻……还有朝内那些落井下石的叛徒……你们都给本座等着!”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待本座神功恢復之日,便是重返辽国,血洗仇敌,再赴大宋,取你性命之时!” 带着这刻骨的仇恨与渺茫的希望,耶律元宣如同受伤的孤狼,开始筹划如何利用密室中预设的隐祕通道,踏上前往喀喇汗王朝的亡命之路。一段新的潜伏与復仇的序章,悄然揭开。 第三十七章草原深情一夜纏綿 草原的夜风轻柔地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苏清宴与柳如烟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慾火。 毡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纠缠的裸体,彷彿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 苏清宴的双手紧紧揽住柳如烟那丰盈的腰肢,他的嘴脣贪婪地贴上她的樱脣,舌尖纠缠,交换着彼此的津液。胯下那根粗壮如铁的大鸡巴,正有节奏地抽插着她那馒头般的肥穴,每一次深入都带起一阵溼润的“啪啪”声,淫水四溅,浸溼了身下的兽皮毯子。 “如烟,你的馒头肥穴好紧啊,里面滑溜溜的,像温泉一样裹着我。你都叁十多岁了,还这么紧緻,我操得真过癮……我要你再给我生孩子,让我们的血脉在这里延续!”苏清宴喘着粗气,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猛烈的顶撞。 他的双手从她的腰间向上游移,抓住那对晃盪的丰满奶子,用力揉捏着,拇指在樱桃般的乳头上打转,引得柳如烟的身体一阵阵颤抖。 柳如烟的回应如狂风暴雨般激烈,她那张原本温柔的脸庞此刻佈满潮红,双眼迷离,口中发出淫荡的尖叫:“承闻……啊啊啊!你的大鸡巴插得我好深,好爽……要射的时候……抱紧我,我用肥穴拼命顶着你,让你插得更深……啊啊啊……射深一点……让我怀孕……给你生叁胞胎……用力插啊,操死我吧!”她的声音回盪在毡房里,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双手死死扣住苏清宴的肩膀,指甲嵌入他的皮肤,留下道道红痕。她的肥臀向上迎合,每一次撞击都让大鸡巴直捣花心,淫水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溼了苏清宴的囊袋。 苏清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姿势,猛地抱起柳如烟那火辣的身躯,将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跪坐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织,他的大鸡巴从下方直插而上,柳如烟的肥穴瞬间被填满,她尖叫着向下坐去,吞没了整根肉棒。“啊!承闻,你插到我子宫了……好粗,好硬……操我,操烂我的骚穴!”柳如烟浪叫着,双手撑在苏清宴的胸膛上,腰肢如水蛇般扭动,肥臀上下起伏,每一次落下都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大鸡巴在她的穴肉中进出,带出层层白沫。 烛光下,柳如烟的裸体如一尊完美的雕塑,肌肤粉白细腻,汗珠滚落,映出晶莹的光芒。她的奶子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像两隻活蹦乱跳的肥兔,乳波盪漾,诱人至极。苏清宴看得血脉賁张,双手向上抓住那对大奶子,揉捏拉扯,乳肉从指缝溢出。 “如烟,你的奶子真他妈大,软绵绵的,捏着就好舒服……我操你一辈子都不够!”他低吼着,腰部用力上顶,每一下都撞击在她的G点上,柳如烟的身体顿时痉挛,穴内收缩得更紧,像是无数小嘴在吮吸他的鸡巴。 他们就这样换了无数姿势,先是侧卧,苏清宴从身后抱住她,一手揉奶,一手抚摸她的阴蒂,大鸡巴从侧面猛插,柳如烟的叫牀声如泣如诉:“啊啊……承闻,你插得我魂都要飞了……深点,再深点……我的骚穴是你的,永远给你操!”然后是站立式,苏清宴将她压在毡房的木柱上,抬起她一条玉腿,大鸡巴如狂风暴雨般抽送,柳如烟的淫水顺着大腿根流下,滴落在地毯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操我……用力操……我好痒,承闻,你的大鸡巴是我的命根子!”她哭喊着,身体前倾,肥臀后翘,任由他肆虐。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洒满草原,风声掠过草尖,像是大地的低吟。毡房内,却是一片淫靡的战场,苏清宴和柳如烟的喘息与撞击声交织成曲,传出帐篷,融入夜色。 柳如烟突然一个翻身,骑到苏清宴身上,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她掌控节奏。她双手按住他的胸口,肥臀如打桩机般上下砸落,大鸡巴被她的肥穴完全吞没,又猛地拔出,嫩红的阴脣被拉扯得变形,一进一出,淫水飞溅。“承闻,你的鸡巴好烫,好硬……插到我心窝了……啊啊啊,我要疯了!”柳如烟的头发散乱,汗水顺着脖颈滑入乳沟,她扭动腰肢,穴肉绞紧,像是故意在榨取他的精华。 苏清宴仰躺着,看着她那火辣的裸体在烛光中起伏,奶子如浪涛般涌动,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抓住她的肥臀,用力向上顶撞。“如烟,你的馒头肥穴真他妈会吸……以后你留在契丹草原,让我上哪去找这么紧的骚穴操……我离不开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捨,顶撞得更猛,每一下都直达花心,柳如烟的叫声顿时拔高:“我……啊啊啊……会经常去大宋看你……我的肥穴永恆是你的……你插到花蕊深处了……啊啊啊……我快不行了……潮要来了!” 苏清宴见她浪态毕露,慾望如火山般爆发。他坐起身,抱住她的腰,两人面对面缠绵,大鸡巴在穴内搅动,摩擦着每一寸敏感的褶皱。 “如烟,你忍着,我们一起射……这样才能享受到成仙的极乐……啊……你的穴好溼,好热!”他一边吼着,一边双手揉捏她跳动的奶子,拇指捻转乳头,柳如烟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抖。“啊啊啊……承闻,你插得我水都喷了……啊……啊……我不行了……抱紧我……我射了!”她尖叫着,两眼翻白,扑倒在苏清宴胸膛上,肥穴猛地收缩,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浇在龟头上。 苏清宴紧紧抱住她那汗溼的裸体,大鸡巴继续抽插,感受着她高潮的馀韵。柳如烟被操得晕了过去,身体软绵绵地瘫软,但他还未尽兴。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昏迷中醒来,迷糊地睁眼,发现大鸡巴还在穴内泡着,顿时娇嗔:“承闻,你怎么还没射?啊啊啊……你要插死我啊……快点射出你的浓稠精液吧?多射点,灌满我的子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挑逗,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扭动肥臀。 草原已深沉入夜,只剩风声与他们的喘息。深夜的晚风徐徐吹拂,毡房内,苏清宴和柳如烟依旧热火朝天,忘我地交媾。 苏清宴看着自己的大鸡巴在她的馒头肥穴中进出,虽然她已高潮,但淫水如涌泉般越来越多。他突然将她翻转,换成老汉推车的姿势。柳如烟粉白的性感身体趴在兽皮地毯上,肥臀高高翘起,任由苏清宴从身后猛插。大鸡巴如桩机般捣入,穴肉被撑开,发出“咕嘰咕嘰”的水声。“啊啊……承闻,后入好深……操到我心了……你的鸡巴太猛了!”柳如烟浪叫着,双手抓紧地毯,身体前倾,奶子贴着毛毯摩擦,乳头硬如石子。 就这样,苏清宴在她的身体上肆虐了一个时辰,汗水浸透了两人。他终于感觉到精关松动,大吼道:“如烟,我要射了……你快扭动你巨大的屁股吧!夹紧我!”柳如烟闻言,更加卖力地摇晃肥臀,大屁股撞击着他的小腹,“啪啪啪啪”的声音如鞭炮般密集。突然,苏清宴狂吼一声:“我射了!”滚烫的阳精如浪潮般喷发,一坨坨射进她的子宫深处,柳如烟感觉到那股热流,顿时尖叫:“我也射了……好舒服啊,我成仙了……啊啊啊!” 两人的阴精和阳精猛烈撞击交合,兽皮毯子被射得到处都是,溼漉漉的一片。毡房内渐渐安静下来,从急促的呼吸转为缓缓的喘息。苏清宴趴在柳如烟的美背上,大鸡巴还泡在她比温泉还舒服的馒头肥穴里,两人相拥着,逐渐沉入梦乡。 毡房外,草原夜色深邃,星空璀璨如黑水晶,星星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 风掠过草尖,像是大地的呼吸,细微而绵长。苏清宴在睡梦中,回想着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那是几天前,他伤势渐愈,与柳如烟站在部落外的草坡上,朝阳洒满原野。他本想带她回江陵府,共度馀生,却被她温柔却坚定的拒绝所击中。 “承闻,我不想走了。这里是我的根,我的族人所在。我的母亲曾是部族的女巫圣女,一生行善,庇护草原。如今,我想继承她的衣鉢,留在这里,用我的力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她的眼中满是眷恋,那种使命感如草原般广袤,让他无法强求。 他心中一沉,劝说再叁,描绘江南的温婉与安稳,甚至提及潜在的危机,但柳如烟心意已决。她并非不爱他,只是有更深沉的牵绊,将她系于这片土地。 苏清宴悵然若失,转而问起耶律元宣的下落。“我听闻,耶律元宣的国师府被北府宰相带人焚燬,说他潜逃了。此事……是否与族长有关?”柳如烟点头承认,是族长派人透露了他们的决战消息,引来政敌趁火打劫。 苏清宴默然良久,那种武者的执念涌上心头。他与耶律元宣两次激战,虽平手,却视之为输。耶律元宣虽是死敌,武学登峯造极,他更愿堂堂正正击败,而非藉助外力,让他狼狈逃窜。 甚至有一丝惋惜,那是为高手落幕的感慨,虽知迂腐,却挥之不去。“唉……罢了,事已至此。”他轻叹,理解族长的政治智慧,无关对错,只与他的信条相悖。 知道柳如烟不走,他心生难过,却强求不得。准备过几天启程,回江陵府,那已离开两年有馀,不知云裳如何,孩子该两岁了。王雨柔呢?思念如潮水涌来,让他心神不寧。柳如烟似有所感,将他带到当初创望月神剑的巨巖前,只见多了一个大帐篷,巖上剑谱祕诀已被抹去。他震惊询问,她调皮一笑:“我怕这样惊天动地的祕诀被人知晓,就用布拓印下来,然后毁了原版。现在,全给你了。这个武功,只能传给你的后代,其他人不能教。” 她拉他进帐篷,说以后会住这里,也会去江陵府看他。苏清宴闻言,心绪复杂,不知自己这永生之人,是否会突然离开她们。他不敢说出真相,只隐隐不安。柳如烟看出他的心事,轻声道:“承闻,你要离开草原了,记住陈府我们的孩子,你要经常去看他们。” 他点头:“你放心,不用你说,我都会去看,教他们武功,把望月神剑传授给他们两个。”柳如烟闻言,放下一块心头大石,媚眼如丝:“承闻,今晚属于你和我,我给你在草原留下血脉。” 那一吻,从温柔到激情,迅速点燃了慾火。柳如烟蹲下,抓住他的大鸡巴,用厚厚的性感嘴脣疯狂吹簫,舌头缠绕龟头,吸吮得“嘖嘖”作响。苏清宴低吼着抱起她,放在毛毯上,埋头舔她的馒头肥穴,那短而整齐的金色阴毛下,穴口溼润粉嫩。“承闻,啊……你尽情舔我的皇肥穴吧……啊!”她抱着他的头,淫叫不止。他舌尖从上到下舔舐,又吸吮乳头,舔得她受不了:“承闻,我快不行了,快用大鸡巴插我的馒头肥穴吧!” 他跪在她腿间,她玉手扶住鸡巴,对准穴口,一挺腰,全根没入。“啊!承闻,你全部插进来了,我好舒服……哦!”她抱住他的腰:“用力插我的肥穴……我再给你生一对双胞胎,你的大鸡巴好会插……啊……让我喷水……让你那浓稠的精液灌满我的馒头肥穴。”那一夜,他们如野兽般交欢,草原见证了他们的深情与狂野。 醒来时,天已微亮。苏清宴看着熟睡的柳如烟,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他轻轻吻她的额头,起身披衣。帐篷外,族人已开始忙碌,炊烟裊裊。他知道,离别在即,但这份羈绊,将永存心底。耶律元宣的逃亡虽让他惋惜,却也提醒他,江湖路远,需谨慎前行。回江陵府后,他会守护家人,传授武艺,或许柳如烟会来,或许他们会再相聚。但今夜的缠绵,已是永恆的印记。 苏清宴走出帐篷,朝阳升起,金光洒满草原。他深吸一口气,踏上归途,心中的草原,从此多了一份不捨。柳如烟在梦中呢喃他的名字,嘴角带着满足的笑。他们的故事,如这广袤原野,绵延不绝。 回想昨夜的细节,苏清宴不由心潮澎湃。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欢愉,更是情感的交融。柳如烟的身体,如草原般丰饶,让他沉醉。她的肥穴紧緻而溼滑,每一次抽插都像是回归故土。 他记得,当他从身后进入时,她那粉白的背脊弓起,肥臀颤抖,口中喃喃:“承闻,你是我的男人,操我一辈子……”他加快节奏,大鸡巴如活塞般进出,囊袋拍打着她的阴脣,发出淫靡的声响。淫水顺着大腿流下,溼了地毯,她的高潮来临时,全身痉挛,穴内如潮水般涌动,夹得他几乎缴械。 换成传教士位时,两人面对面,他压在她身上,鸡巴深埋,缓慢研磨。“如烟,你的眼睛好美,里面有我的影子……”他低语,吻她的脣,腰部微动,龟头摩擦花心。柳如烟回应着,舌吻缠绵:“啊啊……承闻,我爱你……你的鸡巴让我飞起来了……”她的奶子被挤压变形,乳头摩擦他的胸膛,带来阵阵快感。他们就这样磨了许久,直到她再次浪叫:“插快点……我又要来了!”他猛地加速,数百下猛插后,两人同时攀上巔峯。 事后,他们相拥而卧,苏清宴抚摸她的金色阴毛,轻声道:“如烟,谢谢你。今夜,我会记住一辈子。”她娇羞一笑:“傻瓜,我们还有以后。去吧,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 晨光中,他收拾行囊,柳如烟送他到部落边,眼中泪光闪烁,却强顏欢笑。“承闻,一路平安。我会去江陵找你,生下我们的孩子。”他点头,策马南下,身后是无尽的草原,和那份刻骨的深情。 途中,苏清宴思绪万千。耶律元宣的逃亡,让他警醒。那个高手,如今如丧家之犬,潜往喀喇汗王朝,伺机復仇。 他必须加强警惕,回府后,传授望月神剑给后代,确保他们安稳。云裳、王雨柔、柳如烟的孩子……他的永生之路,从此多了一份责任。草原渐远,心却永系。 第三十八章:紫發歸客,暗雪無聲 苏清宴终究还是告别了柳如烟,纵有万般不捨,他依然策马南归,重返江陵府陈府,继续担任总掌柜一职。 陈文轩与王雨柔见他时隔两年多再度归来,心中不免有些埋怨。上一次他为追杀仇人离去四五年方回,此番又因斩杀皇后的弟弟、当朝国舅,在外躲藏两年半才现身。虽说为避祸远走,但陈文轩后来仍是花费重金,多方打点,纔将苏清宴杀死国舅之事平息。那国舅假传圣旨,本就激起朝野公愤,陈文轩正是藉此纔将风波压了下去。 见苏清宴归来,陈文轩表面上虽略带责备,心底却是真切欢喜。只是见他那一头紫发,不由怔住,问道:“承闻,两年多不见,你头发怎么成了紫色?人还显得愈发年轻了?” 苏清宴不愿透露辽国之事,只从容答道:“回老爷,这两年我去了西域天山避世,常以天山雪莲入药调养,谁知服食过久,发色竟渐渐转紫。” 陈文轩见他容顏确实比离去时更显年轻,不由好奇追问。苏清宴淡然一笑,又道:“我在天山採了许多雪莲,各式各类皆尝过一遍,几乎把那里的雪莲都吃尽了。后来服下一株紫色雪莲,头发便成了这般模样。” 陈文轩虽心有疑惑,但听他说起西域遥远,也未再深究,只是暗叹自己也愿如他一般青春常驻。王雨柔也未多言,只轻声道:“回来就好。” 苏清宴一回府,便匆匆去见云裳夫人。云裳一见他,泪水便止不住落下,扑入他怀中哽咽道:“这两年多你东躲西藏,定是受尽苦楚……可我始终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苏清宴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又抬手为她拭去泪痕,低语:“云裳,是我让你久等了。从今往后,我绝不再离你而去。” 云裳夫人含泪点头,命丫鬟将孩子抱来,轻声道:“孩子像你。我为他取名‘石云承’,取自你我名字中各一字。” “云承……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我竟有儿子了!”苏清宴喜不自胜,将两岁的孩子高高抱起,如孩童般欢跃,“云承,可想爹爹?”他又是亲又是笑,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云裳夫人望着这一幕,两年来的牵掛与等待,终于在此刻化作一片温柔寧静。 回到钱庄,苏清宴如常处理账务。一名伙计匆匆来报:“东家请您回府一趟,商议大少爷的婚事筹备。” 苏清宴心中微动,不由感慨时光飞逝,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竟已到了成婚之年。他点头应道:“知道了,你且去忙。” 才踏入陈府,陈彦鸿便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激动道:“师父!您可回来了!徒儿想您想得紧!我要成亲了,特地请爹孃唤您回来,为我参详参详。” 望着眼前已长成挺拔青年的陈彦鸿,苏清宴含笑拍了拍他的肩:“鸿儿真是长大了,师父为你高兴。” 这时,陈彦鸿的妹妹陈彦心也蹦跳着跑来,一把搂住苏清宴的胳膊,雀跃道:“师父!您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不回来了呢!” 苏清宴望着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陈彦心,笑问:“心儿也长高了不少。为师教你的斗转星移,练得如何了?” 陈彦心瞥了哥哥一眼,俏皮一笑:“师父,我可比哥哥强多啦!我已练到第八层,他纔到第五层。您说他是不是太笨了?” 苏清宴心中暗惊,面上却不露声色。陈彦心看出他的疑虑,二话不说,引他至府中空旷院落,当面施展起“斗转星移”第八式——因果循环。 只见她招式流转自如,劲气收放随心,苏清宴不由讚叹:“彦心年纪轻轻,竟已将斗转星移练至第八层,天下能与你为敌之人,怕是寥寥无几了。”他含笑鼓励:“心儿,你着实令为师惊喜。再加把劲突破第九层,便可称天下无敌。” 陈府院中明亮宽敞,下人正为陈彦鸿的婚事忙碌。陈彦鸿听妹妹与师父论武,默默低头,生怕师父责备自己进境缓慢。 苏清宴走至他身旁,轻拍其肩,温言安慰:“练到第五层已属不易,莫因你妹妹的话而气馁。”又转向陈彦心,正色道:“练武一道,天赋仅佔一分,勤奋方佔九分。”这话明为说给陈彦心,实则是为宽慰陈彦鸿。他深知武学天赋各有不同,不愿打击爱徒的信心。 陈彦心却蹦跳着绕苏清宴转圈,调皮地打量他:“师父快说!两年多不见,您头发怎变成紫色了?还变得比我爹都年轻!” 苏清宴轻笑摇头:“心儿,你爹孃还有事寻我,头发之事,下回再告诉你。”他怕言多必失,不敢在此话题上多留。 陈彦心却不依不饶:“等等嘛师父!让我摸摸您的头发,就一下!徒儿就想瞧瞧紫发与黑发有何不同!”不等苏清宴答应,她已伸手轻抚他的发丝,眨着眼笑道:“师父,您如今这般年轻,该寻个伴啦!我私塾有位同窗,她孃亲貌美贤淑,新寡独居,我给您牵个线如何?” “你这丫头……”苏清宴话未说完,王雨柔已从廊下走来,轻声斥道:“心儿,怎可对师父如此无礼?还玩弄他头发,快回屋去!” 陈彦心衝苏清宴扮个鬼脸,一溜烟跑开了。院中只剩苏清宴与王雨柔相视一笑,日光洒落,紫发如霞,一段新的故事,正悄然展开。 没过几日,陈府张灯结綵,为陈彦鸿操办了一场极尽风光的婚礼。喜宴连摆了整整半个月,流水席从府内一直延伸到街巷,江陵城无人不晓陈府娶媳的盛况。苏清宴看着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成家立业,心中满是欣慰。 这日,陈彦鸿便携着他新婚的妻子,专程来到钱庄拜见苏清宴。年轻人脸上洋溢着新婚的喜悦,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向妻子介绍:“雪儿,这位便是我常与你提起的师父。他武功天下第一,那一手‘斗转星移’的绝技,至今未逢敌手。”说罢,他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女子,“快叫师父。” 那新妇依言上前,盈盈一礼,声音清柔:“连雪见过师父。” 苏清宴含笑点头,目光落在连雪身上时,却不由得微微一顿。这女子眉眼间竟让他生出几分似曾相识之感,可仔细回想,又确实素未谋面。她身量比寻常中原女子要高挑些许,骨架舒展,立在那里自有一股不同于江南水乡女子的颯爽之气。 陈彦鸿未察觉师父的片刻凝神,自顾自地补充道:“师父,她叫连雪,与我同岁,今年正好十八。” 苏清宴按下心头那丝异样,温言问道:“连雪姑娘瞧着不像本地人,不知家乡何处?” “回师父,”陈彦鸿抢先答道,“她是开封人士。这门亲事,是爹孃託了江陵最有名的官媒说合的,家世清白,爹孃都十分满意。” 听得是陈文轩与王雨柔亲自首肯、又经名媒正娶,苏清宴便也释然,心道既是老爷夫人认可的婚事,想必不会有差。他将那一点莫名的熟悉感归咎于自己多年漂泊、见人太多所致的恍惚,遂不再深究,只笑着勉励了小夫妻几句,便亲自送他们出了门。 只是那名为连雪的女子离去时,回眸一瞥的眼神,清冷中彷彿藏着什么,如同冬日初雪,表面纯净,内里却寒意暗生,在苏清宴心头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极浅、却未能即刻消散的痕跡。 苏清宴在重回陈府担任总掌柜,一晃便是半年光景。起初诸事顺遂,可不知从何时起,怪事便一桩接一桩地冒了出来。 先是账房屡屡出错——明明他亲自核对的账目,隔日便会凭空多出几笔糊涂账,数额虽不大,却像白纸上落下的墨点,格外刺眼。紧接着,他亲自调度的陈记镖局也频频出事,几趟十拿九稳的镖,竟接连在途中被劫,损失不小。渐渐地,凡他经手的生意,似乎都沾了晦气,总在关键时刻出紕漏。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苏清宴对此竟浑然不觉。 直到这日,陈文轩与王雨柔在书房唤住了他。王雨柔将一叠账本轻轻推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难掩忧色:“承闻,你在陈家十八年,从未出过半分差错。可近来这些账目……”她顿了顿,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有镖局的事,各铺子的生意,都乱得不像话。” 陈文轩接话道:“我们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担心你是否身子不适,或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苏清宴闻言一怔,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急忙拿起账本细看,越看眉头锁得越紧——那些数字、那些紕漏,明明不该出现,却白纸黑字地摆在眼前。再回想近日各处的汇报,确实是一片混乱。 他额角渗出细汗,当即躬身:“老爷,夫人,是我失职。这些差错……我竟未曾察觉。”他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强自镇定,“许是近来精神不济,疏于覈查。请容我几日,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账房,苏清宴即刻传令,将旗下叁十馀位分管各业的大掌柜全部召来。众人齐聚一堂,面面相覷,都不知总掌柜为何突然如此兴师动众。 苏清宴将问题逐一指出,声音沉肃:“以往多年都顺风顺水,为何这半年来,我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事,执行起来却总是一地鸡毛?” 掌柜们也是面面相覷,纷纷叫屈: “总掌柜,您吩咐的每一句,我们都原样照办了啊!” “是啊,货品、路线、账目,都是按您的意思办的,谁知后面就……” “我们也觉着邪门,好像有隻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捣鬼。” 望着众人困惑又委屈的神情,苏清宴陷入沉思。这一切绝非偶然,可问题究竟出在何处?他经营陈家產业近二十年,根基深厚,体系严谨,怎会突然之间漏洞百出? 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悄然漫上心头。 第三十九章:紫衣暗涌赤心難守 夜色渐深,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苏清宴伏案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摊开的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任凭他如何推敲,也寻不出那一笔笔错账的源头。睏意如潮水般涌来,他伏在案上,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一件外衣轻轻覆上肩头,他猛地惊醒,抬眼正对上云裳温柔的目光。“怎么还没睡?”他嗓音带着倦意。 “醒来见你在这儿睡着了,怕你受凉。”云裳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你总是心事重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苏清宴长叹一声,将近日来各大行铺子接连出现的怪事一一道来。账目频频出错,生意屡生变故,彷彿有一隻无形的手在暗中搅局。 云裳凝神细听,沉吟片刻道:“此事定是有人暗中作祟。你不如向陈老爷告假一段时日,明面上暂避风头,暗地里正好查个水落石出。”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苏清宴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此事宜早不宜迟。”云裳柔声劝道,“夜长梦多啊。” 苏清宴激动地揽住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有你在身边,总能替我分忧解难。明日我便去向老爷告假。” 翌日清晨,苏清宴以精神不济为由向陈文轩告假,隻字未提暗中调查之事。陈文轩见他确实面露疲态,便准了他的请求,并採纳他的建议,让陈彦鸿暂代总掌柜一职。 这原本就是苏清宴的深意——他深知自己身为永生之人,终有一日要离开,正好藉此机会让爱徒歷练一番。 自此,每个深夜,苏清宴都会悄然潜入陈府账房查账。起初几日,陈府上下依旧混乱不堪。他翻看账本,检视陈彦鸿给各铺掌柜下达的指令,明明都是照着他的法子行事,却总是紕漏百出。 这诡异的状况持续了月馀,直到某夜,苏清宴突然发现一切竟都恢復了井然有序。这个转变让他心头一紧——难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只要他重回总掌柜之位,那些令人头痛的麻烦便会接踵而至。几经思量,他只得向陈文轩夫妇请辞。 夫妇二人执意挽留,最终商定让苏清宴半退隐,只在重大事务时出面主持。 时光流逝,苏清宴渐渐察觉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他插手陈府產业。为免打草惊蛇,他索性不再过问,转而来到云裳住处。 “我要离开两个月。”他轻抚她的面庞,“但这次不同,每过十日,我定会回来看你。” 云裳眼中掠过一丝忧色,却还是点了点头:“记得你的承诺。” 苏清宴并未远行,而是回到自己府中的地下练功密室。他要借这段时间,潜心修炼《黑日轮经》第七卷——涅槃篇。 “物我两忘,窥见生死。金血为引,寿元为祭...” 经文如魔咒般縈绕心头。他开启尘封已久的金丝楠木盒,取出叁颗血菩提服下,随即盘膝入定。 待他功成出关,竟已过去叁月之久。他慌忙赶回云裳住处,心中满是愧疚。 出乎意料的是,云裳并未责怪,反而笑靨如花地迎上前来。更让他惊喜的是,儿子云承已经会摇摇晃晃地走向他,奶声奶气地唤着“爹爹”。 是夜,苏清宴再次潜入陈府调查。经过叁个月的暗中观察,他终于发现了端倪——几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在各处悄然活动。 他循跡追踪,最终在一处酒庄截住了那个製造账目问题的神祕人。二话不说,他一招“黑日初升·摄元”直取对方,掌风过处,几个随从应声倒地,精气尽数被他吸纳。 那人反手一掌拍来,掌风中竟带着洗髓经的独门内力。苏清宴心头一震,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黑日吞天·御罡!”他张口吐出一轮微型黑日,将对方掌力尽数吞噬。 藉着月光,他看清了那张脸——正是连雪。此刻她身着夜行衣,与平日温婉模样判若两人。 眼见不敌,连雪掷出一枚手里剑,纵身跃入夜色。苏清宴并未追赶,只是静静立在满地狼藉的酒庄中,任由酒香在夜风中瀰漫。 所有的疑团终于解开。这场针对陈府的阴谋,这场将他逼至绝境的局,原来都源于这个潜伏在爱徒身边的女子。 夜色深沉,他的眼神却比夜色更冷。这场暗战,纔刚刚开始。 暗局浮沉 情缘暗结 自那夜酒庄交手后,苏清宴心中已然雪亮——那隐藏在暗处屡屡作祟之人,正是陈彦鸿之妻连雪。她竟是血屠佛魔赫连屠之女,真名赫连雪。然而他并未揭破这层身份,那一夜他身着黑袍,以黑日轮经对敌,赫连雪只道他精通斗转星移,却不知面具下的真容。 更让苏清宴心惊的是,陈彦鸿竟将斗转星移尽数传授给了妻子。赫连雪身负洗髓经深厚根基,武学天赋惊人,不出叁年,竟将斗转星移练至第九式“寰宇寂灭”。唯有苏清宴耗费百年心血独创的第十式“万法归宗”,始终不曾传授他人,成为他最后的底牌。 这叁载光阴,赫连雪为陈家添了两个男丁。母凭子贵,她在陈家的地位愈发稳固。藉着这份底气,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排挤苏清宴,将他安插在各处產业的心腹逐一替换成自己的亲信。不得不承认,赫连雪确有经商之才,手段老辣,将各项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每见她明里暗里排挤师父,陈彦心总会挺身而出,与兄长相争:“哥哥可还记得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斗转星移倾囊相授,如今你竟纵容嫂子这般行事,岂非忘恩负义!”可陈彦鸿总是默不作声,装作视而不见。 这期间,陈彦心还悄悄做起了月老。她将同窗林云岫的母亲引见给苏清宴。这位女医官医术超羣,年方叁十却已守寡多年,十五岁便诞下云岫。陈彦心对林云岫早已芳心暗许,苏清宴看在眼里,私下鼓励云岫求取功名:“若要娶心儿,须得金榜题名。” 林云岫不负所望,一举考取探花,赴开封任职。临行前,他恳切地对苏清宴道:“晚辈只盼母亲能得良人相伴,还望先生多加照拂。”这番话既是孝心,也暗含成全之意——若母亲能与苏清宴结缘,他与陈彦心的婚事便更添一分可能。 苏清宴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又看向陈府深处赫连雪若隐若现的身影,深知这场暗流汹涌的博弈,还远未到终局。情缘与权谋交织,善意与算计并存,一切都在这座深宅大院中悄然生长,等待着某个爆发的契机。 暗流汹涌 情义两难 林云岫的母亲萧和婉,与苏清宴的相识并非刻意,几次交往后,萧和婉发觉苏清宴为人正直,且医术精湛,两人在医学上颇有共鸣。几次医术交流,这位医术精湛的女医官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她欣赏他精湛的医理,更倾心他温润的品性。 年过叁十的萧和婉风韵犹存,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萧和婉身姿丰腴健美,尤其是那浑圆挺翘的臀部,宛如非洲女性般充满力量与美感。丰腴饱满的身形透着成熟的风韵,尤其那浑圆饱满的曲线,宛若熟透的蜜桃,散发着健康饱满的生机。 然而苏清宴心中始终牵掛着云裳。几次暗中往来后,他便不再踏足萧和婉的医馆。这份剋制,源于对云裳的珍视——即便她从不要求什么,他也愿以忠诚相报。 云裳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她比苏清宴更清醒。身为烟波阁的主人,终究脱不去青楼女子的印记。而苏清宴是陈府总掌柜,掌管着江南首富的全部產业。这段感情一旦公之于众,那些流言蜚语足以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我不在乎这些虚名。苏清宴曾执着地说。 可我在乎。云裳轻抚他的面庞,特别是现在,赫连雪虎视眈眈,就等着抓你的把柄。 这份清醒的爱,让他们的相守始终蒙着一层阴影。即便有了儿子,也只能在暗夜里相拥。 萧和婉是个通透的女子。见苏清宴刻意疏远,便知这段情愫终是镜花水月。她将那份悸动深埋心底,只在无人时分,纔会对着铜镜出神,忆起那个紫发男子温润的笑顏。 与此同时,赫连雪的网越收越紧。 她以关心夫君事业为名,日夜在陈彦鸿耳边细语,将苏清宴的每一个决策都曲解出别有用心。这些伎俩,被与苏清宴共事二十一年的李福顺看在眼里。 这位忠心耿耿的老掌柜暗中蒐集证据,将赫连雪安插亲信、篡改账目的罪证一一记录,呈到了陈文轩面前。 叁日后,李福顺的尸体在护城河里被发现。 苏清宴站在灵堂前,望着老友苍白的遗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二十一年的并肩作战,多少风雨都携手走过,如今却因维护他而遭此毒手。 李伯,此仇必报。他在心中立誓,赫连雪这颗毒瘤,我定要连根拔起。 陈文轩握着那些染血的证据,双手颤抖。他何尝不知兇手是谁?可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孙儿,看着儿子对赫连雪的维护,这位叱吒商场的首富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他只能暗中敲打,旁敲侧击。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暗流,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一场席捲陈府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四十章:紫衣遁世紅顏殞命 陈文轩那些旁敲侧击的话,对赫连雪根本不起作用。这女人反倒越来越放肆,苏清宴被她彻底挤到了边缘,在陈家几乎说不上话了。 几个还跟着苏清宴的老人私下叹气:“这才几年工夫,总掌柜竟被架空了……” 苏清宴自己倒不怎么在意。他清楚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漫长的生命里,一个总掌柜的位置算什么?他更珍惜眼前的日子。 这段难熬的时间里,他每天还是悄悄盯着赫连雪那帮人,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赫连雪也不是没感觉。她知道有张看不见的网正罩着自己,却摸不清撒网的是谁。她怀疑过苏清宴,可打听来的消息都说石掌柜为人正派,绝不会练那种邪门功夫,这纔打消了疑虑。 但那个总在暗处出现的人——一身绣着黑日图腾的暗紫袍子,脸上扣着青铜面具——实在让她后背发凉。派去查探的人,回来时都成了乾尸,死状悽惨,像是被什么吸乾了精气。这自然是苏清宴用“黑日初升·摄元”下的手。 活了四百五六十年,苏清宴早就明白了:对付恶人,就得用点亦正亦邪的手段或者更加邪恶的。就算吓不住他们,也得让他们寝食难安。 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说来也怪,那《黑日轮经》像是有种魔力,总勾着苏清宴想去练完。这不,他又鑽回庄园地下的密室里,翻开了卷八“共生篇”。 “超脱生死,洞察因果。黑日普照,内力相连…” 卷八比他想得难多了。金丝楠木盒子里的血菩提全吃光了,他还是摸不着“日蚀劫·同归”的门道。书里写着,天赋好的一百二十年可成,天赋不够的一辈子卡在这儿。除了耶律元宣和他,谁有这么长的寿命来参悟?看来这卷八纯粹是熬时间的。 他本想放下,可那经文就像在他脑子里生了根,扯着他不停地想,不停地琢磨。 这股魔力误了正事。 陈家的财富富可敌国,如今全落在赫连雪手里。陈彦鸿像个被摆弄的木偶,爹孃怎么劝都没用。说他被夺了魂吧,说话做事又不像被控制了心神。 王雨柔看着儿子这样,心里着急,找陈文轩商量。陈文轩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有些话没法说透——连李福顺的死他都瞒着王雨柔。 他还指望着儿子自己能醒悟过来,可惜赫连雪的枕边风太厉害,陈彦鸿对她依赖太深。 一天晚上,王雨柔把苏清宴约了出来。一是替儿子道歉,二是想讨个主意。 “鸿儿长大了,二十一了,有自己的主意很正常。”苏清宴宽慰她,“我们不能总拿他当孩子。” “承闻,你真没办法了吗?鸿儿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最清楚。”王雨柔语气无奈。 “没办法。”苏清宴摇头,“你今天来,也是想让我别怪鸿儿和连雪吧?放心,我不会。我也该歇歇了,总掌柜当了这么多年,累啦。” 他没想到,陈文轩为了儿子竟连赫连雪的底细和李福顺的死都没告诉王雨柔。 见苏清宴也没辙,王雨柔有些失落:“承闻,为难你了。我是他娘,你是他师父,可现在整个陈府……像是被一层阴霾罩着,我透不过气。” 苏清宴何尝不懂她的心情?他能做的也只是暗中周旋。他得顾及云裳和孩子的安全,势单力薄地应对这一切。为了不让她绝望,他还是说:“雨柔,你放心,鸿儿的事我会放在心上。别告诉别人。还有…如烟的两个孩子,你多费心。” “如烟?你见过她?什么时候?”王雨柔很意外。 话既出口,苏清宴便如实相告:“逃亡那两年半,在幽州遇见的。临别时她託我带话。我知道你明事理,答应二夫人的事,我总得办到。” 王雨柔心里其实猜到几分。从柳如烟不老容顏,到她和苏清宴之间那种说不清的牵连,她虽未点破,却早已明白。 “好,我会的。”她轻声应下,“文轩心里也愧疚,如烟被契丹人抓走时,如烟的孩子他一直亲自带着。你既说了,我自会待他们如己出。” 苏清宴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时我这几年新炼的延年药。上次的药效快过了,服下这颗,能保你容顏二十一年不变。快吃了吧。” 再次见到这药,王雨柔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你还炼了这个?我担心…文轩、鸿儿、心儿他们看见我一直不老,会怎么想?” “别想那么多了。”苏清宴劝道,“咱们的孩子还小,需要你照顾。鸿儿心儿长大了,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 看着她服下药,苏清宴心里百感交集。王雨柔忽然抱住他,积压的思念涌上心头。短暂拥吻后,苏清宴转身没入夜色。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王雨柔心头泛起过往点滴。若不是孩子们都已长大,她何苦守着这份相思。 然而,那晚苏清宴和王雨柔拥吻的一幕,偏偏被赫连雪和陈彦鸿撞见。 这下,苏清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在徒弟心中的形象彻底崩塌。赫连雪趁机煽风点火,把事情推向更糟的境地。王雨柔成了儿子口中的“淫妇”,苏清宴成了爱徒眼中的“姦夫”。 他选择了忍耐。一边是多年好友陈文轩,一边是心底牵掛的人,一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面对流言,苏清宴只能躲起来,靠鑽研黑日轮经卷八打发时间。 他连去见云裳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云裳主动找上门来。一个午后,她来到苏清宴住处,见他闷闷不乐,心里明白他的委屈。 “承闻,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她柔声道,“别人不理解你,我理解。谁心里没点祕密呢?” 苏清宴没想到她如此明事理,原以为会是一顿数落。 “云裳,谢谢你懂我。”他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愿你原谅。” “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儿子都叁四岁了。”云裳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在乎那些间言碎语。” 苏清宴点点头:“云裳,有你真好。这段时间…我想出去走走,过阵子就回来。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云裳明白,眼下正是风口浪尖,出去避避是好事。 “好,”她温顺地答应,“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当晚,苏清宴从密室取了五百两黄金送到云裳家里。这些金子,还是当年用原版《黑日轮经》与《血海大手印》和吐蕃番僧桑吉嘉措换的。他打算再去凌云窟,一是完成黑日轮经的卷八,二是暂时的躲避。 临走前,他又去找了林云岫的母亲萧和婉,塞给她一百五十两黄金。 前阵子他收到林云岫的信。他在开封做官,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还和陈彦心生了个孩子。 苏清宴知道怎么回事,做个好官难,做个清官更难。 萧和婉说什么也不肯收。她医术高明,生活无忧,不想让儿子担心,更不愿给苏清宴添麻烦。 苏清宴非得找个理由说服她不可。 “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吧。”他脱口而出。 萧和婉听得一愣,随即笑了:“石掌柜,您说的‘我们的将来’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糊涂了。” 苏清宴一时语塞,抬头望天,心想:胡乱编个理由吧,只要她肯收下金子,我也算对林云岫有个交代。 “你我有缘,将来肯定会在一起。”他硬着头皮说,“我的儿子…说不定还得託你抚养。这可不是藉口。” 萧和婉静静地听完,咯咯笑起来:“我发现陈家总掌柜说话真有意思,连找藉口都找得这么笨。好啦好啦,这金子我收下,就当是将来帮你养孩子的钱吧!” 苏清宴凝视她许久,目光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林夫人,”他缓缓道,“我要出一趟远门,以后可能来得少了。你儿子让我常来看你,可眼下这情形…我得离开一阵。你多保重。” 萧和婉听苏清宴说得诚恳,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一百五十两黄金。她心里明白,这人不只是单纯想帮她,更像是要完成一桩心事。 苏清宴翻身上马,扬鞭直奔乐山凌云窟。这回他是铁了心要把《黑日轮经》卷八给练成,虽说书里写着要一百二十年才能参透,可他哪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上头? 到了凌云窟前,他运起斗转星移,硬是把堵在洞口的大山给挪开了。进了洞,又回身一掌,用内力把洞口重新封上,生怕有人打扰。 洞里那多株的血菩提长得正旺,红彤彤的果子掛满了枝头。苏清宴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口气摘了六颗吞下肚,盘腿就坐在那块佈满赤色纹路的巨石上,照着卷八共生篇的口诀练起来: 因果同契,超脱生死,洞察因果。黑日普照,内力相连。伤损同担,福祸与共。缔结契约,轮回同契。 这卷八真不是一般的难练。饶是苏清宴有血菩提这等天材地宝相助,进展还是慢得像蜗牛爬。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连门道都摸不着。 就在苏清宴闭关苦修这段日子,外头的赫连雪发现这人像是蒸发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这天夜里,她独自坐在窗前,忽然想起父亲赫连屠来。 虽说她爹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血屠佛魔,杀人如麻,可对她这个女儿却是捧在手心里疼。从小到大,父亲从不让她沾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孃亲去世后,赫连屠为了她,这么多年都没再娶,硬是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想到这儿,赫连雪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要不是苏清宴,她爹怎么会......这份杀父之仇,她说什么都得报。 洞内,苏清宴正凝神运功,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洞外,赫连雪抹去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场恩怨,还远未到尽头。 赫连雪正抹着眼泪,她安插的探子就急匆匆来报——说是去烟波阁寻欢作乐时,意外发现老闆娘云裳夫人和苏清宴关係不一般。那探子也是个机灵的,不动声色地继续查了下去。日子一长,竟查出苏清宴不但和云裳交情匪浅,两人还偷偷生了个儿子,取名石云承。 这消息对赫连雪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她正愁找不到苏清宴为父报仇呢! 这下可好了,赫连雪心想,这可是彻底扳倒苏清宴的绝佳机会。 她转身就把这事捅到了陈文轩和王雨柔那里,接着又添油加醋地告诉丈夫陈彦鸿:你瞧你那个好师父,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却跟烟波阁的老闆娘鬼混,连儿子都生了! 陈文轩夫妇心里跟明镜似的。苏清宴在陈家任劳任怨二十多年,一直没成家,偶尔去烟波阁寻欢作乐,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男人嘛,总有这点本性。 可陈彦鸿不这么想。在他心里,师父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见父亲还在为苏清宴说话,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他给您戴绿帽的事呢?您还替他说话? 这话像把刀子,扎得王雨柔哭着跑回房里。陈文轩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跟着去安慰妻子。临走前,他回头对儿子甩下一句: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想要成为大宋首富,总得付出些代价! 赫连雪得知云裳和苏清宴这层关係后,去了烟波阁找云裳夫人,假意对云裳说:“只要说出石承闻练功的地方,就保证你和你孩子的安全。”云裳平静的说道:“石承闻正在闭关衝击斗转星移第十层的关键时刻,我可以带你去。” 赫连雪看到她都说了,不多时离开了,离开她告诫道:“你要是骗我,下场会极其惨。”说完紧接着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云裳悄悄把儿子託付给林云岫的母亲萧和婉。拜託你好生抚养,她轻声说,等承闻回来......这话说得像是诀别。 第二天晚上当赫连雪来到烟波阁再次问起时,云裳只是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赫连雪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盛怒之下,她一掌打死了云裳,为了不留下任何证据,接着竟丧心病狂地把烟波阁里所有的人——姑娘们、小二、掌柜,杀得一个不剩。 萧和婉安顿好孩子后,总觉得心神不寧,便折返回来。当她赶到烟波阁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她在废墟中找到云裳的遗体,发现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玉佩,上面赫然刻着赫连雪的名字,她就明白了一切。 萧和婉握着那块沾血的玉佩,泪水夺眶而出。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云裳为什么要託孤,也才懂得这些日子来,云裳其实早知道苏清宴来找过自己,却从未计较过。 云裳夫人,她对着逝去的人轻声立誓,我一定会让石承闻为你报仇的。 趁着朦胧的月色,她紧紧攥着那块带血的玉佩,悄然离去。夜色深沉,彷彿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悲剧的始末。 第四十一章:血染玉佩宿命輪迴 苏清宴终于把《黑日轮经》第八卷练成了。可这一闭关,时间过得稀里糊涂的,等他功成圆满,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凌云窟里一待就是整整叁年。他还以为顶多过去了叁个月呢。 这叁年里,他把洞里的血菩提吃了个精光,总算是把需要一百二十年才能参透的共生篇·因果同契给练成了。出关时,他还像来时那样,随手用斗转星移挪来大山把洞口封好。 回江陵府的路上,他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直到在一家饭馆吃饭时,才猛然惊觉——居然已经过去了叁年! 他当时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我怎么就这么没时间观念?他心里又急又愧,云裳肯定等急了,雨柔那边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他扔下饭碗就往烟波阁赶。可到了地方,整个人都傻了——哪还有什么烟波阁,眼前分明是一家气派的酒楼。 他急忙拉住店掌柜问:掌柜的,这儿不是烟波阁吗?怎么改成酒楼了? 掌柜的一见是他,又惊又喜:石总掌柜!您怎么来了?见苏清宴一脸焦急,这才叹着气说:您还不知道吗?叁年前的一个晚上,烟波阁遭了灭门之祸,上上下下全都没了......太惨了。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苏清宴只觉得天旋地转,要不是赶紧扶住旁边的柱子,怕是要当场栽倒在地。 石总掌柜,您没事吧?掌柜的关切地问。 没、没事......苏清宴强撑着站稳,就是太突然了。好好的烟波阁,怎么会...... 谁说不是呢。掌柜的直摇头,官府查了这么久,连兇手是谁都没查出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苏清宴再也听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连告辞都忘了说。 他又赶到云裳的住处,可眼前荒草丛生,杂草都快有一人高了。看着这番破败景象,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都怪自己,怎么就忘了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宴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整天无精打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云裳和烟波阁到底招惹了谁,竟会遭此横祸。 这天,他正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石掌柜,您回来了? 回头一看,竟是萧和婉站在他家门口。 他一个箭步衝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林夫人,您知道烟波阁到底出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我! 萧和婉惊讶地看着他,语气沉重:这几年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现在纔回来?烟波阁和云裳......都被天杀的赫连雪给害了! 她把叁年前那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苏清宴越听越怒,杀意在心口翻涌,理智几乎要被彻底吞噬。 赫连雪!他仰天怒吼,我都这样躲着你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萧和婉带他去看儿子。叁年不见,小傢伙已经长到六七岁了。苏清宴蹲下身紧紧抱住儿子,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他强忍着悲痛,对萧和婉说:林夫人,这叁年多谢您照顾云承。这份恩情,我石承闻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石掌柜别这么说,萧和婉轻声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只是你这叁年到底去哪儿了? 苏清宴把这几年的经歷细细道来,唯独略过了凌云窟的事。 第二天晚上,苏清宴驾着马车来到萧和婉住处,车上装着满满一箱白银和一箱黄金。 林夫人,他语气决绝,我要去杀了赫连雪。若我回不来,这些金银就当作您抚养云承的费用。若我能活着回来,往后就在您药店里帮忙,给您打下手。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苏清宴转身欲走,萧和婉却快步上前,将一枚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拿着,”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云裳临死时,从赫连雪腰间扯下来的。那女人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上面清晰的刻着赫连雪的名字,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萧和婉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和云承,等你回来。” 苏清宴紧紧攥住玉佩,指节发白。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去,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杀气凛冽。 陈府大门被他一道掌风轰开,木屑四溅。 “赫连雪——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震得整个陈府都在发颤。陈文轩和王雨柔匆忙从内堂赶出来,见他这副模样,陈文轩急忙上前:“承闻,你这是怎么了?” 苏清宴双目赤红,将叁年前烟波阁的惨事一一道来。每说一个字,他手中的玉佩就攥得更紧一分。 “整整八十叁条人命!”他的声音嘶哑,“赫连雪这个毒妇,今日不取她性命,我苏清宴誓不为人!” 话音未落,他已如虎入羊羣,赫连雪那些手下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转眼间就倒了一片。 “住手!” 陈彦鸿持剑赶来,护在闻声出来的赫连雪身前。“师父,”他横剑在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苏清宴看着他这副被矇在鼓里的样子,又是心痛又是愤怒:“鸿儿,你让开。你可知她是谁?她是血屠佛魔赫连屠的女儿!” “够了!”陈彦鸿厉声打断,“叁年前你与我母亲在月下……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来指责雪儿?” 苏清宴心头一痛,眼睁睁看着陈彦鸿用剑朝他进攻刺来,每一剑都刺向苏清宴要害。叁年不见,他的斗转星移竟已练到第九层,进境之快令人惊讶。苏清宴连让六招,每一招都堪堪避开要害道:“你的功夫是我一手教的,没有人比我更瞭解斗转星移的破绽。” 可陈彦鸿根本听不进去,一招狠过一招。然而即便他练到第九层,在苏清宴面前依然处处受制,就像个刚学走路的孩童在与成人较量。 就在这当口,赫连雪眼中寒光一闪,悄无声息地摸出叁枚淬毒的银针——这偷袭的做派,与她父亲当年如出一辙。 苏清宴头也不回,反手一挥袖袍,叁枚银针便叮叮噹落在地上。 “这么多年了,”他冷冷道,“你和爹赫连屠一样,还是隻会这些下作手段。” 赫连雪眼见陈彦鸿使尽浑身解数也伤不到苏清宴分毫,而对方始终游刃有馀地留有馀地,心头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她朝身旁几个心腹使了个眼色,这些可都是她精心网罗的一流高手。众人会意,立刻呈合围之势向苏清宴发起猛攻,企图用车轮战消耗他的体力。 可他们哪里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活了四百六十年的存在。苏清宴嘴角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讥誚——这等阵仗,他见得多了。 赫连雪娇叱一声,竟将斗转星移与洗髓经的心法融会贯通,双掌间气劲吞吐不定,招式狠辣刁鑽。然而苏清宴的身法快得匪夷所思,如一阵捉摸不定的风,在刀光剑影间从容穿梭。非但没让赫连雪佔到半分便宜,反而在闪转腾挪间将她那些手下打得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陈彦鸿见师父的身法如同鬼魅,心头一急,竟也加入战团,与赫连雪并肩围攻苏清宴。 “孽徒!”苏清宴终于动了真怒,侧身避开陈彦鸿一记杀招,“我悉心栽培你这么多年,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到头来却比不上这个妖女?你可知道,当年她爹赫连屠险些灭你满门,若不是我出手,你们陈家早就……” “够了!”陈彦鸿双目赤红,根本听不进半个字,“雪儿纵有千般不是,如今也是我的妻子,是我两个孩儿的孃亲!你要动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时间,整个陈府彷彿都在颤抖。赫连雪见久攻不下,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洗髓经至高奥义「梵天涅槃」。此招一出,周身真气如烈焰焚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苏清宴压去。 “石承闻,当年你杀我父亲,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她嘶声厉喝,状若疯魔。 “想取我性命?”苏清宴纵声长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他双臂缓缓划出一道玄奥弧线,周身气机陡然变得深邃如渊——正是斗转星移第九式「寰宇寂灭」! 这一式堪称逆天,能在瞬息之间将对手毁天灭地的力量强行压缩、吸纳,再以数倍之力奉还。当年他便凭此招硬接大魔神笑傲世的混天四绝,并反弹了“风火雷雨”四重灭世之力。此刻面对赫连雪搏命一击,他竟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然而这招对施术者负担极重,可谓玉石俱焚之术。可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即便是洗髓经至高奥义轰在苏清宴身上,竟也如泥牛入海,没能掀起半分波澜。 赫连雪惊得倒退两步,脸上血色尽褪。她怎么也想不到,集合众人之力,非但没能伤到对方分毫,这苏清宴反而越战越勇,彷彿永远摸不到他的底限。 赫连雪那帮人越打心里越没底——这么多人围攻,苏清宴别说落败了,连大气都不带喘的。他那身形快得邪乎,在刀光剑影里穿梭自如,简直跟耍猴似的,把众人耍得团团转,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苏清宴那副游刃有馀的样儿,赫连雪和手下们,连带着陈彦鸿,心里都开始发毛。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偏偏苏清宴连半点疲态都没有,反倒是他们自己,渐渐觉得体力不支了。 其实苏清宴就是在等这一刻。他故意耗着,就是想看看这帮人的极限在哪儿。现在眼见他们都快油尽灯枯,他知道,是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四周的空气彷彿都凝滞了。双手缓缓抬起,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那圆弧里空荡荡的,没有星光,没有气旋,只有一种让人心头发毛的“空”。那不是普通的空,而是包罗万象、超越一切的本源。 “该结束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像是在说一件早就註定的事。 “斗转星移,第十式·万法归宗。” 霎时间,天地为之失色。 赫连雪和手下们拼尽全力的攻击,撞上那道圆弧的瞬间,竟像雪遇暖阳般消融殆尽。什么剑气、掌风、暗器,非但伤不到苏清宴分毫,反而化作一道道精纯元气,源源不断地涌进他体内。 “这、这他妈是什么武功?!”一个使双刀的高手惊恐地发现,自己苦练四十年的内力正飞快流失。 赫连雪更是面无人色。她引以为傲的洗髓经功力,此刻如决堤江河般外泄。她想抽身后退,却发现手掌像被粘在了那片“空”里,根本挣脱不开。 “无相归一,化万劲为己用。” 苏清宴的声音彷彿从天外传来。他周身气息肉眼可见地暴涨,而围攻他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地萎靡下去。 最先倒下的是那个使判官笔的老者。身子诡异地扭曲着,皮肤迅速乾瘪萎缩,像是被抽乾了精气。临死前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惊骇。 接着是那对擅长合击的兄弟。身子像是被无形巨力揉碎,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七窍汩汩冒血,在青石板上匯成两滩刺目的红。 赫连雪眼睁睁看着手下以各种惨状毙命,终于发出绝望的嘶吼:“不——!” 她拼尽最后力气想引爆丹田同归于尽,却惊恐地发现连这都做不到了——她的内力早已被化得乾乾净净。 “你爹当年也是这么死的。”苏清宴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轮到你了。” 那道完美的圆弧骤然收缩,所有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赫连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陈彦鸿眼睁睁看着妻子痛苦死去,失声惊呼:“雪儿!” 可任他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赫连雪的身躯像被投入熔炉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分解。皮肤寸寸开裂,血肉模糊成团,最后只剩下一具扭曲变形、面目全非的尸骸。 万法归宗,竟恐怖如斯。 当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吞没陈彦鸿的剎那,王雨柔悽声哀求:“承闻手下留情啊!”陈文轩也同时惊呼:“不要啊!”。 苏清宴听到呼喊,硬生生在半途收招。可万法归宗的反噬之力岂是儿戏?磅礴劲道猛地反弹回来,将他整个人震飞出去,重重撞在陈府的石柱上。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合抱的石柱竟被生生撞断。 待尘埃落定,苏清宴靠在院中的石柱上,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每一具都死状可怖,无声诉说着刚纔那战的惨烈。 强行收招的反噬让他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他随手抹去嘴角血跡,缓缓站直身子。 这时陈文轩颤声开口:“承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瞒着这事,更不该眼睁睁看着李伯惨死……” 苏清宴语气沉重:“老爷,这不怪您。天下父母,哪个不盼着自己孩子好?只是鸿儿他……唉!往后,我怕是不能继续为您分忧了。” 陈文轩听他这么说,知道去意已决,虽万分不捨,却也无话可说。 “师父!”陈彦鸿突然嘶声质问,“你既然留着这一手,为什么早不用?为什么要杀雪儿?!” 苏清宴看着他,缓缓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斗转星移的招式,是我这两年躲着你媳妇追杀时自创的。我给它取名‘完美一招’,可惜……一点也不完美。”这自然是谎话。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也罢,我杀了你妻子,你若想报仇,随时来找我。” 他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是陈家的总掌柜了。 师徒之情,到此为止。 大仇得报,苏清宴心里却空落落的。他最后看了一眼陈府硃红色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把这个承载了太多恩怨的地方永远拋在身后。 回到家时,暮色正好。远远就看见萧和婉牵着他的儿子云承等在门口,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见他平安归来,萧和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快步迎上来,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苏清宴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几天后,在萧和婉的劝说下,他们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举家迁往开封。临走那天,苏清宴站在城门外,回望这座他生活了数十年的江陵府。城楼依旧,街市如常,只是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叁辆马车载着简单的行装,还有那几大箱足够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金银,缓缓驶出城门。苏清宴驾着第一辆车,萧和婉抱着小云承坐在他身旁。孩子不知愁滋味,正咿咿呀呀地读着道德经。 此去开封,前路未知。但看着身旁专注驾车的苏清宴,还有怀里天真烂漫的孩子,萧和婉忽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子,或许纔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江陵府的繁华恩怨,都成了过往云烟。等待他们的,是汴梁城里一家大的药店,是好好生活,慢慢品味,让幸福在点滴中绽放光彩日子,是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平凡岁月。 这样的结局,对经歷过太多风雨的他们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第四十三章:仁心濟世,難逃紛爭 承和堂的名声,不出半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苏清宴坐堂问诊,自有一套规矩——给达官贵人看病,诊金起步就是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可怪就怪在,越是如此,那些权贵富商越是挤破头来找他。只因他一旦出手,再蹊蹺的病症也能药到病除。 但若换作穷苦百姓上门,他非但分文不取,有时还倒贴药钱。 萧和婉看在眼里,心底那份欢喜藏都藏不住。她爱的这个男人,既有济世之能,更有济世之心。这份“劫富济贫”的医者仁心,让苏清宴赢得了汴梁百姓发自内心的敬重。 一日,苏清宴拉着她的手温言道:“婉儿,我要离开汴梁一段时日,约莫两个月便回。” “两个月?”萧和婉一怔,“要去何处,竟要这么久?” “一些私事,不得不处理。”他轻拍她的手背,“这段时日,承和堂就辛苦你了。” 萧和婉充满顾虑道:“你要早点回来,不然我会很担心的,我等你回来。” 苏清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放心,事情办完我就回来。” 他并未言明,此行是悄然返回了江陵府那座故园——那是陈文轩之父陈启明当年赠他的庄园。庄园深处,有他亲手所建、坚不可摧的地下练功密室。 回到密室内,他再次尝试修炼那令他欲罢不能着魔的《黑日轮经》卷九。奈何此卷艰深晦涩,加之他心绪难平,进展维艰。几番尝试无果后,他不得不暂且搁置。 目光转而落在一旁的《参合指》祕笈上。 苏清宴心想:“与其花费大量时间逐渐「黑日轮经」,不如逐渐参合指,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开启那个尘封的金丝楠木盒,取出五颗殷红如血的血菩提服下。随即盘膝而坐,依照口诀潜心修炼: 「参星契辰,合势御机。其疾如风雷惊空,其徐如渊渟岳峙…」 密室中不见日月,唯有指风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从第一式 「星沉参合」 的沉猛刚劲,到第五式 「镜花水月」 的虚实相生,再到第八式 「遗世独立」 的决然绝杀…… 在血菩提和他体内的血珀逆轮膏磅礴药力的辅助下,他的进展可谓一日千里。原本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苦功的境界,他竟在月馀之间逐一突破。 待他功成出关,双眸开闔间精光流转,指端气韵浑然天成。这参合指在他手中,已非復旧观,其威力与境界,隐隐然已超越了创派祖师慕容龙城当年所达之境。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离江陵,返汴梁 临行前,苏清宴终究没能忍住,悄悄去看了他与王雨柔、柳如烟所生的孩子。 陈文轩与王雨柔见他突然出现,皆是喜出望外,只道是他回心转意。王雨柔更是眼含期盼,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只是回来看看老爷、夫人。”苏清宴移开视线,声音平静。 他见陈文轩面色不佳,气息短促,不由分说便搭上他的脉搏:“您近来身子不适?” 陈文轩苦笑叹息:“自你离开,陈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我只能自己亲自打理日夜操劳难免身子不适。承闻,我……我们都盼着你回来。” 王雨柔也上前一步,轻声道:“回来吧,承闻。” 苏清宴心头如被重锤,沉默良久,终究还是缓缓摇头。他取来纸笔,快速写下一张药方:“按此方调理,您的身子会慢慢好转,精神也会足起来。” 他最终还是走了,只留下一句“日后得空再来看望”,便消失在暮色中。 王雨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他们都不知他要去往何方,只盼这匆匆一面,不是最后一面。 意外之喜,指法大成 重返练功密室,苏清宴忽有惊人发现——那血魄逆轮膏的药性,竟与参合指的内力运转之道完美契合! 在血菩提与血魄逆轮膏的双重加持下,他指端劲气沛然流转,竟将参合指推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但见指风破空,凌厉无匹,隔空伤人之距远超以往,威力更是惊世骇俗。这已不再是寻常的参合指,而是经他之手淬鍊而成的——“血魄参合指”! 重返汴梁,尘埃落定 苏清宴从密室再次拉走了叁箱金银,剩下的金银继续藏在自己江陵府的庄园地下密室练功房。 这叁箱金银藏于汴梁另觅一处隐祕所在,建造了一座更为坚固宽敞的练功密室。 他刚回到汴梁承和堂,萧和婉的儿子林云岫与他的爱徒陈彦心便围了上来。 “师父,您和孃亲还等什么呀!” “就是,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您二位也该把事办了吧!” 在儿女们的连声催促与笑意盈盈的注视下,苏清宴与萧和婉相视一笑,终是择定吉日,红烛高照,正式结为夫妻。 自此,苏清宴再也不需要漂泊与纷扰,终在汴梁的烟火气里,缓缓落定。 宋哲宗赵煦亲政,朝堂风云再起。 这位年轻的皇帝力图革新,在内政上部分恢復了神宗朝的变法举措,对外则任用章楶等将领屡破西夏。然而新旧党争愈演愈烈,旧党内部更是分裂为以程颐为首的洛党、以苏軾为首的蜀党,以及刘挚等人组成的朔党。叁党虽同属旧党,却因政见与私怨互相倾轧,将朝堂变成了不见硝烟的战场。 在此背景下,林云岫因力主恢復新法而获哲宗赏识,被破格提拔为开封府尹,总领京师民政、司法、赋役等要务。他提出的改革方略深合帝心,成为变法派的中坚力量。 哲宗为推行新政,对旧党重臣予以严厉打击:追贬已故的司马光,将苏軾、苏辙等一干名臣远謫岭南。然而,这场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林云岫虽得圣心,却成了众矢之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儘管有妻子陈彦心凭藉高超武艺时刻护卫,让林云岫数次化险为夷,但那些藏在阴影中的手段却令人防不胜防。他终究低估了利益被触动时,人性所能展现的恶。 在朝堂上,他尚能凭藉机辩让那些阴阳怪气的保守派哑口无言;可下了朝堂,阴谋才真正开始。 太皇太后高氏之弟高赫,成了最危险的敌人。这位国舅爷经营多年,党羽遍佈朝野,身边更是网罗了不少江湖高手。他趁林云岫夫妇在府衙办公时,派人潜入林府,打昏丫鬟僕役,竟将他们的幼子掳走,祕密送往辽国作为人质。 这还不够。 高赫的毒手,竟也伸向了承和堂。 起初,只是有些陌生面孔前来求医。苏清宴和萧和婉细心诊治,明明药到病除,可过不了几日,这些人便回来闹事,硬说病没治好,这里疼那里痛。 “婉儿,你可发觉近来有些不对劲?”这日晚间,苏清宴蹙眉道,“那些人的病症明明已愈,为何叁番五次来找茬?” 萧和婉也忧心忡忡:“是啊,脉象平和,气血通畅,他们却偏要无理取闹。” “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苏清宴目光转冷,“明日起,我们暂关店门,我定要查出是谁在捣鬼。” 闭店后,苏清宴暗中查访多日,却发现并非同行嫉妒。这让他更加疑惑:“我们在汴梁并无仇家,究竟是谁要如此针对?” 查无所获,他只得夜里潜回,对萧和婉叹道:“不是同行所为。” “那会是谁?”萧和婉更加不安。 “暂且不知。但只要我们一直闭门,幕后之人迟早会露出马脚。” 然而,真正的风暴纔刚刚来临。 很快,市井间开始流传关于林云岫夫妇“卖国求荣”的谣言。当萧和婉从街坊口中听到这些污衊之词时,又惊又怒,哭着对苏清宴道:“云岫是我的儿子,他绝不会做这种事!可这孩子……为什么出了事都不告诉我?” 苏清宴连忙安慰:“别急,我也相信云岫。你且在家中等候,莫要出门,我这就去找彦心问个明白。” 安顿好妻儿,苏清宴趁夜潜入林府,却震惊地发现——府中空无一人。 陈彦心与林云岫,竟不知所踪。 苏清宴心下一沉,深知他们必定已遭遇不测。此刻夜色深沉,他立于汴梁街头,四顾茫然。人海茫茫,该从何处寻起?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凝。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他们——哪怕要将这汴京城,翻个底朝天。 雁门关外,师徒重逢 这样没头没脑地找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苏清宴心念电转:既然江湖传言心儿“通辽”,那线索或许真在辽国。他当即策马离开汴梁,向北疾驰。 这一日行至雁门关。但见羣山巍峨,关城险峻,不愧“一关锁叁省,羣山抱玉壶”之誉。苏清宴正欲牵马过关,继续北行,忽闻不远处兵刃交击之声大作。 他循声望去,只见数人正围攻一人。距离尚远,看不真切。待他策马靠近,心中陡然一紧——那被围攻得左支右絀、狼狈不堪的身影,不是他的爱徒陈彦心又是谁! 眼见一道凌厉掌风即将印上陈彦心后心,苏清宴身形如电,倏忽而至。双掌一圈一引,斗转星移第五式「璇璣倒悬」 已沛然运出。 此招精妙,在于逆转乾坤,以弱胜强。但见那磅礴掌力竟被他以巧劲牵引,彷彿被吸入一个无形水球之中,随即以倍于先前之力轰然反弹! “嘭”的一声闷响,那几名围攻者如遭重击,踉蹌着倒退出数十步开外,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师父!”陈彦心绝处逢生,看着这如山岳般挡在身前的背影,所有委屈与恐惧瞬间化作泪水,扑在苏清宴肩头泣不成声。 苏清宴轻抚她的头发,声音沉稳如山:“别怕,今日有师父在,看谁敢动你分毫。” 安抚好徒弟,他目光如电,扫向那羣惊魂未定的围攻者,声调陡然转冷:“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那几人见他举手投足间便化解了杀招,又惊又疑。为首一人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护着这女子?” 苏清宴闻言,几乎气笑,回头对陈彦心道:“心儿,告诉你师父,我在荆湖北路、荆湖南路、江南西路的名头,难道还不够响亮吗?” 陈彦心扯了扯他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道:“师父……您威震江南不假,可这儿都快到辽国了,他们……他们不认识您呀。” 苏清宴一怔,心下不免有些悻悻。正待再说,对方人羣中走出一人。但见其二十七八年纪,面如冠玉,风度间雅,然而语气却极为不善: “你们从何处偷学了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 陈彦心立刻又凑过来,压低声音:“师父,就是他!一直污衊我们偷学,可他自己的斗转星移使得……稀松平常。” “比你哥哥当初还差?” “半斤八两。”陈彦心撇撇嘴。 那慕容公子见他们窃窃私语,面露不耐,厉声道:“鬼鬼祟祟说些什么!我问你话,为何会使我慕容家绝学?” 苏清宴冷哼一声,语带轻蔑:“慕容家就你一个后人?焉知没有旁支流传?凭什么认定天下间的斗转星移,都出自你处?” 此时,另一年约叁十,浓眉大眼,国字脸不怒自威的汉子踏步上前。他手持一根碧莹莹的棒子,声若洪鐘:“我不管你们是何渊源!这女子通敌卖国,我等正要拿她回去审问,你休要阻拦!” 苏清宴眼神一寒:“审问我徒儿?就凭你们,也配?想带她走,先问过我这双掌!” 陈彦心连忙又附耳道:“师父小心,就是他!掌法能打出龙形气劲,很是厉害。” 苏清宴闻言,傲然一笑,故意扬声道:“无妨。任他掌出如龙,为师今日也叫它变作爬虫!” 这话引得陈彦心破涕为笑,“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那慕容公子见苏清宴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勃然大怒:“狂妄!”话音未落,剑已出鞘!但见剑光如电,竟引动周遭气流,化风为剑气,直刺苏清宴面门。 这一剑来得极快,苏清宴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微侧,双手于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圆弧。剎那间,一个巨大而扭曲、宛若水泡般的透明气旋凭空出现,不仅将那凌厉剑气尽数吸纳,更将对方长剑牢牢吸住! 苏清宴内力疾吐,那剑在水泡漩涡中如风车般急速旋转。只听他一声清喝,水泡裹挟着长剑,以倍于来势的刚猛力道,轰然反射向不远处一方巨巖! “鏘——!” 一声锐响,长剑竟齐根没入坚硬岩石之中,唯馀剑柄在外,震颤不休。 那慕容公子目瞪口呆,望着深深嵌入巖壁的佩剑,失声惊呼: “斗转星移……万象归墟?!” 苏清宴负手而立,衣袂飘然,淡然道: “不错。现在,苏某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偷学了谁的家传绝学。” 第四十四章:皇城喋血,救子脫困 剎那间,一道刺目金芒撕裂昏暗,巨大的龙影咆哮而至,携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直扑苏清宴面门。 这股气劲之强,远超先前的慕容復。 苏清宴心头一凛,却未见慌乱,反而瞬间沉心静气,识海一片空明。 他很清楚,这一招来者不善,硬接绝非上策。 电光石火间,他再次双手疾挥,在身前快速地画了一个玄奥的大圆圈。 真气流转间,圆圈倏然分裂,化作两个晶莹剔透、却又深不见底的大水泡,滴溜溜悬浮于胸前。 几乎在水泡成型的瞬间,那条金黄色的巨龙已经狂猛地撞了上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龙影撞上水泡,竟被一股奇异至极的吸力牢牢牵引,庞大的龙气彷彿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两个水泡之中。 金黄色的龙气在水泡内翻腾咆哮,将水泡撑得鼓胀欲裂,光芒四射,却始终无法挣脱那层薄薄的壁障。 沛然巨力依旧透体而入,苏清宴脚下土地寸寸龟裂,整个人被这股蛮横的掌力硬生生逼退了数十步。 每一步后退,都在坚实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印记,尘土飞扬。 但他双掌稳如磐石,死死控制着那两个几乎要爆炸开来的水泡,将那狂暴的龙气尽数吸纳。 就是现在! 苏清宴双目精光一闪,腰身猛然发力,将吸纳的龙气尽数逆转,再灌入自身叁倍功力,双掌狠狠向前一推。 只见轰隆一声! 那道金黄龙影以远胜来时之势倒卷而回,速度快到极致,化作一道毁灭性的光束,狠狠撞在远处的雁门关旁峯之上。 山体剧烈摇晃,坚硬的岩石竟被这股劲力打得大片塌陷,无数巨石轰隆隆滚落,烟尘蔽日,不消片刻,山脚下便堆起了一座触目惊心的小山。 烟尘瀰漫中,那个身着华服的慕容公子缓缓开口,声线里带着一丝不易察明的情绪。 “斗转星移:天意难违。” 苏清宴稳住身形,平復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目光越过那人,看向旁边那个身材魁梧、气势更为雄浑的汉子。 他平稳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打出一条巨龙的气劲,是什么掌法。” 那个魁梧汉子看着苏清宴,眼神中带着几分讚许与惊异,沉声回答道:“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丐帮的绝学? 这时,陈彦心踉蹌着上前,指着那个魁梧汉子,急切地对苏清宴说道:“师父!刚刚就是这个人用这种掌法打我的,打得我受了伤!” 苏清宴的注意力瞬间转回,他冷冷地看向那个自称慕容公子的年轻人,开始拷问。 “你的斗转星移就那么几下子,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还大言不惭,说我偷学你的家传绝学?” 苏清宴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我告诉你!慕容龙城可不是隻有你一个后代,我师父慕容虎,也是慕容龙城的后代!” 这慕容虎是谁? 苏清宴他自己也不知道。 纯粹是信口胡诌,先诈他一诈再说。看这所谓的慕容公子能有什么反应。 果然,那慕容公子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疑惑不解。 “我怎么没有听过,我家族有慕容虎这个人。” 苏清宴看到他果然不知道慕容虎是谁,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面上却愈发镇定。 这慕容小子果然不知道,这么容易就被唬住了。 苏清宴继续加码,言语间满是不屑:“你当然不认识了,你久居江南姑苏,又能知晓江湖几多祕辛。” “那么你又是谁?既然自称是慕容龙城的后代,你的斗转星移也不过如此,简直是给你家先祖蒙羞。” 不等那慕容公子反驳,那个打出降龙十八掌的魁梧汉子主动走上前来,对着苏清宴一抱拳。 “在下乔峯。此人,便是姑苏慕容復,慕容公子。” 乔峯?慕容復? 北乔峯,南慕容? 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怎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还对彦心出手? 就在苏清宴心思急转之际,陈彦心又一次上前,这次她手指着乔峯,对苏清宴道:“师父,就是他!就是他要抓我走!” 苏清宴的视线从慕容復身上移开,牢牢锁定在乔峯身上。 他看了看乔峯,又看了看自己身旁惊魂未定的徒弟,继续说道:“阁下可是搞错了?为何要抓我的徒儿?” “还望看在我的薄面上,放我徒儿一马。” “我这徒儿从小就是我把他带大,她的性格我最是瞭解,纯良温善。” “她的夫君林云岫,在朝为官,向来清廉,公正不阿,深受百姓爱戴,怎么又会可能是辽国奸细,通敌卖国贼?” 苏清宴的话掷地有声,他相信自己徒儿的品性,更相信她选择的丈夫。 然而,乔峯并未被他的话语动摇。 他从怀中拿出了证据,那是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苏清宴看。 “空口无凭。” 乔峯的声音沉稳有力。 “这是我从一个辽国的将军身上得到的密信,这个笔记,这位侠士你或许不清楚,但你的徒弟,总该清楚吧!” 苏清宴接过册子,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跡龙飞凤舞,笔力遒劲,确实不是寻常人能写出的。 可他没有看过林云岫的笔跡,或者看过了忘记了。 此事关係重大,不能有丝毫差错。 他不再迟疑,将册子递向一旁面色惨白的陈彦心。 苏清宴沉声开口:“心儿,你过来看看。” “这上面的字,可是云岫的笔跡?” 陈彦心看了看那纸上的字跡,又凑到苏清宴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不可闻:“师父,这确是云岫的字。我们……我们也是被迫于无奈,我的孩儿……开文不知被何人掳走,带去了辽国当做人质……” “行了。”苏清宴不等他说完,便轻轻抬手打断了他。 他转过身,缓步走到乔峯面前,一字一句,说得不快,却字字千钧:“此事必有蹊蹺。乔帮主,我苏清宴在此,想请你给我一个面子,宽限叁个月。叁个月内,我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我徒儿当真通辽卖国,我亲自将他交由乔帮主处置,绝无二话。但今日,谁若想动他一根毫毛,便休怪我石某人不讲情面,你们大可一齐上吧!” 话音未落,他又将视线投向一旁面有不豫之色的慕容復,言辞间更是毫不客气:“慕容公子,你若觉得今日能胜得过我,儘管放马过来。最好把你那些家臣手下一併叫上,四个不够,便叫四十个,免得我打起来也觉得无趣。” 此言一出,雁门关前本已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在场羣雄无不回想起方纔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苏清宴以一人之力,将乔峯的降龙十八掌与慕容復的斗转星移尽数化解,甚至犹有馀力反震回去,将山峯巖石都打得塌陷。这等武功,已然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莫说乔峯与慕容復联手,便是将在场所有武林人士尽数算上,恐怕也难逃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今日这个面子,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苏清宴见众人神色各异,却无人敢再出言,便对着乔峯微微一拱手,放缓了声调:“还请乔帮主给个面子。” 说罢,他转身面向四方羣雄,朗声抱拳,深深作了一揖:“也请各位英雄好汉,给我石某一个面子。叁个月后,我定会带着林云岫,给大家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众人面面相覷,心中各自盘算。苏清宴武功高绝,却并未以势压人,反而先行礼数,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当下便有人顺水推舟,高声道:“既然石大侠开了金口,我等自然信得过。叁个月便叁个月,我等静候佳音!” 有人带头,馀者纷纷附和。一场眼看就要血溅五步的纷争,竟被苏清宴以一人之武力与手腕,强行压下,换来了叁个月的宝贵时间。 事了,苏清宴让陈彦心先回承和堂,好生安抚家中受惊的萧和婉。他自己则不发一言,隻身一人,调转马头,迎着凛冽的北风,毅然决然地向辽国方向驰去。一场拯救徒孙、揭露阴谋的冒险,就此展开。 辽国境内,风物与大宋迥异。苏清宴风餐露宿,一路北上,直抵辽国上京。他从陈彦心口中得知,林云岫父子被困于辽国皇宫之内,便决定夜探龙潭虎穴。 是夜,月黑风高。苏清宴一身黑衣,身法飘忽,悄无声息地潜入戒备森严的辽国皇宫。这皇宫之大,远超想象,殿宇连绵,亭台交错。他如一个幽灵,穿梭于宫墙殿角之间,一间一间地搜寻,却始终不见林云岫父子的踪影。眼看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鸡鸣声隐隐传来,为免暴露行藏,苏清宴只得暂时作罢,悄然飞身离开了皇宫。 第二日夜里,他再度潜入。这一次,他改变了策略。与其无头苍蝇般乱找,不如抓个舌头问个明白。他伏在暗处,静心观察,不多时,便锁定了一队巡逻的御林军。为首那名首领,太阳穴高高鼓起,步履沉稳,显然是个内外兼修的好手。 苏清宴覷准一个机会,身形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待那队御林军发觉时,他们的首领已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在一处假山背后,苏清宴一指点中那首领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那首领刚要张口呼喝,苏清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开他的嘴,弹入一粒药丸。 “我给你吃的,是天下至毒之物,名为‘黑寡妇’。无色无味,一旦发作,先是百骸骚痒,如万蚁噬心,而后七窍流血,肌肤寸寸溃烂而死,死状惨不忍睹。” 苏清宴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那首领听得通体发寒。“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事后我便给你解药。若有半句虚言,不出一个时辰,你便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那御林军首领倒也硬气,把头一昂,怒道:“我乃大辽勇士,寧死不屈!你有本事便杀了我!” “哦?有骨气。”苏清宴微微点头,并不动怒,“我纵横江湖多年,见过太多你这样的硬骨头。杀你,太过便宜了。你可知,这‘黑寡妇’之毒,还会通过血脉传给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你的孩儿,都会与你一般,受尽折磨而死。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曾想过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奇特的指法,在那首领身上几处穴道轻轻拂过。一股若有若无的麻痒之感,立时从那首领心底升起,并迅速传遍四肢百骸。这并非毒药发作,而是苏清宴以精纯内力模拟出的幻觉,但对那首领而言,却与真实无异。 “你……你这个魔鬼!”那首领额上青筋暴起,身体虽不能动,但剧烈的恐惧已让他浑身颤抖。 苏清宴继续用平缓的语调施加压力:“我不仅知道你家住何方,还知道你儿子在城南学堂读书,你妻子每日都会去东市买菜。你若不信,儘可赌上一赌,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手段更高明。” 精神上的恐吓,加上身体上模拟出的酷刑幻觉,终于彻底击溃了这名御林军首领的心理防线。为了活命,更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再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关于那对汉人父子的关押地点,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得到想要的消息,苏清宴手起一掌,在那首领后颈轻轻一拍,将其打晕。他依着那首领所指的方向,身形几个起落,便来到皇宫西北角一处偏僻的院落。 推门而入,只见房内灯火昏黄,林云岫正抱着一个孩童枯坐牀沿,面容憔悴。他猛然见到苏清宴推门进来,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但喜悦过后,又是深深的惶恐与羞愧。他以为苏清宴已知晓他写下降书之事,是来斥责他的。他嘴脣翕动,刚要开口解释。 “嘘。”苏清宴竖起一根手指在脣边,示意他不要作声,“先别说话,带上孩子,跟我出来再说。此地不是说话之所。” 这时,他怀中的孩童也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林云岫连忙对他儿子说:“开文,这是师公,快叫师公。” 那叫开文的孩子约莫四五岁,生得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清宴,奶声奶气地问道:“师公,你是来救我和爹爹的吗?” 苏清宴看着他活泼可爱的样子,心中一软,道:“当然是来救你和你爹爹的。开文乖,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好不好?” 开文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大人似的保证道:“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不出声。” 苏清宴满意地笑了笑,一手抱起开文,另一手拉住林云岫,便向外走去。凭着他出神入化的身法和对宫内巡逻路线的掌握,带着父子二人在戒备森严的辽国皇宫中穿行,竟真是有惊无险,片刻后便成功逃离了那座巨大的囚笼。 来到城外一处密林,林云岫再也忍不住,双膝一软便要跪下,哽咽道:“师父,弟子……弟子有罪,给您丢人了……” 苏清宴一把将他扶住,不让他跪下,正色道:“这个都不重要了。一家人能够团聚,纔是真的重要。云岫,你记住,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保护国?你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 林云岫听得此言,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所有的委屈、羞愧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解。他虽与苏清宴接触不多,但常听妻子陈彦心说起师父是何等识大体、明事理之人,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虚。他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路上,那孩子开文古灵精怪,对什么都好奇,很快便与苏清宴熟络起来,甚是得他的喜欢。苏清宴告诉林云岫,待回到大宋,便将他们一家都安置在承和堂,由陈彦心照料,如此既安全,也不会再暴露行踪,被奸人所乘。 他隐隐觉得,林云岫父子被掳,绝非简单的绑架勒索,其背后必然牵扯着一场巨大的政治漩涡,将辽国与大宋内部的某些权力斗争都捲了进来。而苏清宴与他的徒弟还有他徒弟的丈夫,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然成了这盘棋局上的棋子。 第四十五章:暗夜守護無聲殺局 数日后,汴梁城的承和堂药铺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宣告着重新开张。 门外人头攒动,看似热闹非凡,实则暗流涌动。 萧和婉与陈彦心在堂内招呼着客人,一顰一笑都恰到好处,既显出劫后馀生的庆幸,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苏清宴则隐于药铺后院的一处阁楼上,透过窗格的缝隙,冷眼旁观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这开张是假,钓鱼是真。他就是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以为有机可乘,主动送上门来。 果然,一个时辰不到,一个挑着货担的货郎在药铺门前逗留许久,一双眼睛总是不住地往里瞟。 苏清宴不动声色,只对身旁的陈彦心低语几句。 陈彦心会意,藉着去后院取药材的由头,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片刻之后,那货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事,匆匆挑着担子拐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巷子。 然而,他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巷子深处,只有几声微不可闻的骨骼碎裂之音,随即又恢復了死寂。 朝堂之上,气氛更是诡异。 林云岫官復原职,一身崭新的朝服立于班列之中,神态平静。 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国舅高赫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纵然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也不由得心头剧震,只是他掩饰得极快,转瞬便恢復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匯,没有言语,却已是电光石火。 林云岫谨记着苏清宴的嘱咐,按兵不动,他倒要看看,这位高国舅接下来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遥远的辽国大内皇宫,气氛已是降至冰点。 辽道宗耶律洪基将一个名贵的瓷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朕的皇宫,竟让人来去自如,把人说救走就救走,你们这羣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耶律洪基的怒吼声在大殿中回盪。 殿下跪着的一众将领噤若寒蝉,尤其是那御林军首领,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他其实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跡,隐约指向南院大王府,但他不敢说。 这种朝堂倾轧的浑水,一旦上报,无论真假,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恐怕都要搭进去。 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将此事归咎于贼人武功太高,神鬼莫测。 耶律洪基发泄一通后,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清楚,能在皇宫中悄无声息做到这一切的,绝非凡俗之辈。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曾经与苏清宴一战后便销声匿跡的耶律元宣,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在南院大王府,耶律仁先听着手下的密报,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惧。 林云岫被救走,意味着他暗中与宋朝权贵勾结,意图称帝的计划已经败露。 他背后感到一阵寒意,为了掐灭这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火种,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唤来了一个侍立在阴影中的人,那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萨满服饰,脸上绘着诡异的图腾,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兀顏噬日。”耶律仁先的声音有些乾涩,“本王要你去一趟大宋,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林云岫和他全家。记住,要做得乾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与我大辽有关的痕跡。” 那名为兀顏噬日的巡夜法王躬身领命,没有一句话,身影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彷彿他本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汴梁城内,苏清宴已经拿到了林云岫给他的澄清信,是宋哲宗亲笔书写的澄清信。 信中详述了林云岫并非卖国,而是被朝中奸佞以其子性命要挟,在出使谈判时遭人暗算扣留,自始至终未曾有负大宋。 宋哲宗虽未点名道姓,但“敲山震虎”之意已是昭然若揭,最后更盖上了鲜红的玉璽大印。 苏清宴将这封信郑重地交给了应邀前来的乔峯。 “乔帮主,你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义薄云天,在武林中一呼百应。 这封信由你公佈于众,才能还我徒婿一个清白,也让天下英雄看清奸人的嘴脸。” 乔峯接过信,感受到上面玉璽的印记,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石先生放心,乔某既然插手了此事,便一定会管到底。我这就传信给帮中兄弟,将此事昭告天下。 也多谢苏先生相邀,让乔某能在汴梁盘桓数日,一尽地主之谊。”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透着一股诡异。 奉命潜入大宋的兀顏噬日,在打探林云岫府邸消息时,屡屡遭到各路江湖好汉的围追堵截,其中甚至有丐帮弟子的身影。 可每到危急关头,总有一股神祕的力量在暗中助他脱困,让他总能化险为夷,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奇怪的是他对陈彦心的态度。这几日,他数次在夜间潜入她住处,指名道姓要与她交手。 两人一动手,兀顏噬日便攻势凌厉,招招夺命,逼得陈彦心不得不拿出全部本领应对。 可每当打到酣处,陈彦心内力运转至巔峯时,他却会主动收招,抽身便走,留下满头雾水的陈彦心。 “师父,那个辽国高手又来了,又和我打了一半就跑了。”陈彦心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清宴,脸上满是困惑,“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要杀不杀,要打不打,简直莫名其妙。” 苏清宴正在擦拭一柄短剑,闻言动作一顿,思索片刻后说道:“对方可能是在试探你,让你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使出来,好摸清你的底细。 这个兀顏噬日,看来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谨慎之人。” 陈彦心更加不解了:“师父,那他既然这么谨慎,为何孤身潜入我大宋?我听丐帮的朋友说,乔帮主都亲自带人堵截过他几次,却还是让他跑了。他为何每次都能躲得让人发现不了踪影?好像总有人在暗中替他引开追兵。” 苏清宴放下短剑,看着徒弟疑惑的模样,缓缓道:“其实我也不清楚。这背后恐怕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搅局。心儿,这段时间你就在承和堂,不要再露面了。云岫那边,我亲自去暗中保护。我倒想亲眼看看,这个辽国来的兀顏噬日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非要不远千里,执着于取云岫的性命。” 听到师父要亲自去保护自己的丈夫,陈彦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师父,我听您的。” 为了让自己的徒弟陈彦心的安全和她的儿子安全,苏清宴便化作了一道暗夜的幽灵,日夜盘桓于林府内外。 他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的法袍,袍上以黑丝线绣着一轮沉鬱的黑日图腾,面上一副古朴的青铜面具,遮蔽了他所有的本来面目。 白日里,他或栖于高树浓荫,或藏于屋脊背后,与砖瓦融为一体。 到了夜晚,他便潜入府内,择一处樑上死角,静静蛰伏,整个人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不泄露半分气息。 他此来只为一件事,便是护住徒婿林云岫的性命,顺便亲手称一称那辽国高手兀顏噬日的斤两。 然而一连数日,林府内外风平浪静,除了巡逻的御林军甲冑摩擦之声,再无半点异常。 兀顏噬日竟是踪影全无,连一丝窥探的跡象都未曾留下。 苏清宴伏在暗处,心头不禁泛起一丝烦闷: “莫不是我行藏败露,惊走了此人?断无可能。我的躲藏已入化境,便是一隻飞鸟也未必能察觉,何况是人。” 他耐着性子,继续等待。可越是等待,那股诡异的平静便越是让人心焦。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兀顏噬日是否已放弃了刺杀,转而去了别处。这般守株待兔,着实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就在苏清宴几乎要失了耐性,以为今夜又将无功而返之时,异变陡生。 月至中天,本就黯淡的月光被浓云遮蔽,汴梁城陷入了更深沉的黑暗。 林府之内,悬掛于各处廊廡庭院的灯笼,在同一瞬间“噗噗”连声,竟齐齐熄灭了。 没有狂风,没有骤雨,那火苗消失得无声无息,彷彿被一隻无形的大手掐灭。 顷刻之间,诺大的林府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与死寂。 来了! 苏清宴心中一凛,蛰伏多日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脚下在樑柱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不带一丝风声地飘然而起,几个起落间,已然穿过重重院落,鬼魅般落在了林云岫卧房的屋顶之上。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让林云岫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只是静静地伏下身子,与屋脊融为一体,他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灯火一灭,府中登时炸开了锅。家丁们惊惶的呼喊,侍女们压抑的尖叫,以及御林军校尉沉声发出的指令,混杂在一起,让原本寧静的府邸变得嘈杂不堪。 “有刺客!保护大人!”“快点灯!什么都看不见了!”“结阵!护住院子!”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数道黑影藉着夜色的掩护,已然越过墙头,直扑林云岫所在的院落。 这些人身法矫健,动作狠辣,显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们落地无声,手中兵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微光,目标明确,便是要取林云岫的性命。 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武器。 然而,他们却不知,这黑暗之中,还潜藏着一个真正的死神。 当先一名刺客身形最快,已然欺近林云岫的窗前,手中短刀一振,便要破窗而入。 就在此时,他身后一股阴冷至极的吸力凭空而生,让他前衝之势猛地一滞。 他心头大骇,不及回头,只觉自身功力、气血乃至魂魄,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外泄。 “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划破夜空,却又戛然而止。 那名刺客的身体在黑暗中迅速乾瘪下去,健硕的肌肉萎缩,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最后竟化作一具皮包骨头的乾尸,“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苏清宴的身影在原地一闪而逝,他方纔使出的,正是《黑日轮经》中卷一: 筑基篇 · 黑日初生。“黑日初升·摄元”。不但可以抽乾十丈内草木精气,转化精气治癒外伤,伤口瞬愈如初。后果就是一日内方圆十丈草木枯死。 而且此功还可以专吸活人精气神,把他人的内力转化成自己的内力,化为真气且阴阳兼具。 苏清宴在暗夜中施展,更是无影无形,杀人于无感。 混乱的廝杀声掩盖了这诡异的一幕。其馀的刺客只当同伴是被御林军所杀,怒吼着与衝上来的护卫战作一团。 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此起彼伏。林府的家丁护卫虽然忠勇,但武功与这些辽国高手相去甚远,一时间死伤枕藉。 苏清宴在黑暗中游走,身形飘忽不定,不带起一丝风。他便在战团之中浑水摸鱼,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辽国高手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嚎,随即倒地。 他的动作快到极致,那些高手甚至来不及看清敌人是谁,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劲漩涡之力袭来,一身的修为便付诸东流,转瞬间化为枯骨。 “叁哥!怎么了?”一名刺客听到同伴的惨叫,惊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更为凄厉的尖叫。那刺客只觉身边有股旋涡掌风捲过,同伴的呼喊便没了声息。他心中寒气大冒,挥刀乱舞,却只砍了个空。 “有鬼!这里有鬼!” 恐惧开始在刺客们心中蔓延。他们一共八人前来,转眼间,竟已有六人不明不白地死去。 他们的死状太过可怖,那被抽乾一切生机的模样,根本不是刀剑所能造成。 苏清宴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这些人既然敢来,便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他将那六具乾尸的精气神彻底吸乾,又补上了一道真气,只见那六具乾尸竟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飞灰,连半点痕跡都未曾留下。 此时,站在远处屋顶上悠然观战的兀顏噬日,察觉到了不对。 他派出的八名好手,乃是南院大王麾下的精锐,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林云岫和一些寻常护卫,本该是摧枯拉朽。 可如今,廝杀声虽烈,自己人的惨叫却接连不断,而且那叫声中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当机立断,从怀中取出一支骨哨,凑到脣边吹响。 一阵尖锐古怪的哨音响起,穿透了喧嚣的战场,这是他下令撤退的信号。 仅剩的两名刺客闻声如蒙大赦,虚晃一招逼退眼前的御林军,发足狂奔,几个纵跃便逃出了林府。 兀顏噬日见状,不再停留,他已然断定林府之中必有高手埋伏。此地不宜久留,他身形一晃,也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苏清宴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并未追击。他身形一动,也悄无声息地隐没,彷彿从未出现过。 刺客退去,林府的喧嚣渐渐平息。家丁们颤抖着手,重新点亮了灯笼。光芒再次洒满庭院,众人定睛一看,全都愣住了。 院子里,除了几名受了轻伤的御林军和家丁,竟再无一个伤亡。 地上没有刺客的尸体,甚至连大片的血跡都找不到,只有几滩零星的血点,还是自己人留下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御林军校尉拄着刀,满脸的不可思议,“方纔那些惨叫声……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不对!”另一人反驳道,“我亲眼看到弟兄们和刺客打在一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做不得假!我还砍中了一个贼人的胳膊!” 林云岫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出房门,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清楚地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可结果却是这般匪夷所思。 刺客来无影去无踪,除了熄灭的灯笼和众人心中的惊恐,什么都没有留下。 另一边,兀顏噬日带着两名倖存的手下逃到一处僻静的废宅。他看着两人,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其馀六人呢?” 那两名手下面面相覷,脸上兀自带着未消的惊恐。 其中一人颤声道:“首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天太黑了,一片混战,我们只听到兄弟们一声声惨叫,还以为……还以为是林府的人在叫。可我们明明已经将那些护卫杀得七零八落,林云岫也该是囊中之物了,但不知为何,六位兄弟就是没有跟上来。” 等到天色破晓,其馀六人依旧没有回来,兀顏噬日终于确认,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他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对手,能让六名一流高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个飘忽不定的嗓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林云岫死了没有?他知道我们太多的祕密。” 兀顏噬日心头一跳,但他面上不动分毫,只是沉吟道: “当时夜色太深,场面混乱,不好说。或许死了,或许没有。” 他不敢把话说死,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半分把握。 那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冷哼,其中蕴含的杀意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你最好确定他已经死了。否则,若让他将那些事捅到大宋皇帝那里,不光是你,便是我,还有南院大王,都将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那人的气息便悠悠然散去,彷彿从未出现过。 第四十六章:黑日輪經,國舅驚魂 卯时刚至,天色尚呈一片混沌的黛青。 林云岫整了整官帽,步入庄严肃穆的太和殿。 百官鱼贯而入,气氛一如往常般沉凝,唯独今日,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 这异样,源自国舅高赫。 往日里,高赫总是挺胸凸肚,下巴扬得能戳破天,一双眼睛在朝堂之上四处寻梭,只要对上林云岫,便会迸出电光火石般的挑衅。 可今日,这位不可一世的国舅爷却缩着脖子,宽大的朝服也遮掩不住他微微发颤的肩头。 林云岫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高赫竟浑身一僵,猛地将头垂得更低,活脱脱一隻见了苍鹰的鵪鶉,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埋进地缝里。 朝议开始,林云岫出班奏事,条条桩桩皆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他早已备好腹稿,准备迎接高赫连珠炮般的反驳与刁难。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头至尾,高赫都未曾发一言。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彷彿一尊失了魂的泥塑。 这般反常的举动,不仅林云岫心中纳罕,就连殿上其他官员也纷纷侧目,私下里交换着惊疑不定的讯息。 一时间,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得古怪起来。 好不容易捱到退朝,林云岫心事重重,在妻子彦心的巧妙安排下,他避开众人耳目,从宫中后门悄然溜出,径直赶往承和堂。 一进门,便见苏清宴正在堂中坐着品茶。 。 “师父!”林云岫急步上前,将朝堂上高赫的怪状一五一十地说了。 苏清宴听罢,端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只淡淡地呷了一口,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瞭然七八分。 他未立刻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位心事重重的弟子。 林云岫见师父不语,又想起另一桩悬案,忍不住问道:“师父,前次我府中遇刺,危急关头暗中出手解围的,可是您老人家?” 话音未落,一旁喝茶的陈彦心便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当然是师父了!”他没好气地抢白道,“若不是师父暗中护你周全,你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就凭皇宫里那几百个御林军,怕是连刺客的影子都摸不着!” 林云岫被他一抢白,脸上有些掛不住,但疑惑未解,仍是追问道:“那么师父为何不乾脆现身我府中?若您在我府上,岂不更方便行事?” 这话问得陈彦心又要发作,苏清宴却抬手止住了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对林云岫解释道: “云岫,你所说的那夜刺杀,为师确实并未在场。你难道忘了,正是你亲自来告知,说有辽国探子的踪跡,让为师速去追查的么?” 林云岫闻言一怔,随即用力一拍自己的脑门。 “哎呀!瞧我这记性!”他懊恼道,“确有此事,确有此事!被这几日的事情一搅和,竟忘得一乾二净。那……那……看来我得赶紧喝一碗核桃汤补补脑子了。” 陈彦心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 “我看你别喝什么核桃汤了,乾脆去寻一碗猪脑汤来灌下肚子!你倒好,在自己府中遇险,偏偏亲手把师父支开。林云岫,你当真和那街头的野猫一般,嫌自己的命太多条了么?” “我哪里是故意的!”林云岫也来了火气,辩解道,“辽国探子之事何等要紧,我怎能因私废公!” “公?你的命就不是公事了?你若是出了意外,这朝堂之上还有谁能与高赫那伙人抗衡,有没有想过我和开文,以后怎么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得不可开交。 “都住口!”苏清宴沉声喝道,堂中顿时安静下来,“行了,都别吵了。云岫,你且将昨日府中遇刺的详情,一五一十,再与我说一遍。” 林云岫定了定神,便将那夜的惊魂一刻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苏清宴静静听着,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 那晚,他确实是暗中出手之人,但林云岫也确实派他去追查辽国探子。 两件事凑在一处,倒成了他最好的託词。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继续将此事隐瞒下去。 待林云岫说完,苏清宴挥手让他与陈彦心退下,自己则独自一人走入内室。 他盘膝坐下,回想起那夜吸取兀顏噬日麾下六大高手精气神的情景。 那六股庞大而精纯的能量涌入体内,非但没有造成任何滞碍,反而让他周身百骸说不出的舒泰。 更重要的是,长久以来困扰他、令他烦恼不堪的《黑日轮经》第九卷,竟因此有了豁然开朗之感。 卷九,轮回篇 · 净化往生。 “因果既明,掌御轮回。经轮转动,渡亡愈生。黑潮漫延,死极化生。夺天地造化,逆生死轮回。” 此篇奥义,对应着【圣葬·往生轮】与【永寂·黑日潮】两大绝学。 他位于地下的练功密室尚未完工,无法进行深层次的修炼。 于是,他悄然出城,来到汴梁城外一处荒僻的乱葬岗。 月色之下,万籟俱寂,唯有阴风掠过荒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苏清宴立于其中,缓缓催动功法。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亦正亦邪的经文理解又深了一层,虽未能臻至圆满,却已窥得门径,不再似从前那般,每每修炼都陷入心魔丛生的痛苦之中。 练习了片刻,他只觉一股暖流遍行全身,精神愈发清明,便收了功法,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深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国舅高赫的府邸。 正是苏清宴。他身法诡譎,避开重重护卫,直奔府库。 高赫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堆积如山,苏清宴也未多取,只拿了四百两黄金,寻了个隐祕处藏好。 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震慑还在后头。 他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这里是高赫府中两名顶尖高手的住处。 苏清宴隐于暗处,双目微闔,悄然运起了《黑日轮经》卷一的筑基之法。 筑基篇 · 黑日初生。 “意守丹田,观想幽渊。气若游丝,聚而不散……初成玄珠,暗室生光。” 随着心法运转,他掌中缓缓浮现出一轮微缩的黑色旋涡,正是此篇功法附带的异能“黑日初升·摄元”。 那旋涡无声旋转,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散开,笼罩了方圆十丈的范围。院中的两名高手正在房中打坐,忽觉全身精气不受控制地狂泻而出,他们惊骇欲绝,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们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乾瘪、萎缩,不过眨眼功夫,便化作两具皮包骨的乾尸,随即在夜风中化为飞灰,消散得无影无踪。 院内的花草树木,也在这瞬间尽数枯萎凋敝,生机断绝。 做完这一切,苏清宴悄然离去,不留下一丝痕跡。 又过了一日,林云岫再来承和堂,脸上带着几分快意与更深的困惑。 “师父,今日早朝,那高赫的脸简直比猪肝还要难看! 听闻他府上丢了四百两黄金,更离奇的是,他重金聘请的两名江湖高手,竟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 苏清宴端起茶盏,悠然一笑。他知道,自己的雷霆手段已经起了作用。 黄金失窃是实,高手失踪是虚,虚实结合,足以让做贼心虚的高赫寝食难安,陷入无尽的恐惧与猜疑之中。 这盘棋,纔刚刚开始。 夜色如墨,泼洒在国舅府的屋檐之上。 苏清宴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伏在屋脊。 他今夜本只为求财,再从这位富得流油的国舅爷府上取些金银。 忽然,下方庭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国舅高赫竟亲自领着一人,行色匆匆地拐入一间偏僻的暗房。 苏清宴心头一动,身形贴着瓦面滑下。 暗房门口,人影幢幢,竟全是披甲执锐的军士。 不仅如此,远处的回廊下,更有整队的军士往来巡逻,手中火把连成一条游动的火龙,将整座府邸照得亮如白昼。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这般阵仗,绝非寻常会客。 苏清宴屏住呼吸,试图再靠近些,可火光之下,任何阴影都无处遁形。 他只能伏在一处假山后,勉强能看到暗房的轮廓,里面的谈话声却隔着厚墙与重兵,听不真切。 就在他凝神细听之际,一名巡逻士兵恰好举着火把转过身来。 火光照亮了假山后的一角衣袂。 “谁在那儿。有刺客。” 一声暴喝,撕裂了夜的寂静。 霎时间,四面八方的军士如潮水般涌来,手中长矛的锋刃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顷刻间便围成一个铁桶阵。 苏清宴不再隐藏,身形如电,从假山后疾射而出。 几名当先衝来的士兵只觉眼前一花,喉间一凉,便已软软倒地。 他脚下不停,便要纵身越墙而出。 可又一队军士从墙头涌现,彻底堵死了他的去路。 苏清宴停下脚步,面对着黑压压的兵阵,缓缓摆开一个起手式。 黑日轮经,卷六,兵阵篇。 他口中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 “外物皆空。” 随即,他大喝一声,一掌隔空推出。 轮回印·夺兵。 掌印所过之处,那些军士手中的兵器竟齐齐发出一阵嗡鸣,刀身枪桿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裂纹。 裂痕蔓延,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中生出。 众军士只觉虎口剧震,手中兵器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满天寒光乱舞,最终却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磁吸引,尽数朝着一面高墙狠狠撞去。 “鐺鐺鐺鐺。”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声过后,上百柄兵器竟无一例外,直挺挺地插满了整面墙壁,兀自颤动不休。 持械的军士们个个手掌流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那面骇人的“兵器之墙”。 良机已现。 苏清宴身形拔地而起,正欲飞跃高墙。 一道阴冷的厉喝陡然炸响。 “留下命来。” 乍然间,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暗房方向扑出,正是兀顏噬日。 他双手结出诡异步伐,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带起阵阵蚀骨阴风。 大黑天噬魂舞。 那阴风不只吹得人内力凝滞,更仿 佛能直接渗入骨髓,灼烧魂魄。 苏清宴人在半空,避无可避,只得硬接。 他不退反进,身后猛然浮现出一尊顶天立地的魔神虚影。 大黑天怒相·破阵。 魔神虚影张口咆哮,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猛然扩散。 那蚀骨阴风遇上这咆哮声浪,竟如冰雪遇上烈阳,瞬间消融瓦解。 兀顏噬日被这股力量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骇然抬头。 他看清了来人的装束。 一身暗紫法袍,胸前绣着一轮诡祕的黑日图腾,脸上是一副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 兀顏噬日脸上的杀意瞬间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他失声惊呼。 “耶律元宣。” 苏清宴抓住他这心神失守的剎那,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墙外夜色之中。 高赫这时才带着一身冷汗从暗房中匆忙赶出,看着兀自呆立的兀顏噬日,怒道:“此人是谁,为何不追。” 兀顏噬日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是他,真的是他。” “谁。” “此人,便是我们南院大王生平最为忌惮之人,大辽国师,耶律元宣。” 高赫听闻“大辽国师”四字,神色顿时凝重。 “你确定是他。他为何与我过不去,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究竟是何来头。” 兀顏噬日的声音带着劫后馀生的颤抖。 “绝不会错,只有他纔会黑日轮经,方纔那招,正是大黑天怒相·破阵。此人……此人传闻从我大辽太祖皇帝时期便已存在,黑日轮经已臻至凡人无法想象的第十叁层,武功深不可测。” 高赫听到此处,吓得浑身一哆嗦,牙齿都开始打战。 “他……他怎么会找上我。莫非是和林云岫那小子有关。可有办法除去此人。”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乱转。 兀顏噬日见他这副模样,定了定神说道:“国舅爷不必太过惊慌。耶律元宣九年前,曾在幻月神殿被江陵府陈记总掌柜石承闻击败,此后便销声匿跡,不想今日竟会在此出现。” 高赫一听此人有过败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有何难。我即刻进宫面圣,请皇上下旨,将那石承闻召来京城,再杀他一次便是。” 兀顏噬日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国舅爷有所不知,那石承闻,正是你死对头林云岫之妻的师父。此人行事只凭喜好,天下间,除了江陵首富陈文轩、王雨柔夫妇,谁也请不动他。您忘了,上一任国舅,便是死在他手上,他杀人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高赫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声音发颤,几近恳求。 “你……你们南院大王只让我设法挟持林云岫父子,却从未说明会惹上这等人物。先是石承闻,如今又冒出个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耶律元宣。万一哪天石承闻杀来汴梁,我又能躲到何处去。” 兀顏噬日稳住心神,沉声道:“听闻石承闻已离开陈家,去向不明。不过国舅爷放心,此事我会上报大王,届时,我必会带来更多人马相助。” 高赫听着兀顏噬日的保证,心中却无半分安稳。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庭院,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自己彷彿成了辽国人手中的一枚弃子。 他暗下决心,必须另寻出路,哪怕散尽家财,也要请来能与那两人抗衡的绝世高手。 第四十七章:暗日崩碎望月誅邪 ρōρō yc 兀顏噬日心头那阵无端的不安越发浓重,他眼见局势有异,不再迟疑。 此事,必须告知南院大王。 他当即提笔,墨跡未乾便将信笺封入蜡筒,交由心腹,嘱其八百里加急,务必亲手送达耶律仁先。 国舅高赫府邸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自那日惊魂之后,高赫整个人便如失了魂魄,日夜不寧。 他不知那索命的鬼魅何时会再临,唯有将府中护卫增了数倍,层层把守,水泄不通。 夜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不知内情者,还以为国舅府出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苏清宴回到承和堂,褪下外袍,才发觉自己臂膀上中了一道阴寒之气。 那正是兀顏噬日绝学「大黑天噬魂舞」的劲力所伤,虽不致命,却如跗骨之蛆,隐隐作痛。 他取出伤药敷上,眼神却冷了下去。 此人武功诡譎,心性狠毒,留着终是大患,不单威胁林云岫与陈彦心,对自己亦是芒刺在背。 必须除之。 可若在人前显露斗转星移或是参合指,兀顏噬日那等人物,顷刻便能将他与姑苏慕容氏联系起来。 至于黑日轮经,第九、第十两捲心法,讲究的是水磨工夫,非一朝一夕可成。 以如今尚未圆满的功力,对上兀顏噬日,胜算渺茫。 苏清宴一时陷入两难。 他指节轻叩桌面,目光落在窗外一轮明月之上,思绪飞转。 驀地,一个念头划过心海。 他自创的望月神剑,当世尚无第二人知晓。 思及此处,苏清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森然而又难测。 要引出兀顏噬日这隻潜伏的毒蝎,必先惊动他所庇护的草蛇。 高赫,便是那条草蛇。 唯有再去高府,或盗其金,或戮其僕,让高赫的恐惧攀至顶点,他纔会不顾一切地求援。 届时,兀顏噬日必会现身。 夜色如墨,唯有高府依旧灯壁辉煌,将半边天都映得橘黄。 苏清宴心下了然,这位国舅爷,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换上那身熟悉的行头,一袭暗紫法袍,袍上以黑丝线绣着一轮沉鬱的黑日图腾,面上则是一副古朴的青铜面具。 耶律元宣的身份,最适合在这京城的黑夜里行走。 高府戒备森严,叁步一岗,五步一哨,处处透着威严庄重,显然是衝着他来的。请记住网址不迷路нeiswu.С0m 苏清宴身形如电,避开重重耳目,再次潜入钱库。 上回取了四百两黄金,此次,便取五百两。 然而,过程却顺利得匪夷所思。 偌大的钱库,守卫重重,他取走五百两黄金,竟如探囊取物,未遇丝毫阻滞。 苏清宴携着金条,以轻功迅捷离去,将黄金藏入老地方。 他立于暗影之中,心中不禁生疑。 “为何如此顺利?” “莫非高赫当真被吓破了胆,成了个只会紧闭门户的缩头乌龟?” 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明日再来。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苏清宴故技重施,这一次,他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他直接闯入高府银库,这国舅的家底,当真堪比国库。 他明目张胆地取走了六百两黄金,依旧无人察觉。 苏清宴将黄金藏好,心中那份疑虑却更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叁夜,他胆子更大,几乎是大摇大摆地朝着府库深处走去。 终于,在他踏入府库的一剎那,四周火把骤然亮起。 “站住,哪里逃!” 一声爆喝,四面八方涌出大批重装铁甲兵,手持长矛,结成战阵,将他团团围住。 原来是个陷阱。 苏清宴身法展开,宛如风中落叶,在矛影间左右飘忽,闪转腾挪。 那些士兵虽悍不畏死,却连他的袍角都沾不到,反被他戏耍得焦头烂额。 他忽地回身,并指如刀,对着衝在最前的几名士兵虚空一抓。 黑日初升·摄元! 一股漩涡般的吸力自他掌心生出,那几名士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发出不成声的惨嚎。 不过眨眼功夫,他们便被抽乾了精气神,化作一层乾瘪的皮囊贴在骨骼之上,轰然倒地。 后面的士兵见到同伴如此可怖的死状,吓得胆战心惊,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阵脚已乱。 就在此时,一股致命的寒意自一个绝难想象的死角袭来。 兀顏噬日! 他如鬼魅般现身,双掌舞动,带着一股掠夺魂魄的诡异韵律,正是「大黑天噬魂舞」第四层,噬魂舞·夺魄追魂。 一眼断人魂,一舞夺其魄。 这一掌,无视护体真气,直击性命本源。 苏清宴心头警兆狂鸣,却已闪避不及。 砰! 掌力结结实实地印在他后心。 一股阴冷霸道的力量瞬间侵入五脏六腑,彷彿要将他的魂魄都撕扯出来。 苏清宴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借势前扑,翻滚出数丈之外,半跪在地。 幸而当年魔医刘望舒所赠的血魄逆轮膏药力非凡,能迅速补充气血。 他强忍剧痛,暗运内力,催动药膏效力,一股暖流自身体深处涌起,稍稍抵住了那股噬魂之力。 伤势虽重,却未到无法动弹的地步。 苏清宴缓缓站直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穿过瑟瑟发抖的兵士,落在了那个立于阴影中的身影上。 兀顏噬日负手而立,姿态儼然一位刚刚踏平敌国都城的常胜将军,那份溢于言表的得意,几乎要从他每一寸肌肤里满溢出来。 他俯瞰着阶下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字字句句都透着快意恩仇的酣畅。 “耶律元宣,没有想到你逃得了初一,却终究逃不了这十五。 任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他顿了顿,似乎极为享受此番猫戏老鼠的乐趣,又接着说道:“想当年,你在大辽何等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那又如何?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你这一生,也算是到头了。” 兀顏噬日一番话说得是洋洋洒洒,尽是赤裸裸的嘲弄与奚落,彷彿要将积压多年的鬱气一吐而空。 便在此时,国舅爷高赫从一旁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他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全然没了往日的官威。 他指着苏清宴,一张肥脸因恐惧与愤怒而扭曲,咆哮着怒骂道:“是你!你是不是林云岫那个小子指使你来杀我的!说!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苏清宴闻言,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透过青铜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戏謔。 “林云岫?这又是哪家的少爷和公子?在下可不认得。” 他缓缓开口,话语轻松得不合时宜,“我只是听闻国舅爷府上富可敌国,金山银山,恰好我近来手头拮据,便想来向国舅爷‘借’些银子用用,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话音未落,四周甲冑摩擦之声大作,成羣结队的士兵已将庭院围得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刀枪尽数指向中央的苏清宴。 肃杀之气瀰漫开来,与兀顏噬日的得意、高赫的惊惶交织一处。 面对这般阵仗,苏清宴却只是不紧不慢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那些久经训练的士兵齐齐倒退了好几步,一个个面露骇色,紧握兵刃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们先前亲眼见过此人的诡异武功,生怕他故技重施,突然发难,将他们也吸成一副皮包骨的乾瘪皮囊。 兀顏噬日见他站起,脸上的得意更甚,却也多了一丝警惕。 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他懂。 他一边继续用言语扰乱对方心神,一边暗自蓄力,准备给予雷霆一击。 “耶律元宣,你一身邪功,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就在兀顏噬日还在那喋喋不休,试图佔据道义高点之时,苏清宴体内的血魄逆轮膏药力正飞速流转。 那股温热的药力在他的奇经八脉中奔腾,修补着方纔受创的内腑。 虽未能尽復旧观,却也恢復了七成有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正重新回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时机,已然成熟。 兀顏噬日终于不再废话,他见苏清宴巍然站立,气机隐而不发,心中杀意陡升。 他决定不再留手,一击必杀,以绝后患! “便让你见识一下,我这「大黑天噬魂舞」的真正威力!” 兀顏噬日厉喝一声,身形陡然变得飘忽不定。 他双臂展开,舞姿诡异,口中唸唸有词:“我身即黑天,我意即暗日。万法归沉寂,噬魂夺神意。” 随着他的舞动,一股浓郁的黑气自他周身喷薄而出,迅速凝聚成一轮微型的“暗日”,将方圆数丈之地尽数笼罩。 剎那间,庭院中的光线与声音尽被吞噬,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那些士兵只觉五感被剥夺,眼前一黑,耳中再无半点声响,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惧之中。 这便是「大黑天噬魂舞」第五层:黑天舞·暗日临空!在此领域之内,兀顏噬日的噬魂之力将得到极致的强化。 然而,就在那“暗日”领域即将把苏清宴完全吞没的瞬间,一道石破天惊的暴喝骤然响起! “开!” 苏清宴的身影化作一道电光,冲天而起,竟是硬生生衝破了那黑暗领域的束缚。 半空中,他十指齐张,指尖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随即暴喝出招。 “望月神剑,北斗诛邪!” 剎那间,十道凝练至极的剑气自他指尖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阵,剑气纵横,瞬间覆盖了方圆四丈之地!那些挡在前方的士兵,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霸道绝伦的剑气阵绞得支离破碎,鲜血横飞,骨肉分离。 浓烈的血雾瞬间瀰漫开来,将整个场面笼罩在一片猩红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响彻庭院,只是片刻功夫,那些将苏清宴团团围住的士兵便被屠戮殆尽。 兀顏噬日眼见此等变故,也被惊得六神无主。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他认定是耶律元宣的傢伙,竟会使出如此刚猛凌厉的剑气!这根本不是大辽国师的武功路数! 不过,他毕竟是一代梟雄,心神只恍惚了一瞬,便迅速镇定下来。他双目圆睁,杀机毕露,不退反进,舞姿再变! “魂寂如星陨,神灭若灯熄。一舞万籟寂,天地同悲泣!” 他竟是直接用出了「大黑天噬魂舞」的第六层:寂灭舞·万籟俱寂! 这一舞,已然返璞归真。 兀顏噬日的动作变得缓慢而庄严,不再有漫天鬼影,唯有一股极致的“寂灭”之意,随着他的舞姿扩散开来。 那漫天血雾,那纵横交错的“北斗诛邪”剑气,一接触到这股寂灭之意,便迅速消解、分解,化为虚无。 苏清宴见状,心中也是一凛。这兀顏噬日的武功确实诡异霸道,竟能分解他的剑气。 但他此时已佔先机,岂容对方再次扭转乾坤! 他身形一闪,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食指併拢为剑,遥遥一点。 望月神剑,天枢剑! “咻!咻!咻!” 数道刚猛无匹的剑气破空而出,其速之快,远超声音,径直射向兀顏噬日的周身大穴。 兀顏噬日刚刚用出第六层绝学,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加上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专修内家邪功的耶律元宣,哪里料到会有这般迅捷凌厉的远程剑气攻击!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手臂与大腿一阵剧痛,已被剑气贯穿,顿时血流如注。 “你……你不是耶律元宣!”兀顏噬日又惊又怒,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你究竟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防了一辈子的宿敌,到头来竟是栽在了一个不知来歷的神祕人手中。 剧痛之下,兀顏噬日再无战心,他踉蹌着退入高赫身边仅存的几个亲兵之中,嘶声力竭地吼道: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射箭!用箭射死他!” 他竟是想用这些士兵的性命来当盾牌,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苏清宴见他要逃,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 他反手一扬,小拇指轻轻一弹,使出瞭望月神剑中最为凌厉刁鑽的杀招。 瑶光剑!剑气如丝,六丈外取人要害! “咻咻咻咻!” 十几道细若游丝,却锋利无匹的剑气,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循着极其刁鑽可怖的轨跡,瞬间追上了兀顏噬日。 兀顏噬日只觉周身一凉,随即全身各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些剑气将他全身上下刺出了无数个细小的窟窿,鲜血从那些窟窿中狂涌而出,眨眼间便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最终不甘地趴了下去,生机断绝。 他到死都未能瞑目,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荒谬与不甘。 他没死在自己忌惮了一辈子的黑日轮经之下,反而死在了一个无名之辈闻所未闻的望月神剑之下。 国舅爷高赫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大的靠山,那位不可一世的兀顏噬日,就这么被人射成了一个血筛子,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他尖叫一声,提起肥胖的身躯,拔腿就往府内深处跑去。 “想跑?”苏清宴冷哼一声。 他无名指再度弹出,天璣剑应声而出。 一道剑气在半空中一分为叁,化作叁道流光,后发先至,瞬间追上了高赫和那几个同样在逃窜的士兵。 噗嗤之声不绝于耳,高赫与他最后的几个手下,也被射成了满身窟窿的血人,倒在血泊之中,将整个高府彻底变成了尸山血海。 苏清宴缓步走到高赫的尸体旁,心中毫无波澜。 似这等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的奸人,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他俯身从其怀中摸索,取走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 随即,他站直身体,环顾这片修罗场,双手缓缓结印。 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斗转星移! 只见整个高府的亭台楼阁,假山花园,竟开始诡异地扭曲、移动。建筑的根基从地下被拔起,在轰隆巨响中变换了位置,最终将那座藏着无数金银财宝的巨大银库,完美地掩盖在了层层叠叠的建筑之下。 从此以后,这里便是他苏清宴的私產了。 做完这一切,苏清宴身形一晃,迅速离开了这片死亡之地。 他心中已有了新的盘算。 有了这笔富可敌国的钱财,他便能请来世上最好的能工巧匠,将他那间地下练功房,扩建成一座佔地四亩,尽数以坚固花岗岩打造的地下堡垒。 第四十八章:鴉岔峯頂情焰焚身 苏清宴从高府离开,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夜色,径直返回承和堂。 那笔鉅额金银虽已隐祕藏匿,却如一柄悬剑,让他隐隐不安。林云岫这小子虽是他的徒婿,但他乃开封府的铁面判官,查案若深挖下去,定会牵扯出端倪。 他必须拖延时间,等地下堡垒建成,方能从容转移那些财宝。 苏清宴便心生一计。他知晓林云岫与陈彦心近日必会前来承和堂讨教案情,便寻了个採药的藉口,拉上萧和婉一同离去。苏清宴便对萧和婉耳语:“婉儿,我俩去老鸦岔堰峯採药如何?萧和婉心知肚明知道苏清宴想干什么点头道:“好主意,承和堂人杂,我早想跟你独处。 次日晨光初现,萧和婉寻到儿子林云岫,柔声道:“云岫,娘与你师父去陕州採药,你有时间就和彦心多帮衬堂中。”林云岫虽忧心国舅案,母亲要去採药,林云岫并未多问,点头应允。 次日一早,苏清宴和萧和婉二人快马加鞭,经过几天的时间抵达老鸦岔堰峯顶。 那峯顶依旧风和日丽,雾气繚绕,一座封顶的小木屋孤零零矗立,宛如世外桃源。萧和婉推开木门,捲起袖子打扫起来。 她那蜜色肌肤在阳光下闪耀,非洲崑崙女奴的血统让她身材丰腴,尤其是那对硕大无比的臀部,那蜜色巨臀翘起,臀缝隐现,圆润如满月,晃盪间摇曳生姿。苏清宴血脉賁张,苏清宴倚在门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对巨臀上,胯下之物顿时硬挺起来,胀痛难耐。 萧和婉刚放下扫把,苏清宴便如饿狼般扑上前,一把抱住她那柔软腰肢,嘴脣猛地封住她的红脣。两人舌头纠缠,热烈舌吻,发出嘖嘖水声。 萧和婉的呼吸渐促,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回应得同样狂野。苏清宴一边吻,一边喘息道:“婉儿,上次在这小木屋里肏了你那崑崙奴的骚屁眼后,就一直没好好操你的鯽鱼嘴屄。今天我要肏个够本,要狠狠地肏你的鲤鱼脣屄!” 萧和婉边吻边娇喘,声音媚得发颤:“嗯……承闻,你的大鸡巴我天天想。这段时间我的屄总在流水,就盼着你来操。云岫的事你忙,我知道你没空。今天我让你肏个痛快,肏死我这骚屄吧!” 两人吻得难分难捨,双手乱摸,苏清宴一把扯开她的衣裳,露出那对不大不小的乳房,蜜色肌肤下乳晕深红,乳头硬如樱桃。他低头含住一个乳头,猛吸猛咬,萧和婉顿时浪叫起来:“啊……承闻,咬我的奶子,好痒……吸大力点,我要……啊!” 没多久,两人便脱得精光。苏清宴将萧和婉推倒在牀上,她那鯽鱼嘴屄已溼漉漉,红润脣瓣微微张开,淫水汩汩流出。 萧和婉没吹簫经验,苏清宴便俯身下去,舌头直奔那骚屄,舔得嘖嘖作响。萧和婉身子一颤,双手抓紧牀单,大声呻吟: “承闻……你舔得我好快活!魂儿都要飞了……啊……好爽哦!舔深点,舔我的屄心子!” 苏清宴舌头灵活鑽入屄缝,捲起淫水吞嚥,边舔边道: “婉儿,你的鲤鱼脣屄水真甜,一点骚味都没有,像温热的山泉。我爱死这味儿了!” 他扒开那红润光泽的鲤鱼脣屄,舌尖直捣屄内嫩肉,舔得萧和婉屄肉痉挛,淫水喷涌。她双腿夹紧他的头,臀部乱扭: “啊啊……承闻,舔死我了!我的屄要化了……快……快插进来!” 大概舔了一个多时辰,萧和婉浑身发红发烫,汗水淋漓: “承闻,你不是没插过我的鯽鱼脣屄吗?快插吧,我受不了了……不过要轻点,你鸡巴太大,会把我屄撑裂的!” 苏清宴闻言,起身跪在她腿间,扶起那八寸长、粗如儿臂的大鸡巴,对准屄口缓缓推进。龟头刚入,就觉那鲤鱼脣屄如活物般吸吮,屄肉层层包裹,蠕动如万条蚯蚓缠绕。 苏清宴倒吸凉气:“啊!婉儿,你的鲤鱼脣屄真是极品!鲤鱼嘴吸得我鸡巴爽翻天!” 萧和婉痛爽交加,浪叫道: “啊啊……你的鸡巴好大!一下子就把我的屄涨满了……啊!我的骚屄在吸你……慢慢吸进去啦!” 随着淫水越涌越多,屄内润滑无比,苏清宴的大鸡巴如润滑活蛇,很快全根没入。龟头顶到子宫口,屄肉疯狂蠕动,从根部到顶端挤压揉捏。 苏清宴差点把持不住,差点跑马射精。他赶紧抽身而出,龟头带出一股淫水,萧和婉顿时尖叫: “啊!不要拔出来!拔了我的屄好空虚……快插回来,操我!” 苏清宴低吼一声,俯身吻住她那上薄下厚、性感樱桃嘴,舌头狂搅,双手揉捏她的巨臀,等射精衝动过去。 吻了片刻,苏清宴坐起,萧和婉转过身,背对他坐下。她纤手握住那硬邦邦大鸡巴,对准屄口,缓缓坐下。全根没入时,她长长“啊”的一声: “我的鲤鱼脣屄好充实!好……舒……服!承闻……你的大鸡巴插到最深处了……啊!” 苏清宴从后伸手揉她的乳房,萧和婉的蜜色巨臀紧贴他胯下,屄内软肉疯狂蠕动,挤压得他鸡巴发麻。他吼叫道: “婉儿,你的屄真好舒服!真是万年难得的极品鲤鱼脣屄加蚯蚓屄……我们不动……你的骚屄就用力蠕动挤我鸡巴……太舒服了!我要……肏你让你给我生个儿子,射满你的子宫!” 萧和婉骑在他鸡巴上左右摇摆着,淫荡回应:“我的鲤鱼脣屄永远是你的……啊啊……我服了你的延缓衰老药,现在身子像二十五岁一样紧緻……啊……我要给你生一羣孩子……操我,射进来!” 屄肉如鲤鱼嘴般吸吮,万条蚯蚓般缠绕蠕动,从鸡巴根部直达龟头,层层叠叠的褶皱摩擦得苏清宴脊背发凉。 他尖叫:“婉儿,我不行了!你的屄蠕动挤得我要射……不行了……射了!”热精如炮弹般喷射,击打子宫深处。 萧和婉在狂暴精液衝击下,也崩溃了。她清脆尖叫: “啊啊……我也射了!要喷潮了……好舒服……我成仙了!我要怀你的孩子……啊!” 淫水如江河决堤,喷涌而出。蜜色巨臀死死压住鸡巴,两人同时晕厥过去。 过了两个多时辰,萧和婉先醒来。屄内还含着那半软鸡巴,她轻轻一动,拔出时“啊”的一声,顿时屄心空虚难耐。打来热水用热溼巾擦了擦自己的红肿的屄。 苏清宴被叫醒,揉眼道:“婉儿,怎么了?”萧和婉温柔一笑:“累了吧?我知道你捨不得拔出来,我帮你擦擦乾净。等会就插在我的屄里睡吧。”说着就用热水帮苏清宴温柔的擦洗。 萧和婉帮他擦洗乾净,便躺在牀上等待着他擦入,苏清宴扶着大鸡巴对准她的鲤鱼脣屄腰部一挺,再次插入。她又“啊”的一声尖叫,两人紧贴着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已暮。苏清宴睁眼,第一眼便看到萧和婉那诱人巨臀,鸡巴瞬间復硬。他翻身压上,龟头直捣屄口: “婉儿,睡醒了?我鸡巴又硬了,继续肏你的骚屄!”萧和婉娇喘:“来吧,承闻,肏死我……我的屄还痒着呢!” 他猛地全根插入,这一下都顶到子宫,屄肉立即蠕动吸吮,苏清宴舒服呻吟着开始不动的享受让她屄肉疯狂缠绕搅动,苏清宴闭着眼睛享受着鲤鱼脣屄万条蚯蚓蠕动。 “操!你的屄真紧,吸得我骨头酥了!”苏清宴双手抓紧她的巨臀,十指深陷肉中,疯狂耸动。萧和婉浪叫连连: “啊啊……大鸡巴哥哥,肏得好深!我的鯽鱼脣屄被你操的好舒服……好爽,顶到花心了……啊!” 屄内蚯蚓般褶皱层层摩擦着苏清宴的鸡巴,淫水四溅,润滑得如鱼得水。 苏清宴用力的往更深处顶,八寸长鸡巴和睾丸一同插进萧和婉鲤鱼脣屄深处,任由她的屄里面的皱褶包裹着蠕动。 萧和婉的屄还冒出白沫:“骚婉儿,你的屄水真多,我的鸡巴在你屄深处被包裹搅动地滑溜溜的!我要肏穿你的子宫,让婉儿给我生一羣胖小子!” 萧和婉翻身骑上坐着,巨臀前后左右摇摆晃动,屄口像鲤鱼嘴一样紧紧吸着他,屄深处如万条蚯蚓从上而下的围着打转转蠕动着他鸡巴,发出咕嘰咕嘰声: “承闻……你的鸡巴好烫,好粗……啊啊……我的屄被撑满了!蠕动吧,骚屄,用力吸他的大鸡巴!” 她坐着前后左右摇摆,根本就不用上下抽插,鲤鱼脣屄只要苏清宴插进来,里面的万条蚯蚓就包裹着他鸡巴自动的蠕动挤压着不停。 萧和婉乳房跟着节奏乱晃,苏清宴伸手猛捏:“奶子真弹手,捏着肏你更爽!叫大声点,骚母狗,让峯顶都听到你被肏的浪叫!”萧和婉尖叫:“我是你的骚母狗……肏我,操死我这贱屄……啊啊……要高潮了!” 苏清宴坐起,将她紧抱在怀中,鸡巴向上猛顶,龟头深埋萧和婉子宫内发狂吼:“射给你,射满你的骚子宫!”精液喷涌,萧和婉喷潮回应,两人汗水交融,瘫软成一团。 休息片刻,苏清宴鸡巴未软,又将她按在牀边,从后插入。巨臀高翘,他双手拍打臀肉,啪啪声不绝:“这崑崙奴大屁股,真浪!肏你的屁眼试试?” 萧和婉摇头大声浪叫:“先肏屄……屄还痒……啊啊……大鸡巴插深点!” 他遵命,抱着她巨臀一动不动享受,屄肉蠕动得更猛,吸得鸡巴有一种想射又不射的酥痒感:“极品屄,二十万女人才出一个,我赚翻了!婉儿,你这屄是我的专属肉套子!” 萧和婉回头吻他,舌头纠缠:“是的……承闻,肏我一辈子……生一羣孩子给你……啊!” 又是一轮高潮,两人气喘吁吁。苏清宴不满足,拉她起来靠墙站立,抬腿插入,鸡巴斜刺屄心:“站着肏,舒服不舒服?你的屄水流到腿上了,婉儿!” 萧和婉腿软,靠墙浪叫:“爽死了……腿都站不住……啊啊……射吧,射里面!” 如此反覆,肏了叁四个时辰,苏清宴射了四五次,萧和婉喷潮无数。屄口红肿,精液混淫水流淌。她趴在牀上,巨臀高抬:“承闻……我屄被你肏肿了……但好满足。” 苏清宴抚摸她的背:“婉儿,你的屄是天下第一,我爱死你了。等以后我们多来这峯顶小木屋,肏个没完没了。” 夜色降临,两人相拥而眠。峯顶风起,木屋内馀温未散。苏清宴心想,这採药之行,不仅避开了麻烦,还得了极乐。待地下堡垒建成,那些金银便是他大展宏图的本钱。而萧和婉的鲤鱼脣屄,将是他永恆的慰藉。 第四十九章:汴梁相逢,故人新事 自斩杀国舅高赫与兀顏噬日之后,苏清宴心中那股躁动非但未有平息,反而愈发炽烈。 他开始不计代价地催促进度,要将那座地下练功房儘快建成。 工程浩大,佔地四亩,通体以坚逾精钢的花岗岩筑造。 他亲自监督,严令匠人叁班轮转,昼夜不息。 堡垒深埋地底,其间机括密佈,暗道纵横,他要的是一处绝对隔绝、万无一失的所在。 他已迫不及待,要勘破《黑日轮经》卷九的玄机。 那 亦正亦邪的魔性功法,如同一罈陈年烈酒,引诱着他沉沦。 老鸦岔堖峯顶的云雨过后,萧和婉竟很快便有了身孕。 她长子林云岫已是二十六岁的青年,她自己却因服食了苏清宴的宴龄丹,容顏未老,如今又为苏清宴怀上了孩子。 萧和婉本就是医道圣手,驻顏有术,瞧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风韵更胜往昔。 苏清宴与云裳所生的石云承也已渐渐长成少年。 他对医术的兴致远胜于武学,时常缠着萧和婉辨认草药。 萧和婉视若己出,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云承也确有天分,一点即通。 他来寻苏清宴,也多是请教医理,对那些杀伐之术却毫无兴趣。 苏清宴心想,打打杀杀确非善途,可这江湖险恶,不懂半分武艺,便如赤身行于荆棘丛中。 石云承习武,几乎是苏清宴逼迫着才肯练上几招。 每逢萧和婉过来,他便要去告状,说爹爹又如何逼他站桩练拳。 萧和婉总是耐心地开导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爹爹让你学武,是疼你。纵然你无害人之心,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石云承听着萧和婉温言软语,觉得道理确实如此,便道:“娘,我明白了。那我便跟爹爹学那四式斗转星移吧。” 萧和婉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顶。 “你爹爹的武功,如今只有你彦心师姐练到了第九层。你总不能让他一身绝学,将来无人承继。” 石云承却答道:“娘,我不是快有弟弟了么。让弟弟们传承爹爹的武功便是。孩儿的志向,是想和您与爹爹一样,做个神医。” 萧和婉柔声应允:“好,娘不逼你。但娘还是盼着,你能医武双修,学得周全。” 四百六十馀年的漫长岁月里,与萧和婉共度的时光,是苏清宴最为快活的日子。 儿女绕膝,富可敌国,他极为享受这份安逸。 随着国舅高赫授首,林云岫再不必过往日那般胆战心惊的日子。 他辅佐宋哲宗革新朝政,大宋国力日渐强盛,府库充盈。 宋哲宗屡次要为他加官晋爵,他皆婉拒,只愿在开封府做个府尹,效仿当年的包青天,守一方清明。 也正因开封府有了他,都城之内路不拾遗,治安清明。 苏清宴对承和堂的坐诊行医,实则兴致寥寥。 他坐拥金山银海,江陵府那座旧的地下密室里,还贮存着当年与桑吉嘉措交易所得的巨量金银,再加上高赫的全部家财,他满心只想着练功与享乐。 只是为了萧和婉,这副悬壶济世的模样总得做下去。 他每日都在诊堂坐着,有时却不免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作为一个武人,他魂牵梦縈的,终究是那部《黑日轮经》。 可他终究是架不住萧和婉一人操劳,还是日日陪着她坐诊抓药。 二人医术通神,求医者踏破门槛,每日皆是忙碌不堪。 即便请了四个帮手徒弟,依旧应接不暇。 活了四百馀年,苏清宴比谁都更洞悉人性。 他给富人治病,取酬丰厚。 给穷人治病,则是为了承和堂的名声,哪怕倒贴钱财,也要将这仁医的牌匾擦亮。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虎豹终难骑,人心隔肚皮。 这道理亙古不变。 虽然诊务繁忙,但每到採药的时节,萧和婉仍坚持与徒弟们亲自上山。 苏清宴担心她的安危,每次都寸步不离地陪着。 他们远赴关外寻觅老参,也曾西去天山採摘雪莲。 这既是为寻觅珍稀药材,也成了二人独有的风月之旅。 每当满载而归,心中的愉悦难以言表。 只是那座花岗岩地宫的工程实在艰难,进程缓慢。 匠人们甚至要远赴千里之外的吐蕃,才能购得那种坚硬的石料。 苏清宴等不及,便在汴梁城外私下购置了一座僻静的大庄园,充作临时的练功之所。 此地极为隐祕,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庄园深处,苏清宴心无旁騖,终是攻克了《黑日轮经》卷九的瓶颈。 剎那间,他体内奔腾的内力骤然一滞,随即发生了奇异的质变。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瀰漫开来,周遭的空气都彷彿变得粘稠而沉重。 这便是卷九“轮回篇·净化往生”所载的“黑日领域”。 卷九:轮回篇 · 净化往生 因果既明,掌御轮回。 经轮转动,渡亡愈生。 黑潮漫延,死极化生。 夺天地造化,逆生死轮回。 此篇对应【圣葬·往生轮】与【永寂·黑日潮】两大神通。 虽已突破瓶颈,但后续的修炼却依旧进展迟滞。 这第九、第十两卷,乃是全经最难的关隘,若无外力相助,单靠苦修,怕是千年光阴也未必能成。 苏清宴不是没想过再赴乐山凌云窟,採摘血菩提一举衝关。 可他清晰地记得,当年正是因为沉迷于此,在凌云窟一待叁年,才导致云裳惨死于赫连雪之手。 那份锥心之痛,歷经百年,依旧如新。 他转头望向窗外,彷彿能看到萧和婉在庭院中教导云承辨认药草的温柔身影。 他怕了。 他怕自己一走,萧和婉会重蹈云裳的覆辙。 况且,从开封府去往乐山,比从江陵府出发更为遥远。 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清宴情愿用漫长的岁月一点点去磨,也绝不愿再因一时之功,让萧和婉陷入未知的险境。 他缓缓收功,那股吞噬一切的“黑日领域”悄然散去,密室之内重归寂静。 他站起身,推开厚重的石门,外面的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 黑日轮经的修炼非一日之功,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打磨,凌云窟一行暂时是去不了了。 苏清宴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希望再次寄託于宴龄丹。 在他不懈的鑽研与提高的加持下,再辅以天山雪莲的精妙调配,丹药的功效得到了惊人的跃升。 原先只能延缓二十一年衰老的宴龄丹,如今已能延缓二十五年。 药性不仅更加平稳,且无任何副作用。 这对苏清宴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当然,这丹方的玄妙,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承和堂的生意,在他的刻意经营下,蒸蒸日上。 汴梁城内有位富豪,为多年的头痛病所扰,访遍名医皆无果,几乎心灰意冷。 就在他准备彻底放弃时,他的小妾提议,不如去城南新开的承和堂试试。 这位富豪本不抱任何期望,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然而,经过苏清宴七天的治疗,他惊喜地发现,那折磨他多年的头痛竟真的减缓了许多。 从原来的一天发作叁次,变成了叁天发作一次。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奇蹟。 富豪对苏清宴感激涕零,奉上厚礼。 这当然是苏清宴的缓兵之计,他的目标,是从这位富户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 他有条不紊地控制着治疗的节奏,将发作频率从叁天一次,拉长到半个月一次,让这位富户离不开承和堂。 无独有偶,汴梁城里一家大钱庄的独子,患上了肺癆,整日咳嗽不止,眼看就要不行了。 在苏清宴的调理下,病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从每日咳血,到后来每五天轻咳一次,再到半个月才偶尔咳嗽。 苏清宴完全有能力将他们彻底治好,但他偏不。 他要吊着他们,一点点地释放疗效,等榨乾了他们的价值,再给予他们痊癒的希望。 如此一来,名声赚到了,金钱也到手了,何乐而不为? 活了四个多世纪,人性的善恶在他眼中早已是一场乏味的戏剧。或许,这就是永生者无法摆脱的麻木。 看着承和堂日益兴隆,他心中盘算着,有了这份家业,儿子云承的将来便可无忧无虑,也能更好地抚养即将出世的弟弟妹妹。 作为永生人,他知道自己有一天终究会离开他们。 这纔是他现在最看重的事情。 苏清宴的信条向来简单粗暴,对自己都不好,谈何对别人好? 只有自己过得富足安逸,纔有资格去谈论善意。 其馀的,在他看来,皆是虚伪的自我感动。 这天,徒弟名融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他,汴梁城里开了一家规模最大的银号,还附带一个豪华酒庄。 苏清宴起初并未在意。 直到几天后,名融从那家酒庄打来一些酒,孝敬师傅。 酒液入喉,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这正是当年他在陈家亲自 监督酿造的美酒。 苏清宴放下酒杯,心中波澜顿起,他随着名融所说的地址,亲自过去看了一眼。 只一看,他便确认了。 陈家,竟然真的全家迁到了汴梁,彻底离开了江陵府。 苏清宴回到承和堂,径直走进内院,找到了正在院中安胎的萧和婉。 “婉儿,我记得陈家以前只在汴梁开了瓷器店和茶庄,他们的银号和酒庄,怎么也全都搬到汴梁来了?” 萧和婉正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听到他的话,奇怪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 苏清“宴”疑惑地摇了摇头:“我要不是今天喝了名融打来的酒,嚐出了那熟悉的味道,是真的不知道。以前我在陈家做总掌柜,陈家的酒庄和银号是除了在江陵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外迁的。” 看着丈夫一脸困惑的模样,萧和婉解释道: “都搬过来有半个多月了。陈家的银号一开,整个汴梁城的富户都抢着去存钱,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还以为心儿早就告诉你了呢。” 苏清宴心里咯噔一下。 这下不好了。 怪不得陈彦心那么久都没有来找他,原来是举家都搬到了眼皮子底下。 他掩饰住内心的波澜,对萧和婉解释道: “我这些日子,要么是待在家里,要么就是和你出去採药,再不然就是给病人看病,外头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确实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多关注。” 萧和婉温柔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满是体谅。 “你以后啊,也该多出去走走看看。你看你,以前的东家都到汴梁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去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呢。”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以后药店的事情,我来多帮你盯着些,你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 听到这话,苏清宴立刻紧张起来,急忙回道:“那可不行!你都快临盆了,你纔是最需要注意的人。你看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以后堂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和徒弟们就行。” 他的关心让萧和婉心里暖洋洋的。 “我这不是还没到日子嘛,没事的。再说了,还有云承和这些徒弟在呢,出不了岔子。” 萧和婉拉着他的手,柔声劝道:“你还是该去拜访一下你的老东家,毕竟情分还在。说不定,他这次来,还想请你重新回去帮忙呢。” “回去帮忙?” 苏清宴感慨万分地摇了摇头,语气却很坚定: “好的,我是该去拜访一下。不过,让我再回去做什么总掌柜,我是不会去了。” 他看着承和堂牌匾的方向,目光深远。 “因为我现在,要把我们自己的承和堂,发扬光光大。” 说完,苏清宴便转身准备出门,打算去拜访一下陈文轩和王雨柔夫妇。 他换上了一身乾净的常服,整理了一下思绪。 此次拜访,既是礼节,也是他和王雨柔的以前关係。 王雨柔给他留下了念想,那就是他们的儿子,这份血融于水的亲情苏清宴无论如何都要前去拜访问候。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叙旧可以,但若是想让他放弃承和堂,重回陈家做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推开承和堂的大门,迈步走向王雨柔家走去。 苏清宴刚到陈家大门口,就在这时,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由远及近,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陈家的正门口。 那马车通体由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车帘是上好的苏绣,车角悬掛的铜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更重要的是,车身上那个用赤金镶嵌的“陈”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是陈家的马车。 苏清宴的脚步,就这么停在了门槛上。 车帘被一隻纤纤玉手缓缓掀开。 人正是王雨柔,多年不见,她的容顏依旧如当年苏清宴在陈家做僕人时那般年轻姣好。 她从马车上款款而下,一眼便瞧见了门口的苏清宴,脸上立刻浮起惊喜之色,快步走来,热络地唤道:“承闻,你怎么来了?你要来也得提前打声招呼啊。” 苏清宴连忙上前见礼,心中多少有些惭愧:“听说你们来了汴梁,我却忘了第一时间来拜访,来晚了。” 王雨柔听罢,摆手笑道:“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来晚不来晚的。我们到汴梁也没多久,来来来,进屋坐,文轩在里头呢。”她说着便拉起苏清宴的袖子,亲热得就跟自家人一般。 苏清宴跟着她走进新买的大宅院,一入门便觉气派非凡。院中青砖铺地,砌得方正整齐,每一块都透着精緻。整座宅子的佈局设计都透着主人家的富贵气,那种金碧辉煌不是刻意摆出来的,而是骨子里就带着的贵气。 进到正厅,苏清宴一眼便瞧见了陈文轩,连忙上前恭敬地唤了声:“老爷。” 陈文轩听见这声“老爷”,先是一愣,转过头来细细打量,这才确认真是苏清宴,不禁感慨道:“承闻,你怎么来了?多年不见,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年轻。” 苏清宴瞧着陈文轩那头黑白参半的头发,心里也涌起几分感慨。岁月催人老,陈文轩虽已满头华发,但得益于他当年开的那副养生方子,精气神倒是不错。 “老爷,您的精神头还是那么好。”苏清宴笑着说。 陈文轩不由而笑:“这还得多亏你当年给我开的方子,让我这些年身子骨硬朗得很。” 两人坐下说话,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感叹时光飞逝。正说着,外头传来两个孩子的声音。 “爹,我们回来了!” 陈文轩立刻转头对着门口喊道:“康儿,如儿,快过来,看谁来了。” 苏清宴闻声望去,便见一对少年少女走进来。那对龙凤胎姐弟正是他和柳如烟的孩子。他心头一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高兴又欣喜。 陈彦康盯着苏清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拍着脑袋笑道:“师父?原来是您啊!我还当是哪个精神小伙呢。” 当年苏清宴离开江陵陈家时,这对孩子才六七岁,如今都十四五了,出落得俊俏。 陈彦如也反应过来,小跑着扑到苏清宴跟前,抱住他的胳膊:“师父,您怎么一点都没老啊?我爹都老成这样了,您还跟当年一模一样。” 苏清宴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如儿长大了,师父看到你们,心里头高兴得很。” 陈彦康凑到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师父,您都教了大哥二姐练武功,也得教教我啊。” 苏清宴哈哈一笑:“好,师父以后一定教你们。” 王雨柔在旁边看着,温声打断道:“行了行了,你们快去学堂,再耽搁下去,先生又要骂人了。” 陈彦康和陈彦如恋恋不捨地跟苏清宴告别,这才往私塾去了。 等孩子们走远,王雨柔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语重心长地说:“承闻,既然你也在汴梁,不如回来帮忙吧。” 陈文轩也接话道:“是啊,这些年我们换了好几个总掌柜,可哪个都比不上你。你要是回来,生意准能更上一层楼。” 苏清宴沉默片刻,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老爷,夫人,承闻心领了。只是我如今有自己的事要做,实在分身乏术。 不过当年经营的那些法子,我倒是可以跟你们说说。”他顿了顿,又道:“我如今开了个承和堂,虽说比不得陈家的產业,但也算有了自己的根基。” 陈文轩和王雨柔对视一眼,虽有些失望,却也没再勉强。苏清宴又跟他们说了些经营心得,这才起身告辞。 第五十章:情絲難斷,暗藏殺機 苏清宴前脚刚走,陈彦鸿后脚就到了家门口。 “娘,师父来过?”陈彦鸿急切地问。 王雨柔点点头:“刚走不久。” 陈彦鸿转身就往外衝,却哪里还能看见苏清宴的身影。他站在门口,握紧了拳头。那份愧疚、歉意、亏欠,甚至还有憎恨,全都混在一起,搅得他心里翻江倒海。 苏清宴一路走回承和堂,心里也不平静。他知道,这一面迟早要见的。当年说好从此不相见,可如今陈彦心是林云岫的妻子,陈彦心又是他的徒弟,林云岫和陈彦心还撮合他和萧和婉在一起。陈彦心又是陈文轩王雨柔的女儿,这么算下来,想瞒都瞒不住。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陈彦心终于还是把她哥哥陈彦鸿和父母一起带到了承和堂。 王雨柔一进门,便瞧见了萧和婉那隆起的肚子,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几分。陈彦心早就想好说辞,笑着解释道:“爹,娘,我带你们来见见婆母。” 这话说得也没错。陈彦心是林云岫的妻子,萧和婉是林云岫的母亲,陈文轩和王雨柔来看亲家母,合情合理。 陈彦心这么做,其实是想缓和苏清宴和她哥哥陈彦鸿之间的矛盾。 萧和婉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王雨柔也客客气气地回应,两家人寒暄起来。 陈彦鸿站在人羣后头,目光一直落在苏清宴身上。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苏清宴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父,请原谅徒儿当年对您的不敬。”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清宴赶紧伸手去扶,做足了样子:“都过去了,咱们师徒之间,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再提就是往伤口上撒盐,师父不怪你。” 陈彦鸿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师父既然原谅了徒儿,那今晚中悦楼,徒儿摆酒,请师父务必赏光。” 苏清宴点点头:“好,我一定去。”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得很。对这个徒弟,他还得多留几分心眼。当年的事,哪里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不过中悦楼的这顿酒,他还是得去。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傍晚时分,天际的云霞烧得彤红,一片壮丽的火烧云铺满西天,将半个汴梁城都映在一片瑰丽的红光之中。 苏清宴站在承和堂的门内,看着街上渐稀的行人,对萧和婉道:“和婉,今日早些关门吧,莫要再接病人了。” 萧和婉正在收拾药柜,闻言抬起头,见他面色凝重,便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把门板上好。”她走过来,替他理了理衣襟,轻声道:“凡事小心。” 苏清宴嗯了一声,又转身对正在院中练基本功的儿子石云承说道:“承儿,爹要出去办些事情,你在家中要听话,好好照顾你娘,不可顽劣。” 石云承收了拳势,恭敬地应道:“孩儿知道了,爹爹放心。” 苏清宴的徒弟名融也从后院走了出来,苏清宴嘱咐他:“若有急事,便去中悦楼寻我。” 名融是个机灵的,立刻道:“知道了师傅,您放心去吧,别误了时辰。” 苏清宴这才放下心来,独自一人,朝着灯火辉煌的中悦楼行去。夜色下的中悦楼,飞檐斗拱,灯笼高悬,比白日里更添了几分奢华气派。他刚到楼下,便见陈彦鸿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切的笑容,躬身道:“师父,您来了,徒儿在此恭候多时了。请。” 苏清宴随着他步入楼内,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堂,来到一间极为阔气的包间门前。陈彦鸿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酒香、菜香与人声的热浪扑面而来。苏清宴定睛一看,心头微微一沉。房内坐着的,竟有不少都是他当年在陈家庄园时的旧部,那些曾经与他一同打理生意的伙计,还有几个伺候过他起居的丫鬟僕人。 他们见到苏清宴,纷纷起身,神态间又是激动又是拘谨,齐声道:“见过总掌柜。” 陈文轩此时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拍了拍苏清宴的肩膀,大笑道:“承闻,你看看,这些都是老伙计了,听闻你来汴梁,都吵着要见见你。还有这几个下人,也是当年府里的,都念着你的好呢。” 苏清宴心中雪亮,陈家这番举动,其意不言自明。他们举家迁至汴梁,如今又将这些旧人寻来,无非是想打动他,让他念及旧情,重回陈家麾下。他面上不动声色,对着众人抱拳作揖,团团行了一礼,口中道:“各位安好,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苏清宴的视线扫过一张巨大气派的八仙桌,桌旁坐着的,皆是当年陈家分佈各地的分店掌柜,个个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得力干将。他走上前去,与他们一一抱拳问好。 陈文轩见状,高声吆喝道:“好了好了,总掌柜也到了,都别站着了,入座,动筷子!” 一声令下,满屋的人便纷纷落座,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场面顿时热闹非凡。 酒过叁巡,菜过五味。陈彦鸿端着酒杯凑到苏清宴身旁,恭敬地问道:“师父,这几年您在汴梁,一切可好?看您清减了些。” 苏清宴呷了一口酒,淡然回道:“开了间药堂,终日忙于俗务,哪里有间暇。就连这身武功,都快要荒废了。”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是敷衍,也是一种疏离的表态。 话音未落,陈彦康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挤了过来,大声道:“师父,您可不能荒废武功!将来您那套斗转星移,要一招不差地全部传给我,不许再藏私了哦!” 苏清宴看着他,这孩子是他与柳如烟所生,眉宇间有几分柳如烟的影子,他心头一软,说道:“只要你不怕吃苦,为师自然倾囊相授。” 彦康却是个口无遮拦的,立刻追问道:“那几年前,您为什么还保留了那‘完美一招’不教给大哥?大哥都跟我说了。” 此言一出,满桌的热闹气氛瞬间凝滞了片刻。 苏清宴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陈彦鸿,后者正假意与旁人说笑,但耳朵却分明竖着。这点小把戏,如何能瞒过他四百六十多年的阅歷。这定然不是彦康自己想问的,而是陈彦鸿教的。 他笑了笑,摸了摸彦康的头,温和地解释道:“康儿,那一招之所以取名‘完美一招’,恰恰是因为它本身还不够完美,为师这几年也一直在琢磨如何将它完善。不成熟的功夫,怎能轻易传人?” 儘管他解释得天衣无缝,但场面终究是有些僵了。王雨柔察言观色,连忙举杯打圆场:“来来来,承闻,我们二人喝一杯。孩子们不懂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彦鸿也赶紧过来,端起酒杯,一脸诚恳地说道:“师父,是徒儿的不是,不该与四弟说这些。徒儿敬您一杯,给您赔罪了。日后徒儿每日都去您那儿请安,向您讨教武艺,还望师父不吝赐教。” 苏清宴举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面上带着宽和的笑意。然而,在他垂下眼帘的瞬间,一丝戒备一闪而过,藏于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已不自觉地微微蜷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指力在指尖凝聚。 这旧事重提,让他心中那道早已结痂的伤疤,又隐隐作痛。原谅?谈何容易。 宴席终了,苏清宴几乎是第一个告辞的。 陈彦康那句无心之言,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让他坐立难安,风声鹤唳。他害怕这是陈彦鸿的调虎离山之计,生怕家中出了什么变故。他归心似箭,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承和堂。 推开院门,看到萧和婉正在灯下缝补衣物,石云承也已睡下,一切安然无恙,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里。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或许真是自己太过谨慎了,这份歷经四百多馀年沉淀下来的谨慎,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但看透了太多人性的虚伪与叵测,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自那日之后,陈彦鸿、陈彦康、陈彦如叁兄妹,果真时常来承和堂的院子里,名义上是请安问好,实则是缠着苏清宴传授武功。 这日午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苏清宴正在院中指点陈彦如和陈彦康的斗转星移身法。陈彦鸿在一旁负手观看,而陈彦心与林云岫不知何时也来了,正静静地站在一旁。 陈彦如练完一套斗转星移地一式,香汗淋漓地跑到苏清宴跟前,仰着小脸,清脆地说道:“师父,斗转星移从第一式到第九式,我都看大哥和二姐练过好多次了。徒儿想看您那招最厉害的‘完美一招’,好不好嘛?” 这小女儿是他与柳如烟所生,撒起娇来,与柳如烟当年有七分神似。苏清宴心头一颤,看着她充满期盼的清澈双眸,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心中清楚,这恐怕又是陈彦鸿他们兄妹合计好的,让天真烂漫的彦如来开口,他最是无法拒绝。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看,为师今日便破例,给你们示范一次。都看仔细了。” 此话一出,院中几人顿时精神大振,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彦心和林云岫也凑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清宴。 苏清宴缓缓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他并未摆出任何架势,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对着院角那棵老槐树,凌空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摧枯拉朽的气劲。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彷彿整个空间都扭曲了一下。那棵需要两人合抱的百年老槐树,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竟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漫天齏粉,随风飘散,连一丝木屑都未曾落下。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超乎想象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这哪里还是武功?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陈彦鸿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陈彦康和陈彦如更是吓得小脸煞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彦心,她一个箭步衝到苏清宴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师父!师父!您这一招太厉害了!这纔是真正的‘完美一招’!快教我,您快教我怎么练!” 她这一喊,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央求着。 苏清宴被他们围在中间,当真是骑虎难下。他今日展露这一手,本是存着震慑之意,未曾想反倒引火烧身。教,还是不教?这成了一个难题。 看着彦康、彦如那两张酷似柳如烟的脸,看着彦心那份对武学极致的渴望,他心中百感交集。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也罢。”他缓缓说道,“这一招,并非是斗转星移的招式,而是师父独创的一招名为‘完美一招’。既然你们都想学,我便传给你们。” 他之所以敢教,并非是出于无奈,而是他早已留了后手,更没有将这一招和斗转星移练掛鉤,而是单独把斗转星移第十式:“万法归宗”分离开拆开来教。 至于他们会练成什么样子,看他们的造化和个人天赋。 苏清宴之所以敢教,也是这几年,他将从血菩提与血魄逆轮膏中悟出的法门,融入了姑苏慕容家的家传绝学参合指之中,早已将这门指法推演至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如今的参合指,隔空伤敌何止十丈,威力更是今非昔比,他将其命名为“血魄参合指”。此指法凌厉无匹,专破天下内家真气,正是“万法归宗”的剋星。 有此倚仗,他纔敢将这惊世骇俗的功夫传授出去,也算是了结与陈家、与柳如烟之间的一段因果。 第五十一章:暗流涌動,風雨欲來 陈彦鸿与苏清宴之间的气氛,王雨柔和陈文轩都看在眼里。 那道师徒间的裂痕,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横亙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却又真实存在。 再好的情分,一旦有了间隙,便再也回不到当初。 萧和婉也曾试图劝说。 苏清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波澜:“当年赫连雪被我所杀,但她的影子还在。我若待他如初,他日他为其妻復仇,我该如何自处。云承与孩儿们又当如何,你和未来的孩子又当如何。” 他的话语冰冷而现实,让萧和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次日,苏清宴正在庭院中传授徒弟们斗转星移第十式“万法归宗”。 真气流转,引动四方气流,庭中落叶随之盘旋,聚散无常。 突然,药堂的徒弟名融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苏清宴眉头微皱,以为是承和堂出了什么大事。 名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说不出话。 苏清宴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名融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师傅,师孃生了,生孩子了。” 话音未落,苏清宴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庭院中,只留下漫天飞舞的落叶缓缓飘落。 他赶到家时,稳婆正满脸喜色地从房中出来,一见他便躬身道:“恭喜石老闆,令夫人生了两女一男,是叁胞胎啊。” 苏清宴闻言,心中那块因永生而冰封万古的坚冰,在这一刻彻底融化,化作了滔天的喜悦。 他立刻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稳婆,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稳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稳婆何曾见过如此大方的老闆,一张嘴笑得几乎合不拢,连声道:“多谢石掌柜,多谢石掌柜。” 苏清宴快步走进屋内。 萧和婉虚弱地躺在牀上,刚生產完的她面色苍白,看上去疲惫至极。 她看到苏清宴,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微弱:“承闻,叁个孩子……都像你。” 苏清宴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小心身子,你一下子生了叁个,身体还很虚弱,别乱动。” 他目光转向一旁并排躺着的叁个小小的婴孩,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几百年的孤寂岁月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轻声说道:“婉儿,叁个孩子其实更像你,尤其我们的女儿,和你一样漂亮。” 萧和婉疲倦的脸上绽开一抹微笑:“就你会哄人。” 这时,林云岫、陈彦心、陈彦鸿、陈彦康和陈彦如也都闻讯赶来。 林云岫看着母亲如同大病一场的模样,急切地问道:“娘,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萧和婉微笑着摇摇头:“云岫,娘没事。今天怎么没有去上朝?” 林云岫道:“今天皇上给了恩典,让所有大臣休息叁天。娘,您真厉害,一下子就给我生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陈彦如也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师孃,以后我不再是最小的了,还有两个小师妹和小师弟呢。” 苏清宴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去练武,让你们师孃好好休息一会儿。” 有了孩子之后,苏清宴那颗漂泊了数百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安定的港湾。永生的孤独,他早已尝够了。 次日清晨,承和堂外,来自各地的患者排起了长龙,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突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热闹。一大队官兵策马而来,冰冷的甲冑在晨光下泛着寒光,瞬间将整个承和堂包围。 为首的军官翻身下马,径直向苏清宴走来,声称朝廷有要事问话,至于具体何事,需去了再说。 苏清宴目光扫过那些神情肃杀的士兵,不想影响承和堂的生意和名誉,平静地开口:“大人,小的只是一个郎中,并未触犯王法,犯不着如此大的阵仗吧?” 那军官面无表情地说道:“石掌柜,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要让我们为难。” 苏清宴知道此行不可避免,他回头对弟子吩咐道:“名融,承和堂你来坐诊。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师孃,为师去去就回。” 军官见他配合,便引他上马,带着他向城中行去。 随行的士卒队列整齐,跟在后方,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人羣的尽头。 名融站在门口,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苏清宴并未被带到开封府衙,而是被带进了一处阴暗潮溼的地下室,四周是冰冷的石壁,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霉味。 看到这如同牢房般的场景,他心中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清宴开口问道:“请问军爷,带我来此地所为何事?不是说有事情要问吗?” 黑暗的深处,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就是石承闻?” 苏清宴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人的样貌,但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回答道:“对,我就是石承闻。请问大人找我来,有何贵干。” 只听黑暗中的那人说道:“此地乃大理寺,我奉皇上旨意,找你问话。” 苏清宴听到“大理寺”叁个字,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请问,我知无不言。” 那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随着他的脚步,墙上烛台的火光逐渐照亮了他的脸。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 苏清宴并不认识他,便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我与您素不相识,也未曾违法犯罪,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将我带到这里来吗?” 旁边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厉声喝道:“放肆!这位是我朝大理寺卿大人,岂容你这般质问。” 苏清宴心中冷笑:“若不是我有家有室,有需要守护之人,就凭你这种口气,早已让你神魂俱灭,死的无影无踪了。” 那大理寺卿摆了摆手,示意下属退下。 他盯着苏清宴,缓缓开口:“听闻石郎中武功深不可测,天下无敌。为何会从江陵府的总掌柜,来到这汴梁城中,做一个小小的郎中呢?” 苏清宴听他如此说,反问道:“大人,请问您是哪里人?” 大理寺卿一愣,答道:“我是淮南东路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清宴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大人您是淮南东路人,又为何会跑到这汴梁城来,做这大理寺卿呢?” 旁边那官员又想发怒:“混账!你敢如此与大人说话!” 大理寺卿却再次制止了他,他知道眼前这人绝非寻常之辈,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石先生,国舅爷高赫之事,你可知晓?还有他那消失的千万两家產。” 苏清宴心中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此事我不清楚。你们作为官府都查不明白,我一个草民,又怎会知晓。” 大理寺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是问问。听闻石先生武功冠绝天下,我奉皇命查案,有所怀疑,也是职责所在。” 苏清宴知道他在试探,于是坦然回答:“大人,关于国舅爷的案子,我明白。我武功高强,又是林云岫的继父,您会有此怀疑,我不见怪。但国舅爷的事情,云岫从未与我提起过,我自然一概不知。您问的这些,我都被问糊涂了。” 大理寺卿见他回答得滴水不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换了个语气,说道:“石先生武功盖世,我想这天底下,能与你并驾齐驱者,少之又少。本官今日问话,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苏清宴听他抬高自己,便顺水推舟道:“大人过誉了。这天底下,还有宣化号的大当家笑傲世,更有他的兄长,大魔神笑惊天。此二人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我当年便是败于他们兄弟之手,这才心灰意冷,来到汴梁隐居。大人若有兴趣,大可派人去查查这两个人。” 大理寺卿听到“笑傲世”和“笑惊天”这两个陌生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此二人是谁?” 苏清宴便将宣化号大当家笑傲世和大魔神笑惊天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得一清二楚,至于对方信不信,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了。 大理寺卿又盘问了许久,见苏清宴始终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最终只能将他放了。苏清宴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汴梁的冬夜,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寒意并非来自天气,而是发自内心。 大理寺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高赫的那些金银财宝,必须儘快处理妥当。他心中暗道,看来,那间地下的祕密练功房,必须加快完工了。 大理寺的人寻上门时,苏清宴便知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这背后必有滔天隐祕,如一张无形巨网,已然当头罩下。他索性闭门不出,终日守在萧和婉身边,照料她產后的虚弱。 承和堂的诊案堆积如山,他却一封未看。他清楚,宅邸之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这里,如同鹰隼盯着腐肉。 可躲不是长久之计。待到萧和婉身子安稳,他便要亲手扯出那隻藏在暗处的黑手。他一再退让,一再回避。 大理寺的探子却如跗骨之蛆,他的每一次吐纳,每一次踱步,都被记录在案。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身影,是林云岫。那个热血耿直的青年,肯定知晓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一定也毫无保留地稟明圣上了。 月色如霜,萧和婉已沉沉睡去。苏清宴起身,重新穿上那件暗紫法袍。袍袖无风自动,胸前绣着的一轮诡祕黑日,彷彿在吞噬着烛火的光。他拿起那张冰冷的青铜面具,覆于脸上,世间再无神医石承闻,唯有耶律元轩。 夜凉如水。 汴梁城在冷月下寂静无声,唯有更夫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死寂的长巷里。 苏清宴的身影化作一道淡墨,自重重监视中剥离。 他如一片没有重量的枯叶,悄然落在戒备森严的大理寺屋顶。 没有一丝声响。他揭开一片瓦,冰冷的目光投了下去。 灯火下,大理寺卿正枯坐着,一页一页翻动国舅高赫的账本。 苏清宴的呼吸变得绵长,整个人彷彿与屋脊的阴影融为一体,静静凝视。 两个时辰过去。 大理寺卿终于现出疲态,吹熄了蜡烛,起身走向内堂。苏清宴身形微动,滑入黑暗的院落,如鬼魅般潜入架阁库。 他点燃火摺子,幽绿的微光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卷宗。 他找到了高赫的案卷。 林云岫的调查果然只是虚晃一枪,用以安抚高太皇太后。 但宋哲宗并未被矇蔽。 高赫那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如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帝王心头。他曾祕派无数高手搜查高府,却连银库的影子都未找到。 高赫的暴毙,鉅额资财的蒸发,这一切都让那位年轻的帝王寝食难安。 他要一个真相。 苏清宴将账本悄然放回原处,熄了火摺子,再度融入夜色。 回到家中,他坐在黑暗里,一个问题盘桓不去。 为何会是他。 绝非仅仅因为他武功盖世那么简单。 他相信,再完美的佈局,时间久了,也终会露出破绽。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那些监视他的眼睛,便让他们继续看。 只要不动,蛇就不会出洞。 日子一天天流逝。 萧和婉终于出了月子,气色红润。苏清宴却让她继续在家休养,并未告知外界的风波。 他只说叁个孩儿尚需照看,自己行医多年积蓄丰厚,不急于一时。承和堂,就让她先歇着。 事实上,他自己也再未踏足承和堂半步,所有事务都交由了徒弟打理。 他知道,头顶那把悬着的剑,不拔掉,他永无寧日。 变故,来得毫无徵兆。不知从何处起,一则关于高赫遗留财富的流言在街头巷尾悄然传开。 “苏神医身怀敌国之富”。 这句谣言如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江湖。 “江北十叁水寨”。“七杀门”。 一个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兇恶势力,开始对承和堂投来贪婪的目光。起初只是试探性的劫掠,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作祟。 苏清宴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他想摆脱这潭浑水,可这浑水却主动涌向了他。 第五十二章:殺機四伏,護家血戰 月光透过窗櫺,在地面上投下几道惨白的亮痕。 苏清宴静坐于黑暗中,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周遭的空气都随着这单调的韵律微微震颤。那个问题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打转,高赫那笔足以倾覆一朝的财富,究竟是如何与他这个悬壶济世的神医牵扯到一起的。“苏神医身怀敌国之富”,这句恶毒的讖言,究竟出自何人之口。是那位高居九重天的年轻帝王,为了寻一个由头将他这柄不受控制的利剑彻底拔除?还是另有其人,藏在更深的暗处,想借天下贪婪之人的手,来试探他耶律元轩的深浅? 思绪正沉,他叩击桌面的手指倏然一顿。 一丝极细微的,不属于这个院落的杂音,割裂了深夜的静謐。不是风吹草动,也不是虫鸣,而是一种活物刻意压抑自身存在时,与周遭天地元气產生的微弱摩擦。对于活了四百六十馀年的苏清宴而言,这种动静,比惊雷还要刺耳。他缓缓起身,身上那件寻常的家居便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没有走向门口,而是飘向内室。萧和婉睡得正沉,呼吸匀净,月光勾勒出她安详的侧脸。苏清宴俯身,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婉儿,醒醒,我们家进刺客了,快带上孩子去密室。” 萧和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几乎是瞬间便睁开了双眼,睡意褪得一乾二净,里面没有惊慌,只有全然的清醒与警惕。她压低了声线,其中的急切却清晰可辨:“刺客在哪里?” 苏清宴竖起一根手指在脣前,示意她噤声。他没有多言,径直抱起一个熟睡的婴孩,萧和婉也立刻会意,抱起了另外两个。两人动作轻柔而迅速,落地无声,穿过内堂,来到弟子石云承的房门前。 苏清宴轻轻推开门,对那个已经坐起身,满是戒备的少年说道:“承儿,外面有刺客,你和你娘带着弟弟妹妹去密室。记住,不论听到什么,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许出来。” 石云承那张尚带稚气的脸上满是凝重,他没有问任何多馀的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接过一个婴孩,护着萧和婉走向书房最内侧那面不起眼的墙壁。机关转动的轻响过后,一道暗门开启,叁人鱼贯而入,石墙悄然闭合,将一切声息与外界隔绝。 当最后一点机关的馀音也消散在空气中,苏清宴原本温和的气息彻底改变了。他站在院落的阴影里,整个人化作了一尊没有温度的石像。院墙外,叁十多道驳杂而充满杀意的气息,正笨拙地试图收敛,在他那浩瀚如海的神识感知中,却清晰得宛若黑夜里的火炬。 他动了。 身形没有带起一丝风,只是原地淡化,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一个翻墙而入的黑衣人身后。那人是这羣乌合之众的头领,自以为身法高明,第一个潜入院内探路。苏清宴的手掌轻飘飘地按在他的后心。那名头领全身猛地一僵,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整个人的生命精气就在一瞬间被抽空,变成了一具失去所有支撑的皮囊,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神不知鬼不觉。 其馀的“江北十叁水寨”匪人,还在院外互相打着手势,准备一拥而入。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首领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清宴的身影再度融入更深的黑暗。他出现在第二个匪人身后,那人正探头探脑地观察着院内动静。一隻手从黑暗中伸出,铁钳般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隻手掌心处,一轮微缩的、散发着幽暗光芒的黑日印记一闪而没,贴上了他的背心。 黑日轮经,黑日初升·摄元。 那名匪人剧烈地挣扎了一下,旋即全身的血肉、骨骼都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迅速枯萎、分解,最终化作一蓬飞灰,连一丝血腥气都未曾留下,就被夜风吹散。彷彿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苏清清宴的身体里,一股精纯的生命能量涌入,让他感到一阵舒泰。这门来自吐蕃的祕法,霸道至极,不仅能杀人于无形,更能掠夺死者的生命元能为己用。 他没有停歇,身形在黑暗中穿梭,每一次闪现,都有一名匪人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那些人甚至来不及察觉同伴的消失,只是觉得身边的黑暗似乎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空旷。 当院外只剩下最后五名匪人时,他们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哥呢?老叁他们人呢?” “怪了,刚纔明明都在,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际,苏清宴踱步走到了院子中央。他伸出手指,对着堂屋内的烛台随意弹射了几下。 咻!咻!咻! 几道无形的指风破空而去,精准地击打在烛芯上,真气引燃了烛火。一盏,两盏,叁盏……剎那间,整个堂屋灯火通明,将院落也照亮了大半。 那五个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眯起了眼,当他们看清院中的情景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宽敞的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地上躺着一具他们大哥的尸体,死状安详,却了无生机。而那个本该是他们猎物的石神医,此刻正负手站在堂屋门口,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深夜造访我家,所为何事?”苏清宴开口了,声线平淡,却带着一种俯瞰螻蚁的漠然。 五个人面面相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不解。叁十多个兄弟,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好手,怎么就剩下了他们五个?还有一个已经死了?这个人……是人是鬼?恐惧在他们心底疯狂滋生,冷汗浸透了他们的背脊。 “别……别被他吓住了!他只有一个人!一起上,宰了他,金山银山就是我们的!”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人色厉内荏地大吼一声,试图用暴戾压下恐惧。 恶向胆边生。 五人狂吼着,挥舞着雪亮的钢刀,从不同方向扑向苏清宴。 苏清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左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当先砍来的一人,凌空一抓。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周遭空气里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匯聚,在他的身前形成一个不断旋转、扭曲的巨大水球。那名匪徒的钢刀砍入水球,顿时被一股黏稠而庞大的力量给死死缠住,再也无法寸进分毫,刀身在水球内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斗转星移第叁式:参商引渡! “就这点本事?”苏清宴的脣边逸出一丝轻蔑。 他左手猛地一挥,那个包裹着钢刀的巨大水球,瞬间化作一道高速旋转的水轮,横扫而出。 嗤啦! 水轮过处,空间都出现了剎那的扭曲。衝在最前面的叁名匪徒,身体像是纸片一样,被那道水轮毫无阻碍地一分为叁。从头到腰,从腰到腿,整齐划一。诡异的是,断口处平滑光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液溅出,伤口在被切开的瞬间就被高速流动的水压与真气封死。叁个人,九截身体,扑通扑通地散落一地。 剩下的最后两人,已经衝到了近前,却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骇得魂飞魄散。他们脚下一个踉蹌,齐齐摔倒在地,一股骚臭的液体从裤襠里流淌出来,在地上晕开一片。 “英雄饶命!神仙饶命啊!” 两人涕泪横流,疯狂地磕着头,额头在青石板上撞得砰砰作响。 苏清宴这才缓缓收回手,那恐怖的水球也随之消散于无形。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两个已经彻底丧胆的匪徒,声线里透着彻骨的寒意:“是谁让你们来的?说出来,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有半句虚言,他们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 那两人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争先恐后地将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他们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自己是“江北十叁水寨”的人,因为听信了江湖传言,才起了贪念。而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并怂恿他们前来试探的,正是汴梁城中另一个更加兇名昭着的组织,“七杀门”。 听完他们的供述,苏清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 “就凭你们这几条杂鱼,也敢来我家里撒野?还江北十叁水寨,我看叫江北十叁条水沟还差不多。” 那两人趴在地上,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连连称是,不敢有半句反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尊严和骨气都显得无比可笑。只要能活命,别说是嘲讽,就是让他们学狗叫都愿意。 “把你们那些死掉的同伙,都给我收拾乾净!然后,马上给我滚!”苏清宴的声线陡然拔高,带着不耐的咆哮。 那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收拾那些被切割成数段的尸块,以及院门口那具完整的尸体。他们强忍着噁心与恐惧,将残肢断臂堆在一起,然后抬着同伴的尸体,仓皇逃离了这个对他们来说宛若修罗地狱的院子。 苏清宴静静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他没有立刻去叫妻儿出来,而是亲自打来了好几桶水,将地面上残留的污跡和那两个匪徒留下的尿骚味冲洗乾净,又换掉了堂屋里所有燃烧过的蜡烛。直到整个院落恢復了原样,再也看不出半点廝杀过的痕跡,他才走到书房,重新开启了密室的门。 当萧和婉和石云承带着叁个孩子从密室出来时,看到的是一个一尘不染的院子,和一个安然无恙的苏清宴。但萧和婉还是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尚未完全散尽的、淡淡的血腥与肃杀之气。她没有多问,只是走上前,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 安顿好受了些许惊吓的妻儿,苏清宴独自一人回到院中,仰头望着天际那轮冷月。他心中暗自叹息,早知今日之烦扰,当初或许真不如就留在江陵府,做个与世无争的陈家总掌柜。 然而,他清楚,躲是躲不掉的。今夜的“江北十叁水寨”,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棋子。真正的大餐,是他们口中的“七杀门”。 他内视己身,方纔吸收那几名匪徒的生命元能,让他的内力又有了一丝精进,连日来的疲惫与心神消耗也一扫而空,精神饱满。黑日轮经,这门吐蕃藏教的至高武学,果然博大精深,也……邪异无比。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他能做的,只有在风暴来临之际,儘自己的一切可能,护住这个家,护住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掛。 自那夜“江北十叁水寨”的匪徒授首之后,苏清宴的院落看似恢復了往日的寧静,然则一种无形的阴霾,却愈发浓重地笼罩其上。国舅爷高赫不明不白暴毙汴梁,此事在朝野掀起的波澜,远比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要来得兇险。此事震动大宋,可真兇是谁,始终悬而未决。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仁先更是因此坐立不安,他麾下的勇将兀顏噬日死得不明不白,这笔账,迟早要算。 苏清宴清楚,朝廷并未因找不到真凭实据而放松对他的注意。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眼睛,时而远,时而近,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他曾花重金从汴梁城的“百事通”那里打探消息,得知主理此案的大理寺卿是个出了名的“一根筋”。那寺卿检验了高赫与一众禁军的伤口,竟一口咬定是云南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所为。段氏虽快马传书,言明族中高手皆在境内,不日将派人前来汴梁澄清,可信终究是信,人未到,疑云便不会散。 高太皇太后为胞弟之死悲痛欲绝,日日在官家宋哲宗面前哭诉,誓要将兇手碎尸万段。然而,那位年轻的皇帝,心中却未必不是一片窃喜。高赫在日,处处与他推行的“绍述新政”唱反调,名为辅政,实为掣肘,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高氏一门的私利,何曾将大宋江山放在心上。如今这块绊脚石被人搬开,宋哲宗乐得清静,只象徵性地着大理寺严查,做足了样子给太皇太后看。 偏偏那位大理寺卿却将皇帝的姿态当了真。他一步步排查,发现能在汴梁城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灭口,且不留丝毫踪跡,除了传说中的六脉神剑,便只有寥寥数位绝顶高手能办到。而苏清宴,这位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又恰好在汴梁城内经营药堂的顶尖人物,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大理寺卿早已听闻苏清宴的往事,此刻更是将所有线索都引向了他。 苏清宴坐在堂屋里,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心中一片清明。朝廷或许并非真认定他是兇手,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替死鬼”,来平息高太皇太后的怒火,并给辽国一个交代。他这样的顶尖高手,无疑是最佳人选。所以,大理寺不急着抓人,只是慢慢查,慢慢磨,用一锅温水,想将他这隻青蛙活活煮死。 “承闻,又在想大理寺的事?”萧和婉端着一碗莲子羹,轻步走到他身边。 苏清宴收回思绪,抬头对她笑了笑,接过瓷碗:“没什么,只是想些药材的配伍。最近天时燥热,得备些清心去火的方子。” 萧和婉没有戳破他的言辞,只是在他身侧坐下,幽幽道:“云岫都和我说了,儘管你没和我讲大理寺为什么抓你,我却也瞧得见,这几日药堂左近的街角,总有几个卖糖人、算命先生,一站便是一整天,风雨无阻。他们的眼睛,可不是在看生意。” 苏清宴喝了一口莲子羹,甜糯的味道滑入喉中,却化不开胸中的鬱结。他放下碗,握住妻子的手,那隻手温润柔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选了你,便是刀山火海,也陪你一起闯。”萧和婉的话语轻柔,却字字坚定,“只是孩子们还小,我怕……” 苏清宴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放心,有我在,天塌不下来。无论是谁,想动我的家人,都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嘴上安慰着妻子,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他打探到的消息,比萧和婉看到的更加严峻。除了大理寺的明探,皇室的专属暗探“皇城司”,也已介入其中。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好手,行事更为隐祕,手段也更为毒辣。 外有朝廷虎视眈眈,内有江湖宵小覬覦财富,他此刻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困在汴梁,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了无牵掛,说走便走。家庭的责任,成了他最甜蜜也最沉重的枷锁。 日子在压抑的平静中又过了数日。这一夜,天公不作美,乌云沉沉,遮蔽了月色。子时刚过,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很快就连成了线,彷彿天河决口。雨声喧嚣,掩盖了汴梁城的一切声息。 正在房中打坐调息的苏清宴,双耳忽然微微一动。 雨声里,夹杂着一些极不寻常的声响。那不是寻常的脚步声,而是一种几乎与雨水落地声融为一体的、极其轻微的踩水声。来人不止一个,他们行动之间,有着一种严苛的韵律,彷彿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霍然起身,一股凛冽的杀机,穿透了重重雨幕,直刺他的感知。 是“七杀门”! 这叁个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比起“江北十叁水寨”那样的乌合之众,这纔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专业刺客。 他没有片刻迟疑,快步走到内室,推醒了熟睡的萧和婉。 “快,带孩子们去密室,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他的话语简短而急促,不带一丝感情。 萧和婉没有多问一句,她从苏清宴凝重的神态中,已经读懂了一切。她立刻起身,先去唤醒与她同睡的叁胞胎,又快步奔向隔壁石云承的房间。 石云承早已被惊醒,他已是个半大的少年,经歷过上次的变故,此刻虽有惧意,却强自镇定。 “爹,我和你一起!”他抓起牀边的短剑。 “胡闹!”苏清宴低喝一声,“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娘和弟弟妹妹们!快进去!” 他说话间,已将书房的机关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密道入口。 萧和婉抱着两个孩子,石云承抱一个,在踏入密道的前一刻,萧和婉回头,深深地看了苏清宴一眼。 “承闻,万事小心。” 苏清宴重重地点了点头,待他们全部进入后,他迅速合上密室的门,恢復了书架的原样。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去院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溼了他的衣衫,他却浑不在意。他站在院子中央,任由狂风暴雨吹打,整个人与这片风雨夜色融为一体。 七道黑影,几乎在同一时间,从院墙的七个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他们落地无声,动作划一,身上都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雨水顺着他们的衣角滴落,在地上积起一个个小水洼。 为首那人身形略高,他向前踏出一步,打量着屋中孑然而立的苏清宴。 “石承闻?”他的嗓音被雨声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七杀门的名头,你因该还是听过的。”苏清宴一语道破天机:“你们并非为人卖命,而是自己动了贪念。听信我身怀鉅富的谣言,便想灭我满门,豪夺强取。”他冷哼一声,尽显鄙夷,“七杀门竟会相信这种笑话,真是可悲。” 为首的刺客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如此镇定,甚至直接道破了他们的来歷。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那人不再废话,右手一挥。 他身后的六名刺客瞬间动了。他们并未一拥而上,而是分作两组,叁人一组,结成两个诡异的叁角形战阵,一左一右,交错着向苏清宴逼近。他们的步伐不大,但速度极快,每一步都踩在雨水溅起的涟漪中心,彷彿在水上滑行。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合击阵法! 苏清宴双脚不动,气沉丹田,黑日轮经的内力在经脉中悄然流转。前些日子吸收那几个江北十叁水寨水匪的生命元能,让他的精气神在不断的变得越来越充沛,彷彿有用不完的能量。至今都是精神饱满之际。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六人的气息连成一片,互为犄角,彼此的空隙都被同伴的杀招所弥补,几乎毫无破绽。 左侧的叁人率先发难。当先一人手腕一抖,叁枚乌黑的菱形镖成品字形射向苏清宴的面门、咽喉和心口。与此同时,他左右两边的同伴,手中短刀一左一右,划出两道凄厉的弧线,封死了苏清宴所有闪避的方位。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快得令人窒息。换作任何一位江湖好手,在这一瞬间的合击之下,都难逃一死。 苏清宴却只是冷哼一声。他身形不退反进,左手食指与中指併拢,快逾电光火石般探出,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精准地夹住了正中那枚袭向他面门的菱形镖。指尖与镖身接触的剎那,一股阴寒的螺旋劲力透指而出。 “叮”的一声脆响,那枚精钢打造的毒镖,竟被他双指硬生生夹断! 与此同时,他右脚猛地一跺地面。 “轰!” 一股无形的劲气以他为中心炸开,激起满地积水冲天而起,化作一片浓密的水幕。那两柄分袭左右的短刀,以及另外两枚菱形镖,尽数斩入水幕之中,力道顿时受阻,速度为之一滞。 就是这剎那的停顿,苏清宴的身形已从原地消失。他藉助水幕的掩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了左侧叁人阵型的内侧。 那叁名刺客大惊,他们引以为傲的合击之术,竟在第几招之内便被对方无声无息地破去! 第五十三章:"毒鏢血戰,暗流涌動 jizai23.c 雨丝织成的天罗地网中,叁道鬼魅般的人影正围着苏清宴急攻。剑光霍霍,刀气森森,每一招都狠辣无比,直取要害。苏清宴在叁人当中,身形飘忽不定,宛若狂风中的一片落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那叁人攻势虽猛,却连他的衣角也沾不到半分。 庭院另一侧,另有四人佇立雨中,其中一人显是首领,负手而立,并不出手,只冷眼旁观。他身旁一人见场中叁人久攻不下,沉声道:“大哥,此人身法太快,兄弟他们恐怕要吃亏。” 另一人接话道:“何止是快,简直是邪门!我们的合击阵法,寻常高手早就被分尸了,他却应付得游刃有馀。” 那首领并未言语,只是微微頷首。旁边叁人得了号令,其中一人喝道:“结阵!” 话音未落,那叁人已提剑飞身而起,成品字形朝苏清宴扑去。一人自高空下击,剑尖直指天灵;一人横削中路,刀锋划破雨幕,要将他拦腰斩断;还有一人身形最是诡异,贴地游走,专攻下盘双腿。 六名七杀门的刺客合围一处,攻势登时变得密不透风。剑网、刀山,层层叠叠,将苏清宴周身所有去路尽数封死。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给苏清宴留下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 “传闻中的石承闻,果然有些门道。”那观战的首领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更多的却是残酷的杀意,“只可惜,今日他必须死在这里。” 苏清宴身处绝境,面上却无半分慌乱。他双目微闔,心神全然沉浸在周遭的气劲流转之中。六人的攻击虽密,却终究是六个不同的人,气机转换之间,总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滞涩。便是这一丝滞涩,便已足够。 他驀地睁眼,身形陡然一缩一旋,竟从两柄交错的剑锋与一道刀气的夹缝中硬生生鑽了出去。那动作快到极致,六名杀手只觉眼前一花,目标已然消失,凌厉的攻势尽数落在了空处。 “什么!” “他怎么出去的!” 六人齐齐发出惊呼,望着已然脱出包围圈、立在数丈开外的苏清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六人联手的杀局,便是武林中成名数十载的宗师级人物也休想轻易脱身,此人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破解? 那首领的讚赏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挥了挥手,低喝道:“此人是平生罕见的硬茬,不必留手了。” 说罢,他亦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加入了战团。七人合围,压力倍增。请记住网址不迷路biquw eb.co m 就在其他六人再次疯狂抢攻,将苏清宴的身形淹没在刀光剑影之中时,那名首领却悄然落后一步。他左手微抬,袖中滑出一物,其形扁平,通体乌黑,在昏暗的雨天中毫不起眼。他看准苏清宴躲避同伴攻击时露出的一个微小空隙,手腕一抖。 只听“咻”的一声轻响,那乌黑之物已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苏清宴后心而去。这正是七杀门最歹毒的暗器,丧门绝户镖。镖上淬了独门混毒,见血封喉,中者无救。 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从背后袭来,苏清宴想也不想,立时飞身后退。谁料那丧门绝户镖竟诡异地在空中一折,继续追着他而来,不偏不倚,仍是射向他的后心要穴。 “追魂镖?”苏清宴心中一动,脚下更是加快了几分。 那首领见一击不成,面上浮现一抹狞笑:“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说话间,他双手连扬,又是两枚丧门绝户镖脱手而出。叁枚毒镖分从叁个不同的角度,成品字形将苏清宴所有退路锁死,追得他在院中角落四处躲闪。 “石承闻,你武功再高,今日也要命丧于我七杀门的丧门绝户镖之下!”一名杀手得意地大喊。 苏清宴瞥见那叁枚毒镖离自己尚有八九米之遥,他不再躲闪,反而稳稳站定。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这正是斗转星移第二式:移宫换羽。 霎时间,他双掌之间,雨水匯聚,竟凭空生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水球。第一枚飞至的毒镖一头扎进水球,顿时被一股黏稠而柔韧的力道缠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那股追魂索命的气机亦被隔断。 “接住了?”那首领瞠目结舌。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苏清宴掌中的水球一分为二,第二个水球迎向第二枚毒镖,将其牢牢吸附。紧接着,第二个水球再生出第叁个,分毫不差地将最后一枚毒镖也黏了进去。 七名杀手全都看傻了。他们纵横江湖,靠着这丧门绝户镖不知取了多少高手的性命,从未听闻有人能用如此奇异的手法将其接下。这门暗器手法经过数代淬炼,摒弃了一切花巧,只为高效杀人,从无失手之说,今日竟…… “这……这便是传说中的斗转星移?”一名杀手颤声道,“姑苏慕容家的绝学,怎会在他手上?” “管他什么绝学!今日他必须死!”首领厉声喝道,话语中却难掩一丝惊惧。 苏清宴根本不给他们再次思考的机会。他託着叁个包裹着毒镖的水球,冷然一笑:“礼尚往来,诸位也接我一招试试。” 话音方落,他双手一合,叁个水球瞬间融为一个更大的水球。他爆喝一声,体内真气勃发,那巨大的水球猛然炸开,叁枚丧门绝户镖以比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倒射而回! 更为可怖的是,这叁枚毒镖在斗转星移的劲力加持之下,竟与空气剧烈摩擦,镖身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闪电般射向七名杀手。 “快躲!”首领惊骇欲绝,第一个施展轻功朝一旁扑去。 其馀六人也各自施展平生最快的身法躲避。其中五人仗着身手敏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反击。但有两人身法稍慢,刚刚飞身落地,还未站稳,其中一枚燃烧的毒镖便已到了跟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站在前面的那名杀手胸口被洞穿一个大洞,巨大的衝力带着他的身体向后撞去。而他身后的同伴,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枚毒镖便穿透了前者的身体,又从后者的头颅中穿了过去。 一箭双雕! 两人哼也未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上晕染开来,又迅速被更大的雨水冲刷、稀释。那枚毒镖馀势不减,最后“咄”的一声,深深钉入了院中的墙壁,整个镖身都没了进去。 剩下的五名杀手看着同伴的尸体,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们是七杀门最精锐的杀手,杀人无数,从未失手,更何况是被人反杀?今日一战,不过片刻功夫,竟已折损了两人! “大哥……怎么办?”一名杀手声音发抖。 “慌什么!”首领强自镇定,厉声呵斥,“身为杀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破解了丧门镖,我们便用《七杀戮心诀》!” 听到这五个字,其馀四人都是身体一震,但随即,惊恐化为了决绝与疯狂。 “好!今日便让他见识见识我七杀门的根本大法!” 五人迅速排成一列,由首领站在最前方。只见排在最后的那人深吸一口气,将毕生功力凝聚于双掌,猛地拍在身前一人的背心。那人身体剧震,却不闪不避,同样将自身内力与传来的内力合併,再传给前面一人。 如此依次传递,四人的毕生功力最终全部匯聚到了最前方的首领体内。一股极致阴寒霸道的气劲以首领为中心轰然爆发,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哗哗落下的雨点竟在空中凝结,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悬浮不动。一时间,他们周围数尺之地,竟成了一片无雨的诡异空间。 “杀!”首领的双目变得赤红,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双掌齐出,那股匯聚了五人之力的阴寒内力催动着悬浮的冰晶,瞬间将其凝成数十道锋利无比的冰刃。每一道冰刃都带着极强的侵蚀性与穿透力,呼啸着,铺天盖地般朝苏清宴席捲而来。 面对这毁灭性的一击,苏清宴却不慌不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双手再次在雨中划了一个更大的圆圈。这一次,他引动的不再是掌间的雨水,而是整个庭院的雨幕。无尽的雨水向他匯聚,形成一个比人还高的巨大水球。 这便是斗转星移第八式:因果循环。 那数十道冰刃一头撞进巨大的水球之中,却未能将其穿透。水球内部,一股玄奥难言的力场早已佈下。冰刃在其中左衝右突,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拉扯,所有的衝力与寒气都被不断地分解、转移,最终消弭于无形。 “不!这不可能!”首领发出绝望的嘶吼,他能感觉到,自己五人合力发出的一击,正在被对方轻易化解。 苏清宴双手舞动着那巨大的水球,将其拋向半空,又稳稳接住,疯狂旋转了几圈。随后,他双手猛地一分,巨大的水球轰然散开,化作漫天水雾。而那数十道冰刃,却并未落下,而是整整齐齐地悬浮在半空之中,锋刃调转,齐齐对准了那五名杀手。 “还给你们。”苏清宴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双手轻轻一推。 五名杀手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数十道冰刃便已带着他们自己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反射而回。他们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随即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咔嚓……咔嚓…… 五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出现在院中。紧接着,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冰雕从头到脚,寸寸碎裂,连带着里面的人,头颅、手臂、躯干……被分解成无数碎块,散落一地。那些碎冰落地之后,迅速融化,化作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水,将院中的青石板侵蚀得滋滋作响,留下一个个丑陋的坑洞。 雨,仍在下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苏清宴冷冷地看着满地的狼藉,为了不让即将归家的妻子和孩子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他迅速将七具残缺不全的尸块拖出汴梁城,寻了一处荒冢草草掩埋。 当他回到院中,雨水已经将地上的腐蚀性毒水冲刷得乾净,只留下那些被侵蚀得奇形怪状的青石板,无声地诉说着方纔那场惊心动魄的死斗。 七杀门天枢、天璇、天璣、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尽数殞命。 苏清宴独坐堂中,指节叩击着桌面,等待着最后那颗煞星的到来。 破军。传闻此人常年佩戴青铜面具,武功深不可测,是七杀门真正的魂。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的风吹过承和堂的屋檐,却始终未带来那副青铜面具。苏清宴心想,或许是怕了。又或许,是在暗中织一张更周密、更毒辣的网。 他想起了自己假扮耶律元宣的日子,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带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便利。倘若破军也精于此道,事情便有趣了。 等待的日子漫长而枯燥,苏清宴时刻戒备,周身的气机便如一张绷紧的弓,只待目标出现。 无聊之际,他竟对隔壁波斯店铺的文字生出了兴致。那里的主人霍尔穆兹,是个满腹经纶的波斯学者,谈吐不凡。苏清宴便日日过去请教,从生涩的笔画到艰深的文法,竟也学得有模有样。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学这些弯弯绕绕的文字,或许只是为了填补这死寂的等待。久而久之,他已能用半生不熟的波斯语与霍尔穆兹谈天说地,从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聊到中原的亭台楼阁。 他发现,这些遥远异域的文化,竟也如江湖武学一般,博大精深,令人沉醉。 这一日,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承和堂。苏清宴正与霍尔穆兹围着一张古旧的羊皮卷,探讨着一段楔形文字的奥祕。 门帘一动,陈彦鸿带着一股急切的风闯了进来。他的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挥之不去的困惑与焦躁。苏清宴抬眼,未等他开口,便淡然道:“你现在院中等我。” 他的目光随即又落回羊皮捲上。 “我和霍尔穆兹先生,正在参详一段更为深奥的文字。”陈彦鸿嘴脣动了动,终究没敢多言,只得躬身退下,默默走向院中。 院里的槐树下,光影斑驳。陈彦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心中的焦灼也如同这影子,被时间拉扯得愈发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宴才施施然从堂中走出。他负手而立,看着满面愁容的弟子,问道:“究竟遇到了何等境况,让你如此失态。” 陈彦鸿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急忙说道:“师父,弟子与妹妹修习完美一招时,每到紧要关头,便觉五内俱焚,彷彿有一股烈火在丹田经脉中横衝直撞,再也无法精进分毫。” 苏清宴闻言,眼底平静无波,心中却念头一闪。“这没道理,难道这小子怀疑我给了他假的口诀。” 他面上不动声色,缓缓开口:“鸿儿,‘完美一招’,为师早就与你说过,此招本身便不完美,我才以此为名。” “你所遇情形,为师也未曾料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慢慢来吧。” 这番话轻飘飘的,落在陈彦鸿耳中,却重如千斤。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啊,慢慢来。可那烈火焚身之苦,如何能慢。他心中一个念头疯狂滋长,挥之不去。 师父,当真没有藏私么。他是不是因为当年错杀了自己的妻子赫连雪,心中有愧,更怕自己练成神功后寻他报仇,所以纔不敢将真正的法门倾囊相授。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毒草般在心底蔓延。 苏清宴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过度的解释,只会变成掩饰。他给的口诀是真是假,他自己心中有数。至于陈彦鸿信与不信,那是陈彦鸿自己的事。 苏清宴不再多言,转身便要回屋。 陈彦鸿望着他决然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师父!” 苏清宴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只听陈彦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字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若此招果真有此等缺陷,为何师父当年施展时,却未见半分不妥?” 苏清宴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陈彦鸿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上。他的眼神很冷,像极了关外冬月里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