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心动》 第1章 [现代情感] 《冬日心动》作者:林凡书【完结+番外】 简介: 徐临远第一次见李芯棠是在一张照片上 第二次见是在咖啡馆里 女孩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齿间溢出的声音婉转动听,“您好,钱先生,我叫李芯棠” 钱先生? 徐临远深邃的黑眸浮现一抹有趣的笑意,眉头一挑,“李芯棠!” “是。” “咱们交换个联系方式。” “” 李芯棠没想到替好友相个亲,不仅认错人还与对方闪了婚。 再次见面,他成了她的领导。 好家伙,每天看到同事领导都烦,现在还给自己找了个领导老公! 所有人都认为李芯棠命好,李芯棠差点也以为。 直到徐临远的真实面目被揭穿,李芯棠迅速退场。 徐临远步步紧逼,“芯棠,你若不信我的真心,我可以剖开给你看。” * 李芯棠以为自己会和初恋结婚,上帝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徐临远以为自己会随遇而安度过此生,阴差阳错遇到一生挚爱。 腹黑体制男x温柔体制女 食用指南: *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sc|he *皆有前任,并非强行sc,文中有解释 *2024.7.7截图存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治愈 先婚后爱 主角徐临远视角李芯棠 一句话简介:命中注定。 立意:坚定不移,积极向上 第1章 《冬日心动》 文/林凡书 2025.8.11 - 初秋时节,明晃晃的太阳从东边升起,清晨裹着一丝凉意。 李芯棠拎着单肩包快步朝里走,这是她借调去区政府一年后第一天回管委会上班。 踏进招商服务部办公室门,花香弥漫,属于她的工位上摆放着一束新鲜漂亮的花束。 “棠姐,欢迎回归。” 李芯棠笑容可掬,俯身闻了闻鲜花,“谢谢。” 他们办公室一向和气,她回归竟然还为她准备鲜花,这都要得益于部门有个好领导,没有勾心斗角的烦心事。去区政府的半年她可是每天都盼着借调结束早日回到管委会,否则她真要窒息。 “今天咱们部门可谓是双喜临门。” 刚打开电脑,正在点鼠标的人抬头看去,困惑地问:“什么双喜临门?” “分管咱们的领导今日到,听说非常年轻哦,才30岁,30岁什么概念,咱们王科长36岁才科级,30岁的正处级。据说长得不错,终于可以养养眼,每次开会看到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领导就犯困。” 说着说着,张乐乐还真打上哈欠来。 李芯棠笑了笑,开始处理手中的工作,离开半年,近期动向她需要重新了解梳理一番,园区里有多少企业入驻,新入驻的有多少,哪些企业需要跟进盘查,一想到大堆事情就头疼。 一个上午屁股都没离开过板凳,腰杆都坐僵了,抬起双臂往后伸伸,骨头咯吱咯吱响,转动脑袋活动筋骨,突然也对新来的领导有点兴趣,毕竟直属领导以后长打交道的对象。 “乐乐,新领导叫什么名字?” “徐临远。” 刹那间,李芯棠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咚一声,这名字怎么好耳熟,在哪儿听过。 脑海中那根弦突然弹了一下,半年前的记忆一时间被拉出,没记错的话,她闪婚的老公叫徐临远。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徐临远在省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说起,她的闪婚老公。 她除了知道名字、性别、国籍、民族,年龄多少她都没关注过,更别提工作、家庭背景。 李芯棠生怕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了一遍,“叫什么?” “徐临远,你看群里下发的红头文件。” 李芯棠点开群文件,打开最新的任命文件,徐临远,和她手中红本本上的名字一字不差,都不是同音。 就算是同字,李芯棠也不信是同一个人。 “晚上有接风宴,王部长让咱们积极点,毕竟是分管领导。” 李芯棠蹙眉,一年没回来上班真跟不上节奏,晚上她还约了童姗姗吃饭,这下只能改天。 点开微信,她把文件上的名字截图给童姗姗发去,【即将来的直属领导和我闪婚老公同名同姓。】 童姗姗在学校当舞蹈老师上午基本没课,很快回她消息,【呵!你还记得你有个闪婚老公?大姐,结婚半年你们一共见过几次?】 两次。 相亲一次,扯证一次。 谈起这个真是一场乌龙事件,半年前她休假去南川市玩,大学好友让她帮忙挡一下相亲对象,结果她认错了人,对着徐临远一番输出,鬼使神差交换了联系方式,隔了一天徐临远给她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结婚。 她大概思考了十分钟,这十分钟他们隔着电波,谁也没开口说话,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十分钟后她回了一个好字。 用了半天回江明市拿户口簿,一个小时排队领完证,走出民政局那一刻,她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和一个认识不到三天,见面不到三小时的男人扯了证。 就如童姗姗问她的,你知道对方的工作吗?家庭吗?万一是个刚越狱的杀人犯咋办?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领完证她都觉得像一场梦,在民政局门口她还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徐临远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望着她。 是真的,她真的结婚了。 还和一个陌生男人扯的证。 童姗姗:【万一这人真和你闪婚老公是一个人,看你怎么办。】 李芯棠很有信心,不可能是一个人。 谁有病在省城呆的好好的跑来地级市。 当初她就是考虑到两个人婚后就是异地,她才决定结婚的。 晚上的接风宴在他们管委会的食堂举办,现在提倡廉政节俭,能在单位食堂解决的就在单位食堂。 众人早早在食堂等候,差不多到时间何书记一行人走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与他并肩同行。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样貌出众,嘴角微扬,眸中透着一丝冷意的笑,看似认真听取何书记的讲话,实则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感到压迫。 在场等候的人纷纷站起身,任谁都能看出何书记在拍这位新上任副主任的马匹。 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才能让管委会一把手对男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下面的小科员可能不知。 领导们是早已经打听好,新来的副主任只是下来镀镀金,完了是要往上升的,以及背后的关系网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随着领导们走进食堂,李芯棠是彻底看清脸那张脸,直接石化掉,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 直到那一抹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僵硬的身子下意识抖了抖。 简直不敢相信,徐临远真的就是文件上的徐临远。 都说看到同事领导就心烦,这下好了,她直接来个领导老公。 反应过来后,李芯棠慌忙收回视线,指甲在掌心用力掐了几下。 简单寒暄后,领导们先落座,其余人才一一落座。 李芯棠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手机险些掉落地上,颤抖着给童姗姗发消息,先发了一个哭笑的表情,【要死,真是他。】 虽说接风宴在食堂办的,该有的酒桌文化一样少不了,何书记带头举杯欢迎新上任的副主任。 “让咱们举杯敬一敬我们徐主任,欢迎徐主任加入我们管委会。”何健松弛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侧头看徐临远,“再让徐主任给我们讲两句。” 众人端着酒杯站起来朝主桌举杯,等候着新上任的领导讲话。 徐临远脸上保持着恰到好的笑,看起来和煦平易,骨子里到底是什么人,所有人不得为知。 “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把重任交给我,新的起点也是新的开始,作为新人,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和包含,谢谢大家。” 一番简单的讲话,如雷的掌声在食堂内响起。 徐临远端着酒杯朝四方敬一敬,目光落在最边上那一桌某人的身上,举着的酒杯朝她微倾斜。 隔空的举动,李芯棠下意识红了脸,赶忙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幸好注意力没在这上面。 酒杯盛满的酒不到一俩,一口喝下去,火辣辣的感觉从李芯棠口腔蔓延到喉咙,瞬间耳根子开始发烧。坐下后,赶紧夹了菜往嘴里塞,又喝了几口鸡汤才把那股火辣辣的触感压下去不少。 体制内安稳的工作是李芯棠向往的,酒桌文化是她最反感的。 王部长使了使眼神,部门的人跟在王部长后面,朝领导那一桌走去,准备先给何书记、秦主任敬酒。 虽说徐临远是今日的主角,一把手、二把手在,顺序还是不能反了。 第2章 没等王亮带头,何书记抬起因酒精泛红的脸,身体往椅子上靠,唉一声,“今儿是徐主任的接风宴,顺序可别搞反了。” 王亮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马上端着酒杯走到徐临远跟前,微垂着脑袋,“徐主任,欢迎您的到来,以后我们招商部全靠您多多关照。” 徐临远笑意浅浅,站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女人身上,酡红的脸朝她拉大笑容。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 李芯棠根本不敢接受投来的信号,赶忙低垂下头,装作找东西的模样。 徐临远收回目光,酒杯与王亮的碰一下,酒杯快接触到时赶忙往下拿,让徐临远的酒杯置于上方,他的在下。 “徐某初来乍到,更需要你们的帮助与支持,好好干,大有前途。” 领导一句空口话,砸的人晕头转向。 “一定一定,谢谢徐主任。” 一个个的挨着上,轮到李芯棠,漂亮的眼眸看向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脑袋短路般,笨拙起来。 怎样自我介绍都给忘了。 旁边的人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领导好,我叫李芯棠。” 徐临远深眸泛着光,嘴角的笑意浓郁,并不似和其他人那般透着冷。 手中的酒杯与她半举的杯子碰了碰,“你好,芯棠同志。” 芯棠同志。 李芯棠一愣。 领导这一桌的人听到称呼个个精神起来,几双眼睛往两人身上看,探究所以然。 瞧见徐临远脸上没什么太大的神态,姑娘倒是红着脸垂着头。 有人学着徐临远的口吻,借着酒意,开起玩笑来,“咱们芯棠同志可是得上面赏识,要不是秦主任出面,区政府那边都还不想放手。” 李芯棠突然就被架在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垂着的那只手掐住自己的裤子一角。 徐临远深不见底带着笑意的眼重新落在李芯棠身上,饶有兴趣的“哦。”一声,“是吗?” 那人借着酒劲就开始要讲区政府传闻,“那可不咱们区” “咳咳。”何健适时打断男人的话。 一山容不得二虎,在没摸清楚东南西北时可不能贸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的领导们,骨子里没一个是好人,一肚子坏水。 小小插曲就这样被一笔带过,李芯棠如临大赦。 坐回位置,总觉有一抹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第2章 接风宴进行到尾声,童姗姗的电话进来,李芯棠趁着大家不注意走出去,走到最边上才接电话。 “李芯棠,你就作死吧!”童姗姗提高八倍的音量从电话那头吼过来,“叶琮誉遇上你倒了八辈子霉,人家在部队回不来,单方面被你分手,等他回来看他弄不弄死你。” 童姗姗真的气不过,单为了叶琮誉不值得,看着他们轰轰烈烈恋爱,结果李芯棠什么也不说就把人甩了,要不是叶琮誉担心李芯棠出事给她打电话,她都不知道。 更意外的是,她竟然还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了,憋了半年的气,早就想把李芯棠骂一顿,终于给逮着机会。 李芯棠心脏猛缩,钻心的疼,眼眶发红。 “李芯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作死你自己。” 泪水打湿李芯棠的脸庞。 “姗姗。” “不要喊我,我真的祝福不了你。” 嘟嘟嘟—— 电话断了线,李芯棠低头哭泣,自从发现那件事情,狠心和叶琮誉分手后,崩溃的情绪一直被她积压着,被姗姗吼了,她才哭了出来。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芯棠背脊打直,赶忙擦擦脸上的泪水,回过头去。 灯光昏暗,徐临远却能看清她脸上的泪痕以及发红的眼圈。 “徐主任,您怎么出来了?” 徐临远指了指周围,李芯棠意识到已经结束,抿了抿唇。 “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真的一点也不熟。 认识第三天领证,相处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 人家闪婚起码都会相处一个月,她这算哪门子闪婚。 童姗姗骂的对,她脑子有毛病。 徐临远眼眸一沉,想要说什么,被李芯棠抢先,“领导,我希望我们结婚的事情能保密。” 不爽的神态在徐临远的脸上一闪而过,声音沉冷,“档案上怎么保密?” 李芯棠一愣。 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芯棠叹息,抬眼望着徐临远,徐临远个子很高,她一米六五也要仰视他。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车道上,窗外的灯光闪进车内,忽明忽暗。 李芯棠双手缠在一起,不安的抠着手指。 红灯路口,车子停下。 徐临远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哭过的模样显得几分楚楚可怜,刚才他站在暗处听完她讲电话,至于对方说了什么让她哭的如此难过,不得为之。 “我现在住单位宿舍,等我的房子弄好,我再接你过去。” 李芯棠抬头看向男人,绿灯亮起,徐临远转回头启动车子,随着车流平稳往前。 “不用的,我有住的。” “芯棠。” 李芯棠心头一震,亲昵的称呼让她不适应。 “领导,您说。” 徐临远失笑,眉头隐隐跳动,“我们是夫妻,不要这么拘谨,可以吗?” 童姗姗说得对,她在作死,这下好了,找了一个真的领导。 安禾小区门口,车子稳稳停在路边,是一个破旧的老小区,七八层楼高的步梯房。 李芯棠看了一眼车窗外,客气地说:“我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从种种表明两人是真的不熟,就是上下属关系。 面对她冷淡的反应以及赶人的态度,徐临远一阵挫败。 “嗯,上去吧!” 李芯棠下车,站在车边道了一声晚安,拢紧衣服往里走。 徐临远靠在椅背上眼眸微眯起望着单薄的背影。 半年前,咖啡厅里,女子身着一条淡蓝色长裙外搭针织衫,走到他面前坐下,脸上挂着浅浅笑容,左脸上有个小小的酒窝,一双忽闪忽闪明亮的眼,单枪直入的介绍自己。 “钱先生,您好,我叫李芯棠。我朋友有事情来不了,让我转达她的歉意。希望钱先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再次抱歉。” 钱先生? 徐临远狭长的眼含笑望着她,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李芯棠。” 李芯棠当即愣了一下,笨拙的点了一下头,应了声,“是。” “咱们交换个联系方式。” - 窗外雨声淅沥,一股凉风从微打开的窗户处吹进来。 周末好时光,赖床是最美好的选择。 李芯棠却被一阵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臂,眼皮重的微眯成一条线,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困意散去大半。 “小姑。” “还在睡?”李为书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昨天我遇到一同事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约个时间见一面。” 哪里是遇到,分明是李为书故意拉家常提及此事。 李芯棠无奈叹息,一阵冷风灌进被子里,抬头往窗户看去才发现昨晚上忘记关上,难怪一整晚冷的她不行,半夜手脚冰凉。 拢紧身上的被子,避免冷风灌进去,只留了半只耳朵和半只手在外面,“我和你说过,我已经结婚了,不需要相亲。” 电话那头的人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话,“人呢!我让你带回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不带。既然和叶琮誉分了手,就赶紧找个条件相当的嫁了。25岁,在婚恋市场还有优势,一旦过了只能轮到别人选你。” 尖酸、刺耳、刻薄。 结婚搞得跟拉皮条似的。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鼻尖一酸,眼眶爬上泪雾,积蓄在胸腔里很久的情绪一下涌上来,冲着那头的人怒吼道:“我为什么会和叶琮誉分手,你应该很清楚。” 眼泪控制不住滑落,心脏撕裂的疼从胸口开始满眼。 那头的人愣住。 一向温柔的人情绪突然爆发,李为书实实在在受到震撼。 “下周末,我带他来见您。” 电话里的声音陷入短暂的停止,只留电波,良久后微震的声音传来,“你你真结婚了?” “拜您所赐,也如您所愿。” 李芯棠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抱紧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这辈子她都无颜面对她的琮誉。 李为书将她推向深渊,撕碎她的爱情。 从那一刻起,她永永远远失去爱人。 当徐临远提出结婚时,她只思考了十分钟,十分钟斩断她和琮誉整整七年的感情。 第3章 断了她的念头,也是断了叶琮誉的念头。 破罐子破摔。 十二岁那年,她意外听到她以为的爸爸妈妈竟然是自己的舅舅舅妈,她真正的母亲竟然是自己喊了十二年的小姑。 可笑,从小舅妈不待见她,总骂她小|贱|人、野|种,她一直以为她是舅舅在外花天酒地后的带回来的野|种,所以她总是很听话,乖巧的讨好舅妈,不想听到那些难堪的字眼。 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是自己母亲未婚生育的产物,至今父不详,舅妈骂得对,她就是野|种。 也是那一年的那一天,叶琮誉真正闯入她悲惨的童年生活中,以前他们只是楼上楼下的关系,点头之交,从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一起。 天崩是什么感觉,世界崩塌是什么样。 大概就是彻底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哭着从家中跑出,跑到河边,没有任何迟疑的跳入寒冬腊月的江水里,冰冷刺骨的水穿透厚厚的棉袄,沁入皮肤上,她丝毫感觉不到冷,唯一感受到的是解脱。 彻彻底底解脱,她再也不用面对舅妈肮脏污秽的字语。 再也不会被哥哥妹妹欺负。 身上的棉袄吸了水拖着她的身子往下沉,直至口鼻被水淹没,马上她就可以彻底解脱。 灌入江水的耳朵却听到少年呼喊她的声音,笨重的身体被拉至岸边。 她不满的推搡着叶琮誉,冲着他怒吼着。 她不要活了,也不想活了。 叶琮誉牢牢抓住她的手,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去寻死,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但也有很多善良的。只要她愿意去看,去寻找,一定会看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十二岁的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却因为有叶琮誉鼓舞的话,她有了生的念头,想去找寻叶琮誉说的属于自己的天地。 冰冷的河水,悲痛的泪水,她扑在叶琮誉怀中,叶琮誉紧紧搂住她,他们心灵交汇。 十二岁的她,十四岁的他。 虽说和徐临远同在一个单位,一栋大楼里那么多部门,那么多办公室,想见一面还是挺难的。 看着时间逼近,她只好给徐临远发去消息,直接表明她母亲要见他。 徐临远只回了一个好。 李芯棠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讲一讲她复杂的身世,但又不知道从何谈起,这种事情讲出来很羞耻,在那个年代未婚生育是非常可耻的事情,所以李为书在生下她后就把她丢给舅舅舅妈抚养。 犹豫片刻,她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领导,周五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看着发出的短信,李芯棠发笑,陌生的夫妻连对方的社交软件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 一个小时后,徐临远回她:【晚上我等你。】 李芯棠看着短信,总觉得不妥当,她还没准备好被大家围观的场面,又编辑了一条发出去:【您说个地方,我直接过去。】 王亮突然冒出来,敲了一下桌面,三人同时抬头看去。 “商量个事,咱们私下请徐主任吃个饭如何?” 这事王亮想了一天,徐临远是他们部门的直属领导,单独请客是应该的,到底该怎样去请又成了大问题。 “部长,你看着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王亮哎哟一声,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摸摸下巴,“我要是拿的定主意,我还来问你们。” “您都拿不定主意,我们更别说了。” 王亮眼眸一转,想起上周接风宴的事,一下有了主意,“芯棠,你去问问徐主任有没有时间,有的话找个时间聚一聚。” 李芯棠诧异的啊一声,这事怎么就落她头上了。 自认为自己相当没出息,她一向社恐,更不想与领导打交道,何况对方还是她的闪婚加隐婚老公。 第3章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李芯棠想装死来逃过一劫,但命运总是事与愿违。 “芯棠,就你去问问。”王亮笃定的说,“交给你,我放心。” “部长。”李芯棠为难的喊一声,只能硬着头皮上。 临危受命,迎难而上。 忐忑不安的敲响徐临远办公室的门,门是虚掩着的,但看不到里面的人,一声“进来。”从里面传出来。 李芯棠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门进去,男人正低头写东西,笔一停,翻页的同时抬头。 “芯棠。” 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喜悦。 “主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部想请您吃个饭。” 话说出来,李芯棠感觉自己是在行贿领导,下一刻公检法的人就会推门而入,把她带走。 原谅她胆小如鼠,成不了气候。 “坐吧!是有什么事吗?” 李芯棠摇头拒绝坐,“具体的事没有。” 徐临远立马懂了,唇角上扬,“心意我领了,吃饭就免了。刚才忙没回你消息,晚上你等我。” “好。” 她答的爽快,反正她就是一个传话的人,至于徐临远去不去她也只需要回去传达正确消息便是。 回到办公室,王亮紧跟其后跑进来,没等王亮开口,李芯棠做了一个叉的手势。 “行吧!”王亮有些失望,听说徐主任背景很强,本想着是直属领导攀攀关系,走走裙带关系,或许这关系难攀上,“没事,有的是时间。” 部长一走,张乐乐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八卦,压低声音,“听说徐主任是已婚人士。” 刚坐下的人立马毛骨悚然,生怕被人发现她和徐临远的关系,表面镇定,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假装八卦的问,“你怎么知道徐主任已婚?” “档案啊,徐领导还没来时上面就有风声传下来,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来我们单位,整个市直单位多少未婚女性盯着,结果组织部那边传出徐领导已婚,哭倒大片姑娘。” “有这么紧俏?” 她也没看出徐临远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长得高一点,比其他人帅一点,头发浓密一点,其他好像也就那样。 张乐乐看了一眼门口,站起来声音放的更低,“别说徐临远生的好看,就是长相普通也一群人赶着上,我听说徐临远的父亲是省|委|书|记徐文政,这要是真的谁不想嫁给他。要相信无风不起浪,就算不是省|委|书|记的儿子,肯定也是有强硬背景的人。中央选调生,基层背景打牢实,政绩干出来。翘板也有了,去省委、中央是分分钟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李芯棠不知为何心慌慌的。 刘国忠:“北大选调生,就算没关系爬的也快。旁边省份的某地级市市长,36岁,清华选调生。徐主任走的路应该就是复刻他的,基本上两个人发展路线差不多。开发区的政绩干完后,估摸着过两年徐主任就会到县里面去干政绩。咱们啊,抱紧徐主任大腿,等他升上去了,去他身边当个开车的都行。” 张乐乐:“我去徐主任家当保姆,以后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当好朋友。” “你怎么不说让你的娃直接嫁给徐主任的娃,更省事。” “那不是考虑到万一性别一样嘛!” 李芯棠已经没心思听他们说的话,信息量对她来说过于大。 就像李为书说她的,没出息,哪个985毕业的学生不是拼命往上爬,只有她缩在乌龟壳里。 要不是她给铺路,谁会借调她这个榆木脑袋去区政府上班。 可谁又知道她没有理想呢! 她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只不过在爱情和理想之间,她选择了爱情。 可笑的是,最后连爱情都失去。 下班前,李芯棠给徐临远发去消息让他在单位大楼过对面马路,再往前的一个路口等她。 她不想被单位同事看到,怎么说呢!反正暂时关系不想曝光。 等着大楼里走的差不多,她才拎起包往大楼外走,站在保安亭外的保安大叔还给她打了声招呼,问她好久没见,还以为她考走了,李芯棠简单回了几句。 背着包往路口去,恰好是红灯,等了六十秒才越过马路,往旁边的双向单车道走,徐临远的车子停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种树的种的很奇怪,其他都是梧桐树,唯独中间插了一棵细叶榕树,梧桐树叶大面积枯黄,唯独细叶榕树枝繁叶茂,翠绿翠绿的。 掏出手机,点进徐临远发的短信,默念了一遍内容,抬头看着车尾上悬挂的车牌号,正是眼前这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中型suv。 徐临远从后视镜看到她走来,她穿着一件到大腿中部的卡其色风衣,腰间的带子系着,一眼能看出她的腰很细,下面是一条浅色牛仔裤。 他推开车门下车,朝她走来。 李芯棠停下脚步,瞧着徐临远嘴角的笑容,有种私会领导的错觉。 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抿了抿好看的唇形,缓缓开口,“等久了吧!” 第4章 “我也刚到,上车吧!” 她跟在他身后,徐临远替她打开车门,绅士风度挥洒的淋漓尽致。 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声谢谢,坐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看着绕过车前的人,赶忙伸手压住胸口。 “想吃什么。”男人坐进来的同时问她,“我对江明不太熟悉。” 吃这个问题上,李芯棠一向不讲究,能吃就行。 “你能吃辣吗?” 徐临远系着安全带,笑了笑,“我是东宁人,当然可以。” 虽说早前他一直在北京生活,饮食习惯还是东宁口味。 “吃湘菜吧!我给你导航。”李芯棠在导航app上输入云湘菜馆,按大音量,机械的声音念出导航目的地。 男人启动车子,随意说着话,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记得你在长沙读的大学?” 李芯棠转头看向他,徐临远瞧着她怔愣的表情,笑说:“我肯定要了解一下人员组成信息。” 回过神来,点了一下头,“是的,听说你是北大的。” “当年我也想去中南大的。” 鬼才信,北大多少分,中南大多少分。 社恐的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在相对密闭的环境下,手中没有东西没有安全感,摸索到单肩包上的小玩偶,玩捏在手中,笑着调侃,“领导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徐临远笑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芯棠,对你不说谎。” 李芯棠脸上的笑容收住,对于亲昵的称呼很是不习惯。 对他后半句更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官场上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都是只老狐狸。 呆久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甚至夫妻之间都是同床异梦,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说的话多多少少都需要考究一下。 李芯棠不知道徐临远的口味把选菜的事情交给他,徐临远抬头看着皮肤白皙的女孩,鼻尖微微泛着红,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左脸上的小酒窝。 “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 她是真的不挑食,从小舅妈给什么她就吃什么,哪里还轮得到她挑啊。 徐临远选了两道菜,一个汤。 李芯棠想,还挺会过日子的,知道节约。 想起正事,她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周六要去我小姑家,其实是我亲生母亲家,如果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嗯,不会的。” 李芯棠抿了抿唇,“徐临远。”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的身世很复杂,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虽然很多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谈起。” “芯棠,我们虽然结婚半年,见面的次数很少,你不用心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李芯棠心头一暖,端起茶杯小口喝着。 走出菜馆,天空飘着雨,路上的人都在快步往家的方向赶。 不远处一对情侣,男生脱下外套遮在女友头上,带着欢声笑语一起往前走。 幸福很简单,但偏偏如此简单的幸福她也抓不住。 从她出生那一刻她就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人。 她和徐临远,她从未想过走到以后,甚至她想过在叶琮誉下次探亲结束,让她死心后便和徐临远提离婚,只是没想到徐临远从省城来江明市,有些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场婚姻她带了目的,也可以说她想利用徐临远达成某些目的。 听起来有些坏。 事后她在回想也觉得太过冲动。 周六一早,李芯棠还在收拾,徐临远的电话进来告诉她已经到小区外*。 挂断电话,李芯棠头发都来不及扎,朝镜子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披散着一头微卷的头发赶紧出门。 走出小区大门,一眼看到徐临远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车边,整个人英俊倜傥,常年锻炼的肌肉被包裹在合身的西服下,往来的姑娘忍不住多看几眼。 李芯棠快步上前,微踹着,“久等了。” 女孩未施粉黛,脸蛋因小跑红扑扑的,胸口不停喘息的,徐临远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但却都缺少一点灵气,李芯棠的美是动人心魂,带着与生俱来的灵动,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不做任何动作看人时也十分勾人。 此时她一头微卷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又是一种妩媚动人的美,樱桃红的唇看的人心直痒痒。 徐临远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看下去,收回视线,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李芯棠道了一声谢,坐上车。 第4章 琳琅满目的超市,李芯棠对选礼物没什么不在行,反倒是徐临远一脸认真挑选礼物的模样。看着购物车里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应该是谈过恋爱。 他们结婚时,没有问过对方恋爱史,也没时间去问。 李芯棠见他还要拿,出声止住的同时无意识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领导,够了,小姑一个人住。” 徐临远低头看去,白皙的手落在他的手腕上,李芯棠注意到他的目光脸一红,心跳加速,赶紧收回手。 看着害羞的姑娘,徐临远主动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好,走吧!” 李芯棠浑身一僵。 李芯棠到李为书住的地方屈指可数,毕业后回江明市工作后,这是第二次来。 李为书看到两人表面热情地迎接,犀利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男人,眉眼之间仿佛似曾相识。 徐临远跟着李芯棠喊小姑。 “里面坐。” 声音冷淡、态度一般。 两人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李为书坐在一侧,开始像调查户口一样的询问徐临远的情况,直到谈及办婚礼和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 李芯棠眉头紧缩,趁着时机开口,“小姑,我和徐临远没打算办婚礼,还有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见家长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徐临远深眸看向旁边的人,并没有生气,握住李芯棠的手,附和说:“我尊重芯棠的安排。” 手被他握在掌中,下意识想抽回,但看到李为书的眼神又克制住。 “小徐,你父母做什么的。” 徐临远目光落在与李芯棠十分相似的脸上,五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极好,丝毫看不出年龄,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不同的是芯棠只有一个。 李芯棠遗传她的酒窝,所以他才会一眼认出。 “和小姑您一样都是体制内,家父徐文政现在在省政府,家母安琼华在一家央企。” 徐临远大可不必提及父母的名字,却偏偏在提及时加重了音调。 李为书刚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险些洒出来,平日里入口的茶甘甜,今日入口的茶水又苦又涩。 李芯棠震惊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真是徐书记的儿子。 李为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挤出一抹苦笑,“原来是徐书记家的公子,我们芯棠高攀了。” “没有,我还怕芯棠嫌弃我比他大。” 两人四目对望,徐临远一双黑眸里堆满笑意。 李为书脸色彻底冷下来。 初次见面还算顺利,但李芯棠表情缺缺,进入电梯用力挣脱掉徐临远的手,徐临远低头看她,李芯棠恰好抬头。 她解释一句,“没人在。” 徐临远笑了笑,心头却十分不快李芯棠的反应,沉冷着声音,“你认为我是在演戏。” 难道不是,她可不信才接触几天的人能谈上爱字。 “芯棠,谁都有过去,现在我们是夫妻,我们的心中就该有对方。” 霸道、强势的口气回荡在她耳边。 李芯棠愣住,看到电梯壁上映出的影子,徐临远也透过壁上的影子望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看不透他。 李芯棠白皙的手慢慢曲起却无法回答上他的话,她不可能忘记叶琮誉,叶琮誉是她年少时光的救赎,是她唯一的一抹亮光。 “我给你时间,半年够不够。” 电梯里除了跳跃的红色数字,钢绳滑动的声音,两人缄默。 得不到回应,徐临远自嘲一笑。 早在他拿到李芯棠资料的时候,他知道李芯棠有个青梅竹马,相恋六年的爱人,是名军人,至于为何分手,只有本人清楚。 他还得知他的妻子本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为了能和男友在一起选择去中南大。 李芯棠明显感受到电梯内气压低,幸好已经到一楼,电梯门打卡那一刻,她不管不顾立即踏出去,获得新鲜空气,整个人缓和不少。 “身体不舒服?” 李芯棠看着关心自己的人,想起刚才的问题,始终无法回答,摇了摇头。 “你是要回家?还是去吃饭?” 李芯棠扫了眼前人一眼,闷气散去不少,“先吃饭吧!” 虽然不想吃,但总不能人家都跟着她见家长,还让人饿肚子。 第5章 走出小区,两人就在附近的餐馆随便点了两个菜,李芯棠发现徐临远不挑剔。按理说像徐临远这样的二代,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良习惯,徐临远不仅没有反而还很好相处。 “房子装修还要段时间,我打算先租房子,咱们一起住。” 这个想法是徐临远在电梯里临时决定的。 他发现,他的老婆是丝毫不在意他。 李芯棠差点被呛住,连咳嗽几声,徐临远坐过去给她顺着背,再给她倒了一杯水。 “吓到你了?” 好一阵子,李芯棠才缓和过来。 当初和他领证,她就是想着他在省城,她在江明市,隔着几百公里,不用同居,这下真好了。 人算不如天算,徐临远不仅来江明市工作,还要同居。毕竟是真真实实的夫妻,她也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没有,只是觉得太快了。” “知道我们这什么吗?” 李芯棠摇头。 “先婚后爱。” 李芯棠噗嗤一声笑出声,内心慌得一逼,“领导,您真有趣。” 徐临远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有这么好笑吗?” 李芯棠很想说有,但看着徐临远严肃的表情生生咽了回去。 徐临远是个行动派,当天下午拉着李芯棠去选房子,要求很简单,三室两厅,宽敞明亮。 李芯棠看着眼前的一切总觉得很不真实。 一年前,她发现李为书和叶琮誉父亲叶建松同出入酒店,最开始她并没有起疑,后来又一次碰见,她跟踪他们看到他们手挽手走进酒店,两个小时后离开,她拍了照很想举报他们,但却没有这样做。 那一晚,她坐在酒店外的花坛坐了整整一夜,哭了半宿,她知道她和琮誉永远也不可能了。 她的母亲明明知道她和琮誉是恋人,却用了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分开。 她质问她的时候,李为书还义正严辞的说,我和叶建松彼此需要上个床而已,怎么就影响你和叶琮誉了? 说的头头是道,她真没脸去见琮誉,也没脸去面对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宋阿姨。 “芯棠,这套如何?” 李芯棠回过神来,“挺不错的。” 暖色系装潢,三室两厅,一间主卧,一间儿童房,还有一间是书房。客厅出去有个大阳台,上面还有房东种的花花草草。 “那就订下这套,去签合同。” 中介看到如此爽快的客户满口答应,笑脸盈盈的带着他们往中介所去签合同。 一天看房,一天搬家。 李芯棠真不敢相信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看着放在主卧的两个28寸行李箱又真实地告诉她,她搬到了新的地方,并且和自己的领导,不对,闪婚老公同居。 “芯棠。” 听到徐临远的声音,李芯棠捂了一下脸蛋应了一声来了快步走过去。 徐临远正站在书房里,见她走进来问她要不要再买一张书桌,以后可以一起办公。 “不用,我用餐桌就行。” 在家的时候她都习惯了,餐桌一边吃饭一边放置了她的书和电脑。 这次搬到这里,她也只是带了一些衣物,以及洗簌用品。 “餐桌不好办公,我明天去买让人送来。” 李芯棠真想说不用,但看到徐临远坚持的目光收了回去,“行吧!” 新家里,厨房做菜的那一套基本都没有,第一顿两人点外卖凑合。 李芯棠小心翼翼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男人,恐怕以后他们点外卖的时间占多数,她不太会做饭,公子哥出身的徐临远肯定也不会。 吃完饭,徐临远把外卖垃圾收拾好拿出去丢掉。 李芯棠一脸忧愁,晚上要怎么睡,准不可能让徐临远去睡儿童房吧!还是高低床,那么高的一个人也摆不下。 关门声吓她一跳,长久一个人独居,突然多一个人还真不习惯。 徐临远手撑在鞋柜上,换拖鞋的同时问她,“站着做什么?” 李芯棠回过头看着他,轻摇头,咬了咬唇,吞吞吐吐说,“那个,今晚我睡儿童……” “芯棠,我没想过要分房睡。”徐临远打断她的话,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夫妻之间要坦诚,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这说的什么话,明里暗里得意思是她对他有所隐瞒。 那他呢!他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 李芯棠红唇嘟囔,娇哼一声,“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包括你的家庭。” 听到李芯棠的话,徐临远嘴角飞扬,“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统统告诉你。”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徐临远走远,所以在李为书提出办婚礼和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她立马打住。 不打算走远的婚姻就不应该牵扯太深。 “不用。” “是不用,还是你不想。”徐临远脸色顷刻间冷下来,咄咄逼人,目光灼灼,看的李芯棠心底发慌,立即避开他的眼。 “芯棠。”徐临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吓得李芯棠抽回手,徐临远牢牢抓住,“我给你半年时间,让你了解我,接纳我。” 甚至是爱上我。 李芯棠对上他灼热的目光,眸中闪现的深情,如同海水般波涛汹涌,她似乎看不懂眼前的男人,是因为官场上的人都会演戏,是吗? 明明他们才认识半年,相处才几天,徐临远给她的感觉仿佛他认识她多年。 第5章 新家第一晚,李芯棠失眠一整宿,精神处于紧绷状态,直到早上徐临远也没进主卧,害她白担心。 顶着一对熊猫眼踏进办公室,张乐乐瞧见把她打趣一番,“棠姐,幸好你男朋友在部队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军官男朋友大战几十回合呢!” 李芯棠刚喝口水差点被呛住,从她考进来后单位上的人都知道她有个男朋友在南苏丹维和部队里,只不过大家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 “没有,搬了新家,认床。” “搬新家不庆祝吗?” 李芯棠眉头微皱,能庆祝吗?大家一去她不就露馅了吗? 她和徐临远达成一致暂时不公开,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大家。 “最近很忙,等以后有空请你们去。” 临近中午,李芯棠去楼下送资料出来迎面差点撞上人,连退了几步,抬眼看到几个人。 杜淮安温和一笑,口吻正经,不似私底下那般,“小棠同志,回来习惯吗?要是不习惯,给我说一声,我把你调回去。” “杜书记,我在这儿挺好的。” 她可实在是不敢恭维区政府的氛围,她会借调去那边都要得益于李为书女士的功劳。 “要是想过去,同我说一声。” 李芯棠一脸假笑应着好的好的,转眸间注意到一旁徐临远打量的目光,灰溜溜跑上楼。 送走杜淮安,徐临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身边新安排来的秘书。 “李芯棠什么时候借调去的区政府。” “一年前,您来的当天她才回来。”罗胜看了一眼周围,小声说,“杜书记一直在追求李芯棠,这都不是秘密,您才来所以不知道。” 徐临远笑了一下,难怪刚才杜淮安一直在提让李芯棠再借调过去的事。看李芯棠心虚的模样,应该也知道杜淮安对她的意思。 “而且李芯棠有个在部队的男友,还是维和部队的军官,不知道杜书记是怎么想的。”罗胜愤愤地说,他有点看不惯杜淮安一副公子哥的做派,一个离婚带娃的男的,竟然还想追求小姑娘。 有点权势的确不少人想攀附上走捷径,但杜书记的行为十分不道德,还好小姑娘有分寸,把持的住。 徐临远眉头一挑,表情不悦,迈着稳健的步伐迈上台阶,“你们都知道芯棠同志有男友的事?” “管委会的人都知道。小姑娘长得漂亮,生的水灵,肯定招人爱,一来单位不少人追求,她立即表明自己有男友的,手上好像还戴着他们的情侣对戒。” 徐临远眼眸微眯起,似乎对李芯棠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有印象,代表名花有主。 快到下班时间,童姗姗发来消息:【什么时候把你那闪婚老公带出来让我瞧瞧?】 两周前两人争吵后,李芯棠联系过童姗姗一次,但没回她,直到今天才主动给她发消息,估计是气消了,童姗姗是个直性子,想说什么就一定要说,口无遮拦,说了才痛快。 李芯棠:【我问问。】 翻出徐临远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晚上有空吗?】 徐临远回复的很快:【有饭局。】 李芯棠把短信截图发给童姗姗,童姗姗秒回:【大哥大姐,你俩生活在原始社会吗?还发简讯。】 李芯棠无奈,领导不开口添加社交软件,她真没办法主动开口,也没打算和领导有深入接触。 第6章 虽然徐临远没空两个人还是约着吃饭,选的一家日料馆。 童姗姗先到一会儿,李芯棠走进去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你家赵晖呢!” “加班啊!以为考上公务员就是铁饭碗,结果每天忙的混天黑暗。” 童姗姗的男友今年硕士毕业后考入市住建局,原先童姗姗本科毕业也留在赵晖读硕的城市工作,等着赵晖毕业后一起回的江明市。 “等你家赵晖当上领导就不忙了。” 童姗姗哼道:“没有关系想升上去哪里那么容易。” 体制内确实是如此,没关系没背景估计只有等快退休时组织看在你勤勤恳恳付出的份上给你提升一级。 在她放弃自己追求的梦想后,进入体制内是她比较满意的工作,她没什么大的抱负,以前就想着有份稳定的工作等着叶琮誉从国外回来。虽然李为书女士一直在她耳边灌输要上进,什么给她张罗的关系都是在给她铺路,但她不需要,安安分分做个小科员足矣。 其中最可笑的是,李为书和叶建松厮混也说是为了她的前途。 从小到大她都很清楚,李为书的心中只有她自己,自私自利。 “芯棠,那天对不起,我太过激动。” 李芯棠笑起来,嘴角勾起的同时露出小小酒窝,“咱们什么关系,还说这些。” 童姗姗撅起嘴巴,手掌盖在瓶身上,叹息着,“我不懂啊,为什么你突然就分手。为了他,你都可以放弃去人大,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芯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李芯棠端起旁边的清酒喝了一口,“没有,是我累了。一直在异地,以后在一起也会异地。” “怎么会呢!等叶琮誉回国,回到地方上你们就可以在一起。” “姗姗,不谈这个。” 李芯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不可能告诉童姗姗李为书和叶建松的丑事,这些就让她一人来承担,琮誉需要心无旁骛的完成他的梦想。 快结束用餐,赵晖来电话,问她们吃完没,他忙完过来接她们。李芯棠可不想当电灯泡,送童姗姗上车,站在路边挥着手。 “真不要我们送你?” 李芯棠微微笑着,摸了摸风衣下的小肚子,“胖了,我消消食,你们慢点。”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 李芯棠挥着手,车子慢慢启动,闪烁着车灯汇入车流。 看着童姗姗和赵晖如胶似漆的模样很是羡慕。 童姗姗和赵晖是初中同学,高中同校不同班。两个人从高一就开始偷偷恋爱,赵晖称得上是半个学霸,但童姗姗在他们班吊车尾的那种,她从小学舞蹈,也是朝着走艺术生的方向准备的。 后来快到高三不知道被谁举报两个人早恋,被请来家长,赵晖母亲一来就骂童姗姗狐媚子。童姗姗长得漂亮,学舞蹈身材又好,加上化着淡妆,在一众埋头苦学的学生中格外出众。 童姗姗母亲也不是吃素的,当惯了小领导,看到自己女儿被骂,两位母亲直接在老师办公室掐架,这事闹得挺大的,整个江明一中的学生都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两个人会分手,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还能偷偷恋爱。高考结束,赵晖考上一所211,童姗姗去了音乐学院。算起来,两个人在一起今年是第十个年头。 走着走着,李芯棠一抬头发现走到原来住的小区,在这里生活整整三年,路线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看着老旧的小区,墙面早已经斑驳,李芯棠苦笑一下。 包里的手机响起,上面显示这徐临远三个字,是在南川领完证她存下的,滑动接听,慢慢转身往新居方向走。 “还没回来吗?” “走错地方了,马上回来。”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芯棠哭笑不得,已婚的身份还没有完全转换。 “我来接你。” 李芯棠忙说不用,从小她就不喜欢麻烦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芯棠,你总和我见外,我是你老公。” 李芯棠停住脚步,秋风袭来冷的她哆嗦,“嗯,好。” 收了线,静静站在路边看着眼前来来回回的车辆,她也是有家的人了,家中不止有她,还有她的丈夫,只是不是她的少年郎。 嘟嘟两声,车子停在路边。李芯棠收回视线,徐临远坐在车内,拉开车门坐进去。 徐临远注意到她发红的眼圈,他和李芯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发现她总爱发呆,一发呆眼眶就会红红的,应该是想起难过的事情。 他的视线往下看去,李芯棠右手覆盖在左手背上,右手中指上并没有罗胜说的那枚戒指。 “芯棠,虽然不办婚礼,要不要买对婚戒。” 李芯棠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开车的人,思索片刻说:“以后买,可以吗?” “为什么?” 徐临远转头看她,目光灼灼,看的李芯棠心头一紧,忙收回视线,低下头慢慢将左手抬起覆盖在右手上,无意识的轻轻抚着中指的位置。 徐临远的余光扫到女孩的动作,眼眸微眯,打了转向灯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李芯棠不理解的转头,见徐临远解开安全带转过整个身体面对着她。 “芯棠,我给你半年时间,不是要你事事拒绝我,我要的是向彼此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甚至在咄咄逼人。 李芯棠下意识咬唇,短短的时间徐临远已经提过三次,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车内陷入缄默,李芯棠的手缠绕在一起,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可控,徐临远认真的态度并不像是会很快结束这段婚姻的人。 当初会答应的初衷只是为了等叶琮誉休假回来时死心而已。她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对徐临远很不公平,他们没有感情基础能走多远谁又知道。 眼下他的步步紧逼,她只能试着去接受。 片刻后,她抬起依旧发红的眼圈,“好,我试试。” 第6章 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的徐临远从未感受过的挫败,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开始。 李芯棠发现最近见杜淮安的次数越来越多,今儿杜淮安竟然留在他们管委会食堂吃饭,旁边是领导一桌,他们小科员坐在一旁。杜淮安的花名可是一直在外的,三年前从外省调来江明市,一来就任开发区区委书记,到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她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杜淮安,领导这种肯定不是她这种小人物随便可以接近的。巧的是她和杜淮安同坐一趟高铁到的江明南站,两个人的位置挨着。当时她正在准备面试,一路上都在看面试口诀,杜淮安问她考的哪儿,她说开发区管委会。 她还记得当时杜淮安痞笑着看她,流里流气的,第一眼看去就是一流氓,和领导这种正派形象毫不沾边。 却给她点拨了一番,杜淮安随口提的两点真就说到点子上了。下车前,杜淮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别紧张,自信开口你就赢了大部分人。” 她顺利考上管委会,一次饭局发现在高铁上点拨自己的人竟然是开发区区委书记。 饭局结束,杜淮安站在外面显然是在等她,褪去严肃的外表,唇角勾的老高,“芯棠妹妹,我说的对不对?” 她知道杜淮安说的是面试的事情。面试的第三道题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当时她就是想到杜淮安说的话,所以大胆发表自己的意见,原本她笔试成绩差第一名一分,上岸的机会渺茫。没想到面试下来她的成绩出乎意料的高,笔试面试综合下来后,她远超对方两分多,来了一个大逆袭。 李芯棠吃饭一向很慢,吃完后发现大部分人都走了。 旁边那桌领导也走了不少,只剩下何书记,徐临远和杜淮安。 李芯棠赶紧扯过纸巾擦擦嘴准备离开。 “小棠同志,过来坐会儿呗。” 李芯棠抬了一下眼,扫过三个人,何书记借口走开,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杜书记,您有什么事吩咐?您赶紧说,我还要回去午休一下。” “没什么,想问你晚上有空吗?” 李芯棠看了一眼徐临远,脸上表情颇为尴尬,“杜书记,如果是公事,我肯定有空。要是其他的,我晚上要早点回家休息,最近太累太忙。” 杜淮安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你们徐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你们个个抓起来使劲用啊。我看啊,你还是来我区政府。” “谢谢杜书记,是我个人的原因,借调出去太久回来生疏,我在这儿挺好的。杜书记,我先走了。” 李芯棠可不想继续呆下去,保不准杜淮安的性子还会说出更出格的话。 徐临远见人走远,轻咳一声,严肃地说:“李芯棠是我老婆。” 杜淮安哟一声,“不早说。” 徐临远深眸看向杜淮安,也不和他兜圈子,“你不知道?” 杜淮安笑起来,拍拍膝盖,徐临远来任职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心痒痒的人居然被徐临远撬走了,他气啊! 第7章 三年了,这姑娘正眼没瞧过他,次次拿男友搪塞他。 “人家男朋友是军官,你这算哪门子,小三上位?” “分手了。” 杜淮安气的咬牙切齿,这妮子分手了都不支会他一声。 他要是知道早就高调追妻,哪儿轮得到徐临远这小子。 李芯棠午休起来,看到手机上躺着的短信,显示一个小时前发送到的,【我告诉了杜淮安我们的关系。】 顿时,李芯棠睡意全无,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举着手机思考着要怎样回复他。他会告诉杜淮安应该也是听到大家传言的话,这样也好,她省的每次和杜淮安周旋。 点开微信,杜淮安在一个小时前也给她发了消息,【芯棠妹妹,分手了都不告诉哥哥我。你真行,和谁结婚不好,和徐临远。】 下面还有条:【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徐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至于徐临远要是他欺负你,来找哥哥,哥哥帮你报仇。】 李芯棠望着手机笑起来,【谢谢杜书记关心。】 杜淮安:【芯棠妹妹,哥哥心肝疼啊。】 李芯棠收起手机,没再回复。 下午下班,李芯棠等大家走的差不多她才离开,出了大门往前走了一个路口,坐上徐临远的车。 看到李芯棠鬼鬼祟祟的模样,笑说:“我这是持证上岗,怎么搞的好像私会情人。” 李芯棠白他一眼,“我这是为了领导的光辉形象。” “我可不知道结个婚还会影响形象。” “是我怕我影响您的。” 徐临远笑着启动车子。 突兀说了一句,“杜淮安和我同在一个大院长大。” 李芯棠愣了一下,轻哦一声,“杜书记人挺好的。”除了私底下不正经。 “那你怎么不答应他的追求?” 这个问题李芯棠还没认真想过,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给她的形象太过流里流气,也或许是后来定义就是领导,她真没有攀高枝的想法,所以能避开就避开。 “他是领导,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我不想被人说我攀高枝。” “所以你不想让同事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你又另当别论。” “那是为什么?” 李芯棠差点脱口而出,没想过和他长久,所以没必要让大家知道。 这种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估计徐临远会黑脸。 李芯棠转向车窗外,看到外面卖烤红薯的大爷,立即喊了一声,“你停一下。” 徐临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李芯棠拿着手机下车,小跑到人行走道上,走到卖烤红薯的面前。 他闲适的靠在座椅上,眉眼带笑欣赏着他的妻子。长发扎成马尾,身上穿着薄款白色大衣,清瘦高挑,回头看他时脸上挂着浅浅笑容,明媚开朗。 李芯棠拿着两个烤红薯回来,分一个给他,“烤红薯要趁热吃哦。” 她不知道她说话时,尾音带着娇嗔让他心痒,尤其是左侧脸颊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李芯棠剥着红薯皮注意到徐临远没动,反而看着自己,好奇的问:“你不吃这个吗?” “回去吃。” “那我给你捂着。”李芯棠拿过来往怀中一塞,拿大衣遮住。 徐临远望着她淘气的动作忍不住笑起来。 江明市深秋多雨,漆黑的夜空下淅淅沥沥的雨下着,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李芯棠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徐临远人,书房里也空荡荡的,靠墙的一侧多出了一张书桌,两张书桌并排,分别放置着两台电脑。 收回视线往客厅走去,阳台上有人影晃动,李芯棠定定看着,落地窗关的严严实实,应该是徐临远在阳台上。风是风,雨是雨的天,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站在外面不冷吗? 她上前想喊他进来,刚走到落地窗前,徐临远转身拉开玻璃,秋风从缝隙灌进来,李芯棠刚洗完澡冷的她哆嗦。 见状,徐临远赶紧进来关上窗户,“怎么站这儿?” “想喊你进来。” 徐临远露出笑容,看着眼前长发及腰的女孩,脸颊红扑扑的,忍不住想伸手摸她的脸蛋,努力克制住。 “我看你的衣物很少,是没有全部拿过来吗?” 李芯棠点着头,同居太过突然她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能走多久,所以只带了小部分衣物。 “周末我陪你过去取。” “不用,我…够穿。”后面两个字李芯棠说的很小声,差点都没听清。 徐临远看出她的想法,揉了揉她的秀发,“行,想去取得时候叫我。” “好,你去洗澡吧!” 李芯棠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出的水声,心头越发的紧张。前面徐临远并没有用主卧的浴室洗澡,睡觉也是睡在儿童房。 今天他突然进来洗澡把她给小小震撼到,虽然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还是怕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她和琮誉在一起六年多,两年同在一个地方上学,他们之间仅限于牵手接吻。 现在她却要和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一起,甚至可能会睡在一起。 水声止,李芯棠赶紧翻个身背对着浴室的方向假装睡着。不一会儿,她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眼睛闭的更紧,纤细的手指牢牢抓住被子。 随后,她听到开门声关门声,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长吁一口气,徐临远出了卧室,外面隐隐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李芯棠翻身躺平,她睡觉习惯了平躺。琮誉告诉她,睡觉平躺着对心脏好。以前她喜欢侧着蜷缩成一团,养成平躺后反而不习惯侧睡。 卧室门锁扭动,李芯棠再次紧闭上眼睛,耳朵变的特别灵敏,尽管徐临远的脚步声很轻她也听到,随之而来的是床榻下陷的幅度。 李芯棠听到徐临远喊她,不得不睁开眼,佯装着睡眼朦胧的模样望着他。 之前都是各睡各的,没注意徐临远的睡衣,很简单的款式,工作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松松软软的搭在额前。 第一次见到徐临远的时候,他穿着一身职业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双腿交叠,就那样闲适慵懒地坐在那儿,乍眼看去是位成熟的精英人士,应该是坐在某高档写字楼里的白领。 所以她压根没把他与穿夹克、拿公文包的人群联想在一起。 “可以吗?” 李芯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一红,轻点着头。得到回应,本来靠在一侧的人顺势滑进被窝里,李芯棠在里面躺了一会儿但她手脚冰凉还是不暖和。 徐临远碰到她冰冷的指尖,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凉。” “从小这样,习惯了。” 徐临远握住她的双手,掌心温暖的温度覆在李芯棠冰冷的手上,逐渐暖和。 第7章 窗外雨声不停,十来平的卧室内暖意不断。 调查的资料中,徐临远知道李为书生下李芯棠后就把她丢给自己的哥哥嫂嫂抚养,恰好李为书的哥哥嫂嫂有个比李芯棠大三天出生的小女孩,出院后对外就宣称是双胞胎。李芯棠也*是从小把她的舅舅舅妈认作是亲生父母,身份信息关联上她的舅舅舅妈也是她的父母。 “芯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房子。” 李芯棠明亮的眼望着徐临远,当即做下决定,“等装修好我再去,给我一点期待感。” “好,睡吧!” 灯一关,整个屋子暗下来,只剩下窗帘缝隙处投射进来一道暗淡的光线,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握着,男人翻动身体,侧身面对着她,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热热的触感让她清醒的认知到,她和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身体绷紧,丝毫不敢懈怠。 而男人一手握着她冰凉的手,另一只胳膊突然伸过来自然的搭在她的腰间,她整个人更是猛地僵住,屏住呼吸。 许是男人察觉她的反应,黑夜中缓缓睁开眼,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线看着她侧脸轮廓。 “希望你能慢慢接受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说话间的呼吸落在她侧脸上。 她缓缓转过脸,与他对视上,徐临远的手松了松,又重新握紧。 “要慢慢习惯我们之间的所有。” 轻声的口吻中却透着一丝霸道的占有欲。 他们之间的所有,李芯棠不由得心跳加速。 事情越来越不可控。 两人上班的模式已经养成,徐临远早上起的很早,李芯棠有赖床的习惯,等她起来洗漱好,徐临远已经在跑步机上跑完步,早餐已经准备好。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上班,徐临远的车子会停在管委会大院外前一个路口,李芯棠下车走路进去。 今早李芯棠刚走进大门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没看到人,又转了一下才看到张乐乐人,“多大了,还这么调皮。” 第8章 “我妈说人要活得简单,像个小孩子才能活得久。当个大人操心事多,容易早死。” 李芯棠笑了,张乐乐才多少岁,比她还小一岁,进管委会一年半,刚出校园的姑娘的确带着童真。 “蛮有道理的。” “不过我最近有了烦心事。” 李芯棠洗耳恭听。 “我妈催我相亲,要死,我才多大,我母胎单身的人,才不要相亲结束自己的初恋。” “万一修成正果呢!咱们市单位今年不是考进一批年轻帅气小青年,赶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算了吧!再过几年都是秃头油腻大叔。上次我去市政府看到秘书办里和我同一批考进来培训的帅小伙。一年半的时间我都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谢顶、啤酒肚。”张乐乐一脸嫌弃地摇头,“我真的无法接受我未来老公是这样的,要是像咱们徐主任一样帅气英俊,容貌出众,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芯棠咽了咽口水,“徐主任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在组织部认识的人说,他们见到徐领导时都被他的容貌吸引住,听闻的人都跑去凑热闹,要亲眼目睹。这还是除了杜书记来时才有过的壮观景象,不论是年轻姑娘,还是中年妇女都为之赞叹。可惜啊,徐领导英年早婚。” 李芯棠不敢接话,要是让众人知道徐领导结婚的对象是她,她岂不是要被脱出去鞭尸游街。 或许并非容貌吸引人,而是徐临远的家世背景吸引人。就如杜淮安一样,离婚带娃在他们市里面照样吃香,未婚的、离异的都往上赶。她在区政府借调期间可没少感受到,因此还被人针对。 徐临远从市政府开完会出来与李为书打了个照面。 “徐主任,有空吗?” 徐临远把手中的文件交给罗胜,吩咐道:“你在车里等我。” 两人没走远,就在政府大楼旁边的茶室坐下。 “时间紧迫,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你和芯棠不适合,芯棠说你们结婚半年,据我所知在你调来江明市之前你们都没见面,也没有时间相处,趁着时间短,早点结束。” 徐临远早在之前就猜到李为书会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当场提出让他们离婚。 “我不知道李主席是从哪里看出我和芯棠不合适的。” “你是聪明人,芯棠心思单纯,玩不过你。” 徐临远望着眼前的女人,想起自己父母每次的争吵都是围绕李为书这个名字。 “您是在怕什么?” 李为书端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洒了一些出去,徐临远扯过纸巾放在她面前。 女人放下茶杯,拿起纸巾擦着指尖的茶水,“现如今小门小户都讲究门当户对,更别提你们这种世代从政的高干家庭。芯棠虽然不认我,但她的性子我很清楚,你们不合适。”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我们家不讲究门当户对,我父亲当年也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奋斗走到今天。” 李为书轻笑一声,反问一句,“是吗?” “既然你要坚持,我无话可说。但我提醒你,除非你这辈子都不要让芯棠知道你为何娶她。” 话到此,李为书起身离开。 徐临远坐在位置上目送李为书的背影,年过半百风韵犹存,难怪让自己父亲念念不忘多年。 大概是从他八岁开始,父亲结束江明市的工作回到南川市,母亲和父亲便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每次不管是因什么事开始的,都会提到一个女人,名叫李为书。 后来他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一张父亲夹在书中合照,里面有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另外一个身材高挑,样貌出众,笑起来时脸上有个小酒窝的女人。她和父亲站的很紧,手几乎是贴着手的,而她的母亲被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半年前,在咖啡厅里,他听到李芯棠的自我介绍,看到那张脸时他短暂失神,是没有想象过世界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任谁看了都会把这两个女人联想的在一起。 他没有点破李芯棠认错人,反而是和她交换联系方式。他用了一天时间去调查这个长得和李为书极其相似的女人,资料上显示她的父母是李为书的哥哥嫂嫂,而李为书是她的小姑。 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这样的,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直接找上她提出结婚,他现在还记得李芯棠思考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她到底在想什么,无人得知,她回了他一个好字。 后来她的坦诚应证了他的猜测,李芯棠就是李为书的女儿。 结婚半年,深夜时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何会冲动选择和李芯棠结婚,至今没能得出答案。这半年期间他往返江明市和通定多次,在无人的角落关注着李芯棠。 李芯棠的生活很简单,工作家中,两点一线,连基本的社交都没有,除了单位饭局。直到她的好友童姗姗回江明市后有所改善,偶尔会和好友聚会。 李芯棠和李为书是两种人。 短暂的相处中更加证实这一点。 哪怕她们是母女,长着相似的脸,内心是不一样的。 徐临远结束市政府的会议,又去引进来的新兴企业视察一圈,回到单位把事情简明扼要记录。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有秘书记录,他都会自己再记录一份。 回到家中,开门就听到厨房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随着又是哐哐哐的声响。 徐临远眉头紧皱,来不及换鞋赶紧往厨房走去,便看到干净整洁的厨房此时乱的像生灵涂炭的战场,一把拉过不知所措的人,“站一边,我来。” 同时伸手把燃气灶关掉,看着糊成一团的煎蛋,里面还有蛋壳,不由得失笑,姑娘压根是不会做饭呀!捡起地上掉落的锅铲,把糊掉的鸡蛋铲起来扔进垃圾桶,又把锅和锅铲放入洗菜池的,打开水龙头,放入洗洁精浸泡着。 李芯棠一脸愧疚,小声说着:“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回来的早想着学做两个菜,哪知道做菜这么难。 小时候舅妈怕她偷东西,是不允许她进厨房的,在舅妈眼中丢一粒米都是不行的。有次厨房少了一袋盐巴,舅妈非说是她偷拿出去的,无论她怎么解释舅妈都不信,拿着晾衣架把她狠狠打一顿,边打边骂她小野种、小贱人、小丫头片子。 这也导致她不会做饭,后来读初中她就去住校,再后来更没有机会学做饭。 “有没有烫着?” 李芯棠摇着头,“衣服厚。” 徐临远不放心拉着她的手检查一遍,发现她手背侧边烫红一片,像是触碰到锅边被烫伤的。 “家中没药箱,你等我。”徐临远往外走,又不放心的回头,“你别动,等我回来收拾。” 李芯棠鼻尖一酸,从小到大除了琮誉,再也没有人关心过她。徐临远是第二个,他们之间本就是陌生人却在第一时间关心她有没有烫伤。 看着一厨房的狼藉,很后悔不该做饭的。和徐临远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只要他准时下班都是他回来做,她有点愧疚,想借着今天发挥一下。 这下好了,麻烦倒是惹出一堆。 徐临远很快回来,买了一堆家庭常备的药以及烫伤膏。 “芯棠,过来。” 李芯棠走过去,徐临远让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烫伤膏拉过她的手认真给她涂抹着。 “疼吗?” 徐临远蹲着的,抬头看着忍着疼的人。 李芯棠摇头,这点疼不算什么,以前舅妈打她的时候比这疼不知道多少倍。 “不要逞强,疼就说。” “真的不疼,就是有点火辣辣的,过会儿就好了。” “你休息,我去做饭。” 她点着头不敢再去添乱,看着他脱下外套系上围裙,衬衣袖子挽起,露出富有线条感的手臂,麻利的刷洗着锅,似有种家庭煮夫的韵味。 想起张乐乐说的,要是那些人知道徐领导在家是这副形象岂不是更后悔。 两菜一汤很快上桌,李芯棠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她不好意思地冲着徐临远笑着,赶紧帮忙洗碗筷,这点她还是会做的。 吃完饭,她又主动收拾碗筷,让徐临远把洗碗打扫的事情交给她。厨房刚才在徐临远做饭的空隙时间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她只需要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就行。 收拾好出来,客厅没人。书房门虚掩着的,投出一道光线,隐隐传出徐临远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在讲电话,她没有偷听的习惯,走到阳台上透透气。 冬天就快来临,他们住在十二楼,不算高也不算低的楼层,能看清中庭里种的树,树稍基本泛黄,有些凋零的光秃秃。 “不冷吗?站在这儿。” 听到身后的声音,李芯棠回头,这一侧头她发现徐临远真的好高,不得不仰视他,她的头顶才到他的唇角边,或许她站直也就到他耳朵中部。 第9章 “还好,今年得冬天比去年来的早,估计会下雪。” 往年江明市的深秋都没有今年这么冷,照此下去肯定会下雪。 “上次下雪好像是我高考那一年,七年没下过雪了。高考那一年的冬季下初雪的时候,我趴在窗户边看着熙熙攘攘的雪花,想到一句话,瑞雪兆丰年,来年肯定有好结果。我对着雪花许下愿望,没想到真的实现,我的高考成绩是我高三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 徐临远静静听着女孩雀跃的谈论,眼里闪烁着星光。 “有多好。” “能去我理想的大学。” “实现了吗?” 李芯棠眼神黯淡下来,努了努嘴角,“虽然没去,但我也收获到不一样的人生。” 她记得高考成绩出来,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琮誉。琮誉在电话里话恭喜她可以去人大,她的分数完全没问题。但她没有告诉琮誉,人大虽好,但他更重要。 第一志愿填了中南大,甚至没有给自己退路,只填了第一志愿,其他志愿都没有填。 拿到录取通知书她让琮誉拆,琮誉看到录取通知书封面时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在填志愿的时候她就知道,如果琮誉知道她没有选择人大肯定会骂她,所以她偷偷的。在琮誉生气不理她的时候,她撒着娇,逗哄着,人大我可以以后去,现在你更重要。 琮誉从小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军人,她不抓紧大学时光和琮誉相处,等他去部队他们见面的机会会更少。 上大学后她才知道琮誉他们是军事化管理,见面的机会也很少。 时光短暂,美好珍贵。 夜深人静,两盏壁灯散发着橘色光芒。 徐临远看着熟睡的妻子,拿着烫伤膏给她涂抹着烫伤的地方,说明书上写着每隔四个小时可以涂抹一次。 涂抹好,他轻轻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李芯棠动了动身子,拍着他的手,嘴里低喃着,“琮誉,别动。” 徐临远一僵,看着并未醒来的人,苦笑一声,低头贴近她唇边亲了一口,轻声低语,“芯棠,允许你犯次错,再有下次我可要好好收拾你。” 今天见过李为书后,困惑徐临远半年的问题已经有答案。初见时,女孩端坐在自己对面,长发别在脑后,两鬓垂下一缕,露出修长的脖子,明眸皓齿,口齿清晰,声音温柔的介绍自己。 徐临远确定自己对李芯棠不是报复,而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作者有话说】 本书全文存稿的,每晚9点准备更新。 第8章 次日醒来,下了一夜的秋雨停了,打开一个小缝隙的窗户灌着冷风进来。 李芯棠从被窝里伸出手,发现烫伤的地方竟然没有红肿,也没有像网上说的那样第二天会起皱,再蜕皮,应该是徐临远买的烫伤膏起作用。 卧室的门被推开,徐临远穿着运动服,脸上挂着汗水,白色毛巾挂在脖子上走进来,“醒了?” 李芯棠翻身坐起来,用被子裹着身体,“你今晚上有时间吗?” “有。” “晚上和我朋友一起吃饭,可以吗?” 前两天她和童姗姗约好周六晚上吃饭,童姗姗千叮咛万嘱咐这一次一定要把她的闪婚老公带上。 “嗯,你再睡会儿,我洗澡。” 李芯棠虽然喜欢赖床,但醒来后一般很难再入睡,除非她真的很累很困。听着浴室传出水声,她掀开被子起床。 童姗姗订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湘菜馆,听到名字时,李芯棠皱皱眉头。 两人停好车过去,童姗姗站在餐馆门口,本来准备给人来个下马威,当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时瞳仁睁大,震撼的抓住赵晖的胳膊。 “我没看错吧!芯棠的闪婚老公长得真可。” 赵晖看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抓过她的身子,摇晃两下,“注意口水。” 童姗姗条件反射抬手擦拭,什么都没有,气的捏起拳头捶在赵晖胸膛上,“我不要形象的吗?” “我看你就差把色女两字写在脸上了。” 童姗姗凑到赵晖面前,娇俏一哼,“要色也是对你,那种看起来正派人士的男人我可没兴趣。” 赵晖长得一般,个子也不是很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形偏瘦,一眼看去典型的学霸打扮。童姗姗为他着迷就是因为她喜欢学霸,赵晖脑子好使,尤其是数学,而她是个数学渣。要不是高三闹那一出,赵晖肯定能考上985。 在音乐学院的时候童姗姗有不少追求者,但她都看不上,一心迷恋赵晖。 童姗姗松开赵晖直直朝李芯棠扑去,凑到李芯棠耳边,“长得不赖啊!” 李芯棠不好意思的瞧了一眼身边的人,捏了捏童姗姗的手心,互相介绍着。 杵在一边的赵晖认出徐临远连忙上前,工作半年职场生活教会赵晖做人。曾经他是很不屑于人情交际的,现身处的圈子让他不得不认清现实低头。 从小父母给他灌输的思想,读书才有出路,长大后才明白对于普通人只是能比父辈过得好一点,出路都是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 “徐主任,您好!” 李芯棠刚忙介绍,“赵晖,姗姗的男友。” “你好,叫我名字就可以。” 赵晖拘谨起来,“不敢不敢,领导就是领导。” 童姗姗瞧着赵晖这副狗腿的模样,不满道:“有什么不敢的,私底下咱们都是朋友。” 赵晖觉得女友什么都不懂,除了会跳舞,会撒娇,其他的就像个白痴。领导表面客套的话,她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一进去赵晖立马问服务员有没有包房,被告知包房被预定完了,脸黑下来,拉过童姗姗,小声嘀咕着,“你早点告诉我,李芯棠的老公是徐临远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 童姗姗脸色一变,声音尖锐,“你什么意思。” 李芯棠听到声音看过去,赵晖见状立即露出笑脸,“芯棠,你和徐主任先进去吧。” 过道上一小孩突然跑过来,徐临远眼疾手快拉过李芯棠,小孩脚下停顿,看了一眼黑脸的人,吓得快哭,赶紧转身跑到父母那桌。 李芯棠瞧着小孩的反应,抬头看到徐临远严肃的表情,“领导,你吓到小孩了。” “要是我的小孩这样乱跑早拎起来揍一顿。” 李芯棠:“领导有暴力倾向。” 徐临远看着自己的妻子,眉目软下来,温柔一笑,“仅限对男孩子。” 李芯棠顿觉气氛不对,怎么探讨到孩子身上去,抽回自己的手往他们预定好的桌子去。 不一会儿,童姗姗和赵晖过来,赵晖端起茶壶给徐临远倒茶,“没有包房了,徐主任没关系吧!” “没关系。” 李芯棠注意到童姗姗脸色不太对劲,看了一眼一旁热情的赵晖,“赵晖,赶紧给姗姗服务。” 赵晖立即凑到童姗姗面前,给她倒茶,拆碗筷,“亲爱的,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对。” 童姗姗哼一声,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童姗姗从小骄纵在外还是会给足赵晖面子,只是今天赵晖的行为让她真的很生气。 晚饭结束,四人在餐馆门口分开,他们住的方向是相反的。刚走没几步,李芯棠手机震动,童姗姗发来的消息:【本来今天想给你闪婚老公来个下马威的,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儿的份上,放他一马。】 李芯棠:【感谢姐妹高抬贵手。】 看到童姗姗选的餐馆她就知道要搞事情,那家湘菜馆是每次琮誉回来必去的。 李芯棠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徐临远,她对他接触不深,了解也不多,慢慢的发现他不难相处。进入单位三年,尤其是借调出去的半年,很多领导表面和近,私底下其实都不好相处。至少徐临远并没有官架子,今天在饭桌上赵晖言语间的话想必他都听出言外之意。 “我想回去拿东西。” “好。” 徐临远驾车轻车熟路抵达李芯棠之前住的地方,前面几次李芯棠都挺好奇的他对自己家所在的地方好像很熟悉,但又想想他初来江明应该不可能,或许他和琮誉一样对路很敏感,走过一次就能记住。 “你等我,我很快。” “我陪你上去。” 李芯棠愣了一下,手落在车门上,点了一下头。 老旧小区大门破破烂烂、痕迹斑驳,保安亭里有位上年纪的老头看守,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眼镜,用着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徐临远和李芯棠两个人。 往常李芯棠上下班都会打招呼,今天有徐临远在不想被追问,索性快步往里走。 李芯棠住在三楼,两室一厅,进门直接就是客厅,没有玄关。 “不用换鞋,你等我一下。” 本科毕业考上管委会后,李为书把这套房子给她过渡,她找人简单装修一番,斑驳的墙面重新刷白,网上掏的家具,每一处都是李芯棠精心挑选的,把六十多平的小家布置的十分温馨。 第10章 徐临远环视着房子,走到客厅中间。原本是放置电视的位置被李芯棠做成一排五层高的书架,里面塞满各种各样的书。其中两个放满关于军事方面的书籍,书架上端还有一个装甲车模型。 往旁边一看,最右边的最上一格里放着一个水晶做成的星星,手掌那么大,在灯光下水晶里面会投射出星星似的形状,映在墙面上。徐临远走过去取出来,一眼看到底座上刻的字,李芯棠&叶琮誉。 “我好了。”李芯棠从房间出来便看到徐临远手中拿着的东西,心头慌张起来,快步走过去从徐临远手中拿走。 抬头注意到徐临远深眸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我” “等你想好再告诉我。” 徐临远从她手中拿过去放回原位,李芯棠深吸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到车库徐临远让她先上去,他要出去买点东西。李芯棠也不敢乱问,明显能感受出徐临远心情不好。 徐临远看着走进电梯间的妻子,解着脖子上的纽扣。刚才在李芯棠住的地方,最开始看到她放着关于前男友的东西,他并没有那么在意,谁都有过去,但在她慌张的从他手中夺走水晶星星时,他嫉妒。 她是他的妻子,却更在意前男友送的礼物。 他极力克制着情绪,让她想好再告诉他。 关于李芯棠的前男友他多多少少知道,起初听到李芯棠为了男友放弃去更好的大学,他只当作是少女青春懵懂时期荒唐的选择。 今晚上她的反应完全不像,他能看出他的妻子很爱那个男人,并且将她的心占得满满的,外人走不进去,也挤不出来。 所以她才会在深夜将他认错。越想徐临远越烦躁,伸手拉开储物箱,一只打火机静静躺在里面,恍惚间才想起他已经戒烟半年。从和李芯棠领证到现在。 李芯棠坐立难安,徐临远肯定是看到上面写的名字。水晶星星是她和叶琮誉刚交往时,叶琮誉带她去水晶加工厂合力完成的,做了一对,她一个,琮誉一个,是他们定情信物。 刚才她的举动确实太过,可她当时只是慌了而已,也没想好怎样解释。毕竟在徐临远没来江明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和他讲过往,也没想过深入了解。 李芯棠心烦的躺在沙发上,拿过抱枕捂住脸,嘤嘤叫了两声。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传来,她立即拿开抱枕坐起来朝玄关方向看去,一会儿徐临远拎着袋子进来。 李芯棠下意识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观察着徐临远的脸色好像比刚才好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 徐临远硬邦邦的口吻,李芯棠皱起眉头,他们相处这段时间徐临远对她说话一向温和,从没有像今晚这样过。 “好吧!那我去休息了。” 安静的空间、尴尬的气氛,处处彰显着此地不宜久留。 李芯棠刚走两步徐临远拉住她的手把手中的袋子塞在她手中,“拿进去放着。” “好。” 李芯棠也不敢多问买的什么,乖乖拿进去放在徐临远睡得那头,余光一扫看到里面有红色、蓝色盒子,她的脸唰的一下红起来。 第9章 李芯棠虽还没经历过那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徐临远让她先回来就是去买这个? 他们是夫妻,徐临远也明确告诉她,他不分房睡。她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真的接受不了。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有心理阴影。 徐临远在外面浴室洗的澡,进来时李芯棠已经睡着,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走进超市逛了一圈,没什么可买的。想到给李芯棠说他去买东西,肯定要带回去才对。 站在货架前看到套子,他盯了一会儿,想起今晚的事情,他有必要提醒她,她是他的老婆。 李芯棠感受到人躺下,神经立即紧绷起来,不敢乱动也不敢睁开眼,只能假装睡着。 徐临远看出她在装睡并没有拆穿她,往她那边靠近一点,明显能看到李芯棠面部紧张。 - 雨后阳光明媚,天气逐渐暖和。 李芯棠盖完章从区政府办公大楼出来,恰好碰到杜淮安。 “小棠同志。” “杜书记。” 杜淮安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有空吗?一起吃饭。” 正是中午下班时间办公大门进进出出都是人,甚至不少她还认识,彼此打着招呼,李芯棠婉拒,“谢谢杜书记,我让同事给我留了饭,现在赶回去刚好来得及。” “行,我送你,正好我去蹭顿饭。” 李芯棠无奈,可怜巴巴地喊着他,“杜书记。” 她真的不想引人注目,徐临远不是给他说了他们结婚的事情吗?杜淮安还这么不知分寸。 “放心,徐临远那小子不敢把你怎么着,他要是敢凶你,我给你撑腰。” 李芯棠哭笑不得。她可不是怕徐临远怎么样,而是怕杜淮安的追求者,不说其他单位,就这栋大楼里的人也不少。 就比如现在走来的这位女科长,叫什么名字李芯棠没记住。她借调区政府半年时间没少给她使绊子,给脸色。大家都是给党打工的,她才不在意女科长怎么看她,但有些事情处理起来的确让人不喜欢。 “杜书记是要去吃饭吗?” “是啊,正和小棠同志商量去管委会吃。” 陈梅刚才就注意到李芯棠,假装没看到,这会儿才露出笑脸打招呼,“小棠同志又借调过来了?” “我倒是想让她来,就怕新来的领导不放人。” 李芯棠真觉得这不是久留之地,瞧着杜淮安那张嘴,就差把她和徐临远的关系说出来。 “杜书记,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李芯棠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赶紧溜人。 陈梅看着杜淮安的视线,半开玩笑道:“杜书记,人家小姑娘躲着您呢!” 杜淮安收回视线,脸色冷下几分。陈梅对他献殷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给李芯棠使绊子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不喜欢参与女人之间的斗争,并且李芯棠压根也没想过和她斗,都是她自己在找存在感。 有一点杜淮安很清楚,他是喜欢李芯棠,但不表达这圈子里的女人他都要喜欢。怎么说呢!他第一次见到李芯棠就被吸引住,高挑清瘦的女孩子,说话温声细语,笑起来时左脸上有个小酒窝,独特又迷人。但如果初次认识李芯棠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或许他只会远远看看,而不会去追求。 从小在大院里长大,他不喜欢在这个圈子里找伴侣。会和晓婷结婚也是因为父母撮合,但两人都很清楚彼此都不是对方真正对的那个人,所以结婚几年都是各玩各的,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向双方父母坦白已经离婚。他唯一觉得亏欠可能是孩子,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就不劳烦陈科长操心。有一点我有必要提醒陈科长,我欣赏小棠同志,我逗她玩,逗她乐,都是我私人时间的私人事情。陈科长的心思收一收,别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一语双关,不仅暗里提醒她,他们不可能,也在告诫她不要动李芯棠。 陈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杜淮安,“杜书记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杜淮安不再废话往外走,他这人基本不会把感情参杂进工作中,所以知道陈梅暗中针对李芯棠的时候,那时间李芯棠就在区政府上班,他并未明确说过陈梅任何。但现在李芯棠回到原本的单位,他就有必要说清楚,维护李芯棠。 他是真心追求小姑娘,也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 杜淮安边往停车场走边打电话,笑眯眯的说:“都来这么久了,找个时间喝个酒。” “行,记得把芯棠妹妹带上,你这小子挖我墙角我还没找你算账。” 李芯棠一整天都在外跑签字,最后签完直接回的家,每次找人签字最累最麻烦。她志向不高,一心就想端茶倒水,奈何年龄上去端茶倒水都轮不上她。 这其中也得益于李为书的功劳,基本上她能接触到的单位都知道李为书是她的小姑,在外她们的关系是姑侄,进单位后她也得到过特殊照顾。 她很讨厌,但李为书根本不听她的。也不知道这算哪门子,是为了弥补她的童年,还是因为良心发现。 血缘能割舍断的话,她宁可一辈子不和李为书有来往。 包里铃声响起,李芯棠松开揉着小腿肚的手薅过包包,看到徐临远来电想起忘了给他说自己已经回来了。 李芯棠满脸歉意,声音温柔婉转,“抱歉,我忘了给你说,我回来了。” 那天的事情后,李芯棠都不知道该怎样和徐临远相处,总觉得别扭。两个人本就陌生,现在加上水晶星星的事情,关系镀上一层灰蒙蒙的。 他们住一起差不多一个月,她并没有习惯身边多出一个人,就像今天她太累就不想再回单位,直接坐公交回家,完全把徐临远忘得一干二净。 第11章 那头的人坐在车内扶额苦笑,他这个老婆接二连三给他惊喜,压根是没把他这个老公放心上。 除了电波,没有声音。 李芯棠拿下手机,显示正在通话,眉头皱了皱。徐临远肯定是生气了,也怪她,小心翼翼开口,“我点外卖,你快点回来吧!” “等我回来做。” 李芯棠一阵无奈,谁让她不会做饭只会添乱,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在超市等你一起去买菜。” 听到这话,徐临远脸色好转一点,嗯了一声让李芯棠算着时间再下楼,别太早。 挂断电话,李芯棠扑在沙发上,轻叹口气,一切都来的措手不及。毕竟是真实领证的夫妻,不管当初她同意结婚的目的为何,在婚姻存续期间她也应该做好身为妻子的责任。 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否则她都觉得太不把徐临远放在心上,装也要装出个样子。 李芯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出门,走出单元楼一阵秋风袭来,沁入皮肤上冷的她抱紧手臂。秋天太阳落山后,温度急剧下*降,白天和晚上温差大。看着时间徐临远应该快到小区旁边的超市,已经来不及回去穿外套,小跑着往外去。 两人同时到的,徐临远下车便看到她穿着单薄的毛衣,紧身牛仔裤瑟瑟缩缩站在门口,眸色沉了沉,快步走过去,责备的口吻说:“穿这么少。” 脱下外套准备给她披上,李芯棠抬手阻止,“我不冷,阿丘。” 李芯棠一囧,揉了揉痒痒的鼻翼,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徐临远。 徐临远将衣服给她披上,就着衣服将人往自己跟前拉,李芯棠瞳仁微怔,睫毛颤抖,贴近的身体,灼热的气息,脸颊一下红起来,紧张不已。 “好好穿着,要是感冒了我还要照顾你。” “不用你照顾。” 说出后李芯棠觉得自己太过冷漠,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生活,除了在中南大和琮誉在一起那两年,她生病琮誉会照顾她,除此之外都是她自己。 “我是你老公,你应该依赖我。” 李芯棠抿了抿唇,气氛太过诡异,她轻轻推着他,穿上衣服,“都这么晚了,菜估计都不是很新鲜。” 徐临远知道她在转移话题,牵起她的手往里走。李芯棠浑身不自在,东看看西看看,很想抽回自己的手。 走过家居用品区域,李芯棠挣脱徐临远的手走过去,拿起货架上的菱形玻璃杯,和徐临远的家她差个水杯,“这个杯子不错。” “拿两个。” 李芯棠条件反射说,“不用,一个就够了。”说完想起什么,尴尬住,忙放下杯子,“冬天用它不保温。” 放下后,李芯棠准备走开,手腕被拉住,抬头看向徐临远,一双深眸凝视着她,看的李芯棠心乱糟糟的。她谈过恋爱当然知道徐临远为什么要拿两个,但她并不想这样。 “芯棠,你又在逃避。” 李芯棠上牙齿咬了一下唇,徐临远半低着头两人靠得很近,他的气息都落在她的脸上,李芯棠平静的心开始突突狂跳,低垂下眼帘,小声说,“我它不太保温。” 第10章 长时间的对峙,来往的人都在看他们。 李芯棠无奈叹息,心底做出选择,“我……我拿两个。” 徐临远眉目舒展,眸色转暖,松开李芯棠的手腕,看着她随意拿了两个,连挑选的动作都没有,也不管是否有瑕疵。就算是这样,徐临远心情莫名好转。 李芯棠不敢再乱看,怕等会儿看到喜欢的,徐临远又要买一样的。她逛超市就喜欢看居家日用品,她之前的小家单单喝水的玻璃杯都有好多,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款式,按照心情挑选喝水的杯子。 看着两个整齐摆放在木色小托盘上的水杯,李芯棠轻叹口气,不太习惯。 徐临远在书房工作。李芯棠便把茶几简单收拾一下,盘坐在地毯上把今天签字的资料拿出来分类放好,厚厚一摞资料,十来份。每一份都有十多张,一张一张的核对页面。 刚整理好,徐临远从书房出来,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在弄什么。” “签完字的资料。” 徐临远走过去拿了一份起来,随手翻阅,都是开发区招商进来企业的相关资料。视线扫到杜淮安三个字上,想起今天中午的电话,合上资料。 “杜淮安请我们吃饭。” 李芯棠抬头仰视,嘴巴微张,面露惊讶,“杜书记请我们吃饭?” “要是不想去我推掉。” 想起徐临远说他和杜淮安一个大院长大的,吃饭只是为了私交吧! “去吧!杜书记慷慨大方,咱们也不用客气。” 李芯棠收拾好资料放进包里,放平盘着的双腿撑着茶几站起来,一阵酸麻从脚底传来没踩稳朝徐临远身上栽去,徐临远眼疾手快跨了一步,伴随着啊一声,两人齐齐摔在沙发上。李芯棠双手撑在徐临远胸膛上,脑袋贴在一侧,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膜中,脸一下红起来,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拉开距离。 准备爬起来,纤细的后腰被一只大掌揽住,李芯棠眉头轻皱,抬起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望向身下的男人,撞入眼底直白的欲望。她自然明白那是什么,赶紧要爬起来,男人的手臂稍稍收力,让她动弹不得。 暗哑的嗓音响起,“芯棠。” 李芯棠心头一震,脸颊火烧似的,从前蔓延至耳根处,眼神躲闪,磕磕巴巴的说:“我我要去洗澡。” 徐临远扣着不放,眉眼染笑,“亲我一下。” 李芯棠瞳仁睁大,一脸震惊,他们才相处一个月,太快了。 “能能改天吗?” 徐临远笑了起来,第一次听说这事还能改天的。看着自己妻子无助的模样,徐临远心软,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欠着。” 李芯棠如释重负,从他身上下来,落荒而逃。 徐临远一阵失笑,掌心落在胸口刚才李芯棠趴过的地方。 李芯棠几乎是跑回卧室的,关上门后背贴在门背上,掌心贴在胸口处,怦怦怦的心跳声,剧烈律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又抬起双手捂住滚烫的脸蛋,太丢人太丢人。 一场秋雨一场寒。 周六晚,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李芯棠跟着徐临远走进一家预约制的私房菜馆,环境优美,隐私性好。 杜淮安已经在包房坐着,见两人进来,哟呵一声,调侃道:“我还担心芯棠妹妹不赏脸。” “杜书记请客,我肯定不会推辞。” “上次不知道是谁溜得比谁都快。” 李芯棠咬咬牙,徐临远替她拉开座椅,她抬头看了一眼人,本想道声谢,生生咽了回去,杜淮安是个人精,她要是对徐临远太客气,肯定会乱猜。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来事的,以前我瞧着就是个榆木脑袋。” 杜淮安气的直咬牙,自己看上三年的姑娘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抢走,关键还是从小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屁孩抢的,更让他胸闷气短。 “杜书记这话说的,我肯定更要努力学习。” 李芯棠看了一眼身边坐的人,难道他以前没谈过恋爱吗?看着也不像是没谈过的。 “别,你再努力我怕以后我更找不到。” 徐临远笑着,“我来江明前可就听说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对你趋之若鹜。” “我这人虽然年纪大,眼光还是一样高,看上我的我看不上,看得上的又看不上我。”杜淮安冲着李芯棠挑挑眉。 李芯棠浑身不自在,端起手边的茶水喝着,避开杜淮安的视线。 “不提也罢,吃菜喝酒。” 包房服务员倒酒,轮到李芯棠面前,徐临远抬手遮住酒杯,“她不用。” 李芯棠转头看向徐临远,徐临远带笑的眸眼看她,宠溺道:“你不是不能喝吗?” “是。”她转头看向杜淮安,“杜书记,我以茶代酒敬您。” 杜淮安无奈笑着,“你们夫妻俩唱双簧啊,徐临远咱俩喝。” 李芯棠的茶水都免敬了,专注吃饭听着两人聊天。基本上都是在聊小时候的事情,李芯棠不是很感兴趣。 徐临远白色衬衣领口微敞开露出大片因酒精上头的红,慢慢从脖子蔓延到脸上,一只手闲适的搭在李芯棠座椅上,时不时看认真吃饭的姑娘,随性的和杜淮安搭着话。 “上次我听我妈说军军闹着要和你晓婷姐复合?” 杜淮安夹着香烟的手搁在桌上,手指轻点着香烟,烟灰落入烟灰缸中,“小孩子瞎闹腾。” 徐临远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李芯棠,嘴角微微上扬,“我看挺好的,反正晓婷姐也单着,军军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杜淮安冷笑一声,徐临远永远那么狡诈,故意这个时候提这些事情。他不让他好过,他也不客气。 “那你怎么不和祖宗结婚,祖宗那丫头从小招人喜欢,我看你和她般配的很。” 第12章 刚喝了一口汤的人愣住,下意识转头看徐临远,徐临远深眸正好落在她身上,她低下头,佯装着继续喝汤。 徐临远眼眸一沉,冷声道:“我和她不合适。” 杜淮安:“巧了,我和晓婷也不合适。”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喝的都有点微醉,先送杜淮安上车。徐临远牵着李芯棠的手站在路边,一张脸通红,眼里醉醺,迷离着双眸盯着李芯棠。 “杜淮安提到的祖宗是我前女友。” 李芯棠抬头看着他醉醺的脸庞,“好,我叫代驾。” 她不会开车,早知道他们要喝酒,就不让徐临远开车了。 看着没任何反应,只说了一个好字的人,徐临远心头不爽。换做其他女人听到老公的前任肯定不是这样的反应,再一次证明芯棠心中压根没他,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 “芯棠。” 徐临远双手落在李芯棠的肩膀上,将人扳转对着自己。李芯棠点动app的手顿住,仰头凝视他。 “你的前男友呢!” 李芯棠僵住,完全没料到徐临远会问这个,秋风吹拂在两人之间,卷起李芯棠一缕长发,捏着手机的手轻轻扣着手机壳上突起的图案。 “你醉了,我先叫代驾。” 徐临远的手稍稍收紧,声音温柔,“我没有醉,我想听听,好不好?” 如果不是趁着酒劲,他是问不出来的,但他也清楚他并没有醉,只是酒精上头,吹吹风或许最后一点醉意都会散去。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和琮誉。他是她年少时光的救赎,是她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照亮她悲惨的年少时光。 琮誉于她哪怕不是恋人也是最特殊的。 “他,他和我是青梅竹马。” 徐临远笑了起来,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那么在意他送的东西,难怪会为了他放弃去更好的大学,难怪家中堆着他所学的专业书。 他嫉妒,嫉妒那个占满他妻子少年时光的男人。 不过没关系,未来漫长的几十年都会是他的。 他也相信在漫长的岁月里,她会忘记年少时暂时路过的爱人。 - 秋末至,初冬临。 李芯棠发现从那晚彼此提到前任后两人之间发生微妙的关系,徐临远会借口睡在书房,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也不喜欢他挨着她睡。她睡觉很安分,睡下是什么姿势醒来也差不多,但经常半夜醒来发现徐临远都是侧睡抱着她的,像个树袋熊似的,手臂横在她腰间上根本拿不开,偶尔脑袋还会蹭在她脖子间,热热的,不舒服。 那么大一个男人,有点黏人。 窗外大雨落下,李芯棠裹着披肩坐在地毯上静静听着雨声,茶几上的本子翻开崭新的一页,一支银色的钢笔放在中间。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但这段时间却不知道该怎样落笔,因为她近期的生活中多出另外一个男人,记录时总会想他。 写日记是她和琮誉的约定,把每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写下来,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告知彼此。自从她提分手后将近一年,她没有听到过琮誉的消息,这期间琮誉打过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接。 或许日记她不该继续往下写,他们之间的约定从她提分手那一刻就应该了断。李芯棠转过身,拿起钢笔,这支钢笔是她考上大学的时候琮誉送她的礼物,她很喜欢,多年不离身。 最新的页面,她提笔写下: 此生终遗憾 不负遇见你 芯星止于此 ——李芯棠2015.12.02 第11章 窗外风裹着雨,管委会大楼外的树沙沙作响。 李芯棠坐的位置靠窗户,风一个劲的往里灌,冷的都不想伸出手关掉窗户,缩了缩手一鼓作气站起身关上,瞬间感觉室内温度升高,一股劲往脸上吹的风被隔绝在外。 张乐乐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外传来,双手抄在衣服口袋里,脖子缩着,“这才初冬冷的跟寒冬腊月似的,真到那会儿怕不是都不敢出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不停搓着。 李芯棠想起那晚在阳台上和徐临远交谈,今年势必会有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来年好丰收。 而她 张乐乐接完水,吹着热气喝了一口,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昨晚去相亲了。” 李芯棠和刘国忠两人同时抬头。 李芯棠八卦的心被勾起来,“快说说,怎么样?” 张乐乐放下水杯,一脸沮丧的撑着脑袋,“30岁,国有企业,市里有车有房。” 从只言片语的信息中,李芯棠只能得出一个总结,“条件挺好的。” 稳定的工作,有车有房算是中等偏上的选择,这条件很多媒婆赶着去帮忙介绍姑娘。 刘国忠搭话,“你没看出乐乐压根没看上吗?” “我妈还一个劲说人好,工作好,条件也算可以。一个30岁都还没结婚的男人有什么好的,长得和我差不多高就不说了,还当着我的面抽烟,吐我一脸。” 此话一出,李芯棠打算收回刚才的话,毕竟她是个颜控,虽说现在在她眼中长相啥的可以靠后排序,但身高不匹配绝对不是她考虑的范围。 咦,她现在都是已婚妇女,还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也由此得出结论,一米六出头,那男生的身高真有点惨不忍睹,难怪条件算好,却还在单身。 刘国忠叹口气,“我这大龄剩男想找对象更难,马上30岁,还没车没房。” “不一定,至少你长得还能看,要是女的眼瞎应该会看上你。” 李芯棠忍不住笑起来。 “张乐乐我说你这嘴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我这说的是实话,我朋友他们单位办公室一姑娘刚进单位就看上他们单位一离婚男,男的工作多年也只是一个小小科员,长得还不知咋的,听说还抠搜,上半年结婚连酒席都没办,这会儿那姑娘都怀孕了。这读的书都读哪儿去了,离婚男的能好到哪儿去。” “你这就是典型的搞歧视,人家杜书记离婚还带娃不也吃香。” “谁能和杜书记比,37岁就坐上区委书记的位置,人还是北航本硕毕业,既是官二代又是富二代,谁嫁进去都是享福。要是杜书记看得上我,我都乐意。”张乐乐嘴角一翘,挑眉看向对面的人,“棠姐要是没男朋友,我肯定撺掇你和杜书记在一起,除了离婚带娃这一点,其他方面杜书记完全没得挑剔。” 李芯棠虚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当。 “芯棠的男朋友条件也不差,等维和回来升得也快,关键比杜书记年轻,老男人有什么好的。是吧,芯棠。” 李芯棠皱皱眉头,轻描淡写地说:“各家有各家好,不是自己的不要硬往自己身上揽。” “还是棠姐会说话。” 李芯棠无奈笑笑,要是他们知道她已经分手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桌面被人敲了一下,王科长声音传来,“芯棠,把这份资料给徐主任送去。” 李芯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好。 徐临远的办公室在五楼,李芯棠捏着资料瞟了几眼往楼上去,楼梯上认识熟人笑着打招呼,走到徐临远办公室门口,想起这几天两人之间细微的变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李芯棠,现在是工作不能参杂个人情绪。 抬手准备敲门,身后传来一声,“芯棠。” 李芯棠转头看去,徐临远和罗胜从楼梯的方向走过来,徐临远和罗胜交代两句,罗胜往旁边的办公室去。 “进来吧!”徐临远走过去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资料,推门进去。 李芯棠低垂着头走进去,虚掩上门,不敢彻底关上,走到徐临远的办公桌前,小声说:“在单位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喊我?” 刚才他直呼她芯棠,音调亲昵,单位里的人都是人精肯定会听出端倪的。 徐临远刚坐下,眉头一挑,脸上不悦的神情一闪而过,很快恢复自然,低着头收拾桌上的资料,“罗胜是我秘书,你以为他看不出来。” 罗胜能被安排给徐临远自然是经过挑选的,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没眼力劲的秘书。 前不久,罗胜得知徐临远和李芯棠的关系时一个劲的回忆自己应该没说李芯棠的不好吧!想了一圈,他只对杜书记的事情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李芯棠无话可说,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他桌上,“这是创业园区新引进企业的资料,王科长让您确认一下,要是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李芯棠自认为在体制内她应对领导是有一手的,但不知为何面对徐临远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开头话,结束语都不知道怎么用。 真是活的倒回去了。 “芯棠。” 李芯棠刚转身,听到徐临远喊她,又转过身去。 “晚上一起回家。” 李芯棠应了一声好便出去。 第13章 徐临远心头不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闹什么脾气。就因为知道李芯棠和叶琮誉是青梅竹马,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不快,甚至还幼稚的做出分房睡的行为。 想想挺可笑的。 一向冷静克制的他竟然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到现在他很明确一点,李芯棠心头没他的位置,分房几天看出她对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他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吩咐王亮让李芯棠把资料送上来。 本来希冀着她能关心关心他,没想到开口就是让他别喊她芯棠。他徐临远是谁啊!哪怕没杜淮安的混,也是有脾气的,生生给压住,谁让她是他老婆呢,自己的老婆难不成还冲她发脾气,宠着都来不及。 临近下班,李芯棠收到徐临远的短信,他还要开个短会,让她等等。 李芯棠靠在座椅上,无聊的和童姗姗聊着天。 童姗姗:【气死我了,赵晖那个王八蛋最近竟然给我甩脸色。】 李芯棠看着没来由的一句话,打着字:【你也应该收收你大小姐的脾气。】 童姗姗家庭幸福,从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娇养长大的,脾气的确不太好,但她本性不坏。有时候对赵晖,她也是知道的脾气上来任谁都劝不住。 童姗姗:【哼,他现在是翅膀硬了,你知道他多可笑吗?想让我借用你的关系,让徐临远帮他在单位上撑撑腰、说说话。我看他就是读书读傻了,刚进体制内谁不是当牛做马,除非你自己有背景。】 李芯棠眉头轻皱,想起上次吃饭的事情。以前她没觉得,经过那一次,加上现在姗姗说的,赵晖的确功利心很强。 让徐临远帮忙,徐临远又不是什么大领导。在管委会倒是可以用点权,住建局怕是他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童姗姗:【最他么搞笑的是,他还说我妈就是一个街道办主任,能力小帮不上他。我现在真觉得我瞎了眼,我还没嫌弃他妈在市场上卖鱼呢!】 李芯棠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可能会完蛋,安抚着:【消消气,赵晖可能工作不顺心,你别往心里去。】 有敲门声,李芯棠脸从手机上抬起来,徐临远站在门口,她赶紧收起手机拿过包。走到门口时张望了一下,走廊上没人。 瞧着李芯棠的动作,徐临远无奈笑笑,“都走了。” 李芯棠一刻不敢松懈,万一还有人在,看到多尴尬,她的担忧自然不会告诉徐临远,毕竟之前徐临远是不同意隐瞒的。 走出单位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天色早已黑尽,路上车尾灯闪烁。 徐临远开着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附近的餐馆吃饭,一家湘菜馆,徐临远边解安全带边说:“我看你很喜欢,听他们说这家味道也不错。” 李芯棠诧异,很意外徐临远还去了解这些,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湘菜,太辣,她更喜欢清淡口味的。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边走了一圈才绕回去取车回家,一前一后进屋,徐临远拉住李芯棠的手,李芯棠不解的看向他。 “芯棠,对不起。” 李芯棠皱眉,平白无故怎么道起歉来了,“怎么突然道歉呀!” “这几晚让你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那几个字被徐临远说的又轻又暧昧,李芯棠脸皮薄,白皙的脸蛋唰的红起来,耳尖也跟着像是被染红了般。 她害羞地说,“没关系的,我”话刚说出,注意到徐临远眉头沉了沉,李芯棠下意识闭嘴,赶紧改口,“适当的空间距离是不错的调节剂。” 汗!和不熟的人做夫妻真的太累了。 徐临远一眼看穿李芯棠的想法,连她另一只手也拉住,心头不爽的说:“我看你很高兴。” 那是当然,但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忙解释:“没有,我以为你太累了,我睡觉不安分影响你休息。” 徐临远看着李芯棠睁眼说瞎话,也不拆穿她,笑说:“以后都不分开睡。” 这几晚他可煎熬了,没有软香可抱,他是真喜欢抱着李芯棠睡觉,身上香香的,皮肤又软,都舍不得松手。 只是这些行为都只能在她熟睡后,还要在她醒来前放开她,怕她不习惯突然这么亲密。 李芯棠被说的脸颊绯红,想着徐临远又要回房睡觉,李芯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翻了好几个身,精神处于紧绷状态,许是太疲倦眨巴了好几次眼沉沉睡去。 第12章 李芯棠正在刷牙,徐临远喊她的声音传来,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不一会儿,徐临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休闲裤,手中拿着剃须刀出现在主卧卫生间门口,边刮胡子边说,“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出去逛逛?” 李芯棠瞧他一眼,赶紧把口中的漱口水吐掉,回头看着他,爽快答应,“行啊,你想去哪儿,我给你当导游。” “去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他想,要了解一个人应该从她小时候生活的环境,走过的路慢慢去深入。 李芯棠犹豫了片刻,嗯一声,“你等我换衣服。” 李芯棠换好衣服出去,抬眼一看客厅中的男人,穿上驼色大衣,她第一时间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卡其色大衣,妥妥的情侣装既视感。 徐临远也注意到了,嘴角微扬,调侃着,“心有灵犀。” 李芯棠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很,“我去换了。” 徐临远拉住她,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用换,挺合适的。” 李芯棠小时候住在宣中区,从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开车过去大概要三十分钟。 宣中区现在发展得很好,不断往外修建后,城区也比以前大了好几倍,李芯棠小时候住在宣中区的中心地段,与现在新修建的比属于老城。老城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停车位少,只能将车开到附近的商场停下,走路过去。 自从上大学后,她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改变挺大的,路面重新铺了白加黑以及路两边的老房子外墙都被粉刷过。 边走李芯棠边给徐临远介绍,指着旁边的老旧小区,“这是政府单位房,我小时候就住这里面。” 老旧的大铁门已经换成车辆识别闸道,小门改成了人脸识别的闸口。保安亭的人也不再是以前她还住这里时的大爷,换成了一个中年大叔。从大门口望进去,里面的绿化布局没有任何变化,亭子里面还有人围着下象棋。 李芯棠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我舅舅舅妈住这里。” 徐临远低头看着她,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他记得资料上明确写着,芯棠舅舅在政府开车,这份工作自然是李为书帮忙找的,她舅妈工作不详。 政府分的单元楼肯定是要政府工作的人才有资格,这房子自然是当初李为书分得的。 走过政府小区,旁边是一条美食街,以前就是一条聚集了当地美食的街道,后来政府改造加上外地游客打卡成了一条美食街。 李芯棠看着熟悉的街道换了新貌,但曾经走过的路却没变,是她和叶琮誉上下学来回走的路。 “你以前在哪儿上学?” 李芯棠指了指对面的小道,“从这里穿过去走到主干道上就是。” “我们去看看。”说着,徐临远拉过李芯棠的手朝旁边的斑马线走去。 李芯棠掌心僵硬,垂头盯着他握着她手背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是好看,但她却很不自在。 红灯亮着,两个人并肩站在路口,李芯棠想抽回自己的手,恰好徐临远低头朝她一笑,芯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更不好折他面子。 走过马路熟悉的引路牌-新街农贸市场这个字映入眼帘,芯棠的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一蛰,恐惧和退缩的念头涌上心头,下意识握住徐临远的手。 徐临远看向她,轻声询问,“怎么了?” 李芯棠抬起煞白的小脸,摇着头,期盼着快速走过这段路程。 徐临远似乎有感应似的安抚着她,“别怕,有我在。” 狭窄的巷子两侧都是流动摊贩在卖菜,瞧见人就开始吆喝,“姑娘,买点菜吗?新鲜的很。” 李芯棠一个劲的摇头,跟在徐临远身边只想快速走过拥挤的巷子。巷子里挤满了慢悠悠、到处乱看的买菜人,根本无法走快。 旁边刚好买完菜的人猛地回头撞到李芯棠,徐临远下意识把她揽入怀中,对方也没说声抱歉,瞧了一眼人便走掉。 “贴紧我一点,很快就走完了。”徐临远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掌心渗出不少汗液,轻轻摩擦着她的掌心。 走出巷子,李芯棠只觉得废了好大的功夫,曾经上学为了抄近道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的路,现在却要鼓足勇气才能走完。 徐临远瞧见李芯棠白皙光滑的额头渗出丝丝汗液,从刚才他们走过马路时他就察觉她的不对劲,关切的问着,“不舒服吗?” 芯棠摇头,“没有。”转头指着斜对面,“那就是我以前读高中的地方。” 第14章 徐临远朝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大大的招聘上写着江明二中。徐临远了解过李芯棠读书的学校,江明二中是江明市数一数二的高中,整个市顶尖的学生不是就读于二中就是在六中。 “我老婆是个学霸呀。” “说来惭愧,我是擦线进去的。” 她的成绩一直属于中等偏上,是根本不够二中的分数。初中最后一年,叶琮誉每个周末都给她补课,鼓励她一定会考上二中的。也是在叶琮誉的鼓励与督促下,她真的考上了二中。还记得填报志愿的时候,老师收志愿卡时看到她只报了二中,第二志愿没有填任何学校,她还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教育了一番。 没有任何人会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只填一个学校,如果没有考上就意味着没有高中读,或者去选择上职高。 李芯棠在老师眼中是听话的好学生,虽然成绩不是最好的,但她刻苦肯定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很冲动,因为她想追随叶琮誉,所以义无反顾只报考了二中,哪怕希望渺茫。还好她被眷顾,擦线进去,她至今还记得,她是他们当年考入江明二中的倒数第五名。童姗姗倒数第一,不过她是走的艺术生特招进去的,自然不能在一起比。 在他们那个时候一直有个说法,踏入二中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迈入了本科大门,而在其他同市的其他学校本科升学率远低于二中。 她想追随叶琮誉,叶琮誉成绩非常好,985不在话下,要是她去别的学校万一连本科都没考上,她和他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往事不可追忆,但既定事实不可否认。 没有叶琮誉,她不会考上二中,也不会突破自我考出出乎意料的高考成绩去到中南大。 “就算擦线也证明我老婆聪明,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你没有努力那擦线的人肯定不会是你。” 徐临远的夸赞让李芯棠找回一点自信,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我带你看去个地方。” 李芯棠不经意间拉过徐临远的手,徐临远眉目舒展,任由她拽着自己。走进一家小吃店,这家小吃店已经在二中开了十来年。有一面墙壁被做成了心愿墙,上面密密麻麻的贴着各种心愿贴。 李芯棠拉着他到墙壁下,“你在这里找找我留下的心愿贴,我去买吃的。” 徐临远挑眉默许他的安排,他认真的从上到下看着,耳边传来芯棠问老板墙上的心愿贴有没有撕下来过,老板回她没有,掉下来的都给贴回去了。 徐临远看着这些高中生的心愿,有缩写首字母暗恋人的,有告白要天长地久的,徐临远忍不住发笑,还有人许愿考大学的。 这些高中生的生活比他那会儿丰富滋润多了,他上高中要不是学习就是陪着舅舅各地出差,枯燥乏味。 徐临远注意到重叠下的泛黄积着灰尘的便利贴纸,右下角写着lxt(2007年留) “找到了吗?” 徐临远回头,李芯棠把奶茶递给他,“超便宜好喝的奶茶,独一份,你尝尝。” “谢谢老婆。” 老婆,李芯棠一愣,瞬间脸颊通红,赶紧转移话题,“你快找,找不到等会儿你请客。” “请客多简单,我的都是你的。” 李芯棠更不好意思。 店老板娘责备却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你听听,人家老公多好,你啥时候说来听听你的都是我的。” 老板:“我人都是你的了,还不是你的。” 徐临远和李芯棠对视一笑。 店老板娘娇羞一笑,用手肘撞了一下老板的腰。 徐临远喝了一口奶茶,有点过甜,他一直不喜甜食,但这是他老婆给他买的肯定会喝完。 他伸手指了指被遮住的便利贴,“这是不是你写的?我看看写的什么内容。”徐临远掀开上面的贴纸,读着下面的内容,“考上人大,远离江明,和喜欢的人……” 李芯棠一下反应过来,立马捂住徐临远嘴巴,“谁让你读出来的。” 还有,她都忘了*竟然还写了后面这一句。 最要死的还是被自己老公念出来,让她社死算了。 徐临远拉下她的手握在手中,“你让我找出来,难道不是给我看的?” 李芯棠无语,“我让你看,没让你读啊。” 这时老板走过来往贴纸上一看,笑呵呵的说,“原来是愿望实现,所以今天带男朋友来看看你许的愿望啊。” 李芯棠大写的囧,赶紧喝了一口奶茶压惊,咦,今天的糖分超标,太甜了,甜的腻人。小心翼翼的瞧着某人的脸色,在笑,应该没生气。 她也是神叨叨的,拉着徐临远来看什么愿望墙。 徐临远笑着回老板,带笑的黑眸盯着李芯棠白净的脸,眼中满是柔情,“是啊,我老婆可厉害了,从小暗恋我。” 李芯棠:……睁眼说瞎话。 第13章 和老板聊了一会儿天,两人才离开小吃店。 徐临远牵着她的手,侧目佯装教训着,“小小年纪开始早恋,还好我老婆聪明,不然的话就要误入歧途。” “才不是呢。”李芯棠哼哼娇嗔两声,想起曾经的日子,“或许早恋促使人进步。” 徐临远用力捏了捏她的掌心,李芯棠喊了一声疼,徐临远不爽道,“还知道疼啊,你是一点也都不在乎我这个当老公的吃不吃醋。” 这个问题李芯棠是没想过,谁没有过去呢,她能坦诚说出来证明她只想往前走。 她和叶琮誉的过往都随着她断更的笔记停留在原地。 往后不管她和徐临远能否走远,她也要好好珍惜当下。 目前来说,徐临远还算是不错的人。 “徐临远。”芯棠非常认真的看向他,微风吹拂着她两鬓的碎发,“你说过希望我们彼此坦诚,对于他,我不能向你说明和解释任何,但我想告诉你,曾经他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引路人,以后或许我也不会忘记他,但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对他的感情在提分手那一天已经结束。” 她做不到忘记叶琮誉,但她可以努力做到对叶琮誉不再有爱意涌动。 从她半年前选择和徐临远踏入婚姻那一天,她和他已经结束。 徐临远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青梅竹马的前男友。 “芯棠,你的曾经我不能参与,往后请记得你的身边有我。” 他知道芯棠的心并没有在他身上,他相信日久的相处他们的感情会越来越深。 李芯棠莞尔,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暖意,流淌过胸膛,浮现脸上,重重点着头,“好。” 秋风萧瑟,黄叶散落在街道上,车子开过卷起黄叶。徐临远牵着芯棠的手往前走,李芯棠也给他讲着以前读书的趣事,还聊起童姗姗和赵晖早恋被请家长的事情。 “你早恋被请了吗?” 李芯棠囧,立即澄清,“是暗恋,不是早恋。” 徐临远饶有兴趣的哦一声,带笑的眉眼望着身边漂亮的人儿,“原来是暗恋成真,我老婆这么漂亮读书的时候肯定有人追求。” “那你呢!你长得也不赖,读书的时候肯定不少女生暗恋喜欢你。” 徐临远叹口气,“哎,可能……” “李芯棠。” 徐临远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的中年妇女声音插入进来,胖胖的身影闯入眼帘,妇人面目凶蛮,那双怒视她的眼仿佛是要把她杀死。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道凶厉的声音响起,“果真是你,小贱人。” 芯棠终于看清挡在她和徐临远身前的人,呼吸一滞,僵在原地,手中的奶茶嘭一声掉落地上,塑料杯摔破,奶茶溅的一地,黑色的珍珠果粒在奶茶四周弹开。 来之前她有预料过会遇到舅妈,但真真实实看到还是被吓到,她下意识往徐临远身后一躲,抓着徐临远胳膊的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多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杂种,跟你妈一样都是贱蹄子,看到男人就要往上扑。”她人被抓着手臂,脑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进水缸中,水不停的灌入耳朵、鼻子、口腔中,身后充斥着舅妈肮脏污秽的声音,“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你那个不检点的妈开始勾引男人,让你勾引男人,竟然还敢污蔑我家□□,今天就弄死你。” 痛苦、不堪的记忆不断的涌现,芯棠脸色苍白,手心不停的冒汗液,脑袋一阵晕旋感袭来,下一秒就要晕倒。 徐临远意识到芯棠的不对劲紧紧搂着她,将她护在怀中。 范春花瞧见芯棠身边衣冠楚楚的男人,哟呵一声,满脸横肉的脸扭动两下,“叶琮誉不在,又找了一个?还真是和你妈一样离不开男人。” 范春花的话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街边做生意的店家也靠在门边看热闹,不少店家认识范春花,因为范春花在菜市场卖菜多年。 “你……”芯棠被气得胸脯直起伏。 当年她差点被李□□侵犯,叶琮誉去报了警,李□□被拘留,李□□一口咬定是她勾|引他。虽然李□□不承认,但有叶琮誉这个证人在,李□□面临判刑。 第15章 后来舅舅求她出谅解书,以及李为书以读书要挟她,她不得不对李□□出了谅解书。 本来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却没想到舅妈开始到处造谣是她勾引的李□□,所以李□□才没有受到处罚。 “贱人生的娃也是小贱人。”范春花对着徐临远说,“你可别被她骗,她可是从小就学会勾引人的狐媚子,他妈就是那种人,不知道在哪儿找的男人生下了小贱人。” “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李芯棠脾气好,不会骂人,气的发抖也只说得出这样的话。 徐临远拍拍她的手背,“这位女士,说话要讲证据,否认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告啊,去告啊。正好让大家都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她李为书以为有点钱打发叫花子似的就想把事情掩盖一辈子,做梦。” 徐临远听出来了,眼前这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李芯棠舅妈,并且对李为书给她的钱不满意。 徐临远心尖涌上心疼,芯棠小时候跟着这样的舅妈生活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徐临远冷哼一声,“说到底是为了钱,既然你也清楚该找谁要钱,就不应该逮着人乱咬,今天你说的话我们都可以告你诽谤,不想被吃官司就请让开。” “你……你少糊弄人。”范春花心底发怵,嘴上结巴,“老娘活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以为怕你。” 徐临远不想和她废话掏出手机,李芯棠见状握住他的手机,看着他摇摇头,她不想在这里生事,更不想和这种人纠缠。 转头看向凶狠的女人,不轻不重的说着,“你想要钱可以去找能拿钱给你的,对于您骂我的话,我不追究,但如果你执意抓着我不放,我可以去公安局把当年我写的谅解书拿出来给周围的邻居看看到底是谁做的龌龊事。” “你……你翅膀硬了,从小吃我的穿我的,现在有本事了就开始爬老娘头上。” 范春花有点发慌,肯定不会让李芯棠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她家李□□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指着这周围的街坊邻居帮忙介绍,要是被知道当年的事情,谁还敢给她□□介绍,谁家姑娘敢嫁过来。 心底没有底气的说,“别和我扯这些,反正小伙子我给你提个醒,她和她妈一样不简单。” 李芯棠不想理会她,拉着徐临远绕开范春花,范春花像是不过嘴瘾,扯着嗓子吼着,“小伙子,好女人多的是,改明儿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话引的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徐临远拉住李芯棠,转身看着满脸得意的人,“我老婆是什么品行的人不需要外人来说,至于你儿子……”徐临远顿了一下,“他那些案底……自己掂量掂量。” 恰好旁边看戏的大妈正要给李□□介绍媳妇,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变了,快步走上前拉着范春花,“范春花,他说的啥意思,你家□□有案底啊。” 范春花尴尬住,立即解释着,“没有没有,我们家□□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有案底,我家□□从小就听话。” “你可别骗我,人家好好的姑娘可不能被糟蹋。” 李芯棠看着范春花尴尬的犯难,心底的气消一半,跟着徐临远离开,小声问着,“你说的是真的?” “谁知道呢!” 芯棠睁大眼,她自从远离舅妈家后,从未去关注过他们家的事情,更没见过李□□,李□□职高毕业就去广东打工,这些年在做什么,她也不清楚。 “你吓唬她的呀,那她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李芯棠巴不得李□□被抓紧去关着,当年要不是李为书拿着读书要挟她,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那时候外婆还在,李□□又是李家唯一的男孙,外婆是绝对不允许让她的孙子被抓进去的,逼着李为书把事情解决好,李为书只有逼着让她出具谅解书,息事宁人。 徐临远歪头看她,神秘兮兮的模样,“或许被我猜中了。” 李芯棠不纠结李□□的事情,但她却担心徐临远真的相信舅妈说的话。 “徐临远,你相信我吗?” 从小到大除了叶琮誉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没有人会相信她。就像李□□差点侵犯她,舅妈在外颠倒黑白,让身边人都相信是她勾|引李□□在先。 甚至李为书作为她的亲生母亲也奚落是她不知检点才会引起事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彻彻底底讨厌、恨李为书,她可以原谅她因为未婚生子把自己送给舅舅舅妈抚养,但她绝对不原谅她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自己。 徐临远没有半分犹豫,“当然,你是我老婆,我不信你,难道信别人。芯棠,你要对自己自信。我们是夫妻,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也相信我选择人的眼光。” 曾经他对她带着偏见,后来他发现她是珍宝。 第14章 被人相信虽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李芯棠这里确实弥足珍贵。 在别人眼中信任是最基本的,但从未轻易被人相信的芯棠来说,徐临远的肯定让她无比感动。 认识徐临远不过半年时间,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他却能无条件相信她,站在她的身边,就连她最亲的亲生也从未相信过她。 这一天,李芯棠接到李为书的电话,约她单独见面。 李芯棠是不打算去见的,但李为书态度坚决,她不见,就来单位。 去年因为借调去区政府的事情,单位不少人知道她和李为书是姑侄关系,但她很讨厌李为书和她出现在同一环境中,更讨厌别人因为李为书的关系对她照顾有加。 江淮餐厅 一家坐落于长江边上预约制的中餐厅,中式园林的风格,门前两尊石狮,朱红色大门,门口两位戴着耳麦、穿着职业装的礼宾人员,彬彬有礼的朝她微笑。 “是李小姐吗?” 李芯棠点点头。 “好的,请随我来。” 在区政府工作的时候听人说过江淮餐厅都是服务有钱有身份的人,一般人连预约的机会都没有。一餐下来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甚至还不够。 里面的管理人员工资非常高,甚至是服务员的工资也比一般的餐厅高出很多倍,厨师更是从星级酒店邀请过来的。 菜品有传统的中式菜、西餐,还有中西结合改良的。 穿过长廊,走过水榭亭,映入眼帘的全是名贵的树木,李芯棠叫不出名字,唯一认出的是隔着翠绿的湖水对面假山旁栽种的罗汉松,看形状以及高度,单单这一棵价值好几十万。 李芯棠不由得打个寒颤,在这三线城市,到底是哪一类人才能来消费。 显然李为书这样的工薪阶层是无法消费的。 李芯棠被带到湖边一角的一栋仿古代建筑处,隔扇微开着,内里候着的人见人来立即打开,热情的喊着:“李小姐,里面请。” 李芯棠迈过门槛走进去,环视了一圈,里面的装潢全部复刻明清时的风格,偶有几扇窗户开启,正好可以观赏窗外的风景,假山、湖水、翠绿的树木,以及昏暗天空下的夜景。 古朴圆桌上已经上了不少菜,李芯棠的位置被安排在李为书的左侧。 经理上前,仔细瞧了一遍菜品,恭恭敬敬的说:“李主任,你们的菜已经上齐了,我们在外面候着,有事情随时按铃叫我们。” “好的。” 包间里忙忙碌碌的人很快退下,只剩下李为书和李芯棠两个人。 看着满桌的佳肴,李芯棠并没有心情吃,直截了当地说:“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出来。”对李为书的态度非常不好。 李为书已经习惯李芯棠的冷漠,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鹅肝放在李芯棠碟子里。 “试试看,合不合口味。说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不知道真假。” 李芯棠一肚子火,侧身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人,“如果您没事,我先走了。”李芯棠拿起包包起身就准备走。 “李芯棠。”李为书喊住她。 李芯棠咬着牙,直直的站着,盯着这一桌并不是她这种人能消费的菜肴。 李为书淡然的目光落在李芯棠带着几分愤怒的脸蛋上,颇有几分无奈,“让你和我一起吃个饭都这么难吗?” 是,李芯棠狠狠咬牙,但她没说出口。 手臂被人拉住,李为书用力将她拽下,她僵着半个身子坐下,攥紧包包的手没松开半分。 李为书也不管李芯棠吃不吃,又给她夹了乳鸽、鳕鱼。 嘴上一直不停说着:“李芯棠,你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当妈的,你是我女儿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哪怕从你出生起我把你送给你舅舅舅妈抚养,但是我这个当妈的从未亏待过你,你读书的学费、从小学的钢琴,以及给你舅舅舅妈的抚养费,这些都是我李为书出的。没有我,哪里有你的今天。” 李芯棠冷笑一声,冷眸看向李为书。 第16章 这就是她的生母,自私自利的人。 她可以原谅她未婚生子无法面对社会的流言蜚语把自己送人抚养,但她永远无法原谅她提及这些事情时字字句句伤人的语气。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和李□□、李晓雯一样早早辍学打工。” 李为书毫不犹豫的答,“是。” “多少钱?”李芯棠眼眶泛起湿意,“多少钱,开个价。” 如果用钱可以买断一切,就算她去贷款,她也要断绝一切。 李为书眉头轻皱,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李芯棠,但嘴上的话却是半分软下来的意思也没有,“钱我有的是,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你舅舅舅妈照顾你十多年不容易,既然你现在都回江明工作,平时还是去看看他们,在经济上给予你舅舅舅妈他们一定的帮助,人活着不能忘了恩情。” 眼眶打转的泪水在这一瞬间滑落,李芯棠吸吸鼻子,倔强的擦掉那一颗眼泪,扭头望着李为书,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让她回去看他们,还想pua她不要忘了恩情。 她可没那么傻,被人骂、被人打,现在还凑上去让人继续打脸。 “我不会去的。” 李为书冷眼瞧她一眼,“□□没在家,你怕什么?” “原来您还知道是李□□作恶在前啊!当年要不是您逼着我,他早就被送进去教育。” “李芯棠。” “您不用叫我,我知道我叫李芯棠。”李芯棠抹着眼泪,“在您眼中别人永远比我重要,所以您才会在我差点被强|奸的情况下还要我出具谅解书,您念及亲情,不代表我会。” “您今天要是为了这事就不必继续往下说,我是不会和那家人来往的。”李芯棠语气坚定。 李为书一阵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悠悠说:“以后你就知道亲人的重要性,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情,要学会忘记。就像当年如果没有你舅舅舅妈,我生下你只能送给其他人,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 她宁可这样,一辈子不见更好。 “我知道你舅妈对你不好,但是你舅舅对你还是可以的。” 李芯棠冷笑,好就是默许一切的发生,这就要好,是吗? “好了,我不想再听。” “行。”李为书拍拍扶手,“不想听这个可以,谈谈徐临远。” 李芯声音拔高,仿佛一只刺猬,“你又想怎样?” “他不适合你,早点分开,对你好。”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总要横插一脚。 “我真觉得您心理有问题,要不要我帮你约个心理医生?”李芯棠也不想这么伤人,但她实在是无法和她继续沟通下去,“我和叶琮誉谈的好好的,你和叶叔叔勾搭在一起,让我不得不分手。现在我找了徐临远,你还是不满意。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和徐临远非常合适,所以不用你担心。” 李为书怒气腾升,砰砰砰拍了几下桌子,怒吼李芯棠,“你知道徐临远是什么人吗?你不听我,最后只有你哭的份。至于叶琮誉,是我让你分手的吗?” 是,她是没让她分手,但她做的事情让她怎样和叶琮誉继续交往下去,她做不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芯棠狠狠咬牙,倔着小脸看向李为书,“我脸皮没你那么厚。还有,我和徐临远很合适,我们不会离婚。” “李芯棠,你迟早会后悔。听我的,尽快和他离婚。” 李芯棠觉得真的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嚯的站起身,“抱歉,我做不到。” 李芯棠拿着包包离开,刚走没两步,一个茶杯从李芯棠眼前飞过,吓得李芯棠陡然停下脚步,青瓷茶杯与木柱相撞,随后落在青色的地砖上,哐当一声,小小的茶杯碎成几片。 “你会后悔的。” 李芯棠深吸一口气,不想和李为书争论,头也不回的离开。 恰好门口等候的服务生听到里面的动静敲门而入,差点撞上李芯棠。 “对不起,李小姐。” 李芯棠摇头,“没事。” 她微微侧身低头从服务生旁边走出去,秋风吹拂,吹散她心头的怨气、愤怒,心头大块,婉拒要送她的礼宾。 一步步迈在不大不小镶嵌在水泥地上的石头上,白色的路灯洒在她因愤怒泛红的小脸上,她微微仰头、闭眼,两颗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去,同时身子轻微颤抖,她伸手抱住自己。 如果可以,她想用钱买断一切,就不会这么累。 琮誉告诉过她,钱买不断血缘,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就如李为书说的,她从小的学费以及生活开支都是她出的,她可以把花的钱都还给她,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无法还的。 每次和李为书争吵都会围绕舅舅舅妈,以及李□□,真的好累。 她不欠舅舅舅妈,真要细算,她唯一欠的是李为书。 李为书出的抚养费、生活费、学费。 真的,当初要是李为书把她送给陌生人,或许会更好。 她不用和他们有任何牵扯,更不会搭上自己的爱情。 要是琮誉在就好了,他会给她一个拥抱,他懂她的一切,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需要躲进他的怀中好好哭上一场。 一切都没了,她连最简单的幸福都守不住。 第15章 “李芯棠。” 黑夜中,不知谁喊她。 李芯棠擦干眼泪,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漆黑的夜幕下,只见忽明忽暗的一点光亮,看不清人的脸。她呆呆站在原地,片刻后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张脸逐渐明朗起来,轮廓清晰。 “杜书记?” 李芯棠有些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杜淮安。 杜淮安将手中的烟头按在灭烟台上,单手插兜走到李芯棠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徐临远呢?” 李芯棠声音哑哑的,闷闷的,“他在家。” 杜淮安眉心一蹙,“哭了?他欺负你?不是说要是他欺负你告诉我吗?我帮你报仇。” 李芯棠长吐一口气,摇着头,“不是,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你喝了酒,等会儿被抓到,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进局子。” “没喝,别人身上沾的,不信你闻闻。”说着,杜淮安就凑近她,吓得李芯棠退后一步。 杜淮安看她的样子正要调侃,有声音传来,“行啊,杜淮安,哪里都能把妹。” 男人从黑处走过来,身材挺拔,一身黑衣,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冲着李芯棠点了一下头。 李芯棠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男人身高很高,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样貌堂堂,与杜淮安站在一起不分伯仲。 杜淮安笑呵呵的盯着李芯棠,又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别说,要不是芯棠妹妹有老公,我真要把她拿下,可惜啊被徐临远那小子捷足先登,下次回南川老子要弄他。” 魏冬林犀利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鼻尖、眼眶通红,像是哭过,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原来徐临远那小子喜欢这类型的。 转头看向嬉皮笑脸的人,“杜书记的地盘上还不敢弄人,非要回大院才敢弄人。” “那是当然。” 李芯棠看着男人,男人气质不凡,说话的语调就是官腔,应该也是体制内的。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你好,魏冬林。” 李芯棠有些局促,忙伸出手,“你好,李芯棠。” “我说你有病。”杜淮安瞪魏冬林一眼,“什么时候见过魏秘书长您这么严肃的介绍过自己的。”又对李芯棠说,“打电话叫徐临远出来喝酒,上次给他说二哥要来,他还推口说忙。” 李芯棠一愣,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正进退两难时,李芯棠包里的手机救了她,掏出手机正是徐临远的电话。 今天来见李为书,她并没说,只告诉他晚上不回家吃饭,犹豫片刻,滑动接听,“喂。” “吃完了吗?”徐临远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李芯棠正要回话,见杜淮安朝她伸手,她并没有把手机给杜淮安,从耳边拿下按了免提。 杜淮安一手搂着魏冬林的肩膀,低头冲着电话喊:“徐临远,出来喝酒,你老婆在我这里。” 李芯棠无语,什么在他这里。 他们明明是碰到好不好,而是还是在露天下,旁边还有人。 “在哪儿?”徐临远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 “江淮餐厅。” “十分钟。让芯棠听电话。” 李芯棠扫了一眼,立即把手机的免提取消,放在耳边,急忙解释:“我们是碰到,你不来都可以。” 杜淮安冲魏冬林挑着眉头,魏冬林笑了笑,不知两人在支会什么。 李芯棠跟着两人进了另一头的包房里,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第17章 “这群人蛮知趣的嘛!知道咱兄弟俩有话要单独说。” 魏冬林没接话,准备给李芯棠倒酒,李芯棠用手遮住酒杯,“抱歉,我不会喝酒。” “行。”魏冬林朝服务生开口,“鲜榨果汁或者是热饮。” “好的。” 徐临远没到十分钟就到了,一进门就被杜淮安调侃。 “真以为我们要拿你老婆怎么着?跑得这么快。” 徐临远当杜淮安是空气,先是看了一眼李芯棠,随后对着主位的人开口,“二哥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下午。” 徐临远拉开李芯棠旁边的位置坐下,扫了她几眼,李芯棠轻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二哥,介绍一下。” “我们已经认识过了,你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请咱们这些兄弟给你热闹热闹。”魏冬林目光落在李芯棠脸上,女人皮肤白皙,一张小小的脸蛋,生的很漂亮,人又温柔安静。 与吴家小妹一比,他到底有点知道为什么徐临远娶她。 徐临远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朝魏冬林敬了一下,“先自罚,喜酒的时候肯定第一个请二哥。” “你这是只请二哥,不请我?” “到时候我和芯棠一起给杜书记送请柬。” “你他么故意恶心我,是吧!小心改明儿我给你撬了,芯棠妹妹下次徐临远这小子再让你哭,来哥哥怀里。” 徐临远侧目看向李芯棠,注意到她睫毛上未干的泪水,脸上还有滑过的泪痕。 他知道今天李芯棠是来见李为书,她没告诉他,他也没点破。 魏冬林明天还有正事要办,酒只喝了一杯,几个人聊一会儿天。 李芯棠大概了解几个人的关系,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魏冬林目前任职于南川市市政府秘书办,任秘书长一职。 江淮餐厅门口,魏冬林一手插兜,一手挥着,“你们先回,我和淮安一起。” 徐临远站在台阶下,“那我们先回了,二哥回南川前给我说一声,我和芯棠请你吃饭。” “再说。” 杜淮安的车子被开到餐厅门口,侍者为他们打开车门,魏冬林先坐进去,杜淮安随后。 “徐临远什么时候结婚的?” 杜淮安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感冒了,刚刚又喝了一杯,这会儿正头疼。 “不知道,这小子藏的可深了。要不是我对李芯棠有想法估摸着也不会说。”杜淮安说着拍了拍太阳穴,“感冒喝酒真的是不得劲,老了不得不服。想想年轻那会儿,每天醉酒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又特么继续战。现在要是这样搞,要我半条老命。” 魏冬林听着杜淮安絮絮叨叨的话,眼睛微眯起来,手指落在车门框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窗外的路灯过时不时照进车内,扫过魏冬林冷峻的脸。 一路上李芯棠都在打腹稿,想着怎样解释今晚上的事情。 回到家,换了鞋,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徐临远倒了一杯水喝下,余光扫到站在一边犹犹豫豫的人,放下手中的水杯,“很晚了,去洗澡吧!” “徐临远,我”李芯棠抿了抿唇。 “你不想说不用勉强自己,我还要处理一下工作。” 李芯棠点点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向徐临远说李为书找自己的事情。 徐临远看着走进主卧的人,眉心紧簇,再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冰冷的水滑过喉咙胸腔流过肠胃,才让他消散不少不安。 魏冬林要来江明市早在一个周前他就知道,杜淮安早前约他,他也找理由拒绝,没想到让李芯棠去撞上。 掏出包里的手机走进书房,顺手关上,徐临远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想找根烟抽,想起他已经戒烟半年有余。 号码拨出,很快那头的人接听。 “二哥,我结婚的事情。”徐临远迟疑了一下,“暂时我还不想家里人知道。” “听你这话,吴梦玲也不知道,是吧?” “与吴梦玲无关,我和她早分手了。” “行,我不会说。有个事情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后来甘心来这里,该不会是为了李芯棠吧?” “不是。” 徐临远说的实话,父亲的提点才让他想来江明市,省政府这几年对江明市很看重,大企业、大学分校区,首先考虑江明市,开发区是他大展鸿图的机会。 事情也就这么巧,李芯棠是江明市人。 “那就行,你要清楚你在位置,你在做的事。江明市只是你的翘板,未来的路还长。” “我明白,二哥,谢谢你。” 挂断电话,徐临远将手机丢在书桌上,全身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 如果说以前,他可以把李芯棠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阳光之下,但现在不能,他还没想好对策。 他都能在小小的咖啡厅,一眼认出与李芯棠有关系的李为书,更了解李为书的人恐怕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 芯棠是无辜的,他不能伤害她。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徐临远睁开眼,用手抹了一把脸,坐直身体拿过一旁的笔佯装着在写东西。 “进来。” 徐临远抬头看去,李芯棠推开小小的门缝,乖巧的站在门外,身上穿着一套保守的睡衣,温柔的声音传进来,“打扰你了吗?” “没有。”徐临远放下手中的笔。 李芯棠门推开大一点,书房里的光芒投射出来,“我想和你谈谈。” 徐临远朝她伸手,李芯棠脸颊红红,慢吞吞走进去,本来她想走到徐临远对面,但看到徐临远的手一直伸着,她走到他旁边,徐临远拉过她的手臂,将人拉入怀中。 李芯棠的脸红的滴血似的,身体紧绷,想要起来,徐临远搂紧她的腰,低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身上也是沐浴后的香味,他的手指卷起一缕放在鼻翼间嗅了嗅,好香。 “谈什么?” 第16章 李芯棠侧头看着他,徐临远目光清明,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感受着他的气息,李芯棠脑袋空白,要说的话都忘了。 “今天,我是去见李为书。”李芯棠睁了睁眼,继续组织语言,“然后才遇到的杜淮安他们。” “芯棠,谢谢你告诉我。” 李芯棠有些意外徐临远的反应,僵硬的身体软下来几分,“你不问我为什么她找我吗?” “芯棠。”徐临远将自然垂掉在她耳边的秀发别在耳后,动作温柔无比,富有磁性的声音十分动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当然,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李芯棠点点头,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想让徐临远徒增烦恼。 “芯棠。” 李芯棠嗯一声,目光落在徐临远脸上,看到他眼神里的炙热,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腰间大掌的温度,瞬间红了脸,跟着蔓延到耳垂上,条件反射的推着身前的人。 徐临远双手圈着她的,她的力气哪里推的开。 紧张不安,磕磕巴巴的说,“那那个,你好好工作。” “我现在不工作。”徐临*远脸上堆满笑容,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就想逗她,“夫妻半年,你不会是想让我一直当和尚吧!” 李芯棠不知道怎样反驳,说是也不行,说不是更不行。 纠结半天想出一句,“很晚了,我要休息。” 呼,这什么烂理由。 只见徐临远脸上笑容灿烂,“行,一起休息。” 徐临远行动力十足,将椅子往后挪,直接将李芯棠打横抱起,吓得她赶紧圈住他的脖子,“你快放我下来。” 徐临远不说话,一直笑着,抱着她往主卧去。 李芯棠心中一直暗叫完了完了,今晚上肯定逃不掉。 徐临远温柔的将李芯棠放在床上,半压上去,李芯棠半侧身子,紧紧的闭上眼睛。 看着身下女人的小动作,徐临远在她脸上吧唧一下,笑着站直身子,“早点休息,我去洗澡。” 李芯棠缓缓睁开眼,头顶的灯光洒满屋子,她微眯着眼看着背对着她脱衣服的人,赶紧顺着被子滑到另外一边,扯过被子躺下。徐临远回头,手中解纽扣的动作没停,被她的动作笑到。 他的确是有想法,但要等她完全能接受。 徐临远从市政府开完会出来,罗胜递上他的手机。 “有十几通从南川市打来的电话,我看是未知号码所以没接,还有短信。” 徐临远接过手机,滑动屏幕扫了一眼来电,又点进短信,七八条未读。 ——「徐临远,你真的不理我吗?」 ——「徐临远,我知道错了。」 ——「徐临远,王八蛋,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徐临远,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接电话。」 ——「徐临远,你接电话,为什么不敢接电话?」 第18章 ——「徐临远,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你接电话啊!」 ——「徐临远,你要是不接电话,我死给你看。」 徐临远一一扫过直接删除,连带着号码也给拉黑。 今日小雪,张乐乐给办公室的人点了奶茶,又邀约着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王科长要早点回家给娃娃辅导作业,没法去。 刘国忠满口答应,芯棠自然也跟着答应,反正这两天徐临远很忙,回家也是她一个人。 手机震动,徐临远发的短信弹在界面上,「下班等我。」 李芯棠抬眸看了一眼各自忙碌的人,双手捧着手机,快速编辑,「不行,我和乐乐他们约好吃火锅。」 一到下班时间,张乐乐赶紧催促着,“快点收拾,那家火锅店生意超好的,去晚了就要排队。” 李芯棠看了一眼手机,回过去消息后徐临远没再回复过来,把手机丢进背包里,跟着他们出去。 刚到楼梯口碰巧遇到从楼上下来的人。 张乐乐热情的打着招呼,“主任,去吃火锅。” 李芯棠和刘国忠同时对望一眼,这张乐乐嘴真快,和领导一起吃饭多压抑。 两个人都在盼着徐临远拒绝。 没想到等来一句,“好啊,正好晚餐没着落。”说话的同时扫了李芯棠一眼。 李芯棠默默叹气,平时在家里和徐临远吃饭就很压抑,本来想着出去吃饭踹踹气,还是逃不过。 几个人坐徐临远的车子,李芯棠轻车熟路的拉开副驾驶座,反应过来赶忙说:“国忠坐前边吧,我和乐乐坐后面。” 上了车,张乐乐报上地名——筒筒火锅店。 一家开了十多年的老火锅店,就在二桥脚下。 开车过去十几分钟,没遇上堵车,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只剩下门口用蓝色帐篷搭建的临时场地,张乐乐赶紧跑过去占了一个位置。 “老板些,菜单在这里随便选。”热情的大妈说着方言递上菜单,“要什么锅底,红汤还是鸳鸯锅。” 张乐乐直接开口,“要鸳鸯锅。” “好叻。”随即,大妈扯着嗓子冲里面喊:“门口9号桌鸳鸯锅。” 张乐乐拿着菜单让他们点菜,李芯棠要了一份山药,其他让他们看着点。最后点菜的事情就交给了张乐乐和刘国忠。 李芯棠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个脑袋,越看越觉得两个人蛮合适的。 她伸手碰了碰徐临远的大腿,徐临远正在喝茶水的目光扫过去,李芯棠下巴示意了一下正在选菜的两个。 徐临远秒懂,笑着放下茶杯,“去弄调料。” 走到调味台前,李芯棠还不忘八卦,“我觉得他俩很合适,徐领导撮合撮合?” “红娘不适合我。”徐临远帮着李芯棠弄佐料,“他们真有想法不用外人撮合。” 这倒也是。 “给我拿一点葱花。” “你俩在蛐蛐什么呀!” 张乐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吓李芯棠一跳,舀起来还未倒进徐临远蘸料碗里的葱花撒了不少出来。 徐临远顺手拿过李芯棠手中的勺子,动作十分自然,半开玩笑说:“说你和刘国忠有夫妻相。” 李芯棠:他不是说不掺合吗? 张乐乐尴尬的笑着,“领导您真会说笑。”凑到李芯棠另外一边,咬着牙小声说着:“早知道领导这么八卦,我就不喊他。” “谁让你嘴快喊他。” “你赶紧过去帮我盯着,别让领导乱说话。” 李芯棠回头看着已经走到外面的人,笑道:“遵命。” 一顿饭下来,张乐乐如坐针毡,生怕徐临远继续开玩笑。 她对刘国忠是没想法的,相处间,刘国忠人还是蛮好的,但她不想选条件太差的。 爱情可以当饭吃,婚姻不可以。 说到底,婚姻讲究的是现实,柴米油盐酱醋茶,过日子没有基础保障,更会是一地鸡毛。 这顿火锅徐临远结的账,也不好提aa,几个人狗腿子的感谢。 刘国忠和张乐乐婉拒徐临远送,两人在路口打车分别回家。 李芯棠看着他们上了车,她才折返停车场。 拉开车门,徐临远恰好挂断电话,男人回头看她。 “杜淮安打电话叫去喝酒。” 李芯棠坐进去系着安全带,“你去吧!我先回去休息。” “已经拒绝。” 李芯棠一愣,那他还说什么呢! “二哥已经回南川,我和杜淮安私底下要减少碰面,尤其是喝酒的场合。” 李芯棠听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车子驶入主道,车流缓慢,徐临远侧头看向李芯棠,“你不好奇魏冬林吗?” 李芯棠懵懵懂懂的嗯一声,耳后又想着魏冬林,唯一的感觉就是城府极深,远超杜淮安和徐临远,“我好奇他做什么?” 徐临远摇头,看向正前方,认真开着车。 “魏冬林是我们这群人里的头,以前还带着我们去打群架。我比魏冬林小十岁,跟在他们后面真的有点惨不忍睹,每次跟着去我都没参与,回去还要被修理一顿,有冤无处可说。” “堂堂徐领导竟然小时候还打群架。”李芯棠实在是没想到徐临远会对自己说这些。 “是啊,那时候大人们都说魏冬林被宠坏了,以后不知道还要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现在是一身正气,成了南川市市政府秘书长。” 窗外夜景漂亮,李芯棠摇下窗户,冷风一个劲贯进来,肆意的打在她白净的脸上,刮的人生疼。 徐临远说的话并没让他觉得魏冬林多厉害,不过是仰仗着家族背景,后台硬罢了。 就像她也很清楚,小小的地方,关系人脉多重要。 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能这么顺利也得益于李为书在后面推波助澜。 李芯棠回头看着认真开车的人,立体的五官,锋利的侧脸,李为书为何担心她,或许也是因为门第悬殊。 见过杜淮安、魏冬林,听过他们在饭桌上谈论的话,她清楚的认知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徐临远表面上好说话、好脾气,也只是在将就她而已,实则骨子里一样的傲慢,不好相处。 这段婚姻反正也不会长久,走一步算一步。 想多了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 第17章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的传出来,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不停震动。 李芯棠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她每天都要梳头发一百次,据说可以预防脱发。身后床上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她转身看了一眼,屏幕闪烁。 第二遍铃声响起,李芯棠这才站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又看向传出悦耳铃声的手机,一串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归属地来自南川市。 第一通停止,紧接着第二通又打过来,好像对方有很着急的事情要找徐临远。 李芯棠放下手中的梳子,弯腰拿起手机走到浴室门口,里面的水声恰好停下,她敲了两下门,“徐临远,你的电话在响。” “你接一下。”男人的声音从浴室里头传出来。 李芯棠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坚持不懈拨打的电话,接他的电话,不知道好不好,虽然电话的主人已经同意。 看着手中还在坚持拨打的电话,她只好滑动接听,“喂,您好!徐临远在” “你是谁?” 李芯棠的话还没说法,对面尖锐激动的女声传过来,李芯棠被怒吼声吓到,尴尬的杵在原地。 一时间忘记如何解释。 咄咄逼人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李芯棠浑身冰冷,对方的质问声竟然让她莫名心虚,“你到底是谁?徐临远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中。” 面对刺耳的声音,李芯棠的话卡在喉咙处怎样都说不出,女人的第一直觉,电话那头的女人和徐临远关系不浅。 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时,浴室门被打开。徐临远穿着睡衣出来,领口处的纽扣没有系上,几滴水珠挂在结实的胸口处,颇有几分性|感,一手拿着白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谁的电话?” 李芯棠摇头,徐临远眉头一皱,从她手中拿过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挂断。 李芯棠在发愣,没太明白为什么突然就给挂了,他都不问问对方是谁吗? 徐临远收起手机看着发懵的人,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前女友。” 李芯棠轻声哦了一下,发懵中反应过来,“啊?我接了你前女友的电话?” 难怪电话里的人会那么激动? 不会这两人还余情未了吧! 李芯棠不敢继续往下想。 看着李芯棠迷糊的状态,徐临远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是我老婆,有什么不可的。接了就接了呗。” 第19章 说的非常理所当然,对她不设防。 “不是”李芯棠回想着电话里人的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好像很急。” 徐临远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望着杵在原地的人朝她招手,李芯棠走过去,徐临远将她拉到大腿上坐下,把手中的毛巾递到她手中,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虽然徐临远没说,她还是懂,他要她给他擦头发。 她把白色毛巾展开顶在徐临远的头发上,轻轻揉搓着湿发,徐临远头发很黑,发质偏硬,洗发水的味道香香的,弥漫在她整个鼻翼间。 徐临远目光落在李芯棠素净的脸蛋上,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好看,红唇微启,像颗饱满成熟的樱桃,让人想要采摘。往下是修长白皙的脖子,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是隐隐若现的饱满。 徐临远喉结滚动,声音略带沙哑,“芯棠。” 李芯棠专注给他擦头发,轻嗯一声,视线从他的头顶移至脸上。 徐临远圈住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喉头不停滚动,缓缓靠近李芯棠的红唇,感受到灼热的气息,李芯棠下意识捏紧手中的毛巾,屏住呼吸。 她怕自己会推开徐临远,缓缓闭上眼,那道气息越来越近,李芯棠心跳不断加速,砰砰砰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李芯棠猛然睁开眼,慌乱的推开徐临远,急促的站起来,毛巾在她指尖胡乱缠绕。 徐临远烦躁的叹口气,咬着牙恨不得把打扰他的人弄死。 抓过手机,扫了一眼手机上,站起身,“杜淮安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嗯。” 李芯棠的脸蛋熟透了,徐临远一出去,她连连呼吸,拍拍胸脯,双手捧住自己滚蛋的脸蛋。 徐临远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冷风打在他身上,吹散不少欲|望。 “喂。” “我说你在搞什么,吴梦玲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小祖宗可是扬言要弄死你身边的女人。”杜淮安那边有些吵杂,应该是还在外面喝酒。 “不用管她。” 杜淮安冷哼的声音传来,“徐临远,我可告诉你小子,李芯棠我可看的上,你搞不定吴梦玲就早点把人让出来。” “芯棠不喜欢二婚男。” “你和她离婚了,她也是二婚女,我们绝配。” 徐临远懒得和他扯,“挂了。” “别怪哥没提醒你,魏冬林可是知道你结婚了,等他回去,吴梦玲知道是迟早的事情。小祖宗闹起来可不是你我能招架住的。” 徐临远幽深的眼眸微眯起来,闪过狡黠,“嗯,我知道,先这样。” 挂断电话,徐临远眺望着对面的楼栋,楼与楼之间的间距太小,对面房子里的人在做什么看的一清二楚,有在客厅看电视的、打扫卫生的,还有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 徐临远低头看了看某处,想,现在要是有根烟正好。 阿丘、阿丘。 徐临远听到浴室里传出打喷嚏的声音,敲了敲门。 李芯棠捂着鼻口打开门,“你距离我远点,等会儿传染给你。” 早上起来他看她就不太舒服,把手中调好的感冒冲剂递给她,“先喝了,等会儿再去诊所拿药。” “谢谢,你快走开。”她伸手接过,催促着。 徐临远不走,笑道:“要传染昨晚上就传染给我了。” 李芯棠一听,脸颊刷的红起来,昨晚上他接完电话回来非要搂着她亲,一遍不够,来了好几遍。 不好意思的推着徐临远,“你快走。” 徐临远反手捉住她的手,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赶紧喝药。” 他是真不怕被传染。 看着手中暖暖的冲剂,李芯棠心头一暖,徐临远挺会照顾人的。 忽然想起童姗姗说过的话,好男人都是被前任调教出来的。 昨晚上那通电话—— 李芯棠有点不是滋味。 感冒来势汹汹,诊所里都是感冒咳嗽发烧的人。 李芯棠以为自己就是简单的感冒,上了一个上午的班,手脚发软,只好请半天假来看病。 温度计一测,竟然38.7度,发烧了。 诊所里的病床都被占满,只好找个椅子坐下。 护士拿着药过来,询问名字,年龄,核对无误,药瓶悬挂在挂钩上。 看着细细的针头,李芯棠眉头一蹙,她最怕输液打针。 不敢去直视,抬手捂住眼。 护士说:“不用怕,扎进去就好了。” 她还是不敢看,冰冷的针头扎进去时,她眉头皱的更紧,感受到冷冷的液体进去才缓缓睁开眼。 刚输上没一会儿,徐临远的电话进来,她只手滑动接听。 “在哪儿?”徐临远的声音有些着急。 他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故意晃悠去楼下办公室,却听张乐乐说芯棠请假了。第一次时间想到肯定是感冒严重了。 李芯棠鼻音有些重,闷闷的,“我来诊所了,不用担心。” “等我。” 许是发烧的缘故,李芯棠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但又不敢完全闭上眼睛,怕液体输完。 徐临远到时,看到小小的诊所里挤满人,不是在咳嗽就是在吐痰的病人,还有因输液打针不停哭泣的小孩。徐临远一阵头疼,紧蹙眉头走进去,快速找到李芯棠,蹲在她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来了呀!”李芯棠浑身无力,连声音也低沉得很。 看着小脸煞白的人,徐临远心疼,“怎么不告诉我。”他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还在发烧,要不要去住院?” 李芯棠笑了起来,脸上没有血色,甚至有点难看,“谁发烧住院啊!都是在诊所输液就好了,徐领导是一点常识也没有。” “万一严重起来小诊所是没用的。” “这家诊所开了二十多年,没问题的。”李芯棠挪了一点位置,拍了拍空位让徐临远坐下,“你不上班吗?” 徐临远开着玩笑,“翘个班,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被抓。” 李芯棠呵呵笑着,“谁敢揪领导翘班。” 徐临远让李芯棠靠在自己肩膀上,“我来看着,你想睡就睡吧!” 李芯棠毫无顾忌的靠在他身上,眼皮很重,缓缓闭上眼,一行清冷从眼角滑落出来,徐临远的好正在一点点占据她的心。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徐临远的的确确让她卸下所有的伪装。 以前和叶琮誉在一起,因为他身上肩负的重任,她遇到困难,或者是生病,她都只能一个人默默扛下。她知道就算告诉叶琮誉也无济于事,他会关心她,但有时候她想要的关心并不止是言语上的关心,所以话到嘴边,她更多是选择不说。 徐临远握住她冰冷的手,侧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新迟了。 第18章 刚输完液,效果不显著。 李芯棠走路都是虚晃的,徐临远半搂着她,尽量让她把身体靠在他身上。 到家,他把外套给她脱下,让她赶紧躺上床,她躺好徐临远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亲了亲,摸摸她的脸蛋,一张脸滚烫,李芯棠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粥。” 徐临远轻轻关上门,走进厨房,在厨房和冰箱翻了一圈,没有合适的食材。 返回主卧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出去一趟,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李芯棠困难的点点头。 徐临远走的很快,在路上想好要买的东西,抵达超市直奔区域,买了一罐小米,一包红枣,又选了一些新鲜的鸡蛋,路过手工区域,买了馄饨、水饺以及汤圆。 结完账,赶紧回家。 把东西放桌上赶紧去看生病的人,看着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紧张不安的心也落下去。 李芯棠睡的迷迷糊糊,摸到自己浑身汗涔涔的,脖颈儿处全是汗水,贴近皮肤那一层头发都湿透。 “芯棠。”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她,眼皮很重,想睁开又无法睁开。 “嗯。” “起来吃点东西。” 李芯棠闭着眼睛摇摇头,嘴巴又干又涩,什么都不想吃,“没胃口。” “不吃不行,我扶你起来吃点。” 李芯棠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芒刺的眼球疼,眼睛也干涩得很,浑身乏力。徐临远把她扶起来,拿过另外一个枕头让她靠着,李芯棠疲惫的眼半睁不睁的,看着只穿了一件毛衣的男人,正在为她忙前忙后。 “你多穿点,等会儿感冒了。” 徐临远抬了抬手臂,“我健壮的很,来。” 李芯棠垂眸看着他递到嘴边的勺子,里面盛着小米粥,她从被窝里把手拿出来,伸手要去拿,“我自己来吧!” “你好好躺着。”徐临远赶紧给她盖上,“你现在是病人。” 第20章 李芯棠心下一动,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呵护照顾过,徐临远的举动让她狠狠感动。 她是一个泪点低,易感动的人。 她渴望得到,但从未得到过。所以成了只要受别人恩惠,便会非常感激。 她低头慢慢吃着,目光始终注视着眼前这个相处不久的男人。 徐临远舀起一勺轻轻吹着才递到她嘴边,一勺一勺认真耐心的重复着。 芯棠摇摇头,“不想吃了。” “我蒸了鸡蛋羹,再吃点。”徐临远把手中的碗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出去。 李芯棠内心被触动,眼眶爬上湿意,徐临远对她真的很好,以前她生病舅舅舅妈都不会管她,有时候李为书会来看她也不过是给她钱让她补补身体,不要体弱多病惹人烦。 徐临远端着热腾腾的鸡蛋羹进来,单腿压着坐在床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给她,“有点烫,慢慢吃。” 温热的鸡蛋羹进入嘴里,李芯棠眼眶中浮现的湿意瞬间汇成一滴泪滑出眼眶。 “是不是烫着了?” 李芯棠摇摇头,抿着嘴里的鸡蛋羹看着徐临远浅浅笑着,“是很好吃。” “多吃点才有抵抗力,我还买了馄饨、水饺、汤圆,你要是想吃我给你煮。” 李芯棠望着男人,一场乌龙相亲她好像遇到了好人。 从小她都很坚强,但她自己很清楚内心深处她就是一个小女孩,渴望得到关怀、照顾的。 以前和叶琮誉在一起的时候,聚少离多,很多时候她都是报喜不报忧。甚至有时候难过到极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童姗姗得知李芯棠生病,喊上赵晖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杀到李芯棠住所。 徐临远开的门,童姗姗笑的一脸灿烂,“徐领导,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徐临远侧身让他们进来。 赵晖点头打着招呼。 李芯棠窝在沙发里,看到他们来才坐起来。童姗姗打量着李芯棠此时的样子,穿着冬款厚重的睡衣,里面还加了保暖衣,头上戴着毛线帽子,身上还盖着毛毯。 “天乖乖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坐月子。” 李芯棠剜她一眼,拍拍旁边的位置,“快坐下。” 徐临远从厨房端着热水出来,“要不要泡茶或者是喝点其他的?” “不用,我们喝白开水就行。” 李芯棠和童姗姗也好久没见了,指挥着,“晚上就在这里吃饭,让他俩去买菜。” “这怎么好意思啊!”童姗姗笑着间撞了撞李芯棠,压低声音说,“你这日子不错嘛!” 徐临远又从厨房切了一些水果出来,“我出去买菜,你们慢慢聊。” 童姗姗冲着坐在旁边的赵晖使眼神,“徐主任,我陪您一起去。” “不用这么麻烦,外面就是超市。” “徐领导,你就让赵晖和你一起去,我们小姐妹之间要说说闺房话。”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出了门。 门一关上,童姗姗拉住李芯棠的手,不停地摇头,眼神里流露着羡慕,“你家徐领导真不错,事业有成,又是居家好男人。你看看”指着她身上,“简直把你当成刚生产完的女人来照顾。” 李芯棠想,徐临远确实还不错,细心周全,她发烧一直忙前忙后,心底暖暖的,嘴上却没心头那么软,“他还不是希望我早点好,免得继续照顾我。”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前我可惜你和叶琮誉分手,现在看来也行。毕竟叶琮誉的工作性质注定聚少离多,女人啊!还是要多被男人滋润才好。” 咳咳咳——李芯棠刚喝了一口温水差点被呛住,扯过纸巾擦着嘴角的水渍。 然后端详着童姗姗的脸,“让我看看你家赵晖有没有把你滋润好?” “看吧!看吧!”童姗姗把脸凑过去,“又光滑又细腻还红润,趁着男人还能用就要多用,等过了三十想用都不行咯。” 李芯棠哈哈大笑起来,“男人过了三十就用不了,你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童姗姗神秘兮兮的望着李芯棠,现在她在身边看不出被没被滋润,笑道:“意思是你家徐领导很行?” “拒绝聊此话题。” “说说。” 李芯棠一味的喝水,徐临远说多喝温水好得快。现在还多了一个好处,堵住嘴。 “看样子是很行。”童姗姗用牙签插了一块水果放在嘴里,一手撑着下巴,叹口气,“所以说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不能比的。” “你和赵晖还不准备结婚吗?” “不知道,上次他说买婚房的事情。” “怎么个说法?” 提到这个童姗姗心头窝火,“他妈妈说只出首付的钱,其余的银行贷款,我们两个用公积金还。我算了一下,是完全够的。”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你和赵晖都有公积金,房贷不用影响你们的工资收入。” 童姗姗拿着牙签不停的扎在苹果身上,像是在扎小人,借此发泄,“但他说,他妈妈说只写他的名字。这算盘打的真响亮。” 李芯棠也不知道该如何发言,她和徐临远结婚没牵扯这些。 “这个就要看你怎么想,有的人不在乎房子,有的人很在乎。” “我是不太在乎,但我总觉得他妈太算计。” 开门声响起,童姗姗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赵晖走在前头进来,举了举手中的食材,“徐主任说今晚上他要给我们露两手,咱们有口福了。” “那你还不学学,看看人家徐领导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会什么,你只会吃。” 赵晖脸立即拉下来,很快嘿嘿两声,“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徐主任是要在芯棠面前多表现。” “你怎么不在我面前多表现表现呢!” “我们什么关系,老夫老妻的,还表现啥。” 童姗姗撇撇嘴巴,这天是完全聊不下去。 “你去打下手,不要在这里碍眼。” 李芯棠碰了碰童姗姗胳膊,童姗姗心头委屈啊! 人家个个的对象都很好,就她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本来不想挑刺的,但看到赵晖就很烦。有个现成让对比的更烦。 尤其是谈了买房的事情后,她心头更是烦上加烦。 李芯棠看着厨房忙碌的两个男人,赵晖好像不太会做饭,徐临远在指挥他。 “其实赵晖也不错。” “是吗?” “是啊,不然你怎么和他谈这么多年。” 那自然是他这个人有闪光点,否则怎么会谈了将近十年。 五菜一汤,有小炒肉、白灼虾、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炒时蔬、鲫鱼汤。 童姗姗赶紧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还把和李芯棠刚才自拍的合照一并发出去,配文「跟着美女混就是有口福。/耶/」 徐临远盛了一碗鲫鱼汤给李芯棠,“先喝点汤。” 童姗姗哟哟哟几声,半靠在赵晖身上,撒着娇,“现场教学,你还不快学学。” 赵晖心头不爽,他不喜欢被人指挥,但还是照做,盛好汤的碗重重放在童姗姗面前,童姗姗脸色一下拉下来,但很快掩盖过去。 李芯棠和徐临远同时注意到两人,李芯棠开口:“姗姗、赵晖,试试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徐主任做的肯定好吃。”赵晖狗腿的迎合,“堪比星级酒店大厨。” 李芯棠担忧的看着童姗姗,“姗姗,你也多吃点。” 童姗姗也不说话,埋头吃菜,赵晖给她盛的那碗鱼汤也没喝。 晚饭后,徐临远在家收拾,李芯棠送他们下楼。 他们的车子没开进小区停车场,停在外面的,童姗姗让她就送到单元楼门口。 看着正在闹别扭的背影,赵晖去拉童姗姗,童姗姗用力甩开,赵晖有些生气的站在原地,童姗姗大步往前走,不一会儿赵晖追上去不顾童姗姗的反抗拉她进怀里。 李芯棠轻叹口气,这就是小情侣。 她和叶琮誉谈恋爱的时候很少闹别扭,和徐临远结婚更不用提。 有点可惜,她都没体验过撒娇。 李芯棠回去,恰好门被打开,徐临远拎着垃圾放在门口。 “他们走了?” 李芯棠嗯一声,徐临远让她先进去。 “他俩谈多久了?还不结婚吗?” “八九年了吧!应该快了。” 徐临远关上门,李芯棠换着鞋子,侧头说:“今天辛苦你了。” 徐临远嘴角上扬,拉过李芯棠的手臂放在自己腰间上,圈在怀中,“有没有奖励?” 李芯棠忽然想起童姗姗说的话,拉开一定距离,想也没想,一股脑说出口,“你们男人过了三十岁就不行,是真的吗?” 话音一落,李芯棠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赶忙松手逃走。 徐临远拽住她的手臂将人拉入怀中,一脸邪笑,“今晚试试行不行?” 第21章 阿丘,李芯棠本想说自己还在感冒,身体比她反应更快。 徐临远揉着她的脑袋,“等你感冒好,你试试我行不行?” 李芯棠想送徐临远两个字,流氓。 第19章 区政府书记办公室,杜淮安正为了工作的事情伤神,一个上午都不知道在办公室叹了多少口气。 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陈年问题。 上一任就他么是吃屎的,一摊子烂事。 烦神之际,门被人从外推开,杜淮安眼都没抬,一通怒吼过去,“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吗?” “谁这么不长眼惹杜大爷您不开心?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床|上没把咱杜大爷伺候好,给我说说,改明儿我找人帮你收拾收拾。”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杜淮安抬头看去,一道俏丽的身影映入眼帘,看清进来的人,杜淮安眉头一挑,不好的预感爬上来,合上手中的文件笑着起身迎人,油嘴滑舌道,“哟呵,这是哪儿股风把小祖宗您给吹来了?” “徐临远呢!我要见他。”吴梦玲毫不客气的将香奈儿最新款手提包扔在一旁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双手抱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目光直视从办公桌后绕到对面的男人。 “你这是没打听对地方,找徐临远,就要去他的地方,不是来我这儿。” 吴梦玲嘴角一翘,哼哼道:“他要是会见我,我能来这儿。你是区委书记,难不成还怕他一个副主任。一通电话,他不得乖乖跑来。” 杜淮安勾唇失笑,一个头大,这小祖宗从小就折磨人,长大更折磨人。 杜淮安让秘书端杯水来,把门掩上,半靠在办公桌上,双腿交叠望着吴梦玲。 “你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脾气,你这典型的在他雷区上跳。” 吴梦玲爆了一声粗口,声音尖锐无比,“我怎么了?他不让我睡,我有需要找别的男人解决不是很正常?反倒是他,一点小事就提分手,他还有理了。”* 啧啧,这嘴从小不饶人,杜淮安庆幸自己关上了门,怕不是等会儿区政府的人就要传出徐临远不行。 杜淮安捏了捏眉心,头疼,比刚才还疼,“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难道不是?咱们这些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谁不知道父母辈都是怎么过来的,包括他徐临远,甚至是你杜淮安。” “停。”杜淮安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真是越说越离谱,继续说下去就没有秘密可言。 “停什么停,你和晓婷姐为什么离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我和晓婷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因为自己做了烂事,就把所有人都归咎成一类。咱们大院里一起玩的十来个孩子,谁不是从小抽烟喝酒打架,甚至是赌博,除了徐临远,他为了合群跟着我们,但坏事从没干过,你不清楚回去问问你大哥。” 吴梦玲当然清楚这一点,就因为这样她从美国回来后,爸妈给她说了那么多门亲事,她都看不上,那些个子弟谁不是仗着家庭背景,为非作歹的。 包括她自己仗着父母撑腰,读书的时候霸|凌同学,不然她也没被送出国读书。 唯独徐临远,在他们大院可是有着一枝独秀的称号,所以她立即答应。 “听哥一句劝,快点回去。徐临远竟然不见你,你求我也没用。” “杜淮安,咱们合作一把。” 杜淮安挑眉。 “我听说徐临远现在的老婆你追求过,你认识她的时间还比他早,他挖了你的墙角,你不想报复回来。” 真有趣,祖宗就是祖宗,仗着家中宠爱,小性子是一点也没改,反而得寸进尺。 “妹妹,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玩法与规则。现在早过了你小时候玩的那些把戏。” “你怂了?” 杜淮安摇头,怂字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但他犯不着为了吴梦玲和徐临远做对。 杜淮安不想和吴梦玲废话下去,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顺带拿过一边的手提包往她怀里塞,推着她的肩膀,“我怂不怂是我的事,你想追回徐临远是你的事,慢走不送。” 杜淮安把人推出去,随手关上门,他是咽不下徐临远夺人所爱这口气,但也轮不到吴梦玲来对他指手画脚。 徐临远出差,李芯棠一个人在家,生病那几日的相处后,徐临远不在家忽然还有些不习惯。 从书房里找了本书,窝在沙发上看。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伸手勾过来,徐临远来电,李芯棠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喂。” “芯棠,在做什么?” “看书。” “有没有想我?” 李芯棠坐直身体,这个问题该怎样回答呢! 那头的人半天没等到回应也不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只剩下电波,李芯棠想了想,问他:“真话还是假话?” “都可以。” “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嗯,我听着。”夜色早已黑透,徐临远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对面闪烁的霓虹,指尖夹着香烟,并没有点燃,耳边是他老婆婉转动听的声音。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听着她的声音也觉得甚是美好。 “虽然徐领导长得很帅,但还没有让李芯棠能一见钟情的程度,并不是说徐领导不是大帅哥,往往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容颜会随着时间消失,李芯棠更相信日久事情,徐徐图之。” 徐临远听着她头头是道的话语,忍俊不禁,垂眸浅笑,“请问故事中,李芯棠需要多久才会喜欢上徐临远。” “书中还没给出答案,容我继续往下看。” 他的老婆真有趣。 徐临远往前走了几步,把手中的香烟丢进垃圾桶里,对着电话那头人温柔说道,“那就请李芯棠小姐不要让徐临远先生等太久。” 久久没等到李芯棠的回应,有电话打进来,徐临远眉头蹙了蹙,“芯棠,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 挂了与老婆的电话,徐临远接听了号码归属地来自江明市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喂,您好!” “徐临远,你不是躲着我吗?你有本事躲一辈子。”咄咄逼人的话语从电话那头传来。 徐临远拿下手机,扫了一眼号码,眉头沉了沉,重新放在耳边,“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 “很清楚?”吴梦玲声音尖锐,“那个女的又是谁?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早就和那个女的搞上,抓到我和别的男人上|床就找理由甩了我。” “随你怎么想。” 徐临远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李芯棠正在和王科长谈开发区新注册的公司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情,张乐乐急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着,“棠姐,下面…有个女人找你。” 李芯棠和王科长齐刷刷看过去,李芯棠眉头蹙了一下,有人找她?并且是女人? 不知为何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徐临远的前女友。 “闹的很凶,赶紧去看看吧。” 听到闹的很凶,王科长也不着急谈事情,八卦的起身跟着往外去,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留下尖锐嚣张的声音,“李芯棠,谁是李芯棠,李芯棠你给我出来。” 此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李芯棠胸口一紧,匆匆下楼。与楼下叫嚣的女人面对面的站着。 “你是李芯棠。” 吴梦玲见过李芯棠的照片,人长得漂亮,一眼就认出。 “是。” 此时,徐临远逆着光从外走进来,看到楼梯口处叫嚣的女人脸色一沉。 “吴梦玲。”徐临远冷冽的声音传来。 吴梦玲还没来得及回头,徐临远已经走到李芯棠跟前,高大的身躯将人挡在身后。 吴梦玲脸上一喜,激动的要上前拉住徐临远的手臂,徐临远抬手避开,冷着脸,“你来这儿做什么?” 看到徐临远对自己冷淡嫌恶的表情,吴梦玲顿觉受了莫大的委屈,从小到大除了徐临远就没有人让她坐过冷板凳。 本来她都想找李芯棠算完账,回头再去找徐临远好好谈,看到徐临远如此维护别的女人,瞬间失控,声音拔高,“我来干嘛?我当然是来找我的男朋友,你躲着不见我,我还不能来找你了吗?” 站在徐临远身后的李芯棠面色错愕,眼前叫吴梦玲的女人是徐临远的女朋友,那她是什么?第三者?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同意了吗?”吴梦玲气焰盛涨,嚣张跋扈,“我没同意,我们就没分手。倒是你,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你要怎样处理这个第三者。”吴梦玲修长的手指指着站在徐临远身后的女人。 一想到徐临远将女人护在身后,她就恨不得把人撕碎,贱女人,敢抢她的人。 看戏的人唏嘘不已,神色迥异,不停打量三人。李芯棠面色难看,觉得周围异样的目光都快把他灼伤,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是怎样想她的。 第22章 徐临远牵起李芯棠冰冷的手,牢牢握住,“什么第三者?她是我老婆。”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太快的反转,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李芯棠陡然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的形象突然伟大起来,仿佛光芒万丈。她以为他会像李为书一样把她丢在风中摇曳、摧残,任人践踏。没想到他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在所有人猜忌的目光中大胆宣誓她是他的老婆。 吴梦玲气的咬牙切齿,“徐临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来之前没调查清楚吗?吴大小姐调查人的本事从中学开始就很厉害,我不信现在你连这一点也查不清楚?你查不清楚可以让杜淮安、魏冬林、吴梦清帮着你查。” 吴梦玲拳头握紧,她是调查清楚,但她没想到一向漠视一切的徐临远竟然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这个女人。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滚回南川市。”徐临远对她没有丝毫的温柔,满眼的嫌恶。 委屈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想要上前抓住徐临远,徐临远怒视她,她不敢轻举妄动,“我不回去,除非你和这个女人离婚。” 李芯棠哭笑不得,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野蛮女友。 真的太野蛮了,很难想象以前徐临远是怎样和野蛮女友相处的。 徐临远看向身边的女人,温声道:“我送她出去。” 李芯棠点着头,松开手。 徐临远一把拽过吴梦玲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拽着她出管委会大楼。 周围被几连反转的人个个摇着头,张乐乐上前,拍了拍李芯棠肩膀,震惊发问,“我没听错?徐主任说你是他老婆?传说中徐主任英年早婚的对象是你?” 张乐乐震惊的到现在都还没转过神来。 刚停好车的罗胜看到徐临远走来,本来要开口喊人,被徐临远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一跳。 “把人给我送到高铁站。” 徐临远拉开车门把吴梦玲塞进车内,吴梦玲被推进去只要徐临远一松开马上跳下来,徐临远只好跟着坐进去,厉声呵斥,“坐好。” 吴梦玲吓得差点哭出来,很快整理好情绪,凶狠的瞪着徐临远,“徐临远,那件事情难道你没错吗?我和你在一起两年,你碰过我吗?我是正常的女人我有生理需要很正常,我和别的男人上一次床就值得你分手,甚至和一个陌生女人结婚?” 说到这里,吴梦玲委屈极了,在美国的时候性方面都很开放,她从没有委屈过自己,回国后她也没憋着过,和徐临远在一起她硬生生憋了两个月,她还屁颠屁颠跑去找他,结果就是让她热脸贴冷屁。 第20章 刚坐上车的罗胜恰好听到这番话,整个人石化掉。他多希望在这一刻耳朵坏掉,啥也没听到,手放在车把手上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下车还是该启动车子,根本不敢动。 车子底下要是有个洞,他可以马上钻进去,片刻不带犹豫的。 而且这姑娘也太敢说了,停车场距离大楼那么近,估摸着靠近这边的人都能听到她说的话。 “杜淮安出轨那么多次,晓婷姐才忍无可忍和他离婚,我就一次而已。”说到后面,吴梦玲心虚的降低音量,“一次你都不能原谅我吗?” 她高中毕业就被父母送去国外上学,摆脱父母高压管制后,加上刚成年思想还没有完全定型,国外开放的思想文化对她产生巨大冲击,尤其是两性方面,她从谈了第一个男友后对自己从不吝啬,甚至能接受三人同行。 毕业回国后,父母对她谈恋爱不反对,但要求门当户对,各方面都要经过他们的考核选择。而她性思想已经形成不可能丢掉床伴。后来家中撮合她和徐临远,她也想着断了外面的人,好好和徐临远谈恋爱结婚生子。但当时他们就春节的时候见了一面,在长辈撮合下成了男女朋友关系,他马上回外地工作,后面去找他,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她怎么能忍受独自一人。 在她打小的认知里,大院那么多长辈,谁在外没有个情人、情妇,就连她父亲当年也在外养的有人,只要家庭不散就行。她也不信徐临远单身这么多年,身处的位置也不算低,身边没有女人。她玩男人,她也不会阻止他玩女人,反正都是各取所需,只要彼此利益捆绑。加上徐临远自身约束力强,没有其他子弟的恶性,是一位非常适合进入婚姻的伴侣。 可万万没想到,徐临远竟然为此和自己分手,当时他提的时候她也只以为他开玩笑,没放心上,父母撮合的哪能说不干就不干。偏偏,他背着所有人偷偷结婚半年。 本来她还不信,查到了也不信。当她从魏冬林处得知是真的,彻底崩塌了,她还存有侥幸心理想着徐临远一定是气坏了才会突然和一个陌生女人结婚。 结婚就结婚呗,反正也没多久,离了就是。 她不会嫌弃他的,只要日子好好过就是。 从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在气她,而是真的想要和那个女人过日子。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穷人出身,能给徐临远事业上带来帮助吗?显然不能。 他们大院的娃娃谁不是娶有助于自己事业发展的,嫁人也是要嫁锦上添花的。 徐临远肯定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想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 “你是真心实意和那个毫无背景的女人结婚的吗?你不是。咱们整个圈子里的男人谁娶的不是家世显赫的女人,谁家女子不是嫁给有身份有地位的家庭。徐临远你不是异类,你同样也做不到放弃联姻给你带来事业上的帮助。就像当初你明明不合群,偏偏要跟着他们去犯事。因为你知道,就算你不想去打架,抽烟,酗酒,但是你们是一类人,就算不想也要去做。” “包括杜淮安,他为什么和晓婷姐结婚,不过也是看中晓婷姐父亲手中的权势,可以为他铺路。他有权有势后就开始在外玩女人,晓婷姐才和他离婚。” 罗胜整个人差点石化掉,他要是没听错的话,杜淮安应该是他们的杜书记,这姑娘的嘴真不适合当官太太,没个把风的。有点事情不得全单位乃至全市的单位都知道。 “我是玩男人,和你们男人一样玩女人而已,性别一转换,我就罪不可恕,是吗?如果说你去玩女人被我抓到,我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还是会好好过下去。” 说到这里,看到无动于衷的男人,吴梦玲心中更没底。虽说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但她想结婚的对象只有徐临远。 徐临远隐忍着胸腔中的怒火,冷眸盯着吴梦玲,大院的人都知道吴梦玲从小被惯坏了,但他没想到她可以坏到理直气壮说出这些话。 “不说了?” “我……我不信你真的没有生理需要。”吴梦玲心一横,直接跨坐在徐临远身上,徐临远脸上一沉推着她,吴梦玲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罗胜以及楼上偷偷观摩的人全部石化住,简直太猛、太虎。 “吴梦玲。” “你对我没有反应,难道你对李芯棠那贱人就有反应?徐临远,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明明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德性,偏偏你要与众不同,你以为你真的好到哪儿去,不过是虚伪,我今天就要撕下你这层外衣。” 徐临远彻底火了,用力扯下脖子上的手,紧紧掐住她的手腕,吴梦玲直喊疼。 直到她小脸憋红,疼的冒出细汗,徐临远才松开一点,沉着声音道:“我和你是父母撮合,以前你玩的多花我都可以忍,和我在一起后你收敛过吗?” “我……”吴梦玲脸色煞白,不敢直视徐临远的眼睛。 她不信他都知道,他肯定是在骗她。 “看在两家交情下,责任揽我身上是我最大的让步。你竟然喜欢玩,慢慢去玩。” 吴梦玲泪水簌簌滑落,她以为只有那一次,没想到徐临远都知道,一下子慌了,“徐临远,不是这样的。” “下去。” “徐临远,我真的爱你。” 徐临远冷哼,嫌恶在他脸上挥洒的淋漓尽致,“爱我就是一直和别的男人上|床纠缠。” “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吴梦玲彻底软下来,语气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硬气。 “我有妻子。罗胜,麻烦你送她去高铁站。”徐临远推开她,头也不回的下车,吴梦玲坐在车内崩溃痛哭。 杜淮安让她不要来自取其辱,她偏偏不信,在赌徐临远对她有情、有爱。 张乐乐跑到对面看完热闹回来,他们的办公室没有靠近停车场方向听不到动静。开始一个劲地把刚才车内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演绎一遍。 李芯棠全程当听笑话似的,除了听到吴梦玲跨坐到徐临远身上时有了细微的反应。 张乐乐八卦上头,冲着李芯棠眨眼,“徐主任该不会真不行吧?” 李芯棠轻咳,她怎么知道行不行,但这话肯定不能说,哪怕是假夫妻对外都要和睦。 第23章 张乐乐呀一声,“难怪,前几天你生病我还和谁说来着,怎么棠姐你没来上班,徐主任也老是见不到人,咦咦咦,这些想通了。” 李芯棠: 单位的人这么八卦的吗? 她和徐临远同时不在也引起关注了? 手机震动,徐临远的短信:「现在在上班,我没办法给你解释,下班回去给你解释。」 人要懂得见好就收,在外给足对方台阶,回了一个好的。 夫妻关系公开,两人也没必要避着对方,看到徐临远在楼下等她,她大大方方走过去,周围的人很快适应他们的夫妻身份,还热情道别,反正单位里的人都是人精。 只不过这身份公开,他们又是上下级关系,接下来这工作该怎样处理,或许会把她调离招商部。 上车后两人一直没开口说话,直到快到小区门口,“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菜。” “不买,在外面吃。” 看他今天也被吴梦玲折腾的够呛,回去还要他做饭,她过意不去。 “谢谢老婆。” 李芯棠笑着让他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下车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菜馆。李芯棠主动点菜,吃完后两人沿着街道走着。 冬季夜幕低垂,寒冷袭人,李芯棠忍不住缩缩手。 “回去吧!外面冷。” 李芯棠摇头,继续往前走。徐临远牵起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冰冷的手指瞬间暖和不少,她从小怕冷,冬季睡到半夜也不会暖和。 两人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走在街道上。 徐临远开始谈起过往,“吴梦玲是我前女友,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她从国外读书回来,父母见我们年龄相仿便撮合在一起。” 李芯棠抬起被冻的红彤彤的脸颊望着他,徐临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们交往两年,我对她没感情,要说有应该是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李芯棠有点不懂,既然是兄妹之情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在她的认知里婚姻是源于情感的开始,虽说她和徐临远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和她在一起?” “工作忙,不想被催婚,也懒得应付。” 李芯棠觉得理由好牵强,也清楚徐临远没必要撒谎。倒是让她想起今天张乐乐说的,他不行。 真是他不行,所以女友背着他出轨? 要是这样的话未来他们会不会也会因为不和谐产生分歧。 咦,在想些什么呢! 本来就没打算过长久走下去,他行不行与她何干。 也不是她该烦恼的事情。 “回家吧!” 徐临远拉住她,看着李芯棠淡然的脸,对他的过往感情丝毫不感兴趣,也不吃醋,徐临远心头不爽,别人的老婆要是听老公提起前任都会生气、吃醋,到他这里平静的有点过头。 李芯棠不解的看他,问,“怎么了?” “芯棠,是我没处理好给你带来麻烦。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公开我们是夫妻关系。” 李芯棠莞尔,脸颊上的酒窝放大,明亮亮的眸望着他,语气娇憨,“没关系,你都说了咱们是夫妻呀!夫妻要共进退。” 她不知道她这一句“咱们是夫妻呀!”喊进了徐临远的心窝里,她在一点点的默许他们的关系,比以前稍微好一点点,捧起她冻的冰冷的脸颊吻下去。 措不及防的吻让李芯棠毫无准备,赶紧推着他,害羞地说:“有人在看。” 徐临远往四周看了看,的确有人,拉着他害羞的妻子的手重新揣进兜里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第21章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徐临远和李芯棠刚到家,正在玄关处换鞋。徐临远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换上拖鞋他才把手机摸出来,扫了一眼来电。 抬眼看老婆,“芯棠,你先去洗漱。”扬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接个电话。” 女人边脱羽绒服边回头点了一下头。 看着李芯棠走进主卧,徐临远捏着手机往阳台走去,滑动手机屏幕放置耳边。 电话一接通,杜淮安调侃的声音传来,“怎么着,见识到小祖宗的厉害了吧!” “你让她来的?” “你可别冤枉我,我躲她还来不及。”杜淮安坏笑一声,“听说你自曝已婚身份,这下准备把李芯棠安排哪去?哥哥给你出个主意,让她继续借调来区政府,保证没人敢欺负她。” 徐临远眼眸一沉,搭在栏杆上的手指轻敲两下,脸上覆上变幻莫测的神态,随后浅笑一声,“我倒是不怕她被人欺负,我就怕有人觊觎。” “谁觊觎?”杜淮安佯装着不知道,“谁他么敢觊觎徐公子的人。” 徐临远也不点破,等他一个人演戏,挑了挑眉,“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要睡了,晚安。” “操|你大爷,徐临远。” “杜书记,人民的好书记,文明做人才是好榜样。另外,我老婆喜欢文明人。” “滚。” 徐临远就喜欢看杜淮安吃瘪,笑着挂断电话。 对面的高楼家家户户亮着灯,徐临远双手搁在栏杆上,下意识攥紧,冰冷的温度透过袖口浸入皮肤表层,有些烦躁,想抽口烟。 回到卧室,李芯棠刚好从浴室出来,徐临远拉着她的手,“芯棠,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趟南川。” “为什么?” “当然是见我父母。” 有些事情迟早要发生的,不如早点提上日程。 李芯棠有些诧异,她没准备好见徐临远父母,或许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就没想过去见。 内心忐忑,小声问着,“能不能缓一缓?” “你准备好告诉我。” 夜里,两人躺下。 徐临远拉着李芯棠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上,忽然侧身看她,“你的故事书在哪儿看的?” 李芯棠懵了一下,没太明白。 “李芯棠和徐临远的故事书。” 原来说的这个,李芯棠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这儿。” “构思完了吗?走向如何?” 李芯棠微侧头,盯着他看一会儿,嘴角弯起浅浅的笑容,声音宛转悠扬,“你听过人生如戏吗?” 徐临远嗯一声。 “所以徐临远和李芯棠的故事正在上演中。” 徐临远一阵失笑,抬手捏捏她的鼻子,“我老婆应该去当编剧。” “谢谢夸赞。” 她真的认为徐临远在夸她,当编剧至少脑子要好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徐临远侧头看去,伸手拿过来,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抚着李芯棠细腻的肌肤。 看到屏幕上来电名字,徐临远松开李芯棠的手,“我出去接个电话。”掀开被子,外套也没套走出卧室。 关上门的同时滑动接听,“喂,妈。”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徐临远脚步一顿,眉头紧锁,“要不要紧?” “嗯,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徐临远站在客厅里踌躇片刻,折返回卧室。 “芯棠。” 李芯半靠在床上,拿下手机,看着徐临远。 徐临远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但声音却能听出异样,他半坐在床边,“我要回一趟南川。” “现在吗?” “是。” “怎么了?要不要给你收拾行李?” 徐临远握住她的手,“不用,我很快就会回来。”迟愣片刻后,继续说着:“吴梦玲闹自杀,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李芯棠啊一声,有些震惊,白天还好好的,这才 “那你赶紧回去。” 徐临远紧缩的眉头皱的更紧,这妮子是一点也生气,还巴不得自己赶紧回去,他可是回去看前女友。 他握住搁在被子上的手,“你不生气吗?” 她为什么要生气,人命更重要,就算要生气,也不是现在。 她注意着徐临远的眼神,本来想直说不生气,转变了口吻,“按理说你去看前女友我应该要生气的,毕竟俗话说前任是现任心头的疙瘩,但现在关乎她的生命,我再生气也不是现在。你先去好好处理,等你处理完回来,你再来领赏。” 徐临远眉目舒展不少,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行,等我回来领赏。” “去吧!现在都快晚上十点钟了,再磨蹭下去更晚。”李芯棠推推他。 李芯棠忙起床帮他找衣服,又叮嘱他晚上开夜车慢点,江明市到南川市300多公里,开得快也要三个小时。晚上开车时速不能过快,可能要将近四个小时。 徐临远看着忙碌的女人,心头一热,走上前去抱住她。大掌掌着她的脑袋,让她的脸蛋靠在他结实的肩膀处。 李芯棠静静的靠着感受着他的心跳声,缓缓开口,“领导,你再不走真的晚了。” “让我再抱抱。” 第24章 他舍不得老婆,更不想回去面对一团糟心的事情。 大约三分钟后,徐临远才推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真的要走了,等我回来随便你责罚。” 李芯棠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抓着他毛衣一角,嘴角弯弯,眉目染笑,“行,快走吧!” 徐临远拿过搭在床上的大衣穿上,接过李芯棠给他准备手提包,里面是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睡衣以及洗漱用品。 李芯棠送他,徐临远回头看去,“赶紧进去,外面冷。” “好,我看你进电梯。” 徐临远伸手牵住她修长滑嫩的手,站在电梯前看着上面跳跃的红色数字,数字跳到15楼停止,电梯门打开,徐临远不舍的松开李芯棠的手,李芯棠笑着松开手,“快去吧!” “晚安。” “嗯,路上注意安全。” 徐临远走进电梯,李芯棠静静的看着站在里面的人,一身黑色衣服,却并不阴郁反而觉得徐临远很适合黑色衣服,电梯门合上,李芯棠才折返回家。 走到玄关处看到挂在落地衣架上的羽绒服,她定定看了几秒,掏出手机点开天气app,输入南川市,下面显示着未来几天的天气都是雨,温度降至五度以下。徐临远只穿了一件呢大衣,万一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事情肯定会受冻。 李芯棠赶紧取下羽绒服出门,徐临远乘坐的那一部电梯已经到了负一楼,另外一部电梯已经上来她忙慌慌的走进去,快速按下关键。 看着电梯上逐渐减少的数字,李芯棠心头着急,希望还能追上。 电梯里播报负一楼到了,电梯门一打开她着急忙慌冲出去,地面有潮湿,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快步往停车场走。 恰好看到徐临远的车子从车位上开出来,她着急的喊,“徐临远。” 徐临远的车子开出一截,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视镜看到跑出来的女人,立即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下车。 李芯棠抱着羽绒服小跑过来,喘着粗气。 看着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眉头一皱,语气颇有责备,“你怎么下来了?” “给你拿件羽绒服,路上冷的话可以穿。” 徐临远忍不住笑起来,傻丫头,“车里有暖气,倒是你穿这么少,赶紧上去。” “我知道。”李芯棠拉开后排车门把羽绒服放进去,“你冷的话记得穿,我先回去了。” “快回去。” 李芯棠乖巧的点头,转身往回走。心底酸酸的,有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她突然有点舍不得徐临远回去。 毕竟吴梦玲才是他家中意的儿媳妇,就像李为书的敲打,提醒她与徐临远身份悬殊。 “芯棠。” 身后传来声音,李芯棠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单薄的身子落入温暖的怀抱中,徐临远宽大的身躯紧紧搂住她。 “我会想你的。” 听到这话,李芯棠心底浓浓的不舍荡漾开来,她想要的很简单,被人牵挂、惦念。 从小到大,除了叶琮誉,没有人会真的关心她。 她出门读书,不会有人打电话问她到没到;放假时,也不会有人问她要不要回来;更不会有人惦记她是否会身体不适,牵挂她的行踪。 李芯棠眼眶爬上温热的泪水,她用力吸吸鼻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感受了温暖的怀抱,听到满意的话,她也不能太霸道,推开他,弯着唇角,笑盈盈的看着徐临远,“我知道,你快走吧!” 徐临远盯着她素净的脸蛋,脸蛋被冻的有点红,小小的唇看上去依旧诱人。徐临远喉结一动,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下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芯棠怔愣在原地,目光呆呆的越过他的肩膀不知看向何处,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温热的触感拉回她的思绪,芯棠自然垂下的手缓缓落在他的腰间上,慢慢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度,徐临远贪念美好,辗转反侧。 芯棠整张脸开始红温,从脸蛋上逐渐蔓延到脖子和耳垂,身体开始接受着他猛烈的进攻,芯棠也不再克制松开贝齿接纳他,两片温热顷刻间相撞,纠缠不止。 第22章 回到家中,李芯棠还沉浸在那个缠绵悱恻的吻中,伸手摸着残余着徐临远温度的唇瓣,脑海中回忆着徐临远激烈又热情的吻,不知不觉中让她面红耳赤。 她和叶琮誉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没接过吻,但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以及激情。 她的整颗心脏似乎都快要无法承受,砰砰砰的,就要破膛而出。 坏了。 不好的预感在芯棠内心深处滋生蔓延。 她放下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翻出手机点开微信,点进与童姗姗的聊天界面,盯着上面之前的八卦信息片刻,又放弃向外求救的信号。 索性转向百度,搜索框里输入——接吻后心跳加速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 下面的答案分为几类,一是生理反应,由于接吻时激素分泌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会导致心跳加速或者是产生呼吸急促等现象。二是情感反应。 看到对于情感反应的描述时,李芯棠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主动回*应、眼神专注——她回想着刚才自己的反应,主动回应有吗?她忘了,眼神专注有没有呢!她好像都闭上眼睛了。 算了算了,不深究。 放平心态,接吻也就那样。 南川市某私立医院 徐临远一路上油门都是轰到120码,减速地段他几乎都没减过,不到三个小时就抵达。 他直接将车子开入医院的停车场,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凌晨一点钟。掏出手机,看着屏保上他老婆的睡颜,照片是他在家中车库出发前换上的。 一张侧脸照片,乌黑的秀发散了几捋在脸蛋上,被子盖到了脖子处,朦朦胧胧的美,他缓缓抬手摸着自己的唇,上面还残存着芯棠的温度。 点开手机,翻出老婆的电话号码想拨打,又怕吵醒她,于是改成给她发短信,「我到了,晚安。」 推开车门,一股凛冽的寒风袭来,深夜的气温逼近零度,徐临远想起老婆送下来的羽绒服,打开后车门脱下身上的呢大衣,换上羽绒服。 他很少穿羽绒服,这件羽绒服是李芯棠网购的,他看到有情侣款硬要她给自己买一件。 加上后价格直逼四千元,他老婆节约,为此还去凑了单给他加了一个剃须刀。 傻丫头没算过,凑单就是套路,反而多的钱都花出去了。 不过没关系,他的钱也是她的,随便花。 抵达vip病房门口,徐临远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人有点多,谁叫吴梦玲是吴家的掌上明珠,从小磕不得碰不得。 手落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瞬间安静下来,整个病房客厅陷入寂静中,静的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一双又一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徐临远淡然的看着一切,来的路上就清楚,他这次回来是遭审判的。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临远回来了。” 众人才回过神,该说话的说话,该弄东西的弄东西。 安琼华看到儿子到,愤愤的瞪他两眼。 徐临远走到吴家夫妇面前毕恭毕敬的问好,“伯父伯母。” 吴伟达表面和和气气的,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 朱嘉就没这么好的脸色,直接黑脸。 徐临远并不生气,这次他回来不是来看任何人脸色的,只不过是为了把和吴梦玲的事情说清楚,早在之前他就向吴家夫妇说明过,他和吴梦玲不合适,因此分手。 就算吴梦玲真自杀而亡,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念在两家多年世交,他不得不出面。 “梦玲在里面吗?我进去看看。” 朱嘉眼神冷漠,语气不善,“不用你看,叫你回来是让你给个交代。当初你和玲玲交往是当着所有的亲戚许下诺言的,现在说抛弃就抛弃,你是当我们吴家没人了,是吗?”朱嘉越说越激动,声音犀利又尖锐。 安琼华听不下去朱嘉说的话,想要出言帮忙,被徐文政拉住,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安琼华只好硬生生憋回去。 “玲玲去找你,卑微求你复合。你怎么能忍心当着那么多人面羞辱她,她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脸面往哪儿搁。”朱嘉泪水在脸上交错,“我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不是让你来羞辱她的,你不喜欢她,不愿意娶她,你可以告诉我们,好好谈。我们不是不讲理的家庭,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你说怎么着吧!” “伯父伯母。”徐临远再次喊一声,“我明白我和梦玲分手的方式是我考虑不妥,但你们也很清楚,我们已经分手将近一年,当初分手的时候我想见梦玲,她避而不见。我只好上门告诉你们,当时你们也表示尊重我们年轻人的选择。” 第25章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朱嘉开始狡辩,不承认当时的事情,“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在场人有哪些,具体谈话内容。” 徐临远意识到今天是无法把这件事情谈好的,“伯母,您别激动。等梦玲醒来,我会好好和她谈。” “妈,既然临远都说了,等妹妹醒来再谈。” 朱嘉咬着牙恨着徐临远,那眼神恨不得把徐临远给剁碎,“行,我就要看看你们徐家怎样给我一个交代。我们吴家的女儿不可能随随便便被人侮辱,徐临远,你不给我好好说清楚,我给你没完。” 徐临远深吸一口气,事情远比他想象中棘手。 徐临远本打算留下等吴梦玲苏醒,朱嘉不待见他,吴梦清让他先回去,并送他们到停车场。 “叔叔阿姨,今晚上让你们劳心了。” 安琼华和和气气的说,“客气了,梦玲出事我们也有责任。” “临远,你开车把叔叔阿姨平安载到家,我就不送你们了。” “好。” 徐家 安琼华和徐文政一辆车,三人一前一后到家。 车子怎样停都停不好,徐文政站在车旁边指挥着,开车这么多年,第一次连车位都停不进去,徐临远更加烦躁。 徐文政招了招手,“你小子,技术还不过关啊,下来吧!让你老子我来。” 徐临远解开安全带,他是因为烦躁才一直停不好车子,“不是我技术不好,是地方太窄,干脆换个房子。” “房子哪儿是那么容易换的。”徐文政打着方向盘,看准点位,很快停好,“你看这不轻轻松松停好了。年轻人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徐文政下车,拍拍他的肩膀,“进去吧!” 徐临远点着头,跟在父亲身后进屋。 兰姨披着外套给他们倒水,徐临远主动接过,“婆婆,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兰姨今年73岁,18岁就到安家照顾一家老小,照顾安琼华的时间最长,后来徐临远出生又照顾徐临远,如同一家人。 兰姨把水壶递给他,凑到他面前,兰姨人矮小,老了之后更显的矮,徐临远弯下腰认真听她说悄悄话,“别惹你妈妈,顺着她,不然小心被打屁股。” 说是悄悄话,兰姨的大喉咙,客厅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徐临远笑着回应,“好,我知道了。” “听话,不然我都帮不了你。” “好好好,您快去休息。” 安琼华换了一身居家舒服的衣服从楼上下来,每天晚上她都是定时定点睡觉,现在这个点还没得到休息,火气更大。 人走到楼梯一半,抱怨声传下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要是吴梦玲真死了,我看吴家人不弄死你。”走到客厅单人沙发坐下来,“说说看,你打算怎样处理?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整天不让人省心。” 其实吧!安琼华都是偷着乐的,这群娃娃里最省心的就是她家徐临远,人都是有攀比心的,见不得你家的孩子更好。所以哪怕她知道徐临远没出去犯浑,每次回来还是要故意收拾他一顿。 “先等吴梦玲醒来。” “等她醒来有什么用,主要是搞定你吴伯母。以前相处看似和和气气的,现在出这事后的态度简直是匪夷所思。毫无教养,就是一泼妇。” “好了。”徐文政安抚着老婆,“事情已经发生,问题也要解决,彼此埋怨只会让怨气越积越深。” 徐文政看向徐临远,招手让他坐,“问你件事。” “您说。” “你结婚是怎么回事?” “什么?”安琼华本还沉浸在朱嘉撒泼的事情中,陡然听到儿子结婚,整个人激动起来,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今晚上真的要被气死,要不是心脏好非要把她心脏病气出来不可。 安琼华激动的拍着掌心,“徐临远啊徐临远,你有没有把我们当你的父母,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们。” 徐临远插科打诨,“刚才您还说吴伯母激动起来像个泼妇,您激动起来也不会差了。” “徐临远,现在是说笑的时候吗?”安琼华严肃起来,“你觉得现在还能开玩笑吗?” 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还不知道徐临远娶个什么样的老婆。刚才还想自己儿子是最听话的,不到十分钟彻彻底底推翻。 “结婚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全。” “那你还结婚?” 真的要把她气死不可。 “我说的不周全是没先带她来见你们,等事情处理完我就带她来见你们。” “不是,徐临远,我现在不管你结婚不结婚。我问你,吴梦玲知道吗?” 徐临远点点头。 “难怪她要闹自杀,你真的要气死我。”安琼华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坐下来,哼一声,“现在你看怎么着吧!估摸着吴家的人也知道你结婚了,还不知道明天朱嘉要怎样闹。” “我和你爸也挺后悔撮合你们的。以前想着知根知底,就算吴梦玲小的时候做了不少坏事,但随着年龄长大肯定会改好的,经过她闹自杀这事,我算是想清楚了。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你们分手大家都是知道的,现在好了,口说无凭,你还得拿证据。这都摊上什么人啊!” 安琼华非常后悔,吴梦玲读中学霸|凌同学,高中的时候又找人把一个女生的腿打断,这些事情她都清楚。想着吧,那群娃娃谁没有点黑历史,现在真的是 “明天我一个人去医院,你们别去。” “朱嘉要是打你怎么办,妈跟你去还可以帮帮忙?” 徐临远笑了一声,“又不是去打群架,就算吴伯母打我,难道我还要还手吗?” “听儿子的,咱们就不去添麻烦,让他自己处理。”徐文政看向徐临远,“这件事情先处理好,再说你结婚的事情。我们家没什么门第之见,但是非常不赞同你这样稀里糊涂就娶了别个姑娘,该有的礼节都要有,该走的流程都要走,知道吗?” 安琼华不赞同徐文政的话,家庭条件太差了她可没办法接受,谁知道那些糟糕的家庭是不是故意找她儿子的。 现在婚已经结了,只能静观其变。 徐临远心思沉重,嘴上答应的好,目光闪烁间看了一眼自己母亲。 第23章 一晚上,徐临远只睡了两个小时。 早上七点便起床,第一时间拿手机,老婆没回他消息。 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衣服,又关上。随意套了一身件外套出门,把后备箱里的行李包拿出来,里面都是老婆给他准备的衣物。 家里佣人做好早餐,看到徐临远有些惊讶,“小远什么时候回来的?” “英姨,早啊!昨晚上回来的。” “你回来先生太太肯定也开心,马上用早餐了,你快点下来。” “好。” 回到房间,徐临远把行李包放在柜子上,拉开拉链,看着里面叠整齐的衣物,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有老婆真好。 只是 徐临远忧心忡忡的盯着某处。 转身拿起床上的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一条短信,两分钟前发送进来的。 老婆的短信,「昨晚睡的挺好的,早安。」 徐临远立即拨打电话,半圆形窗户前,来开窗帘,静静矗立在窗前,看着斜对面的房子,耳边是接通电话的声音。 “喂。”李芯棠动听温柔的声音传来,“吃早餐了吗?” 这丫头终于知道问候自己。 “还没有,你在干嘛?” “收拾,准备出门上班。你不在,我只有坐公交车。” 看吧!现在他老婆多需要他,他不在只能委屈老婆去挤公交,吴梦玲的事情要尽快解决。 “我很快回来,天冷多穿点衣服。” “好,你也注意。” “芯棠,我想你。” 那头没了声音,两人静静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声,不知多久后,李芯棠声音传来,“徐临远,你早点回来。” 老婆叫他早点回去,他肯定要更早点回去,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她独守空房。 一个上午,李芯棠已经像是一只稀有动物一样被张乐乐不停的“观赏”。 终于,李芯棠忍无可忍了,“张乐乐,有话快说。” “那我真问了。” 李芯棠肯定的点头,她看张乐乐再不问都要被憋死了。 “你是怎么做到和领导做夫妻的?” 这个问题李芯棠无法回答,因为她压根没想过和领导做夫妻,像她这种宅女,恨不得离领导十万八千里。 “有没有可能和他成为夫妻时,我也不知道他会成为我的领导。”李芯棠嘿一声,“你都不关心我会不会被调走吗?” “没关心。” “没良心。” 刘国忠:“芯棠,你真要被调走啊?” 第26章 李芯棠撑着下巴,“按理说是的,我和他上下级关系,不过我也没涉及什么重要的部门,或许也不会,暂时不清楚。” “不对不对,刘国忠你别插话。”张乐乐直接把旁边的板凳拉过去,双手撑着下巴,“我再问你,你什么时候和你维和部队的男朋友分手的?” “一年前。” “妈呀,幸好。我还以为你无缝衔接。” “张乐乐。”李芯棠咬牙,“我是这种人吗?” 张乐乐笑着歪了一下脑袋,“不是。” “最后一个,你是怎么能忍受并不自曝,我们在办公室讨论徐主任已婚身份的。” 怎么不能忍受,她和徐临远才认识多久,满打满算八个月,认识八个月,结婚八个月,相处时间才两个月,人她都没摸透。 “就是吧!你知道闪婚吗?有点不熟。” “什么?”张乐乐激动的跳起来,“你和徐主任闪婚?棠姐,你真是吾等楷模,闪婚多大的风险啊,你竟然还好还好,你的闪婚和别人的闪婚不一样,谁不想找个有背景有条件还长得帅的闪婚老公。” “打住了,最后一个问题问完。” “我还想问。” 李芯棠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她脑子笨再问下去全自曝。 九点钟,徐临远抱着一束鲜花出现在吴梦玲病房。 吴梦玲已经苏醒,病床半摇起来,正用吸管慢慢喝着温水,脸色煞白煞白的,洗了胃后整个人看起来很难受。 “你来做什么?”看到徐临远时,情绪有些激动,声音无比虚弱,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徐临远看向朱嘉,“伯母,我想单独和梦玲谈谈。” 朱嘉拉着一张脸,看了看女儿,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杯,“我在客厅,玲玲有事叫妈妈。” 徐临远走过去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随后拉过椅子坐下,看了一眼柜子上插着吸管的水杯,轻声问着:“还要喝吗?” “我不需要你同情。” 徐临远也不往上赶,帮她拉了拉滑下来的被子,“不管怎样女孩子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样伤害身体最难过的是父母,最难受的是你自己。” 吴梦玲冷哼一声,脸上毫无血色,勾起唇讥讽道:“你不是让我滚吗?我就滚啊,滚的远远的,滚到你再也见不到我的地方。” 徐临远薄唇紧抿,目光真挚的看着她,认认真真想和她谈,“或许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就算你死了,我顶多难过一时。梦玲,极端的方法并不能留住一个人。” “徐临远,你真残忍。” 妈妈问她为什么要怎样做? 她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概是不甘心,她吴梦玲什么东西得不到。 徐临远是个例外,不受她的控制。 以前她在美国的时候谈了一个韩裔男友,家族背景远超他们这些家庭,照样对她言听计从,最后是她腻了把他踢了,但他也照样贴上来,只要她一通电话乖乖送上门。并且在性方面她提出的变态要求,他也能接受。 凭什么徐临远敢这样对她。 “梦玲,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父母,你的父母可以无条件宠溺、纵容你。但其他人不会,就像昨晚上你做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回来。我回来也只不过念及两家人的情分。” 吴梦玲勾唇冷笑,“徐临远,你是想看着我真的死才开心,对吗?” “我在和你讲道理。” “道理?”吴梦玲冷哼,脸上划过狠戾,“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需要讲道理,只有一种人,就是穷人。” 道理和王法都是为穷人制定的。 就像当初她把一个学跳舞的女生打残,最后不过就花几十万摆平,那家父母还点头哈腰跟个哈巴狗似的承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穷人看到钱只会跟疯狗似的往上扑。 字字句句透着冷漠,徐临远觉得没必要继续谈下去。 “行,就这样吧!”徐临远站起身,垂眸看向她,“你好好休息。” 一股怒气在吴梦玲胸腔盘旋,看着一步步朝门口走去的人,怒火越积越旺。 凶恶的目光扫向柜子上的水杯,抬手抓起来,用力给徐临远掷去,恰好砸在徐临远的后背上,冬天的衣服厚实,只是水浸湿外衣,并没有撞痛。 水杯撞到肩膀处,又落在地板上,玻璃杯瞬间碎成几片。 徐临远回头看着怒气冲天的人,吴梦玲狠毒的目光盯着他,胸腔不停起伏,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纵然徐临远目光冷淡也并未败下阵来。 外面听到声音的朱嘉冲进来,着急的询问,“玲玲,怎么了?” 看到地上破碎的玻璃杯,徐临远大衣上的水渍,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但朱嘉却没看到徐临远似的,直奔床边,着急忙慌的检查吴梦玲有没有受伤。 “玲玲,有没有事?” 吴梦玲撇开母亲的手,狠毒的目光继续与徐临远淡漠的目光对视着。 朱嘉抬头看向徐临远,语气不善,“徐临远,既然你不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马上滚。我们不想看到你。” “该谈的我都和梦玲谈好,好自为之。”说完,徐临远头也不回的离开。 “徐临远。” 吴梦玲奔溃抓狂的呼喊,披散肩头的中长发随着她激动的情绪摇摆,紧握成拳头的手用力垂着被子。 “徐临远,你给我回来。” 朱嘉紧紧抱住情绪激动的女儿,顺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让他走。” “好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朱嘉今天之所以没揪着徐临远闹事,是昨晚上吴伟达和儿子吴梦清给她分析了利弊。现在徐文政东宁省的一把手,如日中天,安琼华的哥哥前不久升任西部战区司令。他们吴家接连走下坡路,目前还需要维持好关系。能借用这件事时不时套套关系,比现在跟他们闹来的划算。 朱嘉思考后决定先咽下这口气,姑且不找徐临远麻烦。 医院走廊里,迎面走来两个长相出众般配的男女,男人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女人满脸笑容,小鸟依人的挽着男人的手臂,时不时看向男人的目光中充满爱意,男人也低头回应,恩爱有加。 徐临远走过去,正准备打招呼。 吴以捷率先打招呼,“临远,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以捷姐。” “你是来看梦玲吗?”吴以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徐临远嗯一声,“她已经醒了。” 魏冬林松开老婆的手,将手中的鲜花递给她,“以捷,你先进去。” 吴以捷秒懂,笑着接过,对着徐临远说:“下次来家里做客。”又补充了一句,“带上你老婆。” 徐临远难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一定。” 徐临远和魏冬林走到住院大楼外的花园里,两个身高一样的男人站在吸烟区,魏冬林掏根烟给他。 “不抽了。” 魏冬林笑着含了一根进嘴里,掏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钻出来,混进冬季的白气中。 “怎么?要小孩啊?” 徐临远摇头,想起他和芯棠领证的时候,等候大厅有人抽烟,芯棠一直捂着口鼻,她不喜欢烟味,所以他这个从十五岁开始偷偷抽烟的老烟虫开始戒烟,嘴角勾起笑容,看向旁边的男人,“她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每晚九点准时更新,祝看文愉快 第24章 魏冬林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眼神里充满爱意,那神色谈过恋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一个男人为女人改变。 一年前他在通定市碰到他的时候,见他是只要有空烟不离手,整个人阴沉沉的,满脑子只有工作,儿女情长的事情丝毫没在他眼中。 现在遇到喜欢的人那就不一样。 “吴梦玲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 徐临远身体僵了一下,有些意外魏冬林的话,论关系,魏冬林是吴家的女婿,再怎样都应该站在吴家那边,或者是中立态度,而不会出现在这里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侧头看向魏冬林,忽然间又像是一切都想通了,放松下来,“二哥通情达理不责怪,未必吴家人会这样想。” 魏冬林不知想到什么,夹在指间的香烟燃烧了很长一节,他轻点了两下,抖掉烟灰,轻嗤一声,说:“吴梦玲什么性子,他爸妈自欺欺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吗?虽然我是她堂姐夫,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公平公正讲事实是这样。她在外那些事情我和以捷都了解,只不过有些事情作为亲戚不能拿到台面上讲,说到底她就是被以捷二婶给惯坏了。” 魏冬林拍拍他的肩膀,“我比你大十岁,见过的事、遇过的事比你多的多,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谢谢二哥。” 离开医院,徐临远分别给徐文政和安琼华打通电话告诉他们不回家了,直接回江明市。 第27章 他要早点回家见老婆,老婆想他。 冬季天黑的早,六点后天已经灰蒙蒙、暗沉沉的。 李芯棠坐公交车摇到小区门口,又去超市买了水面和生菜。徐临远不在,她的伙食直线下降,也不知道徐临远什么时候能回来,走过速冻区随手又拿了一包水饺,凑合几顿应该够了,愉快结账回家。 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偶有星光从阳台外投射进来。 李芯棠一手拎着采购的食物,一手按亮玄关处的灯,弯腰拿出鞋架上的拖鞋,突然注意到摆在她拖鞋旁边的男士拖鞋的位置空空的。 心头一喜,徐临远回来了吗? 又往下看,注意到徐临远昨晚出门时穿的鞋子真的在。 喜悦爬上心房,她嘴角不自觉上扬,连忙换上拖鞋,快步走进去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餐桌上,轻轻按亮客厅的灯,光线投射在通往主卧的走廊上,主卧的门掩上的,早上她出门是打开的。 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她身后虚弱的光线投射进卧室,隐约看清床上鼓起的一团。 她想,他应该很累,昨晚连夜开车回去,还要应对刁蛮的前任,又赶忙回来。 李芯棠本不想打扰徐临远的,鬼使神差走了进去,徐临远侧睡在靠近衣柜的方向,她缓缓蹲下身子与他的脸平行,一头乌黑的短发,细碎的几捋散在额前,往下是浓密的眉毛以及深邃的眼,双眼之间的鼻梁高挺有型,纵然睡着眉心依旧拧紧,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 李芯棠缓缓伸出手,食指落在他拧紧的眉心处,想要给他展平,刚触碰到,一双明亮的眼陡然睁开,她尴尬的赶忙收回手,徐临远快速从被窝里拿出手把她凉凉的手握在掌心,温暖的温度从掌心传至她的心窝。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芯棠抿了抿唇,想要抽回手却被徐临远握的很紧。 “下午。” 李芯棠哦一声,“我去煮面条,你吃吗?” “芯棠。”徐临远半撑起身体,“陪我睡会儿。” 李芯棠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脱下羽绒服外套,掀开被子躺进去,徐临远顺着挪了一个小小的位置给她,他顺势可以将老婆搂进怀里,将头埋在老婆的脖颈之间,香香的味道传入鼻翼间,让他的疲惫感消散不少。 “芯棠,想我没?” 躺下的位置很窄,她不得不的侧身窝在他的怀中,脖子处全是他呼吸间的热气,暖暖的、痒痒的。腰间是他的手臂,冰冷的双手被他牢牢握住手中。 李芯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转而问他,“你累不累?” 徐临远闭着眼睛浅浅笑着,脑袋在她身后的脖颈处点了点,缓缓开口,“累,老婆在身边就不累。” 他赶回来本来想等她的,但却实在是太过疲惫,他打算休息半个小时,没想到睡到现在。 李芯棠心里有些复杂,是她对徐临远的感情变得很复杂,他不在的一天时间里,好似度日如年。 她不敢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任何人,这段婚姻她本就没打算多停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断了她和叶琮誉的后路。 似乎现在变得不可控一切,是不是她应该尝试着向徐临远敞开心扉。 “徐临远。”在他怀中转了个身,面对面对着他,徐临远嗯一声依旧闭着眼,脑袋靠在她身前。 “吴梦玲情况怎么样?” 听到李芯棠问的,徐临远缓缓睁有些刺痛的眼,脑袋往后挪了挪,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线看清眼前人的脸,李芯棠漂亮清澈的眼正盯着他。 他搂紧老婆几分,“很多人陪着她不会有问题。” 李芯棠点点头,有些羡慕,如果是她应该身边不会有人。 “老婆,睡会儿吗?” 那会儿他没老婆,有事情求教魏冬林,大半夜给他打电话,那头的人怨气十足,恨不得捏死他。 现在他懂了,软香在怀,君王从此不早朝。 他盯着芯棠的红唇,回忆起昨晚的那个吻,徐临远向来是主动派,只不过之前怕吓到李芯棠都是循序渐进,现在他不想继续慢慢来。 他是他老婆,他一生一世的老婆。 大掌掌住李芯棠的脑袋,温热的唇封住她冰冷的唇,李芯棠唔一声,双眸睁大,意想不到的举动吓到她。 徐临远慢慢的吻着她的唇,似要将自己的温度一点一点传递到她的唇上,等她的唇也有他的温度后,他慢慢撬开她的贝齿,辗转悱恻,从左亲到右,从右亲到左,似乎怎样亲都亲不到,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另外一只温暖的大掌钻进她的毛衣下,李芯棠被吻的情迷意乱,默许徐临远的动作,大掌一路来到她的柔|软上,不大不小,软软的,爱不释手。 突然,一道突兀的铃声在滋蔓爱意的卧室响起,徐临远手上动作不停,李芯棠一下清醒过来忙推了一下身前的男人。 徐临远懊恼的长叹一口气,想弄人。 更恨自己为什么不关手机。 下次一定记得关手机。 翻身过去捞起睡觉前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上面闪烁的名字——杜淮安。 此刻的心情就像以前他工作遇到非常棘手的问题大半夜给魏冬林求教时,魏冬林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说,徐临远,要是没重要的事情看我弄不弄死你。 现在他的心情就是这样。 简直是一报还一抱。 恨不得马上给晓婷姐打电话让他俩复合。 徐临远把手机丢在一边。 李芯棠红着脸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他把手机丢在脚的那边,问,“你不接吗?” 铃声还在持续的响。 艹他大爷。 烦躁的坐起来捞过手机,怨气冲天的接电话,“什么事?” “谁惹你了?” “有事快说。” 李芯棠皱眉看他,徐临远注意到李芯棠的眼神,立即转换态度,语气软下来几分,“我在听,你说。” 杜淮安欠欠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被吴梦玲气到?” “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事?” 李芯棠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外套,指了指卧室外的方向。 徐临远拉住她不让她离开,对着电话那头人说:“没其他事情的话我挂了。” 虽然杜淮安大徐临远七岁,就是他那一副没定性的样子,徐临远一点也没拿他当哥哥看待。 对他向来是直来直去。 “跟哥说说呗,小祖宗还真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看来爱你不浅。” 徐临远一阵失笑,拇指轻轻摩擦着李芯棠的手背,“改天再说,挂了。” 徐临远不给杜淮安废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手机立即被他扔在一边,抬头望着站在床边的女人,“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我煮面。” 他来回奔波,她也不忍心让他做饭。 又补充一句,“虽然做饭我不擅长,煮面条我还是会的。” “谢谢老婆。” 李芯棠抽出自己的手,“你再躺会儿,我做好叫你。” 徐临远望着离去的背影,心底美滋滋的,有老婆就是好。 半靠在床上,双手枕在脑袋下,笑容满面,嘴里还哼起小曲,像是想到什么拿过一遍的手机,翻出杜淮安的微信,聊天界面里,上次聊天还是在半年前。 杜淮安问他是不是要来江明市。 徐临远拍了一张躺床上的照片,立即点了发送,编辑消息发过去:「有老婆就是好,不仅能暖床还会心疼我,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哦。」 大约三十秒,杜淮安回过来:「/弱/艹」 徐临远盯着聊天界面想着为他去煮面条的老婆笑起来,丢下手机掀开被子起床找老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迟了 第25章 厨房里,李芯棠系着围裙站在水池前清洗着小葱、大蒜、叶子菜。燃气灶上的炒锅里已经煎好了两个鸡蛋,另一口煮锅里的水开始沸腾,扑腾扑腾的往上冒掀动锅盖。她走过去揭开盖子,将已经拆开保护膜的水叶子面扔进锅里,拿起准备好的长筷搅散堆在一起的面条。 锅里的弄好,取下菜板拿过菜刀认真切着小葱和大蒜,她不擅长做饭,煮面条还算拿手的。 徐临远走到厨房门口盯着专注切葱的人,侧身对着厨房门口,一缕秀发自然的垂下,切葱的动作一停顿余光时不时扫向锅里,锅里冒气白泡又放下手中的菜刀走过去搅拌搅拌,见状他走进去站在她旁边,轻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李芯棠拿着筷子回头,脸上堆满笑容,那双漂亮*的眼里溢满光亮,“不用,你今天就等着吃现成的。” 回想起来,徐临远还没吃过她做的。虽然是一顿简单的面条,她还是想做给他吃。 徐临远视线落在她光滑漂亮的脸蛋上,“行。” 芯棠将切碎的大蒜放进已经加入调料的的碗里,两个碗一大一小。面条熟了先夹进为徐临远准备的那一碗,夹完锅里的面条又把炒锅里的煎蛋和菜板上的葱花放在面条上面。 第28章 回头看徐临远的同时说:“好了,现在就麻烦领导端上桌。” “没问题。”徐临远笑着应道,从筷筒里抽了两双筷子,一手端一碗出去。 李芯棠套上手套把从超市买的麻辣大鸭腿撕成几块端上桌,看着坐着等自己的人,“你尝尝。” 徐临远“嗯”一声,将面条翻个面,露在上面的面条拌进汤汁里,夹了一注放进嘴里,满意的点着头,竖起拇指。 “以后我出远门不用担心我老婆一个人在家饿肚子。” 李芯棠无语的瞪他一眼,娇哼道:“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也没饿着。虽然我不会做饭,煮个面啊、水饺、炒个蛋炒饭,我还是会的。” 怎么说的跟要没他,她会被饿死一样。 徐临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嘴角笑意浓郁,夸赞道:“我老婆最厉害。” 窗外夜色浓烈,万家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饭菜飘香,谈笑风生。 陷入黑夜的城市在这小小的、一盏盏家灯的衬托出喧闹、繁华。 用完餐,李芯棠在生活阳台收拾晾晒的衣服,冬季的衣服不管晒多久总感觉是湿润的,取一件摸一件。 “芯棠。” 徐临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应了一声。 “行李包里有东西,你去看看。” 李芯棠抱着衣服从生活阳台出来,“等一下。”她把衣服挂进衣柜里,“你的行李包在哪儿?” “客厅。” 李芯棠弄好从主卧出来,徐临远的行李包放在沙发旁边,她蹲下拉开拉链,最上面躺着一个购物袋,袋子上印着浪琴品牌logo。 “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徐临远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李芯棠抬头看去,又低下头拿起购物袋,掏出里面的盒子打开,是浪琴心月系列带钻款手表。 她缓缓起身,“为什么给我买手表呀?” “路过商场,看到蛮适合你的。” 徐临远对女表没研究,店员给他说,这款手表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一千零一夜》,虽然他不是山鲁亚尔,但他想继续听芯棠给他讲故事,白头偕老的故事。 李芯棠很喜欢徐临远送他的礼物,扬了扬手中的礼物,笑说:“你是不是为了让我不惩罚你,想拿礼物讨好我。” 他还真没想过,就想着要给她买个东西。他的老婆受了委屈,他明明不该去管吴梦玲的事情,却又因两家关系权衡之下回去见她。他不知道芯棠心底是怎么想这件事情的,但在他心底他让她受了委屈。 “那我亲爱的老婆有没有想好怎样惩罚我。”那语调说的别有一番韵味。 李芯棠完全没听出来,拿着手表歪了歪脑袋,“看在礼物的份上,暂且放过你。” “徐临远。” “嗯。” “虽然我们仓促结婚,对彼此也不了解,但我想我们可以努力去认识、了解对方。” 徐临远将她拉入怀中,李芯棠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耳边是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好,我们好好了解对方,来日方长。” 周末,童姗姗一大早就给李芯棠打电话,约着出去见面。 徐临远正好要去单位加班,顺带把她送到童姗姗约见面的地方。 “晚点来接你。” 李芯棠点点头,“路上开车慢点。” 昨晚下了一场路,路面湿漉漉的,冷风肆意刮着,李芯棠双手抄进羽绒服口袋里,快步朝童姗姗说的咖啡店走去。 推开门,一股暖气袭来,瞬间温暖不少。 李芯棠赶紧把玻璃门关上,童姗姗坐在靠里的位置,但能一眼看到,已经在朝她挥手。 李芯棠走过去看着桌上的两杯咖啡,两份慕斯蛋糕,“一大早就喝咖啡啊!” 她知道童姗姗自从读大学开始的习惯每天早上必须来一杯咖啡,但李芯棠相反,她是不太喜欢咖啡的,更喜欢喝白开水。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你操碎心,可是一晚上没睡。” 李芯棠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放下包包,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外套,拉开椅子坐下,“我?我怎么了?”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闺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 李芯棠简直是被她说的一头雾水,皱了皱眉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现在都需要喝咖啡醒脑,否则是真想不起来你说的啥事。” “还不是徐临远的前女友。” 汗! 她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就为了这事值得让大小姐早上七点就给她打电话。 确实操心她。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关不关心你老公啊?”童姗姗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你老公的前任都追来单位了?你还能问我咋知道的,赵晖他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了。你说这都啥跟啥啊,体制内的人就是八卦多,再过不久估摸着就要传到我们学校了。” 李芯棠用叉子挖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去,细细软软微微甜,她喜欢。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啦!”童姗姗抬手摸李芯棠的额头,“没烧糊涂啊!我可是听说那女的来头不少,和徐临远门当户对,你居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危机感—— 徐临远的态度已经让她没有危机感。 她放下叉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第一次觉得咖啡对味。” “李芯棠!!!” “在听呢!”李芯棠冲着她一笑,“童大小姐,您说。” “我现在觉得你对感情一点也不负责,说把叶琮誉甩了就甩了,现在面对这事都火烧眉毛了,你也这态度,你该不会又不想要这段婚姻了吧!” 李芯棠手一顿,立即摇头,没有半分犹豫。 “姗姗,我不能参与徐临远曾经的事情,虽然他前任来闹,我什么都不能做,不是我懦弱,而是这件事情要交给徐临远去处理。如果这个人不是前任,而是我们中间的第三者,那么我可以做出任何行动,这才符合一个受害者的态度。你现在让我怎么做,她来闹我,我就去闹她,或者是把人打一顿,那我成什么了。” 童姗姗不这样认为,人都跑来单位闹事了,怎么能不反击。 “那徐临远什么态度。” 李芯棠想起那天他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没有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步,这已经证明了一切。 “态度非常端正。” “李芯棠,你脑子真的有问题,态度端正有个屁用,万一两个人旧情复燃,这种狗皮膏药最容易让男人心软。” 咦,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依照现在对徐临远的了解,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 “你对男人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男人都那样,尤其是被女人仰望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那徐临远万万不可能和吴梦玲重新开始。 她身为女人也觉得太野蛮、泼辣。 童姗姗凑到桌子中间用眼神示意她,李芯棠凑过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是说徐临远不行吗?” 李芯棠咳咳两声。 “要真是这样,我可为你的性|福担忧。” 李芯棠懒得和她说,坐着身体悠闲的吃着蛋糕。 “你不是吧!不在意?”童姗姗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悠闲的人。 童姗姗越想越觉得奇怪,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你们是什么合约夫妻?” “童姗姗,我还没那么前卫。” “如果不是,你现在的反应应该是对徐临远不满意,我怎么看你也还算满意啊!” “难道我们就不能还没上床吗?”李芯棠扭扭捏捏的说出来。 童姗姗刚喝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震惊不已,“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古代。你们还能躺在一张床上用精神交流,佩服,在下佩服。” 童姗姗抱拳,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对,非常不对,绝对有问题。” “有什么不对的。” “当然是他不行!” 李芯棠: 第26章 冬季寒风凛冽,街道上人稀少,商场里人来人往。 李芯棠被童姗姗拉进一家品牌女装店,直奔性感的睡衣区。童姗姗把自己看中的一股脑的塞进李芯棠的怀中,李芯棠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选好后又拉着李芯棠往试衣间去,李芯棠猛然反应过来拽住她的手。 “你要试的话你自己去。” 她才不会去。 “我是给你选的,外部条件准备好,他还是不行的话你马上把他踹了。” 李芯棠无语,将怀中的性感睡衣塞进她怀里,“你去试,买回家给你赵晖穿。” 童姗姗嘿嘿几声,“我和赵晖不用,我躺在那儿他都会主动爬上来。” 她不害臊,她还害臊呢!说的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 “我不买。” 李芯棠一向保守,要她穿这种衣服出现在徐临远面前,杀了她吧。 第29章 童姗姗抱住她的胳膊,“哎呀,你要正视这个问题,要是他真的不行,趁早瞪了,咱们才多少岁,25岁啊,多美好的年龄,可不能白白浪费。老男人不行,咱们就要懂得取舍。” 李芯棠半推半就的进了试衣间,想用换衣服冷的借口拒绝,结果试衣间里的暖气更足。 接连试了三件,童姗姗不停的感慨。 “徐领导是真不行啊,这么曼妙的身材在他面前无动于衷,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纤纤细腰,我一个女的都要流鼻血了。” “你滚。” 童姗姗哈哈笑着,“要是有一天我不要赵晖了,我们一起过。” “你还是和你家赵晖好好过。” 试完衣服,李芯棠不打算买,买回去也不会穿,况且那么点布料一件七八百。 “你不买,我买来送你。” 童姗姗拿过她手里的睡衣,李芯棠赶忙阻止,“浪费钱。” “这你就不懂了,低成本解决大问题。”童姗姗凑到李芯棠面前小声说,“身边人都好奇我为什么会和赵晖在一起这么久,就是因为活好。读书的时候有崇拜,学渣对学霸的崇拜,见识更多的学霸后,他压根排不上号。” 李芯棠要被她惊掉下巴。 “我自己买。”李芯棠随意挑了一件,其余两件不要,拿着去结账。 童姗姗拉住她,“你的内衣太过保守,赶紧换换。” 李芯棠: 又被拉去选了两套带蕾丝的内衣,结账的时候李芯棠才发现被童姗姗偷偷塞了两条丁字裤。 李芯棠脸皮薄,一下子脸红起来,本来买这些已经够害羞的,还买 两人逛完在商场吃的午饭,童姗姗下午要和赵晖去赵晖家,又去楼下超市买了一些礼品。 逛完超市出来恰好徐临远给她打电话。 “喂。” “结束了吗?” “嗯,我在陪姗姗等赵晖来接她。” “我这边也结束了,你找个地方休息等我。” 挂断电话,两个人又闲聊一会儿,赵晖车子到,商场门口不能久停车,赵晖没下车,李芯棠帮忙把东西放进去。 “记住我说的,晚上回去就试试。速战速决,要真不行赶紧撤。” 李芯棠嗯嗯嗯几声,催促着,“快走,等会儿要被罚款了。” “记住哈。” 看着远去的车子,李芯棠低头看着手中拎着的购物袋,包装很私密,只有一个logo,没买过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一会儿,徐临远的车子到,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徐临远看了一眼她大腿上的购物袋,“买的什么?”打着转向灯,看了看后视镜,注意着没过往的车子才启动车。又朝她的方向看去,鼻尖被冻的红红的,余光扫到商场外面大屏上滚动播放着芯棠购买的内衣品牌的广告。 “鞋子。” 这个牌子的内衣包装盒就是像鞋盒的包装,徐临远这种的大男人肯定不会知道。 徐临远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尾音拉长。 李芯棠被他的音调弄的莫名心虚,眉头一蹙,迟疑片刻嗯一声,“是。” 李芯棠回家的第一时间把买的内衣藏进次卧的衣柜里,藏好后往外走,恰好徐临远走进来,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拍了拍胸脯,“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 果然她不能当贼。 “我都喊你了,你没应。”徐临远嘴角勾起坏坏的笑,“你买的鞋子呢,我看看。” 李芯棠轻嘶一声,眼球发快的转着,“打折凉鞋,现在穿不了,我先放着。” 徐临远静静看她睁眼说瞎话,圈着她往里走,“我看看,看了再放起来。” 李芯棠无语,徐临远今天怎么回事,以往也不会这样的。 “那个,款式很普通,大街上随处可见,改天路上看到我指给你看。”说着,她不让徐临远往里走,推着他的腰往外走,“走走走,去给我洗车厘子。” 真恼火,都怪童姗姗。 姑娘不想给他看,也不能硬抢。 “你亲我一下。” 李芯棠二话不说乖乖亲他一口,“快去,我要看电视。” 徐临远看着她心虚的样子,现在不让他看,他迟早也能看到。 好久没度过如此惬意的周末,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投射进来,李芯棠裹着被子翻身打哈欠,举着手伸了伸懒腰,瞬间回到独居时候的生活。 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空空的位置,不知多久前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说,睡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三十岁,老年人作息。 和徐临远生活将近两个月,几乎是雷打不动六点半起床,周末也是如此。 翻身拿过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好几条微信消息,点开手机全是童姗姗发来的,几条将近60s的语音,要是语音没上限,估计童姗姗可以一口气说完。 看了看房间,反正没人,直接点的外放。 「快快快,战果如此,是不是看到你穿的性感睡衣徐领导鼻血都流出来了?不对不对,万一他不行鼻血流出来也没用,赶紧说说结果如何」 啪嗒一声传来,李芯棠注意力被分散,随即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徐临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李芯棠整个人傻住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人走路没声吗? 完了完了。 手里的手机还在播放着童姗姗情绪激动的语音,「硬起来没?徐领导到底行不行啊!要是硬不起来你那性感睡衣白白浪费了。」 李芯棠整个人处于神游状态,徐临远嘴角噙着笑。 「男人不行长得再帅也没。」 语音结束的声音唤醒李芯远的意识,忙将手机按熄灭。 一脸无辜、懊恼的看着朝床边走来的男人,她赶忙坐起来解释,“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不生气,什么性感内衣,我看看。” 李芯棠双手捧住脸,要死。 “你昨天买的是睡衣?我去帮你拿。” “不要。” 李芯棠一下子跪起来抓住他的衣角,徐临远顺势倒下去。芯棠懵了,她好像刚刚都没用力好不,这人怎么就倒下来了。 “你你压着我了。”李芯棠抿着唇不敢直视他,胡乱找了一个理由。 徐临远抬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李芯棠缓缓转过头,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两颗心脏交错跳动。 男人故作生气的说:“你和童姗姗说我不行吗?” 她赶紧摇头,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 她哪敢说他不行,她都没用过。 啊啊啊! 她在想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吴梦玲来闹之后,你的‘光荣事迹’被传出去了吗?” 他当然知道,昨天杜淮安还因为这个事情给他打电话,把他笑话一通。 “哎,就是啊。现在都说我不行,芯棠,你当老婆的是不是要帮我证明证明?” 李芯棠啊一声,这事怎么证明。 “我怎么证明?” 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试一试。” 李芯棠耳朵因他的热气一下子红起来,推着他,“你赶紧起来,我要喘不过气了。” 徐临远双臂撑在她身侧,轻叹口气,委屈吧啦的说:“东西就是要用,不用会生锈。既然我老婆不想用,那只能委屈我憋着。” 李芯棠:怎么她好像成罪人了。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明亮的眼望着他,“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铁棒磨成针,少用才好。人家三十岁不行,等你六十岁雄风依旧。” 徐临远噗嗤一声,捏捏她的脸蛋,“你从哪儿听来的歪道理。” “网上。” 他挨着躺下去,顺势将李芯棠搂过来,让她半趴在自己身上。李芯棠半颗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节拍的心跳声。 “芯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辈子就随遇而安,为了父母找个家世相当的女人结婚生子。 直到遇到李芯棠,他不想将就。 或许在咖啡厅见到的第一面,他有过报复的念头,但那半年多次往返江明,刻在骨子里的思想逐渐转变。 她是李为书的女儿,但她们是不同的人。 他开设的棋局,走向却不是他能掌控的,他现在愿做一枚棋子,同她生生世世走下去。 第27章 李芯棠没回童姗姗的消息,徐临远的话让她深思。 这段本不该开始的婚姻,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办公室就是八卦之地,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早上开会结束后立马有人问李芯棠手腕上的手表问她哪儿买的,多少钱买的。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表是徐临远送的,价格不知道。一个上午还未结束所有人都知道,为此不少人故意找着稀烂的借口来看。 一个手表而已,李芯棠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 第30章 午间休息后,张乐乐越过电脑说:“徐主任对你真好,一块手表抵咱们两三个月的工资。” 李芯棠微微诧异,看着手腕上的表,她对手表不了解,这么贵的吗? 趁空闲给徐临远发去短信,「领导,这个表多少钱?」 徐临远回复的很快,「?」 李芯棠皱皱眉头,问号什么意思。 算了,她自己百度,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她一直以为就两三千块钱,竟然要一万多。是她没见识,这块普普通通的表竟然这么贵。李芯棠认真打量着自己手腕上的表,她对表没研究,一万多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内。 王亮来找她,李芯棠合上面前的笔记本跟着出去,走近书记办公室,李芯棠顺手掩上门。 “坐吧。”王亮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李芯棠也拘谨起来,“谢谢科长。” “你和徐主任的事情我们现在也大致了解清楚,徐主任是上头委派下来的,你是我们单位直接招考进来的,徐主任分管我们部门,从关系上来说你应该调开,你应该清楚的,对吧!” 李芯棠点点头,“科长,我明白。” “领导们也开会讨论过这件事情,虽然我们招商部不涉及财务资金方面的,夫妻直接同单位上下级关系难免会让人落口舌,何书记和谭主任最后商量让你去管理科,那边的活儿比我们招商部轻松很多。你看你有什么意见,有意见可以直说,领导们也会考虑。” 李芯棠保持着微笑,“科长,我尊重领导们的决定。” 单位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就好比今天的事情领导们不想出面找她谈,把王科长推出来,何书记还主动提供办公室。 王亮心头松口气,如释重负,用力拍拍膝盖,紧绷的神态舒展不少,“那好,既然没问题,我就向领导汇报。” 对于去工作李芯棠内心也没多大波动,反正她就是一打工人,哪里需要她就往哪里搬。 李为书不知也从哪儿听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刚下班她的电话就进来,李芯棠选择挂断。 没过两分钟,李为书的短信进来,「你和徐临远的事情我听说了,借这次机会我帮你调到其他单位。」 她凭什么来参与自己的生活、工作。 李芯棠回了过去,「不用您操心,事情已经解决。」 李为书:「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你以为徐临远安了好心。等以后你就知道,他找你结婚目的不单纯。」 就算徐临远没安好心,也比她好,李芯棠直接删掉短信,把手机放进包里,收拾了一下桌面,王科长让她下周再去。 徐临远和李芯棠为了避嫌,平时并没有一起上下班,李芯棠还是在路口下车、上车。 人多的地方嘴杂,不同行减少话题。 徐临远已经在车内等了一会儿才从后视镜看到李芯棠姗姗而来。 李芯棠朝四周看了看才拉开车门坐进去。 “有小偷跟踪你吗?这么谨慎。” 李芯棠摇头,“没有。”侧身看着徐临远,“手表多少钱?” “怎么了?” “听说一万多,咱们这种工薪阶层没必要破费。” 对于手表的价格,如果她早点知道今天是不会戴去办公室的。 徐临远启动车子,打了转向灯,“不用帮我省钱,好歹我也工作那么多年,一个手表还是能消费。” 一万多的手表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一点也不多似的。 徐临远余光扫到李芯棠好像不开心,转头笑着看她,“生气了?” 生气? 好像也不值得生气。 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最近单位里不少人都在议论她攀上高枝,言语之难听。 现在的人都是透明的,恨不得把你扒的底朝天,像徐临远这种有家世背景的人更是大家讨论的对象。自然她就成了众人口中“跨越阶层”的人。 的确徐临远的消费确实高她不少档次,买一块表轻轻松松消费起别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李芯棠抿了抿唇,语气硬邦邦的,“没有。” “芯棠,享受生活是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的,挣钱给自己花,给老婆花都是非常合理的。不要因为别人说什么,你就认为这件事情不可行。说不定改天这车开腻了,我想换辆玛莎拉蒂、保时捷,难道我也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不开吗?” 李芯棠扭头看向徐临远,有那么瞬间觉得眼前人陌生的可怕,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也是,她本来就从未了解过他,她看到的都只是徐临远的表面。 上次吴梦玲来找她的时候身上背的包包是爱马仕minikelly,这种顶奢她简单了解过,那一个包包十几万。 是他们这种靠在工资生活的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普通人谁会不吃不喝花两年的工资买个包。 可能有傻子会,但她不会。 李芯棠觉得闷得慌,开窗透气都不足以解决,“我想下车。” “怎么了?” “靠边停下车。” 徐临远不知道李芯棠闹什么别扭,但还是依她把车子停在路边。 车子刚停稳,李芯棠毫不犹豫的推门下车。徐临远也赶忙跟着下车,一手搭在车门上,看着往前走的人,喊她,“芯棠。” 李芯棠不理他。 “李芯棠。” 还是不搭理他。 徐临远拿出车钥匙关上门,赶忙追上去。 李芯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及呼喊声走的更快,眼眶爬上一层薄雾,她也不知道为何因为徐临远说话感到愤怒。 或许是彻底认知到差距,也或许是徐临远不站在她角度思考问题。 总之,她现在很烦,不想看到徐临远。 手臂被人从后拉住,手劲很大,她的身子被人拽过去。 徐临远憋着火想问她怎么了,看到她湿润的眼眶,脾气瞬间下去,语气软下来,“怎么了?是我说的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李芯棠用力撇开她的手,徐临远拉着不放。 “你说,我马上改。” 李芯棠雾蒙蒙的一双眼盯着他,心头更委屈。今天王科长找她后,她打算先去打声招呼,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全是议论她的声音。 什么攀上书记家的公子从灰姑娘一下变成官太太。 靠着有几分姿色到处魅惑人,什么杜书记被她勾的团团转。 不知道她私下多烂,借调区政府肯定也是因为杜书记的关系。 什么话难听,那群女的就抓着什么话说。 “没有,我就想散散步。” “我陪你。” “不用,你先回去吧!” “不行。”徐临远态度强硬,“现在天都黑了,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李芯棠鼻尖一酸,眼眶的泪水滚的涌出来,凶巴巴的说:“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呆呆吗?” 徐临远心疼皱眉,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你都哭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我陪你。” 李芯棠要被他气死,他就不能自觉一点先回去吗? “算了。”她撇开他的手,“回去吧!” 徐临远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往回走,“说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们要彼此慢慢了解吗?我老婆都哭了,我肯定要了解清楚。” 李芯棠看着徐临远势必要问出所以然来的态度,乱扯着,“我就觉得我们消费观不一样,因为我就算有钱也不会买上百万的豪车。” 徐临远沉着的脸露出笑容,低头亲了亲还挂在她脸上的泪水。 李芯棠害羞的躲开,“徐临远,大街上。” “你是我老婆,老公哄老婆天经地义。”徐临远脸皮厚,压根不害臊,说完还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要是为了这个事情伤心,那可真不值得。我也是干活儿挣钱,干不好还要被骂的,什么玛莎拉蒂、保时捷都是我口嗨。” 虽说在b城家中确实停的有,但除了回b城,其他时候都用不上。 上次大哥打来电话还开玩笑说,停着等报废不如卖了,还能让他少打几年工。 “好了,别哭了,乖。”徐临远顺了顺她的秀发,“今天不回家做饭,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芯棠气还没消,抬腿踹他一脚,“走开,我要回家。” 徐临远觉得自己老婆耍耍小性子真可爱,紧紧牵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听说江边有家卖河鱼的店很好吃,咱们现在就去。” “不去。” “乖。”徐临远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就当陪你老公我。” 徐临远哄着李芯棠上车。 李芯棠气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跟个狗皮膏似的。 第28章 万家灯火,夜幕深沉。 徐临远正在处理公务,手边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徐临远扫了一眼,爸爸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端。 第31章 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滑动接听,“喂,爸。” “睡了吗?” “没有。” “周末你有空吗?” 徐临远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应该有。” “你苗爷爷周六要到江明市开个讲座,你要是有时间去见见。上次我去拜访他,还提起你。” “没问题,我抽出时间去。” “我儿媳妇,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来我们见见。” 徐临远停止翻动页面,身体往椅子上靠,仰头看着天花板。前段时间他觉得迟早要面对,现在他不想那么早。 “12月比较忙,等过年吧!今年外公和舅舅他们不是打算来南川过年吗?正好带她来把红包都给收了。” 那头传来笑声,“你小子。” “你妈这边也松口了,只要人品没问题,她都同意。” 徐临远挑眉,甚是得意,“放心,您儿子我选人的眼光肯定没问题。” 挂断电话,徐临远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住。 周六一大早,李芯棠还在睡梦中就感受到唇好像被什么东西啄着,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还未翻过去,被搂了一个满怀。 “怎么了?” 她真的佩服徐临远,大周末不睡懒觉。 “陪我去见个人。” 李芯棠嗯一声,见个人,见谁啊! 脑袋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激,整个人清醒过来,睁开眼抓着徐临远的衣领问,“见谁?” “别紧张,一个有趣的老头。” 李芯棠瞬间松口气。 讲座开设在江明学院的学术报告厅,外面用易拉宝展示着讲座主题。 李芯棠牵着徐临远的手站在立牌前,上面写着讲座人,内容以及一些事项。 “苗咏正,东宁大学经济学教授。”李芯棠小声念着,“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老头?” 堂堂985教授被徐临远说成有趣的老头。 真有意思。 “对,70岁的老头。” “人家明明是有学问的老教授。” 徐临远牵着她往里走,讲座是公开形式,只需要签到就可以进去。 “见了你就知道了,他是我爸爸的大学老师。” 报告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不少人,徐临远和李芯棠在倒数第二排找了位置坐下。 李芯棠望着前面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仿佛回到读大学时代,台上已经在做准备,投影大屏幕上展示着苗咏正教授的资料。 讲座九点半正式开始,主持人在上面简单讲了几句,“让我们热烈欢迎苗咏正教授上台。” 李芯棠跟着鼓掌,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从第一排走上台,接过话筒后朝台下鞠了一躬,掌声立即响起。 “大家好。”苗咏正的声音洪亮,人很和蔼,“我是苗咏正。” 今天讲座主题李芯棠颇为感兴趣,讲的是房地产行业的现象。 目前国家经济发展基本上依托房地产行业,开发商、银行、政府、消费者成了几角关系。尤其是开发商、银行和消费者,开发商从银行贷款在政府手中拿下地皮,项目启动后,开始预售制售房,消费者去银行贷款买房,钱流入开发商手中,由此他们的开发启动资金就有了。 开发商完全是在利用杠杆原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购房人,钱、房两空。 一场报告听下来,确实挺有趣的,各种用动物举例的小故事,把几者关系讲的绘声绘色。讲授的内容和她之前了解的一样,不过这种公开性讲座不会*把弊处往深处说,点到为此。 台下一片掌声欢送,主持人上台维持秩序,可以去要签名。 李芯棠这才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准备了苗咏正出的书,她碰碰徐临远的胳膊,“你没买书吗?” “听他吹牛还不够,还要浪费几十块吗?” 李芯棠无语,“是谁说百万豪车想买就买,几十块的书还斤斤计较。” 徐临远嘿嘿两声,凑到李芯棠耳边,“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随便乱花钱,不过给老婆花,随便怎样花都可以。” 油嘴滑舌。 李芯棠懒得和他扯,起身朝前走,去问前面的同学书在哪儿买的,都来听了肯定要买本书。 却被告知书都是他们提前买好的,并不在现场销售。 李芯棠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转身往回走,却看到徐临远身边站着一个长发飘逸,长相甜美的女孩,脸上露出羞涩,小嘴时不时说着话。 李芯棠一脸看戏的表情走过去。 徐临远指了指她,声音不轻不重的说,“我老婆来了。” 女孩转过头来,脸上一阵尴尬,又回头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快速走开。 李芯棠挨着坐下,扭头看着帅脸,“难怪张乐乐说你一来迷倒了一群人,哎,长得帅就是有优势哈,小朋友都要被你折服。” “你认为她为什么看的上我,是因为我长得帅?”徐临远低头浅笑,“小女生找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老男人是为了爱情吗?显然不是。” “没想到徐主任想的如此通透。” 徐临远乐呵,对自己的认知一脸傲娇,“那是当然。” 年龄相差一轮的女生投怀送抱,并不是这个男人有多大的魅力,实则女生只是看上你身上的某样东西,钱、或者是权。 他在通定市工作的时候,有次去通定职业技术学院考察,学校安排接待服务的志愿者中就有女生给他塞过纸条。 女生是爱上他了吗? 答案是:否。 不过是看中他的地位与权利。 李芯棠想不通,反问着,“她不是看上你的皮囊,那是看上你什么。” 徐临远摸摸她的脑袋,他老婆头脑就是简单,简单一点也好,反正他可以保护她。 “有的大学生远比你想象中精明。” “别把祖国的花朵想的那么差劲。” 徐临远一直注意着前面,“轮到我们了,走吧。” 学生散的差不多,李芯棠跟着徐临远走上前,徐临远热情的喊着:“苗爷爷,好久不见。” 苗咏正刚签完最后一个名字,听到声音一抬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指着徐临远,“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讲座都听完了。”说话间,他拉过李芯棠,“爷爷,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妻子李芯棠。” 李芯棠微微弯腰,“苗爷爷,您好。” “好好好。”苗咏正脸上带笑,“你小子结婚都不告诉我,上次问你爸,你爸还说没结婚。” 李芯棠看了一眼徐临远。 苗咏正让助理收拾一下,拉着两位年轻人聊天,时不时看向安静漂亮的女孩,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小远,你妻子是不是以前去过你家,我们见过?总觉得很眼熟。” 李芯棠诧异,望了望徐临远。 徐临远眸光一闪,嘴上打趣着,“没有,您肯定是讲座开多了,眼花。” 苗咏正目光狐疑,又看李芯棠几眼,莫名熟悉。 “等你们回南川,下次来我家做客,叫上你爸妈。” “好。”徐临远答应着回头在李芯棠耳边说,“苗爷爷做菜非常好吃。” “是吗?那下次有机会一定尝尝。” “到时候让徐文政给我打电话,我来安排。”苗咏正低头看表,“咦,我这学生怎么还没来,约好的,不会爽我这个老头子的约吧!” “小远,你和小棠等会儿,等我一个学生过来,我们一起去吃饭。为了和我这学生见面,我可是把院领导准备的饭局都推了。” “爷爷,吃饭有的是机会。您和您学生慢慢吃,等我们回南川去拜访您。” “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做个中间人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真的不用,我和芯棠还有事,下次再见。” 苗咏正有些惋惜,看是留不住也就算了。 李芯棠和徐临远从后门离开,李为书从前门进去。 “老师,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李为书笑容满面,匆匆走进来,“实在是抱歉,今天临时被叫去开了个会。” “你早点一步来就好了,刚才也有两个年轻人来看我。” 李为书眸光流动,“谁啊?” 苗咏正意识到自己嘴快,“徐文政的儿子,带着他妻子来看我。” “是吗?”李为书脸上保持着笑容,“真可惜,不然可以见见。” “我本来说让他们留下来一起吃饭,那小子说有事拉着他妻子走了。”苗咏正摇摇头,“虽说当年你和徐文政没走到一起,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你应该也不会在意。” “老师,走吧!咱们去餐厅边吃边聊。” 苗咏正说声好,两人一同往报告厅外走。 想起往事苗咏正颇为感慨,“当年啊!你和徐文政可是我非常看好的一对。” “老师。” “算了,不提了。” 第32章 “对了。”苗咏正哎哟一声,“你瞧我现在记性真的很差,刚才我看到小远的妻子总觉得眼熟,终于想起来了,不就是和你长得像吗?笑起来脸上的小酒窝一模一样,幸好你没小孩,不然我这老头子真要以为是你的。” 李为书浅浅笑着,如果不仔细瞧着,很难看出她眼神里透着复杂的神色。 第29章 冬日的校园里高大的树木枝条上的悬挂着熙熙攘攘的黄叶,大片黄叶掉落在地上。走过人工湖,可见湖水里的锦鲤欢快的游着,一阵凉风荡起,吹拂过心弦。 李芯棠心血来潮想去感受一下大学食堂,以前读书的时候食堂的饭菜已经吃腻,离开校园时间一久还有些怀念。于是乎,拉着徐临远往最近的食堂走去。 学校的食堂用餐只能刷校园卡才能买饭,见状,李芯棠准备放弃,徐临远出手拦下一位女同学,“同学,我可以借你的饭卡买份饭吗?我给你现金或者是转账。” 面对帅哥拦路,女同学羞赧的迟疑的点了一下头。 李芯棠朝他竖起拇指,跟在女同学身后去选饭,李芯棠买了一荤一素,徐临远选了两荤一素,然后把饭钱转给女同学,道了一声谢。 女同学细声细语的应一声,“不客气。” 正是用餐的时候,整个食堂几乎都坐满了人,两个人端着餐盘好不容易才找到空的座位坐下。李芯棠朝四周张望一圈,内心颇有感慨,还是学校的时光最好,收回视线,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抬头看着端着免费热汤走来坐下的人。 感慨道:“本科毕业才三年,有种离开学校好几年的感觉。读书的时候觉得食堂的饭菜最难吃,毕业后再吃又有不一样的体会。” 徐临远轻笑一声,“那现在,味道如何?” 李芯棠嘴里嚼着东西点头,全部吞下后开口,“中规中矩,不难吃。” 徐临远听着她的点评夹了一口菜吃着,“嗯”一声,“点评到位。” 用完餐后,两人沿着学校的马路慢悠悠的散步,周末的学校人不是很多,一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多数是一起去吃饭、买饭的人,也有打闹的情侣。 在他们正前方就出现一对打闹的小情侣,不知男生在女生耳边说了什么,还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逗得女生哈哈大笑,男生又继续说着,女生边笑边打他的肩膀,男生假装喊疼,脸上止不尽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芯棠回想起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叶琮誉放假来学校找她,也会讲些有趣的故事逗她开心,或者是整蛊她,气的她掐腰捶他。 往事浮现,李芯棠鼻尖酸酸,眼眶泛起湿润。 徐临远低头的瞬间扫到李芯棠脸上的表情,深邃的目光往前看去,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回头看她,寒风吹在她脸上,耳鬓的头发随风飘扬。徐临远靠近她,精准找到她的手,大掌一点点包住她冰凉的指尖。 李芯棠抬起湿意的眼,徐临远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 “你猜对方的小情侣在说什么。” 李芯棠转回头看向前方,那对小情侣已经拐了弯走向另一条小道,“不知道。”她又抬头徐临远,“你读大学的时候没谈恋爱吗?” “没有。” 李芯棠认真瞧着这张帅脸,有点难以相信长得这么帅竟然没在大学的时候谈恋爱,实在是意外。 “不信?” 李芯棠抿着唇点头。 徐临远拉着李芯棠的手抄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我外公舅舅都在北京生活,空闲时间我会去我大舅舅公司帮忙,就是跟着他出差,帮他拎箱子。除去读书学习的时间,剩下的都贡献给了我大舅舅,所以没时间恋爱。”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算了,不关她的事。 徐临远走进卧室,窗户大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吹动窗帘,他走过去关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再把纱窗拉过来。 浴室里是流水的声音,徐临远看着里面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 梳妆台上的手机适时的响起,徐临远低头看去,屏幕上端的名字让他眉心微拧,抬眸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里面水声依旧。 阳台上,徐临远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上面,冷风透过毛衣打在皮肤上,接听电话。 李为书的声音传过来,“我已经帮你打点的差不多了,你这边工作交接一下,先借调去林业局,之后再把关系转过去。” 徐临远目光微沉,静静听着李为书的话。 “这次是非常好的机会,以后你和徐家那小子离婚也不用因为在一个单位尴尬。”李为书声音冷淡,“你现在只是被一时的婚姻新鲜感冲昏头脑,等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我为你考虑的事,都是在为你着想,天底下没有当妈的会害自己的孩子。虽然我说话是难听,但都是为了你好。” “你埋怨我把你丢给你舅舅舅妈,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遭受的流言蜚语会更多。” 听筒里传过来李为书叹息声。 “李芯棠,你在听我说话吗?” 徐临远眸光微动,“李主任,是我。” “徐临远?” 李为书微微震惊。 “明天见一面,我们谈谈。” 徐临远没给李为书考虑的余地,直接决定了见面的事情。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里的来电通讯删除,把李为书的手机号码存入他的手机中,并给她发去见面的地点。 “徐临远。” 徐临远刚走进客厅听到李芯棠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他不慌不忙走到沙发上坐下,无密码的手机滑动便打开了,点进芯棠的微信,翻出二维码,又打开自己的微信,扫了扫,加好友。 “徐临远。”李芯棠的声音更清晰,“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好奇怪,我明明放在梳妆台上的,没看到了。”声音由远及近。 徐临远添加完李芯棠的微信,人刚好出现在客厅,扬了扬手,“在我这里。” 李芯棠哦了一声,“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徐临远站起身走过去举着他自己手机微信界面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刚才想起我们夫妻这么久还没加微信。” 李芯棠没说话,看着徐临远拿着她的手机改了备注——老公,紧接着有置顶。又在他自己的手机上操作一番,徐临远盯着李芯棠的微信头像片刻,“我们的头像蛮像的。” 李芯棠瞧过去,徐临远的头像是蓝色大海,她的头像是蔚蓝色的天空。 一眼看上去的确很像。 “怎么不吹头发?”徐临远的目光注意到她用干发帽包着头发,把手机递给她,推着她往主卧走,“快吹干,不然容易感冒。” 徐临远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拉着李芯棠进卫生间,又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取下盘着的干发帽,李芯棠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要自己弄,“我来吧!” “我来。”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在耳边,李芯棠从镜子中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徐临远高出她大半个脑袋,目测至少一米八往上,目光专注的帮她吹头发。 在她记忆中,没有人如此待她过。 徐临远的举动、温柔正在一点点温暖她缺失爱的心。 李芯棠低垂下头,她怕自己深陷其中。 徐临远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手法,从头顶给她吹下去,吹到半干的状态取过旁边的拱梳慢慢、细心的给她带顺,中长整齐的头发吹完后又顺又直。 李芯棠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一头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在徐临远细心处理下变得柔顺。 最后的发梢处理完,吹风机的声音停止。 李芯棠说了一声,“谢谢。” “先别动。” 徐临远拿出上面柜子里的精油,挤了一泵在掌心轻轻匀开,从前面的头发带到发梢。 李芯棠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徐主任以前是托尼老师。” “以前有此打算。” “真的?” 徐临远收拾东西,笑着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假的。从我记事起,我外公从不出去剪头发,我外婆在的时候就是我外婆给她就头发,后面我外婆走了就轮到我们这些小辈,我回北京读书,经常被我大哥薅去给我外公剪头发。老头头发不多,要求可多了。剪不好就等着被挨骂。” “你被骂过没?” “当然。刚开始我不太懂,大哥整我,给老头剪的跟狗啃的一样,被外公拿着扫把追。” 李芯棠掩唇笑起来,觉得好有趣。 徐临远的外公肯定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爷子。 收拾完东西,顺带处理干净地上的头发,他看向她,“等过年你和我回南川,到时候逮着他要大红包。” “多大算大?”李芯棠是真心发问。 “怎么着十万才行。” “多少?”李芯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不已。 第33章 十万比她一年到手的工资还多。 “十万算少的,我大哥结婚的时候敲诈老头一张银行卡。据我二哥说,里面不低于五十万。” 李芯棠还在震惊中,再次被震惊到。 “你外公估计在想,有你们是他的‘服气’。” 徐临远嘿嘿笑两声。 李芯棠忽然想起什么,“你还有哥哥啊!” “没有,说的大哥二哥是我舅舅的孩子,等以后见面介绍给你认识。” 李芯棠点点头,聊一会儿徐临远已经把卫生间收拾干净,越发觉得徐临远是个好男人。 事业有成,还有点顾家。 再相处下去,或许她都不想分开。 第30章 一大早,李芯棠接到童姗姗的电话,约她去看房。挂断电话,顺口问徐临远要不要去。 “我等会儿也有事,你们去吧!晚点联系。” “好。” 两个人一起出门,走的方向不一样,徐临远把她送到可以直达的公交车站。 徐临远先到的茶室,大约等了十分钟,李为书便到了。 服务生把茶泡好,徐临远让对方先出去。 李为书直截了当,“上次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 “我知道。”徐临远并不畏惧李为书,“在你的心中已经认定我接近芯棠是有目的的。成见定下那一刻,几乎无法去改变这个人的想法。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解释什么,而是我要告诉你,我和芯棠是夫妻,您无权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在外您不过是芯棠的姑姑。” 李为书脸色非常不好,并不是徐临远的振振有词,而是她非常不喜欢知道事情的人说她是李芯棠的姑姑。 这些年,虽然他没有在外承认过李芯棠是她的女儿,但她做的事情都是在为李芯棠一步步打算。当年她未婚怀孕,刚步入社会几年,哪里经得起流言蜚语,那个年代唾沫芯子都可以把人淹死。不仅是她,连同女儿的童年也会变得不幸。 当年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加上父母的建议,她才把生下的女儿交给哥哥嫂嫂抚养。正好,嫂嫂的二胎和她生产时间差不多,出生后就对外宣传是双胞胎女儿。 现在时代不同,就算别人知道李芯棠是她的女儿也无所谓,加上芯棠也长大。 可惜啊,她这个女儿从不懂她这个当母亲的。 “徐临远,你没想过我把她调走也是为了你好,纸终究包不住火。安琼华只要得知李芯棠是我的女儿,你俩的婚姻就到了尽头。不信你可以试试。” 徐临远搁在大腿上的手指慢慢卷起,握成拳头。 看着徐临远沉冷下的脸色,李为书心情缓和不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芯棠调走的事情我已经差不多谈妥,之后我会再找她谈。” “她不会同意的。”徐临远眸光一闪,深邃的目光看向对面保养得当的女人,“芯棠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你就死了心。还有,我父母肯定会接受芯棠。她和你不同,她心地善良,单纯。” “徐临远。”李为书摇摇头,“你太天真。我和安琼华之间是深仇大恨,你以为凭你就可以解决?天真!” 李为书把事情说的严重点,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徐文政和安琼华,更别说把女儿嫁到徐家。 “你回去问问安琼华,说说我的名字,看看她什么反应。” 徐临远眼神犀利起来,“不用问,我知道。” 李为书,从他八岁直到十四岁期间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的名字,每次家里的争吵都会出现的名字。 甚至因为李为书,两个人还闹到离婚的地步,后面是外公从北京回来,难堪的场面才结束,他也被外公带到北京上高中。 这些年,他的父母几乎没在他面前吵过架,表面和和睦睦,在他面前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但他知道他们俩早已经分房多年。 李为书听着徐临远的话更加确定他的接近就是报复,她知道徐文政结束江明市的工作回南川市后两个人的关系不好。安琼华怀疑她和徐文政旧情复燃,抓着不放,经常大吵大闹。 据说有次,徐文政通宵加班没回家,第二天安琼华就杀到办公室大闹一场,整个政府大楼都知道了,徐临远在江明市主持工作时和一个叫李为书的女人有一腿。 这事还是她当年从在南川市政府工作的大学同学口中得知。为她打抱不平。 万千世界,茫茫人海。 徐临远为什么会找上她的女儿,答案显而易见。 李为书开始打感情牌,“徐临远,我不想我的女儿受伤。我这个母亲当的不称职,所以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因为我受到伤害。你的家世,你的背景,我基本都了解。你母亲要是想出手,后果不是芯棠能承受的。” 就如同当年,安琼华怀上徐文政的孩子,也就是眼前的徐临远。安琼华让她父亲出面摆平自己。原本大四的时候她的工作已经被分配到南川市下面的一个区,她父亲出面威胁,加上当时她家中贫寒,父亲正需要钱看病。在狗屁爱情面前,她只能见好就收,拿了钱,并接受安琼华父亲将她的工作安排回江明市。 并且还背安琼华父亲逼着写下承诺书,对外宣称她和徐文政早已私下分手,安琼华不是第三者。并且一辈子不会找安琼华和徐文政的麻烦。 有钱有权的父亲就是好,她这个穷人在这些权贵面前如同一只蝼蚁,轻轻一脚被踩死。 安琼华和徐文政的事情也给她狠狠上了一课,钱权比任何都重要。 见徐临远陷入沉思,李为书眉头微动,“希望你能体谅体谅我这个当母亲的人。” 徐临远心之动容,但他不可能放弃芯棠。 或许她们一开始是错误,但现在他要把一切掌控在正规上。 他母亲那里,我可以解释。 “抱歉,我做不到。” “芯棠,你觉得如何?” 李芯棠摘下安全帽,她是挺满意刚看的房子,一线江景,小区环境也很好,定位是中高档小区,唯一不好的就是期房。 “还可以,你问问看江的那几栋最早什么时候交房。” 旁边的销售已经听到,热切的回答着,“目前最早交房是明年中旬,但是楼层不是很好,看你们这边对楼层有没有要求。” “还剩下哪些楼层呢?” “我们回售楼部,我给你们查一查。” “好。” 李芯棠回头看着还在修建的小区,确实不错。想起徐临远的房子不是也在装修吗?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徐临远的房子买在哪儿的。 她的胳膊被人撞了撞,童姗姗指着旁边的小区说着,“我要是有钱就买这里面,可惜没钱。” 金灿灿的小区大门,两侧一边一棵造型独特、又高又大的罗汉松,后面还设计了流水,旁边的招牌上写着云林江畔。 “全是看江大平层,最小的面积都是208平。我上次问了问中介,以前开盘价1万左右,现在买的话差不多要1万5一平。咱们这三四线城市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攒一年连十个平方都够呛。” “那有人买吗?” 李芯棠想,反正她是买不起的。 “当然。人家一开卖那些有钱人是拿钱排队去摇号买的。” 李芯棠有些震惊,在江明这个地方一万多的房子还有人抢着买,超乎她的想象。 “我们学校有个英语老师嫁的婆家是做生意的,她公公当时还通过关系才抢到一套300多平的。” 李芯棠眉头一皱,匪夷所思。 她这份工作,以目前的工资水平,不吃不喝,攒足三十年,加上公积金,她52岁才能有三百万吧。 回到售楼部,销售拿着登记表看后,告诉她们最近时间交房的楼栋,可以看江的,剩下的楼层都是4楼、14楼、18楼、24楼之类的。 “有些客户忌讳,所以剩下的楼层基本上都是这些,但是有个好处,这些楼层价格会稍微便宜点,如果你们没这方面的将就,我觉得是可以选的。” 李芯棠反正没有这种想法,主要看当事人。 “我是没这方面的讲究,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尤其是赵晖他妈,将就可多了。” 销售保持着职业微笑,“那这样吧,您看您看得上那个户型,那层楼,我给你预算一下。” “行,我喜欢120那个户型,你帮我选20楼吧。首付30%,公积金贷款。” “好的,两位稍等。” “你怎么不把赵晖喊来。”她原本还以为赵晖也来了。 “他有亲戚在老家办生日,昨天回去了。这会儿估计在回来的路上。” “女士,这是价格表,您看看。” 童姗姗拿过价格表,李芯棠凑过去。 前面是一串复杂的数字,什么原价多少,活动减去多少,又打折多少,总单价又多少。 童姗姗指着单价问,“意思是,这些算下来单价8539是吗?” “是的。女士,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用公积金贷款,是夫妻双方的话最多贷款60万。我们这边是不能组合贷款的,所以首付的话就是42万多,再加上维修基金就可以。” 第34章 “行,我回去商量一下。” 走出售楼部,童姗姗迫不及待给赵晖打电话,刚才她在售楼部都不敢表现出来多喜欢这套房子,就是等着销售后期给她打电话能再谈价格。 童姗姗边拨电话,挽着李芯棠的手机,许是因为看到满意的房子声音都温柔几分,“喂,回来了吗?” “正在路上,看的如何?” 童姗姗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激动的很,“超级喜欢,一眼就看上,但是超了预算。一百万,我们公积金贷款只能贷60万,首付需要40万。” “嗯嗯,等我回来再说,我开车。” “好。” 童姗姗心情大好,晃着李芯棠的手臂,“房子虽然还要等两年,我觉得值得。主要是真的好喜欢,要是我能买江畔的房子更好。” “等你家赵晖当领导了,你让他给你买一套。” 童姗姗哼哼,“体制内的工资就那么点,怎么可能买得起。话说回来,你们家徐领导不买房吗?要不你也选一选,我们买一起当邻居。” “我也不知道。” “你啊,真的好亏。虽然徐领导这人还不错,但是谁家女孩子结婚不办婚礼,不穿婚纱的。彩礼、三金、车子房子先不说,前面两样你就该问他要。” 李芯棠不知该如何接话,结婚就是一时兴起,这些东西她从未考虑过。 “反正我和赵晖结婚,我是要让他家都准备好,该有的都要有。” 李芯棠回到家,徐临远也回来了,厨房里传出抽油烟机和炒菜的声音。她换上拖鞋走到厨房门口,半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认真专注做菜的男人。 刚才童姗姗本来叫她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收到徐临远买菜的照片,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家吃饭。 见色忘义,好像是这样的。 第31章 徐临远突然回头,李芯棠尴尬的站直身体,摸了摸头发,徐临远吹的头发到现在都还非常柔顺。走进去,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帮我把电饭煲的电拔了。” “好勒。” “房子看的如何?” “房子可以看江,姗姗很喜欢,赵晖没去,她拍了照片回去给他看。”插头很紧,不停变换角度拔。 “你喜欢吗?” 李芯棠拔下插头,将插头挂在旁边的挂钩上,想着上午看房的画面,“还行,我对房子没太大的讲究,能住就行。” 徐临远把锅里的菜炒好铲进盘子里,手上的动作麻利,“改天去看看我们的房子。” 李芯棠愣了一下——我们的房子。 回过神后,嗯一声。 “我们家的装修公司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他派了负责人来这边帮我们把关,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江明的装修公司吗?” “不是,南川过来的。” 这还差不多,她听着什么派人过来,就不像是当地的装修公司。 “这边的装修公司我也不熟悉。” 李芯棠笑笑,看着他已经把菜炒好,煮的白水菜也好了,从消毒柜里把碗取出来,打开电饭煲,热气扑面,米香肆意。 李芯棠咀嚼着米饭,明亮的眸子看了看对面的人,吞下去后,慢吞吞说,“你知不知道我下周要去管理科。” 徐临远看向她,给她夹了一些牛肉丝进碗里,“听说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芯棠摇摇头,“我妈,就是小姑,她本来想帮我找关系调去其他局。” 徐临远不动声色,不疾不徐开口,“你认为呢?” “我不想,我不想继续欠她。” 以后要是因为什么事情起争执,李芯棠知道这件事情就会成为李为书伤害自己的理由。 她现在都能相信话说的有多难听。 “芯棠,我尊重你的选择。” 李芯棠感受到暖意,“我这人,没什么大的抱负,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就可以,所以李为书一直觉得我不上进。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借调区政府,李为书当时想的是我先借调过去,等之后找合适的机会把我调过去。区政府里面的关系很复杂,我真的无法应付。” “没关系的,以后难应付的都交给你老公我。” 热潮涌上李芯棠心头。徐临远,一个陌生的男人,一次乌龙事件,闯入她的世界。在一次又一次的交谈、接触中,给她莫大的支持和温暖。 周一,李芯棠很早去到单位把东西搬到管理科。上周五临近下班前,她去见了管理科的科长,简单交谈了一番。 属于她的工位已经安排好,她直接把东西放在工位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东西放上去。 陆陆续续有同事来,一一给她打招呼,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李芯棠也装作没听到她们上周说自己的话,一一回应着。 科长谭秀慧到办公室也热情的和李芯棠打招呼,又简单介绍一下,没有过多客套的话。本身就是同单位的,大家都认识。 “小棠,目前我们科室都是分工好的,主任安排的急,我还没想好你负责哪一块,暂时你就先帮帮忙。” “好的,科长。” “叫我慧姐就行。” “好的,慧姐。” 谭秀慧回她一个微笑。 谭秀慧和他们同一个办公室,上班期间都是各做各的,都没人讲小话。 李芯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到来让整个办公室显得有些压抑。 卡临近中午,徐临远给她发来微信消息,【习惯吗?】 李芯棠:【没问题。】 徐临远:【我老婆适应能力强。晚上我有个饭局,不能回家陪你吃饭。】 李芯棠:【我又不是小孩子。/嘻嘻/】 徐临远:【你是我的大小孩。】 咦,好肉麻。 徐领导哪儿去学的,还是正经一点好。 晚上下班,李芯棠想着徐临远晚上不回家吃饭,她也不想做饭,就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小饭馆炒了一份肉丝炒饭。 吃完后看时间还早,徐临远肯定也还没回去,她也不用急着回去,索性坐公交回了她的小窝。一个多月不在家,不知道沉淀了多少灰尘。 进小区门口时,看到保安大叔穿着军绿色的厚棉袄,戴着一个可以遮住耳朵的帽子,正坐在保安亭里吃着家人送来的饭。 大叔看到李芯棠赶忙打开保安亭的窗户,热情的打着招呼,“小棠,好久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搬家了。” “是搬家了,所以今天回来打扫打扫卫生。” “真搬家了啊,以后不来这边住了吗?”大叔脸上写满失望。 李芯棠想了想,“也不一定,万一住够了,又搬回来。” “上次我儿子回来本来还说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可惜一直没看到你。没事,等下次我儿子回来,你要是不嫌弃,你们见见。” 李芯棠尴尬的不知*怎么说。保安大叔对她这么热情是在半年多前,那会儿她和徐临远还没结婚,她拎着很多东西从外面回来,有袋东西的口袋破了,撒了一地。保安大叔热情的帮她捡起来,又找口袋给她装。她非常感激,买了水果给保安大叔。 后来,她下班回来大叔都会给她打招呼,一来二去也就认识。知道她没对象,就说正好他儿子也没对象,只是年龄大了一点。要是她不嫌弃,等他儿子回来见一见。 李芯棠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保安大叔就理解她也有意见一面,这事就拖到现在。 “大叔,我先回去了” 保安大叔满口笑容,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好好好,赶紧回去吧!外面天冷。”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李芯棠用手扇了扇,才一个多月不在家居然就有这么大的气味。老房子就是这样,发霉的快。 她赶紧打开窗户通风,检查了一遍房间里的家具,还好没发霉。又打开冰箱,保鲜室里空空的,有一瓶她没来得及已经过期的奶,她拿了一个垃圾袋套在垃圾桶上,扔进去。 冷冻室里还有速冻水饺、包子、馒头、汤圆。她仔细看了看日期,没过期,任由它们继续冻着。 走到客厅瞥见小边几上果盘里的腐烂的苹果和橘子,难怪发霉的味道这么重。她赶紧拉过垃圾桶,倒进去。把果盘拿进厨房放水泡着。 卧室里的床单她之前都收了洗干净的,现在床上只罩了一层遮尘罩,衣柜里挂着衣服也还是干干净净的。 老房子最怕潮湿发霉,她这三楼还算好。 洗干净果盘,她拉过放在地上的懒人沙发,看着书柜上的书籍,扫到那些不属于她的专业,也不是她能看懂的书。 她随手拿了一本出来,那个时候她怕和叶琮誉没有共同话题,所以买了一些军事方面的书籍来看,结果发现自己啥也看不懂。最开始她还很感兴趣的看,看不懂的地方花圈,等见叶琮誉出来见面的时候让他解释给她听。 一张卡片闪过,李芯棠重新捏着书籍边缘翻动,取出里面的卡片。 第35章 上面画的书小人,一脸委屈的表情,下面画了一张纸,小人拿着笔瑟瑟发抖的写字,最顶上有一行字——检讨书。 在下面是,小人一脸真诚脸,手中举着一个小牌牌——和好券。 看着卡片的内容,李芯棠脸上露出笑容,笑着笑着,她的眼角泛起泪水。 如果,如果她没有撞见李为书和叶叔叔的事情,她和叶琮誉还会继续幸福下去。 如果,如果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或许他们也能走下去吧!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所以她宁可绝情的分手,矛盾的找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也不愿意正视发生的事情。 一滴温热的眼泪从她眼眶滑落出,划过脸庞,唇角,流向脖子处,没入毛衣里。 她将卡片放在大腿上,点开微信,翻出叶琮誉的微信把他从黑名单中拉出来,点进聊天界面。 消息停留在一年前,往上翻都是叶琮誉问为什么要分手的话,以及他不分手,让她等他回来说清楚。 从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没回。 泪水已经布满她的脸庞,一滴一滴的落在手机屏幕上以及卡片上,她点进叶琮誉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很简单,只有两条信息,都是关于她。 2012年12月——我的女朋友是全天下最漂亮又最小气的,所以我不能惹她生气,我要好好爱她、珍惜她。 2014年1月——8501公里的距离,我爱你,棠棠。 李芯棠泪流满面,退出微信。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李芯棠擦擦脸上的泪水看清来电,徐临远的电话。 徐临远担忧、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芯棠,你在哪儿?” 李芯棠红肿着眼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复古的时钟,时针指向九点钟。 “我在……”一开口她才发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头在走动的人陡然停下脚步,急促的声音传过来,“芯棠,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 第32章 李芯棠站在路边等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徐临远的车子闪着转向灯停在路边。 很快人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李芯棠站在台阶上,徐临远站在台阶下,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齐平。 徐临远看着李芯棠红润的眼眶,眉心微拧,“怎么了?嗯。” 李芯棠摇摇头,“没事,刚才在家里打扫卫生,眼睛进沙子了。” 徐临远脸上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没揭穿她,“我给你吹吹。” “不用,我已经好了。”李芯棠躲开,“很晚了,回家吧。”她绕开徐临远,拉开车门坐进去。 徐临远回头看着车里的女人,他知道她为何哭,因为那个家里都是关于他的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两个人为何分手,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妻子心里还有那个男人。 徐临远坐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说,“找个时间把你的东西都搬我们家去,免得你还跑过来打扫卫生。” 李芯棠一口回绝,“不用,就放这边。” 徐临远目光落在李芯棠的侧脸上,芯棠注意到余光,她转头看着他,徐临远幽深的眸中透着寒意。 李芯棠心头一跳,抿了抿唇,“我的意思是暂时不搬,现在租的房子也住不久,等房子装修好再搬过去也不迟。” 听到解释,徐临远表情微动,笑了笑,没有一丝温度,回头启动车子。 “可以,等搬新家的时候叫人来把你的东西搬过去,其余的垃圾该处理的处理,该丢掉的丢掉。”徐临远眼眸划过一抹冷意,“芯棠,我希望我们的家中只有属于我们彼此的东西。” 李芯棠心一紧,下意识捏了捏衣角。徐临远如此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猜不出她今天为何哭。但是他没有权利要求她把属于她的东西给丢掉或者是处理掉,她想留着就留着。 因为她很清楚,她不会再和叶琮誉有任何交集,但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叶琮誉在她心中的地位。 “我知道,我不会把其他的东西搬过去。” 前面红灯,车子停下。 徐临远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一股酸意涌上心头,李芯棠说的话更是让他又气又烦。 她的意思很清楚,属于那个男人的东西她会留在现在的房子里,真是想的挺好的,拿个房子珍藏前任的东西,真够可以的。 关键怎么着,他还不敢把自己的话说明、说透,就怕哪句话、哪个字说的不对惹老婆生气。 越想越窝火。 艹,这么多年就没这么憋屈过。 一口气在心口憋了好久才缓了下去,绿灯亮起,一脚油门出去。 李芯棠的身子也因为快速起步小幅度的晃动。 她知道徐临远在生气。 他想让她处理掉,她做不到。 她望向车窗外,车内的气压极地,哪怕有着暖气也不足以化解两个人之间的低气压。 小区车库,车子停稳,徐临远没等李芯棠直接下车走人。李芯棠也不管他,慢吞吞下车,关上车门朝电梯间走去。 徐临远已经上了另外一步电梯,李芯棠也不急着按电梯,等着另外一步电梯下来她才开始按上键。 上15楼,出电梯她低头掏钥匙,抬头却发现徐临远正站在门口。 李芯棠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徐临远主动开口,“忘了拿钥匙。” 李芯棠嗯一声,她明明看他下车的时候拿了钥匙的,当他就没拿吧。走到他前面去把门打开,她也没管那么多直接进去。 “芯棠。” 李芯棠换上拖鞋回头看他。 “刚才是我不对。” “没事。” 李芯棠的态度让他很受伤,他关上门,拉住她的手,眼底一片黯然,委屈得很,“芯棠,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就不能在意一下我吗?” 李芯棠心头微跳,在意他?她真的好像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许是她真的不懂怎样爱一个人吧! 李芯棠心头复杂,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徐临远的话,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并且她不是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的人。 她也了解自己的性子,向来对身边人都比较冷淡,极少人会让她提起情绪。 以前童姗姗还调侃她,以她的性子其实适合出家当尼姑,情绪毫无波澜,每天敲敲钟非常合适。 “徐临远,对不起。可能是我独立习惯了,以后我尽量注意。” 徐临远无声叹息,抬手摸上她的脸蛋,拇指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脸蛋,“我知道,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的人自来熟,有的人慢热,我老婆慢热,我就慢慢等。” 夜里的气温比白天还要低上几度,徐临远坐在书房里,寒风从打开的窗户一个劲的往里灌,风吹动书页,徐临远转头看向幽深的夜景,点点星光点缀城市的黑夜。 他拉开左手边的抽屉,一盒烟一支打火机静静躺在里面,烟瘾犯了。 走到窗户边,抽了一个出来含在嘴里,啪嗒一声,蓝色火苗窜出,滋滋声。徐临远低头香烟靠近火苗,烟丝和卷烟纸在顷刻间点燃,发出微弱的光芒,他深吸一口,闭上眼,感受着烟味给自己带来的片刻宁静,缓缓吐出烟雾笼罩着他英俊的脸庞,紧缩的眉头舒展开。 等待是煎熬的,不可控的。 他不知道他能否有能力控制住所有的局面。 翌日,李芯棠难得比徐临远起得早,六点多就醒来,她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轻手轻脚的从卫生间里拿出洗脸巾和洗面奶出了卧室。 一股异样的味道窜入鼻翼中,李芯棠抬手扇了扇,味道还是很重,好像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她推开半开的门,厚重的烟味刺的她干咳一声,忙关上门。她的气道非常敏感,尤其是味道烟味喉咙就会非常不舒服。 记得徐临远是不抽烟的,怎么会…… 洗漱完,她进厨房煮水饺,不一会儿徐临远穿着深色睡衣披着外套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 “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芯棠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水饺避免粘锅,回头看他,徐临远正拧开从冰箱里拿出的冰矿泉水,仰头喝着,性感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滚动。 “你喝冰水呀?这么冷的天,对肠胃不好。” 徐临远咽下最后一口,扭头看着她,两人四目对望,手中的瓶盖给拧上,把水放在一边灶台上。 “败败火。” 李芯棠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秒钟后领会到话中的意思,瞬间面红耳赤,赶紧扭头看着锅里沸腾翻滚的水饺。 徐临远看着她熟透的耳朵,阴郁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走到她身边装作啥也没发生,“今早吃水饺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李芯棠点着头,不想理他,转身去拿盘子。 看着害羞的人,徐临远嘴角轻勾,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盘子,手指碰到她的手,李芯棠扫他一眼赶紧抽回去。 第36章 徐临远眉头微挑,笑着拿过漏勺把锅里的水饺舀起来。 李芯棠端蘸料、抽了两双筷子出去,想着书房的烟味有必要问问徐临远。 徐临远一手端着水饺,一手拿着碗。 “你昨晚上是不是在书房抽烟了?” 徐临远放下水饺,分碗给她,“嗯,抽了两根。” 李芯棠抿了抿唇,网上说男人结婚后就会原型暴露,看来是真的,她真以为他不抽烟的。 “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以后别在家里抽烟,或者你去阳台抽也行。” 本来她是不想干扰别人的事情,他抽不抽烟与她无关,只要不在她面前抽就行。但现在就是忍不住想训他。 徐临远咬了一口水饺,速冻的味道一般,但是他老婆亲手煮的那就不一样,味道极好。 而且他老婆竟然关心他抽烟的事情,他以为她不会在意的,心底美滋滋的,“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抽。” 李芯棠觉得有点奇怪,他爱抽就抽,只要不在家里或者是她面前抽就行。 “我已经戒烟半年多了,昨晚上有些烦躁抽了两根。” 李芯棠夹水饺的手一顿,眼球快速转动,思索后决定不回应他的话,轻点了一下脑袋。 清晨,街道上往来的上班族裹着厚厚的衣服步履匆匆。 李芯棠将脸从窗外转进来,余光扫到徐临远身上,早上没回答他的话,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开心。 包里的手机震动响铃,李芯棠拿出手机看到是童姗姗的电话,这妞这么早给她打电话? 滑动接听,“喂,姗姗。” “芯棠,上班了吗?” “还在路上,啥事?” “这事有点难以启齿。”那头的人犹犹豫豫的,“我和赵晖打算买那套房子,他妈只出二十万首付,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多余的闲钱借我。” “我有十万。” 话音一落,她注意到徐临远看她,李芯棠捏着手机转头看去。 “那太好了。”童姗姗情绪激动,“赵晖再去找他朋友借一点。” “行,你需要的话就给我说。” 挂断电话,徐临远的声音响起,“童姗姗给你借钱?” “嗯。”李芯棠放着手机,“她看中的那套房子首付需要42万,赵晖他妈妈只出20万,剩下两个人凑。” 李芯棠知道赵晖和姗姗两个人应该没存款,赵晖硕士毕业工作不到半年,姗姗开支大,加上之前在南川边工作边等赵晖毕业的时候两个人在外租房都是姗姗出大头。 到单位时,李芯棠又收到童姗姗发来的消息,【之前他妈说买房不加我的名字,现在剩下的钱我和赵晖想办法,他妈说可以加我的。我想了想,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我也不是在妥协,昨晚上商量的时候,我想哈,你和徐临远结婚啥都没有,他对你照样很好。我和赵晖这么多年,现在结婚一起出钱买房,他肯定会更感激我,更爱我。】 李芯棠边走边回复,【只要你幸福就好,需要钱的时候提前给我说。】 第33章 徐临远在住建局刚开完会出来就接到安琼华的电话,眉头微皱,边走边接电话。 “喂,妈。” “在忙吗?” “刚开完会,准备回单位。” “行,那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也在江明市。” 徐临远一愣,脚步停住。罗胜往前迈了一步,回头看着他,徐临远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叫上你媳妇儿。” 徐临远眉头紧锁,“嗯”一声,“好,餐厅我来订。” “不用,我已经让你方叔叔订好了,你只管把人带来,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当婆婆的来了还是要见一见的。” “嗯,好。” 收了电话,徐临远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马上下午五点,对罗胜说:“我不回单位了,你把车开回去。” “好的。” 李芯棠收拾准备下班,徐临远的短信进来,「晚上我不回来吃饭。」 李芯棠回了一个好。 出单位楼时恰好碰到罗胜,李芯棠和他打了一个招呼,罗胜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李芯棠都在纠结吃什么,干脆买包泡面凑合,想起泡面,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自从和徐临远住在一起后,每天吃什么都不用她考虑,徐临远知道安排。 另一边,徐临远看准时间到安琼华说的地方,一家不大不小的中餐厅。 方平在包厢门口等他,徐临远走过去喊了一句,“方叔叔。” 方平年龄只比他父母小一两岁,给他母亲开车快二十来年。 “好久不见,小远是越来越帅气。” “方叔叔过奖了,现在应该是上年龄了。” 包厢里只有安琼华一个人,方平去叫服务生上菜。 安琼华抬头望徐临远身后看,“人呢!” 徐临远挨着母亲拉开椅子坐下,给她倒着茶水,“您没提前说,她正好今晚上和朋友有约,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和朋友的聚会。” “是吗?”安琼华一脸不信的望着徐临远,“我看你这样子是怕我欺负她,所以不带她来。” 方平进来,默默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徐临远倒着茶水,起身端到方平面前。 徐临远挑眉笑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何况我老婆是位大美女。况且您也不是那种人,怎么会欺负我老婆。” “少来。要不是你爸劝我,我可是不会接受她的。”安琼华对门第看法不深,但她也不希望自己儿子找个家庭条件差太远的,“她父母做什么的?” 徐临远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妈妈在菜市场买菜,爸爸开车。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怎么来往。你可以把她当成她家就她自己一个人。” “胡闹。有父母还当成一个人,而且连父母关系都处理不好的女孩子能好到哪儿去。”安琼华瞬间不满意,她不求条件多好,至少要找个家庭和睦的。 当年她因为猜忌、嫉妒和徐文政不停的闹,多多少少都影响到徐临远的成长。 以前徐临远不谈恋爱,也不打算结婚,她就一直在反思自己。 “临远,妈妈不是希望你找个多好的,至少不可能是连父母关系都处理不好的人。这门婚事你就是没有慎重考虑,你都30岁了,一点也不成熟稳重。” “妈。” 服务生上菜,等一盘盘的摆好,人出去后,他才继续说。 “现在这个社会娶媳妇并不需要看家庭,看这个人就行。” 安琼华心底有气,儿子结婚不通知她这个当妈的。现在更好,女方与父母关系还这么差劲。 “当初还不如就让你和梦玲结婚,后面还没扯出这么多事。虽然那孩子任性点,好歹家世背景样样都拿得出手。” “那妈当初看上我爸什么,出生山区,父母早亡?” “徐临远。”气的安琼华拿筷子要打他。 徐临远忙躲开,笑说:“您儿子我遗传您,不会嫌贫爱富。感情、婚姻讲究眼缘。就像我和吴梦玲从行一起长大,那么多年都没对眼,在你们双方撮合下最后还是无法走在一起。” “行,就你的歪理多。” 中天集团在江明有分公司,安琼华此次来江明市是做调研检查的。 陪着吃完饭后,安琼华直接回南川。 徐临远送他们上车,“方叔,您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你就放心吧!你方叔开车比你稳当。” “好。” 徐临远站在路边,安琼华摇下车窗,“你也早点回去,外面冷。” “您路上注意安全。” 车子缓缓起步,进入车流之中。 徐临远看着车尾灯陷入沉思。 徐临远到家时,李芯棠刚吃完泡面,满屋都是泡面的味道。 “你晚上就吃泡面啊?”徐临远换了鞋走进去。 李芯棠像犯错的小孩,不好意思的说,“很久没吃了,有点想念。” “芯棠。” “嗯,怎么了?” 李芯棠看着他疲倦的脸,“工作累了?” “我抱一下。” 李芯棠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徐临远将人搂入怀中,下巴贴着她的秀发,香味弥漫在鼻翼间。 “芯棠。”徐临远喊她。 李芯棠等了片刻,他也没说话,“怎么了?” “没事,喊喊你。” 电视机一闪一动的画面,变换着不同的色彩打在相拥的人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李芯棠感受着他的气息、心跳,不敢问他怎么了。 她想,他应该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很累、很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徐临远推推她,李芯棠也松开他,抬起头望着他那张好看的脸。 一张银行卡出现在眼前,李芯棠有些诧异,“什么?” 第37章 “里面有20万,你拿里面的钱借给她。” “啊。”李芯棠脑袋没转过弯来,“都借给她啊!” “傻丫头,你答应她的10万,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花。” 李芯棠有点受宠若惊,虽然有点心动,但也没去接。 “我有钱,不用你的。” 她工作三年,一直都攒钱的习惯,她不喜欢超前消费。每个月存一点,每年存,三年下来,上次她看银行卡竟然有了12万。 徐临远拉起她的手,把卡放入她的掌心。 “给你的,随便你怎样处置。咱们结婚只扯了一张证,连婚戒也没买,受委屈了。你看童姗姗结婚,该有的都在准备。” 这 她和他结婚本来就是误打误撞,并且没想过长久,那些该属于两个相爱人之间的东西,她肯定不要。 要是这样说出来好像有点伤人,徐临远的表现是要真心实意过日子的。 “那好吧!我收下,当你存在我这里的。需要的话,随时找我拿。” “我老婆真好。” 冬季的六点钟天色差不多已经黑透,路上的灯准点亮起。 李芯棠走出单位往路口走,走了小段路程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微微转动脑袋,并没有往后看,余光扫着两侧的人,与她同方向的行人目光表情都很正常。 她想,就算有人跟着她,这周围人那么多,也不管对自己下手,徐临远还在前面路口处等自己呢。她加快步伐往前走。 刚走过拐弯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李芯棠一哆嗦。 随即,“李芯棠。” 一道响亮熟悉的女声在她侧后方响起,李芯棠回头看去,女人一头栗色的长卷发,额前是微卷的平刘海,戴着有点夸张的圆形大耳环,身上穿着咖色羊羔毛大衣,里面一件齐膝盖的长毛衣,下面一双白色的长统靴,灯光下那张脸越来越熟悉。 “李晓雯。”声音中透着震惊。 多少年没见了,细数下来将近十年。 李晓雯露出一个笑容,但脸上却透着一丝沧桑和疲惫,“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晓雯长得比她高,说话时,她微微仰头。 徐临远坐在车内,从后视镜看到李芯棠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路边谈话,他没有立即下车,应该是她的朋友,需要给她留空间。 “回来一周了。”李晓雯说,“我找你有点事。” 李芯棠“嗯”一声,以前在舅舅家生活的时候,晓雯对她挺好的,“你说。” “借我一万块钱。” “我身上没那么多。”她的钱都是有多余的都会放进t+1天的理财里,非常方便支取,不仅能管控自己乱花钱还能给自己每月攒点电费钱,“你要的急吗?我改天给你。” 李晓雯点了一下头,“我打胎,想尽快。”李晓雯说的非常坦然。 李芯棠眉头微拧,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嗯?”她的视线往下移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你结婚了?” “没有,所以要打掉。我不想我的孩子成长过程中被人指指点点。” 李芯棠:呃。 “那你等我一下。” 李芯棠转身往前面停着的白色车子走去。 李晓雯的视线随着李芯棠看去,见她走到一辆凯迪拉克车子旁边,敲了两下车玻璃,车窗被摇下。不知道她在和里面的人说什么,她掏出手机看,又对里面的人动了动唇,转身走来。 李芯棠走到李晓雯面前,“什么方式给你?” “转账、微信都可以。”李晓雯掏出手机,“我加你一个微信。” 李芯棠点出二维码让她扫自己,“我转你微信吧!” “行,谢了。” 转好钱后,李晓雯余光扫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黑色夹克,一张英俊倜傥的脸庞,一眼看上去非常高冷,黑漆漆的目光盯着她们的方向,准确说是在看李芯棠。 李晓雯眸光微动,脑海中不知想到什么,抬抬下巴,“那是你男人?” 第34章 李芯棠回头看去,徐临远正看着她,“是,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芯棠,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家里人。” “嗯,我不会说的。” 坐上车,李芯棠看着界面上已经被接收的一万块钱,下面的字:「谢了,等有钱了还你。」 她按熄屏幕,开口:“等过两天我把钱转你。” 徐临远系着安全带,转头看她,“芯棠,不要和我客气。” “要分清楚,这是我借给李晓雯的。”李芯棠抿了抿唇,手机握在两掌之间,“她是我舅舅的女儿,当年我们出生对外一直说是双胞胎。后来我俩长得越来越不像,身边的人都在怀疑是不是抱错了。从书本上了解到异卵双胞胎,我以为我们就是。”她摇摇头,“好傻,结果不是。” 徐临远认真听着她讲话,看她摇头沮丧的动作觉得好可爱。 “她找你借一万块钱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暂时遇到了困难。” 一场冬雨降临,李芯棠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夜空,寒风吹来冷的哆嗦,赶紧往里钻。 徐临远刚好走到玻璃门处,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将人拽入怀中,关上玻璃门,笑着责备道:“傻不傻,外面这么冷,穿这么少站着。” “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雨。太奇怪了,往年江明都会下好几场雨,12月都过去一半了才下第一场。” “现在整个地球都在变化,被影响很正常。”徐临远将手伸入她的衣袖里面,半截手臂都是冰冷的,“下次去南川我带你去看看中医,调理调理。” 李芯棠浅浅笑着,刚想说什么,茶几上搁着的手机响起。 两个人同时低头看去,李为书来电。 李芯棠不想接,徐临远弯腰拿起来放在两个人中间,滑动接听并按了免提。 李为书愤怒、质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在哪儿?赶紧来一趟市人民医院。” 李芯棠困惑的抬头看向徐临远。 赶到医院,李为书在一楼门诊大厅等着,看到李芯棠来,走上前就是一顿教训,“你到底在干什么,晓雯差点死了,现在赶紧去给你舅舅舅妈道歉。” 李芯棠听的一头雾水,不解的看徐临远,徐临远开口,“什么事先好好说,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是不是你借钱给晓雯打胎?” 李芯棠愣住,是她借的,“怎么了?” “晓雯打胎过程中大出血休克,现在还在icu观察。要不是你借钱给她打胎,会出这些事情吗?你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李芯棠觉得好笑、又可悲。站在李晓雯的角度,她不借钱也是有问题的。现在借钱了,出了问题,她还说有错。 “真够讽刺的。”李芯棠勾了勾唇角,“她出了事不找医院来找我。” “她要是没钱打胎,就不会出这事。” 李芯棠凄凉的“哦”一声,“原来如此,我不借钱就不会出事。晓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不幸,那也有问题吗?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自私。” 啪—— 毫无征兆的一巴掌落在她的脸蛋上,李芯棠唔住被打的脸。 徐临远也是没反应过来,赶忙将人护在身后,“我警告你,不要动我老婆。” 李为书看着自己的手,十分震惊,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李芯棠。 李为书不理徐临远,看向李芯棠,“现在去给你舅舅舅妈道歉。” “我不会去的。”李芯棠放下手,转身往外走。 “李芯棠。” 徐临远挡住李为书,“你知道为什么芯棠不认你吗?你真的不配当妈妈,那钱是我拿的,有事情就找我,不要打扰我老婆。” 车内,李芯棠咬着唇,眼泪不停滑落。 徐临远坐上车,她将脸扭向另外一边,徐临远扯过纸巾递给她,揉揉她的脑袋,“乖,别哭。” 纸巾在李芯棠手中卷成一坨,她不想在徐临远面前表现出难堪,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从小到大李为书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不分青红皂白训斥她。 她深吸一口气,身子颤抖着,委屈极了。 “徐临远,是我的错吗?” “不是,你没错。” “李晓雯未婚怀孕,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没错。我借钱给她,我也没错。” 徐临远单手开车,一只手握住她冰凉的手,“人生的必修课就是要学会取舍,以后不要和伤害自己的人在来往。” 一出闹剧,李芯棠失眠到半夜。 手机上还有着几通未接电话,有李为书、李为明、范春花的。 徐临远翻身对着她,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睡吧!” 李芯棠深呼吸,一行清泪从眼眶滑出。 温热的唇落在她眼角,李芯棠缓缓闭上眼,“别哭,有我在。” 第38章 她不想哭,但是忍不住。 李芯棠转身抱住徐临远,想找个温暖的地方靠一靠。徐临远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足她安全感。 翌日 李芯棠和同事出去给园区各公司的负责人开会。 范春花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抓着李芯棠的手臂,“李芯棠,你好歹毒,不仅害我没了外孙,还害我女儿昏迷不醒。” “你有病吧!” 向来温柔的人忍不住骂一句。 同事往前一步,“大妈,有什么事好好说。” “呸,我和她没话好说。现在我就问你怎么解决,要么你赔命,要么给钱。”范春花一脸横肉,目光可憎。 同事也不知道事情缘由,便问她,“要不你留下来解决事情,我自己去吧。” “不用。”李芯棠用力甩开范春花的手,“你应该去守着李晓雯,等她醒来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想要钱就抓着医院不放。” 李芯棠不惯着她,徐临远说的对,这种人你给她脸面她越会往上蹭,你怕她,她更会欺负到头上来。 “我们走吧!” 范春花见刚才的招数不管用,立马开始卖惨,拍着胸脯、拍着膝盖。 “杀人了,杀人了。” 李芯棠压根不管她,等她一个人演戏,跟着同事打车离开。 不一会儿,她收到徐临远的消息:「你没事吧!」 李芯棠:「没事。」 徐临远:「事情已经解决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李芯棠眉头舒缓不少。 李晓雯苏醒后得知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给李芯棠发消息解释。 李芯棠只回了让她好好休息。 李晓雯:「今天你老公来了医院,对你真好。」 看到这句话,李芯棠沉思片刻,握着手机看向厨房做饭的人。 又一条弹出来,「他让我有事找他,不要找你麻烦。十几岁的时候我听到小黄毛说这种话会非常感动,后面发现小黄毛哪里给得起承诺,都是遇到事情就跑。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不同,李芯棠,你遇到的都是好男人。」 看完消息,她放下手机,朝厨房走去,从后抱住他。 感受到背后暖暖的身子,徐临远微微侧头,手中翻炒的动作没停,“怎么了?” “徐临远,谢谢你。”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 温热的泪水没入徐临远后背衣服里,“嗯,我们是夫妻。” 转眼十二月下旬,李芯棠祈盼的大雪并没有下来,但是今年的冬季比往年都冷。 徐临远三天前去出差,给她把他出差三天的食材都给准备好,肉都是切好码好料用保鲜袋装起来放进冰箱里,又给她发了很多做菜视频,让她照着把菜炒好就行。 每天定时叮嘱她一定要吃饭,不能吃速冻食品。 李芯棠想,徐临远很适合当妈。 真的太啰嗦。 为了让出差的某人放心,李芯棠每顿饭开吃前都会给他拍照,徐临远也会拍照给她看。 有时候看着聊天界面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谈恋爱。 平安夜,办公室里的人早早下班,有的赶回家,有的去约会。 徐临远要晚上十点左右才到家,她回去也没事,没急着下班,坐在工位上看着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一片,像是要下雨。 来管理科十来天,她几乎没事做,但周围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她想要帮忙,大家都不让她做,她知道这是在排挤她。 反正她心态好,不让她做,她也不会觉得是她自己的问题。一个科室人就这么点,他们爱多干就多干呗。 她点开手机,翻出和徐临远的聊天界面,早上互道平安夜快乐,徐临远给她发了一个520的转账,备注买苹果。 看着最近的聊天,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关上手机,她关掉电话,拿过包包离开办公室。走到楼下忽然想起围巾望了戴,徐临远出差前两个人逛商场时,她试了试,徐临远觉得好看硬买给她的。 快步折返回办公室,拿出徐临远出差前送给她的红色围巾,上面还绣着一个小马儿的图案,正好是她的生肖,她摸了摸,绕上脖子,理了理围巾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背上包走出办公室 李芯棠刚走出管委会单位大院,迎面走来一个个子中等,衣着得意的中年男人,“请问你是李芯棠,李小姐吗?” 李芯棠打量对方片刻,伸手扯下遮住半张脸的围巾,轻声说:“我是,您是?” 第35章 温暖的茶室内,李芯棠的思绪还没彻底缓过来,小心翼翼打量着对面保养的极好的贵妇人。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状况下第一次见徐临远的家人。 看着贵妇人熟练的泡茶,斟茶,李芯棠脸颊微微泛红,这些事情本来应该她做的,但贵妇人不让她动。 青瓷盛着清香的茶水递到她面前,李芯棠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伯母。” 伯母,这样称呼应该没问题,毕竟她和徐临远还没有正式拜访父母,按照传统来说,她还没喝改口茶,叫伯母比较妥当。 安琼华浅抿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茶水对她来说刚好,放下茶杯的同时打量着对面露出怯色的女孩,“李芯棠,对吧!” 李芯棠木木的点点头,“是的,伯母。” “你和徐临远结婚我和他父亲并不知晓,甚至是”安琼华想起上次来江明提出想要见他的新婚妻子,竟然骗自己,真的是她的好儿子。 要不是吴梦玲提到李芯棠这个名字,她对李姓敏感,加上李芯棠是江明人,她立马让人去调查。要不是这样,不知道她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今天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你和徐临远不合适,趁早结束这段荒谬的婚姻。” 李芯棠低垂的脑袋豁然抬高,露出惊色的眸子直视贵妇人。 她不明白,她的婚姻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李为书,眼前的徐临远母亲。 虽然她当初会选择和徐临远结婚也是为了逃避。 “伯母,我和”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安琼华直接打断李芯棠的话,“我和你生母李为书认识。” 李芯棠满眼震惊,眉头蹙了蹙,开始头脑风暴,所以李为书在见了徐临远后,得知他的父母,他们之间有过交集,才会认定他们之间不合适,对吗? 风裹挟着雨粒,李芯棠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凉意习习的街道上,心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沉重的无法喘息,一股酸楚在胸腔处翻涌,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耳边满是安琼华冷漠的声音,“因为你生母,我和徐临远父亲感情一直不好,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为什么吧!徐临远和你结婚,我们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糊涂还是别有用意。” 最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给了芯棠重重一击。 哪怕她和徐临远的开始是荒谬的,得知真相这一刻,她还是控制不住难过,悲痛。 她的爱情,她的婚姻都是李为书犯下的错误的陪葬品,是吗? 她得不到爱,是因为她是要为李为书赎罪的,对吗? 她和叶琮誉因为李为书和叶建松的荒唐不得不放弃,现在又有人来告诉她,她和徐临远也是不能善终的。 “美女,你的围巾掉了。” 李芯棠浑浑噩噩的停下脚步,对着路人说了一声谢谢,看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红色围巾,她走了两步蹲下,刹那间,内心深处像是开了一道口子,崩溃的情绪奔涌而出,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没入掌心,划过指间。 徐临远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喊了李芯棠两声,没人回应,换鞋的同时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灯。 刺眼的光芒让窝在沙发里的人条件反射抬手,徐临远走过去看到李芯棠在家里,眉目舒展,脸上自然的露出笑意,把背包放在一边,“在家怎么不开灯。” 说话间扫过李芯棠的脸庞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忙走过去挨着坐下,在触碰到她手的同时,李芯棠猛地甩开,一张挂满泪水的脸,猩红的眼带着愤恨瞪着他。 徐临远咬了咬牙,脑海开始把李芯棠如此反应的原因都想了一遍,很快锁住一个目标,不顾她愿不愿意拉过她冰冷的手,捧着给她捂了捂,“手怎么这么凉,我没在家就不好好照顾自己。” 李芯棠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真的太会演了。 短短时间,她真的以为他会是良人。 不管有没有爱,徐临远对她的行动、付出,她都看在眼中,就算再铁石心肠的女人都会被感动的。 她也是一样的。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徐临远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会在短短的时间选择和自己结婚,她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是身价上亿的富家女,更不是门当户对的官二代。 安琼华给了她答案,因为报复,报复李为书破坏了他父母的感情。 第39章 “徐临远,我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 徐临远眉头轻蹙,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好,你问。” “你为什么会和我结婚?” “一见钟情。”徐临远没有半分犹豫,却在说完话时看到李芯棠脸上不屑的表情。 “你和我结婚前是不是对我做了背调?” 这话一出,徐临远更确定自己的猜想,她为什么会知道。 猛然想起两天前,他在出差期间母亲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中母亲对自己的提点,说希望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当时他以为是对他工作上的提点。 还对母亲说,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徐临远慌了神,紧紧拉住李芯棠的手,“芯棠,老婆,你听我解释。”一向冷静的人看着她冷漠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是对你做了调查,但那是因为” “因为你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我,是吗?”李芯棠狠狠打断他的话,“所以你用了时间去调查,发现我真的和李为书有关系。” 徐临远百口莫辩,当初的确是这样的,只能认命的点头,但并不是真的认命,“我当时调查出你和李为书是姑侄的关系,但并不确定你们是母女,是后来我才知道的。芯棠,你相信我。” “我要怎样相信你。”李芯棠声音尖锐,冷漠的眼盯着他,“徐临远,我们结束了。” 徐临远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利器狠狠一刺,“芯棠,我们能不能不要再生气的时候做决定,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 李芯棠眼眶满是湿意,她的生活充满谎言。 从舅舅舅妈开始,再到徐临远。 都是谎言。 “我现在很冷静。” 李芯棠挣脱掉他的手起身刚走两步,徐临远急忙从后抱住她,“老婆,你相信我。”大掌紧紧捏住她的手臂,不准她挣脱,“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是有目的的,但和你相处之后我知道你和李为书不是一类人,你单纯善良,有时候也很可爱。” 李芯棠深吸一口气,好在他们接触不深,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 “徐临远,谎言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弥补,对不起。就像我的目的也不单纯,我和你结婚也是为了逃避,甚至可以说,我并未想过和你长久,一直计划着等他回来后,让他死心,我们就结束。只不过现在计划有变,提前结束。” 徐临远微微一怔,握着她手臂的手松了力道。李芯棠借机挣脱掉,拿过自己的包包离开。 嘭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屋内陷入宁静,徐临远沮丧的站在原地,一颗眼泪从眼角滑出。 夜幕早已降临,凄冷的冬季街上人烟稀少,李芯棠回忆着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 爸爸妈妈变成舅舅舅妈。 姑姑变成亲生母亲。 从小的竹马爱人又因为自己生母的龌龊荒唐令她不得不分手。 和徐临远相处的日子,她快要沉沦,现实又给她结结实实一巴掌,都是骗局,都是谎言。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的人生会是一团糟。 晚上十点多的街道,都是往家赶的人。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是在嘲笑她的。 是啊! 她就是一个可笑的人。 徐临远开车找了一圈,终于看到那道单薄的身影,急急将车靠边。 李芯棠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吓得她身子一缩,转头看清人,脸上的惊恐被冷意代替,不想和徐临远说任何人,一味的扒着他的手。徐临远手劲很大,废了好大的功夫也扒不开,气的李芯棠干脆直愣愣的看着他。 往来的路人时不时看着僵持的两人。 “芯棠,咱们回去,有事好好谈,外面这么冷把你冻坏了怎么办?” 李芯棠十分冷淡,语气丝毫没有情绪,“抱歉,我无法和一个骗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那你就当我这个骗子不存在,当成空气,好不好?”徐临远哄着人,“走吧!你看人家夫妻都是手牵手相互取暖把家还,你要生气,要罚我,等回家随便你怎样。” 李芯棠觉得徐临远脸皮真厚,事情都被摊开来,他还能这样。 “徐临远,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报复成功,所以还要继续演下去。” “我发誓。”徐临远另一只手举起来,“我一开始目的是不单纯,但后来我的想法彻彻底底被改变。或许你不信,但在外面结婚后的半年里,我来过江明市很多次,我看着你上班下班,生活轨迹非常简单。我开始思考我是不是想错了,后来也证实,你是你,李为书是李为书。” 就算是这样,他们之间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她可以因为李为书和叶建松之间的龌蹉放弃七年的爱情,更可以放弃这段从始至终荒唐的婚姻。 第36章 “老婆,你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我明白误会你之后,我一直在想如何向你坦白,但是我怕,我也担心……” 说到这里,徐临远声音哽咽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芯棠,我知道一开始是我的错。你可以责罚我,但是一定一定不要不要理我。”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从未想过会如此突然,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李芯棠眼神眼神始终透着冷漠,用力抽着握在他掌中的手,“徐临远,我这一生最讨厌欺骗。从我出生开始谎言、欺骗就伴随着我。” 听闻芯棠的话,徐临远不知道再用什么语言来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半晌后,他缓缓开口,“芯棠,我错了。” 夜里的寒风肆意吹拂,不论徐临远说了多少错了,发了多少誓,李芯棠的心是冷的,眼神是淡漠的,态度是不为所动的。 时间一点点推移,芯棠缓缓开口,声音极其冷淡,“抽个时间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时,李芯棠感受到莫名的心痛,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听到这话,徐临远心底一阵慌乱,不做任何思考,拒绝她,“我不同意。婚姻不是儿戏,我不知道我母亲对你说了什么,但日子是我们俩的事情,如果他们不接受你,我可以不和他们来往。” 李芯棠无法相信,怎么可能做到不来往,就像她可以不和舅舅舅妈来往,但也无法彻底和李为书断绝关系。 “徐临远,你能不能别幼稚。不来往,怎么可能做到不来往,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既然你暂时不想谈离婚的事情,我现在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就这样吧。”李芯棠用力抽自己的手,但被徐临远牢牢的抓紧无法抽出来,心一狠,她拉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徐临远眉头紧蹙,疼到不行也不愿意放开李芯棠的手。 而李芯棠的牙齿很痒似的,怎样咬他都不够,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才能缓解。 徐临远不松手,她愤怒的松开牙齿,看着那一排牙印,心中很气,“你放开。” “芯棠,和我回去。” “不可能。”她的语气坚定。 两个人就这样在路边僵持着,徐临远看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继续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很晚了,你不回去能去哪儿。” “不用你管。” 僵持之后,徐临远感受到无措,率先败下阵,缓缓松开她的手,李芯棠得到自由二话不说往路边去拦车。看她坐进车里,徐临远也上车跟上去。 他知道李芯棠肯定不会和自己回去,与其耗下去不如看看她要去哪儿,之后找她也容易。 出租车内,车师傅看着后面一直跟着的车,抬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不用,不用管他。” “夫妻吵架了啊?” 李芯棠“嗯”了一声。 师傅笑说:“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好好沟通。我和我老婆结婚二十多年,昨天还吵了一架,今天还不是和好了。” 李芯棠身子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不断往后的夜景,或许别人夫妻可以和好,但她不可能。 到家已经快十二点,浑身疲惫,连被子都不想拢,扯开遮尘布,和着衣服直接躺了上去,目光盯着衣柜一角,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处,流过鼻梁,顺着脸颊流下没入发丝中。 徐临远坐在车内,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区大门的方向,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香烟,整个人十分颓废。 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好久他才动动手臂将手机拿起来,滑动接听。 “徐临远。” 他长吁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嗯”一声。 “你妈说的是真的吗?” 那头的质问声以及旁边的哭泣声传来,徐临远缓缓闭上眼睛,半晌后“嗯”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他睁开眼,一口气说完,“是,我妈说的都是真的。我老婆叫李芯棠,李为书的女儿,听懂了吗?听明白了吗?” “你”徐文政的话还没说完,那头传来安琼华激烈的声音,“徐临远,离婚,你马上给她离婚。” 第40章 徐临远脑仁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用我和她离婚,她已经要和我离婚。” “好,非常好,赶紧去离了。还等什么,明天就去。” “妈。”徐临远收回搭在车窗外的手,香烟在两指之间捻着,烟丝从卷烟纸中间掉落出来,眼神里透着笃定,“我不会离婚。” “徐临远,你是要气死我吗?” 徐临远把手机拿远,不想听到吵闹的声音,随即又传来安琼华吼徐文政的声音,“都是你,都怪你。现在你满意了?高兴了?看着那个人的女儿嫁给你的儿子是不是很高兴,啊!” “你不要无理取闹,可以吗?” 徐临远直接挂断电话,丢掉手中的香烟,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他抿起嘴,咸咸的泪水流入嘴里。 翌日,李芯棠醒来看着一双眼,又肿又红,根本没办法去上班,给单位请了假。 看着被浸湿的好大一块的床罩,她微微眨眼,将床照扯下来,从柜子里找出四件套给换上。 又把整个家里里外外给打扫一遍,看着小窝,有个家,她至少不用流露街头。 毕业回来,她也没多余的钱去租房子,又不想住单位的宿舍,他们单位是两个人一间,不是很方便。李为书便让她在这里住下,她本来不想接受,但初入社会的她只能选择接受。 正因为这样,她才能攒下钱。 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趁着出太阳,李芯棠出门去超市采购,拎了两大包回来。 速冻饺子、汤圆、鲜奶、鸡蛋、方便面、面条,一一归纳放入冰箱里。 徐临远往管理科门口走了无数次,有人给他打招呼也只是应一声。下午他才确定李芯棠没来上班,又让罗胜去问了问,李芯棠请假了。 一整天,李芯棠都在整理屋子,几乎没停下过,也没有空闲时间让她去想别的。 等到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一整天没吃饭,竟然一点也不饿。 也有可能是饿过头了。 李芯棠从柜子里拿出小锅,接了水,放在灶上,滋滋几声,打燃燃气。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始沸腾翻滚,她把火调小,然后把面饼放进去。看着面饼沉没在滚烫的热水中。不知不觉间想起徐临远在耳边的唠叨,让她少吃泡面,对身体不好。 现在正好,再也不用他管着自己吃饭的事情。 叩叩叩。 李芯棠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去,这个时候谁会来。关掉燃气,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出去,她打开猫眼往外看,徐临远站在外面,李芯棠直接将猫眼的盖子盖上。 还没走到厨房,方在外面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李芯棠走过去直接挂断。 “芯棠,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谈谈好吗?” 李芯棠装作听不到。 “芯棠。” 喊她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徐临远站在门口,不停敲着门,喊着名字。 对门突然打开,冲着他吼道,“大晚上的敲什么敲,烦不烦。” “对不对。”徐临远微微弯腰诚恳的道歉。 大妈一看小伙子谦逊礼貌,眼睛放亮,上下打量他一番,高高大大、长相周正,“你长得也不差,她不理你,你重新找一个就是。往上贴的,人家压根不把你当回事。” “她是我老婆。” 大妈一听,嘴巴一撇,碰一声关上门。 徐临远见里面的人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也不管楼梯干不干净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手机给她发消息:「你不开门,我就在外面。」 屋内,李芯棠吃着泡面,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消息,选择直接忽视。最爱的泡面吃进嘴里也觉得索然无味,吃了几口端进卫生间倒掉,按了尾冲,收拾干净。 走到生活阳台把晾晒的衣服取下来,外面的温度很低,估摸着只有五六度,赶紧抱着衣服进屋。 收拾好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拿起手机点进徐临远的微信聊天界面。 「你不开门,我就在外面。」 盯着消息大约一分钟后,李芯棠掀开被子,取下落地衣架上的羽绒服,边套边往外走。站在门口停留片刻,她扭开猫眼盖子,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索性打开门,声控灯在这一瞬亮起。 徐临远正坐在楼梯台阶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望着她。 “芯咳。”徐临远摸了摸脖子,咳嗽两声,“芯棠。”他忙站起来,“我买了菜,你吃饭了吗?” “徐临远。”李芯棠一脸冷漠,“你真的不用这样。” “我们进去谈,可以吗?” 李芯棠挡在门口,没有想要他进去的意思。 阿丘、阿丘,徐临远连打几个喷嚏,又咳嗽几声。 李芯棠眉头轻皱,心终究是软了下来,没有直接开口让他进去,转身往里走。 徐临远眸中闪过狡黠的笑容,赶紧跟进去,顺手关上门。 第37章 李芯棠坐在沙发上,冷漠的眼神盯着他,“说吧!你想谈什么。” “我先把菜放厨房。” “不用,你拎走。” 见李芯棠态度强硬,徐临远放下手中的袋子,走过去挨着李芯棠坐下。李芯棠赶紧站起身,徐临远拉住她,他的力气大,轻而易举把人拉身上坐着。 李芯棠挣扎着。“松开。” “芯棠,我们好好谈。你现在的态度就没想好好谈。” 李芯棠安分下来,双目无神,“谈离婚,对吗?我们之间也没有财产纠纷,只需要去拎一张离婚证就是,时间你来定,我配合你。” 徐临远无奈,“现在没空。咱们是在南川领的证,必须要回去才能办理。再说,我们不能离婚。芯棠,周末我们就回去见我父母,事情我会说出。” “徐临远。”李芯棠冷笑一声,“怎么见?见了说什么?我都在想,你明知道我是破坏你们家第三者的女儿,你看到我的时候不会觉得嗝的慌吗?也对,有的人脸皮厚,无所谓。你无所谓,但是我要脸,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谁敢说你,你相信我。”徐临远搂紧她,“老婆,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是吗?以后我和你妈妈起争执,时间久了,你不会厌烦,你妈妈如果经常在你耳边唠叨,你不会受影响对我生出嫌恶?徐临远,人都是会变的。你根本做不到,哪怕你做到了也是在隐忍,总有一天还说会爆发。” 徐临远沉默,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 就像当年父母因为李为书而争吵,一个他都不认识的女人就被他记恨上,甚至后面看过一次照片就记住这个人的长相,在咖啡厅见到李芯棠的第一眼因为一个小小的酒窝就能把人联系上。 他能否经住母亲的念叨,长年婆媳的不合。 一切都是未知数。 “离婚吧!对我们都好。” 徐临远眸中闪过光亮,脑海中第一想法浮现,“我不会离婚。你说的我会认真思考,但我相信总有解决的办法。或许当年你母亲和我父亲之间是谣传。” “哦?你现在这样想?”李芯棠一双眼眶泛红,“我可以告诉你,肯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无风不起浪,你比我更懂。” “你肯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我的前男友分手?” 这个秘密本来她一辈子都不打算说。 “因为我看到李为书和他爸爸多次进出宾馆,懂了吗?李为书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你说为什么她会未婚生育,为什么不敢在外承认我是她的女儿?” 徐临远脸色微变,他想过很多分手理由,从未想过是这个。 “李为书让我装作不知道,继续和叶琮誉交往,甚至是结婚。”李芯棠唇角微勾,凄凉的笑容蔓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假装不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叶琮誉妈妈把我当做女儿看待,我怎么忍心继续当做不知道出现在他妈妈面前。就像你愤怒李为书破坏你父母的感情,我想如果叶琮誉和他妈妈知道同样会愤怒。” 一字一句,李芯棠忍着痛楚说出来,自揭伤疤不好受,事实就是如此。 “你明白了吗?徐临远,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该回到原本的位置。你的仕途早已被谋划好,而我也有我该走的路。” 此时此刻,徐临远再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芯棠说的字字句句划在他的心口上。 她痛、他也痛。 看着地上徐临远留下的一袋子东西,李芯棠做了一个决定。她掏出手机,点开电话簿,往下翻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不正经的声音,“芯棠妹妹,这是想哥哥了啊?” 李芯棠仰头深吸一口气,“杜书记,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说,只要哥能帮的,一定。” “谢谢。” 杜淮安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河夜景,点燃手中的香烟,深吸一口,白烟缓缓吐出,笼罩着他整冷峻的脸。 第41章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从他身后伸到他胸膛处,手钻进领口处,恰好露出他胸膛上被抓伤的地方,杜淮安微微垂眸。 “杜书记,怎么了?” 杜淮安没说话继续抽着烟,高脚边几上的手机屏幕闪烁,他扫了一眼,拍拍女人的手,女人听话的松开,“你先去休息。” 女人点头,往套房的卧室去。 看着上面的名字,杜淮安眉头一挑,按灭手中的香烟,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接听电话,“徐主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怎么着,这会儿不在温柔乡里,又来欺负我这孤家寡人。” “出来喝酒。” “行,等着。” 挂了电话,杜淮安把玩着手机,嘴角上扬,有趣。 一个要让他帮忙借调,一个喊他出去喝酒。 李芯棠在跨年夜当晚接到杜淮安的电话,一开口那头又是不着调的声音,“事情给你办好了,元旦节之后过来,还是在你之前借调过来的综合科。妹妹啊!给哥说说,怎么的?” 那晚徐临远找到也是一个劲喝酒,愣是一个字都套不出来。 “谢谢杜书记,这个大忙我会记在心里,以后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尽全力帮忙。” “行。是不是和徐临远吵架了?” 李芯棠迟疑了片刻,想了想,说:“没有,我们准备离婚了。” 杜淮安笑声传来,“妹啊!虽然我这时候笑不厚道,但哥支持你,那小子从小就装,老子早看不惯他。我妹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该找个好人疼,以后来哥身边,哥疼你。” 李芯棠怎么可能听不出杜淮安话中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谢谢哥”。 那头的人,心头,艹。 “老子才不要当你哥,叫杜书记,杜淮安。” 李芯棠阴沉好久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容,“好的,杜书记。” 挂断电话,李芯棠躺在小小的沙发上,看着残缺斑驳的天花板。 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荒唐的一切。 元旦当天,安琼华到江明市。 徐临远在酒店接待她,没让她去他和李芯棠的家。 安琼华走进套房就开始发问,“离了吗?” 徐临远没说话,走到烧水台前,拧开旁边的矿泉水,倒进去一部分,按开烧水按钮,取出柜子里的杯子拿进里面去洗。 安琼华坐在沙发上,看他把她当成空气,一肚子火。 “徐临远,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徐临远从里面出来,恰好水壶里的水烧开,“我在烧水。” 又端着水壶进去倒掉里面的水,出来后把剩下的水放入壶里烧着。撕开茶叶包倒入杯子中,站在台前等着水烧开。 水雾往上冒,扑哧扑哧,水烧开。 他倒了一点进入把茶叶泡开,等待过程中看着柜子上映出的人影。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老婆了,很想她。 泡好茶,他端过去放在母亲面前,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您说,” “离婚,马上离婚。” 男人目光无焦距,漫不经心,“嗯。”一声 安琼华看着儿子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渣,眼底的黑眼圈,恨铁不成钢,“徐临远,不要为了一个女人颓废。你现在猜30岁而已,等你往上爬有的是女人扑上来,家世背景、长相漂亮的,随便你挑选。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还是一声,“嗯。”回应她。 “你这是什么反应?”安琼华不满的拍着桌子,“你的路我和你爸,乃至是外公早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现在的一切统统只不过是你的过客,这里的人、事,都只会在你档案上一笔带过,甚至是这段婚姻,档案上也可以让它没有一丝痕迹。” 徐临远终于动了动眼皮,望着头顶的水晶灯,眼眶泛起湿意,缓缓开口,“妈,婚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 安琼华愣住,回想了一圈竟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当年与她年龄相仿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与家世背景相当的结婚。只有她,在大学时对徐文政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都要嫁给他,并且拆散他与初恋女友。 爱是什么,她爱过徐文政;但她知道,徐文政从不爱她,哪怕他表现出对她的好都是因为有了孩子,但从来不是因为爱。 “儿子,从前到现在,爱情都不能当饭吃,婚姻需要强强联手。就像你妈我的婚姻,因为有你外公、舅舅,你爸爸忌惮你外公和舅舅手中的权势,他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妥协。” 听到这个答案,徐临远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继续问道:“你幸福吗?” 安琼华抿唇露出笑,心中却不是滋味,“幸福,怎么会不幸福。一个帅气的儿子,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公,人人都羡慕我,我怎么会不幸福。” 幸福是这样定义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初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娶吴梦玲,而不是次次逃避婚姻话题,甚至连南川市都不愿意回去,吴梦玲来找他也是敷衍打发。 遇上李芯棠,我懂了爱,也有了爱。 “临远,听妈的,你娶她只会让我们一家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我也不瞒你,你表面看到我和你爸爸相处和睦,其实我们早已经分房。”安琼华长叹一口气,“你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些年我和你爸爸总因为一个女人吵架,这些年虽然没吵,但是我和你爸的感情早已经不在。将就着走完这一生,或许是我和你爸爸之间最大的退让。” 徐文政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徐文政,曾经她可以拿孩子绑住他,现在他的地位高于她,她再也绑不住,哪怕可以让父亲哥哥帮忙,但她也不得不为儿子着想。 第38章 安琼华这次来江明市不仅是为了敲打徐临远,更重要的是见李为书。 李为书接了她的电话明确说不见,当对方提到李芯棠的事情,最终还是出来了。 整整26年未见,但看到对方时还是一眼认出。 “坐吧!”安琼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将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和我吃饭,所以让司机选了一家私密性好的茶室。” 李为书看着面前的茶杯,里面盛着黄澄澄的茶水,“直说吧。” “你应该知道我儿子娶了你女儿吧!” “有什么话直说,不要绕圈子。”李为书态度极其冷漠,根本不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多说一句废话。 “我不想我儿子继续和你女儿在一起。” 李为书扯扯嘴角,“那你就叫你儿子离开我女儿,而不是来找我。” 这一幕就像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当事人不敢出面,只能让家里人来找自己。那个时候的她大学尚未毕业,面对威胁只能妥协。 三十多年过去,她早已经不是当年怯弱、无助的女孩。 她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温暖的茶杯被她把玩在手中,“要是他不愿意分开,你找我也没用。不过我想,你也应该不想看到我,只能是你儿子没同意,你才找上我。” 安琼华脸色一变,“难道你真想我们成为亲家,到时候可是避免不了见面。” 李为书微微一笑,“我无所谓,见上面,让人感到羞愧的不会是我,是你安琼华和徐文政。” 当年她跟随导师出去学习,等她回来后,安琼华哭着告诉她怀孕了。她看她哭的那么伤心难过,以为是她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和人,傻傻的替她打抱不平。 一周后,安琼华父亲的出现给她重重一击。 安琼华腹中的孩子不是别人的,是徐文政的。 她相恋整整三年的男友和她最好的闺蜜睡一起并有了孩子,在那个年代是多么的狗血。 “李为书,当年的事情我要说抱歉,是我们情到深处,没办法避免的事情。” 李为书冷笑,摇摇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安琼华,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十八九岁的小孩了,这话你说给小孩子听或许会信。” “是,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更不应该有牵扯。” “抱歉哈,你找错人了。” 她虽然也不愿意两个孩子在一起,但她就要看安琼华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安总要是没其他事,我先走了。”李为书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这茶我请。” 人民医院 李芯棠拎着果篮去看李晓雯,李晓雯住的三人间,看到李芯棠来热情的迎接。 “芯棠,你来了。” 李芯棠把果篮放在柜子上,看着脸色没什么血色的人,“好点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晓雯把床上的被子拉开一点,腾出位置,“坐吧。听说我妈找你闹去了,你别管她,她就是分不清事情。都怪我不好,非要找个小医院做人流。” “你没在人民医院做吗?” “我怕遇到熟人。” 李晓雯以前在中专读的护理,那会儿中专护理毕业很好就业,不少人进江明市好点的医院,只不过李晓雯没读完就跟着隔壁技校的男生跑了。 第42章 “没事,想开点,反正命还在。”李晓雯想的很开,“对了,你老公呢!” “他在家。” “他挺维护你的,我一直以为你会和叶琮誉结婚。” 李芯棠抬头,“你好好休息,改天在来看你。” “芯棠。”李晓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钱我可能暂时还不了你。” “没关系,等你有了再给我就是,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李晓雯笑着,“芯棠,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以前是我不好。” “都过去了。” 李芯棠准备离开,恰好范春花拎着保温桶进来,看到李芯棠那一刻脸色骤变,指着李芯棠鼻子开始骂,“你还有脸来,竟然来了就把事情说出去,晓雯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工作,身体受了损害,算算你应该赔多少钱。” 李芯棠不想在这里和范春花起争执,“晓雯,你好好休养。” “说清楚。”范春花拉住李芯棠的手腕。 “妈,你放手。”李晓雯急着从床上跳下来,范春花看到吼着她,“你老老实实给我躺好。” “你不放手,我躺不了。这件事情与李芯棠无关,是我找她借钱的,会出这事怪我自己贪便宜去小医院。”李晓雯扯开两人的手,“你走吧!” 李芯棠“嗯”一声,离开病房。 范春花恼怒的戳着她的太阳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哥哥还被关着等钱,不讹诈她一笔哪里来钱救你哥哥。” “哥哥、哥哥,你的眼中只有你的败家儿子。”李晓雯顿时火大,忍着痛吼着,“如果你不是你的溺爱,他也不会成今天的样子。” 李晓雯掀开被子躺进去,用背对着范春花,“我不想看到你,你回去吧!” “我是你妈,还说不得你了。” 李晓雯猛的掀开被子,坐起来,红红的眼瞪着范春花,“你是我妈吗?如果你是我妈就不会逼着我拿出所有钱,就连我怀孕都没钱去打胎只能找李芯棠借。” “能怪我吗?是你自己没保护好自己。” 李晓雯嘴角一抽,眼泪就在眼眶打转,“我的妈从来没教过我怎样保护自己,你走。”她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脑袋,难过的泪水从眼眶夺出。 走出医院,李芯棠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江明市的冬季就是这样,一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几乎看不到蓝天白云。 耳边是李晓雯的话,“以前是我妈总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这几年我在外漂泊慢慢才懂,姑姑对我们一家人的扶持是真心实意在付出,你也没错,希望你幸福。” 元旦节最后一天假期,李芯棠去单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带走,她放在单位的东西不多,刚转到管理科没安排给她工作,她也不需要做交接。 走到大院里,她回头看了一眼。 区政府距离李芯棠住的地方不远,中间只隔了两站公交车,走路二十分钟左右。之前在那边上班的时候,她都是走路去。 吃完早餐,她早早出门,外面在下毛毛雨,她又回去拿雨伞,撑着透明雨伞走进雨中,保安大叔刚换班,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小棠啊,你这是搬回来了?” “是啊。” “等等。”保安大叔从保安亭出来,“给你一个茶叶蛋,我不爱吃,早上出门的时候孩子他妈硬塞我的。” “谢谢叔。” 保安大叔看着长得漂亮又有礼貌的女孩,越来越满意,等儿子过年回来一定要让两个人见上一面,“路上注意安全。” 到区政府第一天上班,李芯棠恰好遇到杜淮安从车上下来,杜淮安冲她挑挑眉。 “杜书记。” 杜淮安笑着,“这么早。” “是啊,我怕杜书记反悔。”李芯棠也在渐渐学会调侃。 “要是别人我可能会,芯棠妹妹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走吧!” 李芯棠跟在杜淮安后面进去,杜淮安这人表面看着不正经,实则是个人精,事事通透。 就比如现在,有人和杜淮安打招呼,注意到他身后的她,杜淮安眼神很好,立即一板一眼起来,“李芯棠同学借调过来,都认识就不用再客套。” “好的,杜书记。” 综合科的同事人都不错,其中还有个是李芯棠的高中同届校友,之前她在这边的时候偶尔两个人还约着吃饭。 这不,她一进来就热情和她打招呼,惊讶地说:“芯棠,我听科长说你要调过来,竟然是真的。” “是啊,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真希望你就留下来,好聊八卦。” 那会儿她被陈科长针对,楼青清给她聊了很多关于陈科长的八卦。 管委会 叩叩叩。 徐临远头也没抬说了一声,“进。” 罗胜拿着资料进来,“主任,这是上个月入驻园区的公司。” “嗯,放旁边吧!” 罗胜放下,犹豫间开口,“主任,我听说李芯棠调走了。” 徐临远手中的笔一顿,眼珠子快速移动,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声音极轻的回了一声,“嗯,我知道。” 罗胜一出去,徐临远立即拨打李芯棠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声音,“sorry,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拿下手机看了看,又拨打出去,同样还是机械的声音,确定是把他拉黑了。 她调走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有人帮她处理的。 李为书? 她不可能接受她的帮助。 那只有一个人。 杜淮安刚开完会,一肚子火。从会上骂到办公室,都他么是一群饭桶,吃了饭不管时的,没一个计划可以采纳的。 江明市开发区刚开始成立的时候,靠着百年酒业那个发展是如火如荼,后面几任区领导人只知道贪污腐败,现在全剩下一笔又一笔的烂账。 这是他上任的第三年,还有不同的烂账冒出来。 手机响起,徐临远的电话。 他嘴角一勾,边看报表边接电话,“什么事?” “李芯棠调去区政府是不是你通的关系?” “怎么了?” “是不是?” “是又怎么了,不是又怎么了?”现在杜淮安脾气正在头上,对徐临远毫不客气,“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你还管人家做什么。吴梦玲自杀躺床上的时候,也没见你着急过。”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女人,脱了衣服都一样。好了,我有事,挂了。” 操他么的,终于让他出口恶气。 第39章 下班后,李芯棠随便在外面的小店吃了份米线,沿着路走到滨江路上,河风徐徐吹拂,河里还有鸣笛的船只,江边码头停靠着一艘美轮美奂,用游船改造的河上餐厅。 她从旁边的楼梯往码头上走,河上餐厅里传出欢快的笑声,不绝于耳的交谈声,还有比酒划拳的声音。站在河滩上,浪潮一茬又一茬的卷上来,一个大浪打在她的短靴上,冰冷的河水透过皮面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看着滔滔江水,依稀记起当年她奋不顾身跳进河里选择自杀,现在回忆起来真傻,那都算什么事。 不知道现在的河水是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冷,她有点记不得了,那年冬季的河水是真的冷,叶琮誉救她回去后,她连续发了一周的高烧。 河堤上的灯光映射在河面上,微风吹拂,光影随之摇曳生姿。李芯棠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河水打湿她的裤脚,浸入皮肤,不是很冷。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真的不冷,还感觉到一丝温度。 小时候在外婆家,房子后院有一口井,那里头的井水是真的冬暖夏凉。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原理,至今没搞清楚。 不远处一群饭饱酒足的男人走下河上餐厅,其中一人往河的方向看,注意到河里的女人,笑着说:“这么冷的天,选择这种方式寻死真够愚蠢的。” 一行人因为这句话看过去,另有人说,“多半是失恋想不开。” 杜淮安眼眸微眯起,忽然脑袋想是被什么一击,酒醒大半,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直接从翘板上跳下去。 “杜书记。” 有人喊道。 杜淮安跑的很快,丝毫不带停歇的冲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一把抓住河中的女人。 将人拽过来,一双眼猩红,“李芯棠,你是疯了吗?”抓着她的胳膊将人往上拽,李芯棠没反应过来,踢到水中的乱石,脚下一个踉跄狼狈的跌倒在水中,呛了一口水。 冷的她啊一声,浑身哆嗦。 杜淮安,真有病。 杜淮安压根不管她,愤怒的将人拎着往上拽,丢在河沙上,踹着气,冲人吼道:“为了你一个臭男人你就要自杀?李芯棠,你真有种。要是真想寻死,你就别跳河,应该直接从二桥上跳下去,人少桥面高,死了也没人知道。” 李芯棠干咳几声,抹着脸上的河水,不明所以的看着愤怒的人。 第43章 他什么意思? 她自杀? 她什么时候要自杀了?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徐临远那狗东西不要你,老子要你,你跟着老子。” 李芯棠总算明白过来,杜淮安以为她是为了徐临远准备跳河自杀,噗嗤一声笑出声。 “你还笑,不准笑!” 李芯棠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笨重的很,想挪挪身子都难,索性就这样坐在河沙上,顺手抓了一坨河沙玩在手中,“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自杀。” 杜淮安一怔,鬼才相信她的话,“那你走进去做什么?” “杜书记。” “书记。” “书记,您没事吧!” 那群人在黑灯瞎火中出现,杜淮安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一扔精准的罩在李芯棠头上。刚要解释的人,眼前一黑,啥都看不见,只听到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你一句,我一句。 李芯棠懂杜淮安的意思,乖乖等着。 一群男人纷纷看着地上一坨,女人的脸被遮住了,看不到。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女人和杜书记有关系。 甚至有人猜测,女人跳河与杜书记有关。 “没事了,你们回吧!孔宇等我。” 孔宇接收到信号,赶紧下逐客令,“杜书记没事,不用担心,你们先回吧!” 这群人都是人精,也不做多的停留。 听到没声了,李芯棠扯下头顶厚重的衣服,憋的她都快喘不过去了。 衣服扯下,杜淮安阴森森的脸映入眼球,她解释着:“我真不是跳河自杀,我是看在感受河水的温度。” 杜淮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扫了一眼罗胜,“孔宇,你信不信?” 孔宇摇摇头。 正常人会不知道河水的温度吗? 室外都这么冷,更别说河里。 “不信算了。”李芯棠一身笨重,羽绒服吸了水,牛仔裤也是,一身起码好几十斤,试图爬起来,脚下又是松软的河沙,根本起不来,看着杜淮安一脸黑沉,想求救他的话也憋了回去,转头看孔宇,“孔秘书,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孔宇一脸为难,看了看杜书记,又看看地上的女人,扶还是不扶。 好难! 比给杜书记接女人电话还难。 他跟着杜书记这么多年,除了前嫂子,就没见杜书记对哪个女人上过心。 地上这位算是唯一一个。 “李芯棠,你真能耐啊。”杜淮安朝她伸手。 李芯棠大大方方抓着,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忍着一身的冷水,还不能骂这个罪魁祸首,还要陪着笑,“谢谢杜书记。” 杜淮安拿过她手中的衣服给她裹上,“看你明天感冒怎么办?”杜淮安看着浑身湿透的女人,咬了咬牙,“徐临远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们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为他闹自杀。” 李芯棠嘶一声,冷的哆嗦,她真的没有为徐临远自杀。 解释不通。 “好冷,我要回去。” 杜淮安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李芯棠“啊”一声,抬手摸了摸被弹的地方,“好疼啊,杜书记。” “不疼你能长记性吗?” “孔宇,去把车暖气先开着。” “好的,杜书记。” 浑身好沉,李芯棠步履艰难,走路的姿势就像企鹅一样,一左一右的晃着。杜淮安看她的样子,好笑又好气。 李芯棠白他一眼,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摔在河里,她就想走到膝盖的水位感受感受。 杜淮安朝她伸手,李芯棠看了看也没拒绝,她现在的样子他有很大的责任。杜淮安拉过她的手,慢慢往上走。 “咱们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在一棵树上吊死没意思,傻姑娘,懂吗?” 李芯棠:“所以说,杜书记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选择离婚?” “我在说你,你反倒开始说我来了。”杜淮安呵一声,“我和她是父母撮合,结婚、生子、和平分开。” 听着杜淮安的话,李芯棠想起徐临远和吴梦玲。 有钱有权的后代或许都是这样,强强联合巩固地位。 “你们强强联合不是会更好吗?为什么还要选择分开。” 杜淮安把她冰冷的手包在掌心,李芯棠感觉到不适想要抽回来,“别动,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能,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你哥。”杜淮安继续回答她的话,“为什么要分开,不合适呗。我们虽然分开,但是两家的资源都会给下代,何乐而不为呢!强硬绑在一起反而会成仇人。”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如果是她结婚有孩子,她会为了孩子她会选择忍耐。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缺失父爱母爱,孤独成长。 下车后,李芯棠看着座椅上的一滩水渍,看着从另一边下来绕过车尾走过来的人,不好意思的说:“座位给你打湿了,要不要给你转点洗车钱。” 杜淮安眉头一挑,给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拉紧,“放心,哥有的是钱。就算没钱,洗车钱还是出的起。” 李芯棠低眉浅笑,“好吧!” “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您快点回吧!已经很晚了。” “下次遇到渣男不要想着寻死。” 李芯棠:“好,快走吧!” “你赶紧进去,我再走。” “那我进去了,明天见。”芯棠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了,衣服洗干净再还你。” “赶紧进去。”杜淮安挥手催促着。 看着人走进小区大门,杜淮安才绕过车坐上去。 孔宇从后视镜看着杜书记脸上一茬又一茬的笑意,卯着胆子开问:“杜书记是真看上姑娘了?” 杜淮安眉头蹙蹙,身体放松的往后靠,“看上?” 他杜淮安可不会要徐临远用剩下的,要是被那群人知道起不上要笑掉大牙。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李芯棠那傻姑娘,他就想靠近。 可能是长得漂亮?有个小酒窝,笑起来漂亮? 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 杜淮安看了一眼开车的人,“要是你,你喜欢这种姑娘吗?” 孔宇牙疼,早知道就不问了,这是什么致命死亡问题,“杜书记说笑呢!我的良人还没出现。” “孔宇啊!”杜淮安目光转向车窗外,眼眸微眯起来,划过的光芒汇聚成一团,“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良人,看清现实,找个最优选,懂吗?” “懂得,书记。” 李芯棠拖着笨重的身子慢慢爬上楼,又冷又湿,每走一步就像脚踝处驮着沙袋似的,走的艰难。幸好楼层不高,眼见着爬到三楼。 “芯棠。” 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以及声控灯亮起,把她吓一跳。 徐临远蹭蹭蹭从楼上下来,一双黑眸上下打量她,“你这是怎么搞的?” 李芯棠不想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步步踩在台阶上。 “芯棠,你这要赶紧换下衣服,洗热水澡,再调一包冲剂喝下,最好是喝点姜茶,去去寒。” 李芯棠掏着钥匙,话她是听进去的,人还是不打算理。 门打开,李芯棠跨进去就要关门,徐临远的手立即握住门,一脸委屈的喊她,“芯棠。” 李芯棠回头看到他扶在门上的手,现在她浑身冰冷,血液都似乎冷透了,没工夫和他掰扯,没执着把人拒之门外。站在玄关处脱下外套,把脚上灌满水的短靴脱下,赤脚往里走,裤腿上的水随着她走动滴落在地板上。进卧室找出衣服,赶紧进了卫生间。 徐临远走进来看着卫生间投出明晃晃的黄光,他走到客厅翻出药箱,里面只有几只不同的药膏,又往厨房去,厨房不大,但被打扫的很干净,燃气灶上摆着一个小炒锅,一个小煮锅,没什么烟火气,这丫头又不会做饭。打开冰箱,上面有奶、鸡蛋,还有一盒吃剩一半的糕点,下面全是速冻食品。 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李芯棠洗完澡出来,看着空空的房间,地板上的水渍被打扫干净,没有徐临远的身影,她紧绷的身子软下来,莫名闪过一丝失落。 第40章 吹干头发后,李芯棠想起徐临远说的话,蹲在地毯上翻出很久没用的药箱,她伸手在里面拨了拨,一包剩余的冲剂都没有。 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蹲在地上的女人转头看去,下一秒,只见徐临远拎着一大包东西进来。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站起身,冷冰冰的说:“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徐临远换着鞋指了指鞋柜上放钥匙的小架子上,他顺手挂上去。 李芯棠撇了撇嘴,等会儿她一定要收起来。 “洗完澡赶紧去躺下,或者是把暖气打开。你身上湿了多久,很容易重感冒。”徐临远把袋子放在餐桌上,一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摆在桌上。 李芯棠看着桌上的东西,有感冒冲剂、口服液、生姜、红糖、梨、枸杞、红枣,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 第44章 徐临远抬眸见李芯棠杵在原地,“赶紧去休息,我去给你调冲剂。” 李芯棠走过去,手压在其中一样东西上,“徐临远,你不用这样,我们找个时间离婚。” 徐临远没应她的话,继续弄东西手上的活儿,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今天咱们不谈这个,你先保证好身体没问题。” “今天不谈,明天、后天也要面对。早点解决,彼此心安。” 徐临远手一顿,抬起一双受伤的眼,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你找杜淮安把你调走。你宁可求外人,也不信我这个老公。” “徐临远。” “芯棠。”徐临远眼眶泛起湿意,他睁了睁,抿着唇,“时光如果可以倒流,我的出发点也不会改变。但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到错误,我在努力纠正,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他不管不顾的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李芯棠垂眸看着他的大掌,骨节分明,青筋凸显。 抬眸对上他委屈的视线,“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你母亲不想看到我,我也无法面对她。我母亲给你家带来的伤害,就像”她想起她和叶琮誉,轻摇头,“分开对我们彼此都好。” “我们不谈这个,你去休息。” 李芯棠无奈,抽出自己的手,“随你。” 进了卧室,关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徐临远一个人,他无声叹息几次,整个人也因昏暗的灯光陷入一种悲怆中。 李芯棠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内心纠结复杂。 她想,要是能接受徐临远的欺骗,当初她也不会狠心和叶琮誉分手。她很明白自己,过不了那个坎。与叶琮誉七年的感情也只能放弃,更何况与徐临远认识不到一年。 她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脸盖住。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李芯棠缓缓拉下被子,静静听着门外的声音,“芯棠,我熬了姜茶,你起来喝点。如果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再喝点冲剂。” 李芯棠没回应。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徐临远走到玄关处换鞋,注意到旁边裹着的外套。他弯腰拿起来,面上一件事李芯棠的,下面一件是男士的,夹克外套,盯着看了几秒钟放回原位。 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徐临远走路,关门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呆呆躺了一会儿,她爬起来,打开门,徐临远已经走了,只剩下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放在餐桌上。她走过去,看着桌上的姜茶陷入沉思。 翌日,李芯棠醒来头晕乎乎的,她伸手揉着太阳穴,估计是感冒了。 她扫了一眼餐桌上空空的、只剩下一点残余的盛姜茶的碗,旁边还放着一包感冒冲剂,她伸手拿起来走进厨房。 李芯棠到办公室刚接上水,楼青清一进办公室包都没放下凑到李芯棠面前八卦着。 “快快快给你说点八卦。” 李芯棠竖起耳朵,“什么?” “听说昨晚上有人为了杜书记跳河自杀。” 李芯棠:呃 她赶紧喝口水压压惊,有点烫嘴,她摸了摸嘴唇。 “关键是啊,还被杜书记看到,杜书记来了一个英雄救美。不知道是哪个女的被杜书记迷的神魂颠倒。” 李芯棠不自在的挑挑眉头,“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怎么可能?那么多人看到,杜书记为了不让大家看到那女的脸还拿衣服盖住。” 李芯棠眉头一皱,的确是那么回事。 但杜淮安只是不想让大家看到是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下更糟,传成为杜淮安寻死了。 楼青清叹口气,“哎。那句话说的真没错,权势是老男人最好的保鲜剂。换成普通的老男人,谁会巴巴往上赶,恨不得离一事无成的老男人远点。我说那个女的也是傻,以为这样就能让杜书记为她停留?杜书记来江明市虽然没什么绯闻,但我可是听别人说,他起码有过不下十位。” 说着,楼青清还两根手指架在一起笔划了一下。 李芯棠震惊,发出疑问,“他应付的过来吗?” “谁知道呢!所以,芯棠你远离他是对的。” 呃! 年底,综合科的杂事多,李芯棠坐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两三个小时,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她伸着脑袋看了一眼,杜淮安的微信消息:「晚上陪我去个私人饭局,不许拒绝。」 李芯棠:「可我不想去,杜书记。」 杜淮安:「你还不想去?昨晚上为了救你,今天我都成了不负责任的人渣,再传下去我都要被上面叫去谈话,工作不保,必须去。」 李芯棠无语,她压根不是要跳河的好不好? 李芯棠可不敢在单位门口坐杜淮安的车,指挥他开到距离单位两条街外的位置,她观察了四周才敢上车。 杜淮安嘴一翘,“妹啊!你这是把我当司机?坐前面来。” 要求真多! 李芯棠拉着包推开门,快速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杜淮安嘴角上扬,“这才对嘛!” “杜书记,我要再次声明,昨晚上我真的不是要寻死。” 杜淮安打起转向灯,往后看了看,车子驶入车道上,“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芯棠:简直在对牛弹琴。 抵达江淮餐厅,李芯棠往外看了一眼。 杜淮安解开安全带,推着门,“下车。” 杜淮安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 李芯棠跟着下车站在一边,调侃着杜淮安,“托杜书记的福,让我这等凡人来这里吃饭。” 杜淮安睨她一眼,跟随接待人员往里走,“你以为在这里吃个饭需要多少钱?” “反正不是我这种工薪阶层可以消费的。” 杜淮安笑了笑,想起什么,看向傻姑娘,“你该不会以为我的钱是贪污受贿来的吧!” 李芯棠没说话,但那眼神说明了一切。 “妹妹啊!你这就是不相信人,哥有的是钱。” 走到用餐的地方,李芯棠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牌匾,上面刻着金灿灿的字——茯苓厅。 杜淮安先踏进去,里面的人立即起身迎接,脸上是堆满笑容。 “杜书记,快请进。”对方一脸谄媚、奉承。 李芯棠跟着走进去,一眼注意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人。徐临远的目光也捕捉到进来的人,立马站起身。 杜淮安嘴角勾着笑,看着徐临远的反应,他今天就是故意的,本来马总这顿饭他是不吃的,但就知道马总的心思,所以答应,并点拨了一下叫上徐临远。 至于徐临远怎么会答应马总吃饭,他就不得而知。 马开明顾着招呼杜淮安去了,等人坐下才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位美人。同杜淮安吃过好几次饭,这还是第一次见杜淮安带女人出席,他目光上下快速打量,这女人肯定和杜淮安不一般,热情的招呼着,“这位美女请坐,这儿,挨着杜书记坐。” 杜淮安挑衅的目光看着直立立站着的人。 李芯棠看着对面的人,说道:“不用麻烦,我坐这里就行。”与杜淮安隔了两个座位。 马开明可是个人精,“这不行的,您是杜书记的人,我肯定要招呼好。” 杜淮安收回视线,“马总,随便她。小妹妹就是跟着出来见见世面,不用管她。” 马开明眼球子飞快的转,一脑子雾水,这两人到底啥关系。 情人?兄妹? 兄妹——难道杜书记也喜欢玩角色扮演。 醍醐灌顶后,马开明立即谄媚道:“行,妹妹就坐这里。妹妹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给马哥说,马哥立马安排。” “谢谢。” 李芯棠坐下才发现她的位置正对着杜淮安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莫名有点心虚,端起手边刚倒好的热水喝一口,缓解缓解。 马开明站在中间开始介绍,“这位是杜书记,大家都认识。” 马开明的手下一一应着。 “这位是咱们开发区管委会的徐主*任,徐主任,这位是” “不用介绍,我们认识。”徐临远打断马开明的话。 马开明点头哈腰的笑着,“杜书记和徐主任认识更好,我就不介绍了?”说完,头转向李芯棠,“那,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正在努力当个隐形人的人,突然看到桌上的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视线直视着正前方。 杜淮安身体自然的靠在椅背上,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逡巡。 第41章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沉默。 马开明尴尬的愣在原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大冬天的额头上都在冒汗。 这些个财神爷,一个眼神都能把人震住。 杜淮安见两个人都没打算说话,坐直身体,扫马开明一眼,“他是我妹,称呼李妹妹就是。” 第45章 马开明笑眯眯的眼落在女人漂亮的脸蛋上,鬼才信是你妹妹。 “好好好,那我马某人也跟着杜书记喊一声妹妹。” 徐临远拿起手边的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 李芯棠搁在大腿上的包包震动两下,摸出手机看,「这种场合不适合你。」 她没回,直接把手机装回去。 马开明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上来敬酒。 杜淮安抬了抬手,“马总,今天这酒就不喝了,你们可以敬敬徐主任,毕竟日后招商全看徐主任。地拿下了,房子修好了,准不能没公司入驻吧!基础打牢了,就是开始回本的时候,马总说是不是?” 马开明立即站起来,给手下一个眼神,“杜书记说的是,以后这挣钱的门路全仰仗您和徐主任,赶紧的,去给徐主任满上,杜书记这一杯我来喝。” 李芯棠看着这阵仗,她工作以来也不是没参与过酒局,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做人的老总。 杜淮安一句话,连酒都要喝。 马开明的人给徐临远倒酒,以往的酒局他是能推就推,今天却没推,几个人上来,他每一杯都是满口闷。 李芯棠看的眉头紧皱,这么喝下去,不要命吗? “李妹妹来一杯。” 马开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拿起她面前的酒杯给她倒酒。 李芯棠忙说:“马总,我不喝酒,抱歉。” “没事,就一杯。”马开明端着分酒器哗哗给她倒着,“来,我们喝一个。” 对面,刚端起酒杯的人看到马开明在劝李芯棠酒,重重将手中的酒杯放桌上,酒杯刚好碰到分酒器发出清脆的响声,几边的人看过去。 马开明还以为是手下得罪到徐临远,赶紧一个眼神,立马陪着笑,“徐主任。” “马总没听到她说不喝吗?” 马开明眼睛睁大,他娘的,这是在唱哪出。 徐临远也为这女人冒头。 “是是是,果汁走一个。” 他么的,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把项目给他搅黄了。 “妹妹,我喝酒,你喝果汁。以后在江明,只要有用得着我马开明的直接找我,包我身上。” 李芯棠尴尬的端起果汁,和他碰杯,马开明赶紧把自己的杯口放低。 马开明酒精开始上头,一脸陀红,头侧向杜淮安,“杜书记啊!我想八卦一下。” 杜淮安好整以暇看着他,马开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酒喝多了话也多八卦也多。 “听说昨晚上江上餐厅旁边有女人为你跳河。” 咳咳咳—— 李芯棠刚喝口水被呛住,赶忙扯纸巾擦着嘴角。 两个男人齐齐看向她。 马开明朝他竖起拇指,“还是咱们书记魅力大,那河多冷,那女人绝对是爱惨了杜书记才会选择大冬天跳河自杀。” “是吗?”杜淮安目光扫向徐临远。 “是。”马开明醉醺醺的比划着,双眼迷糊,“俗话说女人是祸水,到咱们杜书记这里就是身份互换,哄的我们江明的美女个个往上扑啊!” 李芯棠默默喝着水,是不是过几天传的版本更凶。 还好杜淮安有眼力见把她脸遮住,不然现在她门都不敢出。 “朱总,你们马总喝醉了。” 朱总立即起身走到马开明身后,“马总,您还行吗?” “行,怎么不行。”马开明手一挥,“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杜书记、徐主任,你们说是不是?。” 朱总尴尬的笑着,拍拍马开明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马总,您喝多了。” “杜书记。”马开明转身过去一把拉住杜淮安的手,“书记啊!我马开明有今天全仰仗着党和政府,我对您、对政府是掏心掏肺、鞠躬尽瘁。只要政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前仆后继。” “行了。”杜淮安板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抽出手,“朱总,送你们马总回去。” 马开明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徐临远面前,“徐主任,往后用得着小的的地方尽管开口。” “朱总。”徐临远挥挥手。 “马总,走,我送您回去。” “不,杜书记、徐主任,你们就放放心心交给我,我肯定给你们办的妥妥当当的,咱们江明市的建设,我马某人肯定要出份力。” “马总,杜书记和徐主任都知道,我先送您。” 朱总扶着马开明出去,到门口马开明都在喊,“杜书记、徐主任。” 杜淮安抬了抬下巴,“你们都去送送马总。” “好的,杜书记。” 徐临远看着离开的人,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问杜淮安,“戏是不是演过头了?” “马总的爱好就是演戏,演戏嘛,总要有观众,对吧!一出戏一个人唱多没意思,大家一起看才好看。” 李芯棠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 马开明回头看人没跟上来,立即站直身体,理了理衣服,“去调查一下那女的是谁?看杜淮安那样子是不打算把地给我,但要是能从他枕边人入手事情就变得好办了,也有可能杜淮安带这个女人来就是想提醒我,从这边入手。” “马总分析的对,但这个女的和徐主任好像也有关系。” “所以,马上给我摸清楚到底什么关系。杜淮安和徐临远都是从南川市来的,杜淮安的背景不用说,还要查一查徐临远的背景,看他样子没什么本事、权利,但或许不是表面这样。这群人,都是人精啊。” 暮色深沉,寒风习习。 李芯棠下出租车,赶紧把手抄在衣服口袋里,快步往小区大门口走。 徐临远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刚才在江淮餐厅门口明明餐厅里的人开车送他回去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芯棠。” 他一开口,厚重的酒气喷洒,很不舒服。 “你喝醉了。” “你为了杜淮安跳河?”徐临远搂着她不放,“你怎么可能为了杜淮安跳河?不对,你应该是为了我。” 有病,都有病。 “我申明一次,我没跳河。准去来说,是杜淮安让我跌倒在河里,懂吗?” 徐临远脸上露出一笑,搂着她的腰,“好好好,不是为了杜淮安。” “你一身好臭,能不能放开?” “刚才饭桌上为什么不说你是我老婆?” 李芯棠无语,“你也没说。” “原来你在等我开口啊!我不敢开口,我怕我说了你更不理我,都怪我,被杜淮安那厮争了风头。”徐临远一双爬上血丝、迷离的眼盯着她,“芯棠,不要当他妹妹,他不怀好意。” “我看现在不怀好意的是你,你走开,我要回去。” 李芯棠推着他,徐临远一身就像铜墙铁壁根本推不动。 “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抱紧?”徐临远歪着脑袋笑着,“好,我抱紧我老婆。” 李芯棠被他紧紧扣在怀中,勒的她都要出不了气了,拼命推着他,“徐临远,放手。” “我要抱紧我老婆。” 李芯棠要被他气死,醉鬼就是很烦,拼命推着他,他扣的很紧,压根推不开。 “小棠、小棠。” 保安大叔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李芯棠脑袋往声音的方向转,看到保安大叔举着扫把冲过来,“哎哎哎,叔,别别别” 哐一声。 徐临远疼的立马松了手,捂住被铁棍杆子打到的地方。 保安大叔一把拉过李芯棠,“小棠,你没事吧!”检查李芯棠没时候,用扫把指着对面的人,“臭流氓,竟然敢骚扰小姑娘。” 徐临远疼的睁不开眼,微微眯着,“大叔,您误会了。” 李芯棠震惊的张张嘴,看着血从徐临远指缝间流出来。 医院 李芯棠看着医生用棉花一点一点的给他清洗伤口,刚才保安大叔打人的扫把赶子是铁杆子,打下去直接把徐临远额角打伤,幸好有头发遮住。 徐临远忍住酒精的疼,死死咬着牙,李芯棠看着也捏把汗,肯定很疼,那么深的伤口。 等包扎好走出治疗室,李芯棠抬头看着他额头上包装的纱布,问题不大,“你应该不会告大叔吧!” “你说呢!” “你人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 徐临远瞪她一眼,“你老公我被当成流氓打了,你居然不是先关心我有没有不舒服,会不会留疤痕,你居然关心一个外人。” 李芯棠尴尬的笑着,“不是。不对,谁让你耍酒疯。大叔也是一片好意,要是我真遇到坏人,大叔这也是正当防卫。” 徐临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你看我这里。” “怎么了?” “在流血。” “啊?” 李芯棠震惊到,打一下内脏也受损了?不是吧! “我看看。” 徐临远抓起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真的没良心,我很难过都不懂。” 第46章 李芯棠抿了抿唇,抽出自己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 李芯棠转身看着他,“你又想怎样?” “我可以不追究他,在我伤口好之前你和我回家住。” “那你追究他吧!” 徐临远黑眸一转,抓着她的手,“我搬去和你一起住也行。” “徐临远” 第42章 徐临远就这样顺利住进了李芯棠的小窝,家中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她的,一间被她改成了书房,里面有一张小的折叠床。 她给打扫干净,铺上不用的棉絮,套上床单,套好被褥,床单、被套、枕头套都是不一样的花色。 徐临远站在门口盯着认真收拾房间的人,“芯棠,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李芯棠拢着被子,回头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要直接睡地板?也行,你走后我还不用洗被子。” “我的意思” “休想。”李芯棠直接打断他的话,“想我照顾你,要么睡这里,要么滚蛋。” 要不是为了少折腾,她才不会答应他伤口好之前住这里。 徐临远委委屈屈的应,“好。” 折腾大半宿,酒也醒了,瞌睡也没了。 徐临远躺在小床上,双手枕在脑袋下,望着掉皮的天花板。 隔着墙是他的老婆,而他只能睡在这张小小的床上。 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 说来还要感谢大叔,不然他还没理由住进来。 第二天,李芯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看到一桌子的早餐。 刚煮好的鸡蛋、冒着气的瘦肉粥、煎饺。 咦! 这到底是谁照顾谁。 徐临远系着粉色围裙,与他本人非常违和,拿着空碗从厨房走出来。 “醒了?吃早餐。” 李芯棠没什么好脸色,径直往卫生间去,拿牙具时看到挨着她的,心头微微触动。 洗漱好出来,徐临远换好已经坐着等她。 她拉开椅子坐下,郑重其事的说:“徐临远,我让你住下是因为你说你需要被照顾,现在我看你应该已经痊愈了,没必要继续留下。” “谁说好了,伤口每天需要换药,换纱布,你也听医生说了的,我自己怎么弄。” “你可以去附近的诊所。” “我不放心,万一有病毒感染我的伤口怎么办?” 他不怕在家被感染,居然担心诊所里感染。 什么逻辑,什么歪理。 “老婆,能给我一把钥匙吗?” 李芯棠瞪他。 最后还是给了他一把。 下午下班前,徐临远发来消息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去买菜。 李芯棠想了想,回:「我和姗姗约了吃饭。」 一下班,李芯棠坐公交车直奔童姗姗约的火锅店,在一家商场里。 童姗姗下午没课,比她早到,锅底已经上来,菜也上来,就等她到开席。 “你家赵晖呢!”李芯棠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别提他。” “怎么了?”李芯棠把包包放在空位上,“我先去打蘸料。” 蘸料打回来,童姗姗已经把涮好的肉帮她放在空碗里,“谢谢。” “你和赵晖怎么了?” “怎么了?”童姗姗提到肺都要气炸,“还不是房子的事情,我和赵晖本来就商量好,房子决定买了就先去领证,省去公证麻烦。结果呢!他妈打电话来给他说,让先别领证,买房子可以,去公证,赵晖占比80%,我占比20%,亏他妈想的出来。” 童姗姗气的筷子在碗上敲了两下,“怎么会有这种人,虽说首付是他家出了20万,但是借的钱需要我和赵晖一起还,房贷也是我们两个人公积金一起还,还有装修呢,难道都不需要钱吗?” 童姗姗是越说越气。 “他妈还给他发消息来着,说是他们菜市场旁边卖面的大妈要给赵晖介绍一个当公务员,父母是做生意的,非常有钱的姑娘。让他不要急着结婚,房子也可以先拖着,可以去见见那边在做决定。” 李芯棠被震惊的说不出话,都快结婚了,赵晖他妈还能做出这事来,匪夷所思。 “他妈是不是觉得赵晖考上公务员是个香饽饽,是个女的都要往上贴。” 李芯棠一下说到童姗姗心坎上,指了指她,拍着手,“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整个菜市场卖东西都知道他家赵晖是研究生、是公务员,铁饭碗。说的就像我没工作似的,好歹我也是有编制的初中老师啊!” “就他妈的宣传力度,我妈他们街道办都知道了。人家都问我妈,你未来女婿啥啥的。问的我妈都不好意思,谁不知道大多数的公务员干一辈子被提拔的机会少之又少,除了赶上好时机、遇到好领导,或许还能抓紧爬一爬。” 李芯棠听完吐槽,问她,“这些都是其次,你和赵晖怎么想的。” 恰好童姗姗消息进来,是赵晖发来的,童姗姗坐过去,点了播放,放在两个人中间听,「姗姗宝贝,我和我妈谈了,她不同意你说的。其实我也能理解我妈,她辛苦抚养我,卖了大半辈子的鱼才给我攒个首付的钱,她也是担心,有顾虑。你能不能理解我妈一下,而且我们感情那么好,这辈子也不会分开,房子最后还不是我们的,我们孩子的。」 童姗姗听完语音,把手机一扔,冲着屏幕骂了一句,“放他么的屁。” “我爸妈说等我和他结婚,陪嫁二十万,我都本来说拿出来装修房子。你听听赵晖的态度,到时候我不要给人家做嫁妆。芯棠,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和他不应该在一起,当初我就该听完我妈的早点分手。” 童姗姗坐回去,叹口气,“其实吧!你别看我大大咧咧的,骨子里太重感情。你说他活儿好,天底下厉害的男人多的是,不止他赵晖一个。说到底,我还是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16岁到现在,明年就整整10年,我们计划先领证,10周年的时候举办婚礼。第9年领证代表天长地久,第10年办婚礼,意味着十全十美。” “现在我觉得这一切变得虚渺、不真实。”童姗姗烦恼的望着李芯棠,“算了,吃火锅,不提他。” 李芯棠想着两个人的事情,“姗姗,或许你们应该尝试分开一下。网上不是有那种长跑后始终下不定决心结婚,就试着分开看看,比如说一个月、两个月不联系对方,再确定彼此的心意。” 不知从何时起,李芯棠就感觉到两个人不合适。那个时候她觉得是自己想态度,但现在不仅是赵晖的问题,关键是赵晖他妈。 “从整个事情来看,你就是没被赵晖他妈妈看上眼。” 童姗姗眼前一亮,“你说非常对。你说当年她和我妈在学校吵架,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至于还记仇吧!” “谁说得准呢!有种人就是小心眼,还有就是她认为赵晖是硕士,公务员,她的儿子优秀,就认定你配不上她儿子。” “姐妹啊姐妹,你就是我的神。上次去她家吃饭,你还记得吧!她妈妈开口闭口就说我学历低,又是学艺术的,高考分数也没多少分,妈妈什么智商不高就怕影响孩子的智商。” “真特么服了,我学艺术怎么着,好歹我们音乐学院也是在全国排的上号的。赵晖考个211还是211中垫底的那种,人家都瞧不上。” “你刚才的意见我觉得可以施行,反正他妈态度也就这样。赵晖也是向着他妈的,以后结婚也是一个大问题。” “万一。”李芯棠有些迟疑,“万一这样之后,你们真的分手怎么办!” 童姗姗用公筷搅着火锅,夹了毛肚放碟子里,“要真是这样,证明我和他有缘无份。就像你和叶琮誉,虽然我当初很生气你分手,但是我现在想了想,或许你们就不合适。我有时候在想,当时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更多是感动,亲情,毕竟叶琮誉参与你生命中太多重要的时刻。” 李芯棠摇摇头,看着翻滚、咕噜咕噜冒的锅底,她并没想过这些问题。 “叶琮誉要回来了。” 李芯棠在蘸料里翻拌菜的动作一顿,她当然知道,三年维和马上结束。 童姗姗叹息着,一阵惋惜,“等他回来肯定就是升职,以后可是前途无量。要是哪一天他当什么将军了,你嫁给他,还是个将军夫人。” 李芯棠放下手中的筷子,莞尔一笑,“是啊!”她端起手边的鲜榨花生奶往中间举,“我们就在这里祝贺他,也祝他找个心仪的女孩子,当他的将军夫人。” 童姗姗白她一眼,“李芯棠,你真的很没良心,要祝贺你自己当面祝贺他,我才不在这儿陪你。” “你让我去祝贺前任,你怎么想的。” “那有什么不行的,有些人分手还当朋友呢!” 李芯棠笑了起来,放下举着的杯子,反问她,“你和赵晖如果分手了,你还会把他当朋友吗?” 第47章 “那肯定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童姗姗压低声音,“和一个知道你身上哪个位置有痣、有胎记的人做朋友,简直是疯了吧!” “那就对了。你都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你又没和叶琮誉睡过。” 李芯棠真要被她羞死,说的那么大声。 童姗姗往前一凑,一只手挡在嘴边,“我一直很好奇,你和叶琮誉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没睡?按理说,他那种高强度的训练下生理需求肯定很旺盛,床上肯定也很猛。” 李芯棠: 送她一个白眼。 第43章 火锅吃完,童姗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胖了胖了,溜达一圈再回去。” “好。”正好她也不想回去。 两个人从三楼往下逛,第三层是男装没什么好逛的,两个人往下逛,路过内衣店,童姗姗摇摇她的手臂,“我突然想起,你还没告诉我,上次徐领导看到性感睡衣的反应,快说说。” 李芯棠扫了一眼门口,如实告知,“没有穿,所以没有反应。” “哎,真没出息。”童姗姗猛然想起,“不是吧!你俩就这样躺一张床上谈着柏拉图式的恋爱?我真服了,你忍得了,徐领导怎么忍得了的。只有一个原因,他不行。” 童姗姗一个劲摇头,叹着气,“李芯棠啊李芯棠,你真是白活儿了。和两个人男人在一起,一个都没享受。叶琮誉和徐领导两个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颜值都是上等,偏偏放着不用。男人的花期很短的,也就那几年,徐领导估计都快过了。” 李芯棠无语,“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 “姐,我们不是生活在古代,正常交往的男女,我们都可以向彼此提出需求的。”说话间,童姗姗用下巴示意着来往的情侣、夫妻,“你走上前去问问,谁没需求,没有过刺激。” 越说越离谱,她才不会去问。 “我怕是走上去刚开口人家会把我送去精神病医院。” “yesyes,因为就你不正常。” 走进一家女装店,童姗姗打算给她妈买套衣服赔礼道歉,为了买房子借钱的时候,她妈妈不允许她出去借,两个人吵了一架。 现在看赵晖的态度,以及他妈的要求,童姗姗幡然醒悟,她妈说的对,她不能出面去借钱。 李芯棠拿着衣服,盯着看了片刻,想起徐临远给自己的银行卡。 买好衣服已经九点过几分,走出商场站在路边等车。 “芯棠。” 李芯棠不明的看着童姗姗的表情,朝她目光的方向看去。 耳边是童姗姗轻哼的声音,“是李晓雯唉,多少年没见了。” 李晓雯正和一个男人在商场另一个出口的方向处拉扯,男人推搡李晓雯一把,李晓雯接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 “妈呀,那男的有暴力倾向吧!” 李芯棠有些意外,虽然人流不是很大的问题,可她在过程中大出血产生休克,算时间应该也才出院不久,怎么还跑出来了。 童姗姗猜测的太准,李晓雯还手推男人,男人毫不客气一巴掌甩上去,惊的旁边走过的路人停下脚步后赶忙离开。 童姗姗咧嘴咦一声,“李晓雯怎么变怂了,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和那群校霸混在一起可不是现在的样子。” 李芯棠眉头轻皱。 “走吧!车来了。” 李芯棠看了一眼手中打车软件的车牌号,正好对的上,“那我先走了。” “走吧!我的也来了。” 两人各自上了自己打的车。 车子在商场门口的转盘前行驶的很慢,李芯棠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男人搂着李晓雯,不停的安慰着捧着脸哭泣的人。 李芯棠无声叹息。 走到单元楼下,李芯棠抬头就看到她的房子亮着灯,徐临远应该在家,收回视线,往里走。 打开门,一股浓郁的泡面味传来,见徐临远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泡面,旁边还搁着一盘从超市买回来的秘制鸭腿肉。 “吃的怎样?” 徐临远问。 李芯棠拿出鞋子换鞋,没给他说话。 走过去时把在楼梯上掏出来的银行卡放在桌上,“你的,还给你。” 徐临远挂着笑容的脸陡然冷下来,拉住她的手腕,拿起银行卡塞在她手中,“芯棠,给你了就是你的。” 李芯棠冷淡的眸子看着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商场门口的场面,男人毫不留情的打了李晓雯,事情发生后又开始哄着。 这不就是和徐临远做的一样吗? 带着目的和自己结婚,现在又开始低声下气求原谅。 她狠狠抽出自己的手,银行卡在这时掉落地上,与地板相撞发出声音。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要是伤口好了,现在可以离开我家。” 徐临远眉目一沉,赶紧点到为止,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脸色一转,笑着说:“我还需要你帮我处理伤口呢!银行卡我先收着。放我这里、放你那里,都是一回事,乖。”他不自觉间想抬手揉揉她的发丝,却硬生生抑制住。 转移话题说,“上次吃泡面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今天有点馋发现意外的好吃。可能是我老婆选的,味道就与众不同。” 李芯棠: “全中国的泡面都一样。” “我老婆选的就是不一样。” 李芯棠无语,“记得买来还我。” “好说,改明儿我们一起去买。” 李芯棠不想和他继续废话,回房间顺手关上门,她轻轻依靠在门背上,徐临远就是一狗皮膏药、油嘴滑舌。 她烦躁的抓抓头发。 不一会儿,徐临远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老婆,芯棠,你出来帮我换药。” 李芯棠收拾着房间没回应。 “老婆,老婆,你在吗?” 李芯棠闭了闭眼。 “老婆。” 李芯棠不耐烦的吼一句,“你烦不烦?” 徐临远真的太让人心烦,真想把他给轰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徐临远站在卫生间镜子前,掀开额前的头发看着额角的纱布,昨晚上他老婆给他换药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刀了,但没关系,证明她心中有他。 走出去看到李芯棠正在换鞋,“芯棠,等我送你。” 李芯棠不说话,低着头沉默换鞋。 徐临远快速弄好,在她后面出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小区大门走,保安大叔看到李芯棠立即从保安亭出来,刚想开口,看到身后跟上来的人,徐临远还冲他点头。 保安大叔懵了,这咋回事。 “小棠,去上班啊!” “对。”保安大叔指了指身后的人,“你们这是一起去上班?” 徐临远立即上前打招呼,“大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棠的老公。” “老公?”保安大叔一阵恍惚,“老公?小棠你结婚了?” 这么好的姑娘已经结婚了,他还想给自己那个老光棍儿子介绍介绍。 李芯棠简直是对徐临远的厚脸皮无语,只能点着头,快速离开。 “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我老婆和我闹脾气。不过我很感激叔,有叔这么正义的人,以后要是我老婆一个人回来我都不用担心她会遇到坏人。” 保安大叔皮笑肉不笑,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傻,他把他当流氓打伤,医药费也他自己出,现在还来感谢自己。 脑子估计有问题。 唉,小棠那么好的姑娘,遇到脑子坏掉的,真可惜。 “保护业主的安全,是我应该做的。” 保安大叔看着男人的背影,高高大大的,长得也帅,人也有礼貌,就是脑子不好使,人嘛总要有欠缺憾。 就像他那死读书的儿子,学历样貌样样都有,唯一的就是不谈恋爱也不准备结婚,愁啊愁。 徐临远开车慢悠悠的跟着李芯棠到区政府,看她进去后才开车往单位去。 还有二十来天就到春节,区政府各个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李芯棠一个上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午饭吃后,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还是有人摇晃她的胳膊才醒的。 她抬头一张睡眼惺忪的眼,望着楼青清,“怎么了?” “晚上杜书记请客。” 李芯棠点着头,“没叫我,我不去。” “孔秘书说的,大家都去。杜书记掏腰包,有什么不去的。别给杜书记省,人家有的是钱。”楼青清抱着杯子靠在办公桌旁,“大家都说,杜书记工作是在找人生价值,我们工作只是为了糊口饭。” 李芯棠笑了起来,“就是啊。” “你之前也听说吧!杜书记家,爹是军区的,妈是富家千金小姐。这真是强强联合,这才是真的钱和权都不缺。” 手机震动,她笑着拿起来,杜淮安的消息:「妹妹,晚上赏脸一起吃饭。」 李芯棠:「杜书记请客,小的怎敢不去。」 第48章 吃饭的地方订在江畔大酒店,是江明市最早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坐落江边小山坡上,通往酒店的路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柏油马路,两侧都是高大葱茏的细叶榕树,形成一个弧形顶,不少人来这里拍照打卡。酒店占地面很宽,前面是小独栋,后面是一栋十八层楼高的酒店主楼。 餐厅设在二楼,一个容纳六个大圆桌的包房。 李芯棠跟着楼青清进去,小声问着:“杜书记是有喜事吗?这么大的阵仗。” “没有,孔秘书说大家辛苦了,杜书记让大家来放松放松。” 李芯棠环视了一圈包房,层高大约六米左右,中间是一盏超大的水晶灯,四周是小的水晶灯,突出主要的那一盏。 上小学的时候要是有同学来这里吃饭都会来班上炫耀一番,人人都会很羡慕,现在长大了觉得也就这么回事。 李芯棠和楼青清就在进门的那一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简单的聚餐,她们这种小娄娄也排不上号,默默坐在角落吃东西就是。 第44章 人到齐,孔秘书让负责的经理可以上菜。 菜一上来就少不了酒桌文化,虽然杜淮安一进来就说了今天随意,下面的人谁敢随意。 等级分明的地方,到最后就轮到李芯棠她们这种小小科员。 杜淮安他们那一桌都是拍的上号的。 李芯棠和楼青清挨着敬酒,李芯棠不喝酒的,也不得不喝,毕竟她在这里属于编外人员,连编外人员都比不上,只能小小抿一口。 有人调侃着,“李芯棠同志你这不够意思哈!” 抿那么一口,李芯棠整个喉咙火辣辣的,受不了,多喝点,她估计要在这里出洋相,“主任抱歉,我不会喝酒。” 主任直勾勾的笑着,也不说话,像是李芯棠要是不大喝一口,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坐在上位的杜淮安冲孔宇使个眼神,孔宇立即明白。 “刘主任,小姑娘不会喝酒就算了,您大人有大量。” 刘主任一听孔宇的话立马明了,谁不知道孔宇的话就代表杜淮安的话,立马转变态度,“孔秘书说的对,咱们不劝酒,小姑娘不能喝就喝茶、喝果汁。” 李芯棠感激的朝孔宇点头。 杜淮安有被气到,傻姑娘,竟然不知道感谢他。 刘主任是个人精,立马又说着:“芯棠啊!杜书记对你是关爱有加,你应该去敬一敬杜书记。”又朝后喊了一声,“服务员,倒杯果汁来。” 桌上的人纷纷看向刘主任,这是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简直是出尽风头,有把人姑娘往上推。 坐在左下方的陈梅冷冷一笑,这群老狐狸。 李芯棠端着果汁走过去,“杜书记,我敬你*。” 杜淮安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浮上红润,抬手举了举杯子,“行了,不能喝就别喝。” 李芯棠轻点着头。 桌上的人听到开始起哄。 “看看杜书记,多知道怜爱小姑娘。”喝了酒的人说话胆子都变大了,“还记得前几天,有姑娘就为了杜书记可是大冬天跳河寻死。杜书记人暖,姑娘都舍不得和杜书记分开。” 李芯棠无语。 真的是越传越乱。 杜淮安看笑说:“提这茬做什么,都是过往云烟,人啊,要往前看,往前走,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又回头看李芯棠一眼,“芯棠同志,你说是不是?” “是。” “你们有没有觉得杜书记和芯棠姑娘长得有点像。” 桌上的人纷纷看过去,杜淮安自己也抬头看她,李芯棠是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整个饭桌变得异常奇怪,只有一人冷不丁说一句,“你们怎么能说杜书记和一个妹妹长得像呢!传出气岂不成笑话。” “就是。要说也是李芯棠和咱杜书记长得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妻相。”那人猛拍脑袋,“对,就是夫妻相。” 杜淮安笑着:“你们可别乱说,芯棠同志可是有家室的人。” 一句话出来,给了桌上的人一个重磅消息。 有计划的人计划落了空,有的人从始至终保持着无所谓的状态,陈梅低沉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神态变得不一样,眉目飞扬,看李芯棠也多了几分柔和。 “咱们可不能继续开芯棠和杜书记的开玩笑。” 李芯棠站在那儿是进退两难,恨不得马上走人,伸手戳了戳杜淮安后背,杜淮安给她一个眼神,她赶忙溜开。 楼青清早已经回到位置上,凑到她面前,“你们最后说什么,怎么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没什么?”李芯棠夹了几口菜放嘴里,她现在疯狂想吃东西,头好晕的。 “杜书记不会对你还有意思吧!” 李芯棠摇头,“没有。” “我看不是。” 吃完饭,酒劲彻底上来,李芯棠趴在桌上根本走不动。 楼青清一个女孩子也扶不起她,喊来董天,正要帮忙把人弄走,科长那边又喊董天去把刘主任扶走。 孔宇走过来,“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送她。” 楼青清转头看向孔宇,脸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看到人,一下子红透了,抿着唇点头。 “那就麻烦孔秘书了。” 孔宇看着趴着的人,轻嘶一声,杜书记让她把人走下去,她怎么弄,抱着走?背着走?扶着走? 综合考虑下来,都不行。 杜书记会灭了自己,徐主任知道会杀了他。 思来想去,他去叫酒店经理过来,找了两个力气大的女的把李芯棠扶下去。 杜淮安坐在车里,看着被扶进来的人,给她系好安全带。 “徐临远不让你喝酒是对的。” 李芯棠迷迷糊糊的听到徐临远的名字,骂了一句,“混蛋。” “什么?” “徐临远,混蛋。” 杜淮安笑出声,“对,徐临远就是混蛋。”掏出手机给混蛋打电话,“喂,李芯棠喝醉了在我车上。” 李芯棠的脑袋朝他那边歪,杜淮安盯着红熟的小脸看,长得像? 像吗? 一点也不像。 那群人,只要有利可图,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要是今晚上他不表明李芯棠结婚,改明儿就有人能把她弄他床上来。 他欣赏她,逗逗她,还不错。 睡她? 徐临远睡过的人,他不感兴趣。 徐临远接到电话就在门口等着,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杜淮安的车子才到,孔宇下车开车门,他一眼看到自己老婆一脸通红,侧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他弯腰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 “芯棠。” 他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谢了。” “芯棠,我们回家。” 李芯棠已经睡的昏昏沉沉,感觉到有人搬动她,怨气满满,“别动,烦。” 孔宇给他掌着车门,他把人扶出来,李芯棠喝醉了身体没有支撑,整个人的力量全在他身上。 “徐主任,需要帮忙吗?” “不用。” 徐临远将李芯棠搂在怀中,拉过她一只手臂搭在肩上,“芯棠,你搂着我。” 李芯棠努了努嘴巴,意识里还是听话的勾住徐临远的脖子,脑袋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想要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马上回家了,乖。” 李芯棠懵懵懂懂的嗯一声。 一进门,李芯棠觉得一股味道要冲破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涌,难受至极,推着徐临远,一只手捂住嘴巴,“芯棠。” 意识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视野中找到餐桌旁的垃圾桶,蹲下身抱住桶身就开始吐。 徐临远单膝跪在地上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呕——呕——” 两次吐完,她抓着徐临远的胳膊,一双醉醺醺的眼盯着他,徐临远扯过纸巾擦着她嘴角残余的呕吐物。 她歪着脑袋摸上徐临远的脸,掌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一双迷离的眼像是在挑选精美的礼物。 “徐徐临远。”她坐在地上,闭了闭眼,“徐临远。” “嗯。” “你怎么在这里,杜淮安,杜淮安呢!” 徐临远不满的捏捏她的脸蛋,李芯棠开口喊疼。 “让你在你老公我面前喊别的男人。” 李芯棠咯咯笑起来,身体往后一仰,徐临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怕她人倒下去。李芯棠撇开他的手,好看的手指指着他,“你生气了啊!徐临远,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们都要离唔……。” 徐临远低头吻住她的唇,剩下字眼被他吃进嘴里,在她唇上轻咬一口,似作惩罚,一点点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李芯棠整个人意识涣散,只感觉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有点疼,又不是很疼,呼吸有点困难,她好晕,用力推着身前的人,徐临远的唇离开一定距离,李芯棠得到喘息,大口大口呼吸。 第49章 李芯棠抬头望望四周,目光扫过天花板下的灯光,刺的眼球疼,一根食指撑在太阳穴处,低头摇了摇,“好晕啊!” 徐临远摸摸她的脸蛋,“去床上休息就不晕了。” 搂着她的胳肢窝处将她往上提,李芯棠刚站稳,整个身子趴上去,徐临远没站稳,往后推了一步才把人搂紧,李芯棠咂巴嘴巴,侧脸靠在徐临远的肩膀上。 徐临远看着怀中的人,傻样,被气笑,低头吻了吻她裹挟着酒味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说:“芯棠,我们不离婚,也不会离婚。” 第45章 窗外夜色逐渐退散,日光爬上枝头,照进房间。 李芯棠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裹着被子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头疼的厉害,又翻了一个身,脑袋靠在好几处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她缓缓睁开眼,窗外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间照射进来,她眨了眨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疼的不行。缓了会儿,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睡衣,脸颊一红,抿了抿唇。 这时,敲门声从外传进来,李芯棠掀开被子起床穿上拖鞋去开门。 徐临远穿着居家休闲服出现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这么冷的天,不吹干头发也不怕感冒。 “好点了吗?”徐临远手中端着一杯水,“蜂蜜水,可以醒酒。” 李芯棠低头看着他递来的蜂蜜水,“谢谢。”突然想起身上的睡衣,更加不好意思,“那那个昨晚上你把我弄回来的?” “嗯哼,杜淮安给我打的电话。” 李芯棠捧着水杯低头喝着水,轻点了几下脑袋,根本不敢去直视眼前的男人。 “你的衣服脏了,所以我帮你换了。” “咳咳咳——”李芯棠一下被水呛到,她都不想提这件事情,他还故意提。 徐临远赶紧拍拍她后背,“你慢点喝。” 李芯棠瞪他一眼,还不怪你,板着脸把手中的杯子往他怀里一塞,转身进屋关上门。 下一秒,捧住脸,滚烫的要命,羞死了。 敲门声再次传进来,“芯棠,你早餐想吃什么?” “不吃。” 她现在都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和他同桌吃饭。 “你昨晚上都吐干净了,不吃胃会受不了,我煮了粥,你喝点。” 李芯棠轻呼一口气,徐临远这人啊!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抛开那件事不谈,的确是个好男人。 早餐过后,她出门去把干洗店里的衣服取回来,杜淮安的那一件她放在门口,周一上班的时候给他带过去。 童姗姗给她发消息约着去看三金,李芯棠有些震惊,这才几天啊!进程都到看三金了? 两个人约在商场里,负一楼全是卖金饰的品牌,十几家。 李芯棠问她:“你真想好了?” “我想了想,我马上26岁了,要是真的分手,再找一个也难,流入相亲市场后,基本都是奔着结婚去,什么都是明码标价。好歹我和赵晖吧,虽然最近有些不愉快,但毕竟在一起将近十年,感情还是有的。就像他说的,公正比例不管是怎么样的,反正是我们住,等我们死后也是我们孩子的。” 李芯棠笑说:“你们想的真远,死后都想到了。” “走吧!进去看看。” 门口迎接的导购非常热情,“两位女士,是要选点什么呢!” “黄金。” “好的,这边请。” 李芯棠跟着看过去,她们进门的这一边全是铂金首饰,往里才是黄金。 “女士是买来平时自己戴吗?” “我们先看。” “好的,有喜欢的,我帮您拿出来。” 徐临远加班完回来喊了一声芯棠,没人答应。目光注意到门口放着的干洗店的口袋,掀开看了看,是那件夹克外套。 掏出手机给李芯棠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 “芯棠,你在哪儿啊!” “在外面。”李芯棠声音冷冰冰的,“我不回来吃饭。”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电话被挂断,徐临远无奈摇摇头,看到门口的袋子,眉头轻皱。 李芯棠和童姗姗把一层的金店都给逛完了,好几款童姗姗都很满意,就等着下次带赵晖来买。 这段时间,她都在自我调节,所以她才会选择忍一忍,劝自己是嫁给赵晖,而不是嫁给赵晖他妈。和她过一辈子的是赵晖,而不是他妈。 “芯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李芯棠摇摇头,“当然不会,只是婚姻真的需要慎重。” “那你还敢闪婚。” 李芯棠讪讪一笑,“或许也需要冲动。” “是啊,我也想冲动一把。”童姗姗哎一声,“你说啊!我们高中的时候多好,当时你说你想去人大,我说我想去北舞,后来我们都没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人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但最终我们都会被生活磨平棱角,那些遗憾都会被时间掩盖,我们也不再会有梦想和憧憬。” 徐临远到杜淮安的住处,走到落地大玻璃前,外面是碧绿的江水,对岸高高低低的房子尽收眼底。 “你是不管到哪儿从不会亏待自己。”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为难自己。” 徐临远回头看着倚靠在沙发上的人,下巴一仰,“你的衣服。” 杜淮安看去,扔在另一个沙发上的口袋,嘴角上扬,“该不会是李芯棠亲手给我洗的吧!” “别做梦,没看到干洗店的名字吗?” “万一只是拿口袋装一装。” 徐临远走到沙发上坐下,“想太多容易尿床。” 杜淮安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哈哈大笑,“徐临远啊徐临远,你这嘴这么损,难怪李芯棠要和你离婚。” 徐临远眼眸一沉,挑眉看向杜淮安,斩钉截铁说:“我不会离婚。” 杜淮安往前伸手,手指的香烟靠着烟灰缸点了两下,“我可听说了我姨可不答应哦,你这小子悠着点,小心我姨和姨夫把你发配边疆。”杜淮安往后一看,抽口烟,仰着头徐徐吐出烟雾,“你也是能耐,娶谁不好,娶我姨夫曾经相好的女儿。” “我可是记得当年姨夫和李为书的事情闹的挺大的,差点任期没满就被我姨让人把他调回去。后来我姨忍了,你爸才能呆满任期。”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当然,你们这些人我谁不关心。”杜淮安掐灭手中的香烟,“哥哥我累啊,操心完人民,还要操心你们这些小的。” “你这么一说,二哥才应该更操心的那个,他可是我们的领头人。” “你说对了,上次他说,他的重心要以老婆为准,其次是人民,听听,你还是人话吗?老婆为准,谁没过老婆。” “意思是,你和晓婷姐要复婚了?”徐临远往后一靠,看看窗外的景色,慢悠悠说着,“复婚挺好的,军军马上进入青春期,这个时候的孩子叛逆,不好管。” 杜淮安摇头,“不可能的。”颇有几分无奈,回忆起当年,“当年我对晓婷还是有感情的,想过好好过日子。但他么的对我说,她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她会选择离婚。行,我杜淮安是谁,我也不会惯着她,完成就完成任务,所以任务一完成,她就飞北京长居,两年后提出离婚。她算的很好,估计是想如果我不同意,她马上以分居两年为由起诉我。” “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何必在她一棵树吊死,离就离。” 徐临远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眸光一闪,“其实你对晓婷姐还有情。” “情是什么狗屁。” 当年晓婷从国外读完本硕回来,长的比以前更加出落、漂亮。父母撮合后,他的确收心,准备安安心心结婚,好好过日子。谁他么知道,结婚当晚,她就给他来一句,她结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操他么的,气的当晚他出去找了别的女人。 女人,他多的是女人。 “徐临远啊!有时候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还绝。我见的女人多,就没一个比胡晓婷更绝的。生下孩子后,说飞北京就飞北京,我去见她和孩子,孩子是让我见,她人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为什么?” 徐临远有些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们的事情。 以前大家都说是杜淮安玩的太话,晓婷姐接受不了,所以才会生下孩子一气之下飞去北京,再也不回来。 “为什么?操他么的,我就是玩人家剩下的呗。”杜淮安窝火,“都说男人有白月光可怕,女人要是有死去的白月光更可怕。” 徐临远手一顿,这故事真新。 “胡晓婷前任死在多伦多,后来我去调查过,是胡晓婷父母阻止他俩在一起,酿成的悲剧。真他么晦气,我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前老婆。” “原来如此,说来你还是受害者。” 第50章 杜淮安耸耸肩膀,无奈的很,“可不是吗?” 徐临远敲敲手中水杯杯身,神秘兮兮的笑说:“有没有可能就是你玩的女人太多,遭报应了。” “你他么的徐临远,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行行行,你也别打我老婆主意。” “我说啊,你还是离婚吧!人家为了远离你,都主动求我帮忙。放过人家,饶了人家,我姨可不是吃素的。谁不知道安三小姐的手段,到时候弄的李芯棠离你更远。” 徐临远眼眸一沉,“我会解决的。” “解决?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解的。李芯棠和她妈不同,是个好女人。至少当时他在我手下,多番诱惑都不为所动。” “你都帮我验证过,我更要珍惜她。” “你他么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说,她是个好姑娘,让你徐公子放手。” “不可能。” 第46章 李芯棠回家,换鞋时扫了一眼架子,心头咯噔一声。 糟糕,衣服去哪儿了。 她明明记得早上取回来放鞋架上的,周一好记得拿去单位的。 换下鞋子,她赶忙往里走,她的那一件放在床上的,那她就是取回来了的。又往外走,准备再找一找,门从外打开,徐临远走进来。 头也没抬的问她,“徐临远,你见到门口干洗的衣服了吗?” “我拿去还给杜淮安了。” 着急忙慌找东西的人一下猛的抬头,“你真行,差点吓死我了。” “我怕你拿去单位被误会,所以帮你送了。” 理由找的蛮好的,李芯棠懒得理他,“你的伤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走人?” “芯棠,我还没好。” 无赖、无赖就是徐临远。 徐临远从柜子里翻出药箱,“你现在再帮我涂涂药,换换纱布。” 李芯棠站在餐桌前看着坐到沙发前的人,瞪他几眼,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给他拆开纱布,撕扯医院胶带的时候是一点也不留情,用力一扯。 徐临远嘶一声,“疼。” 李芯棠看着细细长长的伤口,“什么时候去拆线?” “还有两天。”徐临远嘴角上扬,“芯棠,你在关心我吗?” 李芯棠不说话。 徐临远的手缓缓伸到她的腰间,李芯棠恨他一眼,“放下。” “你关心我就直说,我会很开心。” 李芯棠被气笑,“我人心善,是条狗受伤,我也会关心的。” “那狗肯定也是忠犬才会让我老婆留意。” 李芯棠拿着沾了碘伏的棉花签往他伤口上用力一按。 “疼疼疼,轻点。” 李芯棠粗糙的弄几下,纱布贴上去,胶带粘住,盯着徐临远说:“那狗肯定不会有着伤口还肆意发情。” 徐临远疼过后,嘴角笑意拉长。 吃过晚餐后,李芯棠收拾书架,上面积了不少灰尘。刚把书架上的书取下来,搁在旁边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她想了想,没有立即去接,等到快挂断才接听。 “芯棠,你现在有时间吗?”李晓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晓雯,有的,怎么了?” “你住哪儿?我把钱还你。” 李芯棠蹲下的身子坐下,双腿盘着,想起那天在商场门口看到的,“我不急着用钱,要是你有需要,你先别还我。” “我有多余的,你在哪儿,我给你送来。” “那好吧!” 挂断电话,李芯棠继续把书取下来,擦着柜子里的灰尘,等李晓雯给她打电话她才出门。 徐临远从厨房出来,“你去哪儿?” 李芯棠没回应,径直出门。 她一路快步往外走,出小出门就看到李晓雯站在路边,旁边是一辆摩托车,男人靠在摩托车身上。她走近看清男人的脸,正是那天在商场门口的男人。 “晓雯。” 李晓雯把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她,“谢了。” “不客气。”李芯棠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男人身高和李晓雯差不多,长得壮实,右脸上还有一个刀疤,印子已经很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男人冲着李芯棠点了一下头,李芯棠也回应了一下,转头看着李晓雯,“身体好点了吗?” “好了,走了。” “嗯。” 李芯棠站在路边看着她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从后搂着男人的腰。摩托车启动,李晓雯回头看她一眼,李芯棠点点头,摩托车很快淹没在车流中。 她一开门,徐临远站在门口,“老婆,你去哪儿了?” 李芯棠绕开她坐在一边的换鞋凳上,脱下雪地靴,换上拖鞋。 徐临远看到架子上的信封,一下猜到,“李晓雯来还你钱吗?” “对。” 李芯棠想起刚才的男人,有些担忧晓雯,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徐临远,你能帮我查人吗?但是我不知道姓名、年龄。” “怎么了?” “不知道。”李芯棠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很快很快,非常不安,“我不知道晓雯在做什么,但是我很担心她。” “行,我试试看。” “谢谢。” 周一。 楼青清忙完手中的工作,伸了一个懒腰,注意到坐在对面敲键盘的人,脑袋歪到一侧,笑起来问:“芯棠,你结婚这么大的喜事都不告诉我。” 李芯棠抬眼看去,视线又落回屏幕上,“只是领了一个证,所以没告诉大家。” “那为什么杜书记会知道?” 这个问题?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是不是杜书记还在继续追求你,所以你就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 李芯棠点点头,这个回答好,还不用她费神的去想。 “你是等叶学长回来后举办婚礼吗?” 敲键盘的手一顿,视线盯着屏幕一角,上面显示着2016年1月 “想当年叶学长考上国防科大,咱们学校还在校门口拉了横幅。等叶学长回来,你们应该去高中拍组婚纱照,你们爱情的起点,想想都很浪漫。” 李芯棠浅浅笑着。 她和叶琮誉已经结束。 李芯棠刚走到楼梯间,碰到一群人从楼下走上来,杜淮安为首。她往后站了一步,等领导们先走。 马上春节,单位的领导都是各处检查,忙得不可开交。 杜淮安看她一眼,李芯棠低垂下头。 走出政府大院,李芯棠撑着雨伞往回走,看到旁边的李姐馄饨店,这家的馄饨很好吃,开了很多年,收起雨伞走了进去,抬头看着墙壁上的价目表,“老板,我要一个小份的红油鲜肉馄饨。” “好勒。” 李芯棠找了一个靠外的位置坐下,扯过旁边的纸巾擦着桌面上的油脂,一层黑乎乎的油脂出现在纸巾上。 忽然,眼前阴影投下,随即听到拉开凳子的声音,以及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脸。 李芯棠微微惊讶,“杜书记。” 杜淮安往后一喊,“老板,一碗中份小麻馄饨。” “好的。”老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杜淮安看着眼前还没回过神来的人,挥了挥手,“怎么?你能来这里吃饭,我就不能来,看你这样子是不欢迎我。” 李芯棠回神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些好奇杜书记竟然能来这种小店吃饭。” “你这话说的我多不接地气似的,贴近人民、走进人民,才能知道人民想要什么,从根源解决问题。” 李芯棠抿着唇点着头。 “红油馄饨。”老板娘端上来,注意到男人,惊讶一声,“杜书记。” 杜淮安比了一个嘘手势,老板娘比了一个ok。 老板娘走开,李芯棠小声说:“没想到你还真在走进人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杜淮安从筷兜里抽出筷子,挪过老板娘端上来的小麻馄饨。 “我来江明市,第一次在外吃东西就是他们家,一晃三年多了。” 李芯棠想起在高铁上第一次见杜淮安,还以为他是个有学问的流氓。 手机响起,李芯棠从包里掏出来,徐临远的电话,她滑动接听放在耳边,“喂。” “还没到家吗?” “嗯,我在”李芯棠眼球一转,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我和杜书记在外面吃饭。” “在哪儿?”徐临远声音有些紧。 “挂了。” 李芯棠直接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杜淮安夹着馄饨,笑说:“徐临远要被你气死。” “我说的是事实啊!我也没说假话,对吧!” 李芯棠咬了一口馄饨,呃,真美味。 两个人吃完,杜淮安付的钱。 “谢谢杜书记请客。” “送你?” “不用。”李芯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消消食。” “行,那我不陪你。” 第51章 “拜拜。”李芯棠挥挥手。 杜淮安低笑一声,傻姑娘。 李芯棠一开门到家就看到徐临远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一个菜碗,她换了鞋往里走。 徐临远差点被气吐血,竟然和杜淮安单独出去吃饭。 “你们吃的什么?” 李芯棠撇撇嘴,回头看他,“杜书记请客肯定是吃的大餐。” “怎么不叫上我。” “叫你干嘛!叫你多影响气氛。” 徐临远委屈的哦一声,那语调听起来都快哭了。 “徐临远,我看你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回你家住。” 徐临远眉头动了动,坐直身体拿起筷子,翻了翻面前盛米饭的碗,夹了一口进嘴里,如同嚼蜡。 “芯棠。” 李芯棠落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回头看他。徐临远孤单单的坐在餐桌前,半颗脑袋低垂着,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口中的米饭哽下去后,徐临远缓缓抬起头,一双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看到李芯棠心头一紧,有些心虚的问:“怎么了?” 他该不会是要哭吧! “你是愿意接触杜淮安,也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是吗?” 第47章 李芯棠愣住,她是没想到开个玩笑会看到徐临远受伤的一面。 一个大男人委屈的像个小狗,那双盛满委屈的眼看的她下一秒就想告诉他真相。 内心一番挣扎后,还是忍住。 “我说过,我们马上可以离婚。你也非常清楚,我们不可能继续走下去。我是不是要与杜淮安接触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现在应该离开我家才对。” 话虽然伤人,但她是真不想和徐临远继续纠缠下去。 没有意义,也没必要。 与其这样,还不如当次坏人。 徐临远缓缓闭上眼,“嗯。”一声,“知道了。” 李芯棠也不管他,径直回了屋。 徐临远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桌子上的菜,心底难受至极。他在努力去做好一位丈夫的责任,努力改变一切,都是在白费功夫。 杜淮安说的没错,女人的心比什么都硬,都绝。 不过又能怎样呢! 毕竟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老婆真不要吗? 不可能的! 他的老婆他肯定要。 他这个人很复杂,娶老婆需要找个理由,所以当初在咖啡厅看到他,他就想娶回家的。 什么理由呢! 他选的理由真他么烂,明明就是一见钟情,非要弯弯绕绕去调查她。 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走到李芯棠房间门口,敲了敲。 “我们谈谈。” 大约一分钟后,门被打开,李芯棠换了一身衣服,声音无比冷淡,“你说。” “马上新年,我们一起回南川,当着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怎么说?” 怎么说,他还需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工作上的事情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感情经历的少他确实还没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法。 “徐临远,你想的太简单。新年我是不会去的,我不想一年一次的新年会过的很难过。” “芯棠。” 李芯棠抬了一下手,阻止他说话:“徐临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年前我们去把手续办了,明天、后天都可以。” 徐临远暗叹一口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休息吧!” “徐临远。” “芯棠。”徐临远抬起手,想要触碰她,但还是克制住,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我们之后再聊,好不好?” 李芯棠无奈,他们真的没什么好谈的。 夜里,李芯棠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从窗帘缝隙间投射进来。 她翻身起床将窗帘全部拉上,一丝缝隙不留,整个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中,她呆呆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她现在内心也很复杂,复杂到她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枕头上的手机震动,拉回她的思绪,微信消息不停的弹在界面上。 李芯棠感受到冷意,哆嗦一下,赶紧跳上床躲进被子里,把手机拿进被窝里,看到上面的消息,整个人愣住。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自然熄灭,她又按亮,熄灭、按亮、熄灭、按亮,反复反复不知多少次,她眼眶已经湿润,颤抖着手指点进手机里。 点进那个头像一片空白的微信里。 叶琮誉:「棠棠,我想你,我知道消息肯定还是发不出去。」 叶琮誉:「??棠棠。」 叶琮誉:「棠,你愿意理我了?对吗?」 叶琮誉:「棠,今年2月份我就会回国,你等我,等我向你赔礼道歉,是我不对。」 李芯棠看着消息,泪流满面,捧着手机放在胸口处,是她不对,是她没有勇气走下去。 现在的生活已经被她弄的一团糟。 胸口处的手机震动,她模糊着双眼拿起来看。 「棠棠,你回我一个消息,可以吗?」 「算了,不回也行。你等我回来,回来我们再好好谈。」 「你别再拉黑我,我不会打扰你。我想等春节的时候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好吗?」 李芯棠的心彻底软下来,没有勇气再次去拉黑他。紧握着手机,将它放在胸口处,那里发出有力结实的心跳声,她的心还在热忱激烈的跳动着。 区政府今天要拍摄新年祝福语,不要求正装,但要求着装干净,颜色不要太跳跃。 李芯棠以为她一个借调过来的不用参与,也被拉去。 一人一句新年快乐,最后是拿着小横条的新年祝福词,拍集体照。 负责拍摄的人不听指挥占位,也不知道是大家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最后李芯棠站到了杜淮安的后面。 照片很快出来,孔宇拿着照片一张张看着,敲响杜淮安办公室门。 “进。” 孔宇走进去,把照片递到杜淮安桌上,“书记,您看看,选一选。” 杜淮安的视线一直在电脑上,头都没抬一个,问:“发我邮箱了吗?” “发了,但我觉得洗出来后更有感觉。” 杜淮安听着他的话,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他一眼,“有感觉?只要拍的到位,没出错就行,官微上让我们区的人民看到就可以。” “不是。”孔宇指了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书记,不是我想八卦。而是这照片一出来,我都有点怀疑。”说话间,他打量着书记的长相,跟在书记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认真看过这个男人的长相。眉宇和李芯棠真的好像,尤其是鼻梁和眼睛。 杜淮安拿起来,身体往后一看,翻了翻面,“有什么,不就是照片吗?” “大家都说您和李芯棠长得很像,您瞧瞧。” 杜淮安目光锁定照片上的人,确实有点像,随手将照片扔桌上,开玩笑说:“亲多了都这样。” “杜书记。” 杜淮安脸一下冷下来,“没事干是吧!去把整个*辖区的街道都跑一遍,看看有没有违规卖烟花爆竹的,今年可是严抓,到时候出事了,我这个书记不保,你这个当秘书的一起栽跟头。” “我去抓抓主管部门。” “你一起去,反正你闲。” “书记。” “出去。” 孔宇碰一鼻子灰,赶紧闪人。 杜淮安在一堆照片里翻了翻,又拿起那张合照,这么一瞧,真的有点像。 不是有点,是非常像。 真他么瘆人。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杜淮安看着上面的名字,盯着照片接听电话。 “喂,什么风把您吹动,主动给我打电话。” 中气十足的男音从那头传来,“我问你,今年回来过年吗?” “不清楚哦,怎么,想我了?” “想你个锤子,军军今年回来过年,你这个当老子的不在,他回来起什么作用。” “不还有你这个当爷爷的吗?让伺候伺候你,提前感受一下颐养天年,儿孙绕膝的快乐。” “小兔崽子。” 杜淮安轻嘶一声,将照片一巴掌拍在桌上,严肃起来,“我问问您,您确定在外没给我搞出个什么弟弟妹妹来。” “杜淮安,我看你是皮痒了,信不信我明天就来江明,揍你一顿。” “你不敢。” “看我敢不敢,你是不气我不行,看把我气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杜淮安将照片收进抽屉里,“行行行,您老要好好活着,不然我的烂摊子谁给我收拾。” “腾出时间回来过年,万一晓婷也回来,你俩也” “我还有事情,挂了。” “小” 杜建业话还没说完,杜淮安直接挂断电话。 杜淮安叹口气,又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照片,一手撑在脸上,眉头越皱越紧。 回家的路上,李芯棠想着家里的水果快没了,走进最近的一家水果店,选了苹果、香蕉和橘子。走出水果店时,她余光扫到街边大树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盯着她。 第52章 那双眼好熟悉好熟悉,但她没看对方的脸。 李芯棠心头下意识紧张起来,拎着水果快步往家的方向走,时不时往后看,但又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刚才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一路到小区门口,她又往回看,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才继续往里走。 “芯棠。” 徐临远喊她。 李芯棠面色焦灼,快步走上前,拉住徐临远的手臂。 “怎么了?” “好像有人跟着我。”李芯棠声音都在颤抖。 徐临远往回看了一眼,没什么可疑的人,伸手搂住她,将人往怀里带,“你有看到长相吗?” 李芯棠抬头望着他,摇摇头。 “临近春节的确可能出现不法分子,真的是跟踪你的,估计也是看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明天开始,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可能是我多想了。”李芯棠注意到他的手,松开他的手臂,推了推他。 徐临远搂的更紧,吓唬她:“还不让我搂着你,不法分子万一就在某个角落盯着你。”徐临远指了指小区四周的铁艺栏杆,都是可以从外面街道看向小区内部的。 李芯棠被他这么一吓,赶忙往四周看看,围墙栏杆外来来往往都是人,万一真的像徐临远说的那样,那可怎么办? 下意识间抓紧他几分。 徐临远得逞的笑起来。 第48章 李芯棠因为躲在树后的那双眼,一晚上都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翻出手机,点开李晓雯的微信聊天界面,编辑了一行字,「晓雯,你哥回来了吗?」 很快头顶显示正在输入中 李晓雯:「没有,他应该不会回来。」 看到晓雯的消息,李芯棠心头压着的石头顿时落下来,顺了顺胸口。 李晓雯:「怎么了?」 李芯棠呼着气,「没事,你新年在江明过吗?」 正在输入中 但消息迟迟没发来,李芯棠把手机放在一边,眼皮很重,沉沉睡去。 翌日,徐临远早早收拾好等着她一起出门。 李芯棠拒绝,“不用送我,我已经确定没事的。” “不送你,我今天要去区政府开会,顺道。” 李芯棠有些不信的看着他,徐临远翻出手机里的消息通知。 “现在相信了吧!顺道载你过去。” 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但李芯棠在路口处就下车。 李芯棠下车越过马路,看到徐临远的车子驶入主干道,恍然大悟,居然骗她。 立即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字,愤怒的发过去。 徐临远等绿灯看着手机上一长串消息,「骗子骗子,徐大骗子,下次再信你就是小狗,无语了,这种消息都能编辑来骗我。」嘴角微勾,他知道没有正经理由,李芯棠肯定不会坐他的车子,所以让罗胜编辑了一条发给他。 一大早,李芯棠就被徐临远气到不行。科长来找她让她一起去走访,李芯棠立马答应。 没想到人还挺多的,杜淮安为首,她跟在最后面。 上午走访了经济开发区下的两个街道,中午一行人随便找了一个餐馆吃便餐。不知位置是怎么坐的,等她上完厕所回来,只剩下杜淮安左手边还有一个空位。 她看了一眼其他人,要么玩手机、要么低头传阅菜单。 算了,她拉开椅子坐下。 杜淮安转头盯着李芯棠,李芯棠今天的头发是扎起来的,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再往下是眉毛,被她用眉笔勾勒着好看的形状,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双眼皮,再往下是唇,她的唇不薄不厚,上唇型是m状,粉嘟嘟的很好看。 眼睛、鼻梁、嘴唇、甚至是轮廓。 心头一跳,不敢相信。 杜淮安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书记。” “杜书记。” 有人喊他几声,杜淮安反应过来,便看到一桌子人,除了李芯棠,齐刷刷的看着他。李芯棠也后知后觉的看着他,又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在看她。 杜淮安搓了搓手掌,“怎么了?” “您需要点什么吗?” “不用,你们点就行。” 下午走访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杜淮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喊李芯棠等他,李芯棠被搞的稀里糊涂的,她不知道中午大家到底在看什么,反正下午大家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甚至是走一走的,她走到了杜淮安身后,跟在主要人物旁边可是大家都争先恐后想要的入镜机会。 但她可不想,她只想当个鸵鸟,安安静静在旁边跟着就是。 孔宇来办公室找她,直接去的杜淮安办公室。 “杜书记,您找我什么事?” 杜淮安示意了一下孔宇,孔宇立即出去把门关上。 关门声砸在李芯棠心上,咯噔一声。 “春节有空吗?” 李芯棠点头,“是安排我值班吗?” 话说出口又想到值班也不是杜淮安安排啊。 “你觉得值班排表需要我来问你吗?” 李芯棠“嗯”一声,“我想也是。” “和我去一趟南川。” “不去。”李芯棠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必须去,你欠我人情,去南川当还我。” 李芯棠无语,什么人啊! “能不能换一个?” 杜淮安看着她,露出诡异的笑,说:“换一个也行,当我几天女朋友对付老头。” “杜书记,我可是有夫之妇。” 杜淮安开始耍起无赖,“我不管,要么陪我去,要么当我女朋友。” 李芯棠真的是无言以对。 “正好帮你出出气,气气徐临远,他家就在我家对门。” “万一被单位同事知道,影响不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芯棠:大写的无语。 和杜淮安争辩一番,走出政府大院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杜淮安是什么馊主意她都能想出来。 让她陪他回南川,一是他儿子要从北京回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小孩相处,女人肯定更懂;其实吧!她也不懂。二是帮她出出气,知道徐临远他妈不喜欢她,让那家人看看,她有的是人喜欢;唉,馊主意馊主意,或许气没出到,事情越来越乱。 谁让她欠人情呢!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夜幕低垂,主干道上的车子闪烁着车灯,形成一条银河。 李芯棠边走边回童姗姗消息,两家人决定在春节期间见面。李芯棠还是为她开心,十年的感情终于要修成正果。 抬头的一瞬间,李芯棠看到对面不远处抽着烟的男人,脸色陡然一变,停下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吐出烟雾,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上两脚,直直朝李芯棠走来。 李芯棠呼吸一滞,反应过来接连后退,脚下不知踩到什么,腿不软,直直摔在地上,掌心刚好磕在地砖上,破了一口子。 周围的人冷漠看了一眼,该干嘛继续干嘛。 李芯棠顾不上疼,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往前跑,边跑边回头看,男人脚步很快,一直追着她。 “啊!” 李芯棠一下撞入一个结实的怀中。 “芯棠。” 李芯棠抬头,神色慌张的抓着徐临远的衣服,“徐临远。”回头又往后看着,男人见状停下脚步,戴上衣服帽子,低着头朝马路对面走去。 徐临远低头看着怀中惶恐不安的女人,安抚着,“没事的。” 回到家中,徐临远端了一杯热水给她,“谢谢。” 徐临远蹲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 李芯棠喝了一口热水,玻璃杯抱在怀中,温暖的温度浸入皮肤里,心脏还在激烈跳动着。 “他叫李□□,晓雯的哥哥。”李芯棠声线颤抖着说出来,“我问晓雯,他是不是回来了?晓雯说没有。” 李芯棠放下水杯,双手捧住脸,恐惧盘旋。 徐临远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拉下她的手,轻声问着:“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李芯棠对上他的眼,轻摇头。 “你不说出来,问题永远不会解决。” 李芯棠觉得难以启齿。 “芯棠,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排斥,但你告诉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解决。” 李芯棠低垂下脑袋,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李□□比我大三岁,我读初二的时候,他上职高,暑假的时候趁我午休想对我”那些肮脏的字眼,李芯棠无法说出口,痛苦的泪水顺着脸庞往下流,“幸好有人及时出现救了我,事情闹大后,他被关了起来,后来舅舅求我写谅解书,李为书用读书威胁我,我只好答应。”她布满泪水的眼眶看着徐临远,“徐临远,你知道吗?我不想妥协的。” 第53章 徐临远握住她的手,心疼她,“我知道。” “后来李为书不知道和舅舅舅妈怎么谈的,把李□□送去广东跟着她的小学同学学汽修,在我上大学之前不能回江明市。” “然后呢!” “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他。”李芯棠紧紧抓着他的手,“我好害怕他突然出现会报复我。虽然我和他这么多年没见,但他的事情我还是听别人谈起过。在广东学汽修的时候因为手脚不干净,修车老板不要他,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反正都是些不光彩的事情。” 徐临远坐在她旁边,搂住她的肩膀,安抚着,“芯棠,不会有事的。” 李芯棠不敢确定,李□□的样子就不像是会放过她的。 “你看这样如何,他现在都知道你住这里,老小区不安全。咱们收拾东西,搬回我们租的房子里住。” 李芯棠从他怀中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摇头。 “徐临远,我会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害我,并不代表我们之前的事情翻篇了。” 徐临远眉头一沉,“我知道,我是在和你商量,你搬过去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相处,你睡主卧,我睡客房,好吗?” “抱歉。”李芯棠往后挪,“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但是我想等我们年前或者是年后还是把手续办了,至于李□□的事情我会注意。” “芯棠,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要离婚?”徐临远的语气强硬起来,“我是目的不纯,但这段时间你就真看不到我的真心吗?” 李芯棠咬着牙,她看得到,但她就是不想,更不想去听他母亲的恶言。 “我对你哪怕目的不单纯,但从始至终我从未伤害过你,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将我往外推。我心疼你的过往,同情的你遭遇,我想好好的对你。” 徐临远的话触碰到李芯棠的雷点,陡然站起身,冷漠的开口,“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你走吧!” 徐临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站起身去抱她,李芯棠躲开,往后退,“徐临远,我李芯棠的过往是不堪,但轮不到你来同情、可怜我。” “芯棠,我说错了。” “你走吧!” 徐临远手指慢慢卷起,握成拳头。 第49章 一夜失眠,芯棠爬下床脚踩拖鞋上整颗脑袋晕乎乎的,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没有徐临远问候的声音,桌上也没有准备好的早餐。 突然有些不习惯。 她抬手看着掌心的创口贴,昨晚上和徐临远争执后,他看到她掌心的伤口,不顾她的反抗给她消毒、上药,贴创口贴,叮嘱她注意事项。 摸着掌心的创口贴,心底说不出的触动。 除夕当天中午,李芯棠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杜淮安。 这人十分钟前给她打电话说马上到,等了二十分钟都没到,不耐烦之际,传来嘟嘟两声。 李芯棠抬头看去,一辆价值百万的玛莎拉蒂suv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杜淮安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坐在车内的人歪了一下脑袋,“行李放后排。” 李芯棠拉开后排车门把手提行李袋放进去,又关上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杜淮安看她不情不愿的模样,哼了哼小曲,笑了笑,启动车子。 回南川市的高速路通畅无阻,反而是对面回江明市的方向堵的厉害,有段路还出现了追尾。 三个小时出头他们就到南川市。 快到前,杜淮安给她打一针强心剂,“很有可能等会儿你就会碰到徐临远爸妈,因为我姑姑是徐临远的舅妈。” 李芯棠震惊的侧身看着他,敢打包票,这人就是故意的。 “没事,到时候你就躲我身后,大家只会骂我,尤其是我爸,估计第一个拿棍子打我一顿。” “杜淮安,你觉得好玩吗?”李芯棠有些生气,要是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弄死她,她也不会来。 “李芯棠,你这就是内心不强大。徐临远她妈都能跑到江明去找你麻烦,你去我家碍着他什么了。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说你和徐临远已经离婚了,现在是我女朋友。” 真行!!!! 只有他才想得出来。 李芯棠心态一转,“我现在有点期待你爹把你打一顿,我再拍个照,下次回单位让大家看看杜书记在家被他爹训的样子。” 杜淮安咦一声,“你要是真这样做了,手底下谁还信服我。” “我就要。” 杜淮安看着李芯棠耍性子的模样很可爱,车子驶入小区,这是他买的新车还没登记,门口的警卫让他出示证件,又看他一眼,放行进去。 李芯棠落下车窗,双向车道两旁全是又粗又大的灌木,矮一点的树上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两边的路灯上是挂着大灯笼。往前开,一栋栋房子出现在视野里,七拐八拐,车子开入一栋两层楼高的别墅里。别墅门口挂着两盏灯笼,院子里也被小灯笼布置了一番,别墅入户门口贴着春联。 “下车吧!不用怕。” 李芯棠瞪他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 杜淮安把车里的行李拿出来,李芯棠伸手去拿,“走吧!我拿。” “谢谢杜书记。” 李芯棠跟着往里走,入门口有几阶台阶。 “安子回来了。” 他们一进去,一道热情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 杜淮安让了让,李芯棠看到女人头发盘着,一脸慈祥的笑容,身上系着围裙。 杜淮安介绍着:“芯棠,这是刘姐;刘姐,李芯棠。” 刘姐眼神变了变,赶忙招呼着,“李小姐,里面请。” “刘姐好,您叫我芯棠就好。” “好,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厨房看看。” 往里走是客厅,李芯棠一眼看到坐在真皮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的人,听到动静斜睨他们一眼。 杜淮安把手中的包放在一边,刘姐端着热茶上来。 杜建业看到两个人,一把把手中的报纸扔桌上,掀开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现在去机场接军军。” “你没让人去接吗?”杜淮安拉过李芯棠,“介绍一下,李芯棠,徐临远老婆。” 一句话出来,震慑两个人。 气的杜建业心脏病都要出来,伸手指着他,“你你你,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杜建业想打人,看向李芯棠,说:“李小姐,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李芯棠站起身就要走,杜淮安拉下她,“坐着。”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坐着我才不会被打,等会儿陪我去接小孩。” “行,杜淮安,你翅膀是硬了,把徐临远的老婆往家里带。等会儿你姑姑和军军一起到,看你怎么解释。老子收拾不了你,有人收拾你。” “您老怎么这么聒噪,你的话留着等我姑回来再说。” “少来,李小姐,不,侄媳妇。我不知道你怎么来我家的,但是我想说,你可千万不要和杜淮安这小兔崽子一起胡来,他什么尿性,我这当老子一清二楚,就是一个混球,不然我儿媳妇也不会跑。” 李芯棠觉得杜淮安他爸爸好有意思,忍不住笑着点头。 “行了,我去接军军。” 杜淮安使了一个眼神,李芯棠朝杜建业点了一下头,跟着杜淮安出去。 “你爸人蛮好的啊!反而是你这个当儿子太混蛋。” “你知道什么,他混账的时候比我多多了。当年就是他太混,我爷才把他丢去部队。”杜淮安按了车钥匙,指了指对面,“看到了吗?徐临远家。” 李芯棠看过去,她一路进来这里面戒备森严,像是军区离休干部的居所,能住上这种地方的人级别都不低。她记得,徐临远的父母都不是。 “徐临远他外公是西部战区退下来的。” 李芯棠“哦”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去。 杜淮安把车开出去,刚出了一个头,旁边一辆车子奥迪车驶过来,车子停在他们前面。杜淮安落下车窗,对面车子后排的车窗也落下来。 李芯棠看到里面坐的人,心头一紧,立马垂下头。 “姨夫,好久不见。”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你爸肯定很开心,徐临远还打电话来说不回来。” 杜淮安嘴角一勾,“放心,等会儿肯定到。” “难说,你这是要出去吗?” “去接军军,我姑姑他们不是等会儿也到吗?” “是啊,晚上在酒店设了宴。” “好嘞,你们喝开心。” 李芯棠看着徐文政坐的车子驶入对面的院子里,手指绕在一起。 杜淮安启动车子,“怕什么?犯错的人又不是你。” 李芯棠无语,没什么好语气,“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 “你和徐临远不愧是两口子,说的话一模一样。” 李芯棠懒得和他说话。 第54章 车子停在机场车库里,搭电梯上去。李芯棠拎着乐高站在机场里,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最近的一班北京飞南川市的飞机已经落地。 等了一会儿,李芯棠看到一个背着书包,推着小行李箱的男孩从人群中走出来,原本低沉的心情看到人立即变得兴奋起来。 “爸爸。”杜庭序看到杜淮安既兴奋又激动,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穿过人群飞快的往前出口跑。 杜淮安走过去迎接自己的儿子,拎住儿子要抱自己的胳膊,“小子,又长高了。” “是啊,你再不来看我,以后你都不认得我了。看吧!还是你儿子我好,听爷爷说你要回来过年,我赶紧从北京飞回来看你。”小小人,一副大人的口吻。 “你姑婆他们呢!” “他们在下一班飞机上,我比他们先上飞机半个小时。” “你妈竟然放心你一个人飞。” “那是当然,我可是要保护妈妈的小男子汉,上次我还一个人坐飞机去了多伦多。” 听到多伦多三个字,杜淮安心头一跳,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李芯棠看着小孩简直是杜淮安的翻版,长相、神态,说话的语气,如出一辙。 杜庭序注意到李芯棠,脸色陡然一变,凶巴巴的质问杜淮安,“她是谁?” 杜淮安看李芯棠一样,“爸爸的朋友。” “是吗?” 很明显杜庭序不信,把行李往杜淮安面前一扔,“给我提着。”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敢指挥老子了。” 李芯棠瞧着颇有脾气的小孩,手中的礼物送也不是,不送也是。 杜淮安看着李芯棠那没出息的样子,“阿姨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乐高。”杜淮安从李芯棠手中拿过去,“自己拎着,说声谢谢。” 杜庭序哼一声,头转到另一边。 李芯棠抿了抿唇,尴尬的说:“不用。” 杜淮安弯腰下扳过他的脑袋,与他平视,“谁教你的,说谢谢。” “杜淮安,不用的。” 杜庭序更加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委屈巴巴的说:“我要回去看爷爷。” 言外之意,他要回去告状。 一路上,车内气压极低,杜庭序时不时哼、哼、哼,宣泄着不满。 杜淮安从后视镜看杜庭序一眼,呵斥道:“你再哼,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出去。” 杜庭序双手抱胸,脑袋往外一转,嘟着嘴。 李芯棠头大,这小孩肯定把自己当成杜淮安的女朋友了,家里有个老的,这里有个小的,杜淮安气没帮她出,倒是给她找了不少麻烦。 春节的南川市区成了空城,高架桥上的车也是少之又少,远处道路上的车都是往城外开的。 车子快到门口,李芯棠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杜淮安。刚才他和徐文政说的话,都是他计算好的。 杜淮安余光扫向李芯棠,“看我干嘛!不是要气他吗?” 杜淮安车子驶进去,徐临远跟着进来。 李芯棠坐在车内,从后视镜看到走过来的人,纠结着要不要下车。 杜淮安回头看儿子,“军军,拿上东西下车。” “哼。” “你再哼” 杜淮安一个眼神过去,杜庭序撇撇嘴巴赶紧背上书包,旁边的乐高看都没看一眼。 杜庭序跳下车,礼貌的对着徐临远叫了一声,“徐叔叔好。” “军军,好久不见。”徐临远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新年快乐。” 杜庭序接过厚实的红包心情都好不起来,闷闷的说:“谢谢徐叔叔,祝徐叔叔新年快乐,事业进步,早日娶个婶婶回家。” “你小子挺上道的。”徐临远看到下车的人,眉眼带着笑低头对着杜庭序说,“快进去吧。” “徐叔叔拜拜。” 走过李芯棠时,杜庭序瞪她一眼,又哼一声。 他的小动作正好被等他的杜淮安看到,赶忙低下头,走过去时,杜淮安一脚踹上去,恰好踹到书包上。 杜庭序立马,“啊啊啊~~”尖叫起来。 根本没踹到,叫的比谁都大声,“爷爷,救命啊,爸爸打我。”飞奔着往里跑,“爷爷,救命。” 杜淮安被气笑。 第50章 等人进去,徐临远开始发问:“为什么和杜淮安来南川市?” 李芯棠心头虚虚的,不敢直视男人的眼,撇开头,“不需要你管。” “你是嫌还不够乱吗?” 徐临远很生气,下午的时候看到杜淮安发来的照片,他气得要死。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在杜家?你没看到军军不喜欢你吗?还有,哪怕杜淮安和胡晓婷离婚多年,他家老子一直都把胡晓婷当成儿媳妇。就算你和杜淮安在一起,杜家也没你的位置。” 李芯棠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发怒的人,杜家没她的位置,徐家就有吗? “就算我和杜淮安在一起,也比和你在一起好。军军现在不接受我,迟早有一天会接受我。”李芯棠分贝拔高,“今天是除夕夜,我不想和你吵。我已经说的很清楚,离婚、离婚,听到了吗?” 李芯棠故意把离婚两个字重复、重重的说,让大家都听到,尤其是徐家人。 徐临远一股子火憋在胸口,抓住李芯棠的手,“跟我走。” “我不走。”李芯棠用力拽住,“我答应了杜淮安要陪军军。” 徐临远猩红的眼盯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不讲理起来,“那我呢!我也需要你陪,你是我老婆。” 杜庭序跪在真皮沙发上,趴在椅背上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吵架的人,心头非常痛快,转身开口,“爷爷,徐叔叔在和那个女人吵架。” 坐在沙发上的人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两人起争执,徐临远抓着李芯棠的手。 “爷爷,那个女人是不是想当我后妈?” “她要是想当我后妈为什么又和徐叔叔拉拉扯扯的呢?” 杜建业回头看一眼孙子,“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杜庭序撅撅嘴巴。 “你们爷孙俩在看什么?” 杜淮安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一大一小,杜建业恨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杜庭序乖乖坐下,拿起手机给妈妈报平安。 不敢给妈妈提爸爸找了新女友的事情,怕妈妈会伤心。 杜淮安往外看一眼,眉头一沉,这个李芯棠连徐临远都摆不平,唉。 “徐临远,你非要让大家一个新年都过不好吗?” 徐临远脾气上来,牢牢抓着她手腕,“是你,不是我。我留在江明陪你过年,结果你一声不吭跟杜淮安跑来这里。” 李芯棠自知理亏,扭开脸,“我不需要你陪。” “李芯棠,你是有老公的人。让杜家人知道,你让他们怎么看你。” 李芯棠咬咬唇。 “我说你俩还没谈完吗?”杜淮安推开门出来,双手插兜走到李芯棠旁边,“我家快开饭了,临远,留下吃饭?” 徐临远一个眼神过去,恨不得刀了杜淮安。 杜淮安无所谓的耸耸肩。 徐临远拉着李芯棠要走,杜淮安伸手拉住李芯棠另外一只手,人被两个男人拽在中间。 杜淮安丝毫不给徐临远脸面,严肃的说:“徐临远,芯棠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之间又什么事情等这个年过了再说,你要是愿意,可以进去吃个晚饭。” “杜淮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杜淮安拉着李芯棠的手腕走到她身前,用力扳开徐临远的手,“我说过,现在芯棠是我家的客人,你们之间的事情之后谈。难道你真的想拉着她现在去面对你父母吗?我姑姑和姑父人已经到酒店,我不想你们徐家这个除夕夜的团年饭为了你这点破事闹的大家都不开心。你已经不是小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有分寸,懂吗?” 徐临远怨气冲天的怒视他,“你有分寸?新年拉着我老婆回家过年。” 杜淮安看李芯棠一眼,将人挡在身后,转头对上徐临远的愤怒,“我当然清楚我做的每一件事。倒是你,现在不应该来找芯棠,而是应该去面对你的父母,把事情讲清楚。要是姨能接受芯棠,芯棠也愿意,我可以大方的让芯棠过去和你们一起过年。要是你做不到,我要保证我请来的客人人生安全。” 杜淮安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带走李芯棠的。 杜家的团年饭很丰盛,请了五星级大厨来家里掌勺,一桌子山珍海味,每上一道菜厨师都会介绍。李芯棠不懂,默默看着一道道摆拍精美的菜肴。 桌上的气压很低,根本不像是除夕夜的团年饭。她小心翼翼的扫着桌上的人,坐在主位的杜建业一直没给她好脸色,而杜庭序一看到她就哼哼的。 刚才她路过通往后院的过道口的时候,看到杜淮安教训他,要对她有礼貌。杜庭序嘴上答应的好听,但看到她时满脸不屑,嘴巴撅的老高。 第55章 杜建业开口:“侄媳妇,随意哈!我们家人少,团年夜也清净。” 李芯棠不敢说话,微微点头。 杜淮安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新年吃鱼的寓意据说是年年有余,虽然我不信,但今年还是信一信。” “谢谢。” 李芯棠知道杜建业和杜庭序都在看她,压根不敢抬头,碗中的鱼肉也不敢碰。 杜建业瞧着杜淮安那狗腿的模样,恨铁不成钢。 杜淮安瞧着,又给他爹、他儿子夹,“来,年年有余。” 要不是有外人站,杜建业真想揪住他的耳朵给扔门外去。 晚饭后,李芯棠走出房子,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更别说月亮。 “看什么?” 李芯棠回头,“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上有小雨,以前小时候就盼着新年不要下雨。” “下雨又不影响,我们这些地方并不像小地方很注重节日气氛。顶多,明早去拜访一下叔叔伯伯,之后都是各做各的。” “挺好的,不繁琐。” 以前春节,他们都会回乡下过年,外公外婆最喜欢的就是李□□,李□□得到的红包也是最大的,而她和李晓雯不仅红包小,还要帮着舅妈干活儿,坐几桌人的菜。 在农村,儿子是传香火的,而女儿是赔钱货。 哪怕新中国解放几十年,在偏远农村地方这种思想根深蒂固。 据说当年李为书读书全靠社会好心人资助,本来外婆早就想李为书辍学打工,但她拼命反抗才有读书的机会。从她记事起,李为书一直在反哺那个支棱不起的家。 舅舅的工作、舅妈在市场上惹出的*祸、李□□和李晓雯从小读书的费用,到后面两个人读书不行,李为书都在为他们未来的生计着想,送李□□去读技校学技术,送李晓雯去上卫校,毕业包分配。 “等会儿我要去打麻将,你去不去?” 李芯棠摇头拒绝,“我可不想去丢人现眼。” 杜淮安笑了笑,“看来你也把我们这些关系摸的差不多。” “不清楚,但有听说。” 杜淮安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李芯棠不解的看着,上面写着烫金四个字新年快乐。 “拿着。” “给我的?” 杜淮安见她懵懵的状态,拉过她的手放在手中,“新年快乐。” 李芯棠莞尔一笑,摸了摸厚度,“杜书记挺大方的,这厚度绝对不低于十张。” “反正是□□。”杜淮安一脸傲气,“你自己安排,可以看电视,也可以去我书房玩游戏、看书,我现在要出门了。” “多多赢钱。” “那肯定的,杀他们片甲不留。咦,可惜啊,今晚上徐临远没时间,不然把他裤衩都赢完。” 李芯棠忍不住掩唇大笑,看着杜淮安上车启动车子,她退后在边上。 “进去吧!外面冷。” 李芯棠点点头。 打牌的地方在魏冬林的别墅里,准确说是他老婆的陪嫁里。 魏冬林一直自称,他是一帮人里裤兜比脸干净的人,反正他啥都没有。 人都到棋牌室坐着了,他一进去,陈芥哟一声,“大忙人到了啊,刚才我们还说你估计不来了,打算重新找人呢!” 杜淮安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拿过一遍打开的香烟抽了一根含在嘴里,“怎么可能不来,难得回来过一次年,肯定要杀的你们片甲不留,钱都准备好了吗?” 陈芥手机往桌上一拍,“你试试,是我赢你的,还是你赢我的。” “肯定是你输给我。” “有本事来拿,今晚我就让你知道弟弟我的厉害。” 杜淮安按响打火机,低头触碰火苗,香烟忽明忽暗间点燃,打火机随手一扔,深深吸了一口气,烟雾从他鼻孔、嘴巴里冒出来。 魏冬林按了自动满桌中间的按钮,骰子开始跳动,上牌的时间,他看悠闲的人一眼,“听说你把徐临远那小子的老婆带回家了?” 另外两个男人齐刷刷看向抽着烟的男人,陈芥一颗麻将拍在他面前,“哥,你真行,真男人,干了谁都不敢干的事情,把别人老婆往家里带。”陈芥往棋牌室外看,“你怎么不把人带来这里,让我看看长啥样,徐临远竟然能为了那女人甩了吴梦玲。” “陈芥,你提我们家梦玲做什么呀!”吴以捷恰好推门进来,只听到最后三个字,调侃道:“该不会暗恋我们家梦玲吧!”她把切好的果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陈芥吓得哆嗦一下,吴梦玲那祖宗,他可招架不住。 “嫂子,饶了我吧!”陈芥抬了抬下巴,“我们在说杜哥真有种,把徐临远的老婆带回家,我很好奇,你家老子没揍你一顿?” 杜淮安一颗麻将扔出去,凌厉的眼神瞪过去。 第51章 吴以捷眼前一亮,拍拍杜淮安的肩膀,“敬你是条汉子,杜叔怕不是被你气的半死,我看明天徐叔他们肯定要来找你麻烦。” “放心,不会的。” 坐在杜淮安对面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说:“我很好奇,徐临远没和你拼了吗?” “他敢吗?”杜淮安按灭手中的香烟,“徐临远那小子精明着的,城府比我们哥几个都深,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和谁撕破脸。想当年,我们打群架的时候,他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出手他是绝对不会的。回去被打一顿,还要给我们讲一番。那是在告诉我们,你们看,咱们就是一伙人。” 严荆摇着头笑。 “安子,你这话就说错了。咱们一群混蛋就应该有个正义的人才能凸显我们也是正义之士。” 杜淮安抱拳朝魏冬林低了一下头,“还是二哥高!听说你马上又要高升了。” “今天不谈这个。” “行,今天就打牌。” 徐临远一家在酒店吃完饭,送舅舅舅妈、外公一行人回酒店房间休息,他们才回家。 徐文政和安琼华坐在后排,徐临远开车。 “徐临远,杜淮安为什么把李芯棠带回家?”安琼华忍不住开口,从今天下午知道后,她一直想问徐临远,但又想着团年夜,不想搞的不愉悦,终究还是忍不住。 “你应该去问杜淮安。” 安琼华扫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冷哼一声,“你们这些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李芯棠和她妈一样有几把刷子,把你们骗的团团转。” “妈,希望您尊重我老婆。” “你老婆?”安琼华愤怒至极,“她要是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就不会跑到杜淮安家中,孤男寡女谁知道两个人能干出什么事。” 徐临远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我相信我老婆。” “徐临远,我看你脑子是出问题了。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巴着烂女人不放。” “好了。”徐文政出声打断。 安琼华猛地侧身,火气冲着徐文政,“你的账,我回去再给你算。” 徐文政按下车窗,冷风吹进来,安琼华的火气更大,“关上。” 徐文政不想这场争吵继续下去,还是给关上,回头看着满脸怒气的人,“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处理,我们大人就不要参与。” 这句话,一下把安琼华的心中的怒气点燃到极致,“你当然巴不得他们在一起,这样你就好见到你的老情人。徐文政,当初要不是我父亲施压,你肯定不会娶我。徐临远,你给我听着,你这条命是我安琼华给的,不是他徐文政。” 徐临远深吸一口气,打了转向灯,将车停在路边,直接推门下车。 “徐临远。”安琼华落下车窗喊他。 徐临远掏出手机给方平打电话,十分礼貌客气,“方叔,新年快乐。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爸妈喝了酒,麻烦您过来送他们回家。” “嗯,在宝山大道好的,谢谢您,辛苦了。” 打完电话,徐临远收起手机,对着车里的人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 “徐临远。” 徐临远很烦躁,老婆跟人跑了,现在还要听他们争吵。 芯棠说的对,他没有能力去解决事情,可他也不想和她分开。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吵得李芯棠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好几次反而弄的口干舌燥的。伸手按亮卧室的灯,掀开被子起床,披上外套往外走。 往前走看到卧室投射出来的灯光,她路过时往里瞧了一眼,恰好看到杜庭序在踩地上的乐高,嘴里叨叨念着,“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讨厌、讨厌、讨厌那个女人。” 这把地上的乐高当成她来踩呀! 她走到门口,杜庭序许是听到脚步声,猛的抬头,一大一小对视上,杜庭序踩乐高的动作放慢,心虚一秒,很快坦然的对视上李芯棠的眼,一手叉腰,凶巴巴的说着:“你站在那儿做什么?走开。” 李芯棠反而不听他的,敲了两下门,走进去。 第56章 “你你出去。”杜庭序有点害。 李芯棠蹲下身,随手捡了一个拼图,半举在他面前,“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小朋友连乐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捐出去,而不是把它一个一个的踩碎。” 杜庭序动了动嘴,怀疑的目光盯着女人,“我我不信。我们同学每个家里都有很多,国内买不到的,他们的父母都会安排人飞到国外买回来。你在骗人,你就是骗子。” 李芯棠蹲的支撑不住身体,“我坐一坐。”手掌撑在地板上,双腿盘踞着坐下,给杜庭序讲着道理,“那只是你的同学,你们你的父母给了你最好的生活和资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小朋友生活在大山里,连钢筋混泥土筑造的城市都没见过。而你呢!小小年纪可以飞去多伦多,可以去很多国家旅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些乐高你也不喜欢,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会拿去给更有需要的人。” 杜庭序心底触动,也坐在地板上,有些好奇李芯棠口中所说的地方,“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 “当然。”李芯棠拿出手机,点进□□空间动态,翻到曾经她上大学暑假去支教的地方,“你看看。” 杜庭序接过她的手机,翻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照片里的学生各个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连校服都没有,脚上的鞋子好像都不太对码。他翻到其中一张,是个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洗的泛白,脚上是一双起了一个小洞的白布鞋,头发高高的扎起,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些孩子中,就属她最干净,但那只比剪刀手的小手却带着口子,很粗糙,一点也不像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皮肤。 “这些都是真的?” 他抬头看李芯棠,被小小震撼到,但还是不太信,他的同学聚在一起都是将外面的世界怎样漂亮、怎样广阔。就像妈妈告诉他,他的起点在北京,以后可以去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比如美国、加拿大、欧洲其他国家。 李芯棠拿过自己的手机,“当然是真的。”李芯棠扫到他放在地上的手机,“你10岁拥有最新的苹果手机,但这些小朋友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刷新杜庭序的认知,开始思考,小小年纪的他想不通,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杜庭序把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他需要时间去探索,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当我后妈?” 李芯棠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逗笑,她捡着地上散落的乐高,回答他的问题,“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要当你后妈的?”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杜庭序的脑子转得很快,飞速的提出问题。 “我出现在你家,不代表我要当你后妈。”李芯棠把乐高收拾好,把他踩破的丢在一边,“你看吧!这些破了,浪费我的钱。” 杜庭序看着破的,不以为然的说:“我爸很有钱,你还会心疼钱?” “你爸的钱是你爸的。” “你是他女朋友当然要花他的钱。” “逻辑满分,但我不是你爸爸的女朋友。”李芯棠从地上爬起来,“军军,我只是你爸爸的下属,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好了,你早点休息,小朋友不能熬夜。” “我不是小朋友,我马上十一岁了。” 李芯棠莞尔一笑,“好,大朋友,早点休息。” 李芯棠喝完水回房间,和杜庭序聊了一会儿,瞌睡是彻底没了。她翻身看着窗外,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对面房子的屋顶。 ——徐临远。 她翻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隐隐见到水晶灯的形状。 零点到。 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 翻身拿起来,短信里躺着很多群发的新年祝福,□□里面也是,微信里工作的同事基本都是群发,只有少数真诚祝福。 往下滑,童姗姗、张乐乐、刘国忠、楼青清的消息赫然在列,她一一回复。 手机震动,她往回翻,看到最顶端的消息,眼眶湿润,「棠棠,新年快乐。」 来自叶琮誉。 她咬住唇不让眼泪留下来。 屏幕上端电话弹进来,徐临远的电话。 她缓了缓情绪,等到第二遍铃声响起才接听。 接通后,两个人都没说话,窗外是鞭炮和烟花声,电话那头也传来鞭炮声以及烟花的声音,两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徐临远先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宁静,“老婆,新年快乐。” 李芯棠眼眶一热,一行热泪流出。 李芯棠轻“嗯”一声,“新年快乐。” “老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可惜你不在我身边。”徐临远站在窗边看着对面的房子,目光落在二楼最右边的窗户上,他刚才看到她在房间里走动。 泪水顺着脸滑到脖子上,李芯棠抬手擦了擦,“要是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别挂。”徐临远心急地说,又轻声祈求着,“你能不能走到窗边,我想看看你。”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李芯棠拒绝他的要求。 徐临远失落的回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李芯棠捂住自己的脸,徐临远的话萦绕在耳畔,她抑制不住内心真实的想法,翻身爬起来走到窗边,对面二楼某处的灯亮着,她一眼看到站在窗前的男人,李芯棠心脏猛跳,快速转身躲在窗帘后。 只是那么一闪,徐临远还是看到了,内心满足。 第52章 李芯棠早早下楼,家里其他人比她更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刘姐煮好汤圆招呼大家过去,“我只包了一枚硬币,看今天的幸运儿是谁?” 李芯棠看着碗里拳头大小的汤圆,有些怯,吃下去怕不是一天都不用吃饭。 杜庭序最先抱怨,“婆婆,汤圆好大啊!军军吃不下。” 刘姐笑呵呵的说:“你爷说的,包的大才好,圆滚滚的一大个,一滚就是一年。” 杜庭序撅了撅嘴巴,埋头看着比他拳头还大的汤圆,丧丧的说:“好吧!” 杜建业瞧着打哈欠的人,“你这样子是昨晚上被他们几个洗劫了?” “甭提了,我都怀疑他们三个在出老千。”杜淮安咬了一口汤圆,“姨,好甜。” “甜才好,甜甜蜜蜜又一年。” 杜淮安竖起拇指,甜的他牙疼,“一年工资还不够输给他们的,下次逮到机会我要双倍赢回来。” 李芯棠瞠目结舌,一口咬下汤圆,好硌牙。 她低头,汤圆中间露出银币的边缘,心头一喜,“我好像吃到了。” 杜淮安凑过去,“今年好运满满。” 李芯棠取出银币,拿过纸巾放在上面。 “芯棠好运气。”刘姐夸赞着,“是个好兆头。” 杜建业看李芯棠一眼,从包里掏出红包,先给杜庭序。 杜庭序看到红包眼睛放亮,“谢谢爷爷。” 再给刘姐。 “谢谢杜哥。” 抽了一个出来不客气的砸给杜淮安。 “谢谢爸。” 最后剩下一个,杜建业啥也没说扔在李芯棠面前,李芯棠看了看杜淮安,杜淮安点了心头,李芯棠赶紧说:“谢谢伯父。” 杜建业一脸别扭,干巴巴的说:“赶紧吃,等会儿人都来了。” 李芯棠得知是杜淮安姑姑以及姑父要来,拉住杜淮安,“我想出去逛一逛。” “大初一的你去哪儿逛,外面的商铺、商场都关着门的。” “去景区。” “万一你走丢了,我还要去找你。” 李芯棠无语,她又不是小孩子。 “好好呆着,我姑不会吃了你的,你看我老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也没对你咋样。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再不济你去厨房帮帮忙。算了,你最好别去帮倒忙。” 李芯棠: 厨房是个好地方,虽然她不会做,但还是可以躲躲人。 请了厨师上门,刘姐也是帮忙打下手。 “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都有人的。”刘姐看她,“你赶紧出去坐着,里面油烟大。” 李芯棠就这样被轰出去,杜淮安从外进来,“忘了告诉你,等会儿徐家的人也会过来吃饭。” 李芯棠:“我还是出去吧!” “出去做什么,你今天就当我杜淮安的妹妹。别人问你,你就说是我妹。” 李芯棠:“这样好吗?” “我说行就行。”杜淮安推着她往里走,“我在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着的,就算是徐临远她妈。” 听到杜淮安的话,李芯棠心底暖暖的,吃了定心丸。 “你会不会下棋,去陪我老子下一盘。” “懂一点。” 杜建业听说李芯棠会下棋,脸上露出笑容,有人陪他下棋,他就高兴。 “我棋技不是很好,只懂皮毛。” 第57章 杜淮安坐在扶手上,拍拍她的肩膀给她股劲,“没事,你就放心大胆和他下。” “好吧!” 杜建业看儿子一眼,“你可别想我让着她,等会儿她哭了,我可不管。” “别说的这么肯定,万一我芯棠妹妹深藏不露。” 杜建业哈哈笑起来,“那就看谁更厉害。” 杜淮安从落地玻璃处看到走进来的人,起身往外去,徐临远拎着新年贺礼,杜淮安挡了一下他,“新年第一天,给你提个醒,不要在我家闹事。” “放心,这点我还是有分寸的。” 徐临远往里走,杜淮安转身看着背影,目光暗沉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伯伯,新年快乐。” 李芯棠听到声音浑身一僵,只是一秒钟恢复淡定,专注在棋局上。 “临远,新年快乐。我正在下棋,你来看看。” “好。” 徐临远把礼品放在柜子上,走到李芯棠旁边,单腿坐在扶手上,李芯棠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微挪动身体,下下棋的棋走错了地方,杜建业哈哈笑起来,“要专心啊,走错一步,步步错啊!” 李芯棠看着自己的棋被吃掉,心疼不已。 都怪徐临远,要不是他来,她也不会分心。 李芯棠也不气馁,认真看好棋盘上的子,一下就找到突破点,吃掉杜建业的,杜建业懊恼的拍着大腿,叹口气。 徐临远盯着自己老婆,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她穿着半高领毛衣,修长的脖子被包裹着,头发盘成丸子,碎发散在脖子周围,她左耳后面有一颗小痣。他的视线挪到她的侧脸、手上、棋盘上。 一盘棋杜建业的棋子已经陷入僵局,只差两步彻底成死局。 他老婆竟然是个下棋高手,他记得杜伯伯的的棋艺在他们这里无人能敌,现在已经下的整个人焦灼不安。 李芯棠看着棋盘,不好意思的说:“伯伯,我赢了。” 杜建业不服气,“再来一局,临远坐在你旁边影响我。” 李芯棠抬头,看到徐临远的脸,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 “爸,您这就是耍赖啊!等会儿芯棠妹妹要叫你癞皮狗。” “小兔崽子。”杜建业抬手就要一颗棋子给他砸去,“你就知道气你老子我。” 李芯棠看着父子之间的相处忍不住笑起来,视线撞入徐临远眼中,她抿住唇。 杜建业嚷嚷着还要下一盘,一雪前耻,他可是这个常胜高手今天竟然栽到一个小丫头手中,他咽不下气。 棋局还没开始,杜淮安姑姑和姑父到,一起到的还有徐临远的外公。 杜建业连忙起身迎接,“安叔,好久不见啊!近来身体可好。” “你瞧瞧,硬朗着的。乐珍说我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 “谁不知道安叔的身体是最好的,两百岁都不成问题。” “两百岁?那我岂不成老妖怪了。” 一群人哄堂大笑。 李芯棠看着一头秀发,笑声爽朗的老人,她摸摸站到边上,徐临远注意到她的动作也往她身边站。 姑姑杜乐珍最先注意到李芯棠的存在,“唉,这位姑娘是?” 徐临远要开口,杜淮安抢先开口,“我妹李芯棠。”走到李芯棠身边将人往自己身边拉,“我妹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杜乐珍瞪杜淮安一眼,对李芯棠还是笑盈盈的,“姑娘,我家安子就是这样没个正经的,你别介意哈!” “不介意。” 几个人坐下,刘姐端着茶水上来,李芯棠起身帮忙,“芯棠你坐着就是,我来。” 刘姐余光扫到杜乐珍,又看了看李芯棠,“我说昨天看芯棠长得像谁,我想了半天都没醒明白,看到乐珍我就想起来了,芯棠和乐珍长得真像。” 正在和杜建业说话的安琼柏听到也转头看来,“是吗?我看看。”安琼柏在两个之间逡巡,“刘姐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相似。” “是吧!我就觉得芯棠很眼熟,原来是和乐珍长得像,真有缘。” 杜淮安和徐临远出去把安琼柏他们从北京带回来的礼物放进来,刚好听到客厅在说什么长得像。 “你们在说什么?” “你刘姨说我和芯棠姑娘长得像。”杜乐珍站起身走到李芯棠旁边,李芯棠站起来,杜乐珍搂着她肩膀,“你们看看,我们像吗?” 杜淮安吊儿郎当的说着:“那肯定像了,芯棠是我妹妹。” “去你的,说认真的。” 徐临远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杜乐珍上了年纪,皮肤有些松弛,但的确不难看出她和李芯棠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嘴巴一圈。 杜淮安走上前,拉过李芯棠,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李芯棠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徐临远,徐临远直视她,她不好意思的低头。 “那你们看看我和她像吗?” 杜乐珍打量着,“这么一看,也有几分像呢!” “所以说嘛?我把芯棠当成妹妹也没错。你们说,万一芯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坐在对面的杜建业抓起桌上的苹果就给杜淮安砸去,杜淮安搂着李芯棠一闪,苹果直直的砸在沙发椅背上,滚落地上。 “混球,简直是要气死我。” “您激动啥。”杜淮安松开李芯棠,“我就开个玩笑。” “开玩笑?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小兔崽子,要不是看到人多,我非打你一顿。” “哥,您就别生气,等会儿气坏身体。” 李芯棠整个人处于懵的状态,徐临远拉过她,低声说:“杜淮安就这样。” 军军从楼上跑下来,“姑婆。”兴高采烈的扑向杜乐珍。 “军军,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杜庭序晃晃手机,“刚才我去给妈妈打视频电话了。” “妈妈怎么没回来。” “妈妈现在正在机场,马上飞多伦多。” 徐临远看向杜淮安,杜淮安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阴郁。 第53章 书房里,杜乐珍叫杜淮安上来。 “把门关上。” 砰一声,门是关上了,却是用的脚。 “伸手关门,谁脚你用脚关门的。” 杜淮安耸耸肩膀,“我乐意。” “你就是没被你老子打够。那个李芯棠怎么回事?军军刚才可给我说了,她是你女朋友,又和徐临远纠缠不清。你啊!再晃也不能要一个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的女人。” “姑,瞧您说的。”杜淮安一条腿坐上书桌,姿势随意,“我是那种人吗?她是徐临远老婆。” “什么?”杜乐珍震惊不已,脾气上来,一个包砸在他身上,“难怪我哥那么生气,你简直是要气死大家。” 杜淮安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喜马拉雅鳄鱼皮钻扣包,“这么贵的包拿来砸我多可惜,我这命还没有姑您这包贵。” “那是,就你这一身反骨,不要钱送人都没人要。”杜乐珍重重的将包搁在桌上,“徐临远也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大家。” “您管这么多做什么,您就当作不知道。” “安子,不是姑姑想说你,而是你这件事处理的不当。等会儿饭桌上,谁能当作不知道?这饭我是吃的不安心。” “姑,我带她回来是有别的原因的,你真没发现她长得和我们很像吗?我不太相信只是单纯的相似。” “你想说什么?”杜乐珍猛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杜淮安胳膊上,“你在想什么呢!你把我哥当什么人了。”打一巴掌还不够,杜乐珍上手掐他胳膊。 “姑,疼。” “知道疼就对了。给我打消这个想法,我哥不是这种人。” “万一呢!” 杜乐珍指着他,满眼警告,“没有万一,给我收起你这荒唐的想法。” “姑,要是真的,我也能接受。”杜淮安晃着一条腿,仰头看了看这间上年头的书房,“我妈去世将近二十年,我爸也一直没找。就算他当年混账吧!在外给我弄了个什么弟弟妹妹,我也认了。” “就算是真的,你也给我打消这个念头。我们杜家不可能让私生子女进门,所以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你处处看,万一你的想法改变了呢!我了解她,我才会把她带回来。” “不可能!” 杜乐珍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红包拍桌上,开着玩笑,“够不够封你的嘴?” 杜淮安拿起来掂量掂量,“够,昨晚上我输的差不多就这么多。” 杜乐珍瞪他几眼,“你再敢提,我撕烂你的嘴。” 杜淮安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下楼时,杜乐珍正好碰到李芯棠帮忙从厨房端水果出来,眼神闪躲了几下,见姑娘冲她点点头,她还是点了一下脑袋。 看着姑娘走过去,浑身打个冷颤。 临近中午,徐文政刚走到门口接了一个电话,突发事件立即要回单位主持工作。急急忙忙进来说几句,人就走掉。 第58章 李芯棠差点撞上去,刚忙往后退一步,徐文政扫了一眼姑娘,点了一下头急匆匆出去。 司机不在,徐临远担心徐文政一个人开车,追出来,握了握李芯棠的胳膊,对她说:“我去送他。”随即跟出去,“爸,我送您。” 一场突发事件,中午吃饭徐家人都不在。 坐在圆桌对面的杜乐珍,一抬头就能看到姑娘,她对她的评价是温柔有礼貌。又想到杜淮安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心头都膈的慌。 要是真的,被杜淮安外公那边知道,还不知道要怎样闹腾,她看看几个喝酒的人,陪着老爷子是喝高兴了。苦了她,被杜淮安影响了心情,无声叹息着。 吃到一半,徐临远回来。 “临远,快来坐这儿。”杜建业招呼着。 他指了指李芯棠旁边的位置,说:“我坐这里就可以。” “不行,坐过来,陪你大舅和外公喝几杯。你爸爸不在该你替他喝。” 杜乐珍赶忙起身让了一个位置,“临远,你坐你大舅旁边。”她把自己的碗筷拿走,干净的碗筷放到位置上。 徐临远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坐在安琼柏的身边。 十分有眼力劲的杜淮安站起身绕到徐临远后面,拿起酒杯给他斟满,“先罚三杯。” 李芯棠看着一两一个的杯子,三杯下去三两,肯定会喝醉的。 杜淮安注意到李芯棠的目光,故意说:“徐临远的酒量,我和魏冬林几个都比不上,这小子经常装傻充愣,还没醉就开始装醉。今天不许装醉,好好陪姑父他们。” 徐临远爽快的喝下三杯酒,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李芯棠挪开眼。 安琼柏拍手叫好,“想当年我和你杜伯伯、你爸,喝酒都是用吃饭的饭碗干的,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比不上我们那会儿啊!” “徐临远,听到没?”杜淮安走过去坐下,“今儿不把姑父放倒,会被看不起的。” “我说你们悠着点,等会儿你姑父高血压犯了,我可要找你们俩。” “姑,您放心,姑父的酒量我们是知道的。” 桌上的女人先下桌,杜乐珍叫李芯棠去客厅看电视聊天。 李芯棠局促的坐在沙发上,余光扫到杜乐珍时不时看她。 “芯棠。” 李芯棠不知道这样称呼杜乐珍才合适,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 杜乐珍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初次见面,新年快乐。” “不用。”李芯棠推脱。 杜淮安往她怀中塞,“拿着,我当大舅妈的一点心意。” 李芯棠眸中浮现一丝惊愕,推辞的手顿了下来。 “刚才安子都告诉我了,你就收下吧!”杜乐珍坐回去,“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怎么没和临远一起。” 李芯棠握着厚厚的红包,垂下眼眸。 “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杜乐珍抓了一把瓜子给她,“吃点瓜子。” “谢谢。” “我家安子没什么坏心眼,他带你来这里,或许也真是把你当妹妹看。”杜乐珍都不敢直视李芯棠的眼睛,真的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她脸上有个小酒窝,笑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这一点不像。 “芯棠,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李芯棠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舅妈,你也开始学广场上的大妈调查户口了呀!” 李芯棠回头,见徐临远双脸绯红,说话时一口酒气,半醉的模样。 “赶紧去喝你的酒,我不会欺负你媳妇的。” 徐临远挨着李芯棠坐下,一手搂在她肩膀上,将人往怀里带。李芯棠闻着他一身酒气,想推开他,又看到杜乐珍笑着望着他们,不好拂徐临远的面子。 “那就麻烦舅妈帮我照顾好我老婆,不许欺负她。”说着,徐临远在李芯棠脸上吧唧一口。 李芯棠嗔怒的瞪着他,挡在茶几下的脚狠狠踩上他的脚,徐临远占了便宜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望着她。 “你快走吧!你舅妈我老了看不得秀恩爱。” 李芯棠害羞起来,脸唰的一下红起来。 “芯棠,你慢慢和舅妈聊,我去喝酒。” 李芯棠瞪他,眼神像是在说,快滚。 等人一走,杜乐珍笑着说:“我还以为我这个侄儿不会爱人呢!以前我们这些长辈还说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李芯棠啊一声,有些惊讶。 “他一直没谈过恋爱,以前他大哥,就是我儿子把他带去夜场,他都没兴趣。” “那吴梦玲呢!”李芯棠小心翼翼问出。 “梦玲啊!”杜乐珍靠在沙发上,“妹妹和妹夫看他老大不小了,双方父母就撮合呗。就像当初我嫁给你大舅也是父母撮合,不过啊,我们那会儿都听父母的,父母觉得可以我们就结婚了。你们年轻人还是好,我经常和你大舅开玩笑,要是那会儿有现在这么自由,我肯定不找他。” “但是我看您和大舅很幸福。” “日子嘛!都是过出来的,父母要给孩子做榜样,我们都吵吵闹闹的,孩子的婚姻又能好到哪儿去。临远一直不谈恋爱,也不愿意结婚大部分原因就是受*他父母影响。” 李芯棠有些惭愧,是她妈妈给他带去的不幸。 一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除了安玉良外,其他几个人都喝的连路都走不动。 李芯棠、杜乐珍还有刘姐三个人,一个个的把人扶到房里。 安玉良坐在沙发上看着下楼的人,“这群小子个个喊着喝酒厉害,只有我这个老头子还没醉。” 杜乐珍笑说:“谁敢把老爷子您放倒啊!” 只剩下徐临远趴桌上,李芯棠走过去,喊着他,“徐临远。” “芯棠把他扶到你住的房间,看这个样子也弄不回去。” 李芯棠点点头。 杜乐珍拍拍他的肩膀,“临远,我们上楼睡。” 徐临远难受的动了动身体,杜乐珍拉着他一只胳膊,“一个个的喝的这么醉,来,自己使点力。” 徐临远被两个女人扶起来,眼睛微微睁开,看到李芯棠在旁边,整个人扑上去抱住她,“芯棠,老婆。” 李芯棠一阵尴尬。 “你媳妇儿跑不了,听话,上去休息。” 徐临远嗯一声,半个身体压在李芯棠身上,走路摇摇晃晃的,杜乐珍赶紧上去帮忙,扶着上楼。刚走完楼梯,听到安琼柏睡的房间传出声音,“水,乐珍,我要喝水。” “这群醉鬼,一个都不省心。” “舅妈,您去吧!我可以的。” “好,你慢点。” 李芯棠艰难的扶着徐临远进去,刚到床边,徐临远全身力气全部压下去,李芯棠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半个身子被徐临远压在身下。 “徐临远。”李芯棠眉头紧锁,推着他,“徐临远,醒醒。” 徐临远动了动身体,眼睛一直紧闭着,胳膊和手全压在她身上,李芯棠压根推不动,她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间全是酒气。 想起杜乐珍说的话,要是没有李为书,他应该也是在有爱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至少不会从小面对父母间的争吵。 小时候她听到舅妈骂舅舅没有出息,也在她幼小的心灵上滋生恐惧。 她缓缓抬起手摸上他的眉、鼻梁、唇。 手指停留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她明亮的眼落在上面,情不自禁的靠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呼出的酒气成了催|情沉迷的良药。 第54章 李芯棠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疯了,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将他推开,从床上爬起来,跳到旁边站着。双手捂住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看着床上的人她慢慢摸上自己滚烫的脸颊,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刚才做了什么。 亲了他。 晚上八点,喝醉的几个人除了安琼柏外,其他人都还在睡。 刘姐煮了醒酒汤,熬了米粥,看到安琼柏下楼赶紧端出来。 “先喝点醒酒汤,再喝粥。” “谢谢刘姐。” 安琼柏舀了一勺米粥放入嘴里,吞下去都感觉到胃里难受,连喝了两口实在是喝不下放下勺子。 “不得不服老啊!以前像是喝这么多,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都快60岁的人还不老?我这是看你难得回来一次没提醒你,下次再这样喝,我可不管你。” 安琼柏揉揉太阳穴,注意到站在安琼柏身边的姑娘。 “姑娘哪儿人呀!” “你又来查户口,中午我问一句,临远都还不高兴。”杜乐珍转头看李芯棠一眼,“甭理他。” “我是江明人。” 安琼柏点着头,又舀了一勺米粥放入嘴里,“我去过好几次,好山好水好酒,尤其是那酒。你知道有个生产酒的镇吗?还没到都能闻到酒糟飘香。” “知道,xx镇。” “对对对。”安琼柏拍了一下脑袋,“人老了记性不好,我大学玩的好兄弟是那儿的。上学那会儿我看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又听说是农村来的,以为家穷。好家伙,家里几个酒厂,一毕业就回去继承家业去了。”安琼柏回忆着以前,颇为感慨,“细数起来上次见面还是他儿子娶媳妇,都七八年没见了。” 第59章 “您要是有机会可以再去看看,现在发展的比以前好多了,还开发了旅游景点。” “是吗?有时间一定去看看。” “下次你去让侄媳妇给你当导游。” “行啊!不对,什么侄媳妇。”安琼柏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老婆,“什么意思?” “她是临远的老婆。” 安琼柏恍然大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我这个当大舅的什么都没准备。徐临远那混小子也是,人都站在面前,都不给我介绍。去,喊他起来。” “你就省省心,酒还没醒又要教训人。” “侄媳妇,是我们考虑不周全,回头我教训那小子。” 安琼柏看着安安静静地姑娘,从见她第一面就喜欢。 “我上楼去看看他。”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溜掉是最正确的。 推开卧室的门,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走到床边坐下。 回头看向窗外,昨夜灰蒙蒙的天,今晚圆月当头。 忽然一只手在黑夜中抓住她的手,李芯棠心头吓一跳,赶忙抽回手,徐临远紧紧握住,移动身体靠在她大腿边。 “芯棠。” 一开口全是酒气。 “楼下有醒酒汤。” 徐临远脑袋在她大腿边上蹭了蹭,拉着她的手又在脸上蹭了蹭,“是不是很烫?” 李芯棠眉心一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暗夜中听到徐临远笑了一声。 “想你想的。” 李芯棠: 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不正经。 “醒了就起来回去。” 她起身按亮床头的壁灯,刺的徐临远眼球疼,闭了闭眼才慢慢缓和过来。 从床上爬起来,拉过李芯棠坐在床边。 徐临远微微低头与她平视,李芯棠注意到他熟睡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在发烧。 “和我一起回去。” 李芯棠心底抵触这件事情,今天吃饭就表明一切,徐文政是有事情离开,但安琼华没露面就证明一切,她不待见她。 跟他回去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我不想这个新年大家过得不开心,希望你理解我。” 徐临远无奈的叹息,拉她入怀。 “对不起”。 李芯棠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话也没说。 室内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安琼柏酒醒大半,拉着杜乐珍往徐家走去。 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笑声。 换了鞋往里走,杜乐珍开口,“你们父女俩聊什么这么开心。” “说大哥在家被孙子训斥的事情。” “爸,您真是的。” 安玉良笑呵呵的说:“人啊,在外多厉害,回家只要孙子孙女一开口,大气都不敢出。” “没想到大哥管理十几万人的公司,怕孙子孙女。” 安琼柏拉着杜乐珍坐下,一点也不介意拿出来谈论,“现在又不像以前,不听话打他一顿,我都怕他有逆反心理。” “小华,临远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什么?临远结婚了?”安玉良比其他人都震惊,“你这个当妈的怎么做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一声,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我想起来,就是吴家的女儿,是吧!结婚好啊,马上31岁了,是该结婚了。” 得知唯一的外孙结婚,安玉良高兴的一口气说这么多。 安琼华脸色不好,冷声道:“你们就别管那么多,我们会处理。” “什么处理?”安玉良一听,立马嗅到有问题,“你处理什么?” “唉,您就别管了。” “我别管?那小子可是跟着我这个当外公长大的,你们当父母的为他做了什么。他本来在北京生活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他接回来,天天听你和徐文政吵架,娃心里都出问题。要不是老大赶紧带去看心理医生,还不知道内心扭曲成什么样。” 杜乐珍赶紧安抚着,“好了好了,爸,您别激动。” “从小到大你就是最不省心的,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你就是气我的。” 安琼华被训得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委屈的吼着:“那当初您就不该生我,生我做什么。” 话一出,安玉良抄起手边的拐杖就要打人。 “爸、爸、爸,您别” 杜乐珍和安琼柏赶紧拦住他。 “小华,你就服个软,你看把爸气成什么样了。”杜乐珍也忍不住训安琼华,“不是我当大嫂的要说我们家的儿媳妇住别人家算什么事。虽然那是我娘家,也不成规矩。” 安琼华一味地哭,安琼柏走到她身边,“上楼谈谈。” 安琼华侧过身子,半个背对着安琼柏。 “多大了,还使性子,上楼!” 安琼华抬起布满泪水的脸,委屈巴巴的望着大哥。 这一幕就像是小时候她犯错,大哥教训她。 书房中,安琼柏关上门,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坐在椅子上,“大哥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现在爸不在,你好好说。” “我就是不喜欢她。”安琼华哭的更厉害,委屈、难过全部涌上心头。 “你不喜欢有什么办法,他们年轻人也不会和你住一起。加上临远工作性质,你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小华,不是大哥要教训你,从小你就是被惯坏了。因为你是小妹,你要什么爸妈都给你,才造成你今天的性格。你和徐文政,要是你的脾气改一改,徐文政也不会对你不冷不热的。” “徐文政、徐文政,都是徐文政惹出来的。” “怎么又扯到徐文政身上。” 安琼华站起来,一双猩红的眼愤怒的盯着某处,搁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脖子上青筋突起,“大哥,那是李为书的女儿,你让我怎么喜欢她,怎么接受她。我看到她,我都要疯掉。” “你说什么?”安琼柏震惊不已。 “李芯棠是李为书的女儿,我接受不了。” 脑海中盘旋的话在一瞬间理清,李芯棠是李为书的女儿,都是江明人,熟悉xx镇。 联系起来,都能说的通。 “这还不是你造成的。” “凭什么怪我。” 看到不知悔改的妹妹,安琼柏重重的的拍桌子,“当初要不是你硬要和徐文政在一起,能出这些事情吗?” “不是你们告诉我的,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取。我喜欢徐文政,我要嫁给他,有什么错。” “安琼华。”安琼柏怒吼。 走到门口的杜乐珍听到书房里传出的争吵声,担忧的推门进来。 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安琼华转头擦掉脸上的泪水。 杜乐珍走进来关上门,语重心长的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谈吗?爸还在楼下。” “你问问她。” “我没错。” 安琼柏扬手就要打她,杜乐珍赶紧拉住他的手。 “好好说,不能动手。” “你是不是要气死爸才甘心?当年我和二弟都劝你不要和徐文政在一起,你非不听。现在你又出来闹,简直是从来不让人省心。” 杜乐珍听的稀里糊涂的,问:“小华,这怎么回事?” “当初爸为了你拉下面子去处理事情,你以为他好受吗?你敢那么做全是仗着我们家有点权势,你换个角度想一想。你是毫无背景靠自己能力考出来的李为书,男朋友被抢,工作被换掉,你甘心吗?” “那她就能指使她的女儿来勾|引我的儿子,破坏我的家庭吗?” 安琼柏挣脱掉杜乐珍抓着的手,冲过去就要打安琼华,杜乐珍急忙抱住他的腰,“琼柏、琼柏,你冷静点。” “不知悔改。”安琼柏被气到高血压都要犯了。 “安琼柏,有话好好说。” 杜乐珍大吼一声,唬住他。 第55章 杜乐珍站到丈夫面前,对上安琼华,“小华,我大概听出所以然。那姑娘是李为书的女儿,对吧!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只能说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你们之间的孽缘。姑娘我看着心眼不坏,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大嫂,你又知道什么?”安琼柏指向对面房子的方向,“如果不是,她能不知廉耻的跑去你家,杜淮安是什么东西,大嫂比我更清楚自己的侄子。” 听到安琼华开口就说自己侄子是什么东西,杜乐珍不乐意了,语气严肃起来,“这件事情我没办法给你解释,但是我要告诉你,既然徐临远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不管你认不认从他们领证那一刻开始就是徐临远的妻子,徐家的儿媳妇。” “我不认。” “你不认也没办法,还有我可以向你保证,那姑娘和我家淮安绝对没你说的那事。” 安琼华鼻腔哼一声,“谁知道?”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你大嫂我都是即将60岁的人,下面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一个孙女,绝对不会乱讲。” 第60章 “我就想不通了,她到底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 安琼柏越过老婆,杜乐珍立马拉住他,生怕他冲动,安琼柏反握住老婆的手,“因为是你的错,是你引起的。我现在都不想提你做出的龌龊事,丢脸啊!” “你觉得我丢脸就不要认我。” “可以,马上去断绝关系。” 安琼华委屈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底的那个气哟,“从小到大,你们就仗着比我大几岁欺压我,我现在50多了,不用你们教训、也不用你们管。” “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当年,你趁着李为书跟老师出去学习,勾搭徐临远上床怀上孩子,你觉得你就对了。” “你” 安琼华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亲自揭开她的往事。 “廉耻?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给徐文政下药,我都不知道你这些是从哪儿学来的。爸妈一直教导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绝不能仗着家世背景为非作歹、仗势欺人。” “安琼柏,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最好不要让临远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否则我怕他不认你这个当妈的。” 霎那间,安琼华脸色苍白,双手想要抓什么,却是什么也抓不到,就像手中捏着一把黄沙,不管怎样抓紧都会从指缝流走。 徐临远一进屋看到几个人面色凝重的从楼上下来,尤其是看到母亲哭过,心生困惑。 杜乐珍怕徐临远看出端凝,热情地上前,“临远醒了,吃东西没?” “喝了粥。” 他老婆拉着她喝的,他肯定要喝。 粥都是甜蜜蜜的。 “怎么了?” “没事,你爸这不是还在事故地吗?你妈担心。”杜乐珍一句话掩盖过去,“对了,你怎么没把芯棠叫过来。” 徐临远摇摇头。 “今晚上我和你姑父住对面,你就放心。” “头有点痛,我上楼。” “去吧!” 徐临远看了一眼坐在沙发挂着泪痕的母亲,总觉得他们有事情,但不想让他知道。 困惑的上楼。 李芯棠躺在徐临远睡过的地方,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 手机屏幕亮起,伸手拿过来。 徐临远:「不许反悔。」 无赖。 刚才她让他回去,他提出条件就是明天和他出去逛逛,她不答应,他就不走。 真怕她睡在这里,硬着头皮答应。 又一条进来:「晚安,明天见。」 盯着屏幕,李芯棠嘴角微微上扬。 一晚好眠。 李芯棠早早起床,舒展舒展身体。 收拾好出门碰到杜淮安。 “早啊。” “早。”李芯棠想起事情,“我今天要和徐临远出门。” 杜淮安朝她一笑,“原谅他了?我这是没把他气到,反而让你俩和好了?” “不是。” 又不好说,要是不答应,徐临远要留宿。 “早去早回。” 庭院外,一辆粉色保时捷停在门口,打扮靓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扔在副驾驶座上,从后备箱里拎出新年礼物往里走。 吴梦玲轻车熟路的往里走,徐家的人都在饭厅吃饭。 “安爷爷、阿姨,新年快乐。” “梦玲,新年快乐。” “英姐,添副碗筷。” “阿姨不用,临远在家吧!我上楼看看。” 安琼华目光一转,微微一笑,“去吧!在的。” “你们慢慢用。” 安玉良等人上楼,看向女儿,“你啊!简直是乱上添乱。” 她乐意。 大家让她接受李芯棠。 做梦。 徐临远站在梳妆台前扣表带,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看去。 看到进来的女人,脸色一变,“出去。” 突然被吼一声,吴梦玲心脏被狠狠撞击,“临远。” “出去。” 吴梦玲心气上来,他要她出去,她便不干。 反而是直接推开门走进去,徐临远扣好表带,往前走几步挡住她,不许她往里走。 见他的动作,吴梦玲彻底怒了,“她都喝杜淮安住一起,你还在想着她,还不离婚。你能忍受她出轨给你戴绿帽,就不能忍受我,是吗?” “出去,听不懂吗?” 徐临远阴沉着脸,一脸冷漠绝情。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到底有什么好。” “她是我老婆。” 吴梦玲悲痛的看着他,伸手指着自己的心窝,“那我呢!” “我们已经分手。” “我不。” 吴梦玲急急去拉他的手,徐临远嫌恶的撇开,吴梦玲丝毫不气馁,以前她任性骄纵,是因为她的家世背景。近日才知道他们家四面楚歌,父亲的职位一直上不去,这次要是还错失机会,只能退居二线,一旦退居二线谁还卖他们家的账,哥哥也因工作失误,被人借此弹劾,现在就连找上吴以捷一家都是推口话。 “临远,只要你和她离婚,我不会追究以前的事情,我们好好过日子。” “你是听不懂中文吗?我结婚了,我的妻子只有李芯棠。” “可是她明目张胆的和杜淮安在一起,他们都睡了。”吴梦玲情绪激动,“睡了是什么,是她出轨了,你能接受她出轨,为什么不接受我?” “她也是我的妻子。” 她的高傲在这一次踩的细碎。 如此低声下气,连他结婚她都能原谅。 为什么他不能原谅她。 口口声声,他的妻子只有李芯棠。 “吴梦玲,我们早已经结束,你来我家拜访我父母,我欢迎你,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麻烦收起来。” 徐临远取过旁边落地衣架上的外套,绕开她出门。 吴梦玲急忙转身,从后抱住他,脑袋贴在他宽大的后背上。 “吴梦玲。” 用力扳着她的手,吴梦玲死死扣着。 “临远,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你原谅我,我们好好在一起。” “你应该去找一个爱你的,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不。” 父亲说,只要和徐临远在一起,徐文政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们家现在的处境。所以,她不计较他结过婚,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临远,我爱你,我只爱你。” 徐临远缓缓闭上眼,“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有老婆。” 如果当初她但凡收敛一点,他也会像杜淮安和晓婷姐一样把结婚当成任务去完成。 现在他遇上爱人,不可能再将就。 手指一根根扳开腰间的手,毫不留情的离开。 院子里,杜淮安陪着李芯棠等徐临远,对面面口那辆扎眼的车子映入眼帘。 “进去等吧!估计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李芯棠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猜的。” 话音刚落下,徐临远的车从里面开出来。 “看来我也有预判失误的时候。” 李芯棠:“” 杜淮安送她到门口,徐临远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记得按时把人给我送回来。” 徐临远不爽,他老婆还需要听他的了。 但看到李芯棠的目光,怼回去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早点回来,晚了我就挨个打。” 杜淮安的话,像是在教训不听话要跟着黄毛走的小妹。 看着离去的车,杜淮安目光落在旁边的保时捷车上。 正要转身进去,吴梦玲哭着出来。 他打招呼:“新年快乐。” 吴梦玲擦擦泪水,走到杜淮安面前,“你还是真伟大,把人往徐临远那里送。” “人家夫妻出去玩,我怎么敢阻止。”杜淮安挑挑眉头,“倒是你,大新年的哭啥,晦气。” 吴梦玲呛回去,“你要是争气点,我也不至于哭。” “我怎么不争气,我儿子马上11岁了。” 杜淮安故意曲解吴梦玲的意思。 吴梦玲被气的要吐血,和杜淮安扯她是没有任何赢头。 车内一股香味水窜入李芯棠的鼻翼间,她不喷香水,徐临远也不喷,车内也没有香薰之类的。 她转头看他,“你闻到一股香味了吗?” 徐临远双手握着方向盘,低头闻了闻身上,应该是吴梦玲身上的。 “早上吴梦玲来早我。” 吴梦玲找他? 一脸好奇的看着徐临远,“叙旧啊?” “想什么呢!” “那你身上为什么蹭上香水味?” 这个问题要好好回答啊! 他落下车窗吹一吹。 “求复合。” 李芯棠点点头,“你答应了?” “李芯棠,你是故意气我吗?” 第61章 “其实吧!我觉得吴小姐蛮好的,和你也是梦当户对,你们” 车子驶向路边,一个急刹打断李芯棠的话。 她一转头,脸被捧住,急促中带着掠夺性的吻落下,她瞳孔睁大,脸唰的红起来。 第56章 李芯棠反应过来,立即推着他,徐临远不仅不放反而吻的更加凶猛,最后在她嘴上轻咬了一口。 “徐临远。”李芯棠生气的喊他。 徐临远坐直身体,“这个方法真管用,下次再说我就再吻你。” 李芯棠涨红一张脸怒瞪他,坏蛋。 西山雪山,位于南川市郊区的风景名胜区,从市区自驾过去将近三个小时。 他们先到酒店,徐临远打开后备箱拿行李。 李芯棠走过去,手落在车身上,“我们不回去吗?” “一天来回开车太累。” 办理好入住,李芯棠从窗户处看向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色,木屋外还有堆好的雪人,上面插了一根胡萝卜,系着红色围巾,栩栩如生。 “看什么?”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她指了指窗外的雪人。 “不知道是哪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堆的。” “你就确定是姑娘,不是汉子?” 李芯棠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番,“像你这样的汉子会去堆吗?” “不会。”他低下头,“如果是为了老婆,或许会。” “油嘴滑舌。” “走吧!”徐临远歪了一下,“出门。” “去哪儿?” “滑雪。” 李芯棠在震惊中已经站上滑雪场,她一个从来没滑过雪,连玩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人,第一次就被带到中级道。 全副武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根本不敢迈出一步,想往前走一步,恰好看到前面的女孩子摔倒雪地上,看着都疼,一把抓紧徐临远的手,“我怕。” 徐临远低头打量着她身上的装备,屁股、膝盖上都挂着小乌龟,摔下去也不会摔成什么样。 “我牵着你。” “算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李芯棠打起退堂鼓,“早知道是来滑雪,我是不会来的。” “那我滑下去,不来接你哦。”徐临远逗着她。 露出的一双眼瞪大,生气的说:“你去,等会儿我坐索道下去。” “走,老公带你。” 徐临远拉下她的护目镜,抓起她的手将人往前带。 “啊~~~徐临远。” “你放松,不要僵硬着。” 李芯棠浑身冒汗,压根放松不了,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根本使唤不了它。 “徐我要摔了。” “收腿。” “不,我不会。” 徐临远还没来得及滑到她前面抱住她,眼睁睁看着人劈着叉扑倒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李芯棠狼狈的趴在地上,没脸抬起来,委屈的说着:“徐临远,我不滑了。” 徐临远看着她的姿势,笑的差点直不起腰,忍住笑,“来,我扶你起来。” “我不,你答应我。” “好好好。”徐临远哄着人,“不滑了、不滑了。” 趴在地上的人,不要徐临远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雪地上,护目镜和防风面罩下是一张气呼呼瞪着男人的脸,抓起地上的雪朝他砸去。 徐临远任由她砸,等她发泄完,笑呵呵的陪着她坐下。 “滑雪没那么难的。” “你还说。” 李芯棠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蹬直,两个人并肩而坐,“你去滑,我就在这里等你。” “老婆都不去,我去干嘛!” 李芯棠觉得这人存心想看自己出丑。 “我去让你笑话我啊!” 徐临远忍不住掏出手给她看,照片上正是他刚才摔倒的画面,两条小腿半空悬着,双手扑过头顶,要多囧就有多囧。 “你还拍照。”李芯棠伸手捶他,“删了。” “不删。”徐临远抄起手机,摘下护目镜,和防风口罩,“我第一次滑雪比你着还狼狈,大哥把我一个人丢在高级道上,我是连滚带爬下去的。” “所以你来报复我哈!” 这逻辑 “我可不敢,报复别人也不敢报复我老婆。” “那你报复过谁?” “我二舅家的弟弟,我和大哥把他丢高级道,那小子自己坐飞机哭着回去告状。” 想想都挺搞笑,坐飞机回去告状。 “你们去哪儿滑雪呀!” “长白山。” 李芯棠再次见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徐临远可以坐飞机去滑雪,而她这是第一次看到滑雪场。 “我们找个室内的,教会你。下次带你去。” “算了,我怕进骨科医院。” 滑雪是高危运动,她适合假期在家躺着。 看着一个又一个从他们身边滑过的人,李芯棠有些心动,刚才摔下去其实一点也不疼。 这样坐在雪地上看别人滑也挺好。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蓝色的滑雪服,戴在脸上的防护眼镜和防风口罩都给摘掉,露出一张轻微冻红的脸。 相处下来,徐临远人真的不差。 甚至对她而言很好。 “徐临远,我们要是一开始不带目的的结婚,其实蛮好的。” 昨晚上情不自禁的吻,她知道她在动摇。 她也清醒的认知到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的。 徐临远目光真挚的看着她,“我们好好的生活下去,芯棠,我会证明给你看选择我没有错。” 李芯棠挪开眼,看向前方,“你看”指着前面摔倒的女孩,男孩在女孩摔倒的范围滑来滑去,女孩生气的砸他的雪,男孩笑的躲开,扶女孩起来,女孩故意推男孩,男孩顺势倒下去,女孩哈哈大笑,给他拍照,男孩还配合的比了一下耶,“他们多开心。” “我们也可以。” 可以吗? 不可以,至少她不可以。 就像舅妈说的,徐临远本该有个幸福的童年,但因为李为书他们家陷入争吵。 现在也因为她的出现,原本早已家恢复宁静的家被打破。 换作是她,她也无法接受。 “一旦带着目的接近的两个人,就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开心。” 她身体往后仰,双手撑在地上,抬头看着耀眼的光芒,“徐临远,你我都清楚横在我们之间的不只是当初目的驱使下的选择,还有双方父母之间的过往。” 徐临远盯着李芯棠护目镜下的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她是在向自己告别。 “当初,当初你是怎样下定决心分手的?” 怎样下定决心分手的? 一年前的事情,却像是发生了好久好久。 甚至都快要记不起。 “就这样、就那样。” 嘴上说的轻松,但她心里是疼的。 “如果你还没忘他,我同意离婚。” 防护面罩下蔓延苦涩的笑在这一刻停下,一股悲伤涌上心头,麻麻木木的。 “好。” 天空飘起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地上,落在人身上,甚至是落进滚烫的心口,将一颗剧烈跳动的心冰冻住。 同床异梦,两个人背对背而睡。 清晨,李芯棠被徐临远叫醒,让她去窗边看看。 李芯棠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拉开窗帘,外面天色暗淡,橘色的路灯光下堆起两个雪人,雪人中间的手牵着。 “汉子的答案。” 李芯棠热泪盈眶,一手捂住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转身搂住徐临远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处。 一双冰冷的手落在她的睡衣上,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那双堆了两个雪人的手毫无温度,冰冷沁人。 温热的泪水浸湿衣服渗在皮肤上,徐临远紧紧搂住纤瘦的身子。 李芯棠轻轻推开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楚楚动人。 徐临远的手落在她挂上泪水的脸蛋上,拇指轻轻擦拭着,缓缓下移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他低头吻住。女人落在他腰间的手捏住他的衣角,缓缓闭上眼,接受、接纳眼前的男人,情迷之极踮起脚尖,徐临远搂紧她的细腰将人往身上带,吻着她一步一步朝床边走,顺势将人压上去。 天边日光炸开,露出鱼肚白色,光芒洒在一对雪人身上。 第57章 碍手的睡衣被剥掉,冰冷的手落在她腰间,齿间呻|吟。 唇落在光滑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的占有,李芯棠抑制不住,瞳孔失焦。 一道突兀的铃声打破室内的暧昧,李芯棠一下被拉回来,有些害羞的推推他,徐临远无奈的趴在李芯棠脖子处,等了片刻,扯过被子盖住两个人的身体。 徐临远恼着从她身上下来,拿过手机。 “爸。” “什么!!!” 第62章 徐临远猛的坐起来。 “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把被子都给李芯棠,“外公进医院了。” “怎么会这样。” 李芯棠裹着被子坐起来。 清晨的路面都是积雪,李芯棠看着心急如焚的人安抚着,“你别着急,外公肯定没事的。” 徐临远神情紧绷,伸手握了握李芯棠的手。 只有她才能给他一丝慰藉。 徐临远牵着李芯棠到病房门口,看到徐文政和杜乐珍从里面出来,着急的问:“外公,*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 “怎么会这样?” 安琼柏和安琼华从里面出来,李芯棠一眼看到安琼华脸上清晰的拇指印,她不由得看了看徐文政。 安琼柏:“没什么事,大家就别在医院呆着,老爷子需要安静。” 安琼华语气低迷,整个人恍恍惚惚,“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最应该回去的就是你。” “好了。”杜乐珍招呼安琼柏,“小华,你和我一起回去,让文政和你大哥在这里。” “我进去看看外公。” 徐临远拉着李芯棠要进去,安琼华想拦住李芯棠,被安琼柏一个眼神止住。 病房里,昨天还在高高兴兴喝晚辈喝酒的人,今天身上就戴上各种各样的监护仪器。 “外公。” 徐临远从小和安玉良最亲近,他识字、打球、练字,样样都是外公教的。 他握住满是皱纹的手,眼泪从眼眶滑出,顺着脸颊滑入嘴里,声音沙哑,“外公,您一定要好起来。” 听到外公进医院那一刻,他心都要碎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公懂他,知道他想要什么,无条件的支持他。 李芯棠从未见过徐临远如此难过过,外公应该对他是非常重要的人。 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生命到此为止,她都没有非常重要的亲人,她不懂亲人之间的感情。 看到徐临远被亲人爱着,她很羡慕。 看到爱他的亲人躺在病床上,她也跟着他难过。 手落在他肩膀上,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告诉他,她在他身边。 - 走出病房,徐临远一双眼通红。 站在走廊上的人回头,“临远。” “外公怎么会这样?” 徐文政惭愧的垂下头,“我和你妈吵了起来,你外公劝架,心脏病发了。” 拳头作响,猩红的眼对上徐文政,“吵了一辈子还不够吗?现在还要吵。” “临远。” “既然过不下去就不要过了。” 李芯棠震惊,徐临远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子女对父母都是劝和不劝分。 “好了,临远。”安琼柏走上前,从身前揽住他的肩膀,“不说这些。” “文政,你现在这里等爸,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儿来还你。” 徐临远不走,安琼柏拍拍他的肩膀,“大舅的话都不听了吗?芯棠,你在这里陪着你爸说说话,我和临远先去吃饭。” 李芯棠点着头,她就像个局外人,也只能听。 徐临远拉过李芯棠,把她带走。 他老婆只能跟着他。 留在这里容易被人欺负。 “看你这小子,还是老婆最亲哈!” 三个人往电梯口去。 徐文政看着远去的背影,叹口气,走进病房。 下午,安家的人都聚在病房客厅里,医生和护士都是来来回回进出病房,丝毫不敢怠慢,告诉他们安玉良问题不是很大,因为人年龄大了,苏醒的慢。 安家二哥得知父亲住院也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老爷子住院的原因。 开了免提的手机里传出洪亮的怒吼声,“安琼华,我告诉你,过不下去就马上离婚。以前你不听话就算了,五十多岁的人还这么气人,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弄不弄死你。” 安琼华最怕二哥,浑身一抖,吓得眼泪涌出来。 “离婚,你要是不敢去,等老子回来把民政局给你们请到家中办。” “二哥。”安琼华声音颤抖,“我不敢了。” “安三小姐啥不敢,你就差敢站在老爷子头上拉屎了。” “二弟,少说两句。你那边也忙,家中的事情就不要操心。” “大哥,我不能照顾爸,只能辛苦你和大嫂。” “都是一家人。” 有人来看安玉良,这通电话才结束。 吴伟达一家拎着果篮、抱着鲜花涌入病房,一番寒暄后问起安玉良的情况。 现在是安琼柏人在这里,一切都由他出面。 “劳烦老弟操心了,我爸他人还在睡着,你们先在沙发上坐一坐。” 坐在沙发上的安家人,忙起身给吴家人让位置。 安琼柏和吴伟达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一脸担忧的叹息着,“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就住进医院了?我听梦玲说老爷子回南川,本打算今天来拜访。” “老弟不用担心,就是年龄大了而已。” 朱嘉松口气,“那就好。” 他们谈话间吴伟达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抬眼冲吴梦玲眨了眨眼。 吴梦玲转头看去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老人上年龄就是要多加注意,我爸当年要是没摔那一跤,估计现在还活着。”朱嘉露出伤心的表情,“父母在,哪怕我们都快老了,也都是父母的小孩。” 安全通道里,李芯棠接着电话,身后的门被推开,她回头看去。 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嗯,不用担心,我先挂了。” 收起电话,她一转身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恰好撞在拉杆转角处。 “李芯棠。” 吴梦玲喊着她的名字。 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我要是你都不敢厚着脸皮出现在这里。” 李芯棠不想和她起争执,选择闭口不谈,从她身边走过。吴梦玲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狠戾的将人往墙上推,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带着钻的长指甲嵌入李芯棠的皮肉里,疼的她眉头紧锁。 “既然你都跟了杜淮安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徐家,听懂了吗?” 李芯棠不屈服的看着她,艰难开口:“徐临远不理你,你就来找我撒泼,为什么你不反思一下徐临远为什么不和你复合?” “你再说。”吴梦玲眸中闪过毒辣,下的手更重,恨不得把李芯棠掐死,“你算哪个葱敢来说我。” 李芯棠嗤笑一声,看着吴梦玲张牙舞爪的模样只觉得可怜。 “没有本事解决男人的女人才会找女人,你们不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吗?你为什么找我,而不是去找他。因为你知道他不会回头,他不喜欢你、甚至是厌恶你。” “李芯棠。” 愤怒的吼声在楼道里响起。 啪—— 接着是清脆的巴掌声。 李芯棠被打的脸偏转另一边,火辣辣的一道,手撑在墙壁上才避免自己摔倒。 “我今天弄死你。” 她接住悬在空中的手,毫不服输的对上吴梦玲凶狠的样子,“今天我是不想惹事的,毕竟外公还躺在床上,你们家来看外公是客,既然你不想要脸,我也不会客气。” 李芯棠摔开她的手,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上去。 吴梦玲震惊的捂住自己被打的脸,这是她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被人打。 “不是所有人都是软柿子,任由你吴梦玲欺负,我刚才不还手是敬你是客人。” “你” “梦玲,你怎么了,我的女儿。”朱嘉在这时冲进来,看到女儿捂着脸,指向李芯棠,“你竟然敢打我的女儿。” “妈,我好痛。”吴梦玲抓着朱嘉的手臂,骄哼着,“好痛。” “毒妇,难怪徐临远他妈不接受你。” 李芯棠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打她算毒妇,她掐我脖子、打我一巴掌,算什么。” 朱嘉注意到她脸上的拇指印,脖子上一大片红痕,以及掐出的印子,莫名一阵心虚,“那那也是你活该。” 没有妈维护的女孩被人欺负叫活该,有妈维护的孩子被欺负就知道叫痛。 李芯棠不想和这对母女纠缠,放出狠话,“你们最好收敛点,刚才吴梦玲怎么对我的,我都有录音,你们要是敢泼脏水,我就放出来让大家看看所谓的大家闺秀私底下是什么人。” “你”吴梦玲伸手就要去抓李芯棠,李芯棠抓住她的手,狠狠往后一退,“再敢张牙舞爪,我马上放给大家听。你们吴家的人可能会包庇你,安家的人可不会。” 今天听到安家舅舅训斥安琼华,她知晓那些人三观都很正。 走出安全通道,李芯棠泄口气,脚下一软,只手捂住胸口。 鬼知道她刚才是用了多少勇气才敢反抗,以及骗她们自己有录音。 第63章 “芯棠。” 徐临远声音传来。 李芯棠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朝他走去。 男人一眼注意到李芯棠的脸和脖子,“怎么弄的?” 在后面要出来的人,朱嘉看到徐临远在走廊上,一把将女儿往回推。 “先别出去,徐临远在外面。” 第58章 徐临远黑眸往后看,那扇门后有人影晃动,立即反应过来,“是不是吴梦玲?肯定是她。” 迈步就要往通道去,李芯棠赶忙拉住他的胳膊,不让徐临远再过去,“我也打了她。” 男人视线落在她拉住自己胳膊的手上,目光缓缓上移,扫过她的脖子、脸,脖子上是掐出死血的痕迹,脸上是清晰的拇指红痕,可想而知那个女人下手是有多重。 眼底浮现湿意,心疼的将人拉入怀中,微微侧脸靠在她带着清香的发丝上,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愧疚,“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脸上和脖子带着伤,李芯棠不方便再回病房,徐临远搂着她下医院车库,先把她安顿在车里。 李芯棠坐在副驾驶座上,男人站在打开的车门外。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上去说一下,再送你回去。” “去吧!” 徐临远转身准备走,余光扫到她放在腿上的手机,弯下腰伸手拿起来,李芯棠一脸困惑的看着他那走自己的手机,徐临远掏出他的手机塞到她的手中。 “你拿我的,密码201552。” “啊,为什么呀!” 徐临远神秘兮兮一笑,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怕你跑了。” 见她一脸震惊的表情,徐临远站直身体,笑着给她关上门。 李芯棠直愣愣的坐在副驾驶座上,脑袋一片空白,只感受到唇上男人留下的温度,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下一秒捂住自己的脸。 要死。 目光下移,看着放在大腿上的手机,一个黑色的手机,连保护壳都没套,不知道爱惜。她拿在手中看了看,徐临远对她是一点也避讳,就怕她查他的手机? 屏幕亮了起来,有消息弹进来。 亮起的同时,眼尖的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屏保,正是她睡觉时候的照片。 这厮什么时候拍的。 脸颊逐渐发烫。 输入密码点进去查看消息:「随便查。」 她一下按灭手机。 天啦。 这人是在她身上按了什么读心术软件吗? 脸比刚才还烫,她用冰冷的手背去去温度。 点亮屏幕,输入密码,徐临远用的九宫格,她不习惯换成26键,「我才不查,你都敢给我肯定就不怕我查。」 徐临远看着发送过来的消息,脸上露出笑容,边走边在非常不熟练的在26键上敲打着,「感谢老婆大人的信任。」 发送完消息,他收起消息,恰好杜乐珍着急忙慌从里面出来。 “临远。” “舅妈。” 徐临远注意到杜乐珍手中拿着一捆用牛皮纸包扎的东西。 “临远,你走得快,拿去还给吴家人。” 听到口中的话,徐临远立马猜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麻烦舅妈给大舅说一声,我先送芯棠回去。” “行,快去吧!”杜乐珍把钱塞到徐临远手中,突然又想起什么,“算了,你不适合出面。” “没事的。” 恰好旁边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推着保洁车路过,徐临远要来一个黑色垃圾口袋,扔进去。 “您进去吧!我拿过去。” 杜乐珍回房间,安琼柏见她回来的这么快,两手也是空空。 “这么快就还了?” “临远去了。” “你怎么能让临远去。” 杜乐珍呛安琼柏一句,“那你怎么不去。” 坐在沙发上的人开口,分散了两个呛嘴的人的注意力,“最近吴家不安生,前不久吴伟达已经给我打过电话。” 几人看向徐文政。 他们当然都清楚这笔钱的用意,一是借用往日关系打感情牌,二是借着老爷子住院用钱表心意。这屋子里的人都不缺钱,怎么可能收下这笔对于他们来说不多却烫手致命的钱。 “怎么说?” “马上要换届,肯定是想再往上走走。他现在的位置要不是当初他家老子给他铺好的,连现在的副职都难。” 安琼柏走到旁边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身子往后靠,“文政,我当大哥的可要点点你,你的位置多少人虎视眈眈看着,稍微差池不说你,我们都要被牵连。” “我清楚。” “落败的家庭能离多远就多远,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安琼柏看自己妹妹一眼,“还有你,就不要想着吴梦玲当你的儿媳妇,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姑娘,早被惯坏了。” “明白了,大哥。” 短短几天,安琼华的锐气都被安琼柏磨掉。 医院车库来来往往的车子,徐临远出电梯搜寻了一圈才看到吴伟达的车子,刚驶到通道上,赶忙追上去,吴伟达也看到他,停下车子。 徐临远走过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吴伟达落下车窗。 吴梦玲和朱嘉坐在后排,看到徐临远却不敢打招呼,她们知道,刚才要不是李芯棠拦着,徐临远要来找她们算账。 徐临远礼貌的打招呼,“吴伯伯。” “临远。”吴伟达诧异,推开车门下车,“你怎么下来了。” “您掉东西在楼上了,舅妈让我给你送来。” 吴伟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尬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徐临远,“瞧我这记性,老了,糊涂了。”伸手接过,“改天来家里玩。” “好的,吴伯伯,您开车慢点。” 吴伟达笑着点头,坐进车里升上车窗户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立即收起。 徐临远看着车子驶出车库,同样收起脸上的笑容往车子那边走去。 刚才李芯棠看到徐临远追上吴伟达的车,人一进来,她开口,“怎么了?” “没事,还点东西给他。” 徐临远不想细说,李芯棠也选择不问。 徐临远转身对着她,伸手落在脖子上,掐痕已经青紫,“要不要去看看?” “没那么严重,过几天就消了。” “真傻,有危险不知道叫你老公我。” 李芯棠笑起来,眉眼弯弯,“你一个汉子欺负女生算什么。” “我也不能看着我老婆被欺负。” “爱到疯狂。”李芯棠突兀的说出这几个字,她转头看向开车的人,“我想到吴梦玲的举动,或许就是爱你爱到疯狂,得不到就想毁掉。” “那你就想多了,你老公我还没这么大的魅力。” 吴梦玲也不是真的会委屈自己的人,除非有例外的情况。 “芯棠,我说过。如果我徐临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没有女人会为我寻死觅活的。我在通定工作的时候,有女大学生送上门来,你说她是真的爱上我了吗?答案很明了,肯定不是。” “那要是我喜欢你呢!” 话一出,李芯棠拍了一下脑袋,她在说什么呢! 肯定是因为刚才看到他屏保上的照片脑子卡住了,竟然问这种问题。 徐临远眉头飞扬,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老婆爱老公那不是情理之中吗?我的都是你的。” “” 安玉良突然入院,安家人都在医院忙碌。 杜乐珍抽了时间回趟家,杜淮安从楼上下来。 “要出门吗?”杜乐珍放下手中的水杯,抬眼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人。 “对,安爷爷身体如何了?” 原本他们都打算去医院看望的,杜乐珍让不要去,老爷子需要安静的环境。 “已经醒了。” “好端端的,心脏病怎么就发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杜建业问着,手中的小锄头放在门口架子上,“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 “还不是怪小华,脾气太怪了,五十出头的人脾气一点也不收敛。徐文政一回来就和他吵架,老爷子起来劝架,就引发了心脏病,好好的一个新年就这样” 杜建业摘下手中的手套,说:“人没事就是。” “当年都是小华的错,从来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个劲的和人家徐文政吵架,上次琼柏说,谁娶到他妹妹真的难忍受她的脾气。” 正在穿鞋的人抬起头,“姑,您说当年怎么了?” “没什么,你该忙啥就去忙。” 杜淮安拾起拖鞋放在鞋架上,理了理衣服,开玩笑问:“我这一身去相亲如何?” “难看。”杜乐珍还在气头上,看也没看给出评价。 “一点也不走心,我去接军军。” “你去你岳父岳母那边还是吃顿饭再回来。” “再说。” 自从杜淮安和胡晓婷分居后,杜淮安去胡家连大门都不会进的,这两年因为军军回来,他还会进去坐一坐。 第64章 胡晓婷当年的行为确实把一向心高气傲的杜淮安伤到。 走到院子里都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训斥着,“看看这小子,就一混蛋,难怪晓婷生下孩子就马上去北京生活,简直是要气死人。” 春节假期过得很快,李芯棠没和杜淮安一起回江明市。 她留下陪徐临远一起送安玉良上高铁再回去,安玉良的身体不适合坐飞机,安琼柏安排的坐一段路程高铁,再安排车来接。 安玉良走前叮嘱徐临远要好好对李芯棠,又和女儿私下交谈,让她放下曾经的事情。 安琼华看着苍老虚弱的父亲,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流,她跪下扑进父亲怀中,安玉良抬手拍拍她后背,“乖女,不要自责。” 安琼华哭的更厉害,从小到大她犯错父亲都会为他扛下一切。 “爸爸希望你生活幸福,要是你想起过往难受,爸爸也不是老思想了,你就和文政各过各过的吧!” 安琼华抽泣不止,徐文政走过去将她扶起来,“爸要进去了。” “爸,您保重身体。” “好,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李芯棠抬头看向徐临远,徐临远眼眶湿润,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徐临远反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 回江明前,两个人去见苗咏正。 房子位于一环内,上个世纪建造的,一走进去复古怀旧感。 小区绿树成荫,一栋栋五层楼高的红墙房子。 徐临远一手拎着礼物,一手牵着李芯棠上楼上去。 苗咏正住在二楼,得知他俩要来门开着的,走进去就看到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还有满墙的书。 “苗爷爷,你这团团转在找什么呀!” 苗咏正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眼镜,“找茶叶,上次我一学生送了我一盒福建大红袍,我说泡来给你喝,找不到了。” 徐临远开着笑着,“估计是苗爷爷不想给我喝。” “你小子,我有这么抠门吗?”苗咏正看到旁边偷笑的姑娘,“小棠,快坐。” “你苗爷爷就是藏着不想给你们喝。”黄秀琴从厨房端着泡好的茶出来,“茶叶就在厨房的碗柜里放着,他在客厅找,小远你说是不是故意不给你喝。 “就是,谢谢奶奶。”徐临远双手接过茶杯,向李芯棠介绍着,“芯棠,这是奶奶,奶奶,芯棠。” 黄秀琴瞧着李芯棠,咦一声,满口赞赏,“上次你苗爷爷回来说你娶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一看啊,是真的漂亮。啥时候摆喜酒啊,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徐临远眉眼染笑,转头看向老婆,“摆酒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告诉爷爷奶奶。” “你们聊着,我出发炖着猪蹄呢。” 李芯棠立马起身,“奶奶,我帮你。” 黄秀琴摆摆手,“你坐着休息。” “我不会做饭,正好学一学。”李芯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行,做饭很简单的。” 茶叶不找了,苗咏正又开始找酒,让徐临远帮他看。 “爷爷,今天不喝酒,下午我还要回江明。” 苗咏正抱着酒愣一下,“怎么行,你这么久才来家中一次,让小棠开。” “她不会。” “可惜了,那只有下次。” “下次一定陪您喝个痛快。” “好好好。” 厨房里时不时传出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黄秀琴在教李芯棠做饭。 徐临远透过玻璃看着系着围裙学的有模有样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那天你们走后,我突然想起来。” 耳边是苗咏正的声音,徐临远回过头认真听。 “小棠长的很像我一个学生,嘴角边上的酒窝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我那学生没结婚没生子,我都还以为是她的孩子。” 徐临远表情变了变,想起一个人来。 “苗爷爷,您学生叫什么?” “李为书。” 第59章 听到熟悉的名字,徐临远下意识回头看去,神情变得复杂起来。苗咏正起身朝书房走去,不一会儿拿着相册出来,翻到想找的那一页。 “你看看虽然是黑白照,是不是很像?” 徐临远低头看去,望着苗咏正指着的地方。 “这个是你爸爸。” 徐文政站在最后一排,在李为书的身后,一班二十多个人,女生占大半。 “当年我最喜欢的两个学生,一个是她,一个就是你爸。”苗咏正回忆起往事,“唉,本来他们,可惜” “又在翻你的照片,人老了就爱怀念过去。”黄秀琴出来打断苗咏正的话,“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李芯棠端着菜出来,听到有照片,随口一问,“什么照片,我也想看。” 徐临远心头一紧,赶忙合上相册递给苗咏正,“您赶紧去放着,空闲的时候慢慢看。” “你苗爷爷可是随时随地都在翻,上次你师兄回来还吐槽他相册都要翻破了。” “你懂什么呀!老了就要多回忆才不会得老年痴呆。” “对,您有理。” 苗咏正不服,又不敢继续回嘴,收起来拿去放着。 李芯棠听着两个拌嘴,忍不住笑起来。 徐临远洗完手过来,站到李芯棠身后,“有你的功劳?” 李芯棠难以启齿的开口,“端菜算不算?” “算。我老婆端的菜都要比别人端的好吃。” 李芯棠抬手掐他腰,徐临远故意喊疼,逗着她。 回去的路上,徐临远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睡着的人,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昨晚上她和自己陪着外公缺了觉。 他转头认真注视着前方,回想起刚才照片上的两个人,一眼能看到他的爸爸的目光并没有盯着镜头,而是在看站在他前面的女人。 两个人是大学同学。 他第一次知道两个人竟然是大学同学。 以前他问过母亲,和父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母亲说是大二的时候,父亲是篮球队的,她以前听过父亲的名字,第一次见他是在球场上,后来他们就认识了。 听起来很美好的相遇、相知。 后来在家中两个人因为李为书争吵,从未提及过父亲和李为书以前认识,他也以为是父亲去江明市任职时两个人才认识的。 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母亲以及舅妈面对自己时候眼神的躲闪,直觉告诉他,他们又事情在瞒着他。 到底是什么事。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有点乱,加上缺觉,越是想脑子越晕乎,根本想不通事情的前因后果。 刚下收费站,李芯棠接到童姗姗的电话。 “姗姗,新年快乐呀!” 童姗姗哭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李芯棠赶忙问道:“姗姗,你怎么了?” “你回来了吗?” “刚下高速,你在哪儿?” 那头的人哭的更凶,话都说不清楚,李芯棠很着急,指着徐临远把车停在路边。 “姗姗,你慢慢说。” 听清楚地址了,李芯棠才让徐临远启动车子,去找童姗姗。 半个小时后,赶到童姗姗说的地方,李芯棠从滨江路的栏杆处往下看,一眼看到童姗姗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孤单单的身影。 她赶忙往下河边的通道跑去,这片河滩都是石头,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徐临远停好车子看着一墩又一墩石头上跳的人,赶紧跟下去。 “姗姗。” 童姗姗哭的一双眼肿的跟什么似的。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童姗姗看到李芯棠,哇一声大哭起来,脸上的妆画得不成样,“我不想活了。” “胡说什么呀!”李芯棠蹲下身,心疼的将只穿着一件毛衣的女人搂入怀中,“好冰,你傻不傻。”李芯棠赶紧脱下自己的羽绒外套披在她身上,给她擦着泪水,“真是傻姑娘。” 河风呼呼吹着,冷风灌进李芯棠的毛衣里,冷的她哆嗦。顾不上自己,拉紧披在童姗姗身上的衣服,“咱们先回去,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童姗姗痛苦的摇头。 “那你想怎样,真要跳下去吗?你死了你以为谁还会记得你,更让赵晖他们一家觉得你不自爱。童姗姗,你是独立的女性,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附属品,懂吗?” “芯棠。” 童姗姗嚎啕大哭扑进李芯棠怀中,李芯棠蹲的不稳差点摔倒,后背被人抵住,她抬头看到徐临远推着她的后背。 “他就是混蛋,我一次次妥协,换来的竟然是他出轨。” 李芯棠震惊住,她本来以为是姗姗和赵晖他妈起冲突,没想到竟然是赵晖出轨。 “别哭,你更要坚强。” 属于男人的温度传入她的身体里,李芯棠微微侧头,徐临远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芯棠,我接受不了。我可以接受我们和平分开,但是我接受不了背叛,你知道吗?我宁可我们是因为吵架、双方父母不同意而不得不分手,而不是背叛。整整九年的感情,16岁到现在,我换来的只有背叛,只是背叛。” 第65章 “昨天我们双方坐在一起正式见面,双方交谈并没有预想中的冲突反而十分和睦。今天,我眼睁睁看着赵晖和那个女的躺在我们租住的房子里,我是多么的绝望,他们连去开房都不愿意,竟然在我和赵晖住的床上上床。我发疯似的要去打那个女的,赵晖竟然护着那个女的。” 童姗姗讽刺的笑起来,“九年的感情抵不过两三个月的新鲜感,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姗姗。” 李芯棠看着童姗姗又哭又笑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我现在很想去杀了那对狗男女,然后再自杀。” “傻姑娘。”李芯棠拉过她的手,“不要因为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还有父母,美好的未来,你的人生不止是赵晖,从现在起他已经是你的过客。” “芯棠。”童姗姗再次哭起来,“可是我的心好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李芯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是成长路上绝大多数女人必须经历的背叛。 “姗姗,他只是你人生中一个小小错误的选择,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九年时间证明自己选择的是错误,幸好不是一辈子。 童姗姗不想见任何人,李芯棠把她带回自己家,安抚她睡下。 赵晖打来电话,李芯棠拿到客厅接听。 “童姗姗,你现在在哪儿?”赵晖冷漠的声音传来,“不要搞那套寻死觅活的把戏,我不吃。” “赵晖,你他么还是男人吗?”李芯棠忍无可忍,“你就是只会□□的畜生。” 骂完,李芯棠直接挂断电话。 从厨房出来的人听到他老婆骂人,竖起大拇指。 “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 徐临远冤枉,“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反正都差不多。” “天地可鉴,我可不敢。” 他老婆都快不要他了,他哪儿敢有花花肠子。 “徐临远,今晚上你回去睡。” “你和我一起?” 李芯棠瞪他一眼,送他两个字,做梦。 “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睡地板。” 徐临远搂着她指着小床,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她耳边痒痒的,“一起睡。” 一米宽的小床,睡两个成年人,怕是只有徐临远想的出来。 “那你滚吧。” “老婆。”那声老婆尾音拉长,听起来酥入骨子里,听的她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你就是想借机不要我,外公都让我们好好过日子。” 简直受不了徐临远这一套,这还是工作中一丝不苟的徐主任吗? “徐临远,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原谅你,离婚还在我考虑范围内。” “老婆。” “打住。”李芯棠受不了他的语气和黏糊的眼神,“你不走就睡地板。” 姗姗好不容易睡着,她要是进去吵醒她,估摸着又要胡思乱想一晚上。 男人眸中划过狡黠的笑,反正他是不会走的,地板肯定也是不会睡的。 软香在怀多好,他才不要冷冰冰的一个人睡。 李芯棠躺下一会儿,门锁转动,徐临远开门进来,李芯棠瞪他几眼,往外挪不让他有地方睡。 她的小心思,徐临远一眼看穿。 “老婆,你看我好歹一米八几的大个,沙发太小了,真睡不下我。”他半蹲下身体,“你挪一挪,我们凑合凑合。” “徐临远,你是没见过女人吗?”李芯棠看着他那样,故意说。 “猜对了,给你个奖励。” 他低头就吻住她的唇,李芯棠用力推开,因为她有话要问。 “你多少岁了?” 第60章 “今年10月4号满31周岁。” “那就对了,你都31周岁了,没见过女人。” 谁信?反正她是不信。 趁李芯棠说话分心间,徐临远将人抱起就往里挪,顺利躺进去,把人搂进怀里,“女人肯定见过,大街上那么多女人。”他凑在她耳边,手不老实的伸进去,“这样的没见过。” “徐临远。”李芯棠怒了,“滚下去。” 意识到隔音不好,她压低声音,“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老婆。” 都上来了,他怎么可能下去。 猛然想起那个事情,李芯棠抓住他的手,在他怀中转了个身,“我想问你一个有点伤自尊的话。” “你说。” “你真不行吗?”李芯棠飞快地说出,赶紧闭上眼睛,生怕徐临远把他打一顿。 这事要真的,多伤人*自尊。 这谣传的有点厉害哈! 他老婆都当真了。 “今晚上试试。” 李芯棠缓缓睁开眼,借着头顶的橘色灯光看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说:“你都没用过,万一真不行多伤人,算了算了,睡觉。” “你这是在逃避。”徐临远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上,互搂着对方。 “我们结婚多久,还有三个多月整整一年。”徐临远用下巴摩擦着她的秀发,认真思考着问题,“是时候接受我了。” “那你以前为什么没找女人?” 徐临远捏捏她的脸蛋,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尖,“又跳话题。” “你先回答我。” “我不找那不是很好吗?我都是你的。” 李芯棠手握拳捶他胸上,“徐临远,没人说你很狡猾吗?” “那说的人多的去了。”他握住她的手,“现在该你回答我的话了。” “你这压根就没回答。” “你想听什么答案,我慢慢给你说。” 李芯棠蹬他一脚,徐临远抬腿压住,“等会儿床散了,会引起误会的。” 李芯棠脸一红,咬牙切齿喊他,“徐临远。” “叫老公。” 叫老公,她更叫不出口。 徐临远笑着在她唇上啄一口,“我怕动静太大,咱们来日方长,睡吧!” 李芯棠羞涩的推着他,想把他推下床,反被徐临远楼的更紧。 “我老婆就喜欢和我贴贴。” 李芯棠:“” 一大早,童姗姗要回去收拾东西,李芯棠不放心跟着去。 徐临远也担心两个女的,更担心自己老婆,也想跟着去,被李芯棠拦住。 等人走后,徐临远想起有正事要办,拨了一个电话。 对方是他在通定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在东宁大学工作的人,这些年都在保持着联系。 春节假期结束。 李芯棠在入区政府大楼的台阶处碰到杜淮安,李芯棠伸手准备打招呼,杜淮安冷冷的从她身边走过,像是没看到她似的。 有些纳闷,那天在南川市分开的时候也不这样。 估计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 走进办公室,楼青清开始讲她七天假期,相亲二十次的机会,最高纪录一天见了五个。 李芯棠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据说最高纪录那天,她连奶茶都喝够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喝奶茶。 每个见面的男士都会给她点杯奶茶来,她不想喝吧!对方还问她,是不是不合她胃口。 假期趣事聊完,一堆工作等着他们。 李芯棠看着分到她手里的工作,节后慰问,需要拿去给杜淮安签字。 想起早上杜淮安对她的态度,她得罪他了吗? 没有吧! 因为没和他一起回来? 那天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没不开心啊。 想了想,现在是处理工作的事情。 她上去找他签字,孔宇恰好从里出来,两个人□□了一下头。 杜淮安抬头就看到门口的人,李芯棠准备假吧意思敲敲门,但看到杜淮安已经看到她,直接走了进去。 “杜书记,需要您签个字。” “先放这儿吧!” “好。” 李芯棠瞧着他的样子,确实好像对自己不满。 “我先出去了。” 杜淮安头也不抬的“嗯。”一声。 等人一走,杜淮安手中的水笔一扔,这两天的日子越想越烦。 当时觉得李芯棠真要是他妹妹,他也能接受,才把人带回家。现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真他么就是的时候,他心头开始不爽了。 李芯棠小他12岁,他妈在他17岁时候死的。 事实是他爸背叛婚姻,出轨的产物。 艹。 越想越窝火。 一下班,李芯棠接到徐临远的电话,让她在回家的路上买点菜回去,他稍迟一点回家做饭。 李芯棠直接回他不如在外吃饭。 “你找个地方等我,我来接你。” 她也刚走出单位不远,随便在附近瞎逛着等他。 包里的手机响起,李为书来电。 她直接给挂断,又打了进来,李芯棠有些烦躁,滑动接听放在耳边并未说话。 第66章 “春节你去舅舅家了吗?”质问的口气传来。 “没有。” 李芯棠往和徐临远约好的路口走。 “为什么不去?不管怎么说,你从小在他们家长大,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李芯棠扯扯嘴角,“那你去呗,是你不要我,把我丢在那个家里的。” “李芯棠。” “我要挂了。” “等等。”李为书声音有些急,“你去见了徐家人?” 李芯棠没打算隐瞒,直接回答,“对。” “行,反正你翅膀硬着,别人瞧不起你,你还往上凑。” 李芯棠直接挂断电话,接触徐临远的亲人后,她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除了安琼华,其他人对她都挺好的。 刚走到路口,徐临远到了。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想吃什么?” “火锅。” “你说地方。” 想起杜淮安的态度,李芯棠忍不住问,“你得罪杜淮安了吗?” “为什么这样问?” “我今天想给他打招呼,他装作没看见我。” 徐临远眉头一挑,也有些好奇的转头看她,“他平时对你不都是妹妹前、妹妹后的吗?”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杜淮安对她的态度不对劲。 “估计是我没和他一起回来,惹到他了。” 徐临远有些吃醋,“你在意他干嘛。” 她摇摇头,也不是在意,突然的态度转变有些不习惯。 春节的余温还在延续,走了三家火锅店都要排队,最后选择去吃串串火锅。 看着商业街火爆的人气,以前根本没这么好的生意。 “芯棠,徐主任。” 突然冒出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喊两个人。 坐在门店门口帐篷里用餐的人抬头看去,一眼看到张乐乐和刘国忠两个人,张乐乐穿着一件圣诞红色的呢大衣,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挽着刘国忠的手臂往他们这个方向走。 确定是两个人后,惊喜道:“真是你们呀!刚才我说是你们俩,他还说不是。” 刘国忠也和他们打着招呼。 李芯棠瞧着亲密的两个人,热情邀请,“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 “在家里吃的,说来逛逛小吃摊。你们慢慢吃,不打扰你们。” 李芯棠指了指两个人的手,张乐乐比了一个ok的手势,“晚点给你说。” 看着没入人群的身影,李芯棠有点不敢相信,捏着筷子撑着下巴嘀咕一声,“他俩居然在一起了。” 震惊。 徐临远拿着烫好的串串朝她的油碟里放,熟练的用筷子往下滑,取下竹签扔进签桶里,瞧着她还盯着走远的人,“你很意外?” 李芯棠重重点头,收回视线,瞧了一眼帮自己弄菜的人,反应过来问:“你不意外?” “上次一起吃火锅我就看他俩不对劲。” “啊!”李芯棠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真的?” 之前张乐乐一直说要选一个经济条件好的,不想自己往后的日子太苦。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转眼元宵节,李芯棠和童姗姗约好一起吃饭。 童姗姗自愈能力蛮快的,短短时间基本已经走出失恋的阴影中。 两个人约着去吃湘菜,一进去童姗姗问店员她订的包间,报上名字后,店员把两个人往里带。 跟在店员身后朝里走,李芯棠看着大堂里都坐满了人,问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怎么订包间。” “私密性好。” 她们两个人吃饭需要什么私密性好,李芯棠也没想那么多,跟着朝里走,拐了两个弯才到包间门口。 “芯棠。” 童姗姗郑重其事的喊她。 李芯棠“嗯”一声,淡淡的眸光看着她,“怎” 话还没说完,包间门被店员推开,余光注意到里面的人,李芯棠浑身僵住,脑袋一片空白,脸上浮现麻木的触感。 店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芯棠。” 童姗姗看着发呆的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李芯棠反应过来,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眼泪在那一刻滑出,她立即抬手擦了擦,“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转身就要走,童姗姗抓住她的手臂,急促地说:“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怎么面对,她面对不了。 第61章 包间里坐着的男人见她要走,立马起身出来,脚步有些乱,急忙忙走到门口。 三年不见,叶琮誉有些笨拙,不知该如何和她交流。 “棠,棠棠。” 李芯棠抬头看去,叶琮誉个子很早,一米八多少,具体的她记不清。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说悄悄话很费劲会吐槽他长那么高做什么,后来只要看她想说小话,叶琮誉都会弯腰下来将就她。 努力扯了扯嘴角,始终喊不出他的名字。 童姗姗扯了扯她的衣袖,三人尴尬的杵在包间门口,恰好旁边包间里的人出来,挡住了路。 “进去吧!算我拜托你。”姗姗拉着她给旁边的人让路,同时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等过了我给你赔礼道歉。” 走过他们的人目光在李芯棠和叶琮誉身上逡巡。 包间里,三个人坐的老远,李芯棠坐在进门的方向,叶琮誉坐在对面,童姗姗坐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气氛一度陷入冰点,堪比大雪纷飞的深冬。 “那个。”童姗姗双手搁在圆桌上,看叶琮誉一瞬不瞬的盯着李芯棠,李芯棠则是低垂着脑袋,“算了,我来点菜吧!” 看他们这样子是不可能点菜的,要不是叶琮誉求她,她也不想帮这个忙,当和事佬这种事情她是一点也不合适。 快速点好菜,童姗姗把菜名报了一遍,“我去给服务员,你们你们随意。”趁着点菜的功夫赶紧出去透透气。 包间门打开又关上,叶琮誉坐的笔直,明亮的目光从未从芯棠的身上挪开过。 轻轻转动转盘,拿过上面的茶水杯,打开旁边还未开封的餐具,取出茶水杯倒入热茶水,小麦色的手捏着转盘边缘转到李芯棠面前。 “喝点热水。” 李芯棠缓缓抬起头,藏在搁在大腿上的包包下的手,大拇指不停的扣着掌心,一道又一道的在掌心划,试图提醒自己叶琮誉真真实实坐在自己对面,却又不敢直视叶琮誉的目光,稍稍触及他的目光,立马闪躲开。 “你别怪姗姗,是我求她的。” “听姗姗说你结婚了。” 听到他口中说出这几个字,李芯棠心头触动,只看他一眼快速挪开,点了一下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叶琮誉的眼眶一刹那间红润起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激烈澎湃的心脏却无法止住翻涌。 他无数次抿着唇,在南苏丹的时候,他无数次想得到答案,想她还在国内等自己,分手只是暂时的。当听到姗姗说她已经结婚,他的心已经死了。 “我是要恭、恭喜你吗?” 艰难的说出口。 “琮誉。” 李芯棠心口难受不已,她想说谢谢,但却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她大概懂童姗姗的难过、崩溃,七年的感情,他们参与彼此太多。哪怕过去的七年里,他们聚少离多,但时时刻刻都会分享彼此发生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点里接收到地球另一端的消息。 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过往。 她和他都不会忘记和忘怀。 曾经,她想时间会淡忘一切。 现在,她才明白不会的,如果能淡忘一切,那她会选择和叶琮誉继续在一起,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现似的去见他的家人。 现实在不断告诉她,她做不到。 与其有一天大家都陷入痛苦之中,不如这份痛苦让她一个人承受。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最后化成一句,“你还好吗?” “我很好。”温热的泪水从叶琮誉眼角滑出,“你呢!” “我也是。” “他对你好吗?” 她陡然抬起一双湿润的眼,万万没想到他还会问她,那个人对她好吗? 李芯棠咬着唇点头。 “那就好,我的棠棠一定要过得幸福。” 一顿饭下来,全程几乎无言,偶尔童姗姗说两句调节气氛,到后面见两个人像哑巴似的,干脆闭嘴吃饭。 湘菜馆门口,冷风扑面而来,三个人站在落地灯牌旁边。 童姗姗看着两个人,叶琮誉一直看着李芯棠,那眼是从未挪开过半分,既然不想分别,她想让他们多相处时间,准备问去不去看元宵节活动。 叶琮誉却抢先开口,“听说老街有元宵节活动,去吗?” 李芯棠摇头拒绝。 “芯棠,去吧!叶琮誉难得回来一次,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童姗姗站到李芯棠身边,晃了晃她的手臂。 第67章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他们去有什么意思,女主角都不去。 姗姗知道他们不可能再续前缘,但她就想给他们制造最后浪漫的机会。她见证他们太多太多美好的时刻,叶琮誉和李芯棠不像她和赵晖从恋爱到分开一直吵吵闹闹,他们的爱情是温暖、循序渐进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是那么的美好,是岁月静好的爱情。 “你们去好好玩。” 今天一起吃饭已经是奢侈、贪恋,偷来的时光要结束了。 她和叶琮誉的爱恋在今天彻底画上句号。 叶琮誉知道李芯棠很固执,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她的想法的。 这一次她被童姗姗骗出来见她,下一次她心许都不会再上当。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一个小小的要求,以后的他们是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他想最后为自己争取。 车道上来往不止的车流,大灯照亮路面,喇叭声此起彼伏。 对于叶琮誉的要求,李芯棠大大方方接受,往后他们就是过去式。 她张开双臂。 霎那间,童姗姗流下咸咸的泪水,从她认识李芯棠起,叶琮誉就在她生命中,她陷入谷底时是叶琮誉拉她上岸,她同时也为了和爱人更近放弃去人大。 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泪水从李芯棠眼角滑落,浸入叶琮誉的单薄的衣服里,叶琮誉的泪水流入她的发丝。 黑沉沉的夜空中闪现一颗忽闪忽闪的星星,一亮一灭。 从饭店走出一群男人,有人站在台阶下回头问下一场去哪儿。 杜淮安笑说他随意,回头扫到徐临远阴沉的脸,寻着视线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搂着某人的老婆,眉头一挑,好戏开场。 李芯棠正准备推开叶琮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扯开,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道黑影冲在她前面给了叶琮誉一拳。 她震惊的捂住脸,叶琮誉措不及防被打一拳,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那边的一群人看到徐临远冲过去,立即要上前帮忙,杜淮安制止住,让都散了。 徐临远趁着叶琮誉没站稳又要上前打人,童姗姗站在最近的地方赶忙拦住,“徐主任,你误会了。” 怒火熊熊燃烧,徐临远压根听不进去一把推开童姗姗,揪住叶琮誉的衣领,猩红的眼对上男人坚毅的眼眸。 短短时间里,徐临远从他的身姿、衣着、头发,一眼认出这人应该是李芯棠的前男友。 震惊中的人反应过来,冲上前抓住徐临远的手臂,“徐临远,你冷静点。” 愤怒中的人转头看向为男人担忧的女人,十分受伤,在她心中,他算什么。 “你先放开。” 李芯棠扯着他的手臂。 “棠棠,我没事。” 李芯棠抬头看去,叶琮誉的嘴角被打肿了,狠心的说:“我不是担心你。” 一句话,两个男人都震惊。 “徐临远,你松手。” 徐临远不松,李芯棠看着就来气。 “行,你们就在这儿打吧!” 她松开手,转身拉过童姗姗就走。 徐临远见老婆走了,赶忙松开手,警告一句,“你最好离我老婆远点。”丢下一句话,追上去。 童姗姗见徐临远跟上来,松开芯棠的手,“你们先走,我去看看叶琮誉。” “谢谢。” 童姗姗转身往回走,狠狠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徐临远小跑着追上李芯棠,“老婆,等等我。”他追上去,拉住人的手,“老婆。” 李芯棠甩开他的手。 “老婆,我错了。” 李芯棠气呼呼的一直往前走,徐临远不顾她的反抗拉住人,扳过她的身体面对面,弯下腰与她对视,“芯棠,你别生气。” “你不是要打架吗?慢慢去打。”李芯棠凶巴巴的吼着,“干脆让叶琮誉打死你算了。” 徐临远忽的笑了,一脸欠揍的得意,“我老婆是在担心我,怕我打不过他。” 看着嬉皮笑脸的脸,李芯棠真想让叶琮誉把他好好打一顿,甩开他的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我知道错了,刚才我看到你们反正是我的错。”徐临远认错那叫一个快,“那你打我,消消气。”抓着她的手打在他身上,李芯棠用力抽回手。 “你想被打还不简单吗?我现在让叶琮誉回来把你揍一顿。” “我老婆刚才那么担心我,肯定不会的。” 徐临远搂住她的肩膀,李芯棠拿开他的手,徐临远又搁上去,反反复复,李芯棠累了,随便他吧。 “芯棠,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徐临远感受到危机,那个男人外形条件一点也不差,关键是还比他年轻,小他足足三岁,三岁是什么概念,在性方面,这个概念就有点深厚,反正他现在要把老婆看紧点。 第62章 “芯棠、芯棠。” 一路上喊到家中,李芯棠都听烦了,她走哪儿,徐临远就跟到哪儿,一直叫。 “不行,他们都叫你芯棠,我应该叫个独特的称呼。” 那家伙叫棠棠,那叫的一个亲密。 “芯芯如何,以后我就叫你芯芯。” 李芯棠抱着书翻个白眼,绕开他把书放到书架上,一本一本码好。 “芯芯,多好听。”徐临远喊着都在笑。 手机铃声响起,徐临远笑着掏出来,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扬了扬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李芯棠压根不想理他,不回来最好。 徐临远爬上楼顶,站在栏杆边上才接听电话,视线往下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老小区楼间距窄,还能清楚的看到对面家中电视机上播放的内容。 “怎么说?” “在院档案馆查到的,按照你说的年龄推测你说的李为书应该是82届的学姐,江明市云化镇人。非常优秀,年年都是她们专业排名第一名。留存的照片中,我还发现你爸爸竟然和她是同班同学,她们班毕业的学长学姐几乎现在都在各行各业里的领头人。有一点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留档的毕业照中没有李为书,但查到的她的信息里她当年确实是在东宁大学毕业了的。” 徐临远伸手掏口袋,又有点想抽烟。 “还有吗?” “都是些八卦,正好学校学校里面有个我认识的领导是李为书的同学,听说你妈妈和李为书以前是好朋友。” 徐临远眼眸微眯起,远处的灯光凝聚成一团,逐渐暗淡。 “你可以再帮我查查李为书和我妈,或者是我爸之间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行,我打听打听,毕竟几十年过去了,也不一定能查到。” “好,谢谢,等回南川约。” 挂断电话,徐临远双手插裤兜,笔直的站在天台上。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在他脑海中逐渐在联系起来,莫名的预感让他后怕。 窗外的灯光投射进卧室里,李芯棠捏着手机回复童姗姗的消息。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她转头看去,灯光在同一时间亮起,男人穿着睡衣从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老婆。” 李芯棠收起手机,裹住被子不让他上床,徐临远力气很大,她哪里是他对手,两下就扯开被子,人顺利躺进来,搂住她,将头埋在她香香的脖子处。 热热的气息喷洒在李芯棠的脖子处,又酥又痒,动了动肩膀,想把人弄开。 “老婆。”徐临远抱的更紧,“我嫉妒。” “你嫉妒什么?” 李芯棠不理解,他嫉妒什么,爹妈有钱有权,一家子人都是人中龙凤,他有什么可嫉妒的。 他搂紧她纤细的腰,紧紧贴着,抬起埋在她脖子处的头,脸颊贴着他的耳朵,“嫉妒你和他谈了七年。” 他咬咬她的耳垂,李芯棠受不了往下滑,想躲开,“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个七年。” 佩服徐临远的自我调节能力,分分钟说服自己。 他的唇从耳垂往她的耳后移,吻上她耳背后的痣,很敏感,李芯棠一缩躲开他,捉住他不安分的手。 “我要睡了。” 徐临远克制住欲望,抬起头,亲亲她的发丝,搂着她,声音暗哑,“睡吧!” 身后的男人贴的很紧,硬邦邦的抵着她,她根本睡不着。 她在他怀中转身盯着他紧闭的眼,徐临远似乎感受到被人注视着睁开眼,对视上。 “怎么了?” “你能不能回去睡?” “不能。”徐临远语气强硬,后院都快着火了,怎么能继续分房睡,手臂横在李芯棠的小腹上,“我才30岁,怎么能分房睡。” 什么歪理。 徐临远搂着她,笑着吻吻她,“老婆,我们这一辈子都要一起睡,不能分开。” 第68章 “那我出去睡。” 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腿根处,她真的睡不着,直接坐起来,徐临远忙搂着她重新躺下,一条腿压着她。 这姿势更明显,李芯棠气的捶他几下。 徐临远一脸欠欠的笑,“这是正常生理反应,别害羞。” 李芯棠气的在他大腿上掐一把。 “疼。” 懒得理他,推开他翻身对背着他,徐临远贴上去,长臂从她胳膊上压过去搂着她。 清晨,晨光微露。 李芯棠在床上伸懒腰,余光扫到旁边的位置,早已没人。她收起手,裹着被子坐起来,卧室门恰好被打开,徐临远身着浅米色套头卫衣,下面是黑色休闲裤,一眼看上去像个阳光帅气的大学生。 诧异地问他,“你打算穿这身去上班?” 走进办公室怕不是威严都不复存在,妥妥大学生即视感,谁还当他是个领导啊! 徐临远摊开手自恋的在门口转个圈,“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太行,她都怕单位门口保安亭的保安把他当成学生。 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拉开衣柜找衣服,2月份的江明已经逐渐暖和,不需要厚重的羽绒服,取出一件v领白色毛衣,浅色牛仔裤,再取下淡紫色的呢大衣,抱着扔在床上。 给出意见,“我觉得你还是去换一身。” 平日是徐临远的着装都比较严谨,鲜少见他穿的如此青春活力,扔大学校园真会以为是在读大学生,不是本科生,也会被当成研究生,肯定不会是老师。 徐临远低头扫了一眼,这身衣服是他早起回租的房子那边拿过来的,换了无数套,最满意的一身。 “我觉得挺好,看起来没那么老。” 李芯棠噗嗤一声笑出声,回头看他,顺着他的话说,“徐领导正年轻,快出去,我要换衣服。”见他人不动,推着他出去,关上门。 徐临远一脸纳闷,这套衣服不好吗? 往卫生间走去,对着镜子照了照,捋了捋头发,转着头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胡渣也刮的干干净净,挺帅的,比李芯棠那前男友帅,也比他嫩。 满意,非常满意。 自我欣赏完,他老婆也从房间出来。 “我觉得不错。” 李芯棠不作评价,他爱咋咋地,反正又不是她穿。 不知道今天徐临远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非要送她到单位,还叮嘱着下班等他来接她。 下车往里走,杜淮安从他的大众车里下来,李芯棠忍住打招呼的冲动。 反而杜淮安主动向她打起招呼,“早啊,李芯棠。” 第一次听到杜淮安私底下连名带姓喊她。 “早,杜书记。”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楼梯方向走,杜淮安突然回头看她,李芯棠被他扫过来的冷意吓一跳,很快杜淮安布满冷意的眸中覆上一层没有温度的笑容。 “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 李芯棠狐疑的目光看向他,她有点懵,不清楚杜淮安突如其来的一句啥意思。 “什么男人?” 杜淮安不耐烦的给她一点信号,“昨晚上。” 啊! 李芯棠震惊,他也看到了? 不对,他也知道了。 “我前男友。” “就是当兵的那个?” “不是当兵,好不好?”无法沟通,每次杜淮安都这样说,“是军人,有军衔。” “那还不是当兵的。”杜淮安眼眸一闪,等着李芯棠,两个人并肩走完政府大楼门口的台阶,“哥给你一点建议,两个人相比还是徐临远好点。” 李芯棠:“” “虽说徐临远他妈不喜欢你,你也看到姨可是被一群人压制着,不敢把你怎么着的。”杜淮安拍拍她的肩膀,“好好思考一下。” “我知道。” 李芯棠的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口处两个人分开,杜淮安停下往上走的脚步,侧头看李芯棠的背影。 想起那些事情,心头又是一阵不痛快,这都什么跟什么,操蛋! 走进办公室,楼青清凑上来,小声嘀咕着,“刚才我看到杜书记和你有说有笑的,该不会他对你还余情未了吧!” “没有。”李芯棠一口否认,托特包放在工位上,取出里面的保温杯,今早不知道徐临远发什么疯,非要给她泡一杯养生茶带来单位。 “保温杯都用上了?”楼青清竖起拇指,“厉害。” 看着粉粉的颜色,李芯棠觉得还有点好看,早上她是拒绝带出门的,徐临远帮她装上。 楼青清在她面前晃悠几下,想说的话早就在腹中打了多次草稿,余光看了看周围,没人进来,走廊上也没人,“孔宇,孔秘书有没有对象,你知道吗?” 正在摆弄东西的人愣住,眸中浮现一抹不可思议,脸上露出认真二字的表情,楼青清郑重点头,“马上要阻止联谊,要是他单身,我也参加。”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接触也不多,平时见面也就点一下头,话都没说过几句。 “我帮你问问?”李芯棠不确定的问她。 楼青清脸上露出娇羞,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那多不好呀!” “为了咱们姑娘的脱单计划,我愿意开个口。” “单位那么多八卦的大妈愣是没听说孔秘书有没有对象?情报不行。” “我等会儿就给你问。” “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处理完手中的工作,看到对面敲电脑的人,掏出手机给杜淮安发去消息,「孔秘书有没有对象?」 消息回复的很快,「?啥意思,你看上了?」 无语!!! 「两个男人争你还不够,你还要找一个?四个人好凑一桌打麻将」 这人吃了火药? 第63章 不对,不对劲。 杜淮安对她是有怨气,甚至是敌意。 想不通她到底哪儿惹他了,会不会借着领导的身份给她这个借调人员穿小鞋。 决定好好沟通,「您误会了,是办公室的妹子想知道,要是孔秘书没有女朋友,说不定还能凑成一对良缘。」 「别唬我,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真的要吐血,杜淮安故意的吧! 「告诉那妹子,别肖想。」 这话,啥意思,是有对象?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认真敲键盘的人,要怎么告诉她呢!直说万一姑娘难过,不明说也不行,有时候用语不当也会引起误会。 决定当机立断,李芯棠编辑消息发给她。 两居室的房子,两个人住刚刚好,却总觉得家里都堆满了东西,接连几天晚上李芯棠都在收拾不要的东西拿去丢掉。 这不,又清理出一大堆废品,用口袋装起来拿去楼下扔掉。 穿着单薄的衣服出门,脚上是拖鞋,走出单元楼凉风穿过毛衣,冷的她缩着脖子赶紧扔了垃圾往回跑。 进家门赶紧把门关上,双手抱着手臂摩擦着,“真冷。” “出去怎么不穿外套。”徐临远在收拾厨房,回头看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这天最容易感冒。” 正要回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李芯棠转头看去,徐临远的手机在响,“你的电话。” 徐临远双手戴着硅胶手套正在洗东西,不方便接听,“你帮我接吧!” 李芯棠走过去,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归属地是南川市,滑动接听,她还没来及的开口对方的声音传来,“查到了,李为书和你妈妈以前的确是朋友,当年她们那一届的有些人留校当老师,很容易打听到。而且”对方停顿下来,“我听说李为书是你爸爸入校后不久交往的恋人,在大四的时候分开,分开的时候正好传出你妈妈怀孕。” “谁打来的电话?” 李芯棠呆呆的回头,双目空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注意到她的表情,徐临远立马反应过来,抽出李芯棠手中的手机,放置耳边,那头的人还在说:“甚至有传闻说当初是你妈妈撬了好朋友的男友,你外公还出面解决问题。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是要问当事人,打听到的就这么多。” “谢谢,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徐临远眉头紧锁,去抓李芯棠,李芯棠往后退,小腿撞到茶几边缘也没感觉到痛。 质问徐临远,“什么意思?” “没什么的。”徐临远的心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我就是打听一些事。” 李芯棠讥讽一笑,给出评价,“真狗血。” “老婆。” 女人双目空洞的望着他,口口声声什么破坏他们的家庭,真相是什么,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你不觉得狗血吗?你妈妈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李为书破坏你们家,而是她看到我会想起李为书,会愧疚,会惧怕。” 气氛陷入冰点,小小的房*子像是一座冰窖,冻住两个人。 第69章 徐临远知道自己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狡辩,他甚至也不敢相信曾经三个人的过往是这样的。 “老婆,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刚才知道。在南川的时候,我看到舅妈和我妈她们之间像是有事情隐瞒我,我才去查的。” 徐临远隐瞒他真正开始怀疑是在苗咏正家中看到的照片。 “既然你都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是不是更应该离婚。” 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从她的角度出发,上一辈的事情与她无关,但她却有些替李为书难过。因为她见到过童姗姗被背叛时的绝望,才会对李为书感同身受。 徐临远急急的抓住她的手,眼眸中露出慌张之色,“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关系,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好一个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李芯棠漂亮的脸上划过讥笑,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徐临远,你不觉得你自己前后矛盾吗?当初是你找我结婚就是因为认定是李为书破坏你的家庭,你想借此报复我。现在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如果你要推翻这些,不就是在打你自己的脸吗?” 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决绝的说:“我们结束了。” 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徐临远想抓她却抓到空气,随后回应他的是重重关门声。 小小的房子里,徐临远陷入黑暗世界。 如果他能预知事情,他绝对不会去调查。 敲门声接连二三的响起,李为书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双眼通红,很是震惊。 “你怎么来了?” 她的女儿从来不会主动来找她,心头划过惊喜,很快收起来,让开路,冷漠替代惊喜,“先进来吧!” 李芯棠走进去,坐在沙发上,见李为书准备去倒水,“不用忙,我来就是想问你件事情。” 她的声音很平淡。 李为书折返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你问。” “你和徐文政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李为书很平常的面对李芯棠的质问,“他不是咱们的领导人吗?” 李芯棠盯着眼前的人,她是怎么做到面对曾经的初恋如此冷静的,是时间吗?应该不是。不然得知她嫁给徐临远,她不会三番几次提醒自己不要继续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徐临远在一起。” 李芯棠见她不说话,自言自语说着,“因为她是你初恋的儿子,还是你曾经好朋友生的。” 李为书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消失,像是被她知道好像也是预料中的。 “既然都知道了,还不离婚吗?” “会的。”说出这两个字,李芯棠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麻木了一次又一次,“一定会的。” “对于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谈,或许你也在记恨我,但我的确是为了你好,安琼华不会接受你的,最后受伤的还是你。徐临远作为她的儿子,对抗到最后也会妥协,爱情不可能永久的,新鲜感一过,他不可能再护着你,与他父母作对。” “安琼华的家世背景你我只知一二,但徐临远的路你也是看到的,早早已经铺垫好。仕途面前,爱情婚姻算什么。” 曾经的遭遇,谈及爱情、婚姻,李为书从始至终是悲观的。 有过憧憬、最终化为乌有。 “叶琮誉不是回来了吗?” 话一出,李芯棠豁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嗔怒的盯着李为书,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一眼看出李为书的用意。 “你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叶琮誉这次回来市长都去接待,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爱你,对你有感情。徐临远除了拥有别人无法匹及的家世背景,但这一切都是祖祖辈辈给他带来的。叶琮誉就不同,靠自己拼出一片天地,你和她在一起不会吃亏。” 是不会吃亏。 不都是被她毁了吗? 李为书的思维,李芯棠已经无法同她交流。 争执、吵架,在她这里毫无用处。 城市夜空上端被灯光映亮半边,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李芯棠双手抱胸漫无目的的走着。 李为书荒唐的话回荡在脑海中,亏她想得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脚步站在路边,四周都是高层小区,街道干净整洁,橘色的路灯照亮车道,这个时候的车辆很少,此时红灯亮起一辆接一辆的车子在斑马线前停。 抬头仰望着头顶的灯光,内心一片迷茫,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徐临远。 她的生活因为李为书、徐临远两个人搅的一团糟。 车内的人转头一瞬看到站在路边的人,那不是李芯棠吗? 孔宇回头,看着正闭目养神的人,思虑后决定开口,“杜书记,我看到李芯棠站在马路边。” 紧闭双眼的男人豁然睁开眼,车窗在同一时刻落下,杜淮安转头看去,李芯棠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路边,正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腿站的有点累,低头看了一眼地面,看似没什么脏兮兮的东西,一屁股坐下,双腿交叉。打算坐一坐再回家,希望她回去的时候徐临远已经离开。 “李芯棠。” 头顶上方突然冒出喊她的声音,李芯棠微微露出惊讶,转头看到杜淮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震惊道:“杜书记。” “大晚上坐在路边干什么?” 一阵冷风扫过,李芯棠冷的哆嗦一下,正想回答一个喷嚏打出来,她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傻里傻气的笑着,“抱歉。” 杜淮安脱下外套,粗鲁的给她披在身上,她身体单薄支撑不起男人宽大的衣服,大半截扫在地上。杜淮安长腿一迈,和她并肩坐在地上。 他的视线同她的视线一个方向,车子、绿化带、高楼,其他啥都没有。 “你这是大晚上坐在这里考察市政道路?”杜淮安调侃着,转头的瞬间注意到她脸上残留的泪痕,“跟哥说说,是不是徐临远那凑小子欺负你,要是他,现在我去给你报仇。” 李芯棠收回视线,笑着看向身边的男人,“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缺爱的她很在意每个对她好的人,杜淮安对她态度的转变让她变得很敏感。 虽然杜淮安喜欢调侃、逗她,但她能实实在在感受到杜淮安在关心她,一个陌生人对她都这么好,她真的很感动。 很想把现在经历的事情告诉她,却无法说出口。 “杜书记,如果你迷茫了会做什么。” “跳河。” “郑重声明,最后一次,我上次不是真要跳河。” 那事在她和杜淮安之间就不能翻篇吗? 前两天她都还在区政府大楼里听到有人拿这件事情谈笑。 “也是,跳河自杀多笨,应该跳桥,砸下去晕了啥都不知道,二桥的高度可以,下次你记得挑那儿。” “杜淮安。” “哥在。” 两个人一对视,忍不住笑起来。 恍惚间,她好像也觉得眼前的人和自己长得挺像的,“杜书记,我们长得真有几分相似。” 杜淮安双手撑在膝盖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是啊!我在想你是不是我遗落在外的妹妹。” “怎么可能。”李芯棠笑起来,心情舒畅不少,“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后代,长得相似也正常,对吧!” 杜淮安深邃的眼睛看向前方,一束灯光打进他的眸中,声音非常轻,“或许。” 刺耳的喇叭声划过天际,李芯棠没听清杜淮安的话,“你说什么。” 男人收回视线,落在那张与他几分相似的脸上,缠绕在树干上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光芒散落两个人身上,“送你回去。” 李芯棠摇摇头,“不想回去。” 徐临远抖抖肩膀,他都坐冷了,屁股冷,上半身冷,站起身跳了两下,“不想回去就跟我回去。” “那可不行。”李芯棠取下衣服还给他,“你穿上吧!” “南川的家你都敢去,这儿不敢?” 李芯棠腹诽,还不是你逼的。 “我给徐临远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李芯棠一下跳起来抓住他的手,“别打。” “吵架了?”他就是故意试探她的,没想到一下就给试出来,“大晚上坐在马路边不回去肯定有问题,车上说,外面怪冷的。” 李芯棠不去,杜淮安直接上手将人半抱半拖上车。 车内的人看着这阵仗,赶紧挪开眼,李芯棠看到车里有人不好意思得很,赶紧推开杜淮安。暖气扑面而来,李芯棠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个喷嚏。 李芯棠扫了一眼司机和孔宇,生怕被误会,赶忙说:“送我回去吧。” 杜淮安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侧目看着她的侧脸,路灯光从落下的车窗处打进来,映在她半张脸上,“我的车费很贵的,说说为什么吵架。” “不想过了。” “怎么个不想过法。” 第70章 李芯棠有几分无语,不想过了就是不想过了,还能有什么。她发现杜淮安很闲,闲到管下属的私生活。 于是,反问他,“当初你怎么离的婚。” “感情不合。” “我也是。” 杜淮安嘿一声,“真会捡答案。” “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没良心,我刚就应该把你丢路边。” 第64章 时序俨然已经进入春季,温度却如冬日,寒风簌簌扑打,男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原地,幽深的眸子盯着某个方向。橘色的路灯光芒从男人头顶打下来,将他高大的身影斜斜的映在地上。 一辆熟悉的车子缓缓驶向路边,最后停下,车门推开,车里的人先落下一条腿,深蓝色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纤细笔直的小腿,李芯棠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帘。 另一侧的车门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杜淮安高大的身材从车内钻出来,目光朝他看来,眸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随后收回朝女人说了两句便钻进车内。 李芯棠站在路边看着黑色轿车没入车流,只看到一盏尾灯才转身朝小区走,余光扫到站在一边的男人,男人静静的站在路灯下,一身单薄的衣裳,唇色泛白,乌黑的头发随风凌乱,那双一眼望不到底的黑眸在橘色灯光映衬下流露出几分凄凉。 他这副表情到底是在做给谁看,她再难过都没有如他这般。 仿佛受到伤害的是他。 不管他继续往里走,刚走几步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心底积压的怒火顷刻间爆发,透着冷意的眼射向他,一向温婉的人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有完没完。” 徐临远眼眶通红,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便从他手中溜走,眼皮耷拉下来,一双黑眸透着哀莫,喉咙发紧,声线颤抖溢出的声音略微沙哑,“老婆。” 一声老婆出口,在心中编排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芯棠不会信他,也不会原谅他。 “老婆,我们回家,我慢慢给你” “钥匙给我。”李芯棠狠狠打断他的话,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在胸腔中熊熊燃烧,胸口剧烈起伏着。 徐临远神情僵住几秒,脑海中想说的话一下被打乱方向,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见男人不为所动,李芯棠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再次提醒,“钥匙还给我。” 徐临远抬起低垂的眼眸,对上那双满是怒意的眼,彻底明白过来,芯棠是真的打算和他断绝来往。 不行,真的放手,芯棠肯定不会再理他。 和芯棠相处这段时间他完全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真正下定决心的事情她是不会再回头的。 就好比如她和叶琮誉,青梅竹马,七年恋爱,说分手立即分手。 哪怕现在叶琮誉回来找她,她再难过也没有要回头的迹象。 一旦他放手,结局会和叶琮誉一模一样。 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底满是委屈,声音低沉,“老婆,你有怨气就往我身上撒,只要能泄气,打我一顿都行。” 瞧着徐临远委屈巴拉的模样,李芯棠只觉讽刺,一场怀有目的的婚姻,真相败露这一刻就应该好聚好散,而不是像他这样,反倒像是个受迫害的人。 “徐临远。”寒风吹打,卷起她的一缕碎发,一根根分明的发丝吹起划过她冷漠的脸,绝望的眼上,李芯棠声音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人犯错只需要被打一顿,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法律。所有犯法的人只需要去祈求受害人以及受害人家属打一顿,泄泄气就可以了事。我们这段婚姻,你有目的,我也有目的。我们算扯平,互不相欠。” 一口气决绝地说完,她的心脏仿佛被刀割一般,每一口呼吸剧烈的拉扯着割裂的心口。 那一字一句的钝在徐临远的心上,一股无力感从胸腔荡开,就如同在谈判桌上被人狠狠扼住命脉,再多有理有据的辩词都无从说出,一蹶不振,跌入泥潭。 那只牢牢抓住她手腕的手再也没有捉住她的勇气,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舒展开,青筋在他手背跳动。 得到自由,李芯棠不再与他纠缠,门锁她可以换钥匙,转身往里走。 徐临远颓然的垂下脑袋,神情落寞无比,头顶斜上方橘色的灯光落在他宽大的后背上,半个人陷入阴影之中,仿佛一下失去了以往的光芒。 失眠半宿,眼睛肿胀难受,双目空洞的躺在床上顶着天花板,不知不觉中眼球布上一层薄雾,视野变得朦朦胧胧,甚至连头顶悬挂的吊顶逐渐模糊,积蓄已久的清泪从眼角划出,流经太阳穴没入发丝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脏很疼、呼吸也很疼,难过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徐临远一直在骗他,让她感受到生气、愤怒、难过,她才会表现出现在的状态。 以后他们将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从此再不相交。 掀开被子起床,脚踩地上软绵绵的,仿佛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脑袋一阵晕眩,她扶着手跌坐在床边,伸手揉着太阳穴,缓了好一阵晕眩感才消失。 穿戴好,走出卧室,看着冷冷清清的客厅,餐桌上空无一物,厨房里不再有徐临远的身影,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心房,抬手拍拍脸蛋,她只是暂时习惯了两个人,很快就会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从前她也是这样过来的,哪怕和叶琮誉交往期间,多数都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 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黑眼圈重的跟煤球,整个人看上去沧桑好几岁,幸好今天不上班,否则她这个鬼样子要吓死人。 拿过架子上的皮筋随意的扎起头发,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弯下腰一个劲的往脸上浇,冷的她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不少,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眉毛、睫毛上都挂着水珠,扯过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分,拿起喷雾使劲往脸上喷,看起来整个人稍微好了一些。 厨房被徐临远收拾的非常干净、整齐,李芯棠一时有些恍惚,按徐临远的家世背景来说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出乎常人的意料,什么都会,而且还做得非常好。 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食物把她吓一跳。她记得徐临远说食材最好每天好新鲜的,吃进去才对身体好。而此时此刻,她的冰箱里放满了食物,一盒新鲜的鸡蛋,蛋盒上放置着一盒新鲜的西红柿,她会做西红柿炒鸡蛋。往下是面食,水面、刀削面,调好佐料可以直接放锅里煎炒的肉类,还有炖汤的,里面的鸡肉都配好炖品的。抽屉里是一些时令蔬菜,各式各样摆放整齐的水果。旁边架子上有鲜奶、牛奶、发酵酸奶、无糖饮料。 她赶忙弯腰打开冰冻室,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打开,原本空荡荡的冷冻室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速冻食品,几乎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白菜猪肉馅的水饺、玉米虾肉馅的煎饺、花生馅的不大不小的汤圆、奶香馒头、烧麦、红糖馒头。 看着琳琅满目的冰箱,李芯棠眼眶发酸,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流淌,无声落地。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蓝色便利贴,她缓缓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模糊着双眼取下便利贴,上面的正楷字体苍劲有力 ——冰箱里有你爱吃的,方便上手做的。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眼泪不受控制的、不断地涌出,一滴一滴落在便利贴上,字迹被晕染模糊。 一颗心脏撕裂的疼,明明她话都说的那么绝情,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她不明白,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他母亲鸣不平,现在做这些干什么。 她都已经下定好决心,又来扰乱她的心。 上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心痛还是和叶琮誉分手的时候。她也一度以为,和叶琮誉分开后,再也不会对其他任何人产生如此的情愫。 人往往都是感性的动物,在日以继日的相处下,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中,潜移默化的就发生了改变,接纳了一个自己也不认为可能走进心底的人走进那一方田地里,并且生根发芽,已然开始成长。 现实却在告诫她,这一切都是虚渺的。 整理好情绪,李芯棠已经想好,既然决定离婚就要放下一切。 并非她矫情,而是她清醒的知道,她和徐临远继续在一起,安琼华只会变得更加激进,整个家不得安生。或许徐临远现在因为满腔热血对她处处包容、忍让,等到时间一长,又会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换上鞋子准备出门找换锁师傅,打开鞋柜拿鞋时却注意到一枚钥匙静静躺在鞋柜上,弯腰拿鞋的动作僵在原地,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从心底慢慢滋生。 缓缓站直身体,伸手拿起那枚钥匙以及旁边的蓝色便利贴—— 老婆,钥匙我先放还给你,并不代表我放弃我们的婚姻,而是我想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第71章 李芯棠的目光从便利贴上挪到小小的钥匙上,眼泪再次涌上眼眶,双眼变得朦胧模糊,只能聚焦在小小的钥匙身上,小小的钥匙悄无声息的打开她紧闭的心房。 第65章 傍晚时分,手机嗡嗡嗡响起,先前睡觉的时候她只关了手机铃声,忘记把震动也给关掉,嗡嗡嗡的震动声不绝如缕,李芯棠翻身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也无法掩盖声音。 补觉补的正香,突然被手机吵醒真的很烦。 手臂从被子里钻出去,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屏幕滑动接听,许是因为哭过,鼻音很重,“喂。” “咋了?还在睡?还是生病了?”那头原本喜悦的声音在听到她蔫蔫的声音立即变得担忧起来。 听清是童姗姗的电话,李芯棠翻个身从被子里出来,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糊满半张脸,抬手捋了捋,剩下一根在鼻子处撅着嘴巴吹了吹,吹不开一把粗鲁的捋开。 “睡觉。” “别睡了,起来陪我逛街。” 李芯棠拿下耳边的手机,屏幕上端显示着18:03。 “你等我。” 挂断电话,又在床上躺了十分钟才慢悠悠起床收拾,一天没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出门前喝了一杯牛奶才稳住。 忘了问姗姗在哪儿见面,准备出门再打电话,童姗姗的电话在她关门的同一时间打进来。 “搞好没,我在你小区门口了。” “额,在下楼。” 前后不过三十分钟,她这么快到小区门口? 姗姗和赵晖分开后便搬回家住了,她家现在住在另一个区,要是没车的话,加上等打开的时间这会儿,也差不多能到吧! 走出小区,李芯棠就看到童姗姗身着蓝色小香风套装站在路边冲她挥手,走过去抬了抬下巴,“买车了?” “我爸的,上车吧!大小姐。” 李芯棠看向她,笑容满目,神采飞扬,一点也不像刚失恋的人。 对她点评两个字,“不错。” 姗姗一脸傲气,愉快的关上门,“那是当然,老娘要去发展第二春。” 听着姗姗说的话,李芯棠明白了这第二春是怎么回事,就是各单位一起组织的单身适龄男女的联谊,没猜错的话就是楼青清说的联谊会。 满是惊讶与担忧的看向认真开车的人,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又摸向姗姗的额头。 “没发烧呀!” “哎呀,没发烧。”姗姗拿开她的手,双手掌着方向盘,右手食指敲在方向盘上,轻松悠闲,“趁年轻多接触青年才俊,才能物色一个好夫婿,就像你帮人相亲结果自己还钓个金龟婿,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李芯棠听着谬论,不过姗姗真要能这样想,她也替她开心,总比沉浸在过去来的好。 两人随便吃点就开始逛,姗姗要选一身战袍去应对下周六的联谊会。 姗姗学舞蹈的,身材婀娜多姿,随便一套上身都非常好看,导购是每见姗姗上身一套一个劲的夸,把能说的词汇几乎全用在姗姗身上。 芯棠看的也羡慕,姗姗反说她,让她不要裹的那么厚实,也不要穿的那么宽松,身材比她还好,生的也比她漂亮。 导购一听,赶紧选了一条最新的春款热情的让李芯棠去试一试。 芯棠婉拒,她没心情买衣服,姗姗推着她进试衣间,芯棠为难的开始换衣服。 许久没穿裙子的她,怎看怎变扭,浑身不自在。 拉开帘子,姗姗和导购看直眼,姗姗双眸放光,绕着她走了一圈,李芯棠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反正就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这条收腰连衣裙把她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姗姗啧啧两声,“大胸、小蛮腰、翘臀,看得我都要流鼻血了。”姗姗笑着凑到她耳边,“徐领导看到怕不是马上要把你扑倒。” 李芯棠脸色微变,姗姗沉浸在欣赏之中没注意到李芯棠的神态。 “我去换了。” “这件可以带走。” 芯棠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恰好看到进门方向的人,赶忙拉过姗姗。 “怎么了?” 童姗姗一头雾水的问着,下意识回头,李芯棠还没来得及阻止,顿时姗姗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瞪着走进来的一对狗男女。 目视女人大约一米六左右,身材颇有些圆润,一双圆圆的眼,和姗姗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长相,姗姗美的张扬,一眼看去非常有攻击性。 两个人交头耳语,女人挽着赵晖的手走进来,一眼看中挂在门口最显眼处的连衣裙,松开赵晖的手蹦蹦跳跳过去取下衣服,拿着在身前比着,抬头看男人,娇滴滴的问:“好看吗?” “好看。” 女人低头左看右看,咦一声,“裙子好像有点过长,我穿着会压个子。” 童姗姗注意到女人手中的裙子恰好就是她身上的这一件,挂着的是s码,她身上的这一件是xs码的。 “芯棠,你觉得这件如何?”姗姗故意大声说,在全身落地镜前扭来扭去。 那边的两个人被声音吸引,赵晖和陈佳佳看到童姗姗时脸色骤变,陈佳佳甚至有些难堪。 “哎,感觉还是差点味道,我再去选选。” 李芯棠还没来得及开口,童姗姗已经踩着高跟鞋往那两个人站的地方去。赵晖目光落在姗姗身上,此时的姗姗侧身而站,在认真的挑选衣服仿佛并未看到他们,而他的目光则是一瞬不瞬的落在她曼妙的身姿上,傲人饱满的胸,细细的腰,挺翘的臀,加上高挑的身材,张扬的美貌,一眼看上去宛如天降女神。 陈佳佳注意到赵晖痴呆的目光,循着目光看去,顿生一股怒意,手中的连衣裙连同衣架甩在赵晖身上,衣架砸的赵晖生疼,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怒火冲天的冲出店里。 他赶紧把手中的衣服都在架子上跟着出去,“佳佳,佳佳。” 赵晖追出去抓住陈佳佳的手,陈佳佳愤怒的甩开他,原本温柔的小女人变得蛮横凶戾,“别拉我,你的眼睛都落人家身上去了。你去啊,你去看个够。” 童姗姗得意的看着门口这一幕,拍手称快,爽快买单。 李芯棠松口气,她原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对方内部厮杀。 “我真怕你上前揪住那女人的头发狠狠扇两巴掌。” 姗姗一脸不可思议的的盯着芯棠,不敢相信芯棠会如此想她,她是如此的善良可爱,怎么可能当街撒泼呢! “怎么可能,要扇人也是扇渣男。” 芯棠竖起大拇指,实在是佩服,面对第三者竟然能如此冷静,想到徐临远前女友把她都当成敌人,恨不得撕碎她。 人与人是不能比的。 她也是,干嘛想起无关紧要的人。 走出女装店,两个人还在门口拉拉扯扯,争吵不休。 姗姗高兴的哼着小曲,芯棠觉得她有点真不厚道,但让人很爽。 姗姗一高兴拉着芯棠去滨江路上的夜市喝夜啤酒。 找准夜市里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摊,找到位置先坐下,姗姗扯着嗓门喊道:“老板,先给我们煮上六瓶啤酒。” “好叻。” “这么多,喝的完吗?我酒量不行,等会儿你自己多干点。” “放心,肯定喝的完,喝不完也没事,赶紧去选菜,我歇一歇。” 李芯棠走到蔬菜区,挑选两个人喜欢吃的蔬菜,打开冰柜挑选新鲜的肉串,冻品一律不选。 “姗姗,要烤鱼吗?” “要要要,多放折耳根。” 罗胜站在路边等徐临远买水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李芯棠身着米色大衣站在冰柜前选着食材。 “给。” 一瓶水递到他面前,罗胜伸手拿过的同时指了指李芯棠站的方向,“您看哪儿。” 罗胜知道两个人在闹矛盾,至于和好没,他就不得而知。 徐临远仰头喝着水,咕噜咕噜,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滚动,放下矿泉水拧紧瓶盖的同时看过去,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人时,眸光一沉,迈步就往对面走去,脚步很快,仿佛怕人下一秒消失不见。 坐在凳子上伸腿伸胳膊的人一眼看到徐临远,扯着个大嗓门挥着手,“徐领导。” 还在选菜的人听到徐领导三个字肩背一僵,随之头顶的灯光被挡住,手中铁盘紧紧攥在手中,指甲边缘泛白,她沉了口气,将挑选好的菜递给老板娘,低着头绕开身后的男人往用餐区走去。 姗姗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别扭,挥着手喊,“领导,这儿坐。” 李芯棠一屁股坐在矮矮的塑料凳子上,压根不抬头,姗姗热情招呼着徐临远和罗胜坐,谈话间碰着李芯棠的胳膊,余光才注意到人的脸色。 凑到李芯棠耳边小声说:“吵架了?” 同时笑眯眯的指挥,“徐领导,你挨着芯棠坐,这位是” 罗胜自我介绍,“罗胜,徐主任的秘书。” 第72章 “罗秘书,您随意。” 徐临远挨着李芯棠坐下,不大不小的长方形木桌,两个大男人坐下后更显得小,徐临远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李芯棠的脸上,李芯棠余光注意到浑身不自在,不停的喝着荞麦茶水。 “你少喝点,等会儿煮啤酒上来,你就喝不了了。” 姗姗说话的间隙不停的打量两个人,气氛异常奇怪,一个不说话只喝水,一个不开口只盯着人。 “徐领导、罗秘书,你们要吃什么自己去点哦。” 罗胜看了一眼徐临远,说:“不用。” “你们这么客气,那我去给你们点。” 冲着罗胜使了使眼神,罗胜秒懂,两个人一起去选菜,把空间留给两个闹别扭的人。 李芯棠一味的喝水,徐临远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她的睫毛浓密卷翘,眼窝深邃,额头包满好看。 “等会儿少喝点啤酒。” 手中水杯重重放在木桌上,支架不是很稳定的桌子摇晃几下。 第66章 煮啤酒、烤鱼端上来。 姗姗和罗胜也选完菜回来,一向自来熟的姗姗已经和罗胜开始聊天,满是惊讶的告诉诡异坐着的两个人,“罗秘书刚才说他是理工大学毕业的,理工大学就在我大学的隔壁,隔了一条街。那句话咋说来着” “音乐学院的妹子,理工大学的汉子。” 死去的记忆一下苏醒,姗姗激动的拍着手,“对对对,就是这一句。我记得当时你们学校很多理工男来我们学校找对象,还搞什么联谊会。我舍友都去参加过了,你们理工男是真的没有浪漫细胞。我舍友本来看上一男的,他约我舍友去你们图书馆约会,图书馆约会不要紧,结果给我舍友讲流体力学,吓得我舍友赶紧撤退,怕不是只有你们理工男才想的出来。” 漫不经心的人冷不丁说一句,“你们还挺有缘分的。” “是啊!”姗姗神经大条完全没听出芯棠话中的意思,还问人哪一年的,“罗秘书哪一年的。” 李芯棠:“” 端起的水都喝不下了。 “88年的,28岁。” “长得挺着急,实际还年轻。” 罗胜:“” 李芯棠:“” 徐临远:“” 三个人同时尴尬住,唯有当事人喝着煮啤酒丝毫没反应。 罗胜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喝水,不少人说他长得着急,但都是婉转或者是背着说的,第一次听人当面说,虽然姑娘是无心,但他还是有点承受不住直面的打击。 芯棠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吃烤鱼。” 姗姗全然没反应过来,“来来来,吃烤鱼,看样子应该就很好吃。”拿起一双赶紧的筷子夹了第一块放进罗胜的碗中,“第一次和罗秘书吃饭,不嫌弃吧!” 罗胜摇着头,双手捧着碗接过去,“不嫌弃。” 美女给他夹菜他肯定不嫌弃,只是美女的脑子有点*就如当年他舍友说的,隔壁舞蹈学院的姑娘的确是漂亮,但脑子有点像花瓶,中看不中用啊! 当年舞蹈学院的妹子和理工大学的汉子是互相嫌弃。 一方嫌弃没脑子,一方嫌弃呆板。 整整六瓶煮啤酒,全让芯棠和姗姗喝了,李芯棠脸颊微红,一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理智尚存。童姗姗完全失去理智,一双眼迷离扑朔抓着李芯棠,喝醉酒原形毕露,完全没走出失恋的痛苦中。 芯棠的大衣领子被她揪住,整个人随着她摇摇晃晃,差点从矮凳上跌下去,幸好徐临远抓住她一只胳膊才堪堪稳住,虽然醉了,意识还在,她毫不犹豫的撇开他的手,不做丝毫停留。 姗姗白皙的脸庞泛起一抹酡红,一根手指在痴醉的眼前不停的摇晃,带着一丝酒气,咬着牙,音调忽重忽轻,“赵晖,赵晖就是个王八蛋,渣男,死渣男,祝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好。”李芯棠呵呵冷笑,附和道,“我们祝全天下的渣男都断子绝孙。” “对。”童姗姗豁的站起来,手举过头顶,大声喊着,“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引来周围人的注意,隔壁划拳的人同时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盯着姗姗。 罗胜赶紧朝那边的人说抱歉,热闹的气氛才慢慢恢复。 “姗姗,你先坐下。”李芯棠醉醺醺的眼望着站起来的女人,拉着她的衣角,“你先坐。” “不,我也要去找男人,他能找女人,我也可以。” 姗姗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脚下踢到板凳差点摔倒,幸好罗胜眼疾手快扶住她。 李芯棠赶紧站起来,脚步虚浮,徐临远想扶她被撇开,踉踉跄跄走到姗姗旁边,姗姗冲她扯出一抹笑,大手一挥,差点打到罗胜。 罗胜想,这种女孩子他是招架不住。 “走,咱们去找男人。”手重重搭在李芯棠肩膀上,她人一米六八,高芯棠三公分,又穿着带跟的长靴高出一截,半个身子压在芯棠身上,芯棠本身自己也醉了,两个女人走的更不稳,刚走出帐篷,外面的路灯很黑,不知她俩谁踢到东西,两个人齐齐摔在地上,疼的尖叫,酒醒大半。 徐临远结完账过来就看见这一幕,整颗心悬起来,赶紧冲过去,抓住她一只手臂,“芯棠,疼不疼?” 她被姗姗压在地上动弹不了,疼的说不了话,眉头紧锁。 姗姗是醉到摔在地上也只知道喊疼。 “你先别管我,把姗姗扶起来。” 徐临远松了芯棠的手臂,帮罗胜一起把姗姗扶起来,拉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姗姗呜呜几声,“疼,好疼啊!” 身上的力量消失,芯棠慢慢撑起身体,恰好摔破皮的掌心撑在地上,疼的她轻嘶一声。 “哪儿受伤了?” 扶完姗姗的徐临远赶过来蹲在她身边,担忧的检查她的身体,摔倒的地方恰好在暗处,抬头看了看旁边,伸手就要去抱她,李芯棠抬手挡住。 “都这个时候了还逞能。” 徐临远忍不住训斥,李芯棠冷着脸、皱着眉头盯着他。徐临远也不管她反不反抗,伸手将人抱起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借着头顶的路灯光,弯腰检查她的伤势。 白色光芒从头顶照射下来,恰好落在徐临远低垂的脑袋上,头顶中央有一个漩儿,灯光照的他头发散发乌黑。 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摸摸他的头发,那是从内心原始发出来的信号。 她的身上徐临远都检查了一遍,除了大衣弄脏外没有受伤的地方,抬头的瞬间注意到她的手,轻轻抓起来,“疼不疼?” 芯棠回神,摇摇头。 徐临远看着破皮的掌心,血珠渗出来怎么会不疼,掏出包里的手帕给她包住受伤的地方,避免刮碰到伤口。 芯棠盯着认真给自己包扎的人,目光从手上移到他垂下,被额前头发遮挡住的半张脸上,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好了,你注意着这只手。” 旁边传来声音,“恐怕要送童小姐去医院。” 听着姗姗瘫坐在椅子上直嚷嚷着疼,李芯棠看到她大腿处在流血,立即站起来走过去,看到伤口的那一瞬让她眉头紧锁,“赶紧送医院。” 医院,姗姗被送到急诊室,她穿的是毛呢短裙,里面的薄绒裤袜直接被划破,里面皮肉划破,很长一条口子,值班医生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闻着一股酒气,开始劈里啪啦训人。 扶着姗姗的罗胜被认成男友,莫名的被劈头盖脸骂一顿,关键是还不敢吭声。 芯棠听着姗姗喊疼,每喊一声,芯棠眉头紧一分,实在是忍不住后将脑袋往徐临远身后撇,她不敢看也不敢听,肯定很疼很疼。 徐临远瞧见,伸手搂住她,让她的头埋在自己怀中。 瞧着她的伤口,关心问道:“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头顶的声音让她一下反应过来,一把将徐临远推开,她这点破皮算什么,姗姗那么大一条口子,还需要缝针,她最喜欢穿超短裙、超短裤,为了就是露出美腿。 这下要她怎么接受。 伤口处理完,姗姗的酒也基本醒了,边哭边问医生留疤问题,又被脾气不好的值班医生骂一顿。 搞得姗姗更难过。 弄好后,医生还说硬邦邦的说了一下,让她伤口好了之后可以去美容科处理掉疤痕,完全不影响美观。 姗姗悬着的心落下不少。 这一忙活完,已经是深夜。 徐临远让罗胜开童姗姗的车送她回家,他送李芯棠,老大吩咐,罗胜只好照做。 一路上,李芯棠脑袋始终看向车窗外,窗外投进来的光影扫过她的脸庞,忽明忽暗。 车速很慢,开车的人似乎恨不得不踩油门让它滑行。车内又极其的安静,昭示着车内的人在冷战,徐临远看李芯棠没想理他的,抬手播放轻音乐缓解气氛,李芯棠动了动紧绷的身体,舒缓的音乐让人心情放松。 车速再慢,总有抵达终点的时候。 第73章 车子停在路边,李芯棠回头说了一句谢谢,拿过包包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拿着包的手腕被人拉住,她回头看去,一双眼覆着冷意,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窖。 酝酿在嘴边的话看到她冷漠的表情,生生咽了回去,五指松开,扯着嘴角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晚安,早点休息。” 李芯棠没有任何反馈,直接下车,关门,走人。 看着远去的背影,徐临远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闭了闭眼,满是无奈。 翌日,芯棠刚醒来电话响起,接通那一瞬,童姗姗哇哇哇大哭的声音传来,刺耳得很。 “芯棠,我完了。我怎么会缝了那么大一条口子,呜呜呜。” 他以为昨晚上姗姗已经接受了受伤的现实,没想到今早酒醒后才彻底反应过来。 “好难看的伤口,怎么办啊!” 芯棠也不知道怎么办,安抚着,“没事,医生说了之后伤疤可以做处理。” “都怪赵晖那个王八蛋,要不是遇到他,我也不会心情不好,老娘要去找他算账。” “你别冲动哈!”李芯棠的瞌睡彻底没了,翻身坐起来,扒拉扒拉一头乱发,“你稳住,他就是你的克星,找他你会触霉头,离得远点反而是好事。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了。”姗姗崩溃大哭,“好丑的口子,以后夏天都不敢露大腿。” 李芯棠也要有点抓狂,这个事,她不是医生,“要不要我现在陪你去医院问问美容科的医生?” “行。” 芯棠陪姗姗去医院,挂了号,问了美容科的医生说可以处理,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个人乘电梯从楼上下来,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让两个人对望一眼。 赵晖和陈佳佳也看到两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 四个人擦肩而过,走过后童姗姗猛然想起什么,“我要去看看。” “姗姗。”李芯棠一头雾水,赶忙跟上去。 看到两个人进了妇产科所在的区域。 “你们俩分手不到一个月,所以说”李芯棠震惊自己的想法,“怀孕了!!!” 童姗姗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去撕碎那对狗男女。 第67章 直到周一上班,李芯棠依旧沉浸在震惊中。 交往九年,男方劈腿三个月,现在孩子都怀上了,这是什么世道。 楼青清敲了她工位桌面两下,丢下两颗大白兔奶糖,“在想啥呢!喊你都没听到。” “我问你,你能相信谈了九年,男方劈腿,现在孩子都有了。” “这有啥稀罕的,我大学同学,和她男朋友谈了十年,准备结婚才知道男方孩子都有了。” 李芯棠惊掉下巴,三观尽毁。 不敢相信的问:“你同学没发现吗?” “男的本科毕业就靠家里关系进了当地的国企,我大学同学还在读硕士,今年硕士毕业。十年爱情长跑,结果呢,人家男方毕业回去后早就背着她结婚生子,她还傻傻的打算硕士毕业后考去男方家在的地方。” 楼青清眼眸一转,开始八卦起,“芯棠,我很好奇你怎么和叶学长分手的?这次他回来可是受到高级别的接待,要是你们没分手多好,咱们区的领导都要高看你一眼。” 李芯棠一阵失神,抿了抿唇,“我能不回答吗?” “可以呀!” 楼青清没探听到八卦信息,脸上有些失落。他们同一届的有个校友群,李芯棠没在里面,很多人都在里面八卦这件事情,当然他们知道两个人谈恋爱也是因为楼青清说的。 叶琮誉当年考上国防科大,在他们低年级里面是整整火了两三年,人长得帅、学习又好、父母工作体面,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男神。 突然被他们这一届默默无闻的女生追到手,大家自然很好奇前因后果。 李芯棠嘴巴严实,会说出有对象还是因为被杜书记骚扰。 想着还能探听点什么,她还能去群里爆料爆料。 与此同时,李芯棠收到叶琮誉的消息。 他探亲假即将结束,马上要回去了,想和她再见一面,有东西想交给她。 看完消息,芯棠心情复杂,没有回复。 夜里,李芯棠翻来覆去看消息,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见面 突然界面上弹出童姗姗发来的消息,【李芯棠,你真行,和徐临远都要离婚了,我都不知道。】 芯棠震惊,猛的坐起来,姗姗怎么会知道。 下一秒,电话弹进来,她抓了抓头,犹豫不决,接还是不接。 同时消息弹出来:【接电话!】 她颤巍巍的点了接听,手机都不敢放在耳边,还没拿远听到姗姗咆哮的声音,“你说你,我分手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呢,都要离婚了还不说。要不是我刚才想起来昨晚上你和徐临远好像不太对劲,去问罗胜,你还要瞒我多久。” “你要是不想认我这个闺蜜可以早点说,我可以早点滚。” “姗姗。”李芯棠声音放低,态度诚恳,“我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我还不知道你吗?有事情只会自己硬抗,当初你和叶琮誉分手,要不是叶琮誉找不到你联系上我,我都不知道。”姗姗声音分贝很大,一字一句咬的非常清晰,生怕咬字不清楚李芯棠会听不到似的。 “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给我交代。” 一个小时不到,姗姗顶着腿疼出现在李芯棠家中。 “你慢点,等会儿扯着伤口。”李芯棠关上门,跟在她身后叮嘱着,赶紧让她做到沙发上,拿过一边的踏脚凳,“要是不舒服就把腿搁上去。” 童姗姗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眸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在说,今儿不好好交代,老娘弄死你。 李芯棠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来回回走,烧开水、切水果,磨磨蹭蹭足足一二十分钟,童姗姗也不慌反正今晚她已经打算住在这里。 上次她失恋的时候就很好奇为什么她突然搬回这边住,当时徐临远也在,她只想了一下,并没有细想。 也不对,春节的时候她还和徐临远一起去了南川市,他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听罗胜的口吻两个人闹矛盾有些时候了。 “春节你和谁一起去的南川?” 李芯棠搬过一边的小凳子和她面对面坐下,怔愣片刻,仔细想了想,也不打算继续隐瞒姗姗。 姗姗是她唯一的朋友。 “杜淮安。” “谁?”姗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脑中搜寻了一圈这个名字,漂亮的眉心一挑,“哦,我想起来,就是区政府那个书记,以前追过你。不是,你咋和他一起去的南川。” 姗姗都快被她搞糊涂了,自认为读书不行,脑瓜子还算灵活,尤其是面对八卦事件。 此事说来话长,芯棠一一向她说明,姗姗在脑中梳理前因后果,大概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徐临远母亲不喜欢李芯棠,关系进入僵局,杜淮安帮她借调,还杜淮安一个人情。 在这过程中,芯棠省略掉父母辈的事情。 “你傻不傻,杜淮安和徐临远从小认识,那你跟着杜淮安去的南川市,徐临远爸妈肯定会更不喜欢你。我想问你,你真不打算要这段婚姻了。” 抛开别的不说,姗姗在了解徐临远后,认为徐临远人挺好的,至少大方向没问题。 看人最重要的是人品。 姗姗的问题让李芯棠陷入沉思,她拿起盘子边缘上的牙签,插了一块苹果放入嘴里,酸甜口,她最喜欢的,吃苹果她反而不喜欢纯甜味的,带一点酸味的更好吃。 “婆媳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很难。” 徐临远买的苹果非常对她的口味,连吃了几块。 “姗姗,徐临远的父母都有权有势,徐临远往上发展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七十需要父母的助力,等到那个时候你说徐临远会选我,还是前途。当然我也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但为何不在现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及时止损。” 姗姗认同的点头,朝李芯棠伸手,好闺蜜手拉在一起。 “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们都陷入感情的漩涡。” 芯棠沉吟片刻,她也想不通,“或许是成长必经之路吧!” 对于这些事情,李芯棠的接受能力很强,所以才会只有最初的崩溃,无法接受,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给你看个东西。”姗姗松开手掏出包里的手机。 芯棠端着矮凳靠过去,半个身体靠在沙发扶手上,姗姗把手机朝她歪,点进□□往下滑动翻出校友群点进去,一直在往上翻消息。 “你认识这个人吗?” 芯棠拿过姗姗的手机,上面的群名称是高05届校友群,昵称叫心水l的在群里发了一些关于她和叶琮誉的言论。 心水l:「真实可靠,叶学长的女友趁着他出国参加维和出轨,女方现在都结婚了,我和她就在一个单位上班。而且,这个女的还和单位一把手有一腿,忘了说,她是借调过来的,就是勾搭上一把手才到的这边。她老公要是知道她给他戴绿帽怕不是要气死。」 第74章 往下是其他校友的回复,有表示震惊的,有在骂人的。 tss:「@心水l证据拿出来,没有证据你就是在造黄谣。」 tss:「@心水l你他么谁啊,有本事把证据甩出来,不要在这里瞎逼逼。」 心水l:「我怎么不知道,我和她就在一个单位上班,所有人都知道她甩了叶学长,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不是出轨是什么。你在这里为她打抱不平,估计和她就是一路货色。」 李芯棠越来越窝火,恨自己没在里面,她要是在里面绝对骂死她,什么人啊! 事情发生在昨夜凌晨。 点开对方的点进对面的主页,仔细看着头像,总觉得有些眼熟,她赶忙拿起自己的手机点进□□里,搜索心水l,联系人显示楼青清(心水l) 芯棠指尖轻颤。 姗姗看到她的手机界面,“你认识她呀!” 李芯棠简直不敢相信,平时和她相处的很好的人竟然背地里这样说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我办公室的。” 姗姗咬牙切齿,打抱不平,“改天撕碎她,让她乱嚼舌根。” “你把我拉进去。” “行,等你在群里开撕。” 暂时她不会撕她,这种人要当场抓她,狠狠反击才会长记性。 考虑到明天是周一,姗姗还是没留宿,李芯棠送她上车,叮嘱师傅把人安全送到家。 看到校友群里楼青清发的消息后,李芯棠怎看怎觉得对面坐的人恶心,尽量避免和她说话。楼青清还不知道她已经看到群里的消息,一天下来只要有空闲时间都会和她聊聊天。 李芯棠几乎都是嗯、哦、是,敷衍回应。 年后手里的工作繁琐,处理完走出单位大楼天色早已黑沉,院里树上挂着的灯笼禾彩灯依旧亮着灯。 她背着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往外走,走出大院,不远处站着的人让她陡然停下步伐,脸上浮现一抹惊色。 叶琮誉瞧着她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肩背笔直,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此时,旁边开出的车子里的人恰好看到两人,眸光一闪。车子停下的同时车窗落下,李芯棠和叶琮誉同时侧头看去,杜淮安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两人视野里。 “李芯棠同志,这位是?” 李芯棠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人,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却听叶琮誉自我介绍起来。 声音铿锵有力,“你好!我是棠棠的朋友,叶琮誉。” 第68章 杜淮安一眼认出李芯棠身边的男人,在南苏丹维和获得个人一等功,身上多个荣誉奖项,是军区某位看中的人才,此次回江明市探亲市政府高度重视,安排便衣保护。 刚只不过是故意调侃。 “原来如此,那不打扰了。” 车窗玻璃升上去,车子开走。 叶琮誉的视线从开走的车身上移开,看着眼前温柔漂亮的姑娘,多次想质问她为何分手,看到这张脸他却无法质问她,或许就像在分手消息中,她说的,她不喜欢永远在分别,交往的时间里他们都是聚少离多。 目前他给不了陪伴,只能忍痛答应放手。 “找个地方吃饭,好吗?” 李芯棠摇头拒绝,“有什么事吗?” 被一口拒绝,叶琮誉眼神里闪过落寞,手中拎着的口袋递给她。 李芯棠顺着视线看去,不太明白。 “以前我们不是说好,每次见面交换日记本吗?” “琮誉。”李芯棠出声,有些无奈,“我们已经分手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以为自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此时此刻她却没有那种钻心的疼,反而是很坦然的面对分手的事实。 叶琮誉嘴角泛起苦涩,执意把东西给她,“我知道,最后一次。” “是不是给了我,我就有权处理它。” “当然。” 李芯棠伸手接过去,直接往垃圾桶走,站在垃圾桶前犹豫了一秒,扔了进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干干脆脆扔掉,扔掉所有的过去。 叶琮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痛涌上心头,视线往垃圾桶移,慢慢走过去,弯下腰将扔进去的拾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走进小区已是晚上九点多,芯棠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一盏光线极弱的路灯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居民楼,一层两户,一栋楼十来户人,只有几户家里的灯亮着,其余的都是黑漆漆的。 脑海中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缓缓闭眼,长吁一口气。 如果不做到这般绝情,叶琮誉不会死心。坏人她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 他和她彻彻底底成为过去式。 迈起步伐往单元楼走,脚步声响起的地方声控灯亮起,楼道里,一层亮一层灭,走到上三楼的拐角处,看到坐在地上的人,李芯棠一怔。 男人抬起头,脸上露出喜色。 接到杜淮安的电话,原本打算去找她,但他深知自己贸然去肯定会让芯棠更生气,所以选择在这里等她。 “回来了。” 李芯棠无视他的存在,迈着步伐继续往上走,绕开他,掏钥匙开门。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温热的体温贴在在她身后。 开门的瞬间,李芯棠手把着门,转身怒视徐临远,“你烦不烦。” 一双爬上泪雾的眼望向他的俊脸,声线轻颤,“能不能给个痛快,早点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徐临远脸上浮现冷意,胸腔处积蓄的怒气硬生生压住,他来找她是想和她好好谈,好好沟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把人往外推。 想到她和叶琮誉见面,徐临远眼眸一沉,变得不可理喻起来,“是因为叶琮誉回来,你急着要分开?”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也仅有这个理由才让她迫不及待分开。 此时此刻,父母辈的恩怨在他这里都不成理由。 李芯棠双唇紧抿,握着门边的手攥紧,手指泛白,手背上细细的青筋凸起,“是。” 违心的话说出那一瞬,她莫名感受到心脏带来的剧痛。 听到她的答案,徐临远失望透顶,原以为她会说不是。在听到是时,却又不好受,他不信,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如果是想着和叶琮誉复合,当初就不会分手。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去理智,我知道你不会和他重新在一起的。” “或许我会。”李芯棠声音冰冷,如同寒冬腊月里的霜降,“我都能和你结婚,为何不能和他继续在一起。从前我死脑筋想不通,但现在我想通了。叶琮誉爱我,并且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他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未来什么都靠自己说了算,而不是像你、像杜淮安,会被优越的家世牵绊。和他在一起,我在婚姻里的胜算远超你。” 话中都是赌气,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自己也摸不透,为何要说出这番话。 是想让徐临远摆脱家庭就他俩在一起,还是希望徐临远可以为他们的婚姻做出实际行动。 她也搞不明白。 徐临远胸口一滞,一股难以言表的痛楚涌上,“我不同意。” 她抿了抿唇,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开口,“徐临远,你敢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你的家世,你所拥有的一切。” 徐临远片刻迟疑,他从不会否认家世背景带给他的便利,同样他也不会否认自己的能力。 从北大毕业后,他以选调身份在京学习两年,后下放到通定协助负责城建招商,五年时间里,他从通定的发展优势着手,再从农业、旅游业出发,通定都有不错的发展前景,问题在于路。东宁省下几乎所有的地级市的道路没有一个比通定更糟糕,上到高速路、省道,下到二级路、甚至是乡道都修建的非常完善,但在通定路却是最难的问题。前有因征地问题二级路搁置多年,后有因上头党派利益纷争原定的高铁站被撤。不修路、不建高铁站,外商不会来,不管是农业还是旅游业只能自产自销,自产自销永远没出路。当然历任领导都有认识到这个问题,谁爬到这个位置都不是吃素的,但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一旦涉及建设就要资金,与财政打交道,都不愿意去拉资源与上头硬碰硬。摊子摆在这里,总要有人做,所以他来做,开始打报告层层往上申报,力排万难大新修路,改善通定地处山地的不便,联合农业局、旅游业打造文旅农业融合一体化发展。 在离开通定前,他一个人走过在他任职期间修建的路,开发起来的旅游景点。看看他日夜筹谋规划,一次又一次修改上报,更是不顾越级带来的风险,为通定创造发展。 他也不否认,在这背后有自己父亲身后利益网的支持,但如果没有他自身的实力以及魄力,换一个人拥有这些便利也不一定能做到。 问他敢不敢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敢,但他不会。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放弃自己的仕途。 从他选择这条路开始,注定要往上爬。 第75章 他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更是为护住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人脉与资源。 从小到大,他见过身边太多人走茶凉的例子。 他可以为了遇到心爱的女人放弃联姻带来的好处,顶多仕途上多走几步,但目前的一切是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打拼而来的。 不是一句赌气敢不敢就可以泯灭掉他的付出。 一年前,魏冬林一通电话,问他愿不愿意调到江明市开发区管委会担任管委会副主任,他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魏冬林。因为他认为他在通定干出的政绩足够让他去更好的地方。 偏偏事与愿违,他回南川与父亲见了一面。 父亲一句话点醒他——【南川的大门虽好,江明的门窗也亮。】 父亲是在告诉他,江明才是他目前能大展拳脚的地方,厚积薄发,指日可待。 以他现在的资历去南川没有施展的地方,反而会被人诟病。 “芯棠,你可以赌气说离婚,但我身为男人要为我的婚姻负责。当初我是怀有目的,往后我会用行动告诉你,你选择我徐临远没错。”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徐临远眼皮耷拉下来,沉思一秒,仅仅一秒,“芯棠,我不是不敢,是不会。” 李芯棠唇角边勾起冷笑,“权势在你心中更重要。” “是,也不是。” 他说的句句是真心话,权势是重要,好比如上次吴梦玲的事情回去,他超速,一通电话解决,站到这个位置上,他就不会放弃。 当年他刚踏入北大学习,外公问他毕业想从事什么行业。外公知道他的想法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大胆去做,做一个人民需要的好官。 同时,他也清楚的认知到,外公会为他安排好一切,路怎么走、怎么发展,是靠他徐临远自己。 如果他是一滩烂泥,所有的资源、人脉摆在他面前,他也走不到外公为他规划的地方。 合格的政客需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走上去,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李芯棠不理解,一双通红的脸盯着他,“我们道不同,没必要继续谈下去。” 徐临远一阵挫败,芯棠从始至终不理解,不明白他,他的语气软下来,试图去握她的手,却被她撇开,男人微微握拳,“先不谈这个,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男人似有落荒而逃的迹象。 最终,赌气般的说,“行,我成全你。” “什么时候?” “我会通知你。” 看着男人失落离开的背影,李芯棠颓然的靠在门框上,呼吸一度困难,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太阳穴随之突突跳动。 此时的江明正是春季,江明属于南方城市,四季分明。 城市换上新衣,随处都是散发新叶的味道,尤其是光秃秃整个冬季的柳树,绿叶挂满枝条。 将近一个月,她没再见过徐临远,却听办公室的董天谈起他,是有个新能源科技公司要入驻开发区园区,主要生产锂离子电池、燃料电池的。 之所以会选址在江明市,全靠赵书记,杜书记以及开发区管委会的徐副主任。 李芯棠当然知道徐副主任是谁,管委会领导班子里只有一个姓徐的。 楼青清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么大的企业,赵书记出马很正常,这位徐副主任又是什么来头。” “徐副主任地位是不高,得益于人家有位好父亲。”董天这话中透着一股酸味,“本来这家企业是要在隔壁宜安市选址建厂的,徐副主任从上面打听到消息,三人一联合半路把人拦下来,请到咱们市来。前前后后考察了半年,以及几位领导的出面,这事在昨天彻底定下来。” “如果这事真的落实下来,咱们开发区要扬眉吐气一把,08年建立产业园区到现在除了刚开始那两年引进不少企业、工厂,后面全在走下坡路,幸好不少酒厂落址园区,否则建起来的厂房全是废墟。”楼青清侧头看董天,“我突然很好奇徐副主任长什么样,他父亲又是谁。” 董天耸耸肩,“谁知道呢!传闻是很厉害的角色。” 楼青清忽然想起李芯棠,转过头来,“芯棠,你不是之前回了一段时间管委会吗?你肯定认识徐副主任,他父亲是谁呀!” 李芯棠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在想要不要把最后10万字存稿一次性放出来……你们觉得如何? 第69章 芯棠跟着科长在市政府开会,会议结束后科长有事情要去处理,让她先等等。走出政府大楼,她一眼看到停车场里候着的人。 舅舅也看到她,热情的打着招呼,“芯棠。” 舅舅对她是有愧疚感的,每每见面总会感觉不自在。 李芯棠浅浅笑着,微微点头,“你还好吗?” 李为明面露难色,笑的难看,“我倒是还好,就是”说到这里,李为明脸色更差,胸脯呼上,“儿女不争气,当爹妈的遭罪。” 李芯棠微微一愣,捏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想必应该是李□□的事情。 舅妈从小溺爱儿子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她记得小时候舅舅很不赞成舅妈宠溺孩子,但他在家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每次想教训李□□都会被舅妈吼回去。 久而久之,舅舅在教训孩子的问题上没有任何发言权。 “您也别太担心。” 李为明叹口气,“三个孩子中就你最听话,□□不学无术到处犯事是我们父母的责任,现在连晓雯也不听话,竟然跟着黄毛小子跑了,我们打听到那小子是干传销的,现在连人我们都联系不上。” 闻言,李芯棠眉心微动想起上次在商场门口见到的人,舅舅口中说的人应该是那个男的,一看脾气就不好。 “芯棠,你能不能帮舅舅联系一下晓雯。”* 看着李为明担忧、着急的面色,李芯棠不好拒绝。 “晚点,我联系试试看。” “好,谢谢你,有空回家坐坐。” 李芯棠点了一下头,没有正面回应,那个家她是不会再踏入,充斥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下班回到家中,李芯棠尝试着给李晓雯打电话,连拨了两通电话都是自然挂断,第三通的时候刚响起两声就挂断,显然对方是不想接她的电话。 舅舅的请求她已经做了,联系不上她也没有办法。 收起手机放在茶几上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决定煮几个水饺凑合凑合。 拿过煮锅放到水龙头下接水,哗哗水声落入锅中,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商场门口的画面,芯棠感到无奈,男的当街动手打她竟然还会跟着他走。 说到底会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是因为舅舅舅妈重男轻女。 这时,敲门声传来,李芯棠关掉水龙头,把接好水的锅放在灶台山,皱了皱眉往外走去,她家的门没有猫眼,所以看不到外面的人,她只打开一个缝隙,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徐临远,心头松口气。 今天听舅舅说李□□在家的,莫名担心。 徐临远一身黑衣,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不少,棱角比之前更加锋利。想起董天谈起的事情,近日他应该都是在为那件事情操心。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徐临远先开口,半开玩笑似的笑着,“不愿意我进去?” 芯棠反应过来,微微让开路,徐临远跨进去自然的取下鞋架上的拖鞋穿上,顺手脱下外套拎在手中,“吃饭没?” “没有,你吃水饺吗?” “我不在,你就这样应付自己?” 李芯棠微微一囧,说的好像没他,她都活不好似的。 徐临远把外套搭在椅子上,撩起衣袖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从上至下看了看,眉头几不可擦皱了皱,回头看了一眼杵在厨房门口的人,想训她两句,看着那张素净的小脸又不忍心。 “煮点水饺,等会儿去买菜。” 徐临远回过头去,取出冰箱里仅剩的小葱,关上门,走到灶台前打燃火。拿过一边架子上的菜板,开始切葱切蒜。 女人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心底泛起酸涩,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父母辈的恩怨,他们应该会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相敬如宾到老,徐临远会是一位不错的丈夫。 徐临远调好蘸料回头便看到女人呆呆站在门口,他端着蘸料碗走过去,挥挥手,“发什么呆呀!” 李芯棠回过神来,曲起的腿站直,给他让开位置。 “最近你忙吗?”李芯棠无事找话题聊。 手中的蘸料碗放在饭桌上,徐临远抬头朝她看去,淡淡开口,“刚忙完,暂时可以歇口气。” “听说你们拿下启航能源公司在开发区建厂。” 这应该算是徐临远来到江明市开发区的第一个政绩,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宏大的,对他未来晋升有很大帮助。 徐临远嗯一声,走进厨房,水饺已经下锅翻腾,“拿下只是第一步,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76章 锅里的水饺已经好了,徐临远关掉燃气,用漏勺舀起来放在盘子里,顺手拿了两双筷子拿出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李芯棠抬头看向男人,想起两人上次谈话,是她目光短浅,不管徐临远有没有优越的家庭背景,都应该一步步往上爬,而不是像她这样甘愿做个普通人。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们都是不合适的。 水饺咬入口中,索然无味。 她慢慢咀嚼,缓缓下咽。 用完餐,徐临远让她去换身衣服等下去买东西,她回家就换了一身居家服,不太适合出门。 “徐临远,我想和你谈谈。” 李芯棠喊住在收拾的人,刚才吃饭间她就想说,不想在吃饭的时候扫兴,忍到现在。 水龙头打开,碗筷丢进去,徐临远回头看她,“你说。” 面对如此情况下,李芯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性情温和,居家好男人,事事站在她的角度,她还想着离婚,是个正常人怕不是都会觉得她疯了。 芯棠胸口一紧,说不出口,转而说:“你洗吧!我去换衣服。” 在她转身离开时,徐临远暗暗松口气,捏着碗泛白的手指慢慢有了血色。 李芯棠换好衣服出来,徐临远人已经不在了。 她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想了想又作罢。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人抬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放下盘着的腿穿上鞋子起身去开门,门外没有人,视线往下地上一袋子东西。 她弯腰拎起来,又看了看,没看到人。 拿进厨房,打开袋子,蔬菜、水果、肉都有。 心头微微触动。 桌上的手机震动,李芯棠回头看去,不疾不徐的走出厨房,拿起桌上的手机,徐临远发来的消息,「我有事,先回了。照顾好自己。」 捏着手机,盯着屏幕,心脏轻微起伏,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在胸口处积蓄。 清晨,窗外天色微微亮。 李芯棠正在洗漱,搁在架子上的手机响起,赶紧把口中的牙膏泡沫吐掉,匆匆漱了一下口,放下杯子和牙刷。 来电显示李晓雯,她赶忙扯纸巾擦擦手,滑动接听。 “芯棠,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她还没来及的开口,晓雯的声音先传过来。 “你现在在哪儿呀!”李芯棠往卫生间外走,“昨天我碰到舅舅,他说联系不上你,你看什么时候回他电话?” “如果是这个事情那就不用谈了。” 李芯棠眉心微皱,有些意外李晓雯的态度。 “你也不用劝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话已至此,李芯棠自然也不能继续劝说,他们家的事情,她作为外人更不好参与,“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芯棠。” 刚拿开耳边的手机里传来李晓雯的声音,她又贴在耳边。 “你说。” 那头沉默下来,浅浅的呼吸声传来,随后又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些刺耳。 没等到李晓雯的话,传来一道男音,“做什么,给谁打” 声音没完,电话被切断。 拿下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晓雯是想告诉她什么? 却没来得及说,舅舅说她跟着的那个男人是传销组织里的。 李芯棠不敢往下细想。 她不懂传销,以前听人说,一旦进去就要完成多少业绩,玩不成业绩就骗亲戚一起进去,家里人再花钱捞出来。 晓雯连家里人都不想联系肯定不想离开那里,可是 浓浓的担忧从心底泛起。 接连几天,徐临远下班都会过来,吃完饭又走。 李芯棠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也搞不懂自己对徐临远的态度。 搞不懂的事情就交给时间,时间会给出一切答案。 天气逐渐暖和,两件单衣足矣。 李芯棠从楼上交完材料回到办公室,恰好听到隔壁办公室的人过来聊八卦。 “我也听说了,闹得可凶了,还被举报到纪委处了。” 隔壁的同事看到李芯棠进来,眼神变了变,笑眯眯的望着她,“芯棠,你听说妇联李主席的事情了吗?” 李芯棠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扫了一眼说话的人,“怎么了?” 楼青清立马接话,“听说林业局叶局长出轨她,被叶局的老婆给举报了。” 正在整理资料的手一顿,简简单单的话却像是一颗闷雷在她心头炸开,火辣辣的触感在无形中爬上来。 没想到她苦苦隐瞒的事情却终究还是被曝光。 不知道现在宋阿姨怎么样? 叶琮誉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 “我怎么记得李主席是芯棠的亲戚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隔壁办公室的同事开口。 李芯棠回过神来。 第70章 一整天时间里,李芯棠都在拼命的工作才把乱糟糟的思绪压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前,她打算下班去趟宋阿姨家中看看。 殊不知,不用她去,宋启芳人已经找到区政府。 此时人已经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 一双眼又红又肿,头发甚至是乱糟糟,衣服领口皱巴巴的。记忆中的宋启芳向来打扮的干干净净,皮鞋上一点小灰尘都不允许,此时连鞋子都是脏兮兮的,不知道是踩到哪儿去了。 “宋,宋阿姨。”李芯棠的头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就看到门口的人,慢吞吞的站起身喊她。 听到她的声音,宋启芳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冲上去二话不说狠狠扇了李芯棠一巴掌。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李芯棠人后退两步,腿弯撞到身后的椅子,往后挪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条件反射的一手捂住被打的脸,火辣辣的痛感满满的汇聚,她瞳孔中闪现一丝不可思议。 万万没想到宋阿姨会跑来这里打自己一巴掌,她和李为书的关系宋阿姨一直是知道的,但是每一次宋阿姨从未向今天这般凶神恶煞瞪着自己。 宋启芳猩红一双眼瞪着李芯棠,趁着李芯棠还没反应过来时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她。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宋阿姨。” “为什么李为书要来破坏我的家庭?” 旁边反应过来的同事立即上前拉人。 “阿姨,您冷静点。” 董天见宋启芳牢牢抓着李芯棠不放,赶忙绕到宋启芳身后牵制住她的双臂将人往后拖,这才得以将人分开。 李芯棠被摇晃的头晕目眩,一手撑着桌面,好一阵儿缓和过来,抬头看向被董天拉住的人,理了理情绪缓缓开口,“阿姨,对不起。” 伤害已经造成,唯有一声对不起,其他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她明白宋阿姨的愤怒,如同当初她发现时心如刀绞。 更何况宋阿姨被最亲、最爱的人背叛。 儿时,他们都居住在一栋单元楼里时,宋阿姨和叶叔叔是何等的相亲相爱,楼里多少邻居羡慕不已,如今却因这事成了笑柄。 “对不起?”宋启芳冷哼一声,嘴上的脸色变化多端,有痛恨、有恼怒,“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今天我就要让大家都知道,李为书不是好东西,你李芯棠也不是,有什么样的妈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此话一出,屋内的、门口的,统统脸色一变。 李芯棠更是脸色煞白,压根没料到宋阿姨会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来。 “你和我们家琮誉交往那么多年,我从未嫌弃过你的出身,你到真行甩了琮誉转头嫁人,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找好姘头。” 李芯棠震惊、惶恐。 “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年纪不学好是骨子里带的,别妄想能改好。我家琮誉遇上你真的是倒了血霉。” 宋启芳的话字字扎在李芯棠心口上,她原以为自己是李为书女儿的事情会成为一辈子的秘密,至少不会在工作单位之间传出去。 “今天我就告诉你,这事还没完,我是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的。” 她何止是不放过李为书和叶建松,是连她也不会放过。 宋启芳甩开董天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双手用力拍在办公桌上,“琮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李芯棠眉头紧锁,想开口问问叶琮誉的事情。 “以后别叫我宋阿姨,我听着恶心。” 宋启芳的话出来,到嘴边的话李芯棠也问不出口。 宋启芳这一闹,她是李为书女儿的事情整个区政府大楼的人都知道。 与此同时传到杜淮安耳中,市政府紧急会议结束,就听到这么有趣的消息,他却一点心情也没有。 李芯棠是李为书的女儿,也是他爸的女儿。 关键是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第77章 从他调查的资料来看,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过接触,连陌生的照面都没打过。 玄乎,太玄乎。 许是经历过太多事情,宋启芳闹的事情对李芯棠并未产生太大的波澜,只是心中担心叶琮誉是否知晓。 下班走过路口,嘟嘟两声喇叭声传来,李芯棠停下脚步,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车窗落下,徐临远的脸露出来。 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在看到这张脸时彻底到冰点,转身就走。 徐临远启动车子开出一截,再停下,从车上下来,绕过车位走上人行道拦住李芯棠的去路。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先上车。” 李芯棠冷眼扫他一眼,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更不应该出现在我视野里,徐临远,你真的很烦。”说出这话时,李芯棠眼眶爬上泪雾。 “你现在需要宣泄口,我正好。”徐临远不管她,拉着她将她塞入副驾驶座里。 车门关上的那一霎那,滚烫的泪水从李芯棠眼角滑出,一颗有一颗,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了,但却发现一点也不坚强,轻而易举被打倒。 男人从另外一边坐上车,拉过安全带系上的同时看向副驾驶座上流泪的女人。 他知道她今天受了很大的委屈,从市政府开完会出来,他听罗胜说今天宋启芳来找李芯棠的麻烦,起初他并不知道宋启芳是谁,经过罗胜的提醒才明白。 那对男女的纠葛,凭什么要带上他老婆。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李芯棠吸了吸鼻子,缓缓仰起头,闭上眼、抿上唇,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很难过、很委屈。 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现在李为书犯的错,她都要背负。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已经很艰难的生存着,极力和李为书摆脱关系。 柔软的纸张落在她的脸上,她慢慢低下头,抬手接过徐临远手中的纸,一双通红布满泪水的眼看向他。 委屈崩溃的开口,“我是不是很差劲?” 明明她已经很痛苦,但面对宋阿姨的指责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告诉宋阿姨,她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才会和叶琮誉分手的,会不会好一点。 想必应该不会的,宋阿姨不会理解的。 “不。”徐临远拉住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在我心中你非常好,芯棠,不要因为别人说什么而否定自己。” “我很难受。”这是李芯棠第一次向徐临远直白说出自己的情绪,“被误会的那一刻,我很痛很痛。”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脖子深凹下去,“阿姨因为李为书和叶叔叔的事情来闹我,我都不难过。她却否认我对叶琮誉的爱。” 徐临远的心在这一瞬被狠狠扎了一下,傻丫头竟然是因为这个难过,并且在这个时候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芯棠,谁都不能否认你和叶琮誉的过往,包括你的丈夫我。” 他没能参与她的过去是他的遗憾,未来她的生命里只有他,叶琮誉已经是过去式。 他将她拉入怀中,让她的脑袋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就在这一瞬,李芯棠失声痛哭,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入他的衣服里。 “大声哭吧!不要把情绪积压在心中。” 李芯棠紧闭双眼,泪水止不住的流。 “徐临远,我和李为书不一样。” 她不想被否认。 “是,你们不一样。” 真是她的傻丫头,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开始否认自己,开始这么难过。 他抬起手落在她柔顺的黑发上,从上至下,缓慢的抚摸着,侧头在她发间吻了吻。 “芯棠,你永远要记住,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永远不一样。” 他的老婆心地善良,心思敏感细腻,需要很多很多爱才能呵护她儿时缺爱的心。 李为书和叶建松的事情被宋启芳举报到纪委处,两个人被分别谈话,目前还未给予处分。 杜淮安趁着回南川市开会的空隙回了一趟家,恰好姑姑杜乐珍也从北京回来。 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天前,你怎么也回来了?” 杜淮安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开了半天会,口干舌燥的。” 杜乐珍打趣着,“又不是你说话。” “那么多聒噪、冗长的话,听的口干。” 1 杜淮安抿了一下唇,放下杯子,抬头看了一眼,“我爸呢!” “刚上楼。” 杜淮安沉吟片刻,拿过公文包,“我上去看看。” 杜乐珍嗯一声,等人上楼梯后,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丢下手中的期刊报纸也跟着上去。 房间里没杜建业人,书房门半掩着的,杜淮安敲了两下,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推门进去,杜建业看到杜淮安颇为震惊,“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语调中透着欢愉,常年一个人在家,儿子回来自然开心。 “回来看您。” 杜建业嘴角微勾,“我看不像。” 杜淮安才不管他信不信,拉开椅子坐下,公文包放在书桌上,杜建业抬眼看他,“有事?” “拿份文件给你看看。” 伸手打开公文包,取出里面的资料递给杜建业,杜建业狐疑的目光看他,迟疑了片刻接过去,牛皮纸袋上还落上了封印,“什么东西?” 杜淮安半个身子往后靠,长腿交叠,随性慵懒,“您看吧!” 杜建业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看到最顶端的字眉头便开始紧锁,一点点往下看,脸色越发难看,看到结果时,不敢相信的问,“你的,还是我的?” “杜司令这几年是休养的太好,改明儿送您去老年大学上上学。” 杜建业脸色陡然凌厉起来,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尖锐,“简直是胡闹。” 杜淮安动了动唇角,双手十指交叉,“你别动怒,我只是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做了两次鉴定,你和李芯棠确实是父女关系。” 虽然他也极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一旦承认就是他父亲出轨的证据。 站在门口的人猛然推开门,冲进来夺过杜建业手中的亲子鉴定,快速阅览完,冲着杜淮安发火,“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此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杜乐珍气急败坏,上前就掐着杜淮安的胳膊。 “姑,疼啊!” “疼死你算了,简直是要气死我。” 杜建业靠在椅子上,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之中,缓缓抬手招呼杜乐珍,“乐珍,乐珍。” 杜乐珍狠狠瞪杜淮安一眼,松开杜淮安。 “大哥,这事你们必须听我的。”她转头问杜淮安,“这事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人知道吗?” 杜淮安摊手。 “那就好,李芯棠我们家是不会认的,这是你就给烂在肚子里。” “为什么?” 杜淮安对杜乐珍的反应很不解,按理说他们是杜家人,他冒着对不起自己母亲的风险去查,他们还不认?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更两章,等我整理好后面的继续发出来。 第71章 杜乐珍当然不会说出为什么,把气撒在杜淮安身上,“为什么?私生子的事情光荣吗?你爸多大年纪了,还闹出这事,岂不是被人看笑话。” “当初为什么不怕?” 杜乐珍闵抿唇,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安子,你先出去,我和你爸聊一聊。” “行。” 杜淮安爽快答应,起身出去。 门被关上后,杜乐珍才坐下来,“怎么会闹出这事来,要是被何家知道是要闹翻天的。” 当年他们杜家有难,全靠何家才得以扭转局面。 李芯棠这事是杜淮安母亲死后出的那还好,一看女娃年龄就不是。 杜建业沉思着,不断回想事情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 他敢肯定,他肯定不认识这个女人。 “大哥,你在想什么?” 杜建业摸了摸脑袋,“在想问题出在哪儿?” 杜乐珍笑一声,“自然是你的下半身,你们男人都管不住自己。” 杜建业瞪妹妹一眼。 杜淮安临走前告诉杜建业,李芯棠母亲最近遭遇的事情,杜建业没有表态。 他之所以会把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必要保李为书。 等人走后,杜建业约了安琼华见面。 安琼华并不意外杜建业约她。 “老哥,啥事让您亲自找我,应该给警卫说一声,我来见您就是。” 杜建业不和她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问:“当年你送上我床的女人是谁?” 安琼华端茶杯的手一顿,笑着放了下去,“老哥,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第78章 “听不懂?你用来算计我的那个女人是谁?”杜建业已经处于暴怒边缘,要不是看在两家的关系下,当年他一定会弄死安琼华,从小到大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儿轮得到被人算计 一个粗心大意就被安琼华算计,女人他确实是无所谓,但偏偏现在还弄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安琼华并不惧怕杜建业,保养极好的脸上划过讥笑,“老哥,咱们都活了五六十年了,经历了多少事情,您不具体说,我哪儿记得,哪儿懂。” “装糊涂,我好像记得你送的那个女人和徐文政有关系,没关系,既然你不懂,不记得,我去问问徐文政。” 见状,安琼华脸色一变,微微一笑,给杜建业倒茶,“老哥,您别急。事情嘛,肯定是要慢慢回忆的,说不定等会儿我就想起了。” 她把茶杯递到他面前,“你别心急,我好好想一想,老哥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件事情。”安琼华眼神不停的转,“当年这事是小妹不对,但老哥说算计那就难听了,小妹本意不是这样的,都怪那些个手下办事不力。” 当年她确实不是要把李为书送到杜建业房间,谁知手下的人办事出了差错,她只能将错就错。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杜建业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耐人寻味。 “你甭管我为什么问,我就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我可记得当年你给我说,这个女人勾|引徐文政,你要给她一个教训。” “老哥都记得,是啊,我当年的确是要给她一个教训,我真不是算计老哥,当初的目的也不是这样的,谁知道阴差阳错。老哥,有些事情过去多年,我和文政这些年感情也还算好,往事我真的不想再拿出来说。” 杜建业看出来安琼华是在给他兜圈子,并在打感情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回味着,缓缓放下,“竟然这个女人和徐文政当年有关系,你忘记没关系,我改明儿去问问他,曾经的红颜知己肯定他还记得。” “老哥。”安琼华喊了一声,“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莫非她现在来找老哥了?” 不可能! 李为书根本不知道人是谁,怎么可能来找杜建业。 “她没来找我,我要找他。” 安琼华一愣,不明白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当年不找,现在找? “老哥。”安琼华皮笑肉不笑,“要是缺伴,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也可以让大嫂给你介绍。” “安琼华。”杜建业严肃的喊一声她的名字,“我不和你绕圈子,我现在就要找这个女人,你不告诉我,我会去问徐文政。” “老哥,您别急。”安琼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要是徐文政知道自己曾经这样对过李为书肯定要和自己闹,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婚姻出岔子,尤其是现在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 安琼华陡然坐直身体,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李芯棠多少岁,今年26岁,她的瞳孔睁大,眼球放亮,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 怎么可能! 李为书是蠢吗? 被陌生男人睡了难道不知道避孕? 安琼华放在桌上的手指慢慢卷起,握成拳。 不,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老哥,你是想到什么?还是怎么的,着急想知道她的信息。” “你甭管,告诉我是谁就行。” 安琼华麻木了,杜建业口风紧,只好颤巍巍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说话的同时认知观察着杜建业的表情,却并未看到多大的波澜,反而十分平静。 回到江明市的杜淮安接到父亲的电话,直截了当问他,走之前说的什么问题。 杜淮安还是耐着性子给父亲讲了一遍,杜建业沉思片刻,只说了两个字,“保吧!” 算是还欠下的债。 单位里的人对八卦是见怪不怪,李芯棠并未因为宋启芳闹事情而受到影响,该上班上班,该怎样还是怎样。 这一晚,李芯棠接到一通来自远方的电话。 响了很久很久,她才接听。 “棠棠。” 叶琮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知为何,听到叶琮誉清朗的嗓音,她眼眶一下热热的,瞬间模糊双眼。 她只能细声的“嗯”一声。 “我都知道了。”那头传来声音的背景应该是在高地空旷的地方,他又重复,“我都知道了,棠棠。” 叶琮誉的声音坚毅,没有丝毫的悲怆。 “这两年你背负了多少,我都知道。” 温热的泪水不断涌出,李芯棠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棠棠,你等我好吗?” 她抬手擦泪,深吸一口气,眨着眼,睫毛随之颤动,“我”她声音哽咽住,“我已经你结婚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在逃避。棠棠,和他离婚,一年后,等我执行完任务,我回来娶你。” 如果他知道他的棠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分手,才离开他,他死也不会放手,更不会再一次选择回到南苏丹执行任务。 上面的任务他已经接受,后天就要再次出发南苏丹,他来不及回去见她。 他恨不得时间可以倒流,那他可以重新选择。 “棠棠,你答应我。” 李芯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宋阿姨对她恨之入骨。 而且她的心好像早已家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对叶琮誉是否还有爱,她早已不知道。 似乎另外一个人在潜移默化间走入她的心里,他们之间比她和叶琮誉还要复杂,复杂到连同对他的感情都拎不清。 “琮誉,你值得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叶琮誉站在大西北上,跳望着一望无垠的星空,繁星如同银河点缀着,他低喃,“再也没有更好的。” “棠棠,我叶琮誉此生非你不娶。” 交往这么多年,叶琮誉很少表达对她的感情,连情话都极少说,非常符合他板正的形象。 此时此刻,隔着电波,却听到他最真挚的誓言。 她给不了他热烈的回应。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会拼命的呼喊、用尽全身力气去回应。 “你曾经问我爱你什么,我爱单纯善良的棠棠,爱那个拼命摆脱命运的禁锢的棠棠,爱那个为了我放弃去人大的棠棠。棠棠,我爱你。” “琮誉。” 李芯棠捂住自己的口鼻,泪水滑过指缝,咸咸的味道钻入口中。 “棠棠,你等我,等我一年后回来娶你。不要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婚姻,你曾经告诉我婚姻要建立在爱情上,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长久。我现在也要告诉你,爱能克服万难,我会为你劈开路上的荆棘。” 多么浪漫的话语,可她真的做不到。 她没有勇气陪他去面对未来的荆棘,因为她心目中的叶琮誉是要保家卫国的,而不是身陷家长里短的男儿。 得不到回应的人,开始心急起来,“棠棠,你答应我。不然我就放弃去南苏丹,回来找你。” 闻言,李芯棠深吸一口气,只能违心说:“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嗯。” 挂断电话,李芯棠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片黑沉沉的夜空,夜色浓郁的仿佛在告诉她,她和叶琮誉的结局如同这夜色般黑沉,找不到一丝破口点,他们之间是死局。 第72章 两周后 李芯棠得知关于李为书和叶建松的处分,叶建松被降职以及开除党籍,而李为书被平调到一份闲职。 处分对李为书来说不算重,但对叶建松却是致命打击,意味着再也不能继续往上升。 徐临远得知李为书这次的结果是杜淮安在后面的运作,不太理解杜淮安此意。 因为这件事情,李芯棠和徐临远的关系好像在无形中变好,至少在见面的时候李芯棠不再像一只刺猬赶徐临远离开。 比如此时,两个人在厨房里分工协作做菜,自然做菜的主力肯定是徐临远,李芯棠就在一旁递递盘子、勺子。 一份炒时蔬,一份青椒炒肉丝,还有一份酸菜米粉汤,全是李芯棠爱吃的。 她把米饭盛出去,迫不及待坐下来,徐临远还在厨房洗手,她回头看去,男人黑色西裤,白色衬衣,衬衣扎进西裤里,窄腰清晰可见,挽起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在水龙头上来回洗着,洗完后扯过一旁的纸巾擦着水珠,水珠擦干,纸巾成团,麻利的扔在垃圾桶。 徐临远回头,瞧见女人正盯着他,嘴角微微一勾,“饿了就吃吧。” 李芯棠脸颊微红,回过头去,不一会儿对面黑影压下,徐临远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她漫不经心夹着蔬菜,缓缓喂进嘴里。 “多吃点肉。”徐临远夹肉放进她碗里。 “会胖。” 男人浅笑,“一点也不胖。” 第79章 李芯棠撅了一下嘴,她才不信男人的鬼话。 “忘了问你,童姗姗的前男友是不是叫赵晖。” 李芯棠嘴里吃着菜不好开口说话,点了一下头。 “住建局的?好像下周结婚。” 李芯棠震惊住,这才多久就要结婚了,也是孩子都有了,肯定结婚行程早排上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听人谈论,觉得名字耳熟。” 那这事估摸着姗姗也知道了,肯定会难过。 她匆匆吃完饭,把洗完的事情交给徐临远,赶忙回房给姗姗打电话。 第一通没人接,她没急着打,兴许是有什么事。 等了大概五分*钟才打第二通,这一通很快被接听。 “芯棠,怎么了?” 听起声音好像完全没事。 “想你了,给你打电话。” 童姗姗切一声,“你肯定是知道赵晖要结婚了,所以给我打电话,对不对?” 太熟悉,太了解彼此也不好。 李芯棠捏着手机嗯一声,“你现在如何?” “好得很,我才不会为了那种男人影响我的第二春。”童姗姗大大咧咧的,嘴里满是不在乎,“芯棠,要是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行,拜拜。” 叩叩,敲门声从身后传来,李芯棠回头看去,徐临远以及穿上外套,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回了。”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不同之前那么僵,没得到李芯棠同意前,他都会吃完晚饭后回去。 “我送你。”李芯棠收起手机,站起身往他走去。 难得老婆亲自送他,徐临远脸上乐开花,非常高兴。 狭窄的楼梯,两个人并肩而行,楼梯窗口处看出去,外面早已经是漆黑一片,对面楼栋亮起熙熙攘攘的灯光,两人一路沉默到楼下。 走到一盏橘色的路灯光下,灯罩里灰尘堆积散发出的光芒暗沉沉的。 徐临远停下脚步,“就到这里。” 李芯棠抬头看他,明亮的眼里闪着不解,徐临远抬头看向亮窗的三楼,盯了片刻回过头来,望着眼前漂亮的女人,缓缓开口,“芯棠,我希望你这里永远有我的位置。” 女人眉头微动,不太明白徐临远为何突然说这事。 看她困惑的模样,徐临远唇角勾勾,“快上去吧!” 李芯棠的目光闪烁不定,没有继续追问,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回头,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去,徐临远还站在原地,柔和的目光坚定的望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人的距离彼此对望,眸光流转,仿佛有千言万语诉说,却无从说起。 忽然间,徐临远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李芯棠的脸贴在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那一颗坚硬的心似乎也在逐渐软下来。 “芯棠。” 他轻声呼喊她的名字。 李芯棠用鼻腔轻嗯一声。 满足,就这样抱一抱他的老婆,他已经很满足。 他轻轻推开她,低头与她平视,“要为我留盏灯,我的这里”他指着心的地方,“永远是你的。” 李芯棠的心如同平静的湖面被突然、猛的丢下一颗大石头,瞬间荡起大大的漩涡,波纹由近及远一层又一层的荡漾开。 砸的她迷失方向,徐临远的深情告白,让她彻底乱了方向。 那些过往的恩怨,她一次次将人往外推,始终赶不走他,她无数次动摇离婚的决心,这一次彻底不想离婚的念头俨然在心底诞生。 并非话语的动听,而是她早已深陷其中。 如果徐临远能再给她一个台阶,她立马下。 想明白很多事情后,每天的生活变得十分顺遂。 卷起的那一层风浪也在日渐之中淡化,偶尔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段时间,李芯棠和徐临远的之间也渐入佳境,偶尔李芯棠还会回他们租住的房子一起做饭,但多数都是徐临远过来这边,他不想芯棠来回折腾,这人呀,想让她留下来,她也不愿意,相处模式就像是在谈恋爱的甜蜜期。 周五下班,原本约好徐临远过来接她下班,再去买菜,昨晚上吃饭的时候李芯棠点了菜,她今天想吃干锅排骨。 快到下班前徐临远给她发来消息,今晚上园区那边有事情他要过去处理。 原本她想今晚上吃完饭,他们一起去散散步,让他留宿。 好遗憾呀! 没有徐临远在,晚餐就是凑合,煮了面条加鸡蛋,她还特意摆盘拍照,挑选出最好看的一张给徐临远发去。 发完照片,手机扔在一边,拿出平板边吃饭边追剧。 一顿饭吃饭,又收拾厨房,弄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她看了一眼手机消息,还是她发过去的那张图,徐临远没回,应该是在忙。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李芯棠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这个时候谁会来?是徐临远吗? 想到有可能是他,忍不住唇角弯弯,放下手机过去开门。 门打开一瞬,看到门外的那个,李芯棠惊住,漂亮的瞳孔睁大,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无形的恐惧感从心底滋生,呼吸陡然加速,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泛白。 门外站着的人露出邪恶一笑,叼着一根牙签,呸一声牙签被他粗鲁的吐在地上。 他的动作惊醒愣住的人,反应过来慌忙要关上门,李□□腿一抬挡住门,大掌把住门框,李芯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立马丢掉关门的想法,慌乱中抓过徐临远放在这里的棒球棍指着李□□。 一手怕抓不稳,她双手牢牢抓着,“出去。” 李□□笑着,腿一迈走进去,李芯棠接连后退。 “我说好妹妹,哥又不是坏人,你做出这幅模样还以为哥要害你似的。” 她才不会信,他和畜生没什么两样。 “出去。”李芯棠眼神四处快速张望,扫到桌子上的手机,“你要是不出去,我报警了。” “报啊,哥哥来看妹妹,难道警察还真抓我不成。”李□□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邪恶的笑着继续往里走。 李芯棠吓得胸口直起伏,往旁边迈了一步,抓着棒球棍往他身前一挥。 差一点打在李□□身上,男人的面色立即冷下来,一脸凶戾,破口大骂,“李芯棠,你他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才不信。 “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出去,否则我真报警。”李芯棠抓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李□□见状一步上前抓过她的手机直接砸在地上,连同她手中的棒球棍也一并被夺走,男人手劲很大,一把将李芯棠推倒在地。 重重撞击在地上的人,腰疼到根本无法直立。 李□□整个人变得面目狰狞,他本来只是想着在这里呆一晚上,这女人就是不知好歹。 “行。”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痛的呻|吟的人,“竟然这样就别怪老子。” 地上的人恐惧的望着走上前的男人,尾椎骨传来的疼让她不能做过多的思考,颤巍巍的说:“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当年被叶琮誉坏的好事情。”男人开始抽皮带。 无形的恐惧就像是一双双无形的手一样扼住她的喉咙,多年前痛哭的记忆在这一刻涌现,她拼命、艰难的往卧室方向爬,纤细的脚踝却被一只手抓住,无情、蛮横的将她拽回去。 李芯棠痛苦的呐喊,“你放过我吧!” 拼命的反抗,绝望的泪水不断涌出。 李□□脱着衣服,整个人凶狠无比,“我是想放过你,但你偏偏不听话非要报警。” 李芯棠的脸不断往四周看,试图找到可以反击的东西,离她最近的是被扔在地上的棒球棍,趁着男人脱衣服,她忍着疼挪过去抓起来,使出浑身力气往他身上一挥。 猝不及防的一棒,腿部的巨痛席卷,麻木的往后退,好几步才稳住。 “你是不是想死?” 李芯棠斗起胆子,死死抓着棒球棍,“好啊,一起死。” 第73章 看着李芯棠像是疯了一样,李□□心底一慌,退缩的念头升起。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你简直是畜生不如,今儿被你玷污,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李芯棠步步往前紧逼,抓起餐桌上的水果刀,对准李□□,“我先捅死你,再自杀。” “你”李□□心一虚,看她这架势是真要鱼死网破,“你别乱来。” 李芯棠冷哼一声,眼眶泛起薄薄的泪雾,“要是不想死就赶紧滚。” 事情没办成,怎么可能滚。 走出这道门,同样是死等着他。 这样一想,李□□心一横,一把抓住棒球棍的另一端,“那就一起死,死前也要□□。” 李芯棠愕然,事到如今她无法自救,也只能互相伤害。她用力拽进手中的棒球棍,奈何对方力量很大,两下就从她手中拽走,只剩下手中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对准对方。 第80章 “你敢上前,今天就一起死。” 李□□嘴角一扯,随手将棒球棍扔在地上,蛮横的冲着李芯棠吼着,“就凭你还想刺我,嫩了点。” 李芯棠双手握住水果刀,不管心底多害怕,气势上毫不退缩。 “你以为我不敢吗?从小到大都那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你却这样对我,女生最在乎的不过就是清白,你想弄我,我先弄死你,我再死。” “就凭你手中的那一把水果刀就想弄死我,你还是省省吧。” 李□□一步一步往前,李芯棠攥紧水果刀一步一步往后退,在清醒的状态下真要下手,她还是不太敢。 见她在迟疑之中,李□□手一伸将她手腕往后一折,水果刀掉落在地上,与地板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清瘦的身躯被男人轻而易举甩在狭窄的沙发上,黑影随之笼罩下来,李芯棠伸出双手拼命反抗。 李□□抽出半挂着的皮带,抓住她的双手准备捆住,突然一声巨响,沙发上的人齐刷刷看过去。 看到怒火滔天冲进来的人时,李芯棠伪装的坚强瞬间崩溃,泪水从眼角涌出。 李□□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男人抓起后衣领,拽着牙在墙壁上,坚硬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脸上,鼻血和唇角都在渗血。 “你” 话还没说出,又是结结实实一圈打在他腹部上,疼的他啊一声,双手捂着腹部顺着墙壁往下倒,人倒在地上,徐临远还不忘狠狠踩上一脚。 “啊!” 痛苦的呻|吟声回荡在整个客厅里。 女人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眼泪不停的滑落,她以前自己够坚强,看到徐临远来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很脆弱。 徐临远脱下外套给她裹住,亲了亲她凌乱着发丝的额间,“没事了,有我在。” 说话间,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李芯棠听出他是在报警。 “等我一下。” 徐临远拍拍她,捡起地上掉落的皮带走到李□□跟前,看着地上痛苦的人,抓起他的双臂反绑住他的手,李□□不断挣扎。 “你别后悔。” 徐临远眉头微动,心下意识微颤,面色不改,“有什么话你留着给警察说去吧!” 李□□哼一声。 警察很快到来把人带走,需要人随同一起去做笔录,徐临远开车载李芯棠过去。一路上,他都紧握住她的手,紧绷的弦也在徐临远温暖的掌中慢慢松懈下来。 他们晚到一点时间,刚走进去,里面的人出来,在徐临远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徐临远脸色平静,转头看向李芯棠。 “芯棠,你先等我一下。” 随即,旁边的女警出来,指了指李芯棠,“你跟我来做笔录。” 徐临远握了握她的手,“去吧,别担心。” 走进审讯室,徐临远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拉开椅子坐下。 旁边的人问徐临远,“要不要我们先出去?” “不用。” 李□□冷哼一声,扯着嘴角疼,抬手揉了揉,狂妄的说:“徐临远,你最好让人把我放了,否则这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闻言,徐临远身体往后靠,长腿交叠在一起,一双深邃的眼盯着男人,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说说看,怎么不简单法。” 李□□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你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 李□□双手搁在桌子上,往前一凑,“这事可是你妈指使我的。”说完,李□□忍着痛放声大笑,“徐临远,怎么样?还想弄我吗?” 徐临远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来,冷漠的表情望着猖獗的男人。 身后的两名警察互望一眼,神色各异。 李芯棠做完笔录出来,看到徐临远背对她的方向而站,似乎对方感知到,转过身来,冷色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男人往她走了几步,拉过她的手,“好了吗?” “好了。” 走出警察局,李芯棠忍不住抬头看他,总感觉他心事重重。 夜色浓郁,坐上车后,李芯棠好几次想开口问他,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车子行驶到一半,徐临远转头看他,“你考虑考虑搬回我们家,这边不安全。” 李芯棠抬起头,侧身看着他,思索片刻,“他都在里面,暂时应该不” “芯棠,你是我老婆,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此时,他都不敢回想,如果今晚上他没来她家,会是怎样的局面。 他打了转向灯,将车子行驶到路边停下,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对着李芯棠,李芯棠不解的望着他。 “老婆。”他拉过她的手,“我不敢想象你出任何问题,以后我会照顾好你,不会再让你遇到今天的事情。” 李芯棠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轻颤,不太明白为何突然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行动很快,徐临远连夜把李芯棠需要的用品搬到他们租住的房子里,忙完已经是凌晨两点,折腾了半宿两个人却都没有睡意。 窗外透进一丝微弱的光,徐临远深邃的眼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丝光,双手搂着她躺在床上,李芯棠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纤细的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腰间。 两颗心在宁静的夜晚渐渐拉近。 翌日,徐临远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担心李芯棠一人在家,早早给童姗姗打电话,本来起床气很重的人听到徐临远轻描淡写的说的事瞬间不淡定了,赶忙收拾好从家里赶来。 李芯棠见到童姗姗来,瞪徐临远两眼。 姗姗拉着芯棠的手,“徐领导,您有事情去忙吧!芯棠,我陪着。” “那就麻烦了。” 徐临远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两人有事情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您就放心去吧,有我在呢。” 事情刚发生,现阶段是最安全的,徐临远心头总是不踏实。 回南川是必须的事情。 为了节约时间,徐临远坐高铁回的南川,预约好的司机已经在等候。 难得周六徐文政和安琼华都在家中,这也是因为早前徐临远给他们打了电话。 两人见到徐临远回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徐文政率先开口,“临远,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本来还有个会儿都没去参加,电话里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徐临远走过去,看了一眼徐文政,目光落到安琼华身上。 安琼华瞧见儿子的目光,心底有些发怵,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禁间交握在一起。 “妈。” 徐临远冷冷地一声,安琼华肩膀下意识抖了抖,心底虚虚,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 “是你指使李□□去侵犯我老婆。” 他没给安琼华反驳机会,直接用的是肯定句。 “我” “他人现在就在警察局,有他的笔录。我想在那个地方他也没必要说谎,你帮他出钱解决网贷,条件是对” 徐临远说不下去,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敢这样对他的老婆。 如果昨晚他没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坐在一边的徐文政震惊的看向自己老婆,他知道自己老婆从出生到现在刁蛮任性,有父兄的保护,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安琼华。”结婚这么多年,徐文政第一次大声喊她的名字,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你不接纳李芯棠,她现在也是临远的老婆,徐家的儿媳妇。” “怎么?”安琼华凌厉的眼神朝徐文政扫去,“心疼了?因为她是你旧情人的女儿,关键是这个女儿还不知道是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气吗?你的白月光成这样,我听说她最近因为插足别人的家庭被纪委调查。我就要看看她都成这样的女人,你徐文政还喜不喜欢。” 徐文政简直被她的胡搅蛮缠气到无言以对,“你想怎样闹都没关系,但这件事情必须给个交代。” “交代?”安琼华哼一声,转头看向儿子,“你也需要我给你一个交代?” 徐临远沉默片刻,坚定地说:“以前我一直在想办法权衡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妈您给了我选择,我会无条件保护、站在我老婆身边,至于发生的事情我会记在心头。”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为了那个女人不要我这个当妈的?” “或许是。” 【作者有话说】 不懂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名都给隐了 第74章 回程的路上,徐临远一直看向车窗外,这段时间他不仅想着如何快速做出政绩,不停的与各方企业周璇,同时想着如何权衡好媳妇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恰恰这件事情让他彻底定下心来,未来的生活是他和芯棠的,母亲接纳不了芯棠,他们尽量少来往,徐家有事,他出面解决,不需要芯棠夹在中间为难。 第81章 徐临远缓缓闭上眼,似乎近期烦恼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都想通。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客厅里空无一人,徐临远换鞋的动作一顿,心不由得紧了紧,连鞋子也顾不上换下,喊着芯棠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听到一声,“我在这儿。”悬着的心顿时落下,长吁一口气。 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卧室走去,卧室门虚掩着的,一律光从门缝投射出来,他抬手推开门,床位铺着一堆衣服,全是他的。 “在做什么?”他声音很轻,慢慢走过去。 李芯棠回头一笑,手中的动作没停歇,“你也不知道把衬衣挂起来,全部丢在一堆弄的皱巴巴的。” 徐临远阴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这就体现了老婆在家的重要性。” 他走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老婆。” 芯棠微微侧头,轻“嗯”一声,“怎么了?” 他摇摇头,热气洒在她的脖子间,痒痒的,“就想喊你。” 女人笑了笑,动了动身体,“你先松开,我挂衣服。” 身后的男人立即松开手,主动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拿起来,“我来。” 男人动作麻利,很快就把衣服挂好。 芯棠站在床尾静静看着他,眼底都是对男人的倾慕。 姗姗说,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都不靠谱,虽不知徐临远未来会怎样,但目前来说是她的良配。 对于这话,她只是笑笑。 他们之间夹杂着复杂的事情,真的是良配吗? 只能打个问号。 “想什么呢!” 男人的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捏。 芯棠眨眨眼,眼球转了一圈,“你适合做个居家男人。” 徐临远笑,眼尾狭长,“好啊!以后我当家庭煮夫,每天伺候你。” “那还是算了,我那点工资养不活你。” 说完,芯棠准备往外走,徐临远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不解的回头。 徐临远虚咳一声,“我们要不要去开房?”话音落,男人的耳根刷的红起来。 李芯棠不明所以的啊一声,“为什么。”脱口而出。 这句为什么搞的徐临远不知所云,松开她的手臂,“我去做饭。”有种落荒而逃的错感。 李芯棠一个人站在原地,回想着他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不懂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开房。 周日傍晚,四月初的天气逐渐暖和,天色黑的时间也逐渐延长。 此时,落日黄光从对面那栋楼后照射过来洒在阳台上,一律光芒折射在地上。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李芯棠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身往茶几走去,看到来电显示,迟疑了几秒,转身看了一眼厨房忙碌的人,弯腰拿起来往阳台上走去。 她眺望着远方的落日,滑动接听。 电话接通那一霎那,李为书尖锐的呵斥声传来,“李芯棠,□□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李芯棠冷笑一声,她的母亲不关心她,为什么不问问李□□对她所做的事情,开口就是问李□□,“是又怎么样?”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等着被起诉吧!” 一句话把李芯棠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他人不是被拘留着的吗?” “不是你让人把他打进医院的吗?” 什么医院? 李芯棠更是不清楚,立即说:“我不清楚你说的,我只知道他人现在应该在医院。” “真不是你?” “不是,我挂了。” 李芯棠没给李为书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她回头看去。 “谁的电话?” “李为书,她说李□□被人打进医院,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她认真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他的表情,“按理说他人应该被拘留着才对。” “你在怀疑我?”徐临远笑着往前一步,搂住老婆的腰肢,“或许是李为书保他的出来的。” 这个也有可能。 他将人拉入怀中,目光微微聚拢,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芯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在此之后,李芯棠又接到一次李为书的电话,李□□命根子被废了,说是李□□在外借贷的人干的。 李芯棠算是懂了为什么那天李为书那么心急的指责她,李□□可是李家的独苗,这下彻底没了传宗接代的人。 李晓雯知晓此事,还给她发来消息——断的好啊! 简单的一句话道出李晓雯这些年在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心酸。 周末凌晨四点。 李芯棠睡的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有人在喊她,她在黑夜中缓缓睁开眼,眼皮重的很困难,争了好几次又闭上,“怎么了?”声音都是哑的。 “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就在这样,李芯棠在迷糊间被人带上车,直到天色微微亮,她才彻底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高速路,侧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 她抬手揉了揉眼,调整椅子,坐直身体,“去哪儿呀!” 李芯棠很是佩服徐临远,大晚上不睡觉把她带出来,果真是人年纪大了觉少,她忍不住打着哈欠。 路过服务区徐临远还下车给她买了一份早餐,让她先垫垫肚子,等到那边再带她去吃。 李芯棠拿着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看向正前方上端的路牌,最上面写着的是通定150km。 忽然意识到,她转头问,“你要去通定?” 男人“嗯”一声。 这人简直是疯了,四点起床,开车五个小时就是为了去通定。 抵达通定市中心将近十点钟,找了一个地方停车。 一下车,李芯棠浑身酸痛,小腿肚都是硬邦邦的,活动活动才舒展开。 徐临远从另一边绕过来,朝她伸手,李芯棠的视线从手挪到他的脸上,伸出手,徐临远一下紧紧握住,牵着她朝旁边巷子里的早餐店走去,走进一家豆腐脑店。 李芯棠环顾了一圈,徐临远把菜单递给她,她低头看了看,不知道吃什么好,把菜单推给他,“你点吧!” 两个人点了两份牛肉豆腐脑,一笼纸皮烧麦。 她盯着徐临远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先吃饭,吃饱了再谈。” 李芯棠看着上来的烧麦,手工做的,应该很好吃。 吃饱后,走出店铺,她双手上举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浑身舒展开。 余光扫到徐临远盯着她笑,她忙放下手臂,嘟囔一声,“还不是你,不睡觉拉着我来这里。”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疯狂,凌晨从一座城市出发,早上就到了另一座城市。 不真实。 这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 看着完全没有疲惫感的某人,李芯棠严重怀疑某人是铁人做的。 简直了,这精力太过旺盛。 一个下午,徐临远带着她连去了两个景区,其中一个景区非常有意思,打造的当地特色农业与现代旅游业的结合。 晚上他们去了半山腰上的一家农家乐吃饭,农家乐打造的非常气派,有位置在吊脚楼的地方,李芯棠选了靠边的位置,可以观赏山脚下城市夜景。 菜慢慢上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在通定工作过五年。” 李芯棠点点头,“我知道。” 徐临远有些意外,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容,给她把快见底的杯子倒上水。 “上次你问我能不能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这就是答案。我能走到今天不仅是家族给我带来的,还有我自己的努力。我在通定的五年,帮助规划,拉资金、打造旅游业、促成高铁落点,我一直认为我的做出的政绩足够让我升任到南川市,或者是更好的地方,而不是去到江明市担任开发区管委会的副职。” 李芯棠静静的听着,她从未了解过徐临远的职业生涯,只记得所有人都在说他有个好的爹。 “魏冬林,你还记得吧!” 她点头。 “他一通电话告诉我,要把我调去江明市。我当时想不通,抽了足足一包烟,开车到这座山的山顶上,看着脚下的夜景又抽了一包烟。我不甘心,五年时间,我没日没夜的工作,拼搏,为什么最后得到的只是调去另外一座城市。我的付出与我得到的不成正比。后来,我回了一趟南川市,我爸告诉我,去到江明市是更好的历练,等你走到更高的地方才不会让人有嚼舌根的机会。我开始慢慢接受现实,平和心态。” “芯棠,所以我说我可以放弃,但没有必要。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拼下来的,是我用五年时间才走到的地方。在所有人心中,我有个背景强大的爹,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身世,可那群人没看到我的付出。”徐临远目光朝下,“就像今天我们走过的地方,是我努力争取到的,是我在通定留下的政绩,但在通定人民心中这些都是政府、市长为他们做的,谁会记得我徐临远,谁又会知道我徐临远,没有,我只能一步步往上走,走到前面,做出更大的政绩。” 第82章 李芯棠看着徐临远一开一合的侧脸,简简单单的话语,她看出一个政客的野心。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就如同徐临远,从一开始就要从政的人,怎么会不努力当个合格的政客呢! 他与她不同,甚至是与千千万万体制内人都不同。 他要当政客,走向更大的舞台。 “好。” 李芯棠端起手边的茶杯,朝中间举起来。 “祝你心想事成。” 徐临远回过头,唇边的笑意放大,端起茶杯,放低与她的杯口,轻轻一碰,“到了那一天,我身边站着的人还是你。” 他说的不是期许,而是肯定。 他的身边是她,也只能是她。 李芯棠没给徐临远正面回答,浅浅笑着。 回到城中,直接回酒店。 芯棠累到看到床直接躺下去,徐临远也跟着躺。 两人同时侧头,面对面,相视而笑。 一身的疲惫在这一刻消散。 眸中情愫暗流涌动,两人嘴角的笑容慢慢往下压,徐临远的手一点点挪过去碰到她的手指,小心翼翼握住。 李芯棠的心脏这一瞬狂烈跳动。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以吗?” 此时,芯棠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不受控制逐渐软下的身体,轻轻点头。 得到同意,男人的手一直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个位置才恰当,按捺住砰砰跳动的心,侧身凑过去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李芯棠脸上露出羞赧,脸颊红彤彤的,羞涩的往他身边靠。 她的主动给了男人莫大的鼓励。 四月不冷不热的天气,室内温度节节攀高,冰与火碰撞出火花,浪潮一波接一波,潮湿旖旎的空间激起无限的爱意。 第75章 晨光从纱幔缝隙透进,徐临远低眉染笑看着身侧的女人。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他赶忙按掉声音,将手机从充电器上取下来,轻轻掀开被子,扯过床尾的浴袍披上走出卧室,坐到沙发上才接听。 “你人没在江明?”杜淮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怎么了?” 那头的人哼一声,“李□□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你小子,悠着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听着电话,徐临远薅过茶几上放置着的火柴盒把玩在手中,身体斜靠在沙发边缘上,翘着二郎腿,“这么笃定李□□的事情是我做的?” “那群借贷的人怎么着也不会丧心病狂到要人命根子。徐临远,别怪哥没提醒你,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出面,支会哥一声,哥帮忙。” 顿时,徐临远眼神犀利,转动的火柴盒一下紧握在手中,“然后把把柄交到你手中?” “不信我?” 官场几年,他学会的一门道理就是信自己,唯有信自己。 “你打电话就为这事?” “李芯棠和李□□的事情是姨教唆的?” “无可奉告。” 杜淮安轻笑一声,“我有的是办法知道,姨这么做可过分了,好端端的姑娘她竟然想着让人渣去糟蹋。” 这事不就和当年做的一模一样。 二十年后又来一次。 手段真低劣。 “徐临远,我老子打算收李芯棠为干女儿,奉劝你们对她客气点。” 徐临远一愣,幽深的黑眸快速转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为什么?” “我老子看她投缘。” “杜淮安。”徐临远认真的喊他的名字,“这事可不小。” 他当然知道,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怎么可能想出这招。 杜家不可能认私生女,认为干女儿刚好。 他可不会由着徐家人欺负他的妹妹。 李芯棠睡到将近十点才起床,浑身酸痛,在床上伸展了好几下才翻身坐起来。 恰好,徐临远推门进来,“醒了?” 李芯棠看到他不好意思,脸颊刷的红起来,嗯了一声,忽然间还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咽了咽口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午饭吃了走。” 通定回来后,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李芯棠对*于两家的关系逐渐放下芥蒂,夫妻俩就像日常小情侣一样上班、下班、买菜、做饭。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逐渐闷热,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直射办公室,打在地砖上。 李芯棠开完会回来恰好听到放在文件夹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拿起看到是张乐乐发来的消息,她解锁屏幕的同时坐下。 当看到消息的时候脸色顿变,嚯的站起来,办公室的同事直愣愣看着她,呆愣几秒后反应过来直接冲出办公室。 剩下办公室里的人互望。 冲到楼梯口,一下撞上从楼下走上来的人,杜淮安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臂。 “咋的,冒冒失失的。” 喉头很紧,李芯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张了张嘴,紧张不适感从心底窜上来。 杜淮安看着她的样子心底也着急,稳住她人。 “怎么了?给我说说。” 李芯棠眉头蹙了蹙,眼泪一下流出来,点开手机递到杜淮安面前。 瞧见上面的内容,杜淮安眉头紧锁,往身后的孔宇看了一下,“你去核实一下。” 随即,他捉住李芯棠的手腕往楼下走,路上不少人看向两人,都被杜淮安凌厉的眼神瞪回去。 坐上车,李芯棠浑身发抖,死死咬住贝齿,豆大的眼泪一颗又一颗落下。 杜淮安最见不得女人哭,但又不得不安慰自己的妹妹,“别担心,我打电话问问。” 李芯棠低垂着头,眼泪一味的往下掉,杜淮安看的直皱眉头,孔宇的电话进来。 滑动手机接听。 “怎么说?” 杜淮安认真听着电话,时不时看向身边的女人。 “嗯,我知道了,你查查谁负责这件事。” 挂断电话,杜淮安把手机丢在一边,将车子开出去,开出一段距离停在树阴下,看着李芯棠的情绪好一点才开口。 “是园区招商引资的问题,查到在三月份的时候徐临远账户上多出三百万。” 闻言,李芯棠止住抽噎,用手擦着眼泪,鼻尖通红,诧异道:“怎么可能,你信吗?” 杜淮安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见杜淮安沉默,李芯棠眼泪再次流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哑,“你也不信他?” “芯棠。”杜淮安深吸一口气,“这事不小,三百万的确在徐临远的账户上。” “谁给他的?” “马开明。” 李芯棠回忆了一下,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个人,好像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上次就是和他们一起吃的饭。 “我不认为徐临远会收这笔钱。” “嗯,我们现在是见不到他的,送你回去?” 李芯棠想了想,摇摇头,“我想见马开明。” “或许现在见不到,他也被带走了。” “徐临远现在在哪儿?” “没人知道。” 涉及违规违纪谈话的工作都是保密的,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谈话的地方。 李芯棠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这时,杜淮安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闭着眼的人,“我接个电话。” 他推开车门下车,往后走站上台阶,滑动接听,“姨夫。” 杜淮安听着电话往后视镜看,李芯棠双手捧着脸,泪水从指缝滑出。 “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透露,这边我会盯着的。” 杜淮安担心李芯棠,把她带回自己家。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不会有事的。” 杜淮安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可乐,啪一声拉开,仰头猛喝了一口。 “不管怎么说,徐临远是跟在我屁股后长大的弟弟,出了这事他老婆我还是要帮忙照顾一下。”他扬扬手中的可乐,“喝吗?” 李芯棠摇头。 “我不会做饭,外卖一会儿到。” 吃饭她也没胃口,直接瘫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某处。 杜淮安拿着剩下半罐的可乐走过去,在脚蹬上坐下,“别太担心,姨夫那边会想办法。” 李芯棠不说话,面色凝重。 如果没去通定,没听徐临远讲的抱负,或许她也会相信这笔钱是他收的。 现在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笔钱是徐临远收的,至于是怎样到徐临远银行卡里,这就需要查证。 她猛的坐起来,杜淮安被她吓一跳。 “你能帮我查一查马开明吗?他为什么要给徐临远这笔钱,用处又在哪儿?” “行贿有什么用处,不就是行方便吗?” 李芯棠摇头,她不信。 “肯定有别的原因,徐临远分管园区招商引资,我没记错的话马开明只是负责园区厂房的修建,批地以及其他都不属于徐临远管理的范畴,他没有道理白白送三百万给徐临远。” 第83章 “这件事情,上面又是怎么查到的,你不觉得疑点重重吗?难道还是马开明去举报徐临远不成,这段时间我和徐临远一直在一起,从未听他提过钱的事情。依照他对我的感情,肯定事先会预感到这件事情会波及我,他肯定会安顿好一切。” 杜淮安仰头喝了一口可乐,放在茶几上,她说的一切他都明白,那谁会弄徐临远呢! 是上头拿徐临远开刀,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都需要认真观察,不能贸然行动。 或许他需要给魏冬林去个电话。 夜里,等李芯棠睡下,杜淮安走到卧室落地窗前,看着夜灯映射下的江水,拨出魏冬林的电话。 徐临远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管,姨夫的电话只是让他帮忙照料一下李芯棠。 有些事情一旦插手,连他都会沾上。 小心行事为妙。 “二哥,睡了吗?” “正等你呢!” 杜淮安笑了一声,“二哥,这是消息灵通。我就想知道这是上头拿人开刀,还是怎么的。” “你在说笑话吗?” 杜淮安立即严肃起来,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眺望着对面的夜景。 “二哥,多多指点。” “叔马上就要高升,这个时候出这个事明显是有人搞事情,至于是谁?当然不可能是江明市的一个小娄娄,这事可不会这么结束的。” 上面的局面他一直在留意,却没想到早已经不是他能渗透进去的。 “二哥站谁?” “安子,咱们都是打工人,安安分分做好本职工作比什么都强,站与不站都不影响我们拿工资,对吧!” 看来局面有点难搞,连魏冬林都开始卖关子,徐临远这一仗要是过不去,很大可能真要重新站队,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杜淮安揉揉太阳穴,一时间棘手起来。 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徐临远,这下就看你能不能扛过去。 李芯棠几乎是一夜无眠,杜淮安也差不多,一整晚都在想事情。 两个人同时开房门出来,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是一愣。 “早啊。” 杜淮安先开口。 “早。” “吃什么,喝咖啡吗?” 芯棠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抱着两外一只手臂,“来一杯。” 咖啡醒脑,或许她的脑袋不至于连思考事情都困难。 她将脑袋往后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现在徐临远怎么样了,不敢继续往下想。 “杜淮安。”她朝吧台的人看去,喊了一声。 杜淮安认真捣鼓着咖啡豆,嗯一声,“你说。” “马开明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杜淮安的话,他转头看去,停下手中的事情,拿起一边的手机滑动接听,又走到咖啡机前,“你说,我在听。” 看着咖啡缓缓流出,杜淮安一直听着电话,脸上的神态几乎没变过。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76章 电话打得不是很久,李芯棠却是伸长了脖子,等杜淮安挂断电话,她立即问:“谁的电话?有没有他的消息。” 手机丢在一边,杜淮安专心弄咖啡。 李芯棠急的走过来,抓着他的胳膊,“是不是有消息了?” 杜淮安转头,淡淡看她一眼,又转回头去。 见男人不说话,李芯棠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说句话啊!” 研磨好的咖啡递到她面前,李芯棠低头看了一眼,压根没心情喝。 杜淮安见她不接,直接放在吧台上,“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帮徐临远?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着帮他,不要帮倒忙才对。” 说罢,杜淮安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餐。 他是不会做饭的,弄个简易三明治还是会的。 弄好出来看到李芯棠还杵在原地,无奈叹息一声,盘子放在餐桌上,眼都没抬一下,“过来吃早餐,吃了告诉你。” 他现在发现李芯棠的脾气和他家老子是一模一样,倔强到不行,能把人气死。 得不到消息,她哪里有胃口,见杜淮安拉开椅子坐下默默吃早餐又只能端起咖啡过去。 她走到一侧,居高临下看着咬了一口三明治的人,踌躇的问:“你确定我吃了告诉我?” 杜淮安满腹无语,抬眼冷冷回了一句,“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芯棠得到他肯定的答复,立即低头默默吃早餐。 瞧着对面不停吃东西的人,杜淮安看了一眼手中的三明治,瞬间索然无味,丢在盘中,双手搁在餐桌上。 “芯棠。” 李芯棠抬起头,看着杜淮安那张严肃的脸,放下手中剩下的三明治。 “如果徐临远面临处分,你打算怎么做?” “会吗?” 她想也没想反问道。 杜淮安抬了抬眉,挺直腰背,“我说如果,凡事都有如果,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现在不是一切都没结论吗?” 她相信徐临远肯定不会。 杜淮安无奈一笑,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咬上一口,细细咀嚼,余光扫着对面的女人。 李芯棠已经没有心情吃东西,已经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直接说道:“我真的没心情和你在这里兜圈子,如果你不想说,我会自己去找人帮忙。” 听到这话,杜淮安笑了。 “你找谁?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理你,都恨不得离你远远的。”杜淮安脸色严肃,“徐临远这事可大可小,就要看背后操作的人。” “什么意思?” 李芯棠眉头紧锁,捕捉到杜淮安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徐临远可能是被做局,就要看背后的人是谁?对吗?” 杜淮安抿抿唇,身体往后靠,“你去洗漱一下,打扮精神点,我带你去见马开明。” 徐、杜两家早已捆绑至深,徐临远真要出事,对他也是没有一点好处,甚至可能这么多年他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 孔宇来开车载杜淮安和李芯棠去的马开明住所,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公寓里,门口有安保守着。 其中一人见杜淮安来点了一下头,转身开门。 李芯棠看了两人一眼,没搞懂怎么回事。 杜淮安回头冲她抬了抬眼皮,李芯棠跟着他往里走。 马开明正坐在公寓客厅里不停换着电视台,瞧见两人进去,哟一声,丢下手中的遥控器,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杜书记,您要想见小的,拖个人来句话我马上来,哪儿能麻烦您让人把我请这儿来,我都不敢乱动,生怕损坏杜书记的私人财产。” 说话之余,马开明目光时不时落在李芯棠身上。 他知道,李芯棠和徐临远是夫妻关系。 杜淮安直接走到单人沙发坐下,也不管李芯棠,抬了抬手示意马开明坐下。 马开明坐下,弯腰准备拿烟,杜淮安摆摆手。 “那三百万怎么回事?” 马开明心底打个寒颤,侧身恭恭敬敬望着杜淮安,杜淮安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往后靠,淡漠的眼神望着马开明,看的人心底发怵。 马开明肥胖的手摸了摸大腿,一脸狗腿的模样,“杜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当初去政府让我去修厂房,条件是五年租金收入,现在房子修好了空置在那儿,徐主任掌管招商我肯定要拜拜佛,您说对不对?” “我想问你,这笔钱是他自愿收下的?” 马开明听到李芯棠的声音,转头看去,“李妹妹,那是当然,徐主任没同意我肯定不会转的,三百万对于我们这种小开发商也是一大笔数目。” “杜书记,我也难啊,现在徐主任还在里面进行调查,我也是自身难保,行贿罪名按我头上,我那公司都要被拖死。” 杜淮安嘴角轻勾,“行贿罪?”他尾音拖长,深邃的目光盯着茶几角一处,“对方给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让你如此豁的出去。” 李芯棠看向杜淮安。 马开明脸色瞬变,支支吾吾道:“杜,杜书记,我没明白您什么意思。” “马开明我这人最不喜欢兜圈子,你老老实实说你投进去的钱或许还能回来一部分,否则就像你说的,行贿罪连同你的公司一起陪葬。” “杜,杜书记。”马开明扑通一声跪下去,抓住杜淮安的裤脚,“书记,我进去不要紧,我的公司一定要保住,这些年我为江明市贡献多少税款都是有目共睹的。” 杜淮安表情淡漠,丝毫不在意马开明的求情。 走到公寓楼的停车场,李芯棠站在车子旁边,杜淮安回头看她一眼。 “不上车?” “我要去见吴梦玲。” 杜淮安踏上车的那只脚放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过脑子的女人就是愚蠢。 “你见她做什么?为徐临远报仇?出气?” 第84章 李芯棠抿了抿唇,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吴梦玲可不是傻子,目前最重要的是等马开明去把事情说清楚,其他的我们只能等。吴梦玲的账算不算也只能等徐临远出来再说。”他朝李芯棠走了一步,低下头与她平时,“芯棠,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李芯棠明亮的眼对上杜淮安的眸,心中被他眼眸中的那道光狠狠一击。 “切记,不要轻举妄动,等徐临远出来。” 三天后 徐临远回到家中,没有人知道这这几天徐临远人在哪儿。 李芯棠见到他时眼泪夺眶而出,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满脸胡须、沧桑、眼眶都是红血丝。她一下扑进他的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肢,腰也细了一圈。 感受到怀中女人的温暖,徐临远缓缓抬起手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李芯棠从他怀中起来,抬起一双通红的眼望着他,“有没有受伤?” 徐临远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傻瓜,现在是文明社会可怎么会受伤,倒是你的眼袋都深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李芯棠摇摇头。 这五天时间他肯定过得很难,李芯棠也不敢问。 趁着他接电话的时间去给他找衣服,放洗澡水,在外面肯定没有好好收拾自己。 徐临远挂断电话看着忙忙碌碌的女人,拉住她的手。 “水热了,赶紧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忘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徐临远摇摇头,看到她在身边,他已经很安心。 “一起洗。” 面对徐临远突如其来的邀约,李芯棠瞬间红了脸,虽然已经有过亲密行为,但听到他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害羞。 内心做了一番挣扎后,她抿着唇,腼腆的点头。 水雾萦绕,彼此对望,暧昧气息攀升,所有的克制坍塌,只剩内心最原始的冲击。 徐临远在出来的第二天晚上接到吴梦清的电话,一开始就是一番谈及旧情的寒暄,慢慢才进入主题。 “临远,我也不兜圈子了,今天这通电话是为了梦玲打的,我们都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恶劣的行为,我和你吴伯伯已经让她在家好好反省。” 徐临远脸上布满冷意,瞧着阳台上的多肉,多肉生长条件简单,土快干透给点水就能长得很好,但有的人骨子里已经腐烂,不可能纠正回来。 “梦清哥,反省不一定能解决根本问题,对吧?”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你说的对,等我回去好好教训她。” “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 “行,你忙。” 吴梦清算是在这里吃了闭门羹,吴梦玲的事情他不可能这样算了,这件事情可不是单单的想送他进去这么简单,是想连同徐家都给毁掉。 这事很有可能还是吴家人商量好的,只是让吴梦玲来做这件事情,最后查出来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手中的手机震动,徐临远低头看去,是徐文政的电话。 出事到现在他的手机里没有一通来自徐文政和安琼华的电话。 但他不会埋怨他们,因为这是最对的做法。 “喂,爸。” “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您放心。”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致已经清楚,这个关键时刻我和你妈也不能贸然来江明见你,你自己和芯棠照顾好自己,堤防好身边的人。” “我明白,谢谢爸。” 挂断电话,他打开微信滑到最下面,是魏冬林的消息。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抉择,谁也不知道当下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只能用时间去证明。 第77章 徐临远和李芯棠的感情日渐浓郁,除了上班不能在一起,下班回到家中都是粘在一起。 以前和叶琮誉交往的时候,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粘人的人。 现在和徐临远在一起,她发现她不仅粘人,甚至还有占有欲。 好比如现在,她看到徐临远微信聊天中,有个备注是高中同学的人来和他聊天,听说他前段时间的事情表示关心。 李芯棠半趴在他身上,故意把对方发的消息念出来。 “你说说,这是什么样关系的人才会对你发,咱们什么,我们又怎么样?” 徐临远瞧着吃醋的人,揉揉她的发丝,笑说:“我老婆吃醋起来蛮可爱的。” 李芯棠哼一声,把手机丢开,“谁吃醋了,我是在提醒你,你是有家庭的人,要注意分寸。” 徐临远拉起她的胳膊,手臂穿过去,紧紧搂住她,“当然,我可要勒紧裤腰带,管好自己,看紧老婆。” “看紧我干嘛。” “怕你跑了。” 李芯棠低头一笑,小手握紧拳头,在他胸膛上轻轻捶两下。 “你知道我那几天都在想什么吗?” 李芯棠抬起头,望着他因消瘦尖尖的下巴,男人低下头与她的眼对视上,她摇摇头。 “想你,要是我真出不来了,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肯定和你离婚,重新再找一个。”李芯棠没心没肺说着,“难不成你还要我等你。” “肯定不会,我肯定会帮你物色一个好男人。” 李芯棠开玩笑脸上的笑容冷下来,一股酸涩从心底窜上来,眼眶湿湿的。 轻声中透着赌气的意味,“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男人?” 徐临远望向天花板,他好像也不知道。 他并不想别的男人占有他的老婆。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当时就想我肯定能出来,我的老婆应该由我自己好好照顾。” “混蛋。” 徐临远紧紧抱住她,“以后就让我这个混蛋好好照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李芯棠回搂他,脑袋贴在他胸膛上。 她和叶琮誉在一起多年,从未感受过浓郁的感情,但在相处不久的徐临远身上却深刻感受到。 从他被抓那一刻,她并未想过任何放弃的念头,坚信徐临远肯定可以出来,他是清白的。 徐临远的工作步入正轨,管委会很多事项都等着他,工作逐渐忙碌起来。 李芯棠也在这段时间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新的规划,准备去读研,这个计划并未告诉徐临远。 童姗姗约她吃饭,她把这个计划告诉姗姗。 姗姗惊讶的看向她,放下手中的勺子,“你要是考上了,你和徐领导岂不是要异地。” “所以我还想好怎样告诉他?” “反正我是支持你的,只不过现在要看徐领导怎样想,有没有目标院校?” “人大。” 姗姗再次被震惊到,呀一声,“去那么远,你都不怕你家徐领导红杏出墙。” “不怕。” 她相信徐临远,同时也相信不是她的,就算她守在身边也留不住。 当初为了叶琮誉去中南大她不后悔,但人大是她的夙愿。 “行,只要你决定好,我都支持你。”童姗姗端起手边的果汁,“来,祝你早日上岸。” “谢谢。” 两只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吃完晚餐,姗姗载着李芯棠去老城区的夜市逛街。 上次来还是她们上本科的时候,这条夜市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有,那会儿布局乱糟糟的,这些年不断的整改好了很多。 从街头逛到街尾,以前在她们眼中很好看的衣服,现在基本没有能入眼的。 途径一家饰品店,姗姗拉着芯棠一起买了一对耳钉。 走出店铺,姗姗挽着芯棠的手臂,悠悠说道:“不仅是我们长大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在变。” 芯棠非常认同,以前没有离开过江明市,她以为她的圈子只有这么大,走到更远的地方,她发现自己的人生还有许多许多未探索的。 往停车场走去时,忽然窜出一道喊李芯棠的声音,她寻着声音看去,第一时间没找到声音来源,大约一分钟后看到走出来的人,脸色顿变。 童姗姗见李□□叼着一根烟走过来,反手握住李芯棠的手腕让她躲在自己身后,瞧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男人,呵斥道:“你想干嘛!” 李□□呵一声,取下嘴角的香烟,“童姗姗,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管什么闲事,芯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倒是你不好好做人,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他么找死是不是。”李□□瞬间怒了,淬了一口吐沫,扬手要打人。 童姗姗可不怕他,脸朝他面前一扬,“打啊,只要敢打我,我马上报警。” 听到报警,李□□心底发怵,“你有种。” “你没种。” 李□□脸色铁青。 矛头指向李芯棠,“李芯棠,上次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要我这样做的。” 第85章 李芯棠困惑的看向他,童姗姗也是一头雾水,转头看向她。 “谁?” “一万块,我告诉你。” “李□□,你他么想钱想疯了吧!”童姗姗破口大骂。 李芯棠瞧着李□□的表情,得意、自信,在笃定李芯棠会同意。 “芯棠,别理他。” “李芯棠,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李□□按着打火机,点燃手中的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我这个消息可能你听了会让你少走弯路。” “你想说就说,钱我们不可能给。” 李□□不管童姗姗,直直望着李芯棠。 一番挣扎后,李芯棠回了一个,“好。” 童姗姗一度以为李芯棠疯了。 李□□只把事情真相告诉李芯棠一个人,童姗姗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也没说。 姗姗要送她,她也拒绝了。 一个人坐上公交车回去,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点。 徐临远比她早一点到家,她看到人时恍惚一下,她不该回到这里,应该回她自己的小房子。 “怎么了?” 徐临远瞧出她的不对劲,走过来想抱她,却被李芯棠撇开,女人绕开他径直走打沙发上坐下,疲倦的靠在沙发椅背上,呆呆的望着某处。 “很累吗?” 站在原地的男人回过头看她,随便找着话题。 李芯棠摇摇头。 听到李□□说的真相,她突然清醒过来,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让她活在了自己编织的假象之中。 婚姻从古至今都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她收回目光,揉了揉酸胀的眼,侧头看向灯光下的男人。 这段时间他清瘦不少,棱角分明,脸型更加立体锋利。 “徐临远,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话语回荡在客厅里,她像是泄气一般靠在沙发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男人一下打了个激灵,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提醒着他刚才他老婆说的话。 为什么? 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他连跨几步,走到她面前,蹲下。 “为什么?” 李芯棠摇摇头缓缓闭上眼,唇齿间轻轻溢出两个字,“累了。” 真的累了。 当听到李□□说他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安琼华的吩咐时,她真的累了。 难怪徐临远后面不追究李□□的责任,让她交给他去处理,因为幕后的人是他的母亲。 老婆和母亲之间,他肯定会母亲。 “这个理由不成立,我不同意。” 男人抓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 她慢慢睁开眼,男人通红的眼撞入她的眼眸中,看到这张脸她却在发酸,也在发笑。 “我们离婚,以后你就不会在夹在我和你母亲之间,事事为难。” 霎那间,整个房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留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徐临远瞧着李芯棠认真冷静的脸,眉头轻蹙,脑袋如醍醐灌顶般,似乎明白李芯棠为何要这样说。 不敢相信他苦苦隐瞒的事情她已经知晓,齿间发颤,“你” “李□□都告诉我了。”李芯棠冷声打断他的话,“我都知道了。徐临远,以后你不必再为难。” 握着的手紧了几分,在徐临远的心中却像是紧握着一把散沙,握得越紧越要流走。 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他连一个恰当的理由都找不到。 “徐临远,你有抱负,你的人生不应该围绕着家庭矛盾关系,你需要全身心投入你的事业。你没带我去通定前,我不太理解你对事业的抱负,因为我拼命考入单位只是为了躺平,而你不一样。就如同你告诉我的,当你在通定付出那么多后却只是被调到江明市的管委会任副职,你不甘心。我们注定是不同的,未来的路也是不一样的,你在这里创造政绩继续高升,而我只会停留在原地。” “不是的。”徐临远连同另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芯棠,未来我们会共进退,江明市是我们的起点,我如果能往上爬,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 他的人生以前只有事业,但他现在认为事业和婚姻是可以并存的。 往更好的地方去是他必须经历的,同样这条路上他会带着芯棠一起走。 “不必,这样你会很累,我也很累。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有份稳定的工作,往上的路不适合我。不论是事业,还是家庭背景,各方面都在告诉你、我,我们之间不合适。” 在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安琼华到底是有多恨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来又想到,徐临远在这件事情上不也是选择隐瞒、选择息事宁人吗? 她做不到不计较。 第78章 和徐临远的谈判算是失败,从头到尾他都是不同意。 李芯棠只能选择暂缓。 经过李□□的事情,徐临远也不同意她搬回去一个人住。 最后徐临远的让步就是他睡儿童房。 转眼七月。 江明市的夏季炎热,最高气温高达四十摄氏度。 李芯棠撑着伞走出去政府大院,路边停着的车子朝她按了几下喇叭,她冲着看过去。 后排的车窗玻璃落下,露出一张小大人的脸。 李芯棠满脸惊讶的喊道:“杜庭序。” 刚忙朝路边走了几步,站在伞下和车内的人说话,“你怎么来了?”说话间往里看了一眼,孔宇坐在驾驶座上,两个人□□了一下头。 “放假了,来看看我爸。”杜庭序打开车门,“外面热,快上车吹吹空调。” “不用,咱们改天约。”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半年不见,杜庭序说话越来越有大人的味道。 李芯棠站在车门外踌躇了一会儿。 孔宇见状开口道:“马上书记出来了,你先进来陪陪他呗。” 杜庭序做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李芯棠心软,收了伞坐进去,关上车门,热气瞬间被隔绝在外。 “你一个人来的吗?” 杜庭序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给她,“你擦擦,汗水都出来了。我是一个人来的,孔宇叔叔来高铁站接我。” 李芯棠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听着旁边小大人的话,微微一愣,打量杜庭序一番。 也是,他都敢一个人坐飞机去多伦多,来江明市对他也是小菜一碟。 聊了大约十分钟,车窗被人敲了两下,李芯棠按下车窗,杜淮安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杜书记。” “哟,我还说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已经在了。” 杜庭序立马邀功,“是我叫住她的。” “她?喊姑姑,别她、她、她的。” 李芯棠微微一愣,这称呼好像不太对劲。 “不” “姑姑好。”杜庭序小嘴突然跟抹了蜜似的,立马喊上。 李芯棠汗颜! 杜淮安拉开副驾驶坐车门坐进去,让孔宇启动车子,往吃饭的餐厅去。 “开学我问了老师,老师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芯棠侧头看着旁边的男孩,有些诧异他还会去了解。 “原来你真没骗我。” 杜淮安回头,“杜庭序,你在做说什么。” “没什么,爸爸,我们等会儿吃什*么。” “吃拳头。” 李芯棠忍不住笑起来。 杜庭序不满的喊道:“爸爸。难怪妈咪就是不喜欢你,连看你也觉得烦躁。” “那就让她不要看。” 杜淮安语气硬得很,丝毫不顾及在儿子面前缓和两位大人的关系。 杜庭序双手抱胸,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懂事的早,很久之前就想爸爸和妈咪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每天都能见到爸爸和妈咪,但好像妈咪非常抵触接触爸爸。 搞不懂大人们到底在想什么。 “姑姑,晚上我可以去你家住吗?” “你小子又想做什么?”杜淮安头扭过来,那双黑眸瞪向杜庭序,“你要是不听话,老子马上把你送上高铁,你来的时候我怎么给你说的。” “我去姑姑家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不负责,明明说了会来接我,最后呢!还是孔宇叔叔来接我的,幸好我聪明,不然你就失去我这个宝贝儿子了,到时候妈咪肯定会找你算账。” 杜淮安哼一声,压根不让着杜庭序,“你都知道我不负责,你来做什么,滚回北京去。” 杜庭序被他老子气的眼泪都包起来,杜淮安要是再说下去肯定立马哭出来。 “杜书记,你就少说两句吧!” 李芯棠忍不住开口。 “军军挂念着你,特意从北京飞回来。”她侧头看着男孩,拍拍他的胳膊,“等会儿吃完饭,带你去我家玩,还能见到你徐叔叔。” 杜庭序小心翼翼看杜淮安一眼,想要征的杜淮安的同意。 第86章 “饭吃完再说。” 晚餐快结束,李芯棠的电话响起来,是徐临远来电。 “我接个电话。” 杜庭序凑过去,呀一声,“是徐叔叔,快接。”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徐临远略显担忧的声音传过来,“芯棠,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和军军、杜书记在外面吃饭。” 她特意先提军军。 杜庭序脑袋挨过去,李芯棠把手机点了免提。 “徐叔叔,你在哪儿呀,快来找我们。” 今晚他是一点也不想跟着他老子回家,怕被收拾。 挂了电话,李芯棠把地址发过去,瞧见军军求救的眼神。 “等会儿让军军和我一起回去住一晚,明天给你送回去。” 杜淮安身体往后靠,双腿交叠,望着耷拉着脑袋的人,“还说是来看我的,第一晚就不跟我回去。儿大不中留,你也还没长大啊!” 儿大不中留竟然是这样用的,李芯棠第一次知道,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罢了罢了,玩够再回来。” 徐临远到时他们已经结束用餐。 杜庭序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徐叔叔,好久不见。” “放暑假了?” “对啊,不过我只有十天的假期,妈咪给我报了一个研学班。” 分开时,杜庭序突然就变卦了,走过去拉住杜淮安的手臂,“我还是跟爸爸回家,看他孤家寡人一个怪可怜的。” 李芯棠和徐临远同时哈哈大笑。 杜淮安黑脸想甩掉他的手臂,杜庭序像是早就意识到抓的很紧。 “徐叔叔,姑姑,晚安,再见。” “晚安。” 李芯棠和徐临远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先开车走,再上车。 “军军和杜淮安就是冤家,不是父子,一路上都在互怼。” 徐临远侧头看她,嘴角挂着浅笑,“那以后我们的孩子和我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呢!” 李芯棠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车子汇入车流中,没听到她的回应,他侧头看去,女人的脸正视前方,徐临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车内陷入沉默。 “要不要听音乐?” 徐临远打破僵局。 李芯棠侧头看他,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我提的事情你应该认真思考一下。” 徐临远转过头去,看向前方,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他目光聚拢盯着前面车子的车牌号码,却是一个号码也没记在心中。 内心挣扎,扭头看她,“我不同意。” 李芯棠闭了闭眼,心很累。 “你知道是你妈妈指使李□□做的,但你选择隐瞒那一刻你内心还是倾向你的家人,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你同意离婚,你也不用处在中间为难,我这样考虑已经是做了最大的退步。” 绿灯亮起,车子慢慢启动。 徐临远看了看两侧后视镜,余光扫在她白净的脸蛋上,倔强得很。 他把车子开到辅道上停下,李芯棠侧头看他,人已经解开安全带凑过来,抓住她的双肩迫使她面对面。 李芯棠懵了一刻,不明白徐临远要干什么。 “我只说一遍,我不离婚。” 徐临远态度强势,语气坚硬。 “对于李□□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已经向我母亲表明态度,往后我只站在你这边,她只是我的母亲,她需要的是和她的伴侣过好生活,而不是来插手我的婚姻、我的生活。芯棠,你现在明白了吗?在事情发生那一刻起,我毫无余地的选择你,你是我老婆,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爱人。” “日月可鉴,终究有一天你会看清我的心。” 面对徐临远突如其来的强硬,李芯棠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他早在事情发生的事情已经回去表明态度。 “至于没有追求事情,我要向你道歉,当时我心中还尚存着亲情,如果你要追究,我现在也可以帮你。” “等等。” 李芯棠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你和你妈妈决裂了?” “差不多,芯棠。”他的手从她肩膀往下移,握住她的手,“你是我老婆,虽然她是生我的母亲。在事情对错上,我还是分得清,我的老婆肯定需要我来保护。我向你保证,你和我在一起,只要你不想去我家,你告诉我一句,我绝对不勉强。你是独立的个体,虽然我们是夫妻,但只需要履行什么夫妻之间的义务。你嫁给我,不是嫁给我的家庭,所以你不用去苦恼面对我家人,也不用担心我夹在中间为难。” 李芯棠望着徐临远深不见底的黑眸,整个人处于懵圈状态。 她不敢相信,徐临远竟然为了她和他的母亲谈判。 他的仕途是需要靠安家的,真的决裂他讨不到一点好处。 “你就不怕你母亲为难你。” 徐临远笑了笑,“你知道我当时在里面想了什么吗?” 李芯棠慢慢摇头。 “以前我只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在那间只有一张床的小屋里,我才发现不仅不好走,每走一步都是深穴,稍有差池万劫不复。这次是被吴梦玲做局,两个党派纷争利用她,她是个好对付的小虾米。下次呢,下次可不一定这么好对付。我想干脆就这样吧,如果能出去,以后就做个普通人,与爱人相伴到老。” 如果他没有爱人,他绝不甘心。 甚至会绝地反击。 现在他有爱人,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第79章 “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你的仕途就被我阻挡,我可担不起。” “芯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比谁都重要。同样的道理,你也只有我,我是你靠山。”徐临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也想在你心中成为重要的人。” 李芯棠心头一跳,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想抽回自己的手,徐临远牢牢抓住。 “芯棠,别想着离婚,我也不会离婚。”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 徐临远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他比谁都清楚,安家真要是放弃他,他的仕途基本就到此。 这份执着在李芯棠心中十分沉重。 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 如果他真的因她和家里人决裂,到未来的一天他会不会后悔而埋怨她。 她本就是一个不被善待的人。 “给我一点时间,我思考思考。” 她不敢马上答应。 得到她退让的答案,徐临远脸上露出笑容,就着她的手背亲了亲,“芯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共进退。” 她没有给予回答,复杂的目光望着他。 周末一早。 李芯棠还在赖床,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翻了一个身薅过来,微眯着眼扫了一眼,烦躁的躺平,滑动屏幕。 懒洋洋的喂一声。 “姑姑,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 李芯棠睁开一只眼,拿下手机再看了一眼,又放置耳边,“军军吶,早啊!” “不早了,我和爸爸在楼下等你,你快下来接我。” 困倦的人听到这话脑袋清醒一半,震惊不已。 “你在小区外面?” “你快点,快来接我。” 挂断电话,她赶忙翻身起床找衣服,徐临远推门进来,“醒了?再睡会儿。” 李芯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不是他折腾半宿,她怎么可能睡到现在。 “军军在楼下,我去接他。” “他来了?你别忙了,我去接。” 李芯棠套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思索片刻,“那你去吧!” 不急之后,她坐在床边慢慢穿衣服。 徐临远走过去,李芯棠一脸警惕的望着他,“干嘛?” “看看我老婆。” 粉嫩嫩的脸蛋,很想亲上一口。 事实是,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吧唧一口。 某人得意的出门。 徒留李芯棠气呼呼的坐在床边,嘴里骂着混蛋,心底却是美滋滋的。 她刚收拾好,听到开门声,赶忙朝客厅走去,杜庭序正在换鞋。 男孩余光扫到人,眉眼露笑,“姑姑,我突然到来没打扰到你和徐叔叔吧!” “没有,你爸爸呢!” “他要去开会,怕我无聊所以让我来找你。” 家中多个小孩,徐临远和李芯棠还没有陪玩经验,做了几个选项,杜庭序都不感兴趣。 “去游乐场。” 李芯棠和徐临远对望一眼,刚才徐临远就想着去游乐场,被李芯棠否决。 没想到杜庭序居然要去游乐场。 大跌眼镜。 去的路上李芯棠才得知杜庭序已经十一岁从来没去过游乐场,他妈妈不允许去。 刚才她否决游乐场想着像杜庭序出生的家庭肯定都玩腻了。 第87章 竟然没去过。 她现在很好奇杜庭序的母亲是为什么样的女子。 游乐场是小孩子放飞天性的地方。 连这个也要剥夺? 江明市的游乐场依江而建,还有一个很大的摩天轮,算是地标建筑。 杜庭序拉着李芯棠把里面的项目都玩了一遍,徐临远当背包挂件看着她俩玩。 等到玩过山车时,三个人,三个表情站在前面,李芯棠和杜芯棠都想去玩,胆子小不敢去,一大一小的脸同时朝徐临远看过去。 徐临远哪里受得了老婆可爱的表情,在看老婆的份上决定陪他们去。 徐临远坐在两个人中间,牢牢抓住老婆的手,力道有些不对劲。 李芯棠瞧他几眼,额头上在冒大汗。 “你怕啊!” 某人嘴硬,摇着头,“不怕,热。” 其实心底怕的要死。 过山车启动,徐临远抓着李芯棠的手臂死死抱住,双眼紧闭,压根不敢睁开眼。 李芯棠沉浸在刺激惊险中,全然顾不上身边的人。 结束后,徐临远是全身冒冷汗,还嘴硬说自己没事。 “徐叔叔,原来你比我们还怕啊!” 徐临远挑了挑眉,“谁说的,我去买水。” 灰溜溜走掉。 一大一小的人凑在一起,看着走路都不能走直线的人,开始蛐蛐。 忍不住大笑起来。 送走杜庭序,回到家中,两个人齐刷刷倒在床上。 带小孩玩一天比上班一天还累。 徐临远侧头,李芯棠也同时侧头。 “今天玩得开心吗?” 李芯棠点头,“很久没这么开心,上次去游乐场还是大学的时候。” “和谁?” 问出口后,徐临远后悔了。 李芯棠眼神闪躲,扭开头,望向天花板,“要吃晚饭吗?” “点外卖。” 让他做,他已经没有精力。 翻身拿手机,徐临远握住她的手,李芯棠不解的转头。 “军军是不是很可爱。” 没来由的一句话。 “是啊!” 徐临远一下翻身躺在她旁边,李芯棠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瞬间,女人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进展变化太快,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徐临远。” “芯棠,我不会离婚。” 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他们两个人好像始终不在一条线上。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 “我准备考研,目标是人大,距离考试只有五个月,接下来我除了上班,大部分精力都会在上面。” “这是好事,老婆要去读书,我这个当老公的自然要把后勤工作做好。” “徐临远” “孩子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等你考上再说。” 话已经被堵死,李芯棠也不好再提离婚,先顾好眼下的事情。 面对徐临远,她总是会举棋不定。 她读不懂自己,对叶琮誉是如此的干脆,对徐临远总是优柔寡断。 一周后,杜庭序离开江明还特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去北京找他玩,他给报销机票费。 徐临远在旁边接话,“你小子,机票钱你徐叔我还是出的起哈,” “作为东道主,我肯定要全方位照顾好我姑姑。” 徐临远侧头看一眼眉眼带笑的人。 李芯棠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好,等我来的时候你买单。” “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徐临远往她那边凑,“他喊你姑姑?” “对啊,搞不懂。” 徐临远眉头紧锁,看着从自己身边起身的人,若有所思。 八月中旬,徐临远被徐文政叫回南川市。 从上次徐临远被带走到现在两个人只通过一个电话,上面内部斗争也算是阶段性结束。 吴伟达等人基本上已经退居二线,上头没有拿他开刀也算是看在吴伟达父亲的面子上,以及吴以捷家从中帮忙。 出乎徐临远意料的是,来高铁站接他的人竟然是魏冬林。 “二哥。” “上车吧!” 徐临远把手提行李包放在后备箱,走到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环视了一圈,“这车不错。” 最新款奔驰大g。 “你二嫂买的。” “二嫂还喜欢这么酷的车。” “那不是吗?什么都稀罕,买了之后又嫌弃大了。” 徐临远笑着系上安全带,有些话就不必说穿。 “差点忘了恭喜二哥高升。” 魏冬林浅浅笑着,打着方向盘,“文件还没下来,现在恭喜太早了。” “报告已经上去,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车子抵达安家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下次再来拜访徐叔和婶。” “好,开车慢点。” 徐临远下车站在边上目送车子离开。 魏冬林此举是在表明他的态度,现在他站徐文政,徐临远虽然涉政坛不深,又怎么会看不懂这一点。 他们这一群人从小以魏冬林为主,现在的魏冬林不仅有魏家还有吴家的鼎力支持,又怎么会屈尊去高铁站接他。 无非是在告诉他,以后他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 一进家门,兰姨赶忙上前给他找拖鞋。 “小远瘦了。” 兰姨看着心疼,也知晓他前段时间的遭遇。 “我爸妈呢!” “都在客厅。” 徐临远走进去,徐文政和安琼华各执一边。 “爸、妈。” 徐文政放下手中的报纸,抬了一下下巴,“坐。” “瘦了。”安琼华心疼儿子,“英姐,炖点补品。” “好。”英姐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爸,是有什么事吗?” “书房去谈。” “好。” 徐临远跟着徐文政上楼。 一番谈下来,无非就是吴伟达和吴梦玲的事情。 “吴伯伯早在之前和你已经是对立面,现在调任的职务已经是没有权利的副职,对您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吴梦清也掀不起大的波浪,至于吴梦玲,想弄她犹如蝼蚁,只是” 徐临远叹口气,“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她的执念太深,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话虽如此,这次你要是没扛过去,甚至是我也要连带着遭殃,这些人都是祸患,懂吗?” 徐临远猝然抬头看向书桌后的父亲,两鬓不知什么时候生出白发。 “我这个位置多少人看着、盯着,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你的心还不够狠,学学冬林。” “今天他送我回来的。” “我知道。” 徐临远忽然看不懂父亲在下什么棋,魏冬林在这盘棋中又起的什么作用。 而他呢,在父亲这盘棋局中又是什么样的位置。 第80章 徐临远在家中住了一天,清晨一早准备回江明市。 安琼华站在客厅接了一通电话,转身看到下楼的人,“要走了吗?” 徐临远点头。 因上次的事情,母子俩之间生了间隙。 “刚你二舅打电话回来,本来下周要回北京探亲,我也准备去看望你外公,军区外派南苏丹的人前几天出了事。” 听到南苏丹几个字,徐临远眉头轻皱,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 “听说解救人质时发生爆炸,死了两个军方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上面重点培养的人才。” 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水杯险些从手中滑出。 “二舅有说名字吗?” “暂时保密。” 安琼华瞧着儿子,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因她而起,罪孽是她造成的。 儿子对自己是无声的反抗,她这个当妈的又能如何。 或许只能选择接受。 “下次带你媳妇回来吃饭。” 徐临远诧异的看向母亲,略显惊讶的神态写在脸上。 “有这么惊讶吗?” “还好。”他放下手中的水杯,“下次我问她,尊重她的选择。” 安琼华气笑。 “没出息。” 面馆里播放着国际新闻,屏幕切换到军事新闻。 “近日有消息称南苏丹维和人员在解救人质时遭遇埋伏,有人员伤亡,具体伤亡情况尚不确定。” 敏感的词汇让正在吃面条的人猝然抬头。 画面上是非洲贫瘠、脏乱的大地。 拼桌的大爷叹息着,“庆幸我们生在和平的国家。” 李芯棠回过神来,瞧见大爷是在和自己说话,她笑着点点头。 走出面馆,李芯棠还回头看了一眼电视。 第88章 幸好叶琮誉已经从南苏丹回来。 一整天,李芯棠都有些心绪不宁,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早上的新闻。 她时不时安慰自己,叶琮誉都已经回来了,肯定与他无关。 资料填写日期也写错,重新打印格式又不对。 看了看空调,或许是吹了大半天的空调让她精神不能集中,便决定出去透透气。 外面太阳毒辣,晒人得很,她在大厅转了一会儿,准备上楼。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大厅,李芯棠回过头去,人还没反应过来,衣领被人抓住,宋启芳宛如一个疯子似的抓着她不停摇晃,指甲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随即是弥漫在她耳畔哭天喊地的声音。 “你还我儿子,扫把星。” “还我儿子。” “怎么去死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是我的琮誉,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儿子。” 李芯棠脑袋一片空白,脑海中盘旋着松启芳不停唠叨的几句话。 笨重的身体挂在她身上,她盯着片刻后,脑海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 反手抓住宋启芳的手腕,怒吼一声,“别哭了,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宋启芳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住,布满泪水的脸上一下露出崩溃的神态。 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儿子。 从小听话懂事的儿子。 死了。 “叶琮誉怎么了?” 听到儿子的名字,宋启芳彻底崩溃,整个身体发软,往后跌倒,李芯棠没反应过来,人也被她拽着倒下去。 周围的人赶忙上前帮忙,先把李芯棠扶起来,有人从办公室搬来椅子,把瘫在地上的人宋启芳扶起来按坐在椅子上。 李芯棠看着悲痛欲绝的人,缓缓蹲下身体,“阿姨,他怎么了?” 悲痛的泪水不停从宋启芳眼眶流出,她呆呆地望着蹲下的女人。 “因为你,他又去了南苏丹执行任务,死了,我的儿子死了。” 最后几个字宋启芳怒吼出来的,声音撕裂沙哑。 哭腔喊地的声音不绝如缕,“我的儿子死了,他死了。 怎么 怎么可能。 李芯棠眉头紧锁,不敢相信。 肯定不是真的。 他说去执行任务。 他是回南苏丹执行任务?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他都执行完任务了,为什么还要去。 叶琮誉,你傻不傻。 为什么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无视所有人的目光。 叶琮誉死了。 立志报效祖国的男孩死了。 一步步踩着台阶往上,泪水已经模糊双眼,身后是宋启芳指责、谩骂她和李为书的声音。 是啊!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是不是叶琮誉不会再去南苏丹。 是她害死了叶琮誉。 是她。 眼前的台阶在她视野里出现重叠,她艰难的往上。 脑海中出现叶琮誉对她笑,喊她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布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抬手想要抓住眼前人,却什么也抓不住,她拼命想要追赶上,他却越来越远。 眼前闪现白光,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伸出手想去抓那个人,却什么都没抓到,身体往后仰,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听到有一道呼喊她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好像看到了叶琮誉。 他笑着对她说,棠棠,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一周后。 混杂着消毒水味和药水味的空间刺激着昏睡人的鼻翼,整个鼻孔很是不舒服,想要把难闻的味道赶走。 她试图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顶一般沉重。 耳畔边冲刺着喊她的声音,她再次努力掀开眼皮,刺眼的光芒射入眼球中,再次合上眼。 “芯棠。” “老婆。” 是谁在叫她。 不是在叫她。 叶琮誉不会叫她老婆。 又一声老婆。 她努力睁开眼,光芒不再如同刚才那般刺眼。 一张陌生的脸庞进入眼球中,她眨了眨眼,陌生的脸逐渐清晰。 他是谁。 “芯棠,你醒了。” 男人好像在哭,还握着她的手。 动了动干裂的唇,发不出声,很疼。 “要不要喝水?” 她想摇头,浑身好像被禁锢住,动弹不了。 慢慢尝试着开口,“你你是谁。” 宛如晴天霹雳的几个字砸向徐临远。 “芯棠,我” 徐临远红了眼,看着芯棠一双困惑望着她的水眸,他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好似意识到什么,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滚烫的泪水顷刻间从红润的眼角滚出来, 他的老婆忘了他,是吗? 强忍着难受,缓缓开口,“你现在才刚刚醒,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李芯棠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用力抽了出来,抵触他的碰触。 掌心落了空,徐临远心头也落了空。 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徐临远,李芯棠是因为受到冲击和剧烈的碰撞出现暂时性的失忆。 庆幸的同时深深自责。 是他没照顾好老婆。 如果他第一时间赶到老婆身边,她就不会被人欺负。 也不会 想到这里,徐临远扶着墙,低垂着头流泪。 徐临远找来童姗姗,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告诉她,你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她和叶琮誉早就分手了。” 徐临远指尖夹着香烟,火星一闪一闪,眺望着远方的目光沉了沉,缓缓开口,“是,她不记得我们结了婚,只记得现在和叶琮誉还是男女朋友,你是她唯一的闺蜜,由你来告诉她最恰当。” “你先告诉我,她怎么会这样。” “叶琮誉死了。” “什么?”童姗姗震惊,脑袋轰隆一阵,腿下发软后退几步,“怎……怎么会这样。” 她不看新闻,最近忙着培训班的工作,连刷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这么大的消息她愣是一点也不知道。 “宋启芳找她闹,她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 听到是宋启芳闹事情,童姗姗愤怒涌出,“真他么有病,叶琮誉死了找芯棠有什么用,去找国|家啊!” 徐临远微垂下头,眼神里充满悲痛。 童姗姗整理好情绪,抱着鲜花敲门而入。 “宝,你真行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看到床上的人,童姗姗鼻尖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 “我没事。” “还说没事,刚才人家徐领导都告诉我了,你竟然把她给忘了,真是没良心,人家好歹为了你从省城跑到咱们这个小地方,你竟敢忘了。” 姗姗把鲜花放在柜子上,一通抱怨。 “什么不忘,偏偏忘了你自己的老公。” “姗姗。”芯棠一头雾水,“他真的是我老公吗?” “如假包换,你和人家闪婚呢!” 李芯棠回忆着往事,头有些疼,慢吞吞说着:“为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我和叶琮誉的事情。” “你和叶琮誉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好不好?人家这会儿都发达了,你还记挂着干什么。叶琮誉那么好的一副皮囊,说不定早就被什么军长、司令的女儿看上了。” “那我和他怎么会分手呢!” “异地、异国,还能有什么原因。你好好养着,早点康复好好和徐领导过日子才是正确的,最好啊,等你好了之后和徐领导换个城市生活。” 童姗姗鼻尖一酸,眼泪一下就滑出来。 她是临时想到让她换个城市生活,陌生的地方芯棠或许就想不起这段糟糕的往事。 “姗姗,你怎么哭了。” 童姗姗吸了吸鼻子,“没哭,眼睛进沙子了,我去卫生间洗一洗。” 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赶忙冲进卫生间里,躲起来流泪。 李芯棠迷茫的看着某处,总觉得姗姗很奇怪。 与此同时,徐临远去见宋启芳,人老了十来岁,头发花白,身边有人陪伴着。 “宋阿姨。” “你来做什么。” 徐临远拉过一旁的板凳坐下,“我也不想来,只是我妻子因你而生病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 宋启芳冷哼一声,绝情、冷漠,“她活该,不是她,我的儿子好活的好好的。” “你我应该都清楚,叶琮誉为何又去南苏丹,要深究也轮不上芯棠。”徐临远双手撑在膝盖上,深吸一口气,“你失去孩子,我和她同样也因为你失去孩子。” 宋启芳一愣,心虚一秒,立即换上狠毒的面孔。 “关我什么事,这是她的命。” 第89章 命?那是他和芯棠的爱情结晶,却被眼前的女人说的如此轻巧。 如果不是为了芯棠,他有想弄死眼前女人的念头,为他的妻子、为他的孩子。 他垂下眼眸,语气轻飘,“这是我们的命,你没了儿子也是你的命。” “你你给我滚。” 宋启芳情绪激动,陪护她的人立即安抚着。 徐临远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压迫感十足,“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手软。” 他稳住身体走出叶家。 宋启芳失去儿子痛苦。 谁又明白他的丧子之痛,一月有余的胎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去,他还未见过人世,还未叫过爸爸妈妈。 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 徐临远身体下坠,宽厚的大掌撑在墙壁上,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眶流出,他抬起一只手抑制住哭泣声,双肩颤抖。 第81章 一年新春佳节。 徐临远带着李芯棠回徐家过新年。 团年饭,杜建业也来徐家,今年杜淮安要坚守岗位不能回来。 用杜建业的话来说,他今年来这边吃团年饭也是合理的。 两个月前,他正式收李芯棠为干女儿。 说起这件事情,李芯棠完完全全是被杜淮安骗的。 稀里糊涂就成了杜建业的干女儿,至今想起来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个事。 用完餐,徐临远走到院中接电话。 “我爸没在你家耍酒疯吧!” 是杜淮安的电话。 “只喝了一小杯,哪儿谈耍酒疯。” 杜淮安唉一声,“你们倒是好,我一个孤家寡人在江明。” “赶紧找一个。” “算了,我还是孤身一人好。你可要好好对我妹妹,否则我就让她和你离婚。” 谈及此,徐临远一直困惑一件事情,“问你个事。” “你说。” “为什么要收芯棠为干女儿?淮安,我们一起长大,我想知道真相。” “你小子是欠揍,我爸和她投缘,需要什么理由。你再乱想,等老子回来打屁股,我挂了。” 收起手机,徐临远望着远处的红灯笼。 杜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收李芯棠为干女儿。 原因只有一个。 “徐临远,你在干嘛!” 徐临远思绪被拉回来,手臂被人挽住,他的视线落在她白嫩的手指上,一点一点往上移,白里透红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李芯棠瞪大双眼,“流氓。” 徐临远圈住她的腰肢,脸上挂起笑容,“杜淮安一个人在江明,是不是有点惨?” “还好吧!”她想了想,“你说他为什么不和军军妈妈复婚?” “不合适就没必要在一起。” “这话和杜淮安说的好像。”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 “我和你还不合适呢!” 徐临远的手探进大衣里,隔着毛衣掐她的腰,“疼,别弄。” “快点改口,说我们最合适。” 李芯棠脸上露出笑容,“好好好,我们最合适。” “新的一年,你有什么规划。” 一想到规划,李芯棠就丧气,考研结果出来,成功没进复试。 “再考一次?” “支持你。” 李芯棠伸手抱住他的腰肢,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徐临远,有你真好。” 可他却觉得不真实,这半年他们过得很开心、很幸福。 时常想起那些,这一切像是偷来的。 他搂紧老婆,远处烟花在黑漆漆的夜空绽放,一朵朵绚烂的花朵绽开,晕染在黑夜之中,昙花一现。 美丽的光景猝不及防消失。 李芯棠靠在他身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漂亮的、五颜六色的烟花炸进她的心底。 她现在很幸福,有爱人在身边。 初三一早他们从南川市回江明市。 回去的路上,李芯棠接到电话,关于李晓雯的,年三十的时候她和男友一起被抓了。李为书到处托关系才把人保释出来。 经历的事情多了以后,她逐渐理解李为书的偏执,一个人辛苦付出扶持一家老小。 回到江明送东西给杜淮安,顺便一起吃顿饭。 席间,李芯棠去洗手间。 杜淮安找准时机开口,“真准备离开这个圈子另谋发展吗?” 对于徐临远的选择,杜淮安很惊讶,同时也尊重他的选择。 徐临远看了一眼落地玻璃,“目前最好的选择,江明熟人太多。” “行吧!你决定就好。” 杜淮安内心佩服徐临远,以前他们那群人都看不惯徐临远,奈何人家爹和娘的地位在那里,不得不带他一起玩。 现在敬他是条汉子。 除夕当晚,魏冬林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这次能进省里,基本上依托徐文政,至于目前的位置有点不上不下。 他现在是站徐文政的,徐文政马上要升去北京,走之前对魏冬林肯定有重要的交托。 魏冬林人已过四十,位置是要往上涨一涨。 至于他,魏冬林的站位决定他的站位。 徐临远更不用说,肯定站他老子。 只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魏冬林说这也是好事,路上少个竞争对手。 越往上位置越少,越拥挤。 有人半路出局,得到的越容易。 初五当天,徐临远去单位加班,李芯棠收到李晓雯的消息,决定去一趟她家。 好几年没踏入过那栋老旧的房子里,她在小区门口买了一些水果。 家中只有晓雯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决定来的。 里面的布局几乎没变化,唯一的变化是更加陈旧、废弃物更多,都堆在一个角落里,舍不得扔。 “你喝茶还是白开水?” 李晓雯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白开水。” 她环顾着四周,一股霉味。 晓雯端着白开水出来,“有点烫。” “谢谢。” “你找我什么事。” 李晓雯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一只手臂搁在饭桌上,迟疑片刻开口,“芯棠,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男朋友。” “为什么?”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问。 “他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他能出来,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做了。”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李晓雯木木的点着头。 李芯棠气不打一处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姑能把你保出来已经找尽所有的关系,至于你那个男朋友不可能,他诈骗了多少人的血汗钱,让多少人家庭妻离子散。”李芯棠越说越生气,“你自己也应该生个脑子,这种人尽量远离,以后把你卖了,你还要给他数钱。” “芯棠。” “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她拎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 李晓雯啜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关上门那一刻,与外界隔绝。 李芯棠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往楼下走,往下一层走,住户家的门大敞开,里面传出哭泣声。她好奇的停下脚步,没记错的话这是叶琮誉以前的家。 在叶琮誉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家买了新房子从这里搬走,后面就一直租出去。 怎么会有人在里面哭。 她把头往里探了一下,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玩偶哭泣的人。 “宋,宋阿姨。”李芯棠诧异的喊了一声,她走了进去,“宋阿姨,你怎么了?” 眼泪模糊双眼,宋启芳擦了擦泪水才看清走进来的人,立马凶悍起来,“你出去,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李芯棠困惑的皱眉,不管宋启芳对她的态度,蹲下身看着她,“您怎么了?叔叔呢!” 顿时,一股怒火从宋启芳胸腔处窜上来,“你妈不是把我的家拆散了,你把我儿子弄死了,你们母女就是我的克星,让我离了婚,还没了儿子。” 李芯棠怔住,不明白宋启芳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让她离了婚,还没了儿子。 “叶琮誉怎么了?”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的儿子被你害死了,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叶琮誉死了!!! 李芯棠瞳孔睁大,脑袋嗡嗡嗡的。 “他” 宋启芳突然意识到李芯棠失忆了,立马将她从地上抓起来,将人往外推,“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宋阿姨,他怎么了?他怎么会死?” 她要知道叶琮誉怎么了。 “滚,我儿子的事情与你无关。” 宋启芳用力将人往外推。 “阿姨,您告诉我,叶琮誉到底怎么了?” 宋启芳力气很大,她被赶出门外,嘭一声,大门被关上。 第90章 李芯棠拍着门,不停的问宋启芳,没有得到回应。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小区,满脑子都是叶琮誉死了的消息,童姗姗不是告诉她,叶琮誉还在南苏丹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谁在撒谎。 微风吹动,刮动地面上的黄叶,吹动李芯棠的裙摆。 任由她拼命想也想不出答案,越想头越疼。 宋阿姨以前对她很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阿姨好像也老了很多岁。 叶琮誉到底怎么了。 红绿灯路口,红灯亮着,她好似没看到踏了出去,疾驰而来的车子拼命按喇叭,她猛然停下脚步,忘了做出任何反应。 急刹声音响起的同时,她整个人失去支撑点,倒在地上,惊动来往的路人。 嘈杂的声音不绝而缕的传入她的耳朵里,叶琮誉呼喊她的名字,对她说再见。 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都想起来了,在昏倒前一刻,她都记起来了。 叶琮誉为了解救人质死在南苏丹,再也回不来,宋阿姨痛恨她,认定是因为她分手造成的这一切。 可是谁又知道,叶琮誉死,她比任何人都难过。 他们被迫分开,不再是爱人,但永远是她的亲人,是将她从冰冷彻骨的河底救起来的亲人。 如果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和叶琮誉没有如果。 她一直想,哪怕他们不能是恋人,只要他好好活着都好啊。 偏偏他死了。 叶琮誉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死的是他。 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看不得优秀的人。 她还等着叶琮誉结婚生子,她无数次想以后嫁给叶琮誉的女人肯定很幸福,叶琮誉是多么好的人。 可是他怎么就死了。 她好痛,真的好痛。 谁能来救救她,她好痛好痛。 “芯棠。” 一声又一声的芯棠传入她的脑海中,眼泪不断流出,她很想睁开眼看看喊她的人。 为什么她就是睁不开眼。 那个人是谁? 喊她的人是谁。 第82章 是叶琮誉吗? 不。 他死了。 不可能是他。 是那个男人。 叫什么来着。 叫徐临远。 对,就是这个名字。 眼泪浸湿枕头,徐临远看着这一幕,不断问医生,医生告诉他,病人只是受了刺激,需要时间苏醒。 他牢牢抓住李芯棠的手放在唇边,咸咸的泪水不断滑过脸庞、唇。 “芯棠,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整整两天,李芯棠一直在昏迷之中,却在徐临远短暂去接通电话的时间,人失踪了。 烈士陵园 松柏高耸,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李芯棠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出现在这里,手里捧着一束叶琮誉最喜欢的紫色玫瑰。 她从未去过埋葬叶琮誉的地方,却像是有感应一般,精准找到那方小小的墓地。 墓碑上有叶琮誉的照片、名字。 她不敢想那么高大的他是怎样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他肯定很疼,虽然他一向不怕疼。 “叶琮誉,我来看你了。”她缓缓蹲下身,将怀中的鲜花放在上面,“你不是告诉我要去执行任务吗?为什么是回南苏丹,那里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傻,好傻。” 天空云卷云舒,从白昼到夜幕低垂,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浑身冰冷浑然不知。 模糊的双眼映入一个人,她缓缓抬头,黑影笼罩下来,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紧紧搂入怀中。 找她的这几个小时里,他都要疯了。 他不敢想失去她,他要怎么办。 甚至他开始恨叶琮誉,恨他为什么要死,恨他为什么要占据他老婆心中的位置。 直到看到芯棠好好的,他又开始说服自己,他干嘛要和一个已死之人计较。 他们之间的情分,他不懂。 但往后只会有他在身边。 回到医院后,李芯棠半夜发高烧,徐临远寸步不离的守着,期间杜淮安来看过,杜建业得知李芯棠生病也打算来江明市,被杜淮安阻止。 安琼华和徐文政也分别打电话来问候。 连续两天高烧才退下,但却不见李芯棠人苏醒。 杜淮安来看到徐临远整个人状态非常糟糕,胡子拉碴,眼底全是青色,呵斥他去洗澡休息。 徐临远不动,杜淮安直接让医生来看着办,给他打了一针。 杜淮安站在床边,瞧了好一阵儿,拉开椅子坐下。 “李芯棠,徐临远这么好的男人你不看看,非要为了一个死人折腾自己。你现在心中存在的不过是曾经记忆中的叶琮誉,真当你们走到现在或许那些美好早已经不复存在,” “你最好快点醒来,否则我都怕徐临远支撑不住。”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我这个当哥的求你。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妹妹,虽说我们杜家不能认你,但你就是我们杜家人。” “还有,我要当舅舅了。所以,你必须醒来,以后我的外甥会是最幸福的,有舅舅、外公疼爱。你的孩子会在宠爱下长大,哥哥不会再让你孤单,也不会让我的外甥孤单。” 徐临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第一时间去找李芯棠,看到床上的人才松口气。 “去洗个澡,把胡子刮了。”杜淮安一副命令的口吻,“我在这里守着的,她不会又失踪。你也不想她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 徐临远这才动了动,转身去拿衣服进卫生间。 次日清晨,正在打盹的人感受到有人碰他,猛的醒来,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激动的站起身,顾不上手麻。 “老婆。” 他激动落泪,手落在她的脸蛋上,些许粗粝的拇指轻轻抚摸着,“你你终于醒了。” 李芯棠苏醒后的情况似乎更糟糕,她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徐临远急的没办法。 安琼华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带她去南川看,但他知道他老婆没病,只是心病。 看着她日渐消瘦,他是真的没办法。 他半趴在她身上,泪水从鼻梁滑过,落入被子上,轻声说着:“芯棠,你能不能看看我,在意我。你不在意我也可以,你在意在意我们的孩子,好吗?” 闭着眼睛的人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瞳孔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间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出,不知多久后,她抬起手摸向小腹。 徐临远感受到她的动作,从她身上起来,他的手覆上她消瘦的手背。 “芯棠,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小孩,他不想再失去。 “为了孩子你坚强点,好吗?” 床上的人一下哭出声,徐临远赶紧安抚着,“别哭别哭,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一周后,李芯棠出院。 安琼华让英姐从南川来照顾李芯棠,徐临远本来拒绝,但因为现在他的工作繁重,只能答应下来,等芯棠身体好转,再让英姐回去。 他们的房子也装修好了,考虑到芯棠怀孕暂时不搬过去。 这一天,李为书破天荒来见她。 英姐开门看到门口保养得当的女人,“请问找谁?” “李芯棠在吗?我是她”李为书浅浅一笑,“是她小姑。” “在的,我去叫她。” 李芯棠看到李为书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反而心生厌恶。 英姐泡了茶端出来,把空间留给她们。 “前几天见到姗姗,听她说起你,所以来看看,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看吧! 这人永远是这样的。 不论处于什么角度,对她说话都是很硬气的。 “自己的身体要顾好,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的孩子,叶琮誉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真会说风凉话。 “徐临远是个好男人,你看你为了别的男人要死不活的,他也没丢下你。换做其他男人早跑了,还会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做梦。” “我说话不好听,但都是事实。” 李为书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茶几上,“就当是给我未见面的外甥的见面礼。” 见李芯棠仍旧不说话,李为书起身准备离开,她刚走两步。 “为什么生下我?” 李为书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唇角微动,“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打胎。” “没有别的原因?” “没有。” 得知怀孕已经是两个月,当时未婚怀孕是大忌,所有人都劝她打了,以后还要嫁人。可当她躺上手术台那一刻时,她感受到胎动,一瞬的时间放弃打掉的念头。 她又是一个矛盾的人,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只好同意母亲的建议把孩子给自己的哥哥抚养。 第91章 听到这个答案,李芯棠彻底死心。 哪怕李为书说一句有,她也想和她修复好关系。 现在知道答案,彻底没有必要。 李芯棠做了一个决定,辞掉工作,安心养胎和备考。 徐临远得知她的决定非常支持她。 童姗姗也决定去完成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去大理开民宿。 过去一年,她拼命上课就是为了攒钱。 空闲时间,姗姗跑来找她聊天,谈到赵晖,赵晖被陈佳佳戴了绿帽,生的孩子不是他的。赵家人被气死了,赵晖当即决定和陈佳佳离婚,陈佳佳以死相逼,誓死不离婚。 赵晖起诉陈佳佳,陈佳佳直接在法庭上割腕自杀。 李芯棠听完童姗姗绘声绘色的描述,震惊不已。 “赵晖有没有来找你?” “肯定啦,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他鬼迷心窍,求我原谅,傻子才会原谅。” “非常正确的做法,当初他那么绝情。我就说那个陈佳佳图他什么,图他长得丑吗?” 童姗姗咬了一口苹果,笑的合不拢嘴,“什么时候嘴这么损了。” “跟你学的。”李芯棠身体往后靠,想起姗姗前几日发来的消息,很是诧异她突然的决定,“真决定去大理开民宿了?” 姗姗边吃东西边点头,“我爸妈也同意,他们也决定等退休过去养老。当老师一直是我的备选,当初要不是赵晖,我应该也不会回来。既然我和他有缘无份,我就应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要不我入个股,我现在没工作,也没收入,好担心未来啊!” “担心什么,你有徐领导。” “婚姻哪里有自己挣钱有保障,真的我入股。” “行啊,亏了可别找我。”童姗姗弯下腰对着李芯棠还是平坦的肚子,“宝贝,你当见证人哦,要是你干妈我亏了钱,你妈不许找我赔钱。”说完,童姗姗把耳朵贴过去,装模作样的点头,“嗯,他同意了。” 傻里傻气的举动,惹得两个人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天更完。 第83章 单位的工作正式辞掉,看到辞职单上的鲜章,颇为感慨。 几年前拼尽一切,整天在图书馆埋头苦干考上的工作,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决定放弃。 低头看向小腹,虽然她还没准备好迎接新的生活,但她想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她会好好的接纳。 纤细的手抚上小腹,她轻声说:“宝宝,你乖乖的。” 怀孕后,她特别馋水果,路过楼下的水果店挑选了几种。 走出电梯,家中的大门微微敞着,应该是英姐忘记关门,走进去顺手关上。 坐在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李芯棠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转过头的人,一时间尴尬的不知所措,甚至是忘记喊人。 安琼华见她手中拎着水果,赶忙起身走过去,接过的同时低声训斥着,“不知道孕妇不能拎重物吗?都是当妈的人了,常识要知道。想吃水果告诉英姐,或者是临远,让他们去买。” 李芯棠无措的站在原地像是个犯错的小孩。 英姐从厨房出来把水果拿进去,顺带说:“小棠,以后想吃水果告诉我,我去买,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拎东西。”英姐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加了一句,“太太很关心你,还特意从南川给你带了不少补品过来。” 李芯棠的小手指缠绕在一起,局促的点点头,“谢谢。” 英姐洗了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又开始去忙碌,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李芯棠和安琼华,李芯棠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不停的抠手指。 她也不是怕安琼华,就是不知道该怎样相处,加上安琼华也不喜欢她。 “吃点水果。” 切好的水果递到她面前。 “嗯,谢谢。” “身体怎么样?” “都好。” “自己的身体要爱惜,别人只能帮你一时,其余的还是要靠自己。” 李芯棠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真的是恶婆婆吗?进门也不见她喊一句。 安琼华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气消了不少,她也懒得计较。 “你这也有四个多月了。” “嗯。” 安琼华无奈叹息,看她的样子也是不想和自己主动交流。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李芯棠抬头看去,下一秒徐临远开门进来,她如释重负般的松口气。 徐临远瞧见客厅里的人,连鞋子都没换赶忙走进去,“妈,您怎么来了?” 安琼华瞧着自己儿子那副生怕她欺负他媳妇的模样,想想都来气,都说有了老婆忘了娘,她看徐临远完完全全就是,关键是他这老婆心思也不全在他身上,他倒好巴巴的往上贴。 简直是没出息。 徐临远跨到李芯棠旁边,单腿坐在扶手上,手臂搁在她的肩膀上。 李芯棠回头看他,微微一笑,心底暖暖的。 这一幕落入安琼华眼中,心中直骂,没出息。 双腿交叠,冷冰冰说:“我就不能来吗?” “没有,您过来先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徐临远。”安琼华郑重其事喊他一声,“你是怕我欺负她吧!”她抬了一下下巴。 “瞧您说的。”他搂紧老婆。 安琼华难得揭穿他,他那点小心思,她怎么会看不懂,“我来是有件事情告诉你。” “您说。”他插了一块苹果递到老婆嘴里。 李芯棠不好意思得很,脸蛋红了起来。 安琼华翻个白眼,简直没眼看。 “你爸马上要到北京上任,我也准备提前退休跟他一起去,你们什么打算。” 这一次他们夫妻俩共同进退,意味着以后回南川市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芯棠在准备考北京学校的研究生,我的工作暂时不会有大的变动。” “你爸已经给魏冬林那边安排好,你的事情魏冬林也会上心,这边任期到,魏冬林会知道给你下一步的指示。” 李芯棠抬头看了一眼徐临远,徐临远轻拍她的肩膀。 “后面的事情我有自己的规划,您和爸放心去北京,大舅和外公也在,我们也不用担心您会孤单。” “行吧!你已经大了,我和你爸也不能过于插手你的事情,只不过你老婆肚子一天天起来,还要备考,你用心点照顾。至于”安琼华叹息一声,“算了,你照顾好自己。” 对于李芯棠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安琼华知晓一二,对此她颇有微词,一个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弄的自己死去活来的,在她那里简直不像话。 她又能怎么办,自己儿子喜欢。 他都能接受,她这个当妈的就当作不知道。 杜乐珍开导她的,她要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自己儿子更倾向他老婆。 罢了罢了。 安琼华同他们一起吃了顿饭,临走前给了李芯棠一个红包,沉甸甸的。 晚上她忍不住拆开看,十万现金,里面还有一条金项链。 徐临远伸手拿过去,解开环扣,“试试看。” “是给我的吗?”她不敢确定,“你问问,万一是放错了。” “放心,绝对是给你的。”他从后绕到前面,“我还不了解她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检查两至三遍,工作上的细节都带到生活中来,不允许有一点差错。” 戴上后,徐临远又去给她拿镜子。 李芯棠往里看,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皮肤很白,项链的工艺很好,细闪细闪的,“很好看,你帮我谢谢她。” “她送你的,应该要你自己亲自谢谢。” 顿时,犹豫起来。 徐临远握住她的手,她看过去,“这代表我妈认可你,或许不是完全认可,但也是在一点一点接受你。你愿不愿意原谅她,我尊重你的选择。” 转眼六月初。 自从上次后,李芯棠添加了安琼华的微信,几乎是隔一天安琼华就会给她分享如何科学育儿,孕期注意事项。 对面分享过来,她回谢谢。 持续了整整两个月。 徐临远翻着她俩的聊天界面时还调侃他妈就像是一个定时推送的机器人。 安琼华从南川过来带她去商场置办婴儿出生需要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李芯棠都在网上看好。安琼华不放心网上的,要必须去商场亲自挑选。 看着粉粉的婴儿被,她忽然想起现在买东西好像有点早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走过去拉了拉安琼华的手臂,安琼华手中拿着奶瓶,看过去。 “现在买衣服是不是太早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旁边的导购立马解惑,“女士,您要是担心这个问题可以选中性的颜色,男女孩都可以用。” 好像是这个道理。 “男孩女孩的都可以来几套,小时候穿什么都不存在,上身舒服最重要,小孩子的皮肤细腻。” 第92章 “也是,我也不懂。” “你第一次当妈肯定不懂,徐临远也是整天只知道忙东西,等他下班我要说说他。” 安琼华话音刚落,徐临远的电话进来,李芯棠指了指手机。 “这下子,电话来的真是时候。” 安琼华无奈笑笑。 “喂。” “选好了吗?我刚下班,过来接你们。” “不用,方叔叔开着车的。” “晚上吃什么,上次你说想吃火锅,等会儿去。” 站在旁边的安琼华听到,立马凑过去,“你少带芯棠出去吃垃圾食品,我出门的时候已经交代英姐在做了。” “妈,你管的真多。” 李芯棠低头浅笑。 “我先挂了,家里见。” 挂了电话,安琼华开始说教,李芯棠认真听着。 顺带吐槽徐临远,“就是,大直男啥也不懂,一点也不爱我。” 安琼华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儿媳妇。 李芯棠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是她说错话了吗? “芯棠,徐临远很爱你,我的儿子从来没有爱过人,但我看到他对你的爱。” 是啊! 徐临远很爱她。 就连杜淮安也说,如果是他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要死不活的,他肯定不要了。 可是徐临远没有,一直守在她身边,陪着她走过最艰难的时刻。 若说叶琮誉是她的过去,不如说是她一直心存着两个人的遗憾。 而徐临远是她永远的爱人,未来相伴到老的人。 她应该学着多爱徐临远一点,对他才公平。 第84章 刚坐上车子,李芯棠很想上厕所,现在肚子大了后,总会突然就想上厕所。 “我陪你去。” “不用,我很快回来。” 她下车,安琼华把她丢在座位上的手机递给她,“拿着手机,有时打电话。” “好,谢,谢谢妈。”说完,她脸颊一红,转身飞快的往通道走。 安琼华后知后觉,那一声妈很轻很轻,她差点没听清,反应过来后心底乐开花,涌上心头。 方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人,问道:“安姐,是不是很开心?” “是啊!”安琼华身体往后靠,放松紧绷的身体,“放下以前的恩怨,多了一个女儿一样,能拉拉家常,逛逛街也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再过几个月您就能抱孙子了。” 安琼华笑了起来,她也不全是为了李芯棠腹中的孩子,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手机震动,安琼华点开看了看,最近弹出的消息多数是恭喜她的,她都是隔段时间礼貌性的回复一下。 扫了一眼时间,看了看车窗外。 “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方平回过头来,“我去看看。” “我先打个电话。” 立马拨出李芯棠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她按了挂断。 “怎么样?” “没人接。” 安琼华往外看了一眼,也没见到李芯棠的身影,担忧涌上心头。 两个人立马下车,赶忙往卫生间方向去,一二楼的卫生间都找了一遍,没看到李芯棠的身影。 安琼华着急的边走边喊,拨打着徐临远的电话。 方平从另外一边跑过来,手中的手机朝安琼华面前一递,“是不是芯棠的手机?” “是。” 手机上的粉色吊坠还是她给买的。 电话接通,安琼华心急如焚的说:“临远,芯棠不见了。” 一道刺耳的急刹声传来,“什么?” 徐临远第一时间去烈士墓园,没有找到人。 他不得不给杜淮安打电话,杜淮安立马去公安查人。 安琼华在商场查完监控,李芯棠掉落手机的地方是监控死角,看不到具体的,但却注意到地下车库的异常。 方平赶忙将车牌号码记下来,给徐临远发去。 随即,方平他们开车去和徐临远汇合。 杜淮安在知道车牌号码的时候,整个人僵住,大骂疯了,惊的公安的人面面相觑。 立即让公安的人帮忙追踪东a.g832w的车牌号码。 又立即给徐临远回电话,“给吴梦玲打电话,这个车是吴梦清的。” 听到杜淮安的指示,徐临远怔住,把车停到路边,挂断电话杜淮安的电话,拨出吴梦玲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但没有人接听。 他立刻给吴梦清打电话,电话响了两下接听,“临远,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吴梦玲人呢!”徐临远整个人处于暴怒中,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吴梦清一头雾水,“她应该在家吧!今天早上来我家借车,说明天要和小姐妹去露营。” “你现在听清楚了,吴梦玲现在人在江明市,并且她很大可能带走了我老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要是我老婆和孩子有三长两短,你们吴家等着陪葬。” “什么意思?” 吴梦清眉头紧锁,恍然想起今早吴梦玲对他说的话。 她说:“哥,从小到大我想要的,爸爸妈妈都会给我。我犯错爸爸妈妈都会帮我扛下来,如果下一次我又犯错,爸爸妈妈不能帮我扛了,你会帮我吗?” “临远,你冷静点,我现在给她打电话。我相信玲玲肯定不会乱来的,你等等。” 他哪里还等的了,不管他老婆有没有受伤,这一次他都不会放过吴梦玲。 上次的事情,父亲念在曾经的交情,没有算账,没想到让她得寸进尺。 杜淮安的电话进来,他按了外放,“查到车子去的方向,我现在从这边出发,位置我发你手机上。” “好。” 黑漆漆的高速公路上,李芯棠感受到车子的震荡,头晕的厉害,她努力眨着眼,想要伸展手臂和大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绑的牢牢的。 大脑中的意识在慢慢苏醒,她努力睁开眼,车内漆黑,扫到仪表盘上的光源。 她是在车里,手脚被绑住。 她艰难开口,“你是谁?” 一身黑衣的吴梦玲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了一下头,又回过去,没理会李芯棠。 李芯棠微微翻动身体,迷药还未完全散去,浑身发软,恐惧慢慢滋生。 车子一路向前,不知过了多少个互通才下道,驶入一条毛公路上,开进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 吴梦玲干脆利落的跳下车,打开后排车门。 借着车灯光,李芯棠看清站在车外的人,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吴吴梦玲。” 吴梦玲没说话,踩在车身上,将人往下拽,扔在地上,又拉过旁边的椅子将她绑在上面。 李芯棠不敢说话,怕激怒她,默默祈祷着腹中孩子不要有事。 弄完所有,吴梦玲半蹲在她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嗤笑一声,“徐临远就喜欢你这样的嗦,难怪当初我使劲浑身解数他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可惜啊!等他再见到你,你就是烧焦的人。” 听到这话,她才明白吴梦玲要做什么,慌张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吴梦玲哈哈大笑起来,“在我这里,法只是给穷人制定的。就算法要惩治我,也有人帮我收拾摊子。” 李芯棠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不信?”吴梦玲撑着膝盖站起来,“你不是认识杜淮安吗?他干的事情少?现在不也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民好官吗?李芯棠,你本来就不该闯入我们这群人的圈子。可惜” 吴梦玲走到后备箱,从车里拎出汽油放在地上。 “我今天烧死你,我爸妈,我哥都会帮我,就算徐临远想把我怎么着,他家里人也会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下息事宁人,犯不着为了你这种贱命影响两家的关系。” 李芯棠三观震撼,吴梦玲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活生生的人命在她眼中如同一条流浪狗。 “我不信就没有人能治你。” “你可以看看,可惜你看不到了。”吴梦玲打开汽油桶盖子,大笑起来,拎起汽油桶围绕着李芯棠倒了一圈,又将*身下的往她身上泼。 李芯棠侧过脸,紧闭着眼。 也在这时,刺眼的光芒照射过来以及急刹声音传来。 李芯棠慢慢回过头,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瞳孔之中。 吴梦玲见状,丢下手中的汽油桶,立马掏出打火机。 “徐临远,来得真快。” “吴梦玲,你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你死了,徐家安家要我陪葬,死了她”吴梦玲目光下移,“无伤大雅。” 徐临远脖子上的青筋暴跳,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你敢伤她一分,我也会让你偿命。” “我们赌一把。” 安琼华和杜淮安以及公安的人陆陆续续赶到。 第93章 安琼华看到李芯棠身上的汽油以及她身后拿着打火机的吴梦玲,震惊又愤怒。 大喊道:“吴梦玲,你是疯了吗?” “伯母,是你们逼我的。你说过,你只认为当儿媳妇,可是你也变了。” “那是以前,以前你们还在相处的时候。” 她怎么会让自己儿子招惹到一个疯女人。 杜淮安瞧见形势不对,直接用最狠的方式,“吴梦玲,你最好放下,难道你想送你父亲进去。” “败者为寇,我懂。他都已经失败了,拿来又有什么用。” “疯子。” 徐临远生怕吴梦玲情绪激动把打火机扔在芯棠身上,放慢语调,“梦玲,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吴梦玲大笑起来,“你也有求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冷漠无情的表情,“求我,那就跪下。” “好。” 徐临远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下。 “徐临远。” 李芯棠摇着头。 “真有意思,为了一个女人向我下跪。” 与此同时,吴梦玲掏出手机开始拍视频,“我要让咱们圈子里的人都看看徐大公子为了一个女人向我下跪求情。” 杜淮安扫到从后面进去公安的人,注意力放在吴梦玲身上,“吴梦玲,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现在徐临远也向你下跪了,你放过芯棠,也放过你自己。” 吴梦玲把视频发在群聊里,手机扔在地上。 “杜淮安,我早完了。” 早在一周前她拿到体检报告,她染上了艾滋,她的人生已经完了。 她的人生完了,她也要拉个人陪葬。 “你和徐临远没在一起,未来也还有其他男人,好男人多的是。” “好男人?你好吗?不好。魏冬林好吗?以前也是个混蛋。陈芥,二世祖。” 从后面上来的人冲着前面的人点了一头,杜淮安也微点头。 公安的人身手敏捷直接从后将吴梦玲放倒,吴梦玲在被放倒按下打火机扔出去。 “小心。” 杜淮安冲过去护住李芯棠,打火机落在杜淮安的后背上,弹到地上,引燃地上的汽油。他顾不上别的,赶忙抱起李芯棠往外放置在安全区域,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得到解脱,李芯棠眼泪一下流出,紧紧抱住杜淮安。 杜淮安紧绷的弦松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没事、没事。当妈妈的人要坚强,对不对。” 徐临远看着杜淮安安抚李芯棠的姿势,想起刚才杜淮安的奋不顾身,似乎有些事情更加明朗。 第85章 杜建业得知李芯棠发生的事情,立马上吴家讨要交代。 与此同时,他们得知吴梦玲自杀了。 吴梦清一一上门道歉请罪。 他们才知道吴梦玲之所以能在关押处自杀也是吴梦清安排的,吴梦玲染上艾滋,她早就不想活了。 吴伟达失去女儿一夜白发,而朱嘉承受不住打击当即晕倒送进医院。 徐临远下跪的事情在圈里传开,但没有人再敢提这件事情。 经过这件事情,安琼华和徐临远商量,带李芯棠去北京养胎。 徐临远不同意,孕期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能缺席。 安琼华把他骂了一通,他整天忙着工作也没时间照顾人,除了晚上帮下忙,其他时候没作用。 杜乐珍也打电话劝李芯棠去北京。 几个人的劝说下,李芯棠也动了想法,决定跟着安琼华去北京。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徐临远。 夜里,李芯棠感受到胎动,踢了踢徐临远。 “他好像在动呢!” “我看看。” 徐临远掀开她的衣服,果真看到在动,立即把耳朵凑过去,又轻声开口,“宝宝,我是爸爸。” 似乎是听到声音,连续动了几下。 徐临远更难过了,下周芯棠去北京,他们更难见面。 “我不想你去。” “我也不想去。” 徐临远眼前一亮,“我明天去说。” “那你可别说我不想去。” 她是真的不想去,但又耐不住所有人的劝说,她只好同意。 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想和徐临远分开,还是在敏感的孕期。 “那是当然。” 李芯棠也不知道徐临远用了什么方法,说动他们同意她留在江明。 英姐继续在江明照顾她,本来是准备带着英姐一起去北京的。 孕期的检查,徐临远一次也没缺席,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会陪她的。 李芯棠不孕吐,整个孕期也没遭什么罪,只是到了孕后期夜里频繁上厕所。 徐临远每次都耐心的陪着她去,怕她挺着大孕肚出什么意外。 起初李芯棠很不适应,到后面才慢慢习惯。 预产期在十月初,恰好是国庆期间。 安琼华和杜乐珍从北京回来。 李芯棠提前三天住进医院,本来不需要这样,安琼华各种担心、紧张,撵着人去医院待产。 住进去后又开始嫌弃应该去南川待产的,李芯棠倒是无所谓。 她和徐临远之前就商量好的。 孩子在十月二号下午出生。 徐临远全程陪同,第一时间去亲吻老婆。 护士处理好后抱着小孩给李芯棠看,“是个男孩,多少g” 随后又抱出去给外面等候的人看。 安琼华听到是男孩时,开心的合不拢嘴,虽然男女都好,但心底还是期盼着生个男孩。 远在大理的童姗姗第一时间打来视频,嚷嚷着要看她的干儿子。 姗姗第一句话就是,“好丑呀!” “是啊,和徐临远一样丑。” 姗姗在视频那头大笑,又转过镜头让李芯棠看蓝天白云。 “好美啊,等我考完试我来找你。” “等你,记得把我干儿子带来。” 在医院住了几天,转到月子中心。 不少人要来看李芯棠,安琼华都让徐临远婉拒。 升级为爷爷的徐文政在北京张罗着孙子上户口的事情,取名字成了大问题。 徐临远直接给他爸打了通电话,孕期的时候他们已经想好,生个男孩就叫徐杍期。 杍是李的分支。 期是他们的期盼。 转眼十二月下旬,到了考研的时间。 徐临远送李芯棠去考试,他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时不时翻出手机看儿子的视频。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他以为这一辈子只会找个人凑合下去,应父母的要求结婚生子。 却在三十岁时遇见一生的爱人。 三十二岁时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抬头看着前面慢吞吞走过来的老婆,他脸上的笑容放大。 二十七岁的她,看起来就像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爱人如养花,他要好好养老婆。 次年三月底的复试顺利通过,拟录取。 与此同时,徐临远调长荣县任县长。 意味着夫妻俩即将开启异地。 徐杍期小朋友开始断奶,安琼华和英姐带着保姆、孩子去北京。 热热闹闹的家中忽然安静下来两个人还不习惯。 周末赖床后,李芯棠突然想去逛街把徐临远从床上薅起来。 三月底的江明市正值春季,江边柳树长出新叶,随风吹拂。 李芯棠挽着徐临远的手臂,漫步在滨江路上,“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这样逛滨江路。” “是,以后有很多机会。” 李芯棠抬头看着徐临远的侧脸,这两年他忙工作、操心家中的事情,黑发间冒出了几根白发。 “徐临远,你担心异地吗?” “不担心。”他低下头看她,“怎么了?你担心?” 她的手往下挪,与他十指相扣,“是啊,你现在越来越优秀,觊觎你的美女肯定不少。” “我老婆就是美女,我还应该担心学校的男的把你拐走。” 李芯棠噗嗤一声,“谁要我这个老阿姨。” “我老婆一点也不老,最美。” 徐临远低头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李芯棠羞的脸颊瞬间红起来,不好意思的掐他虎口。 “芯棠,我们办场婚礼吧!” “啊!” 远处的太阳光洒在女人娇憨的脸蛋上。 “当初我们结婚才仓促。” 李芯棠没有立马答应,他们孩子都生了,办婚礼好像不太恰当。 但徐临远提了之后,她却有点想,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这一生有一场回忆起来美好的婚礼,穿婚纱时美丽的样子。 徐临远的工作也不适合大办酒席。 童姗姗听后立马给出建议,让他们去大理办目的地婚礼,只邀请亲友。 李芯棠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但她现在距离大理又远,不好操办。 “我不是在这里吗?你放放心心的交给我。” 第94章 姗姗给她发了一些关于婚礼的图片,看的李芯棠心动,转发给徐临远。 徐临远认真看后,网上了解了一圈,非常认可。 短短几天,他们决定六月去大理举办婚礼,地址选在姗姗的民宿里,她的民宿面朝洱海有个很大的院子。 远在北京的家人听到他们要去大理办婚礼的事情,每个人都反对,要求改在北京。 徐临远直接否决,所有的建议都不采纳。 芯棠上大学的时候自学过平面设计图,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婚礼现场布置的效果图设计好。 第一版设计完成给徐临远看,再进行修改。 她躺在沙发上,脑袋靠在徐临远的大腿上。 徐临远靠在沙发椅背上,拿着平板看着设计图。 “现场的花是用鲜花吗?” “鲜花成本会很贵,仿真花。” “用鲜花。” 徐临远不知想到什么,喊她的名字。 她睁大圆圆的眼望着他,“嗯,怎么了?” “带你去个地方。” 落地长沙黄花国际机场,李芯棠看着窗外的航站楼有种不真实感。 徐临远完全是行动派,神秘兮兮说带她去个地方,直到安检前她才知道是来长沙。 她在机场拉住他问为什么,徐临远也是一副神秘的模样,只说你到了就知道。 走出机场,站在航站楼外,李芯棠眺望前方,拉了拉徐临远的手臂,男人侧头对上她的视线。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 来到这里,她会想起叶琮誉,想起曾经他们的过去。 物是人非对她是最好的形容词。 曾经她想,以后再回到这里应该是和叶琮誉一起,甚至是带着他们的小孩。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此幕景象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她踮起脚尖,轻轻在的脸颊上落上一吻,慢慢放下脚跟,流露出真情的目光深深凝视着他,那是一双在看爱人的眼。 “谢谢你,徐临远。” 徐临远伸出手,李芯棠目光下移,那双修长、骨节分明、漂亮的手映入她的视野里,她唇角弯弯,幸福的笑容自内向外,伸出手去握住那双宽厚的大掌。 第一天的闲逛,李芯棠发现徐临远比她还熟悉路线,尤其是走到中南大的时候,甚至是连哪道门、哪个食堂都一清二楚。 她背着黑色皮质双肩包,十指相扣的手被她轻轻晃动着,徐临远自然的侧目低头。 “你是不是偷偷来考察过。” “没有,只不过几年前在中南大学习了半年。” 李芯棠震惊不已,漂亮的瞳仁里溢满惊讶,他们在平行时空里还有这等缘分,“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徐临远停下脚步,松开手,掏出手机翻出□□空间的动态,两张照片,一张是图书馆门前拍的,一张是他学习的照片,图里露出的书籍是关于党政方面的。 “我算一算时间,那个时间段你应该是读大二。” 李芯棠拿过他手机确认时间,2009年的下半年,是她刚进入大二学习的时间段。 “我刚考上选调生,被选到长沙学习,半年后再回的北京,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们就见过。” “那不可能,我是典型的宅女,不会在学校瞎逛。” 她低头再次看手机,恍然间注意到在图书馆拍摄的那一张,前面是徐临远,后面有一个身影,是个女生朝镜头一看,形成一个错位的图。 徐临远嘴角微笑着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看到了吗?” 前不久,他翻手机无意间发现的。 当时和他同行的人很爱摄影,那会儿是刚入门的,也不太会构图,拍了他很多照片,临近结束前他拍了这两张发在空间里。 那日却发现他出镜的那一张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回眸一笑的脸庞正好被镜头捕捉到。 李芯棠放大照片看后面的女生,像素不算很清晰,但能看清人的脸蛋,身上那件又土又丑的条纹衣服她记得清清楚楚。 “好丑啊!” “哪里丑了。”徐临远歪着脑袋去看。 “我说衣服,我的衣服。” 她把手机扔给他,不忍直视那么丑的衣服。 徐临远接住手机,笑着牵起她的手,“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李芯棠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快速往前走。 徐临远脸上保持着微笑,大跨几步追上人,牵住她的手,“我们再去拍一张。” 走到图书馆前,李芯棠感慨她才毕业六年,好似已经毕业很长很长时间。 徐临远掏出手机自拍,李芯棠配合的摆着pose,有搞乖的,有自然的。 忽然,镜头前出现一枚爱心形的钻戒。 李芯棠愣住。 徐临远把拍照切换成摄影,单膝下跪,“芯棠,嫁给我。” 毫无预兆的惊喜,李芯棠已经是泪流满面。 徐临远看似不浪漫的人,处处藏着惊喜。 “你的过去我不能参与,你的未来我要一一包揽,芯棠,我爱你。” 忽然有男生起哄,并吹着口哨。 “嫁给他、嫁给他。” 人群中开始有人起哄。 李芯棠激动的不能言语,整理整理情绪后,点着头说:“我愿意。” 徐临远放下手机,旁边有好心的同学征得他的同意拿他的手机将他们幸福的这一幕继续记录下来。 钻戒缓缓套进李芯棠的左手中指中,非常合适的尺寸。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临远趁着她不注意量的尺寸。 简单完美的求婚在陌生人的祝福中落下帷幕。 - 为了让婚礼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芯棠提前半个月飞去大理。 姗姗开了一辆五菱宏光到机场接她,还是二手的。 坐上去她感觉车子抖了抖,下意识看了几眼。 姗姗放下手刹,“哎呀,放心不会散架的。别看它烂稀稀的,去年可是它陪着我跑边所有的建材市场,开着它上昆明拉材料。” 李芯棠向她竖起大拇指,“我家姗姗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姗姗一脸傲娇,“那是。” 窗外蓝天白云,芯棠把墨镜架在头顶,摇下车窗玻璃,凉爽的清风吹来。 “我现在可羡慕你了,老公有能耐,孩子丢给婆家。我呢,还孤家寡人一个。” “没来个什么艳遇之类的?” “每天都累得要死,啥艳遇,不遇到奇葩,我就阿弥陀佛。” 李芯棠忍住不笑,但实在是太好笑了。 “我听说赵晖和陈佳佳还没有离掉。” “活该。”童姗姗换挡爬坡,“渣男的报应。”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陈佳佳有精神疾病。” 童姗姗笑的差点门牙都要掉了,要是旁边有人经过肯定会多看她两眼,“老天长眼啊,渣男贱女锁死。” 李芯棠叹气,都是命。 抵达民宿,芯棠站在门口,瞧着她取的名字,“你还真是不多思考一下啊,就叫姗姗别院。” “是啊,好听又好记。” “你应该把我这个股东的名字也带进去,叫姗芯别院。” “去你的,怕不是开几天我就倒闭了。” 芯棠拎着行李往里走,院子的布局是她非常喜欢的,以后假期她都来住一住。 “今天房间满客,你和我住一屋。” “我来这里肯定要和你一起住。” 放好行李,她爬上楼顶拍照给徐临远发去。 徐临远:「到了?漂亮。」 李芯棠:「等你来。」 她往下拍,把院子的全貌拍给他。 徐临远:「院子也不错,咱们人少,场地应该够的。」 “芯棠。” 姗姗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 她往下看,童姗姗正仰起一个脑袋,挥着手,“快下来,带你去吃饭。” 李芯棠不敢回应她,她这大喇叭都不怕影响客人休息的吗? 童姗姗带着她去旁边的餐厅吃饭,面朝洱海。 “到时候你们在民宿那边举行完婚礼仪式,晚上可以来这里用餐,可以包场的。” “刘老板。”姗姗喊着吧台里面忙碌的男人。 男人回过头来,哟一声,“童老板,稀客。” “什么稀客,天天见还稀客。这位就是要来大理办婚礼,我的闺蜜李芯棠。这是这家店的老板,喊他刘老板就行。” “欢迎。”刘寒冲冲手扯过纸巾擦着手上的水珠,从吧台后走出来,礼貌伸手,“欢迎来大理。” “谢谢。” 找了位置落座,看到外面的景色李芯棠忍不住拿手机拍摄。 “别拍了,有的是时间拍,赶紧点餐,饿死了。” 刘寒送了一碟小菜过来,“先垫垫肚子。” 第95章 李芯棠瞧着男人看童姗姗的神态,八卦的心吊起来,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目光观察着不远处的男人,“刘老板好像对你有意思。” “你应该去洗洗眼睛。” 李芯棠一个白眼递给她。 第86章 大理的第一个周,李芯棠把晚宴餐厅的菜单订好,跑了几次市区把婚纱定下来,婚礼现场布置细节也和策划公司沟通完善。 婚礼一共十来个人,童姗姗的民宿只有八间房,又去找那几日都是空闲的民宿给包下来。 李芯棠到大理最初的两天吃吃喝喝胖了两斤,订婚礼需要的物品这几天一折腾直接瘦了好几斤,好在出席的人不多,喜糖、红包等着徐临远来再包。 距离婚礼的前两天,徐临远到的大理。 童姗姗和李芯棠都很累,干脆让人直接打车到村口,再去接他。 哪知她们还没行动,徐临远就出现。 “有人吗?” 正窝在懒人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一惊。 “他到了?” 李芯棠发出疑问,赶忙爬起来,跑出房间,果真看到某人拉着行李箱,戴着墨镜、帽子,手里还抱着一束鲜花傻乎乎的站在门口。 李芯棠鼻尖酸溜溜的,半个月时间好像和徐临远分开好久好久似的,穿着拖鞋朝人飞奔过去,徐临远一把搂住,李芯棠是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男人顺势亲她一口。 “哟哟哟,少儿不宜啊!” 童姗姗起哄的声音传来。 李芯棠脸皮薄,一下红温。 徐临远把鲜花递给她抱着,一手牵着她,一手拉行李箱。 “童老板,我住哪儿?” “住我家芯棠的心坎上。” 李芯棠害羞一笑。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人到,童姗姗的民宿就没对我接待。 徐临远安顿好出来,问童姗姗:“童老板,有车吗?晚点我要去机场接个朋友。” “有啊,外面那辆五菱,徐领导不嫌弃随便用。” “我肯定不嫌弃。” 徐临远陪着两个人包了一会儿红包,算好时间去接人,也是他的伴郎。 刚到机场不一会儿,徐临远看到熟悉的人走出来,冲着器宇不凡的男人挥手。 “二哥,这里。” 安景琰拉着黑色行李箱朝他走来,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子,摘下墨镜指了指,“别告诉我,你就拿这破车来接我这个尊贵的伴郎。” “你要庆幸还有车接你,我都是自己去的。”徐临远接过他的的行李箱放在后面。 “垫着,我怕脏了我的行李箱。” “你大爷的,讲究多。” 安景琰是一脸嫌弃的坐上车,生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脏上自己。 徐临远上下扫他,看不惯他这副德行,“我说你一个理工男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洁癖。” “我也说你,车库里那么多车子不托运两辆过来,我赶紧给大哥打电话,马上拖过来。” 徐临远笑着摇摇头,启动车子,“忍忍,来不及了。” 安景琰看着窗外,叹息一声,“胜在景美,否则这伴郎我是不当了。” “你个老光棍,赶紧当一当,万一脱单了呢!” 对此,安景琰嗤之以鼻。 看到小孩都烦,每次见到大哥家的一大一小烦的要死,现在大一点还能忍一忍。 “多少人?” “什么?” “我说你婚礼多少人?” “十来个人。” 安景琰一脸认真的嫌弃,“这么点人还叫办婚礼?干脆就你和你老婆两个人举行算了,还折腾我们。” 相当年大哥的婚礼可是摆了几十桌,还只是邀请的重要来宾。 “你说的屁话,难怪单身35年,老处男。” 徐临远面对其他人嘴不毒,面对安景琰能毒死人。 “徐临远,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等明天大哥来,信不信我俩把你扔洱海泡一泡。” “我说你这嘴啊,留点余地,难怪大哥说你那些个学生都怕你,怕不是能把徒弟都给毒死。”徐临远嘶一声,“你在学校这么多年,要是不敢对自己的人下手,去找别院的博士、博士后啥的也行,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我怕毒死她。” 徐临远:“行,活该你单身。” 到民宿门口,安景琰瞧见行李箱上脏了,立马要擦。 徐临远汗颜。 “哥,能不这样吗?” 这洁癖无敌了。 “谁让你开这破车。” 恰好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 徐临远挑眉,“芯棠,童老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哥安景琰。” 正弯腰擦行李箱的人抬起头,站直腰,手里的纸巾抄进裤子口袋里,向前走了两步。 “初次见面,弟妹。” 和徐临远在一起差不多四年时间,李芯棠和安景琰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和安景琰见面,之间总有各种事情没碰上,照片上倒是见过。 “二哥好,欢迎你来参加我和临远的婚礼。” 安景琰点了一下头,看向旁边对着她垮脸的女人,没猜错的话这破车应该就是这位女士的,听说这间民宿是李芯棠的闺蜜开的。 女人得罪不得,看样子他已经得罪了。 “童老板,你好!这几日我们要在这里多加叨扰。” 童姗姗冷着脸,冷冰冰的回:“没事,芯棠是我的闺蜜,她随便叨扰。只不过我这破车破店的可能容不下大佛。” 火药味十足。 李芯棠赶忙打圆场,“临远,你把行李箱帮二哥拎进去,咱们不堵在门口了,怪热的。” 院子旁边有一处专门打造喝咖啡看海景的地方,李芯棠招呼安景琰过去坐。 “二哥,喝咖啡吗?这几天我学了一下,你要不要试一试。” “行。” 安景琰双腿交叠,闲适的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湖面,偶尔有鸟儿飞过,在湖面荡起水纹。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大理,以前总说来看看,却没有机会。 童姗姗踱步到李芯棠身后,扫了一眼装模作样的男人,小声说道:“这什么人啊,一看就装得很。” “徐临远大舅舅的二儿子,是大学教授。” 童姗姗冷笑一声,“我去,就他这没礼貌的样子居然是大学教授,什么这破车。”姗姗脑袋一歪,“大学教授了不起啊,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老子看不惯,晚点你跟徐领导说,不要他住我这里。” 李芯棠啊一声,这让她咋说啊! 人都住进去了。 再让人搬出来。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那一身,那态度,如果是他自己订房间肯定也瞧不上我这里。” “我觉得你这里很好啊,房间、环境都很棒。” “那位教授肯定不这样想。” 李芯棠瞧着童姗姗,安景琰是真把人得罪了。 “我先端咖啡过去。” 她走过去放在木制长条茶几上,“二哥,您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告诉我,或者是告诉临远也行。” 安景琰回头,余光扫到吧台后面的女人,微微一笑,“这里很好。” 刚才两个人蛐蛐他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环境好、房间也干净,能住下。” 啪嗒一声,童姗姗手里的小木棍被折断,这是背后说人被听到了? 这人的耳朵有点好使啊! 李芯棠尴尬的不行。 “那好,尝尝咖啡。” 李芯棠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往里面走,徐临远恰好从楼上下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刚才姗姗蛐蛐二哥,好像被听到了。” “小事情,多蛐蛐他才好,让他少端着点。” 李芯棠无语,抬脚轻轻踹他。 “晚上怎么安排的。” “在我们订的晚宴餐厅吃饭,你正好试试菜品如何。” “辛苦老婆了。”徐临远搂着她亲一口。 婚礼前一天,宾客陆陆续续抵达大理。 北京的除了公务缠身的徐文政外都来了,二舅家也派来代表,即将博士毕业的安煦。 杜淮安、杜建业等人从南川飞到大理。 两拨人航班时间都比较接近,姗姗为了两位新人不奔波,联系好村里的大哥帮忙接人。 几个月不见父母的小期衍都不认识李芯棠和徐临远了,李芯棠想抱抱她,一碰到马上开始哭闹,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爸爸。 但却也不要徐临远抱她,嘴里喊着爸爸,满世界找奶奶。 杜乐珍:“看看你们俩,不回北京看看孩子,都不认你们了。” 李芯棠和徐临远惭愧,虽然生了小孩,但好像并没有沉浸于做父母之中。 傍晚婚庆策划公司的人开始来布置场地,全鲜花的布景,等到太阳落山才开始。 第96章 他们一行人开车着去稍远的地方用餐。 夜里洒了一点雨。 李芯棠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拉开窗帘,外面的夜空黑沉沉一片,一颗零碎的星星也没有。 忽然,她想起叶琮誉。 那个占据她年少青春,早在三年前英勇牺牲的少年。 谁能记得他,就连她也在岁月蹉跎里也在慢慢忘记。 她的心里已经装满另一个男人。 姗姗翻了一个身,“不用担心,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的。” 她拉上窗帘爬上床,今晚上她们俩住在另一个民宿的,明天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接亲仪式。 “姗姗,一切好不真实。” 姗姗侧头看她,“怎么了?” “我以为我会嫁给叶琮誉,他却已经离开了三年。” “我也以为我会嫁给赵晖,我们现在应该生孩子了,可是我却来了大理开民宿。不真实却又是现实。以前我并不认为徐临远会给你带来幸福,你们之间差的太远,但现实却是徐临远给了你足够的爱,甚至弥补了你缺乏的安全感。” 她微微笑着,是啊! 她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爱人。 让她丢弃自卑,可以开怀大笑,不再畏惧任何人的眼光。 “芯棠,开开心心的做新娘子,叶琮誉你如果忘不掉就放在心底,时间久了,你就会把他淡忘,你的人生里应该多多装下徐临远。” “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甚至都快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她侧头对着姗姗,“或许我和叶琮誉真的结婚后未必有现在的幸福。” “你这样想就对了,你们以前也没有怎么相处,更多的是靠着想象中的彼此。” 所有的美好都是彼此想象出来的,真正生活在一起后面对柴米油盐都会把一切美好打碎。 得不到、沉溺于想象中才会是美好的。 婚礼并不是按照传统的仪式,接亲仪式订在的下午一点。 所有人都能睡到自然醒,唯一辛苦一点的是新娘,早点起床化妆拍照。 一切从简的情况下,出门和主婚纱选择的是一套,中途只需要换一次妆造。 李芯棠选的一件缎面的婚纱,适合出门也适合当主婚纱,头发挽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 姗姗换好衣服过来看到她的妆容,笑说:“啧啧啧,等会儿徐领导过来看到这么美丽的新娘子怕不是直接入洞房。” 李芯棠笑着翻个白眼给她,“去你的。” “我要是喜欢女的,肯定把你给扳弯,哪儿轮得到其他人抢你。”姗姗一屁股坐上床,叫了一声糟糕,“刚铺好的床,我躺上去不好。” “躺吧!等会儿我们开席了,你就在这里睡。” 谈笑间,杜建业敲了敲门,门虚掩着的,探进一个脑袋,有点可爱呢! “干爹。” 童姗姗瞧见人进来,赶忙爬起来,略显尴尬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杜建业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到李芯棠身后,看着镜中的女儿,“我的女儿真漂亮。” 李芯棠微微一笑。 姗姗瞧了一眼杜建业,我的女儿好奇怪的称呼。 “哟,美丽的新娘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杜淮安不着调的声音传来。 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的人出现在房间里,还把头发弄的一丝不苟,人模狗样的,像那么一回事。 “您这是跑得快啊,比我还先到。” 杜建业抢先到,一脸傲娇,“我这当娘家人的肯定要赶早,等会儿你去外面拉几个人来挡挡门,可不要让徐临远那小子轻易进门。” “人生地不熟的,我去哪儿给您拉人,倒是可以把陈芥那几个人喊过来。” “好主意。” 下午一点,接亲的人到门口。 杜淮安把陈芥、严荆、吴以捷、连二舅家的儿子安煦都拉过来当娘家人。 原本属于徐临远那边的主力,只剩下安景琰,安家大哥,罗胜几人。 “徐临远,红包给足了,我再试试这门能不能打开。” 又是不少大红包从门下塞进来,里面的人开始分。 “不够啊。”吴以捷拿着分量十足的红包冲着外面喊着,“当年我和你二哥结婚诚意可比这足。” 本就没耐*心的安景琰恨不得马上破门而入,“你们赶紧开门,等下红包比这足。” “不行,赶紧给红包。” 安大哥:“杜淮安,你小子悠着点。等下次你二婚的时候,看我们怎么整你。” “这话应该对安景琰说。” 坐在床上的新娘子看不下去了,羞涩的说:“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要太为难他们。” 屋内一群人哄堂大笑。 童姗姗:“李芯棠,你这是还没嫁给他就开始帮着说话,小心以后被欺负。” “既然新娘子发话,你们再给点红包,我们就开门。” 红包塞进来。 站在距离门把手最近的吴以捷把门打开,刚露出一个缝隙,外面的人像是疯了一般往里涌,弄的里面几个人措手不及。 徐临远进门第一句话喊老婆。 杜淮安:“赶紧给跪下啊!” 徐临远反应有些迟钝,引得屋内的人大笑,反应过来后赶忙单膝跪下。 被保姆抱着的徐期衍看到爸爸跪下,高兴的抓手,嘤嘤嘤的。 安琼华在一旁逗着他,笑的咯咯咯。 徐临远本来准备来一番深情告白,人太多加上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婆,我爱你。” “徐临远,你这也太简单了,不行。” 李芯棠捧着铃兰花掩唇笑。 “老婆,虽然我们的开始并不是很愉快,我保证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生气、难过,绝不让你一个人淋雨。” 李芯棠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应了一声,“好。” 接亲仪式的最后喝了改口茶,安琼华当即给了两个大红包,另一个是代替徐文政给的。 徐文政公务繁忙不能来,李芯棠都能理解,稍早一点,徐文政亲自打了通电话表示歉意,以及感谢她来到他们这个家。 婚礼仪式在下午五点八分正式开始,就在昨晚杜淮安找她,谈及娘家人时提出由杜建业带她走过她通往幸福的路。 原计划她和徐临远一起走。 她能感受到杜建业对她的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某一次,她还知道杜建业去找过安琼华,让安琼华好好待她。 浪漫的婚礼仪式在漂亮的院子里缓慢举行。 杜建业把李芯棠交到徐临远手中时忍不住落泪,拍了拍两个人的手走下去。 仪式简单却不失隆重,没有复杂的话语,只有最真诚的告白。 洱海的微风轻轻吹拂在两人之间,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耳边是亲友们深深的祝福。 “芯棠,我爱你。” “徐临远,我也爱你。” 她的告白是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融汇了她对他的全部的感情,将近四年的点点滴滴相处,她生病期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所有的一切不足以用一句话我爱你来表达,而是藏在岁月里的长长久久,不离不弃。 徐临远,和你在一起经历的过去,我不后悔。 我们将十指紧扣,抓牢彼此,奔赴未来。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结束,感谢你们的陪伴,写的这么烂还一直追文,再次感谢你们。 有缘再见。 后面还会有几章关于姗姗的番外,明天全部放出。 第87章 八月中旬的大理,万里晴空,朵朵白云悬在空中漂浮。 童姗姗一大早佝偻着背在地里忙活,汗水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流进防晒口罩里,甚至有些汗水流进眼眶里,眨巴着快要睁不开眼,她粗鲁的揩了几下,情况好转不少。 她是真的想不通才会在这里租下块地,种植什么有机蔬菜,老老实实躺在民宿里不好吗? 芯棠说的对,她就是爱折腾。 浇完水,拎着工具赶忙往路边跑,镰刀、水桶、水瓢,一并统统扔进三轮车车兜里,爬上驾驶座,迎风往民宿方向驶去。 为了这块破地,她还特意买了辆三轮车。 暑假期间民宿的生意很好,之前她都没请员工,有时候确实忙起来顾不上,请了一个当地的小妹,叫她小满,不多言不多语,人很勤快。 瞧见她回来,立刻从吧台后面出来帮忙拎东西。 “不用,怪脏的。再过一个小时你打电话问问今天预定房间的客人大概什么时候到,需不需要去接,把时间都记一下。” “好的,姗姐。” 听到姐字,童姗姗笑了,给她说了好几次就叫她姗姗,这姑娘好像记不住,又叫她姐。 以前在学校工作的时候都是她叫别人姐的,可能她是真的老了。 第97章 也是啊,现在她都28岁了。 工具放进工具房,又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拿出冰箱里昨天剩下的半块三明治热一热,手冲一杯咖啡,端着往休息区去,侧身而坐,看着不远处的洱海,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折射出光芒。 来大理将近一年,钱没赚到什么,还处于亏损状态,但她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有时候频繁的接送客人很累很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很不想干了,又因为某个小小的举动马上活力满满。 中午她随便做了一点和小满一起凑合吃,起初到大理的时候她是天天顿顿都吃外卖,连续吃了两个月,后面一打开外卖软件看到上面图片都想吐。 索性借用当时租住村民的厨房开始学做饭,有次还差点犯了事,经过一年的练习,现在厨艺还算过得去。她研究新菜,小满每次吃到都会说比她阿妈做的好吃。 差点忘了说,小满是白族人。 饭吃到一半有客人来入住,小满赶忙丢下碗筷跑到前台为客人办理业务,姗姗坐在原位双手搁在饭桌上看着认真工作的小满。 小满今年二十岁,在此之前没离开过家中,刚来这里时告诉她,父母是打算等她二十岁就为她选择一门婚事,事情本来顺利进展着,但她却故意把事情搞砸。 姗姗不明白,一切顺利,为什么要搞砸。 小满说,她不喜欢那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听说他家很有钱,但男人靠近她,她就生理性的想吐。所以她就告诉那个男人,她其实有病,所以才会被父母急着安排出嫁。 男人也在附近打听,都说小满父母不让读书可能是身体有缺陷,赶忙嫁人好交差。男人一听这还得了,娶回去是个麻烦。 婚事不成,周围也开始传小满有病。 她父母气的不行,一度想把她赶出家门。 小满自己也不想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中待下去,跑出来找工作。 也在如此机缘巧合下,姗姗遇到找工作的小满,也因为小满需要工作、需要住的地方,尽管她开的工资不高,小满也高兴的答应。 相处的这一个月,姗姗看小姑娘是越来越顺心。 送客人上楼后,小满才下来继续把剩下的饭刨完。 她是一点也不讲究,饭菜都凉了,还是能大口大口吃下去。 姗姗让她去午睡一会儿,剩下的她来。 大约下午两点,姗姗坐在前台后面正在网上学如何经营好民宿的视频,台面被人敲了两下,她条件反射的抬头,说:“欢迎光临。” 站在前台前的男人很高很高,目视的情况来看大约1米82左右,头上戴着遮阳帽,墨镜,防晒口罩,防晒衣,上半身遮的严严实实的。 姗姗礼貌的站起来,保持着职业微笑,“您有约定吗?” “有。” “您说一下手机尾号。” “8275”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应该是她现在听的多了,立即在电脑上查询,男人透过墨镜看向低头工作的女人,防晒口罩下的嘴角勾了勾。 “安先生,您这边是订了一个海景大床房,您核对一下,对吗?” “对的。” “好的,您稍等一下。” 姗姗开始办理入住登记,“您用手机扫一下这个码,需要登记一下信息,谢谢。” 安景琰掏出手机扫了童姗姗说的二维码,一只胳膊搁在台面上,佩戴在手腕上的百达斐丽手表露出来,姗姗抬眼时,恰好眼前的男人摘下口罩、墨镜、帽子准备录人脸,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了。 “好了。” 姗姗的思绪被拉回来,弄好的房卡双手奉上,“这是你的房卡8302,我带您上去。” 安景琰瞧着童姗姗,这女人是没认出自己来? 他长得也不丑啊,甚至还有点帅,在她这里毫无存在感? 毕竟他们在徐临远婚礼晚宴上还不小心亲了嘴的,这女人就把他忘了。 送到房间门口,姗姗礼貌的说:“祝您入住愉快。” 男人咳嗽一声,刚转身的人又回头看去,“您不舒服吗?楼下有药,我给您拿上来?” 安景琰彻底耐不住了,嘴毒的很,“童姗姗,你眼睛长天上的吗?” 这话一出,姗姗彻底把人认出来,也毒回去,“我就说嘛,谁家的客人长得这么碍眼,原来是安二公子。” 安景琰:“” 他大发善心从大老远的北京飞来照顾她的生意,她竟然敢说他长得碍眼。 “童姗姗,你有没有一点酒店人的职业操守,就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就可以投诉你。” “去啊,马上去。” 以为她怕啊! 电话响起来,姗姗赶忙掏出来,是来拉用过的床品的大叔,“大叔,您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她冲着安景琰翻个白眼,不想理会他,头也不回的下楼。 安景琰被气的半死,原定十天的假期他是要去西班牙的,临时改变主意飞来大理,竟然受到如此对待。 这女人就是有毒。 姗姗匆匆下楼,小满已经帮忙一起搬上了车。 “麻烦你了,大叔。” “不麻烦,外面热,赶紧进去。” 都说大理是夏季避暑的好地方,只有真的生活在这里才知道,白天艳阳高照下气温依旧很高,紫外线又强,不做防晒不出半日就会被晒伤,早晚确实非常凉快。 姗姗接完最后一波客人入住民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翻了翻手机,准备下碗面条凑合凑合。 咳咳一声从她侧边传来,姗姗抬头看去。 瘟神,没好脸色给他。 安景琰拉开椅子坐下,命令的口吻对姗姗开口,“带我去吃饭。” 他谁啊! 拽的跟大爷似的。 “你们北京人都这么拽的吗?以后干脆叫你拽爷好了。” 安景琰掏出手机,点开他与姗姗别院的聊天记录,转过手机给她看,“你们不是有这方面的服务吗?” “拽爷,你好好读一读,(备注:如有需要管家可以介绍周边美食。)是介绍,不是陪同,ok?还是教授呢,你这语文谁教的。” 安景琰挑挑眉,收起手机,这女人的嘴比他的还毒。 最后入住的客人从楼上下来,女客人走过来,细声细语的说:“老板,这附近哪儿有吃的呀!” “出门右拐往前一点是一家中西结合的餐厅,附近也有一些小餐馆,如果想吃当地特色可能要开车或者是骑车去古城那边吃。” “好叻,我们出去逛逛。” 姗姗看到坐在对面的瘟神,灵机一动,突然提出,“你们要是想去古城那边,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女客人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我现在也没事情。” 安景琰看出来这女人是想躲开自己。 “那就麻烦了。”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安景琰爷屁颠屁颠坐上车。 姗姗瞪着他,某男脸皮很厚,笑说:“老板,麻烦你也顺带捎我一程。” 姗姗要吐血。 从民宿到古镇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女客人两个人是一对从武汉来的中年夫妻,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怎么玩,包了车准备明天环洱海,姗姗也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好玩的景点,又提醒要注意防晒。 到古城外的停车场,姗姗让他们去找地方吃饭,再逛逛,结束前给她打电话。 女客人是连声说谢谢。 两人走远,安景琰还像尊佛似的坐在位置上,姗姗没好气的冲着他,“下车啊。” “你不吃饭吗?” 今天傍晚他基本上都坐在露台上看风景,同时也注意到女人一直在忙碌,直到这对夫妻到来才歇息。 搞不懂把自己搞这么累做什么。 “不需要你管,你赶紧下车,我要回去了。” 要不是她,现在她已经吃上饭了。 真的是瘟神。 晚点她一定要给芯棠吐槽,什么人啊! 第88章 两个人僵持不下,姗姗是气的脸都红了,安景琰盯着她粉白粉白的脸看了一会儿,索性懒得废话,打开车门下车。 姗姗心想终于要摆脱这瘟神了。 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把她给吓一跳,“你要干嘛!” 安景琰拔掉车钥匙,把人拽下来,嘭一声关上车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1 “你轻点,等会儿我的车门就被你震碎了。” “没那么脆弱。” 虽然他看不清这破车,但也知道这车耐造,不然哪来的神车之说。 古城门口人来人往,姗姗被他拽着手臂,她是神色难看,好几次让他松手,拽爷都跟装作没听见似的,气的姗姗直跺脚。 安景琰左右不停看着,随便拽着姗姗进了一家人多的云南过桥米线店,靠边上还有一桌空的,拉着她过去坐下,拿过旁边油腻腻的菜单,又嫌弃的丢下,扯过纸巾包住菜单一角丢到童姗姗面前。 第98章 女人瞧着他的动作不屑的勾唇冷笑,吐槽着:“我说拽爷,你就应该在你大北京好好生活,不要来这些小地方。” “赶紧点。” 闻到店里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两声,好女不和恶男斗,吃饱再说。 虽说招牌是过桥米线店,但里面啥都有卖的。姗姗也不想和安景琰同吃炒菜,直接点了一份招牌过桥米线。 “老板,一份招牌过桥米线。” “我也一样。”安景琰说。 姗姗无语。 安景琰瞧见她的眼神,双手撑在膝盖上,认真看着女人,“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不能。” 安景琰吃瘪,这些年也有不少女人接近他,对他都是热情的不得了,除了眼前这位,从上次到这次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他不过就说了一句破车,能记仇到现在。 还是因为当时不小心亲了嘴,她还在生气。 他咳咳两声,动了动唇,“你要是还因为上次不小心亲在一起的事情生气,我可以道歉。” 姗姗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幸好喝的不多,但几乎都喷在安景琰脸上,安景琰瞬间脸色不好,脾气就要上来。 “抱歉抱歉。”姗姗赶忙扯过纸巾给他擦,“真的抱歉,但这不能怪我,谁让你提那事的。” 安景琰嫌弃的撇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随你。”姗姗脾气也上来,直接把剩下的纸巾扔他身上,不管他。 她做回位置上,米线也在这个时候上来,趁热把需要烫熟的东西丢进鸡汤里面,安景琰还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学着姗姗,倒米线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滚烫的鸡汤飞溅出来落在他手背上,疼的他赶忙甩了甩手。 姗姗真的要无语至极,又好气又好笑。 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 “我说你下次别来了。” 安景琰吹了吹烫到的地方,看着童姗姗麻利的将剩下的食材放进砂锅里,烦躁的神色逐渐柔和起来。 “为什么不来。” 姗姗揭开自己面前砂锅的盖子,用筷子搅拌搅拌,基本上都熟了,让服务员拿走砂锅盖和空闲的菜碟,回着安景琰的问题,“这里不适合你,你是没看到你刚坐下来嫌弃的表情,出门在外要懂得入乡随俗。” 他当然懂的入乡随俗,不是怕她饿着,他肯定要去找个环境好的地方用餐,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将就。 “应该可以了,赶紧吃。” 安景琰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线,哪里下的了嘴。 “医学上说,不宜吃过烫的食物。” 姗姗无语,再次忍不住翻白眼。 “那你慢慢吃,我吃完就走。” 热气一茬一茬的往上冒,他是真下不了口,面前的女人已经在狼吐虎咽,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是一点也不讲究。 “我听芯棠说你以前是舞蹈老师。” 口中的食物还未吞咽下去,姗姗只能抿着东西嗯一声,附带着点头。 “学舞蹈的女生应该很讲究的,至少吃东西不会是这样。” 姗姗手中的勺子和筷子同时一顿,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啥意思,看不惯我吃饭就不要和我一桌。” 以前她吃饭的确是细嚼慢咽,一顿饭可以吃一个小时的,来大理之后哪里给你时间细嚼慢咽,都是匆匆了事,几乎难得饭点准时吃饭的,尤其是晚餐,这也导致她胖了十斤。 好在之前她不胖,1米68的身高,来大理之前才95斤,现在105斤,肚子圆润了一点点,整体看上去依然很苗条。 “没别的意思,你慢点吃就行。” 嘴上说着不等安景琰,实际上等着他,还付了钱。 “明天请你。” “那不用。”姗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好像是订了十天的房间,对吗?” “嗯哼。” 姗姗崩溃,抬手一把拍在脑门上,意思是她要持续十天见到拽爷,造孽啊! 一大早姗姗忙完地里的活,其实就是早上去浇水、拔草,回到民宿。 小满给她说,昨天那个看起来很高很帅还很有钱的男的,今早上托运到了一辆豪车到民宿门口。 姗姗诧异的回头,“啥豪车。” “他说他去环洱海了,回来你应该可以看到。” 这意思是,拽爷把车从北京托运过来,真是豪横,在大理租一辆不就行了,搞不懂有钱人的思维。 临近中午,姗姗在厨房做菜,小满的声音传来,“姗姐,有人找你。” 谁找她? 姗姗关火,冲冲手,扯过纸巾擦手,走过去拿过小满手中民宿专用的手机,“喂,您好!姗” “是我,安景琰。” 姗姗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这人有这么无聊吗? 不耐烦的说:“什么事,你说。” “你来接我。” “什么?” “你那边应该有我的电话,你加我微信,我给你发定位。” 人说完直接挂电话,姗姗拿下手机,懵了一刻,对着手机骂了两句,真的是瘟神,有病吧! 姗姗才不管那么多,昨晚上决定控制身材,她现在要按时吃饭。 等吃完饭过去已经是下午一点半,远远他就看到那位大哥不嫌热的站在一棵树下,太阳光都晒到脚边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避一避。 姗姗开过去按了两下喇叭,车窗落下去,“你的车呢!” 安景琰摘下墨镜,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煞有其事的拿出纸巾擦了擦座椅,童姗姗的白眼都翻上天了,懒得骂他有病。 人坐进来看了一眼表,不耐烦的说:“一个半小时,你那个位置到海东顶多半个小时,你走了一个半小时,有没有时间观念。” 嘿! 无语了。 她侧身看他,严肃地说:“请你记住,我不是你的学生,不要用这种口吻、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是客人,你也应该有时间观念。” 他是最讨厌迟到的人。 姗姗气笑,“安景琰,你是我的客人,但我不是你的随从、仆人,不是你一个电话随叫随到的。”顾着吵架了,没问重点,看了四周也没什么豪车,“你的车呢!” “撞了。” 姗姗哈一声,无以言表,只能佩服,“大哥,现在这么少的车你也能撞?” 海东这边,尤其是中午时间段车子都不是很多,这个点太热,很多人都选择早上或者是傍晚环洱海。 “那你车呢!” “拖走了,运回北京维修。” “敢情说,你是让你的车北京到大理,大理到北京游览一圈的。” 安景琰皱皱眉头,“差不多吧!好热,开空调。” “那你就做梦吧!” 昨晚上太累了没和芯棠吐槽,今天她一定要吐槽,不吐不快,这大爷真的是有病。 车子从北京拖过来,半天就给撞了。 颐指气使的指挥人。 洱海的风随着热气灌进车内,本来是想整蛊整蛊安景琰,热风扑面,她都受不了,还是把车窗摇上去,开了空调。 安景琰看着认真开车的人,脸颊泛红,侧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脖子修长白皙,一看就是天生学舞蹈的才会有这样的天鹅颈。 以前大嫂介绍的,他也接触过一两个舞蹈学院的女生,高挑的身材、修长的脖子,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身姿不错。 不过他并不喜欢艳俗的女人。 人都是矛盾的,他们几个人除了徐临远接地气,谁不是摆着谱、摆着架子,出入高档场所,但面对同样的女人,他们却都是嗤之以鼻。 为什么呢! 他们天生优越,有足够的经济条件。 想钓他们的女人无非都是一种人。 没钱、没地位,想靠嫁人进入上层社会。 而他身边这个女人,拥有优越的外形条件,也可以学那些女人走走接近,却好像油盐不进,天天累死累活的蹦哒,图的什么。 姗姗余光注意到在看自己的男人,真想把眼给他戳瞎,转头瞪过去,骂了一句,“有病吧!” 忽然被骂了一句,安景琰有些窘迫,把头转开看向洱海,绿树不断往后倒退,景还是很美的。看一看的风景,又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童姗姗,撅着小嘴巴,眼神里在下刀子似的,要是从正面看去肯定是气鼓鼓生气的模样。 刚才她凶人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对于这个想法,安景琰忽然笑了起来,他是中毒了吗? 竟然觉得泼辣凶悍的女人可爱。 第89章 车子经过圣托里尼,开过市区。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安景琰有些熬不住,捂着肚子。 “找个地方,我要吃点东西。” 童姗姗心底暗骂,事真多。 转头一看,扫了两眼,瞧见安景琰一脸难受的靠在座椅上,她一下担忧起来。 第99章 “怎么了?” “没什么,我吃点东西就好了。” 姗姗从包里掏出一个士力架递给他,“先吃点。” 以前练舞蹈为了保持身材,她一直有点低血糖,所以包里常备,现在虽然不需要了,但还是有这个习惯。 安景琰侧头看着她,接过递过来的士力架,拆开咬了一口,咀嚼几下,眉头微微蹙起,好甜,甜的腻人。 他一向不是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车子开到最近的饭馆,安景琰吃下东西已经好了不少。 姗姗一边下车一边吐槽:“你们这些公子哥不是胃病、就是洁癖,你还全占了。”说完,姗姗都无语了,她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瘟神。 安景琰安安静静跟着她,没有力气和她吵架。 刚走进饭馆,姗姗有电话进来,走到门口的树阴下接电话,安景琰点完菜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动来动去,脸上时不时笑一下,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那么开心,偶尔传过来一句,说的还是他不太能听懂的方言。 安景琰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姗姗回头。 “吃什么,我帮你点。” 姗姗摆手拒绝,继续和对面的人讲电话,那头也传来笑声,是女生的声音。 安景琰紧簇的眉头舒展开,放放心心的折身走了回去。 这通电话打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挂断,姗姗走进饭馆,安景琰已经吃了一半的饭,脸色看起来不错,不像刚才那样煞白煞白的。 姗姗刚坐下来,安景琰漫不经心的问:“谁给你打电话。” “一个大学同学。” “做什么?” “知道我来大理开民宿,她和她男朋友过几天来玩,约着吃饭。” 话说完,姗姗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她有病啊,跟他说那么多。 立马变得凶巴巴的,“你赶紧吃。”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两点半了,我下午还有事呢!” 果真,某人赶紧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擦擦嘴,“走吧!” 姗姗瞧着剩下的大半,训他几句,“真浪费。” 不等他付钱,自己先上了车,咦,座椅烫屁股,一下子弹开,赶忙把空调打开吹吹。 安景琰上车也被烫了一下,“这天真毒,痔疮都快烫出来。” “赶紧滚回你的北京去。” “十天假期不就白白浪费了?” 假期在北京就是天天酒局,顺带帮大哥大嫂带娃,现在还要加徐临远家的小家伙,烦都快烦死了。 “浪费什么,纸醉金迷的地方还能浪费?” “你不懂。” 童姗姗呵一声,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驶入主道上,悠悠说着,故意寒碜安景琰,“对,我不懂。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会懂京爷的生活啊!” “童姗姗。”安景琰喊她。 “京爷,小的在。” 安景琰要被她气倒。 他侧身看着她,“你就不能和我正常点说话吗?” “我不正常吗?”童姗姗回头看他,两人对视上。 “不正常。” 对别人倒是正常,对他一点也不正常。 后半段路程,安景琰一直在接电话,偶尔还切换到英文频道,对于她这个学渣来说,完全听不懂。到民宿外的停车区域,她也没管他,直接下车快步往回走。 安景琰慢吞吞的下车,讲电话,目光看着飞快走的女人身上。 热死了,一走进民宿,直奔休闲区,往吧台后去倒了一杯水仰着头咕噜咕噜喝下去,大半杯下肚才缓解口渴。 “你这是去哪儿了?口渴成这样。” 刘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刚才她走的急扫到有人坐在椅子上,还以为是客人,没成想竟然是刘老板。 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台面上,抬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又端起水壶倒了些进杯子里,端着走过去,嘴里都是抱怨声,“甭提了,遇到一神经客人,车子给撞了,大中午让我去接他回来。” 刚跨进院子里的男人恰巧听到女人抱怨他。 刘寒听着,开始翻手机群聊消息,“是不是在圣托尼里那边发生的?一辆京牌的宾利欧陆。” “谁知道呢!反正听说是辆豪车。”童姗姗端起水杯喝着,余光扫到进来的男人,抬了抬下巴,“喏,车主本人来了,你自己问。” 刘寒一只手搁在桌上,另一只手搁在椅背上,侧身看过去,高大帅气的男人脸上挂着汗珠朝他们走来。他转头往手机界面看,路人拍到的照片里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一位。群里不少人还在那里犯花痴,吵着要去偶遇帅哥。 安景琰记性很好,一眼认出坐在童姗姗对面的男人是隔壁餐厅的老板,姓什么来着,姓刘。 管他姓什么,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来杯美式。” “没有。” 之前打造这里的时候,姗姗是准备卖咖啡饮品,后面实在是忙不过来,这份钱她还是给别人赚。东西都置办好了,准不能浪费掉,索性就弄成免费制作区域。可以使用她提供的,也可以客人自带。 “要喝你自己弄。” 制作咖啡这种小事还真难不倒安景琰。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男人,决定不喝。 两个人之间突然冒出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原本好好的气氛弄的有些尴尬。 姗姗喝完水,想起刘寒在这里肯定是来找自己的,“刘老板,有啥事呀!” “晚上一起吃饭,我做几个小菜。” “行啊!”姗姗想也没想答应,“我拿瓶酒过来,打平伙。” “没问题。” 这段时间与姑娘相处,刘寒越发觉得童姗姗是个不错的姑娘。刚到大理的时候还有些怕生,现在完全是他喜欢的性格,开朗活泼,漂亮不做作。 刘寒坐了一会儿再走的。 人一走,安景琰开始发问,“你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大男人喝酒?” “怎么了?有问题?”童姗姗毫不客气的回过去。 “问题很严重,他看起来快四十了吧!” 准备站起来的人听到这话,想起之前芯棠说的,这位爷今年三十五岁,虽然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模样,但他这话一出口毫无教养可言。 “怎么了?人快四十岁了,你不也差不多,老男人一个。” 姗姗面对安景琰嘴是真的毒。 “差点忘了,那句话咋说来着,男人一过25岁就是65岁,更别提你都已经35岁的老男人,怕不是已经七老八十了,老男人不经用啊!” 安景琰差点被气吐血,按捺住骂人的情绪。 “你试过,你都没试过还敢说。” 姗姗站起来,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用试都知道。” 离开前,姗姗还冲他比了一个小指。 安景琰吐血,这女人的太毒。 晚上,姗姗和刘寒酒喝到一半,趁着时机差不多,刘寒正准备表白,不知安景琰从哪儿冒出来,拉开椅子直接坐在童姗姗旁边。 童姗姗被吓一跳,目光嗔怒,在桌下踹他一脚,直接开骂,“你有病吧!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来,吓死人。” 因为姗姗坐的位置背对着入口的方向,和刘寒也正聊的投入,安景琰的出现确实把她吓一跳。 “我来看看老板有没有喝醉,你喝醉可不行,民宿一群人等着你照看。” 神经病吧! 谁需要她照看了。 除了他。 刘寒作为主人礼貌的起身去拿碗筷酒杯,准备为安景琰倒酒,安景琰修长的手覆盖在杯口上,“抱歉,不喝酒。” 童姗姗轻哧一声,装!!! 拿着酒的刘寒尴尬了一下,姗姗立即说:“咱们喝,别管他。” 姗姗为了不让刘寒尴尬直接拿过去为两个人满上。 安景琰心头不痛快,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她,她却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喝酒。 “你哪里人?” 他问刘寒。 刘寒反应过来,“东宁人,和姗姗是老乡。” “什么学历?” “本科。” “家中几口人。” “安景琰,你有病吧!”姗姗出言打断。 真想把手中的酒泼他脸上。 转头对刘寒说:“你别理他,咱们吃自己的。” 刘*寒抬头看了一眼安景琰,男人最清楚男人,是欲望、是占有欲。 这事可不是占有欲就能决定的,要看女主角的选择。 他拿起筷子给姗姗夹菜。 安景琰的目光一直盯在那块鸡翅上,仿佛要从上面盯出火星子。 姗姗酒量不错,但今晚也喝的有点微醺,走路不太稳。刘寒要送她,被她拒绝。 “不用,很近,我能走。”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往前走。 安景琰跟着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担心她会摔倒。 第100章 姗姗不领情,一把扯开他的手。 安景琰也是一身傲骨,“你以为我想抓着你,我是怕你摔倒不能工作。”似乎说的挺有道理的,接着就是不管姗姗愿不愿意抓着她往前走。 被人架着似的,很不舒服。 姗姗停下来,脸颊坨红,满口酒气喷在安景琰的脸上,安景琰眉头微蹙,听着姗姗质问他,“你到底要干啥!”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回北京后就想来找她。 第90章 月光照亮夜空,路灯洒在两人身上。 抓着手臂的手松了松,灼热的目光落在女人的红唇上。 安景琰忽然掌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微醺的人猛然清醒过来,瞳孔睁大,安景琰那张俊脸近在咫尺。 耳边有风刮起碎发,还有行人的脚步声,姗姗猛的苏醒过来,推开安景琰,用手捂住唇,愤怒的瞪向他,而后飞快的往民宿方向跑去。 路灯下的男人被来往的人注视着,丝毫不在意,目光追随着飞奔而走的女人身上。 刚才是冲动吗? 上一次是酒后的冲动,这一次他能确定不是。 姗姗回民宿,小满喊她都没听到,直奔后院的房间,打开门,又用力关上,扑倒在床上,抓过枕头捂住脑袋,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没接过吻。 但她就是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就像是猴子似的被安景琰戏耍着。 不一会儿,她就被自己安抚好,反正就是个狗男人,就当被啃了一口。 扔开枕头,掏出手机给李芯棠发去消息:「安景琰是不是有什么病,赶紧让他回去治疗。」 接收到消息的芯棠正和徐临远在长荣县的江边散步,珍惜他们相处的最后半个月,九月份芯棠就要去北京上课。 李芯棠回她:「?」 整理好情绪,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擦了擦,瞧着没什么异样才出门。 小满在前台,她问:“刚才喊我什么事?” “没事,就和姗姐你打招呼。对了,刚才安帅哥问你在哪儿。我说没看到。” 姗姗竖起拇指,“做得对。” “不想看到我?” 安景琰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姗姗被吓一跳,差点尖叫出来,回头瞪着他,“你吓鬼啊!” 真的很讨厌他神出鬼没,走路没声音。 “我就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尤其是你离我远点。” 姗姗不想和安景琰在民宿起争执,交代小满两句,往外面走去。安景琰也跟着出去,看着他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大理的夜晚凉爽,洱海边还有不少散步、骑行的人,人挤人的。 安景琰就这样跟着童姗姗走,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姗姗往湖边走,随便找了一墩石头坐下,脱下鞋子脚踩水里,水浸泡着脚,似乎一天的疲惫都被泡散。 安景琰站在上面静静看着女人,长发挽起,露出修长挺拔的脖子。 “你在生气吗?” 姗姗听到了,但没回应他。 “我道歉,但我也要告诉你,我是真心的。” 正轻轻踢水的人一愣,抓着裤子的手指紧了紧,她又不是没恋爱过,肯定知道安景琰说的什么意思。 她回头,轻蔑一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真心想嫖我?北京的姑娘玩够了,来大理玩?”她低低笑着,“安景琰,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其实她是怕的,她为什么会义无反顾放弃安稳的工作来到大理。 一是开民宿是她的梦想; 二是在逃避相亲结婚生子。 她对于和赵晖的事情表现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她心底实实在在是怕了。 将近十年的爱情,抵不过三个月的新欢。 哪怕最后赵晖遭报应回头找过她,但她还是怕。 她不敢付出爱情、更不想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 来这里躲起来是她最好面对的方式。 就如同刘寒处处的示好,她不知道吗? 她一清二楚,多数都在装傻。 她现在已经爱无能,惧怕到不敢正视任何一个人的亲近。 安景琰从上面走下来,差点滑倒,童姗姗忍住没笑。他走到她旁边那墩石头前,忍着没掏出手帕坐下来。 “你说的对,我想嫖的话,北京大把姑娘任我挑,怎么可能跑到大理来嫖。其次,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从小我家教森严,你看徐临远就清楚,我们都是在我们爷爷奶奶的教导下长大,也就是徐临远的外公外婆。小时候有段时间还生活在南川的时候,爷爷是军人出了名的严厉。说一不二,谁不停就是竹棍子伺候。我们都没少挨打,可能就徐临远少一点,也是因为爷爷年纪上去,脾气改了不少,才幸免。” 童姗姗不懂他告诉自己这些做什么。 就算他是认真的,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眼皮子底下生活的人都能出轨,更别说异地恋。 “醉了,我要回去了。” 安景琰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马上走,“我还没听到你的回答。” 姗姗开始装傻充愣,啊一声,“回答什么。”她故作醉了的姿态,空闲的手掌撑着太阳穴,“醉了,晕了,没听太清楚,改天再说。” 她的小伎俩,安景琰一眼看穿。 “醉了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姗姗啊一声,“啥,没听清楚。”窘迫的脸都红了,赶忙挣脱他的手,拎起鞋子,赤脚就往回上跑。 安景琰气笑,直摇头。 有趣可爱的姑娘。 安景琰手长脚长,很快追上她,本准备开口喊她,包里的手机响起,他愣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徐临远那家伙的电话。 深邃的目光看着走远人的背影,前面有人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过来,他向外走了几步,滑动屏幕接听,单手插兜往边缘迈了一步,面朝洱海,路边的灯光洒在湖面上,照射出波纹,层层迭荡。 “徐领导怎么有空闲时间给我打电话。”安景琰学着杜淮安的语调调侃徐临远,自从徐临远去长荣县任代理县长后,大家对他的称呼上个层次。 “你现在人在哪儿?” “大理。” 徐临远呵一声,“我没记错的话,你人现在应该在西班牙,躺在某个酒店的沙滩上晒着阳光浴。” “来看大理的一位故人。” 徐临远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你也有今天。” 是啊!他也有今天。 之前大哥为了追大嫂费尽心思,他还一直骂他没出息,安家的男人怎么能这么窝囊。 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也要当回窝囊的男人。 安景琰头疼,第一次追女人,难搞。 以前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女朋友,但都是你情我愿就在一起。 追人这事,他哪儿会。 “支支招呗!” “我们无所不能的安大教授也有求人的时候?”徐临远一番嘲笑,“等会儿我就给大哥打电话去。看你回北京,大哥会不会等着笑话你。” “你们一个个的幸福美满就想我单着,是吧!” “杜淮安陪着你的。” “要他陪,人家也有胡晓婷。” “我说真的,你要追她可要下点功夫。”徐临远收起玩笑,严肃起来,“她之前谈了将近十年的男友,对方出轨了,你想追她可要费点心思。” 十年。 安景琰眉头紧锁,有个男人占据她十年的时间。 翌日清晨。 安景琰早早起床,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准备去骑行,他把山地自行车也从北京托运过来。 走到门口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童姗姗人,他问小满:“你们老板呢!” “去地里了。” 自从租下地后,姗姗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就会去地里,有段时间睡得晚,简直是严重缺觉,小满都让她别管地里的东西。 她不听,种下了就要好好去打理,等下一季不种。 安景琰看着导航上小满说的大致位置,捏紧手刹,车轮停止运行,单脚踩在地上,超不远处的田间望去。田间有不少戴着遮阳帽务农的女人,他一眼认出姗姗,带着一个米白色防晒帽,同款颜色防晒口罩,防晒衣领口拉到最高,双手戴着手套,全副武装,只剩下防晒帽下一双眼睛。此时正举着沾上泥巴的手,用手臂的衣服擦着眼角的汗水。随后又跨到另外一行继续埋头干活儿。 姗姗抬头的瞬间扫过来,但根本没注意到他,权当他是路过正在拍照的游客。安景琰放大屏幕,点着屏幕聚焦,把认真干活儿的女人拍摄下来。 他是真没想到童姗姗这妮子还能干农活儿,从小学舞蹈的姑娘,细皮嫩肉的,来到大理竟然啥都能干。他停驻观望一会儿,踩上踏板,迎着日出凉风向前。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民宿外,姗姗在三轮车上打量着他,安景琰用手理了理碎发上的汗水,有几颗飞到童姗姗的脸上,她一脸嫌弃。 第101章 “怎么,不认识我了?” “化成灰我都认识。”童姗姗毫不客气的回,放下手刹,拔掉钥匙,跳下去,扫了一眼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自行车,“又是你托运过来的?” “嗯哼,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童姗姗无语的耸肩,“等会儿给你弄坏了,我可赔不起。”麻利的从车兜里把工具卸下来。 “我帮你拿。” 姗姗立马避开,“用不着。”头也不回的往民宿去。 越和童姗姗接触越觉得她有意思,会干农活、会开三轮车,还有什么她不会的。 之前听芯棠说,她也不是农村姑娘呀! 真的太有趣了。 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肯定不会无聊。 每天拌嘴都会很开心。 要是让大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认为他疯的不轻。 第91章 姗姗刚洗漱完,门外传来敲门声,狐疑的望了一眼,“谁啊!” “我。” 安景琰!!! 有病吧! 身上穿着睡衣,对着镜子理了理,确保没有不恰当的地方才去开门,只打开了一个缝隙,露出半颗脑袋,没好语气的冲着门外的人,“干什么?” “附近哪有卖充电线的,mac的。” “拿来干嘛!” “电脑没电了,忘带了。” 童姗姗嘴角一歪,讥笑一声,“你可以让人给你托运来呗!” 知道姗姗在揶揄他,他顺着话接下去。“要是时间来得及,我肯定会。” “神经病。” 姗姗不想理他,转身往屋里走,又立马回过头来,“你站门口,不许进来。” 这男人在她这里是有前科的。 安景琰抬了抬手,他肯定不会在别人没同意情况下进房间,更何况还是女孩子的。 姗姗拔掉自己电脑上的充电器,把线缠在一起,走过去,伸手递给他,安景琰准备接过去说声谢谢,姗姗忽然收回手,“记住了,租赁一天一千块。” 安景琰低头浅浅一笑,宠溺道:“行,一天一万块都满足你。” 咦,这话说的好奇怪,怪别扭的。 一把塞进他怀中,“拿着,赶紧滚蛋。” 嘭一声,用力关上门,姗姗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虾子,双手捧住发烫的脸颊。 啊啊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被安景琰挑衅了。 混蛋。 站在门外的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充电线,嘴角的笑容拉的更大。 回去的步伐轻盈,心情好极了。 姗姗忙碌一天,接客人、送客人,后院水管还爆了,维修工没来之前她一直在想办法止住喷出来的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直到晚上将近九点才坐下来,双腿麻木的就像已经和她上半身分离了似的。 累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靠,整个人瘫坐在那儿,苦不迭的哀嚎一声,“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累死累活啊!” 小满赶忙给她倒杯水来,放在她面前,“姗姐,喝点水。” 姗姗长吁一口气,挪了挪屁股坐直身体,摸了摸杯身,刚好的冰度,她不喜欢喝太冰的水,仰着头咕嘟咕嘟喝下去,唉一声,没什么好形象的擦擦嘴角残余的水渍,“还是小满好啊!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真的吗?姗姐。”小满两眼放光,激动的快要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姗姐,我要一辈子跟随你。” 姗姗转动着杯身,笑了笑,往后方向看了看,每间房间灯火通明,是她这两年来一点一点的心血,她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姗姐,那位安帅哥今天回来后,就一直没出来过。上楼的时候,还给我说不要去打扰他。现在都九点多了,人都没出来过,也没点过吃的,会不会出事啊!” “没事。”童姗姗想也没想的说,“他那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 说话间,她抬头往上看,窗帘半拉开的,有灯光。 一天没出门,也没点饭。 姗姗忽然想起他好像有胃病。 这男人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回头看小满,“我去看看,毕竟是我们这里的客人。” 后面一句话像是在给小满解释她为什么去看。 “好的,姗姐。” 童姗姗站在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心底两道声音在打架。 万一他胃病发作,死在她这里得不偿失啊! 但万一人家又没事,还以为她担心他呢! 有的男人总爱多想。 算了算了。 管他呢! 是他自己也给小满说了,不要打扰他。 姗姗转身准备下楼,房间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她回头的瞬间与安景琰的目光对视上,安景琰满脸疲倦,在看到门外的女人时露出一丝笑容。姗姗抬头,此时安景琰正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浓眉,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空气中流窜着不明的气息,姗姗先反应过来,咳咳两声,“我听小满说你大半天没出来,我上来看看。你别误会,因为你是我们这里的客人,我需要对我的客人负责。” 安景琰有点头晕,强撑着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眉眼含笑,“我没误会,倒是你解释那么多是不是在掩盖你的心虚。” 有病吧! 她好心来看他。 还掩盖心虚。 她行的端做的正。 “我心虚什么,倒是你一天窝在房间,不会是在我这里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我警告你啊,我这里可是有网警随时监控的,你最好老实点。” 这番话让安景琰笑出声,佩服她的想象力。 笑够后,把手中的充电线递给她,“谢了,记得把转账收下。” 瞧着安景琰那副浪荡的笑脸,姗姗想淬他一脸唾沫,一把从他手中扯过充电线,骂骂咧咧的下楼。 安景琰笑的胃疼,喊她:“等会儿,陪我去吃个饭,姗姗。” 姗姗气的跺脚,姗姗是他能喊的吗? 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遇到他,算她倒霉。 童姗姗不想陪他去,安景琰就一直杵在那儿,看谁耗得赢,不用想,咱们心软的姗姗还是败下阵,然后故意整蛊他。 “坐这个去?”安景琰眼睛都瞪大了,他还从未做过三轮车。 姗姗叉着腰,“嗯,不坐的话,那就算了,你可以骑车去。” 安景琰咬咬牙,“坐。” 安景琰一坐下,三轮子车身闪了闪,轮子好似都在下陷,姗姗不满的说他,“安景琰,你要把我的车子坐坏了,你到底多重啊!” “75kg。” “好肥。” “我这是肌肉,你要不要看看?” 姗姗侧头翻个白眼给他,像是在说老娘没这癖好。虽然她天天抱着手机看帅哥,现实中的她可不敢轻薄。尤其是看她眼神一点也不清白的老男人。 “你收敛点,留着以后给你的女人看。” 安景琰人高马大的,三轮车位置本来是足够两个人坐的,他坐下来就显得很小很小,手臂紧贴着童姗姗,他味道她身上的汗水味,但不像其他人身上的裹着臭气,反而干干爽爽的。 “童姗姗,你一直都像个刺猬吗?还是经历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前面的路有个坑,她一不留神开了进去,三轮车哐一声,半个车身歪过去,安景琰没反应过来人也跟着侧压过去。 “你给我坐好,等会儿翻车了,我找你算账。” “谁让你开三轮车的。” “你爱坐不坐。” “爱坐。” 姗姗心底直骂有病。 “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没听见。” “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姗姗瞪他一眼,“难不成像你这样当个老处男。” 都怪徐临远那群人,让他颜面尽失。 “谁说我是老处男的,我也谈过。” 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他交往过两任女友,第一任是他还没去美国时在网上认识的,同在普林斯顿留学的中国人,第二任是纽约大学学艺术的中国留学生。只不过他从美国回来后就没在交往过女友。 “也对,35岁的男人还没交往过女友,我也不信。” “你谈了几个。” “一个,你呢。” “两个,你们谈了几年。” “九年。” 谈起这些,姗姗已经是淡然的态度,对于赵晖她已经是没有任何遗憾。 “你现在28岁,9年前也就是19岁。” “错,是16岁到25岁。” 安景琰沉稳的脸上露出微微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佩服,你这是早恋鼻祖。” 姗姗真想把他丢下去。 “那你呢!分别谈了几年。” “初恋半年,第二任一年多。” “为什么分手?” 第102章 “初恋性格不合,第二任无法给予陪伴。” 姗姗扭头看他,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游走,“你这脾气的确是个人与你都难相处,那为什么给予不了第二任陪伴。” “研究的课题一直没进展,加上异地。” “她在哪儿?” “纽约。” “普林斯顿距离纽约不远,你不能去找她,她可以来找你啊!通勤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所以可能还是你有问题。” 姗姗是听芯棠说的安景琰在普林斯顿大学读的硕士和博士。 安景琰要被她气倒,怎么到最后还是他的问题,难道不是彼此的问题,不服气的问:“你说,我有什么问题。” “性格古怪,难相处,自我,这都是你们搞科研人的通病。恰恰这三点你都占,而且还是无人能及的地步,单身到35岁也正常,我要是她们也赶紧跑。” 意思是,他被眼前的女人贬的一无是处。 他也有优点的好不好,至少脑子好使。 “与人相处是要谦和,不要总是高高的姿态,就比如你那严重的洁癖就让人难以相处,还有你父母没教你如果看到让自己不舒服的不要立马说出来,这是对别人的尊重,这些你通通占了。或许不是你父母的问题,而是你长久处于上位者的姿态,让你变得傲慢无礼。” 微风吹拂,说教的声音滔滔不绝。 活了35年,他在洱海边上被一个女人给上了一堂课。 有点讽刺。 第92章 因为童姗姗的话,一顿饭吃的安景琰如同嚼蜡。 回民宿的第一时间在他们几个人的群聊里发出疑问,「我傲慢无礼?不尊重人?」 安煦最先回,他最小不敢发表看法,「二哥谁惹你了?消消气,别和不知好歹的人一般见识。」 徐临远:「@andrewan谁这么敢说,我敬他是汉子。」 安景琰:「是女子。」 徐临远赶忙把手机给老婆看,两个人会心一笑。 安景初:「@andrewan你就是活该,早该被人治一治。」 安景琰盯着手机,一下从床上坐起来,「@ax你说」 安煦:「@ajc大哥,救我。」 安景初:「就知道欺负小孩,告诉大哥谁说的,下次大哥请她吃饭。」 可恶! 安景琰决定退群。 安煦第一个发现,「大哥,二哥退群了。」 安景初:「放心,过两天会让你把他拉回来的。」 安景琰更加郁闷,难道他真的有这么难相处? 以前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难相处。 安大教授一天之内接连被打击到。 他决定给童姗姗发消息,抓过手机点开童姗姗的微信,愣了片刻,先点进她的朋友圈,背景是她站在洱海边上拍摄的,个性签名写的tellme。 下面是的动态几乎是每一天就会发一条,有美景、有心情,从朋友圈动态就能看出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返回聊天界面,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坐在躺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打字。 童姗姗刚忙完工作坐下来,手机界面有消息弹出,她一手点开,一手端着水杯喝水。 安景琰:「刚才车上你说的话,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或许在我的个人生活中我有很多没做到位的,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我的工作能力。」 安景琰是典型的不服输的人,生活上可能有缺陷,但也要强调他的工作能力。 童姗姗觉得搞笑,他的工作能力关她啥事。 他又不是她的导师,需要他带着她有产出。 把手机丢在一边,喝完杯中的水走到前台,看了看今天的情况。 安景琰一直拿着手机等着对方回复,却迟迟没等到。 凌晨,刚准备睡下,敲门声响起。 “谁啊!” “我。” 这人不睡觉吗? 骂骂咧咧的开门,人把在门上,气势汹汹的问:“什么事?” “怎么不回消息?” 姗姗真想骂人,她累的不行,他就来问这事。 “不想回,还有事吗?” “有,我都在反思自己,你不该有回应吗?” “大哥,我需要回应什么。” 一句话把安景琰问住,但安景琰脑子转得很快,“可以是,我在反思,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姗姗哈一声,眉头都皱在一起,“考虑你什么?考虑和你在一起?” 他没发烧吧! 安景琰眉眼深邃,毫不犹豫的回:“对。” 疯了吧! “我真要睡了,你要是不困可以绕着洱海跑一圈。” 他真是闲的。 安景琰不放过她,握住她要关掉的门,挤了进去,姗姗一下恼了,“你干嘛!” “我就站这里,方便和你说话。”他说到做到,走进来只是站在门背后,“我知道你被你前任伤害过,所以不想踏出这一步。我也要说你,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他,你不能因为他而放弃选择爱。” 选择爱? 姗姗真觉得很搞笑,难道他对她就是爱? “安景琰,你是来搞笑的吧!你对我了解多少,你就敢提爱,你爱我什么?” “爱你的活泼开朗,爱你的大胆奔放,你做的一切深深吸引我。让我见到不一样的女子,我一直生活在固定模式的环境下,在我的认知里,我以为女孩子都是矫揉造作,满是虚荣,不懂人间烟火。”安景琰一口气说完,“可当我看到看似高挑出众,任谁一看就是富养在温室里的女孩子竟然能独自来大理开民宿,开着三轮车租地种菜,开着很多女孩子都会嫌弃的五菱宏光去接客人,一路人还会热情的给客人介绍当地的风情特色,甚至是在水管破的时候能维修。你让我见识到女孩子不一样的一面,你是独一无二的。” 那天他在开会,无法走开,只能边开会边看她修水管,浑身被水打湿也在坚持。 童姗姗愣住,眼眶微微泛起湿意,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这么多,原来她已经炼造的如此厉害。 和赵晖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时间久了,他们已经看不到彼此身上的优点,赵晖唯一会说的是姗姗真漂亮,身材真好,但从未说过其实她是独一无二的,她的身上不应该只有漂亮、身材好的标签。 “姗姗,你应该慢慢敞开心扉,接纳爱慕你的人。” 理智拉回来,她抬头看着他,动了动唇,“那也不是。” “为什么?” 她见过他们家庭条件的天差地别,她这人很死心眼,一旦开始恋爱就想与对方步入婚姻,显然安景琰不是她的选择,安景琰给不了她婚姻。 “没有为什么,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安景琰深眸冷下来,神色里流露出从所未有的受伤,哪怕以前和前任分手他都没有过任何的难受和心痛,反而是放松、释然。 明明和童姗姗开始,只是被拒绝,他却很难过。 这一夜,童姗姗失眠了,同样失眠的还有安景琰。 早上姗姗从地里回来碰到安景琰,安景琰准备打招呼,姗姗把脸扭开,气氛非常不对,连小满都感受到。 傍晚刘寒过来请姗姗过去尝他开发的新菜,顺带给小满带了一份过来。 姗姗出门,安景琰也跟着去。 “我没饭吃。” 姗姗懒得理他。 刘寒看到不速之客,虽然心底不舒服,嘴上还是蛮欢迎,做生意这么多年,面上功夫早已经修炼好。 “谢谢刘老板了,邀请我和姗姗尝您的新品。” 姗姗转头怒视他,安景琰厚着脸皮笑着,现在姗姗真希望他继续保持他的高傲,漠视这一切。 她是疯了那天才会对他一通输出。 “不客气,我也希望多点人给我提意见。” 吃惯了星级酒店和米其林餐厅食物的人,咬下第一口就品尝出问题所在,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他需要给姗姗重新树立好形象。 姗姗也品尝出味道好像太过厚重,但也没说,因为她现在的心思没在这上面。 都是被身边的男人影响的。 一顿饭下来,刘寒频频示好,姗姗选择沉默,看的安景琰窝火,但还是忍了下来。 离开餐厅,走到不远处,安景琰忍不下了,拉住姗姗的手臂,姗姗困惑的转头看过去。 “你是看不出来他在追求你吗?” 姗姗淡然的反问:“怎么了?” 听到这样的态度,安景琰更加生气,声音分贝提高,“你面对我的时候立马拒绝,面对他不能吗?你都知道他喜欢你,你就应该明明白白的拒绝,而不是若即若离的给他机会。” 真的很搞笑,她要怎样是她的选择,与他何干。 “安景琰,我的事情好像与你没关系,你未免管的有点宽了。” 安景琰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加重几分,姗姗疼的微微蹙眉,“你松开。” 第103章 他松了一点,并未放开,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唇瓣微启,决绝而坚定,“因为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任何男人有机会。” 不可理喻,神经病。 姗姗心中唯一的想法。 她怒声道:“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选择刘寒也不会选择唔。”最后一个你字被吞没在口齿之中,安景琰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第三次,事不过三。 姗姗生气的踩他的脚,并没有把安景琰踩痛,人很重,推也推不开。索性作罢,任由他,不给予任何回应。安景琰撬不开她的贝齿,惩罚似的在她嘴角上轻咬一口,松开姗姗,气息不稳,盯着她微肿的红唇。 “满意了吗?”姗姗恶狠狠的瞪着他。 “对,对不起。”他意识到姗姗真的生气了,“我刚才” “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姗姗撂下狠话,转身往民宿走,边走边用手背揩嘴唇。 安景琰站在原地懊恼的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白色的柔光灯洒在他的脸上,笼罩出一层薄薄的朦胧感。 回到房间,姗姗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拼命的用水洗着唇,烦躁的捧起浇在脸上,发泄够后,抬头看着镜中略显狼狈的自己,前面的头发有的打湿,有的挂上水珠。 安景琰、安景琰。 这三个字就像毒药。 童姗姗大学同学兼室友毛毛来大理约着吃晚饭,姗姗订了一家菌子火锅店。 已经一天没说话的安景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坐上她的车。 “你有病吧!” 姗姗已经忘记骂了他多少次有病。 “我去给你当护花使者,懂不懂?” 姗姗被气笑,他还懂护花使者。 安景琰转头看着她,“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也有权利追求你。” 真是神经。 “大教授听不懂人话,是吧!下车!!!” 童姗姗怒了。 “等会儿去迟了,毕竟大学同学肯定难得见一次。开车吧!” 真是大爷。 “再有几天我就要回北京了,咱们好好相处剩下的时间,好吗?” 安景琰说的委屈,略带着几分无奈。 他这人骨子里强势,来这里之前是打算时时刻刻和童姗姗呆一起,看到她繁琐的工作后放弃这个想法,这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眼前的女人对他是蛮气满满,根本不待见自己。 姗姗瞧着他是不会下车的,那么大一个男人她也拽不动他,索性懒得理,放下手刹,启动车子,猛踩油门。 第93章 同学毛毛和她老公早已经在古城门口等着。 姗姗也不管安景琰,越过人群快速朝站在人堆旁边的毛毛小跑去。 “姗姗。” 女孩一身白色挂脖连衣裙,露出纤细的手臂,个子高挑,脚上的黑色平底凉鞋露出来。 “毛毛。” 两个女孩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彼此,毛毛上下打量姗姗一圈。 瞧着曾经爱打扮的姗姗竟然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白色长裤,脚上一双人字拖,脸上甚至都没有化妆,秀发随意的挽在后脑勺处,人也黑了一圈,心中叹气。 “大理紫外线那么强,你要防晒啊!” 姗姗冲旁边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回毛毛的话,“汗,怎么没有防晒,你是不知道这边的紫外线有多毒,没办法。” 两个人女孩手拉着手,毛毛明亮的目光往姗姗身后一看,刚才她余光扫到帅哥的时候还以为帅哥只是路人,现在看他视线一直*落在姗姗身上,有情况呀! 毛毛故意轻咳一声,拽了拽姗姗的手臂,冲着身后的人眨眼,“不介绍一下吗?” 姗姗回头,没有一个好眼色,“我的客人,安景琰。” 听到姗姗介绍自己是客人,安景琰眉头紧锁,那几条皱起来的缝隙里都能夹死苍蝇。虽然心头不痛快姗姗对自己的介绍,安景琰还是难得礼貌的上前一步,站在姗姗肩膀后侧,做出情侣间站一起的姿势,向他们打着招呼。 “你好。” 四个人往姗姗早前订的菌子火锅店去,正值旅游旺季,火锅店生意火爆,没有包间,姗姗让老板给他们留的靠墙的位置,方便聊天。 好久不见的姑娘,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一起疯狂的自拍。以前她们上大学的时候,又是学舞蹈的,都比较臭美,每次出行都会不停的自拍,毕业的时候她们看彼此的手机相册,每个人都是一大堆,拍的好的、不好的,全保存下来。 女士们玩得不亦乐乎,男人们就喝着茶水,尴尬的坐着。 毛毛见两个人像个傻子,挥了挥手,“你们也找点话题聊啊!” 毛毛男友比较腼腆,脸颊微红,堪比见到美女般尴尬。安景琰是不屑与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对他没有任何利处的。 姗姗扫安景琰一眼,就是一瘟神。 瞥见姗姗的目光,安景琰错以为是自己不合群,手掌在膝盖上的摩擦两下,转头问:“你从事什么工作的?” “码农,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服务行业。” 姗姗:“” 毛毛男友:“你和姗姗是同行吗?” 姗姗—— 安景琰目光斜视毛毛男友,姗姗也是他能叫的,他女友还在这里,难道没点分寸感。 安景琰不想和没分寸的蠢货继续聊天。 汤锅上来,几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吃上面。 毛毛对着服务员开玩笑:“我这吃了不会进医院吧!” “只要煮熟肯定不会的,您放心。” 两个女生从自己的近况聊到舍友其他人,毛毛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她放下筷子,边咀嚼边拿起手机看消息,是赵晖给她发的消息。 以前姗姗和赵晖恋爱的时候,她就是他俩时中间的传话筒。 赵晖:你和姗姗在一起? 毛毛举起手机拍了一个小视频发过去,恰好把坐在边上的安景琰也录了进去。 毛毛:对啊,我们在大理吃火锅,你快来呗。 毛毛只知道赵晖和姗姗分手,至于分手原因并不知道。有时候毛毛也会想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也不容易,还多盼着两个人复合的。 赵晖:她谈恋爱了? 毛毛:没有,是客人。你赶紧来把姗姗追回去,人一个人在大理怪辛苦的,都晒黑了。 吃完饭,姗姗带着他们在古城逛了一圈,尝了刚出锅热腾腾的鲜花饼,姗姗拿了一个玫瑰味道转身,凶巴巴的对着身后的男人,“你吃不吃?” 那口气像是下一秒就会说,不吃拉倒。 安景琰很会看脸色,赶忙回:“吃。”伸手拿过鲜花饼,趁机轻轻握了一下童姗姗的手,姗姗真想骂他两句。 临近十点钟,毛毛有些累了,提出要回去休息了,同时也抱歉地说没提前预定到她民宿,姗姗表示没关系,下次有机会。 这次毛毛和她男友来这边主要目的是拍摄婚纱照,国庆节要举办婚礼。 岔路口分开后,姗姗看看方向,找准后往古城外走。 暑假十点钟的古城人依旧很多,每条街道都是灯火通明,吆喝卖东西,酒吧里流出或古典或摇滚的歌曲。 途径人群众多的地方,走在姗姗身后的人不知何时与她并肩前行,手臂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姗姗不舒服,抬手抱着自己的胳膊避免和男人碰在一起。 “你和你同学的男友也认识?” 姗姗嗯一声,“毛毛大四的时候谈的,比我们大两岁。” “和你也很熟?” 姗姗抬头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了?有问题?” 安景琰摇头,他哪儿敢有问题。 算了,这人肯定不能当作情敌,人都要结婚了。 嘴上还是说着:“我是认为要保持好距离,尤其是别人的男友。” 姗姗陡然停下脚步,安景琰没注意跨出去,两个人拉开距离,男人停下来转身看着怒视着他的人,还假模假样的问:“怎么了?” “安景琰,你有病就该回北京看看,那么多专家汇集的地方肯定能把你的脑子治好。” 被骂一顿,安景琰不仅不生气还往前走一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看她生气恼怒的样子很可爱。 “我的脑子很正常,我是怕你被人影响。” 她能被谁影响。 姗姗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越过她快步往古城外的停车场走去,安景琰瞧着气汹汹走掉的人,低头浅笑,喊着她,“姗姗,等等我。” “不要喊我。” 安景琰很享受这样的场景,手长脚长的他很快追上女人,不管不顾的拉住姗姗的手,姗姗不停的挣扎,安景琰的手很大,牢牢的锁住她纤细的手腕。 姗姗气的真想拿把砍刀把他的手给剁下来,神烦!! 两个人闹别扭的场面从旁人看来完完全全就是生气的小情侣。 第104章 翌日下午 姗姗接完客人,热的不行,喊了一声小满。 小满招了招手,姗姗边摘下手臂上的冰袖边凑过去,“姗姐,那边的男人说找你的。” 姗姗顺着小满指着的休闲区域看过去,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脸朝向洱海。 姗姗让小满从后面拿瓶矿泉水给她,小满递给她,她拧开瓶盖,仰起头喝了三分之一,把盖子盖上,拎在手中走过去,刚走几步看着男人的后脑勺,熟悉的记忆袭击她,猛然停下步伐,男人似乎有感应,忽然回过头来,四目对望,赵晖眼中流露出惊喜,姗姗表情淡淡还有几分淡然。 “姗姗。” 童姗姗没好脸色,沉了沉脸,朝前走了几步,手里的矿泉水瓶捏的作响,撇了撇嘴巴,满脸不耐烦,“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晖略显尴尬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膝盖弯碰到椅子挪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问毛毛的,所以来看看。” “走吧!” 赵晖啊一声,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姗姗不耐烦的解释一句,“我这里有客人,换个地方说话。” 她可不想万一和他争吵起来影响客人休息。 这里聊天也挺好的,赵晖没敢说。 姗姗朝前台处走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满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赵晖路过小满也和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小满想,这人还挺有礼貌的。 赵晖跟着姗姗走出小院,火辣辣的太阳光在头顶,他微微闭眼,抬手挡了挡。姗姗戴着遮阳帽,他顶着光溜溜的脑袋走在烈日下,晒人的很。 谁说大理天气凉快的,这天气和南川差不了多少,也搞不懂姗姗跑来这里开什么民宿。 赵晖是这样想的,但不敢说。 好在只走了一小段路程,否则他要被烤熟了。 一家靠洱海开的咖啡馆,人有点多,多数是遮阳加拍照打卡的,姗姗找到二楼的位置坐下,双腿交叠,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眺望着远处的湖面,不咸不淡的开口,“说吧!” 赵晖感受到姗姗的冷漠,以前姗姗对他是多么的热情,哪怕他冷着脸对她,她也会贴上来,哪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姗姗,我们复合吧!” 姗姗猛然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侧边的男人,他什么脸面对她说复合。 故意反问他,“赵晖,你离婚了吗?” 赵晖没有底气,“没。” “你拿什么和我复合?” 姗姗双臂抱胸,冷漠的神色盯着赵晖,看的赵晖无地自容。 微风裹着热气吹来,姗姗端起冰美式猛吸了一口,又冰又略带苦味的咖啡在她口腔中散开,她是疯了才会和他坐在这里聊天。 赵晖心虚到不敢直视姗姗的眼,微微低垂下头,“姗姗,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这几年有多难吗?孩子不是我的,她经常发疯,还跑去我工作单位闹,领导都很烦我,本来是我晋升的机会也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更可恶的是,她根本没有精神疾病,是他家里人找人造假的,这才让我起诉离婚失败。” “赵晖。”姗姗深吸一口气,“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怪不了任何人。” “姗姗。”赵晖痛苦、压抑的表情流露出来,抓住姗姗的手,姗姗嫌恶的甩开,被他牢牢握住,“姗姗,对不起,我错了。我肯定会想到办法和她离婚,等我离婚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第94章 姗姗无奈的摇着头,这是她整整爱了九年的男人吗? 她当初是怎样瞎着眼选的,可能是被戳瞎了眼。 “赵晖。” 姗姗咬牙切齿的喊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赵晖抬起头看着她,过去的两三年时间他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陈佳佳把他折磨都失去男人的尊严。 “适可而止。” 脏了的男人她不要,二手货她更不可能要。 曾经为了和他在一起与父母吵架,哪怕面对结婚要去借钱买房,甚至是不写她的名字,她都默默承受,可最后换的是什么。 是无情的背叛。 回民宿的路上遇上安景琰,安景琰看到她停下脚步,眸中带着敌意看向不远处追上来的男人,男人看到他脚步逐渐放慢。 他傲慢的收回目光,问姗姗:“他是谁?” 姗姗正怒火中烧中,听到安景琰的话冲着他发脾气,“要你管。不要吃着自家的饭,还要去操心别人家的事。” 烈日下,她因为气过,头晕乎乎的,赶忙跑回民宿。 安景琰满眼警告的意味瞧着赵晖,转身也往回走。 赵晖无奈的站在原地,任由太阳暴晒。 月色悬在夜空,洒在村落上端,夜晚的云层极低,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白云飘浮。 童姗姗出去办事回来,安景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吓的她啊一声,心脏砰砰跳,看清眼前的人,松口气,拍着胸脯凶他,“你鬼啊,吓死人了。” “我看是你去干亏心事了吧!” “无聊。” 姗姗准备离开,安景琰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拽到身前,“你真打算和那个渣男复合?”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考虑他。” 听到姗姗决绝的话语,安景琰嘴角微微上扬,紧绷的精神松了不少,“死不绝,还剩我。” “你也是。” “是吗?” 安景琰就着她的手臂将人拉自己怀里拉,困在自己的臂圈里。 姗姗低头一看,恼了,“你松开我。” “我放手你就会跑,童姗姗。”安景琰的个子蛮高的,“那个男人长得不帅也不高,学历也一般,没必要为她放弃享受爱情,甚至是性。” 姗姗眉头紧锁,安景琰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地谈出来,“你” “我不是坏人,我们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如果你认为我不行,你随时可以提出分手。” “我不喜欢异地。” 这个问题,安景琰暂时无法解决,一是苦恼想不出好的办法,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她关掉自己热爱的事业陪自己去北京。 一时间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安景琰。”童姗姗认真的喊他,明亮清楚的眼望着他,“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沉浸在过去,我们试试。” 姗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赵晖受了刺激,还是觉得安景琰这副皮囊值得试试。 总之,她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我不喜欢异地,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忙,你不在我身边反而能让我更好的工作。” 正好她可以避免提到父母的催婚。 这番话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又觉得怪怪的,安景琰一个理工男,感情方面是直线思维,短暂的时间里想不通,眼前重要的是姗姗同意做他的女朋友。 “我可以吻你吗?” 突然冒出来的话把姗姗气笑了,开口骂人,“安景琰,你就是个王八蛋,之前强吻我那么多次,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现在倒是装起正经人,礼貌起来了。” 气的姗姗抬脚就往他小腿踹去。 “消消气,消消气。”安景琰把人搂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等会儿踹到重要的地方了。” 姗姗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气又羞,隔着他的t恤往他胸上咬去,常年健身的男人胸肌大,还真让姗姗咬住了,疼的安景琰倒吸一口气。 “童姗姗,你属狗的啊!” 安二公子还从未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过。 姗姗牙痒,咬了好一阵子才松开,安景琰并不生气,反而宠溺道:“消气没?” “你滚。” 安景琰笑着捧起姗姗的脸,低下头吻上去,一点一点的含住她的唇,在她滚烫的唇上辗转反侧。姗姗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回应着他的吻。 吻到深处,安景琰松开她,踹着气,问:“去我房间吗?” 姗姗理智被拉回来,直接掐他腰,肉很硬,“你就是想睡我,还说不是。” 安景琰笑说:“这只是其中一项。” 他都35岁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不心动,回北京后做梦都梦到过她。 姗姗笑着看他,故作神秘的说:“安景琰,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安景琰摇头。 “把你阉了。” “太监啊!以后你可没幸福了。” “男人多的是。” “童姗姗,你是皮痒。” 安景琰开始挠她痒痒,一下就找到童姗姗的敏感点,童姗姗马上弹开,“别别别。”爽朗的笑声在马路上响起,“你快放手。” “看你还敢不敢说,等会儿收拾你。” 两个人的打闹被手机铃声打断,姗姗的手机在想,她拉住安景琰的手,一只手掏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赵晖他妈,以前的备注,没删除。 第105章 安景琰也扫到了。 姗姗滑动接听,安景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反手扣住,十指相扣,细细的看着她修长却有些粗糙的手。 “喂,阿姨。” 尽管以前有很多不愉快,童姗姗还是礼貌的称呼对方。 安景琰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但能听到哭泣声。 “阿姨,赵晖是来找过我,但是我们现在不在一起。”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又补充一句,“我现在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忽然传入耳朵里的声音,安景琰愣住,随即嘴角勾起弧度,笑容荡开。 姗姗和对方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收起手机,主动和安景琰聊。 “赵晖他妈妈找不到赵晖,电话打我这里来。” “为什么还留着电话?应该拉黑。” 姗姗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他,“那你和你的前任有联系方式吗?” “早拉黑删除了。” 安景琰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分手说删除立马删除,不给任何余地。 他的第二任女友回国后不知从哪儿得知他的消息,从南京飞到北京找他,要是他提前知道的话连面也不会和她见的。 “你这么绝情?没想留着以后旧情复燃?” “留着约|炮?”安景琰说的直白,“更何况我也不想和发生过激烈争吵的女人上床。” “不是吧?你有暴力倾向?” 安景琰摸摸她的脑袋,佩服她的脑回路,“不是我,是她们。我的初恋,因为原生家庭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情绪上来会砸东西。第二任,我也有问题吧!确实给不了陪伴,对于她的哭诉,我只能装作听不到,所以她会做出过激的事情吸引我的注意力。” 童姗姗啧啧几声,“原来安大教授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啊!女生都为你癫狂,” “魅力谈不上,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懂事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她们有问题,我也有问题,包括现在。姗姗,如果我做的不对的,你指出来。” 姗姗脸一扬,“行啊,到时候你可别甩脸色。” “不会。” 他喜欢姗姗的性格,她的优点、缺点,他都看在眼中。 “你在这里等我。” “什么?” 姗姗没管他,飞快往回走,大约十分钟后出来,扬起手中的两张身份证。 “抱歉,没经过你允许进了你的房间。” 安景琰一头雾水,“你要干嘛!” “开房啊!” 安景琰明白过来,俊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有人看似脸皮厚,实则脸皮薄。 并且还是拉着他走到老远的地方订了一间不算好也不算破的房间。 走的有点久,两个人都累的齐齐躺在床上,啥也不想动,忽然两个人一起傻笑出来。 姗姗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之前她都没好好看过安景琰,只觉得他长得蛮高的蛮帅的,现在近距离一看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轮廓线条流畅,唇形也很好看,不去当明星可惜了。细细看着与徐临远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不愧是表兄弟,以前她就觉得芯棠赚了,找一个怎样都看不够的帅哥,哪怕穿着夹克衫也好看的男人。 “你累吗?” 安景琰看着姗姗眼底的黑眼圈,很心疼。 “有点,赶紧做。” 安景琰拉住她的手,他又不是精|虫上脑,拉住她的手,“去洗澡。” 姗姗愣了一下,她还想着速战速决回民宿呢! 估计是一身汗臭,这人也有洁癖,被自己带的洁癖没那么严重而已。 冲完澡,姗姗已经累的不行,等安景琰的功夫直接睡着了。 安景琰擦着头发出来看到躺在被子上就睡着的女人,嘴角露出笑容,手中的帕子丢在一边,走过去掀开另一边的被子,把人抱起来,姗姗嗯嗯两声,他把她放进被窝里,女人翻个身一条腿搭在被子上,侧着半个身子找到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站着的男人坐在床边一角,盯着她熟睡的容颜,弯起的嘴角没下去过。 第95章 这一晚,童姗姗睡的非常舒坦,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胳膊好像压在什么硬硬的东西上,她半眯着眼摸了摸,还有温度,脑海的意识忽然清醒,并未睁开眼。昨晚上她拉着安景琰出来开房,然后她好像睡着了,妈呀!那她现在摸到的是某人的身体! 要死!要死! 内心挣扎、纠结一番,姗姗缓缓睁开眼,瞬间对上男人的黑眸。 默默哀嚎一声,真的要死呀! “睡得好吗?” 童姗姗假装伸懒腰,赶忙把手拿开,与安景琰拉开距离,“还好。” “我睡的很好。” 姗姗侧头看他。 窗外明亮耀眼的太阳光从纱幔透进来,姗姗猛的坐起来,找着自己的手机,翻了一下,没找到,“我的手机呢!” 安景琰从他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过来递给她,姗姗一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 “你在这里休息休息,我要回去忙了。”说着,急急忙忙就要跳下床。 男人眼疾手快拉住她,床垫软软的,她一个没站稳倒在床上,安景琰侧身压过来,细心的为她捋开铺散在脸上的秀发。 “你不要把自己每天搞的这么辛苦。” “我不做谁给我做。”脸上还有根头发,她抬手弄了两次才弄开,“我投入那么多钱,现在还没回本,自己多干点还能早点回本。” 安景琰也不知道说什么,若说他给她投资,他们刚成为男女朋友的情况下,依照童姗姗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的。 “哎呀,你赶紧让开,我要起床。”她轻轻推着安景琰的胸脯,又为昨晚上的事情说了一句,“昨晚上我太累了,抱歉哈!” “这还需要道歉吗?”安景琰从她身上挪开坐起来,顺带把人拉起来,“你我之间不需要道歉,机会很多。” “你不是快走了吗?” “我还能再来。”说出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童姗姗,脑子转得很快,“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就谈这几天的恋爱?然后一走了之。”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但肯定不能说出口。 “那当然不是了。”她跳下床,去卫生间拿衣服,“安大教授想也不是这样的人。” 安景琰看穿她的心思,也不揭穿她。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穿好衣服,姗姗对着镜子撅了撅嘴。 姗姗不许安景琰和自己一起回民宿,倒不是害羞,而是心虚。 老板和客人,这算啥啊! 传出去还以为自己的作风不检点,以后会影响民宿生意。 对于这个问题,在她忙完工作后第一时间给安景琰发去消息,看到消息的安景琰正在开视频会议。 童姗姗:「接下来你不要来我找我,如果有那方面的需要你去开好房间等我,最好选距离远的酒店或者是民宿。」 安景琰看笑了,这么一看,他就像是上不了台面的情夫。 安景琰这人最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偏不顺着童姗姗的心意,直接在小满面前说他是姗姗的男友,小满听的那叫一个瞠目结舌。 姗姗本想反驳,看到安景琰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敢否认看我不收拾你。话都到嘴边了,她选择闭嘴,去忙自己的事情,不搭理安景琰。 这事传的挺快,没出两天,周围认识的人都知道姗姗和安景琰恋爱,因为上次安景琰的宾利撞了的事情,都知道安景琰是有钱的主,姗姗走在路上还有人恭喜她。 妈呀!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和安景琰也就是玩玩而已,莫非还能继续发现到其他地步。 在接受安景琰的交往请求时,她已经想好了,不再是为了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至于安景琰怕不是回北京就把她抛之脑后。 接受恋爱的两天时间里,姗姗严重的发现一个问题,安景琰是个恋爱小白,不,准确说是超级粘人的烦人精。 但凡谈过恋爱的人都应该知道要给对方空间,但咱们安大教授不是,没看到她就是消息、电话轰炸。姗姗忍无可忍,已经快要打算提出分手,再忍两天等他一上飞机就提分手。 而在安景琰那边,一直在学习如何谈恋爱,也并没有提出和姗姗要去开房,还会主动开着那辆被他嫌弃的五菱宏光去古镇买东西,看到路边卖花的,大手笔的做派,全买走。 以前姗姗还会捯饬鲜花,有点小资情调。现在她忙的脚不沾地的,哪儿有时间去弄这些。 真是一个头大。 “你去忙你的,我来弄。” 姗姗懒得管他,等她忙完回来,安景琰已经把鲜花插好,在不影响人的区域都放上,甚至还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两瓶。 小满对姗姐夫很满意,她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后,一直称呼安景琰为姗姐夫,安景琰也满意这个称呼。 安景琰要回北京的前一晚,姗姗带他出去吃饭,还准备了酒。 第106章 安景琰问她什么意思,姗姗装糊涂,“给你践行啊!” “确定不是要和我分手?” 这话问的姗姗心虚,姗姗现在面对突发情况已经是能应付的如鱼得水,拿过他的杯子满上,“那肯定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帅气多金的男友,我现在走在路上都是挺直了腰杆。” 饭后,两个人沿着古城走。 安景琰来这边几乎都是在民宿,上次毛毛他们来逛过一次,其实他对这些是不太感兴趣的。 忽然,姗姗停下步伐,安景琰看她,问:“怎么了?” 姗姗踮起脚尖,热气哈在他耳畔,酥酥麻麻的,压低声音,“去开房吗?” 安景琰脸一红,似有一种被调侃的意味。 傻愣愣地问出:“去哪儿?” 童姗姗翻个白眼递给他,让他自己想去吧,不管他往前走。 安景琰赶忙追上去,拉住女友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侧低下头,“走。” 拉着姗姗快速穿梭在人群中,找到一家环境很好,还有空床的民宿。 安景琰故意调侃姗姗,“这次你不会趁着我洗澡睡着吧!” 姗姗一笑,“当然不会。”后一句压低声音,“咱们一起洗。” 后面一句话让安景琰神经绷紧,兴奋达到极点,进门就拉着姗姗直奔浴室。 熟男熟女的恋爱来的猛烈而直接,姗姗占据主动将他推至墙壁,任由水流,踮起脚尖吻上去。安景琰也不甘示弱,反客为主,灵魂深处的结合让两个人同时一声叹息,随后对着彼此相视而笑。 暧昧的气息逐渐在房间里消散,安景琰搂着姗姗,些许粗粝的手指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 “真希望假期再长一点。” 童姗姗笑着看他,“那还是算了。” 安景琰像是一头饿狼,刚才都要把她折腾晕过去,35岁的男人精神如何旺盛,匪夷所思。 “你回去好好工作,我也要好好的工作。”她开始给安景琰画饼,“只有咱们自律,努力工作,才会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忙完手头的事情,才能抽出时间去找对方。” 安景琰淡淡的嗯一声,“睡会儿吧!” “睡什么,躺会儿回民宿。” 安景琰佩服她,松开她,翻个身压上去,同时扯过被子。姗姗瞳孔睁大,对着他的胸脯,结结巴巴说:“你,你干嘛!” “干你知道的事儿。” 妈呀!简直是疯了。 安景琰的航班在下午,姗姗开车去送他,安景琰跟着小奶狗似的粘人,姗姗说他是没见过女人吗?安景琰回她,见过,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那张嘴啊,姗姗羞红了脸,说不过他。 “哎呀,你赶紧去安检。” 姗姗红透了一张脸,推着他赶紧进去,安景琰脸凑过去,姗姗无语,看似不情不愿的踮起脚尖要在他脸颊上落上一吻,结果某人脸一转,亲上他的唇。安景琰顺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吻上她的红唇。 周围来往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吻的难分难舍的恋人。 姗姗气的想骂人,算了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不扫兴。 送走安景琰,姗姗心情并未受到影响,她把安景琰并没有放在重要的位置,就当是好好享受了这段时光。 她坐上车准备启动车子,李芯棠的电话进来,她滑动接听,按了免提,边开车边说话,“怎么了呀!想我了吗?” “对啊,我看某些人肯定不想我。” “天天都想,赶紧来大理陪我。” “我才不来,你不是有帅哥作陪吗?” 嗯—— 姗姗纳闷,她和安景琰的事情她都没告诉认识的人,听芯棠这口气像是知道了。 “老实交代,你俩咋回事?” “什么交代,什么咋回事?” “安景琰都发朋友圈了,你俩的合照。” 死安景琰,招呼都不打一声。 “芯棠,我现在在开车,晚点给您好好解释。” “好呢,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姗姗已经等不及到民宿再看消息,把车子开到路边,点开朋友圈,果真是安景琰发的朋友圈,一张他们傍晚在洱海边拍的合照,配文:「我女朋友。」 她有些生气的截下图发给这个时候应该在登机的人,「你都不给我说一句的吗?」 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让身边人知道他们的这一段,安景琰这样做,让她真的很生气。 安景琰:「生气了?」 姗姗叹口气,「不至于生气,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一下把手机丢开,启动车子回民宿。 安景琰回北京后,一日三餐都会给姗姗汇报情况,姗姗选择性回复,这引起安景琰的不满。 于是两个人在恋爱后发生了第一次争吵,姗姗直接提分手,安景琰不同意。 姗姗才不管他同不同意,在她心中他们已经分手了,就差拉黑删除。 某天晚上,姗姗接完客人回民宿,喝完水,小满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她脸色一变,重重将手中的水杯放桌上,想了想才往后院去。 她的房间灯亮着,叹息一口气推门进去,安景琰正坐在她的懒人沙发上,手中捧着她最近看的言情小说书。 她也不管安景琰,走过去脱着防晒衣。 屋内的气氛诡异,安景琰合上书,目光追随在她身上,见童姗姗不打算开口与自己说话,他忍不下去了,先开口,“为什么要分手?” “不想谈了。” 安景琰从懒人沙发起来,踱步过去挡住她的去路,姗姗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视。 “这个理由不成立。” “怎么不成立。”姗姗声音尖锐,“我说过我不喜欢异地恋,因为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日三餐上。” 如果是以前她很乐意分享,但她已经不是刚20出头的姑娘,她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安景琰,你无聊的话有大把的女人会陪你,而我需要时间去挣钱,去工作,ok?” “所以呢!” 姗姗气馁,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不想和你争吵,你走吧!”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他忙里偷闲抽出时间赶来大理,不是要她赶走他,而是要谈好未来怎么走下去。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的目光正视他,“姗姗,不要提分手,我是很认真的要和你谈恋爱,你不喜欢异地,暂时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但以后肯定不会异地。” “是吗?”姗姗冷冷回,“是你放弃优越的工作,还是我放弃我的梦想。” 放弃工作,他没想过。 让她放弃大理的生活,他也没想过。 “难道你让我和你一年就见几次面?谈几年时间都不知道彼此生活、工作是怎样的都不知道,连彼此的交友情况、圈子都融不进去?安景琰,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成熟一点,行不行?” 安景琰感受到了挫败感。 这次谈判肯定是无法进行下去的。 “你先走吧!我再考虑考虑。” 一天的疲惫奔波让她已经很累很累,现在还要面对安景琰的责问她更累。 安景琰沉了沉眉,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辞职来大” “不要。”姗姗厉声拒绝,“安景琰,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姗姗怕了,她不希望任何人为她做出牺牲,并且也不需要,*更不想以后因为吵架、矛盾的时候被对方拿这件事情来伤她。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并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他想也没想的回她,“谁在一起不需要磨合?” 一股无助感袭来,姗姗精疲力尽,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再和他谈下去。 “姗姗,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节奏不一致,我回北京只要空闲随时给你发消息就是因为我怕你会觉得我不在乎你,和你没有任何的沟通交流,也是我的不对,我没考虑到会给你带来烦恼。” 谈恋爱安景琰一直没有经验,哪怕有过两任前任,但都是对方为主导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主动占少数。 “姗姗。”安景琰开始示弱,喊她的声音拉长音调,把人圈入怀中,“我还没吃饭呢,结束完学校的事情我立马赶去机场。” “活该,饿死你算了。” 姗姗这人嘴硬心软,面上不爽,还是带着安景琰去吃饭。 路上时,安景琰说要运辆车过来,姗姗立马拒绝,“千万不要这样做,否则我真生气了。” 上次他走就把自行车留在这里,她还要给他看管,麻烦得很。 安景琰可怜巴巴的听从安排,“好吧!” 他还想着运过来,以后争取每个月飞来几次,他有自己的车开,两个人坐着更舒服。 她这车也是车,只不过就只是车而已。 吃完饭,安景琰脸色好了不少,刚才他都快要饿晕过去,又被姗姗无视一顿,好在她良心好带他来吃饭。 第107章 现在有力气和她谈事情,“姗姗,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姗姗喝了一口刚才路过便利店买的酸奶。 “不要提分手,有什么问题直说,比如你不希望我给你分享一日三餐,以后我少分享,但是要保证我们两个人每天都要有互动。” 回北京后,他发现完全是他在单相思,只要他不联系童姗姗,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 “继续。” “关于异地的问题,目前我是没有办法解决,我会协调好时间来见你。” “嗯,然后呢!” 安景琰手摸了摸膝盖,“大概就是这些,想到以后再说。” “我也要说几点,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比较忙,甚至有时候都没办法准点吃饭,你不能要求我及时回复你的消息,等我空闲我会回复。异地我没意见,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别想着为了我辞职来大理。” 他这种贵公子,大理也不适合他生活。 “至于见面,我的店里人手少,几乎是离不开我的,我是没办法去北京找你的。” “你不用烦恼这些,我来找你。” 姗姗轻点着头,她是完全没想到安景琰会从北京来找她,天之骄子都能拉下脸面来,她有什么不能退一步呢。 爱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怎样磨合、怎样相处,都是大学问。 自从与赵晖分手后,姗姗想过恋爱,但并没想过踏入婚姻。 想必单身到35岁的安景琰也和她的想法相同,两个人远距离的恋爱,反而让她更舒坦。 姑且相信距离产生美,一切随缘。 ——安景琰vs童姗姗番外完 第96章 研究生课程第一学期结束,李芯棠也逐渐适应北京的天气与生活。 一岁半的小期衍已经被奶奶送去早教中心。 对于育儿的事情,李芯棠和徐临远完全没操心,几乎都是交给安琼华和保姆。 这也导致小期衍和爸爸妈妈不亲近,为此李芯棠隔着屏幕开始在徐临远面前反思。 徐临远秉承着放养的思想,现在有母亲操心,他反倒是省了不少。 他安抚着老婆,“你就别操心,当初我妈生下我,她忙着事业也没上心,现在是该她操心操心了。” 李芯棠从卫生间走到化妆间里,思考着徐临远说的话,咦一声,“你这样一说,我现在不操心期衍,以后等他结婚生子后,我岂不是就不能当个美美的奶奶了,完全是回旋镖啊!” “他敢,他生的孩子自己带,反正是不可能麻烦我们的。” “你也太霸道了,小心以后你的孙子不认你。” “无所谓,我们过好就行,难道你还指望他们给我们养老?” 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 对于生子的问题,以前她考虑的很少,有了小期衍后,婆婆帮忙带着,她也没怎么上心。 “芯棠,想我吗?” 李芯棠的思绪被来回来,冲着屏幕点了点头。 “你放假了都不想来见我吗?” “我现在应该想着如何和小期衍培养感情,你这个当爸的忙着工作,我这个当妈的要多上上心。” 徐临远收拾完躺上床,举着手机,把旁边空的位置给她看,“哎,孤家寡人,惨啊!上周开会碰到杜淮安,还被他嘲笑一番。” “你赶紧努力调到北京来。” 徐临远笑,“是我能想的吗?不过杜淮安马上要走了。” “去哪儿?” “南川市长河区区长。” “值得恭喜的事情,改明儿让他请客。” “我现在哪儿能请动区长请客,还得你这当妹妹的出马。” “少贫。” “徐临远,等我毕业我们能结束异地吗?” 这半年她一直在适应徐临远不在身边,上次安琼华和她提了毕业后工作的事情,会让她留京。 她倒是想跟随徐临远,小期衍也需要妈妈的陪伴。 “肯定可以。” “嗯,睡吧,我去看看期衍。” “你也早点休息,孩子有妈和阿姨。” “那也是我的孩子,应该上上心了。” 挂断电话,李芯棠走到卫生间拉下外面的大衣露出香肩对着镜子拍了一张,发给徐临远。 徐临远秒回涩涩的表情包。 以前她会很害羞,姗姗告诉她,不要害羞,这是夫妻情趣。 婴儿房里,阿姨正陪着睡着的小期衍,李芯棠轻轻关上门,怕脚步声吵醒孩子,索性脱掉拖鞋,赤脚走进去。 看着熟睡中的小期衍,模样跟徐临远小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是复刻。 她完全是重在参与。 - 某日夜里 杜淮安给她发来一张饭局上的照片,她放大照片,徐临远出现在照片的正中间,左右都是美女。 杜淮安:「还不来管管你老公,等会儿小心被拐走了。」 这人给自己说晚上有饭局,就是这样的饭局,美女在侧,笑的灿烂,早忘了她这个老婆。 临近十点,芯棠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她转头看去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两个字,以前她一直备注的徐临远,某次徐临远拿她手机改的。 手中的书扣在被子上,侧身拿过手机并不打算接听,任由时间到了自动挂断。 几秒钟后又拨打进来,这一次李芯棠接听了,故意不说话。 “老婆。”对面人的声音还算清醒,应该没喝多少酒,“刚才在干嘛,我不接我电话。” “准备睡觉,酒喝完了,美女看完了?” 大事不妙啊! 他就猜到不接电话有问题,估摸着是杜淮安搞鬼。 “今天市领导下来,必须作陪。杜淮安也在。” 李芯棠端着姿态,嗯哼一声,“困了,我要睡了。” “老婆。” 徐临远尾音拉长。 “睡了。” 电话直接挂断。 那边的人心拨凉拔凉的,杜淮安那厮又在自己老婆面前搞什么。 那晚之后,李芯棠把徐临远晾了几天,徐临远也不知道到底啥事,反正就是以老婆为主的思想,不管是什么事,秉承着一律是他的错的态度。 听到徐临远几次想她过去,李芯棠定了一早去江明市的机票,她让家里人保密。 抵达江明市早上九点多,一个小时的大巴抵达长荣县。 她先去找了餐馆吃饭,再去等徐临远,给他一个惊喜。 县政府大楼里,罗胜汇报完工作安排想起刚才在楼梯上听到的话,笑说:“我听人说县政府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不知道是等谁。” 徐临远想起自己的老婆,挑了一下眉头,无奈的皱皱眉,那妮子和自己吵了架到现在都不理他,打电话也不接,他忙的也抽不开身回去看她。 “是……”罗胜不知不觉间移步到窗户边,看到楼下站的笔直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是你老婆。” 之前罗胜称呼李芯棠夫人,徐临远和李芯棠都制止他这样称呼。 等罗胜回头,只看到徐临远一个背影。 罗胜拍了一下脑门,他怎么不早点去看看大家口中说的美女,竟然让堂堂县长夫人在门口站着,是他的失职。 徐临远几乎是一口气跑下六楼,还差点在楼梯上摔倒。跑出政府大门看到不远处的老婆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快步小跑下最后的台阶,大步流星走到老婆跟前,眼眶发酸,一把将日思夜想的老婆紧紧搂入怀中。 刚反应过来的人被猝不及防抱了一个满怀,紧的她都快无法呼吸了。 徐临远眼眶湿润,这几天他明天都想打电话,但又不敢打电话,他不确定老婆是不是还在生气,嗓音沙哑,“老婆。” 李芯棠注意到政府大楼趴在窗边的人,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好意思得很,“领导,注意形象。” 黏人的领导,吃瓜的下属。 她不想出名都要出名。 徐临远松开她,握紧她的手,脸上的愁容消散开,“老婆,不生气了?” “我要是还生气,怎么会偷偷跑来给你一个惊喜呀。” “我老婆真好。” 他也不管有没有人看,低头亲了李芯棠一口,惹得人脸蛋羞红。 「《冬日心动》 ——全文完 2025.10.22」 【作者有话说】 感谢陪伴,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