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要(NPH)》 第一章开始 如果一个正常女生,一睁眼看见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赤裸的躺在身侧,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什么? 池汐僵硬的躺在床上,认认真真的琢磨起这个问题。 或许她应该尖叫一声,抓起被子捂好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然后反手给这人一个大耳光。 但…… 池汐小心的伸了伸腿,努力的伸长脖子四处看着,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得出一个结论来:如果屋里每个光着的人儿都要甩一耳光的话,她手腕可能要先断掉了。 天知道,她不过是昨天有点小郁闷多喝了点酒啊,怎么一睁眼,就跑到这来了? 她是实在喝太多了猝死了么?还是说,她还在做梦? 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 想到这,她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死死的闭紧眼皮,再用力张开——周遭的一切仍旧没有变化,倒是旁边的美人儿,懒洋洋的翻了翻身,手臂熟练的伸了过来,把她圈进了怀里。 池汐感受着腰间那一双温热有力的胳膊,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男子闷闷的哼了句什么,声音就挨在她的耳朵边边,呼出的气音都像个小勾子一般,撩的人心痒痒的。 池汐红着脸,努力忽略着耳朵上酥酥麻麻的喘气声,小心的探下手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咦?不疼? 女孩愣了愣,随后更加用力的一掐。 “唔……”容颜清俊的男子闷哼一声,微微张开唇齿,一口咬住了女孩小巧的耳朵,湿热的触感如同电流一样让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更别说敏感的耳廓还被轻轻啃咬着,带着点疼,疼里面又泛着奇怪的酥麻。那双横在女孩腰间的手也不再老实,轻轻摩挲腰腹间细嫩的皮肤,池汐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指尖上微微粗糙的薄茧。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红了脸。 活了将近二十年,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她原本是有男朋友的,而且以她这种奉行“颜值即是正义”的眼光,她男朋友长的也不差,只可惜,和她见到帅哥就走不动路一样,她那个男朋友也是个见到美女就控制不了下半身的家伙,就在前不久,她男朋友喝的多了,和一个高年级的学姐滚上了床,她正为这件事烦心的很,转眼间就来了这个世界。 此刻属于一个陌生男人的气息萦绕在侧,她听见那人含着她的耳垂含糊的开口,声音清冽好听,“陛下……为何掐我?” 池汐懵了好一会,讪讪的把自己的猪爪从男人的大腿上收了回来,露出一个好不尴尬的笑来。 掐错腿了orz…… 等等?他刚刚喊自己什么? 陛下?! 池汐脑袋里面轰的一声,直挺挺的就撑起了身子来。 她的动作太大,大到连能塞下十几个人的床都震了两震,床上的人儿们纷纷转醒,睡眼朦胧的睁开惺忪的眼睛,池汐呆呆的坐在那屏住呼吸,在七八双眼睛中来回扫视。 这这这……? 她不死心的摸上自己的腿,狠狠的掐了一下。 下一秒,她龇牙咧嘴的捂住那块被虐待过的软肉,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原来不是梦啊。她稀里糊涂的想到。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层薄被就盖在了她身上。 池汐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没穿衣裳,方才那动作,只让胸前大片的春色都展露无余,让七八双眼睛都饱了个眼福。 女孩一张嫩白的脸涨的通红,身前捂着锦被,就让白皙的后背完整的闯入男人的视野。容羽眸色略微暗了暗,又一次轻笑,“陛下可是睡糊涂了?”他说着,便也撑起身子来,不由分说的把软软的小姑娘揽进怀中。两具赤裸的身体挨在一起,不需要多余的举动,光是肌肤与肌肤之间亲密的摩擦接触就足够让未经情事的女孩羞的不敢看他。 “你……”她想要推拒,可是话刚出口,才知道自己嗓子原来已经哑成这个模样。 声音沙沙的,还带着女孩独有的娇软,像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脆弱的喉口磨的生疼,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使用过度。池汐一下子没遭住,连忙咳了起来,每咳一下,嗓子都痛的让她禁不住紧皱眉头,身后的人帮她顺气,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后背,极尽温柔。 身体另一侧传来些声响,不多时,一杯温水就送到了她跟前。 池汐抬眸看了一眼,对上了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屋子里面,连一个长相微微差一点的都没有,个顶个都称得上是绝色,随便拎一个出来放进现代,估计都是一夜爆红的主,但在这一群里面,要说最好看的,一个是她身后帮她顺气的这位,其次便是面前给她递水的这一个。 只是,给她递水的这个,似乎心情有些不大好。 池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帅哥云集在一起,更别说还都是光着的。她水没能喝进嘴,咳得倒是更厉害了。 面前的少年见她这副模样,毫不客气的把那杯温水硬生生塞进她手里,水面溢出了些许,沾湿了手指。 “都说了不让你喊这么多人,活该。”少年似乎还在气头上,一双眼睛里面满含不耐,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生硬极了。 “冉竹,”容羽象征性的喊了一声,“不得无礼。”话是这么说,可那语气里面,根本听不出来半分责怪来。 叫做冉竹的少年翻了个白眼,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池汐身边。 有些瘦小的女孩被夹在两个高大男人之间,带来的那种无形压迫感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一排光着的裸男。池汐一张脸红的冒烟,故作镇定的顶着沙哑的嗓音发号施令,“都出去。” 她小心的抱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温热的液体润过嗓子,才让那种痛好了些许,她一直低着头,也就没看见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神情。 那一排人彼此交换着眼色,最后统统看向了容羽的方向,看到那微不可查的点头后,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你们也出去。”她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试图离他们离得远些,然而身后的人长臂一捞,她就像个乖巧的宠物一样被人搂紧了怀里。池汐小小的吸了一口气,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背上又贴上那具火热的身体,男人的手掌在腰腹间爱怜的摩挲,池汐听见他低沉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钻进耳朵。 第二章初潮(H) “陛下可是生气了?”容羽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掌的位置缓缓上移,指尖慢悠悠的滑着,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我,我……你!”池汐慌乱的去躲,一拉一扯间手中的茶杯并未拿稳,温热的茶水在锦被上撒下一串斑驳,连杯子都咕噜噜的一路滚落,被另一只手接住,随意的放在了一旁。 身上的锦被男人恶意的扯下,白皙的身体一览无余。正和他那双大手较着劲,冷不丁的,右侧又伸过来一只手,她侧过头,看见少年有些气愤的眼神。 “你还好意思生气?!”冉竹把湿透的锦被扔到地上去,一边不满的说着,一边精准的覆上了女孩胸前的那团乳肉,他抓住其中一只,凑过去在她通红的脸蛋上咬了一下,“分明是你非要喊那么多人一起,弄痛你了也是活该,生什么气?” 池汐现在脑子已然乱成一片。一个人在发现自己穿越后总要缓和一会才能接受,可是从睁开眼睛开始,她连好好想想的时间都没腾出来,直到现在,还处于一个有些慌乱的状态。 更别说身前身后两个人的同时进攻,可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拆东墙补西墙大概说的就是她了,西墙补的还不怎么样,东墙已经塌了一片。 左乳上覆上了另一双手,轻轻的揉捏着,左右同时被侵犯,却是不同的温度和不同的力道,绕是她生活了十八年,这样刺激又羞耻的感官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能制止,偏巧两个坏心眼的人又或重或轻的磋磨敏感的乳尖,她咬着嘴唇,慌乱极了,身体里面却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住、住手!……不、不要碰……啊!”左侧的乳尖被人精准的捏起,她微微垂下眸,就能看见那双精致的手正蹂躏着粉嫩的小乳,她努力的抓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未经情事的少女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她急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不是说了、说了出去吗?!” “唔,陛下果然是还在生我的气,”身后的人开了口,声音依旧是贴在她耳边的,只是这回更多了几分色情的味道,“我向陛下好好认错,好不好?昨天实在是没把持住,这次不会了。” 旁边的冉竹很快接过话头,“放心好了,这次一定会很舒服的,”他赌气似的哼哼一声,身子便转换了位置,去到了她正前方,“我还没来得及生气呢。陛下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唔,让我想想……诶,都说早上的元阴最是可口,那今天的,不如就都交给我咯?”冉竹挑起一抹笑,“权当道歉。” 池汐惊得一跳,连忙挥手摇头,双腿更是徒劳的踢了踢,“不、不行!” 容羽如愿以偿的占据了两个乳包的位置,揉搓按掐好不快活,掌心的触感柔嫩极了,像是一块嫩豆腐一样诱人,他一口咬住女孩的耳垂,“陛下还是那么喜欢说不要,其实已经开始暗自激动了吧?” “我没……我、我……别……” 冉竹强硬的拉开她的双腿,力道根本不容拒绝,池汐被两人夹在中间,连躲都没处躲,只能眼睁睁看着容貌俊俏的少年伸出手指在私密的地方一划而过,上面亮晶晶的水渍将这具身体的淫荡显露无余。冉竹挑起一侧的嘴角,接话道,“可不是?陛下下面的小嘴比上面诚实多了,正喊着我要我去亲她呢。” 池汐哪听过这样的荤话。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欲望被挑起来了,还是说这具身体实在是喜欢这样被玩弄,身体里面奇怪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甚至许久都分不清到底想要些什么。 冉竹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伸出舌尖舔掉手指上的亮晶晶的液体,便笑着把头埋了下去,池汐急忙向后缩,可身后又有人挡着她,两条腿又被少年强硬的按到两侧,她连逃都没处可逃,根本无法避免的,承受着这样突如其来的服务。 略有粗糙的舌头重重的舔过私密的部位,自下而上的扫了过去,精准的找到早就凸出来的小珍珠,用牙齿微微研磨,随后便是重重的一吸,换来女孩一声尖叫。黏腻的液体被收进口腔,但还有更多的正从隐秘的穴口疯狂的外溢。女孩这一处粉嫩可口,没有什么异味,淫水带着些半甜不甜的味道,冉竹不客气的把那些液体尽数卷入腹中,还不忘了不断的用舌头挑逗某处,从而喝下更多的水。 “啊!别……嗯啊……我、我……停……”女孩很快就全身颤栗起来,体内那种酥麻而奇怪的感觉像是坐上了过山车,让人根本没办法掌控,她死死咬着嘴唇,可是还是有些破碎的声音从未合拢的两瓣嘴唇间冒溢出来。 容羽也没闲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略微用力,就把那两片被咬出血丝的嘴唇抢救出来,再紧接着,他掰过女孩的脸,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 唇舌被清冽陌生的气息掠夺,男人极富技巧的迫开她的牙齿,舌尖就这么探入,贪婪的吸吮着津液,勾着女孩柔嫩的舌尖不肯放过。 “唔……唔!” 身体上下两处同时承载着唇舌的攻势,乳尖还被用力的恰弄着,要命的快感在身体里爆发开来,池汐甚至分不清那些快感是来自于哪处,她想要反抗,但无论是容羽还是冉竹,都丝毫没有给她挣脱一丝的机会。 不行……好、好奇怪…… 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那些到处乱窜的电流急不可耐的在寻找一个出口,似乎都汇聚在了某一处,但她说不上来。 “不……唔……不要……”她推拒着,声音里逐渐就染上了哭腔,容羽稍稍一顿,从容的放过她的唇齿,转而一个低头,含住了早已经硬挺起来的乳尖。 “唔!”池汐眼眶里含着泪,本能的弹了一下,弓起身子来,却更是把美味送进那处湿热柔软的地方。 身下还被孜孜不倦的侵犯着,敏感的地方无一疏漏,全方位的舔舐让她喘不上气来,彻底的软在了容羽的怀中,那些唇舌带来的舒适感让她没办法冷静思考,硬生生被两人拖进了名为情欲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啊……陛下的水,真是越来越多了呢。”冉竹含糊的说道。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眯着眼睛舔了一圈唇边的水泽,欣赏了一下女孩已然说不出话的模样,才再度低头含住腿心间的小珍珠,吸吮舔弄,不依不饶。不多时,随着上下两处同时被重重的一吸,池汐无助的抓紧了手下的床单,彻底被抛上浪潮的顶点。 原来性高潮是这样的感觉。她胡乱且疲倦的想着。一场高潮便用光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气,只能软软的瘫着身子,许久无法回过神来。 只是她以为这次高潮会是这样淫乱场面的终结, 却没成想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第三章三人行(上)(3PH) “这就不行了么?”冉竹把女孩流淌出的蜜液吸吮了个干净,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半撑起身子来,似乎是在回味那种甘甜的滋味,“陛下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抗肏了啊。” 池汐闭上眼睛,佯装什么都听不见。 “你要前面后面?”冉竹擦了擦嘴角,很是自然的发问。 容羽拨弄着女孩小巧的乳尖,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玩具,口吻带着笑意,“昨天就没抢到前面,今天也该轮到我了吧?” “成。正好很久没去后面了。”冉竹点点头,很是自然的说道。 别以为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喂! 池汐哪怕是再没力气也还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只是后背还是不由自主的靠着容羽,让她说出口的话一点威胁都没有,“不、不行!出去!都给我出去!不然……不然……”她顶着两个人灼灼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不然我就处死你们两个!” 身后那一声不加掩饰的嗤笑让她尴尬极了,池汐禁不住的想,难道自己这个陛下是个无权的陛下?那可有点憋屈啊。 不过话已出口,想收回也是不可能的,她梗着脖子,不服输的警告着,“我、我再说最后一次哈,都出……唔!?” 她的话没能说完,下巴就被人掐住,男人的唇舌毫不犹豫的长驱直入,把所有未说完的话尽数怼了回去,容羽干脆拉过她的腿,生硬的将她转了个个,变成了面对面的样子。女孩四肢都缩成一团,怎么都有些不舒服,何况小腹上那种带着点湿意的硬东西让她根本想忽略都做不到,可是身后突然贴上来的灼热呼吸又让她没空去想别的。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岂不是真的要…… 她连忙挣扎起来,这样的挣扎在力道不够的情况下似乎变成了某种情趣,两只胡乱捶打的小拳头很快被人捉了去,带向后方。 冉竹拉过女孩的柔嫩的小手,没有一点迟疑的就放在了自己硬挺的东西上面,柔荑触碰到勃发的肉棒,让他不禁舒适的呼出口气。 “喂,我说,”冉竹很快有些不满于看不见女孩的样子,带着抱怨开口道,“你把她整个抱进怀里,我怎么进去?” 容羽慢条斯理的把舌尖从女孩的小嘴中抽了出来,看着她因为缺氧而晕晕乎乎的模样,回答的不慌不忙,“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说罢,他便抱着女孩转了个方向,双手牢牢的托住她的臀部,把人整个的抬了起来,带下了床站到地上。 冉竹不客气的凑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池汐。娇小的女孩全部重量都压在了两个男人身上,身体唯一的支撑点就在于男人托着她屁股的手。 不妙,这个姿势着实不妙。 她又开始挣扎起来,可是身体连重心都放不稳,更遑论挣脱了,她被冉竹接过,身体不由自主的后倾,少年托着她屁股的手格外炙热,烫的她想要逃离,却被面前的人打开了双腿。 容羽淡淡的笑意此刻变得浓烈了些,他看着女孩有点害怕的样子眉眼弯弯,“我保证,这次一定让你很舒服。” 热烫的硬物就抵在穴口,男人只需要微微前倾,就可以把那东西顺利的顶进女孩最娇嫩的地方。 池汐慌得不行——虽说好看是好看,可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呀!何况,何况她从未经历过这些,没有女孩子希望第一次就要莫名其妙的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更别说是一开始就是这样淫乱的3p…… 她死死推着面前的人,身子不住的后躲,可是根本逃无可逃,慌乱的情绪让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绕是再叁和自己强调随遇而安,在毫无反抗机会的这一刻,眼里还是噙了些泪。男人稍稍前压,坚挺的柱体迫开紧致的入口,她徒劳的蹬了蹬腿,却被男人一个挺身彻底侵犯。 “别——啊!”她惊叫一声,身下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和痛感交缠在一起,男人的性器炙热坚硬,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物在体内微微的跳动着,花穴被撑的满满当当,那种骇人的热度似乎有意把甬道烙印上他的形状,只让她觉得胀的发痒。 许是这具身体天生淫荡,哪怕是这样被迫的性爱都让她无法自持,蜜液顺着交合处滴滴答答的砸在地面上,晕染出淫靡的一块圆斑。 “呼——陛下,”容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今天竟然吸的这么紧,看来容羽今日,的确让陛下很舒服啊。”他调笑着,很是自然的把她从冉竹怀中接过,熟练的挺动起腰部来。 性器一下一下的钉进身体,摩擦带来的快感让女孩在动作的第一下就发出了求饶一样的哭喊声,可是容羽充耳不闻,倒是挺动的更快了些,把怀里的人肏的连话都说不完整,只有细碎的哭喊断断续续,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奶猫。 池汐已然有些恍惚。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过突然,完全不在她的设想之内。她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做上了这档子亲密无间的事,但她不仅不觉得难过悲伤,甚至……甚至还有些享受这样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唔……好舒服…… 她有些胡乱的想着,紧紧攀着面前人的脖子,快感让她有些神志不清,只能循着本能迎合着他的动作,肉棒又狠又凶的顶上敏感的地方,水声伴着身体撞击产生的闷响交错杂乱。 第一次尝到性爱滋味的女孩很快就被情欲彻底的拖进漩涡,直到冉竹上前一步,把沾着黏腻液体的手指缓缓按入另一个羞耻的入口,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可是一旦和快感夹杂在一起,就让人根本分不清楚。 “啊!”她尖叫一声,身体本能的缩紧,一时间夹的容羽寸步难行。 “陛下别紧张,”冉竹笑的很是恶劣,“再这样紧,可是要把容羽夹断了。” 他轻轻按动着那个入口的周围,缓缓地做着扩张,女孩被他的动作吓得几番向前躲去,嘴中呜咽不清,“不要、不要呜呜呜……” 这样的举动不仅没能把后面那根作恶的手指甩开,倒是把自己往前送了一步,容羽将她抱紧,挺腰的幅度略大了些,池汐很快又顾不上后面,甬道最深处的敏感点不断被狠狠撞击着,酥麻感遍布全身,连脚尖都不由自主的绷紧,彰显着舒爽的信号。 容羽对这具身体着实熟悉,他太清楚女孩敏感的位置都在哪些地方,不过是百来下的抽送,女孩已经小声尖叫着,死死抱着他的脖子,被他送上了高潮。 第四章三人行(下)(3PH) 人在高潮时防守总是最薄弱的,冉竹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女孩还没从痉挛中缓过神时,就已然把性器抵在了那个狭窄的入口,女孩粉嫩的小菊花在他的扩张后酥软无力,让他连进入都变得没那么艰难。 “呀!好胀!”池汐被来自后穴热烫的异物感惊得一跳,可是却远比想象中好了许多。 她虽然从未经历过性爱,可是对于肛交也听过不少,大抵知道那会有多痛。光是联想一下拉肚子时那处火辣辣的痛感,就让她本能的对这种事情很是抵触,可是她没想到,除了刚进入时不适应带来的痛感,随后便那物体竟然进入的很是轻松,顶到深处时,竟还有一种奇怪的舒适。 是了,这具身体被开发的太过淫荡。想来原主也没少做这事,所以下面的人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现在承受这份快感的人变成了她,池汐羞得脸颊通红,眼角的泪珠欲落不落,两处甬道都被撑的满满,带来让人头皮发麻的饱胀感。 “呜呜……”她小声的抽泣着,殊不知这幅模样让人看了更加想要虐待,容羽和冉竹彼此对视一眼,很是默契的开始挺动腰部。 池汐很快就发现了双管齐下的妙处。身前身后的两个人都一样的粗大,两人一起顶入时,似乎要把中间隔着的那一层肉给戳破,一起退出时又毫不留情,巨大的空虚感为下一次顶入做了最好的铺垫,每一次的顶弄都舒适的让她叫喊出声,伴随着噗叽噗叽的声响,好不淫荡。 她本就在对性的认知上一片空白,今次突然尝到了那份绝妙,一时间很难把控住所谓的理智,再加上身体敏感到了一定程度,以及这两人的技术太过娴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就被肏的高潮连连,少女又软又媚的哭音在偌大的房间中徘徊萦绕,任谁听了都要脸红。 再多的高潮下去,怕是她要受不住。 容羽和冉竹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从一开始的同进同出变成了交错的频率,然而这样却让池汐更加难熬,身体深处无时无刻都被撞击顶弄着,若是说之前身体还能捞得空闲的时间,这会则是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粗壮滚烫的肉棒把柔软的地方一寸寸撑开,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的顶撞上最敏感的位置,池汐伸长了脖子,毫不意外的,又一次被拽上了情欲的顶点。 湿热紧滑的内壁把两根肉棒绞的死紧,容羽二人有心让她缓和一会,也就不再紧守精关,双双泄在了女孩体内。 白浊的精液缓缓从交合处溢出,贪吃的小穴一缩一缩,还没有从那场欢快淋漓的性爱中缓和过来,这样的场景映入眼中,差些让刚射过的性器又一次硬挺起来。 “陛下,呼……可还舒服?”冉竹胡乱的抹了抹额上的汗,嘴角却带着餍足的笑,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衬得他好生多情,“说起来,我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 池汐本还有点迷乱——这场性爱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连带着脑子也跟着有些不太清醒。此时她逐渐从高潮的余韵中脱离出来,后知后觉的委屈却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莫名其妙穿到了这么个破地方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就乱七八糟的被不认识的人侵犯——还是这样违背于伦理道德的叁人行。 她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有些保守的小姑娘,就算是个喜欢帅哥的颜控,但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也一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还没等做好思想准备,就被人按在怀里一前一后的给上了,哪怕再舒服,心里也难免有点委屈。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从内心深处真的觉得很舒服的自己。 她不应该是这样淫荡的人的。 这种委屈在容羽递给她一杯润喉的茶水时显得更甚——明明,明明她也不想叫的…… 委屈的她被妥善的安置在椅子上,抱着茶杯小口喝着,喝着喝着,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容羽有些懵,半蹲下身去和女孩的视线平齐,“是又把陛下弄痛了么?”他伸出手去,好看的手指轻巧的擦过女孩粉嫩的小脸,“是我的错,那陛下罚我可好?”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说,更是让池汐觉得无地自容,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的砸下来,很快就哭的有些喘不上气。 冉竹满脸迷惑的和容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不知所措。 容羽没辙,只能半是哄半是骗的把人拉进怀里,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女孩光裸的背,“乖,不哭了。”他抱着身形娇小的女孩,动作轻柔的好像捧着什么易碎品。“陛下能否和我说说,为何哭?” 池汐抽噎着,委屈极了,泄愤似的狠狠砸了他一拳,伴着男人低低的闷哼声好不委屈的开口,“呜呜……我……我都、都不知道你们是谁……呜呜呜……” 这话一出口,绕是容羽这般宠辱不惊的人都愣了许久。 “陛下不知道我是谁?”还是冉竹心急,他凑上去,仓促的问道。 池汐红着眼睛,小心的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紧接着哭的就更凶了。 两个大男人赤裸着身子,面面相觑。 第五章谣言 世界上有两类话最为离谱,第一种称之为谣言,第二种就是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 能和男人的鬼话并驾齐驱,可见谣言这东西有多么骇人听闻。 容羽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是七天之后。彼时,他正和宫中的好友一同品着茶。 陛下失忆了。这档子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是他和冉竹都不想对外声张的缘故。好歹是一国之君,记忆若是说没就没了,难免会引得有心之人图谋不轨。陛下身处高位,自然不能出现半点岔子。也因此,后宫之中晓得这事的,无非他,冉竹,以及面前这位。 后宫之中仅有四个妃位,现下两个位置都是空缺的,剩下两个位置中,他占了一个,另一个,便是这位。或许是缘分使然,明明他二人更应该是争宠争到水火不容的局面,却偏巧有着融洽的关系。 他叫苏陌,封号为清,后宫中大多数人见了他,都要喊上一声清妃娘娘。 清这个字,是陛下专门封的。要知道这宫中有资格被陛下亲自赐予封号的还真没有几个,绕是他容羽,也不过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取了姓氏的“容”字做了封号,可是这位清妃,也确实当得起清这个字。 这个人身上,永远都自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更有趣的是,这位清妃,虽担了一个妃位,却从未侍过寝,或许这也是容羽愿意与他交好的原因之一。按理说,历朝历代的后宫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可他苏陌不仅做到了,还坐稳了。 诚然,苏陌背后的苏家起了很大原因,但容羽知道,苏陌自己的原因也占了很多。 苏陌是被苏母强行送进宫里的,在这样一个女子为尊的年代,没有人可以违抗母亲的命令,苏陌为了反抗绝食过,自杀过,可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送到了陛下的床上。容羽不知道那一天陛下和他谈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日,后宫之中多了一个和他平起平坐的人,他慌得不行,甚至想要去质问陛下,却被下人告知,那天夜里,陛下根本没有叫过水。 苏陌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未曾侍寝就被赐号封妃的人。 和苏陌不同,容羽身后并没有显赫的家室——他不过是在陛下南巡时,被她救了一命的人罢了,因为无处可去,便一路跟着她,最终混上了这样的位置——苏陌不曾侍寝,皇后是个被陛下架空禁足的废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是后宫里地位最高,也最受宠的那一位。 “算算日子,已经有七日了,”容羽淡淡喝着茶,在两人中间的棋盘上轻巧落下一子。“陛下七日未曾召人侍寝,这下,恐怕月事的理由也不能让人相信。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就要有人按耐不住。” “你确定……她当真是失忆了?”苏陌看了眼他,神色有些莫名,轻声问道。 “不然呢?”容羽反问。 “倒是稀奇。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记忆……她的饮食一向被人严格管控,月事自然不可能不准。”苏陌回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宫中近日有些传言,你可曾听过?” 容羽拉着长音哦了一声,嘴角轻轻上扬,却怎么看都是带着几分嘲讽的,“传言多的是,你是指哪个?” 苏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兀自朝着棋盘落下一子。 “你知道我从来不怕那些,”容羽早就习惯了他这个少言寡语的模样,不以为然的继续开口,“他们侍寝的机会少,自然要想尽办法诋毁我——不过是什么我恃宠而骄,挑拨陛下不去别处之类罢了,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小人行径,不足为惧。”容羽轻轻端起茶杯,动作很是优雅。 “是吗?”苏陌又看了他一眼,神色有几分古怪,“我倒是听说……是你容羽近日里不太行,让陛下对男人失了兴趣。” 噗的一声,是容羽把茶水喷了一整个棋盘。 苏陌皱起眉,触电般的退后半步,眉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靠?”容羽无语极了,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无奈,“哪传出来的?” “这我倒是不清楚。”苏陌招手喊来下人,将棋盘撤了下去,“不过……陛下连身边伺候更衣洗漱的男侍都换成了女子,这种传言,倒也有几分可信。” “可信个屁!”容羽咬着牙,连一贯温润如玉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些裂痕,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彰显着主人的怒意。 苏陌看着他这个气急败坏模样微微挑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容羽,该不会……你真的不行吧?” 容羽抬手就把手里的茶杯扔了过去。精致的茶杯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茶水泼洒而出,尽数洒在了苏陌的衣衫上,茶杯倒是被苏陌轻巧的接住,可是他看着满是茶渍的前襟,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你最好祈祷我是个行的。”容羽站起身来,微微弯起唇,很快又恢复成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如果我有一天真的不行了,首当其冲被拉过去侍寝的,必然是你。” 苏陌冷着脸,语气生硬极了,“多谢提醒。苏某这就给容先生开上几副壮阳的药,定会让你行起来。” 苏陌没什么本事,唯独还有些医术,据说是从他父亲那学来的东西。也多亏有他在,免了宫里的太医不少奔波。 容羽暗暗咬牙,“大可不必。清妃娘娘还是妥善留着,自己吃吧。” 后宫惯是一个嘴碎的地方,什么八卦消息,不消半炷香的时间就能传遍所有院落。容羽和苏陌不欢而散,这样的八卦实在少见,也因此,一时间宫里面闲言碎语的,都是在谈论这桩事。 毕竟那二位可是后宫中真真掌权的两个,如今鹬蚌相争,谁不期盼着自己就是那个得利的渔翁呢? 容羽回到自己所在的华云宫,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一个肾虚的帽子,还有着越扣越严的趋势——他断然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思来想去,愈发觉得有些危机的容羽,破天荒的做了件他一直不齿的事情,那就是主动去凤鸾宫找陛下。 这件事他之所以不齿,不过是觉得,只有那些不受宠的小嫔妃才会做出这样举动罢了。陛下日理万机,在凤鸾宫更是忙着处理政事,若是过去打扰,说轻了叫祸乱君心,说重了叫误国误民——容羽自诩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不过现下情况对他不利,他来不及顾上太多。 陛下失忆后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若是从此失宠,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他还没有及时意识到。那日里陛下一直喊着不要,他却还是把人给侵犯了个彻彻底底,当时只当是情趣,现在想想,自己那行径只能称之为强奸。陛下能对一个强奸犯有什么好脸色呢? 现在又有了说他不行的谣言,陛下若是真的信了,他容羽往后该如何在这宫中立足? 失了宠的男人,哪怕贵为妃位,也一样是如草芥罢了。 因此,他深思熟虑后,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直到镜子里的那张脸完美无缺,才拎着一盘子点心,喊上几个下人,朝着凤鸾宫的方向去了。 第六章色诱 “陛下?容妃娘娘过来了,陛下要见吗?” 说话的是觉夏,是池汐的贴身侍女,年纪和池汐没差上几岁,人却很是机灵。刚好池汐又是个不那么死板的人,受不了这宫里面条条框框的东西,两人性子上倒是相合,索性就把她提了上来。 “不见不见,”池汐咬着毛笔的尾巴,在木制的笔杆上留下一个牙印,正对着面前的一本奏折犯难,“不是说了谁都不见么?” “可是……”觉夏捏着手里面沉甸甸的大荷包,还是小声的多说了一句,“那是容妃娘娘呀,陛下也不见吗?” 池汐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面满是迷茫,“容妃是哪个来着?” 觉夏是知道她“失忆”这桩事的,这些天来她或是上朝或是觐见,都是靠着觉夏在旁边小声的提醒,才能不出岔子。 觉夏挠了挠头,“就是陛下失忆的那天早上,被您从屋子里面赶出去的……” “哦——他呀……”池汐拉着长音,随后回答的更是斩钉截铁,“不见!”或许是觉得两个字不够解气,池汐气冲冲的强调,“以后只要是他,都不见!” 莫名其妙就被他夺了初次,池汐能给他好脸色就怪了。 觉夏眨巴着眼睛,正想要再为手里的荷包说上几句,身后已然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陛下为何不想见我?”容羽一袭白衫,微微挑着唇,容颜清俊,五官深邃,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入,衣摆上似乎还带着风。门外的几个小太监苦着脸,也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拦。 池汐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墨渍晕染开来,把奏折染的一片糊涂。 呜呜呜呜麻麻!他色诱! 池汐红透了脸,佯装毫无动摇的低头紧盯奏折,色即是空四个字在心里默念了百来遍,脑子里却还是容羽那个淡淡的笑容。 也不怪池汐失态,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颜控,现实里也没见过几个活着的帅哥,只能从电视上舔舔屏聊以慰藉,如今身边有了一个活的,自然有点激动罢了。 何况自己还和这人做过那等子亲密的事……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反应恰好是容羽想要的,他算计了许久,连嘴角挑起的弧度都经过了缜密的计算,所展现出的,定然是他最完美的一面。“陛下为何不肯见我?”他又重复了一遍,迈开步子便往女孩的方向去。 池汐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连忙做出一个凶巴巴的样子去赶人,“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出去!” 可是这宫里的人,都曾亲眼见过陛下是如何偏爱容羽的——宠妃的名号自然不是白来,今次也都只当是二人耍了脾气,别说上前阻拦,一群人很是识相的一躬身,呼啦啦的就退下了,包括觉夏在内,不仅走的爽快利索,还贴心的帮她二人带好了门。 这下池汐是真的慌了。 她这个陛下当的,怎么连个妃子还不如? 她张牙舞爪的恐吓着这家伙,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你你你——你走开!”她红着脸,说出的话没底气极了。 “陛下就这么讨厌我么?”容羽依旧轻轻浅浅的笑着,顺手打开了一路拎过来的食盒,“不如先吃点东西吧?听觉夏说,陛下中午又没有好好用膳。” 池汐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直信任的小姑娘早就已经倒戈向敌了。 可是……看起来确实很好吃的样子…… 她中午的确吃的不多。池汐本就是刚习惯于这里的风俗,正忙的厉害,光是那些写的满满的奏折就让她烦不胜烦,何况每日里都要辨认繁体古文,她身为一个理科生,当真是头昏脑胀,更无暇顾及所谓的后宫。好在她自小就学过书法,写点毛笔字还不算太过艰难。 心里一直装着事,也就没什么胃口。 容羽带来的是一盘点心,她不知道名字,却隐约在现代的小视频中见过几次,白色的糕点软软糯糯,看起来弹弹的,上面撒了一层细细的椰蓉,散发着椰子的清新味道。 唔……尝一个应该不碍事吧?她虽然存心冷落这个所谓的妃子,但……没必要和吃的过不去。 刚好这糕点慢悠悠的“浮”了起来,不知怎么就飘在了她的嘴边,池汐本能的张嘴一咬,把一小块糕点咬进了嘴里。 诶?等等! 她侧过头,看见容羽手里拿着筷子,正轻笑着看她。池汐懊恼的别过头,暗骂自己不争气。 “你出去吧,”她嘴里还嚼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却是故意恶声恶气的,“点心留下,你走。” 容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笑意稍稍敛了敛,语气里面就带上了些不自觉的委屈,“陛下忘了我,我就已经够难过了……如今,陛下连一个重新认识我的机会都不肯施舍吗?”他又夹起一块糕点,一只手轻轻拉住另一边的袖子,似乎是在担心弄脏,却刚刚好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男人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竟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许多,莹白的皮肤就好像是上好的陶瓷,好像碰一下都会碎掉,腕骨微微凸起,弧度完美无缺,就好像在勾引着谁去咬上一口,他伸过来的手上似乎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和椰子的香甜气息融合在一起,诱人极了。 池汐看的眼睛都有点直,等到缓过神的时候,不知怎么,那块糕点已经跑到嘴里面了。 她恨不得把没出息的自己埋进地里面去——嘴上说着不要,可还是被牵着鼻子喂了两口。她愤愤的咬着点心,脑子里面有些胡乱,冷不丁的,就飘过那天这双手覆在自己胸前的模样来。 也是这样好看的手,微微有些发凉的,拇指和食指却掐住了那么敏感的…… 池汐的脸,哄的一下就红了。 靠!池汐!你丫的给老娘清醒一点啊!脑子你他妈在想什么啊! 她咬着牙,却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那天淫靡的场景好像在脑海里面扎了根,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只要看到他,无论他穿了什么,似乎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衣服下面的模样。 容羽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第七章要做吗?(微H) 池汐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自己那天所见到的男人的样子……皮肤很白,腰却很有力气,腰腹的曲线顺滑极了,还有一根那么硬那么烫的……他那里又长又粗,顶进去的时候会一路推开细密的褶皱顶到宫口,抽的时候硕大的蘑菇头又会把褶皱刮开,然后更深更重的顶进去…… 池汐猛地晃了晃头,似乎想要把那个画面甩掉,却中了邪一样的又想起他精壮的胸膛……她那天没有仔细看过,只知道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却来不及仔细观赏……他那里应该是粉色的吧? 正胡思乱想着,又一块糕点被喂到了嘴边,她本能的张开嘴唇去接,没想到男人坏心眼的把筷子一缩,紧接着,她的嘴唇就那么撞上了一张突如其来的脸。 嘴唇上的触感温热柔软,带着微微的湿润。她茫然的抬眼,正巧对上男人得逞的笑容。 反应过来的池汐只觉得自己像是点燃了的鞭炮,噼里啪啦就炸开了花。 靠靠靠靠靠!这个男人太会了吧?! 明明是这么俗的套路,可是一旦挪到了他身上,杀伤力好像就放大了一百倍,直把她的小心脏震的跟着颤了两颤。 果然颜值才是最重要的啊。这样的人,哪怕说什么俗不可耐的土味情话,都不会有一丁点油腻的吧…… 池汐有点出神,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不想见他,只是愣愣的看着,眼睁睁看着他的嘴唇动了两下。 嗯嗯嗯?“什么?”他说什么了? “我说,”容羽顿了顿,微微凑上前,就伏在她耳边,好听的声音伴着呼出的热气,酥酥麻麻的撞进了耳朵,“要做吗?” 池汐砰的一声站起身来,因为太过震惊,带翻了桌面上的一堆奏折,呼啦啦的掉了满地。 “你你你——”池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脑子都跟着当了机,“什、什么?!”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啊! 容羽微微皱眉,表情好不委屈,“我看见了,你刚刚,一直盯着我下面看。” 池汐:???! “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池汐被这样露骨的话羞得不敢看他,好半天没能缓过神来,“你出去!出去!快出去!” 容羽的声音更委屈了,非但没有出去,反而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很是自然的就把女孩困在了椅子和他之间。池汐为了躲他连忙后退,却被巨大的椅子卡住,向后一跌,稀里糊涂的就以一个完全被动的姿势被人压在了身下。 “陛下说谎,”容羽说的斩钉截铁,“你明明想要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擦过女孩的脖子,凑上前去在她耳下的位置落下一个吻,“我太了解陛下了,陛下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想要了。”他张开嘴唇,咬住女孩颈侧的软肉,声音含含糊糊,“不如我们打个赌?陛下现在,肯定湿的亵裤都包不住了吧?” 池汐咬着嘴唇,却怎么也反驳不出来。 他说的没错,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下某处已经一塌糊涂。她没有办法再把所有的锅都扣在这具身体上,尝过一次情欲的快乐,她的确食髓知味,如今有了反应的人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对容羽起了反应。 这样的认知让女孩更加羞窘,她别过头,不肯看他,固执的强调,“你出去。” 容羽轻笑,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熟练的解开了她的衣衫,轻轻触上腰腹,“陛下刚才盯着我的手也看了好久……是不是在想,我这双手,脱你衣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池汐咬着嘴唇,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可脸上的红晕却把她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那陛下肯定也想过,它摸过这里的时候……”容羽顺着腰腹一路向上,精准的掐住了敏感的乳尖,微微搓弄。 “唔……”池汐捂住嘴,绝望的睁开眼睛,死死压抑着差些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陛下不想看看吗?”容羽轻轻用指甲刮过乳头,如愿激起女孩一阵阵的发抖,“这双手……欺负这里的样子……我知道你很想看……” 女孩小巧的乳尖在恶意的玩弄下充血挺立,酥麻感不依不饶的追着她不放,她绝望的睁开眼皮,不需要扭头就能看见那副香艳场面。粉嫩的乳头被白皙的手指掐弄着,被按压成不同的形状,颜色上的冲击让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无数的蜜液在腿心间徘徊游荡。 容羽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对……还有这里……”他慢悠悠的顺着腰线一路下滑,慢慢的掀开单薄的亵裤,慢慢的,慢慢的将手指探了进去。 池汐徒劳的推了推,可是手上半丝力气都没有,身体更是诚实的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做出了反应,她甚至能感觉到贪吃的小穴正激动的收缩着,早就做好了迎接手指的准备。 “啊……陛下,”容羽轻轻去亲吻女孩娇嫩的嘴唇,“原来真的这么湿了啊。” 池汐别过头,佯装根本就听不见,可是身下的手指轻轻摩擦过藏在肉唇中间的珍珠,激的她呜咽一声,本能的挺起了身子。 容羽直起身,慢慢的把女孩的裤子拽下,露出白嫩的大腿来。这椅子经过专门的设计,女孩哪怕被压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太硬,反倒是柔软舒适,椅子的扶手上,还雕刻着一只龙飞凤舞的凤凰。 这是容羽第一次在凤鸾宫与她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手指很长,是他长年抚琴的缘故,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变成了调情最好的工具。 “陛下,不看看么?”他咬着女孩的耳垂问道,“看看我的手指,是怎样进去,怎样玩弄你的。” 池汐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是身体远比意识诚实的多,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不由自主的盯住了那处,眼睁睁看着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被白嫩肥厚的阴唇缓缓吞没。 “唔!”她的身体小小的抖了一抖,满足感和不满足感一同在身体深处炸开,她喘着气,感受着那根手指摩擦过内壁上繁复的褶皱。 视觉上的观感给这场性爱带来最浓厚的刺激,池汐看着他的手指不断的插入抽出,看着自己那处有些四溅的汁液把他的手掌染的一片黏腻,看着一根手指逐渐变成叁根手指,看着自己,逐渐在他的手指下,彻彻底底的到了高潮,然后,看着插进身体的手指,被一根粗壮坚挺的东西替代,看着那物,一点一点的挤进了身体。 容羽在进入她前还坏心眼的问她,“陛下,这次可是自愿的?” 池汐没有回答他,可是面色上的一片潮红和眼眸里的一片春色已经把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真切切的回答了。 第八章不愧是宠妃(H) 身体被填满的感觉着实让人沉迷,池汐死死绞着身体里的粗壮性器,蜜液从交合处溢出,淋淋沥沥的溅了一地,把地上纷乱错杂的奏折沾湿。 容羽的动作远比他看起来更富有攻击性。他按着女孩的小手,把人禁锢在自己和椅子中间,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曾给她,腰部不断的抽送着,听着女孩死死压抑却仍然会溢出来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他顶弄的很深,恨不得连两个囊蛋都要塞进那个湿热温暖的地方,但他也知道,身下的女孩并不会觉得痛。她的敏感点本就在很深的地方,若不是用力的操干,恐怕她很难到达高潮,只有这样,像他现在这样,又快又狠的撞上去,把她敏感的地方顶弄的又酥又软,她才会觉得舒服,觉得爽快…… 容羽想的没错。池汐被他撞的连头皮都泛着麻意,可是手指却忍不住的收紧,再收紧,把男人漂亮的手指抓住一道道红痕,在这样凶猛的操干下,她伸长了脖子,无助的微微张开小嘴,被快感击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全然被动的随着容羽的动作,被迫的承受着他所带来的一切。 池汐从来不知道,原来做爱竟然是这么让人舒适又快活的事情。 随着容羽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也终于到了一个所能承受的极限,在男人又一次狠狠的碾上最敏感的地方,她猛地弓起身子,在铺天盖地的快感中被送上了高潮,男人抱着她的腰重重捣了几下,也尽数射在了她体内。 容羽压在她身上,轻轻喘息着,两个人谁都没能从方才那场激烈的性爱中缓和过来,只是静静的贴着,慢慢品味高潮的余韵。 衣衫已经变得一团糟,黏腻的液体到处都是,腿根更是一塌糊涂,池汐愤愤的锤了一下身上的人,率先打破了这种暧昧的安静。 “混蛋!”她愤恨的蹬了蹬腿,却被轻松的捉住了白嫩的小脚丫。 “陛下,”容羽笑着,举着她的脚丫移到唇边,侧头轻轻亲了一口,“这还没穿上裤子呢,怎么就不认人了?” 别说没穿裤子了,两人的下体还彼此相连着。池汐羞得不肯看他,心底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油然而生,她感觉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叫水吧。”容羽说到。他看了眼地上乱七八糟的奏折,脸上的笑意更浓,“总要收拾收拾。” 容羽在凤鸾宫呆了整整叁个时辰,中途还叫了水。 这样的消息一传回后宫,无论是主子还是小太监,全都被震上了两震。 那可是凤鸾宫啊!那是陛下批阅奏折觐见朝臣的地方,这两人竟然、竟然白日宣淫颠鸾倒凤! 后宫里的一众人,又是嫉妒又是佩服,不过说是不敢说陛下的不好的,于是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容羽怎么勾引陛下,怎么心机,活脱脱被传成了一个狐狸精。 但这样的传言在第二天的时候不攻自破,原因无他,凤鸾宫里的那位,竟然主动召了容羽去陪侍! 这样的事自陛下登基以来,都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不愧是容妃娘娘!”一个入宫以来连陛下面都没见过的小答应如是说到。 容羽成功找回了里子面子,一时间可谓是风生水起,下面的人都纷纷感叹,这才是宠妃啊。 宠妃就是能做到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 “所以呢?她召你去陪侍,当真是因为你又行了?”苏陌窝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不甚在意的问着。 “什么叫又。”容羽冷哼一声,“我一直都很行。” “那么行,昨天为何不叫水?”苏陌又问道。 “陛下失忆后,有的奏折不大好批,”容羽淡淡一笑,抿了口茶水,“那日我随便提了一嘴而已。她现在,的确缺一个帮她顾着朝廷大局的人。” 苏陌睁开了眼睛,神色有些莫名,“你想碰朝政?” 容羽只是笑,并未回答他。 苏陌一向懒得多问,但涉及此事还是多说了一句,“我劝你,那东西,还是别碰。” “我有分寸。”容羽轻轻回答,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 一连几日,池汐都会把容羽叫到凤鸾宫里面帮她看奏折。说是帮她审阅,其实也不过就是把容羽当成了人形的新华字典——繁体字她虽然知道一些,但碰上龙飞凤舞的笔迹,还是看不太懂,再加上很多奏折通篇都是废话,着实耽误时间。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皇帝是这样当的。 那些厚厚的奏折,其实有一大半都是没用的,没有反映问题,也没有说什么实在性的东西,主要内容不过是“陛下好吗?陛下好好吃饭了吗?陛下好好睡觉了吗?陛下好好休息了吗?陛下好好……”,末了,在最后加上一句“臣很好,祝陛下也好”。 池汐看的头疼,干脆把其中一半都推给了容羽去看,筛选出有用的再递还给她,这样确实提高了不少效率,她也轻松了不少。 “都说后宫不得参政,”容羽坐在她身旁,撒娇似的把头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陛下倒是信我。” 池汐瞧了他一眼,默默朝旁边挪了挪,把他的头甩了下去。 容羽便笑,不依不饶的再凑上前,枕上她的肩,“陛下不怕我谋权篡位吗?” 池汐不自在的动了动胳膊,似乎是想把上面的人给晃下去,不过见他死皮赖脸的,倒也由着他那些小动作了,“那你就篡一个试试呗。” 池汐不以为然的回道。不得不说,容羽这个人,的确是有能力的。她来这里的时间太短,连国家基本的情况都摸不清楚,有些事情自然不好下定论,容羽的确帮了她许多,无论是谋略还是大局观,这个人的能力,似乎根本就不应该委屈在一个小妃子身上。池汐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当真有篡位的心,恐怕自己早就成了他的一个傀儡皇帝。 所以池汐愿意信他,也不想隐瞒他什么。大概世界上的人多少都有些处女情结,容羽到底是她第一个男人,在她眼里,终究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何况,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容羽对她,确实是好。 “你若是真的想要篡位,”池汐侧过头去看他,“那我就只能认栽了吧。” 容羽看了她许久,一贯的笑意消失不见,末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很轻,“陛下和以前不同了。” 池汐一愣,莫名有些紧张,“哪里不同?” 第九章多情还是无情 “陛下还是不要如此纵容我的好,”容羽又挑起唇角,神色一如往常,好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否则容羽会以为,陛下心里真的有我。” 池汐看着面前的人,沉默良久。“以前……我心里没有你吗?”她顿了顿,强调到,“你可是宠妃啊。” 容羽笑,“不一样的。陛下从前宠我,不过是因为我这张脸,还有我那根东西罢了……床上是床上,朝政是朝政。若是放在从前……我断然不敢和陛下开篡位这样的玩笑的。” “为何不敢?” “如果我那样说,陛下恐怕会真的给我安上个乱臣贼子的名号,亲手把我送进刑场。”容羽张开双手,小心的抱住女孩的腰,“所以陛下……哪怕是假的,也请让我多相信会儿吧。” 池汐愣着神,想要推开,却到底还是放下了手。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池汐默默的想到。她一直以为,那是个多情的人,可如今看来,越是多情的人越是无情。 果然帝王都是一个德行吗?她正有些怅然,又听见容羽轻声问道,“陛下可还记得傅秋?” 池汐茫然的摇了摇头。 “陛下曾经那么宠他……可比宠我宠的多呢。可是只是因为他被能帮陛下平定西北的将军看上,陛下就大手一挥,说送人就送人了。傅秋走的时候哭的那么凄惨,那么真情的和陛下求饶,陛下却再也没看他一眼。他临行前我去送他,他和我说的话,我至今难忘。”容羽声音淡淡的,似乎有点难以察觉的其他情绪。 池汐摸不清楚,强自压下心里的震撼,小心的问道,“什么话?” “他告诉我,”容羽抬眼,定定的看着女孩的眼睛,“莫要像他一样傻,仗着那点恩宠就自以为自己于陛下有什么不同,也莫要像他一样,那么轻易的,就把心交出去。” 池汐深吸一口气,猛地拍下容羽抱着她腰的手,“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男人白皙的手被她拍的有些发红,却固执的又一次拥抱住她,“容羽只是害怕,想从陛下这里讨一个承诺罢了,”他抬眼看着池汐,似乎眼圈都有些发红,“陛下永远不要赶我走,可好?” 池汐只觉得连喉口都有些干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只是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在心疼,“好。” 她不知道那一刻她心里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在那一刻,她是否真的被面前的人所触动。这样的承诺,原主一辈子都不会给他,如今换成了自己,池汐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可以,她宁愿希望容羽真的听了傅秋的话,不会傻乎乎的把心交出来。她池汐何德何能,能穿到这样一个人身上,让那么多人对她死心塌地。 “后来呢?”她小声问道,“后来……傅秋怎么样了?” 容羽看了她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后来,傅秋被你强行送上了去将军家的花轿,他在轿中,咬舌自尽了。” 听了这段话后,池汐许久没回过神来。 一时间,凤鸾宫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汐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求她别把我送走……反而会求她,让她把我送的,越远越好。”她看了眼容羽,后者正带着笑意凝望着她的眼睛,“离开她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啊,不是吗?” 容羽只是笑,虽然这笑里面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意味,他不答反问到,“陛下可还记得,是怎么认识我的吗?”他顿了会,不等池汐摇头,已经自问自答道,“陛下一定全都忘了。那年我被仇家追杀,全家上下无一生还。只有我,阴差阳错的逃了出来,从京城一路被追到江南,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衣服也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陛下应该能猜到,我这样的容貌,穿着破烂的衣裳走在大街上,会遇到些什么吧?”容羽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被哪家达官贵人捉回去当面首,就是被青楼抓去卖身。我该庆幸,在和青楼的人厮打纠缠的时候,遇见了陛下。陛下帮我铲除了仇家,啊,虽然也并不是为了我。不过陛下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所以,除非陛下不要我了,我一定不会离开。毕竟,我也无处可去。”他直起身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陛下,容羽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能长久陪伴在陛下身边,哪怕……哪怕陛下并不在意。” 池汐垂下头,不肯看他。 原主欠下了这么多情债,可接替这些的人,却是她。 在那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容羽,更没办法告诉他,他所想要守护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这里。 她突然就很难过,或许是为了傅秋,或许是为了容羽,又或许,是为了她自己。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她还没有对面前这个男人投入太多。那些笑容,那些对她的好,那些所谓的爱意,都是基于从前的池汐,而不是现在的池汐。 “你回去吧。”这是她听了这一切后所说的第一句话,看着面前这张清俊容颜上错愕迷茫的表情,很是残忍的补了一句,“以后都不用来了。” 第十章调色盘 一连几日,池汐都没能从那种失落中缓过神来。 容羽深爱着的人是另一个人,并不是她。这种认知几乎将之前所有的柔情蜜意全都打碎,变成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她差点,就差一点点,就陷进这个男人的温柔乡里了。 或许是她从来没被人爱过,所以一旦有人对她有一点点好,她就恨不得倾其所有。 这让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想过回去的她第一次有了回家的念头。 可是她早就没有家了。 池汐又是一连五天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凤鸾宫里面批奏折,就连睡觉都是睡在凤鸾宫的侧殿,一副勤勤恳恳的好皇帝模样,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宫里面的太医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出去走走,她的身体要吃不消。 池汐虽然不想见太多的人,但毕竟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因此,在这日下午的时候,她就被觉夏拉着,去御花园里面散步,后面呼啦啦的跟着一群太监宫女,她也索性就当看不见。 此时正是初夏,御花园里面很是好看,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开放着,有很多她都叫不出名字来。池汐毕竟是个小姑娘,看见漂亮的花总是忍不住上前去嗅一嗅摸一摸,一路倒还算是欢快,一连几天的烦闷微微冲散了些许,可是走着走着,就遇上一桩烦心事。 一个男子站在万花丛中,施施然的回眸,对她一笑。 池汐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他美还是丑。 这人长相很是出众,一双桃花眼中眼波流转,很是多情,眼角下带着一颗泪痣,更衬得他风流至极。 可是这人的穿着,真可谓是……车祸现场。 也许是为了衬这花园的主题,他的衣裳也是五颜六色的,粉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白的交错复杂,以一种奇妙的搭配混在一起,或许放在t台上还能称之为时尚,可是放在这里,只会让人觉得是谁家的调色盘成精了。 “凌洲参见陛下。”调色盘开口说到。他微微弯着腰,礼节行的并不标准,抬头时却好像自带慢动作,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流转了半天,似乎就要把色诱两个字写在脸上。“可真是巧,陛下也来赏花吗?” 不来赏花是来专门看你调色的么?池汐微微皱着眉毛,有点一言难尽。 是她言情小说看得太多了吗?这种花园偶遇的套路实在是土的掉渣。按理说,若是他换上一身正常些的衣服,那美人美景相伴的画面还有几分可看,可是这样一个调色盘…… 她默默侧过头,小声问觉夏道,“后宫主子们的衣裳,都是尚衣局在管?” 觉夏憋着笑回她,“回陛下的话,大多数都是的。不过估计这一身……或许是方嫔娘娘托人从京城里定制的吧……” 池汐抽着嘴角,尴尬的头皮发麻。还没等想好该用个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已经听得调色盘又说了话。 “陛下近日里一定忙坏了吧?”方凌洲上前两步,满脸担忧的扶住了女孩一侧的胳膊,动作很是自然亲昵,“算算日子,凌洲半个月都没见陛下了。” 池汐默默把胳膊抽了回来,因着被辣了眼睛,导致语气上也冷了些,“半个月没见着我的人多了。” 调色盘僵了一僵,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淡,“所以……陛下果然是不重视凌洲了吗?”调色盘不愧是个调色盘,连装哭这种事都手到擒来,嘤嘤嘤的就掉了几串泪珠子,池汐眼睁睁看着他眼泪不要钱一样的往下砸,在心里给他的演技点了个赞。 “陛下这么久都不肯见我,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又或者是凌洲上次没能让陛下满意?陛下不妨直说,凌洲一定改,陛下不要不理我……”说着说着,调色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满脸都是眼泪,好不伤心,“凌洲近日里学了好些东西,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凌洲定让陛下满意……” 直觉告诉池汐,这人嘴里的机会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么一个美人哭的梨花带雨的,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伸手就把他扶了起来。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视野里冷不丁的,又多了好些人。 “陛下,竹嫔、寒嫔、顾贵人、宋贵人、楚贵人还有一大堆答应全都来了,”觉夏小声的伏在池汐耳边说着,“陛下这么些日子不来后宫,可能是把他们都吓坏了……” 一眼望去,他们倒是比那花更加赏心悦目,一个个的五官,都精致极了。 “参见陛下……” “陛下近日在忙些什么?”“陛下,臣新研究了几种菜式……”“陛下,臣这几日又会了几个曲儿……”“陛下,臣今天这件衣裳……”“陛下,臣家里送来些上好的胭脂……”“” 池汐看着面前一堆一堆的男人,越发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可是事实证明,男人多的地方是非更多。这么些人里面,有好几个都有些眼熟,大抵是她刚穿过来的那天曾见过的,可是她尚且认都认不全,更别说要挨个去说上一两句话,她匆匆忙忙的转过身去,连忙拽着觉夏就跑。 身后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诶,陛下!”“陛下别走啊!”“陛下今晚翻牌子吗!”“陛下等等我!”“陛下!”…… 池汐拽着觉夏一路小跑,落荒而逃。 池汐回到凤鸾宫后,便一直唉声叹气。 “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连门都出不了?”她小声嘟囔着,习惯性的去咬笔杆,“可是他们确实都只有我一个女人,一直不去看望好像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可是那人数未免也太多了些。就算真的要排侍寝,一个月能轮完一轮么?唉,不成不成……” 她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不然干脆全禁足好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各回各家……” “陛下?”觉夏笑嘻嘻的凑过来,“怎么还会嫌男人多呀。陛下的后宫里面,可都是各家各户精挑细选出来的,就这样送回去,陛下可亏死了。” “这有什么亏不亏的……”池汐无语的叹了口气,“那么多狼都盯着我一块肉,我才吃亏呢……”她想了一会,又问道,“诶觉夏,我之前……没失忆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出门就被围成好大一圈吗?” “没有啊,”觉夏摇摇头,“陛下从前出门,身边不是跟着容妃娘娘就是清妃娘娘,那些地位低一些的自然不敢到两位主子面前争宠呀?”小丫头摸了摸耳朵上挂着的漂亮珠子,小心的说到,“还不是因为陛下几日前和容妃娘娘闹了矛盾,大家都想趁机上位呢。陛下若是让他们意识到两位主子的地位还没变,他们自然就不敢再造次了。陛下,所以今天要翻两个主子的牌子么?” 池汐努出一个笑来,“你是说,让我重新召容羽侍寝呀?” 觉夏嘿嘿一笑,眨巴着眼睛狠劲点头。 池汐也嘿嘿一笑,紧接着就冷下脸色来,“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不如你去跟他住吧?” 觉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这耳朵珠子挺好看,不如我下个旨,让容羽多给你买点?” 小姑娘哪见过这等场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吓得砰砰磕着头,生怕池汐误会她和宠妃有染,没等池汐多问一句,已经把该招的不该招的全数说了出来。 无非是容羽买通了她,让她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自己身边的人再叁被别人收买,池汐怎么都有些郁闷,“我平时也没少赏你首饰啊,怎么就他给的好看?” 觉夏委屈极了,“陛下,对着他那张脸,拒绝什么的也太难了些……不过陛下,奴婢没有别的意思,陛下一定相信奴婢,奴婢只是觉得陛下和容妃娘娘实在相配……” 好家伙,这就是cp粉啊。池汐拧着眉毛,越发郁闷。 第十一章三年之约 不过觉夏说的没错,现在容羽被她刻意冷落,下面的人自然有些坐不住的。现在妃位还空缺着两个,谁不想多混混脸熟,没准被看上了,就一步飞跃到了妃位呢? 或许她的确需要一个镇得住下面人的“宠妃”。 可是,容羽是断不可能的。与其说是与他闹了矛盾,不如说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他那样喜欢原主,爱的那么真挚那么恳切,池汐宁愿让他那份爱逐渐消弭,也不愿意去代替原主取代他心里面的位置。 当皇帝的苦和累她心甘情愿去承受——毕竟穿来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她可以选择的,但爱不行。原主是原主,她是她。除去和容羽两次意外的情爱,以及最开始的冉竹,其他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是原主的人,不是她的。她池汐可以好色,可以贪婪,可以花心,但别人的男人她不屑去碰。 她想了一会,若有所思的问正在给她倒茶的觉夏,“清妃和我关系如何?” 觉夏一愣。要知道她可是高扛着容羽和陛下的大旗的,这种时候陛下这样问,那自然是疯狂抹黑也不为过,“陛下,清妃娘娘虽然身为妃位,可是他一点当妃子的自觉都没有呀,”觉夏说的诚恳级了,“清妃娘娘对陛下一向爱搭不理的,每天冷着个臭脸,就会下下棋看看书,当真是无趣的狠,也就是会点医术,还能偶尔帮上陛下一些,可是其他的那真是毫无优点了……” 池汐愣住,她自从来了这里,还从未见过这位清妃,也懒得去了解些什么,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他……对我爱答不理?” 觉夏不住的点头,“陛下,这位清妃娘娘,你别看他是个妃子,可是一次侍寝都未曾有过,都说他是有点隐疾呢。要不是仗着他母亲有点出息,根本配不上陛下……陛下还是心太善了,不想让他被欺负才给了他一个妃位,免得他被下边的人嘲讽……” 爱搭不理……未曾侍寝……有隐疾……还有一个牛逼的后台……这不正是她想找的,能压住下面人还不用搭上自己的“宠妃”? 池汐心花怒放,一锤定音,“就他了!今天他侍寝!” 觉夏拿着茶壶一动不动,傻了。 这是池汐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清妃娘娘,也就是第一次见到苏陌。 她事先没有翻牌子,也没有传旨,因此整个后宫都不知晓她要去找谁,偏好容羽所在的华云宫和苏陌所在的清神宫是挨着的,所以在池汐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往这个方向来的时候,后宫中大大小小的所有人,全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陛下主动来找容羽了。 众人羡慕的同时也不由得唏嘘感叹,这宠妃不愧是宠妃,竟然能劳驾陛下亲自来哄。 就连容羽本人,都一扫几日里的茫然无措,带上了一向完美的笑容在门口准备迎接,眉眼里的欣喜显而易见。 所以,当他心心念念的陛下,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时,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他清晰的听见身侧传来许多倒吸气的声音,配上他震惊错愕的表情,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小丑。 容羽不得不承认,他活了这么久,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慌乱茫然,就连上次,一睁眼就被告知多了一个妃子时,也远不及现在这般失落。 他听见身侧的人拉着他,把他拽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听见周围伺候的小太监和男侍全都安慰着他,猛然的问了一句,却不知是在问谁。 “我是不是……失宠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除了池汐自己。 苏陌见到她的时候,脸上的错愕比容羽还要多,手指微微一松,书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整个清神宫几乎是在池汐跨进门的一瞬间就沸腾起来,上上下下一片忙乱,可是屋里面的两位主子却瞪大了眼睛彼此看着,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还是苏陌率先站起身来,有些僵硬的行了个礼,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 池汐摇摇头,好不容易才从男色中缓过神来。 男子生了一副好相貌,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甚至比容羽还要俊美一些,却是与容羽全然不同的类型。 她被这人的样貌硬生生震的落下了几拍心跳,但真正让她失态的,是这人身上那种无形的距离感。 大概是雪山上那种人迹罕至处生出的雪莲,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息,美则美矣,却不容亵玩,似乎哪怕是碰触,都是对他的玷污。 池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哪怕是遮住他那张容颜不谈,气质上散发出的清冽冷淡都让人无法忽略。 也因此,哪怕锦衣华服站在他面前的自己,也变得廉价脏污。这大概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无论谁站在他面前,都会显得无法相配吧。 他的礼行的很是草率,敷衍的意味很强,可是如果是这样的人不顾规矩礼节,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世俗的繁文缛节实在不该拘束住他。 男人瞥了一眼她,神色上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万人敬仰的女帝,而只是一块石头、一片叶子那样稀松平常。 “陛下若是为了气那位,未免有些多此一举。”苏陌说的很是清淡,拳头却紧紧攥着,似乎是在忍耐些什么。 池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随即打着哈哈摆手,“跟他没关系。”她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苏陌的态度太过冷淡还是什么,她摆了摆手,干脆把觉夏她们都赶了出去。 也许是她的错觉,似乎面前的人变得更加紧张了。 “那陛下来这……”苏陌咬着牙,离她很远,绕是迟钝如池汐,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的反应未免有些过激。 她猛然想起来觉夏所说过的,清妃从未侍过寝的话来。 哦,原来是在紧张这个啊……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害,内个……你别紧张哈,我……” “陛下!”苏陌突然喊到。 池汐吓得一跳,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清冽的人脸涨的通红,又听到他强硬的开口,“陛下答应我的叁年还没到,为何出尔反尔?!” 池汐迷茫极了,“什么叁年?” “陛下失忆只是一个幌子吧?就是为了理所当然的违背我们的约定?”苏陌皱着眉,又退了半步,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陛下竟是这般一个小人,倒是苏某看错了。” “???”池汐被骂的更加蒙了,这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便突突突的给她扣上了好几顶帽子,她莫名有些无语,也窜上来几分火气。“幌子个屁!小人个屁!你让我说完话了吗?!怎么长的跟个莲花一样一开口就是机关枪啊?突突突突突你当冲锋呐?”池汐呸的一声,伸长了脖子把话尽数怼回去,只是她人比苏陌矮上好长一截,看起来倒是像小孩子和大人吵架,“别弄出一个贞洁烈男的样子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我还怕你对我怎么样呢!” 苏陌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迟钝的想到,机关枪......是什么东西? 番外1容羽和池汐的初遇 叁年前。 东阳国叁叁二年,先帝驾崩,皇裔为王位纷争不已。 嫡长女池潇继位,却在登基大典前夜意外身亡,皇位落在嫡次女池洋与庶长女池汐之间,朝中众臣说法不一,左相顾氏力排众议,扶持池汐上位。 新帝手段雷厉风行,登基即日发行新政,受到大多百姓支持,一时间明君之号不绝于耳,百姓赞叹不绝。 “这个新帝可真是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大胡子的男人粗犷的笑着,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桌子对面的男人闲聊,“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有格局,看来这庶出的孩子也有能成大事的!” “那可不!这新政一实行,咱们能多赚不少银子呐!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来,为了庆祝,咱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诶不不不了,我老婆不喜欢酒味!”男人急忙推辞,“偷偷喝点得了,要不然她生气了我可就遭殃喽!” “……” 听到这些谈话的时候,容羽正蹲在一个角落里,恶狠狠的啃着一块干巴巴的饼,咬了两口后,艰难的擦了擦嘴角的饼渣,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半块塞回到衣服里——那半块饼是他叁天以来唯一的吃食。 他今年已是弱冠之年,可是仇家派来的人铁了心想要杀他,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露面,身上带出来的银子尽数用在了赶路上,唯一剩下的一些还在今天早上被人抢光了去,那人见他面相较好,便试图将他卖去青楼,他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只能朝路边的乞丐借了身衣服。 老乞丐见他也不容易,送给他半块干粮,他一路躲躲藏藏,硬是撑了五天。 饿了便啃两口饼,渴了就去找些积水来喝。多亏前几日下了场雨,让他有了活命的机会,可那冰凉的雨也同样带给他一场风寒。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呢? 或许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罢了。 当他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还有兄长,朋友以及整个容府上上下下的男女老少全都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一生,注定不能平凡安稳。 多么显赫的容府啊,却说灭门便灭门了。父亲的血甚至溅在了他的脸上,可是他只能拼命的策马往前跑,连回头多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出生,因为他的存在。他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容羽说不清到底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愧疚更多一些,他只知道他必须复仇,可最可悲的是,他该复仇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丞相不肯娶他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瞒天过海,怀着他嫁进了容家,可是只要他活着,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左相精彩履历中的一个污点,只有他死了,他父亲也死了,这件事情才能被彻底的埋下去,成为没有人知道的黑暗历史。 抛妻弃子在东阳国是重罪,哪怕是高贵如丞相,一旦被发现有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也一样会地位不稳。正是因为威胁到了她的切身利益,这人才会那么残忍的要杀光所有人。 这便是左相。这便是高官。 可是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未来。 “听说了吗,陛下要来咱们这南巡!” “什么?那位新帝?!” “是啊!说是要来治理水患,要亲自来呢!” “诶呀呀呀,不愧是明君!明君啊!如此这般,咱们的日子可真是越来越好过喽!” …… 新帝? 容羽嗤之以鼻。 那个被左相扶上皇位的家伙啊。这些人嘴里叫嚷着皇帝英明,可是谁记得一开始本该继位的嫡长女是如何死的?他们嘴中所谓英明的圣上,私下里又有多少肮脏的勾当? 他们那些人啊,心都太脏了。 他往上提了提遮住面颊的破布,把一张脸挡了个七七八八,仔细的思索着下一步该去向何处,该如何躲开那些追杀。风寒让他有些头晕,身体更是撑到了一个极限,他又饿又累,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分明是闷热的天,他却冷的直打哆嗦。 这样下去,他根本撑不过再一个蚊虫叮咬毒鼠乱窜的夜晚。 容羽从没有觉得人生竟然如此灰暗过。 “喂!小子!”肩膀突然被狠力向后一推,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沙砾划破了他的手掌,有血丝泛出来,可是他已经不觉得疼了。 推他的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女人,手里正拿着一根软鞭,笑的狰狞猖狂。容羽认得她,是青楼里面的老鸨。 “哟,前几天跑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女人半蹲下身来,啧啧唏嘘着,“怎么样,饭都吃不起了?哈哈哈哈,老娘看得上你是给你面子,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粗鲁的捏着他的脸,毫不犹豫的扯下那块破布,细细观摩着,“果然是个美人坯子,瞧这细皮嫩肉的,搞不好还是个处……” 容羽奋力挣扎着,可是他多天未曾吃过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挣得开,更别说这老鸨身边还围着几个身材更加高大威猛的壮汉。 女子哈哈一笑,拿着折迭起来的软鞭拍了拍他的脸,问旁边的男子道,“你说,能买几个钱?” 男子就势踢了踢他,笑的也是爽朗,“哈哈哈哈哈哈,若真是个小处,怎么也能赚到两千两银子!要是能伺候再高一些的权贵……”男子露出一口黄牙来,满脸都是挣大了的兴奋,“估计能买到上万吧?!” 容羽从没有一刻感到这样屈辱过。 周围的行人很少,可就算是看见这些,也冷漠的继续走过,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又岂止是那些高官们心是脏的呢? 整整二十年,他学了诗词歌赋,学了琴棋书画,学了礼仪学了论语,可是没学过如何看透人心。他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二十年,竟然都白活了。 “走吧!把他拎回去,好好教些东西,”女人笑的丑陋极了,连眼光也是猥琐极了的,“免得到时候冲撞了贵人……啧啧啧,这长相,不如回去先伺候伺候我……” “放手!”容羽愤怒的挣开衣袖,可是紧接着一鞭子就毫不留情的抽在了他后背上,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可是那些痛苦却丝毫没有结束。 “小兔崽子,到这时候还想跑?!”女人恶狠狠的又抽了一鞭子过去,“长成这么个样子天生就是要伺候主子的,把你买到权贵家里你还能吃上口热饭,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老实就给我打!避开脸使劲的打!”女人一声令下 他身上立刻就挨了几棍子,疼痛把他逼的清醒了许多,但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容羽从不想死,是因为想要报仇,可是那一瞬间,他忽然就觉得,或许死了才是一种解脱。如果他的命运便是生来注定悲惨,那又何必苦苦挣扎呢? “哟?”一个清亮的声音慢悠悠的传了过来,“素来都说扬州城富饶和谐,怎么,这逼良为娼的戏码是刻意要给朕欣赏的?” 女孩的声音利落清脆,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就那么传进了他的耳朵。 容羽侧过头,看见了那张让他永生难忘的脸。女孩眉眼精致,一双眸子里好像有细碎的星光,皮肤白的像是摆在家里面最美的那朵玉芙蓉,樱唇微勾,笑意盈盈。 那是他的救赎。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扬州的知府满脸是汗,紧张的就差跪在地上求饶,“这条路治安确实不好,已经派人整治了,不如、不如陛下咱去另一条路看看?” “另一条?”池汐冷哼一声,“去那条你安排好的?”她轻嗤一声,“知府大人可真是聪明,连朕都敢欺瞒。” 知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哪还敢再耍心思,暗暗把那几个惹事的骂了个千千万万遍。 那中年女子和几个壮汉早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嘴里胡乱喊着陛下饶命陛下息怒的话,脸都苍白了。 容羽呆呆的看着这些,有些发愣。好歹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傻傻的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唔,长的确实不错嘛……怪不得被这群人看上,”女孩靠的近了些,笑嘻嘻的打量着他,“可惜就是臭了点——喂,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在他整整二十年的人生中,容羽第一次红了脸。 原来她就是新帝。 容羽泡在温热的水里,脑袋里面乱成一片——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是他先入为主以为女孩是个冷面无情的帝王,可是却忘了,她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而已,到底,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容羽悄悄想着,脸颊又一次泛起了红。 或许是上天觉得他命不该如此,所以派了这样一个人来拯救他。如果他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在那一刻遇见她的话,那似乎,也值得了。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的幸运,能够陪在她身边——反正他也无处可去。 “你想留在我这?”女孩诧异的挑眉,“为什么?” 容羽跪在那里,背脊挺的笔直,“因为容羽无处可去。陛下救了我一命,我想以身相许。” 池汐嗤笑一声,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朕不需要。想要爬上我床的人多了,你就这么着急,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容羽一愣,并未想到原来女孩会这样看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急,“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陛下,我不求名分,只是想要寻一个安稳处……” 池汐放下了手中的笔,桌面上知府送来告饶求情的信还摆在那里,她颇有几分趣味的站起身来,绕到男子身边打量着。 “我身边没名分的男子,可都是太监。”她挑起唇,“那你割了?” 容羽僵住。许久,他雪白的面皮上浮现出一点难堪。池汐无趣的撇撇嘴,正准备抽身离开,却听见男子咬牙隐忍的声音,“也……也不是不行……” 池汐惊奇的回过头。 跪在那里的人容颜清俊,眉眼低垂,分明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裳,却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头发还有些乱,在阳光下泛着漂亮的棕。 容羽攥紧了拳,漂亮的眉毛紧紧皱着,精致的五官都揪成了一团。 “还真答应啊?”池汐凑过去,又绕着他走了一圈,“甘心吗?” “如果能留在陛下身边,”容羽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一般的惨烈开口,“也认了。” 他的耳边骤然响起女孩银铃一样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池汐大笑着,“你怎么这么好笑啊?逗你玩的而已。” 容羽又一次红了脸皮,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安稳处么?京城里好人家多的是,给你随便找一家好了。”池汐不以为意的说着,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当是男子被吓的傻了,着急想巴着自己过上富贵日子。 “陛下……”容羽有些憋屈的跪着前行两步,被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小姑娘调戏是件让他觉得很尴尬的事情,“我就不能跟着你么?” 如果一定要伺候一个女子,或许只有是她,心底才能不排斥。否则,他总是会想到那些脏了的心,那些权贵们恶心的嘴脸。 “你?”池汐轻嘲,“我后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 “陛下,我不止长的好了些,还会抚琴——陛下,我琴棋书画都很好,诗书也说得过去,”容羽急忙说道,又顿了一下,才羞于启齿的小声补充,“那里……长的也、也很大……陛下,我、我元阳还在,所以……” “停停停!”池汐急忙打断他,有些迷惑的想着,话题怎么就转到这里来了?“可你没有家世,”她郑重其事的说到,“你帮不了我任何东西,如果说是肉体,那我更不缺。” 容羽张了张嘴,竟然觉得从没有一刻如此无力过。 她说的没错,他没有引以为傲的家世,论出身,他根本配不上面前的女孩。甚至连她的侧室都不配。 “诶……等等啊,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女孩突地开口,“你不是说你无家可归么?那你的琴棋书画,是在哪里学的?普通人家可没有这样的能力……” 容羽眼前一亮,突然意识到了一些被他忽略掉的东西。 这个女孩是帝王,如果能借她之手替自己报仇,那要比靠自己容易得多。 只是……她和左相,如果是一类人呢? 容羽一时间又茫然起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就在面前的女孩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是他一生中最没有把握的一个赌局,赌上了他这一条命,还好,他赌对了。 “陛下,我出自曾经京城里面的商贾大家容氏,”他缓缓陈述着,“大概一个月前,我们全家被左相以欺君为名尽数斩杀,容氏全族无一生还,只有我在父亲母亲的拼命保护下策马逃了出来,累死了无数匹马,侥幸躲过一路追杀逃到扬州。” 池汐皱起眉头,突然就严肃起来,“欺君确实要诛九族。” “可是容羽愿以性命担保,容家上下绝不会做出欺君之事!”容羽激动的开口说道,那些不甘,那些愤懑在这一刻尽数浮现,他死死咬着牙,连眼眶都发了红。“陛下想知道真实原因吗?”他不等女孩给他回答,径直说到,“只是因为我,是左相的孩子。” 房间内一片安静,许久,容羽才听见小姑娘变幻莫测的声音,好像承载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和心计,轻声喃喃,“左相吗?” (本番外完) 第十二章肾虚(?) 池汐骂完了,心里才舒畅了许多,她哼的一声,转身就往屋里面走,也懒得去看他的脸色,“我睡床,你滚地上睡去。” 她的话说的很是霸气,想要更加霸气的做出个翻身上床倒头就睡的动作,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床榻上,铺的那一层棉被重的离谱。 明明是初夏,可他这被子却和寒冬要用的一般,池汐费劲的一掀,也只是掀开了一半,连带着气势瞬间矮了好大一截。床铺上带着苏陌的味道,似乎是淡淡的药草香。 她还从来没真正意义上的睡过一个男人的床,此时未免有些脸红。她不知道侍寝应该有的顺序是什么,什么时候更衣什么时候熄烛更是不甚了解,不过她猜,苏陌或许也不清楚,干脆就随着自己的习惯,一股脑钻进了被窝,闷闷的从被子里面传出一句话,“关灯。” 苏陌似乎是被她骂傻了,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他细微的响动,没过多久,室内就变得一片黑暗。 池汐躺下了,可是却根本睡不着。陌生的环境打心底里给她一些不安,苏陌的动作声音都很细微,让她搞不清楚状况,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睡在了哪里,漆黑一片中站着一个不算熟悉的男子,这种认知让她总是有些不安分。 而且,苏陌这个人,似乎很奇怪。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钻到被子里面脱去了外衣中衣——他的被子太厚,让她实在闷热。 池汐躺的并不安稳,可是此时的苏陌,要比她更不安稳。 今次在清神宫见到陛下,那一瞬间他还以为今日是怎么也逃不过侍寝这桩事了。他虽然名义上担着个妃子的名号,却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与陛下相约叁年,陛下曾答应他,会给他拟一个新身份送他出宫,但前提是,这叁年里,他要倾尽所有为她出谋划策,扫平朝内纷乱。 这样的要求,是陛下主动向他提的。可以免于侍寝,苏陌自然答应,陛下没有看错,他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清妃娘娘有洁癖。这件事后宫中人尽皆知,可没有人知道,他的洁癖是在进了这后宫后才有的。 不过是因为,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才会总也擦不干净罢了。 好不容易换来了太平盛世,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忆两个轻飘飘的字,把所有的约定都变成一纸空谈,那他这叁年里所有的努力,都是什么?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忘了这些。 他不敢睡,是害怕女孩突然对他起了意思,睡梦里就被夺了清白。可这屋子里没有其他的被褥和床榻,因为没有陛下的吩咐又不敢主动离开,一时间只能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不敢乱动。 池汐每翻一个身,他就要跟着紧张一阵,偏偏因为热,床上的女孩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肯消停,苏陌就一直硬撑着,愣是没合眼。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突地一个起身,坐了起来,然后,翻身下床。 苏陌原本还有些困倦,也瞬间清醒,紧张的听着女孩的动作,汗毛根根竖立,死死的攥着拳头,一时间脑子里飞速飘过了好几种拒绝的方案,生怕女孩会一个倾身,就把他压在身下。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让苏陌清楚的看见她下地时的一个踉跄,看见她光着脚丫,噔噔迈着步子向他走来。 然后,毫无察觉的从他身边经过。 苏陌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 “觉夏!觉夏?” “诶!陛下!在呢!陛下有什么吩咐么?” “叫水!还有还有,进来帮我换套被褥——这也太他喵热了……” 门外的人应和一声,连忙去准备了。 苏陌有些错愕的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还继续安静下去,却又听见女孩小声的抱怨,“这人上辈子住沙漠的吧?也不怕捂出痱子来……不行不行,还是得备一套我的东西在这,不然也太难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个闹钟都没有……该不会太短了吧?算了算了,反正锅也是他背……” “……闹……钟……?” “卧槽!”池汐被黑暗中突然发出声音的人形物体吓了好大一跳,直到辨认出声音来才恶声恶气的的开口,“你怎么还没睡啊?!” “……”苏陌到底还是把“不敢睡”叁个字咽回了肚子里面去,又一次反问,“闹钟……是什么?” “……嗯……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会按照你的意愿定时打鸣的鸡。” 苏陌听了这个解释沉默许久,过了一会,又奇怪的问道,“那……机关枪呢?” “……嗯……一种……一种你不喊停就一直不会停的……自动发射器。”池汐顿了顿,“不是我说,你怎么还坐在这?自己找地方睡觉去,我可没空管你。” 觉夏办事很是利索,苏陌还想再问些什么,已经有人恭恭敬敬的敲开了房门,热气腾腾的两个澡盆被人抬了进来,里面是温度刚刚好的热水。 苏陌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可想了许久,还是什么也没问。池汐自然不会和他解释,却也没想过要避讳他,干脆的对着觉夏吩咐,“这次就先算了,以后我在这里叫水的时候,抬两个盆进来就好。” 小丫头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期间看了眼苏陌,那眼神里装满了同情。 “这两盆水你们随意处置吧,莫要浪费了,给那几个平日里伺候我的泡上一泡,拿去浇花也行……被褥带来了没有?那个才是重点。” “带了带了。” 屋子里又是一片忙乱,池汐只留下了觉夏一个人,除此之外留下伺候的,就是苏陌平日里的贴身太监,那小太监算是机灵,琢磨了一会后,偷偷摸摸的抬了个床榻进来,就安置在床边不远的位置,池汐看着这一切,默默撇了撇嘴。 谁稀罕啊。怎么搞的这个清神宫里面上上下下,都是一副他们主子要被强奸了的模样? “陛下,”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个响头,“我们主子身子不好,还得劳烦陛下多照看照看……” “大胆!怎么敢让陛下照看别人?”觉夏呵斥道。 小太监砰砰砰的磕头磕的更响了,倒是没再说别的,只是一味的磕头。池汐不喜欢这种方式,连忙让他起身,再看向苏陌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 “你身子不好?”她问道。 “无碍。”苏陌不想深究,也不想就这个话题过多讨论。只是看着那个侧面的床榻,微微有些出神。 这样两个字落在池汐眼里自然就变了一番意思。觉夏之前说苏陌有隐疾……如今他的贴身太监也说他身子不好,再加上被褥上若有若无的药草香味…… 池汐一拍大腿,悟了。她饱含心痛的啧了两声,声音几不可闻,“好好一个大小伙子,竟然肾虚……” 苏陌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十三章我今晚就上了你 这一夜还算是相安无事。搞清楚了陛下的用意,苏陌放轻松了许多,只是,她这一个举动,给自己倒是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譬如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个不小的麻烦。 苏陌从来没见过容羽这样的表情,说不上是冷漠,但也绝不同于往日里的温和的笑。 “爽吗?” 这是容羽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 “陛下的滋味我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人能在侍寝一次后不想要第二次。”容羽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却怎么看怎么有些疏离。“我来恭喜你。不过恭喜过后,你我便是竞争关系,”他顿了顿,继续说到,“各凭本事罢了,我绝不可能让自己失宠。” 苏陌无语的叹了口气。他不确定陛下这次的举动是否真的只是为了气容羽,但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说了实话。 “她没碰我。” “可你们叫了水,”容羽答道,“整个后宫全都知道。” 苏陌头疼的扶了扶太阳穴,“那是假的,她可能只是为了……” 容羽打断他,“那被褥呢?也是假的?” “……因为热吧。” “她为什么热?” “……因为我的被太厚了。” “她为什么会盖你的被?” “…………因为她睡的是我的床,但我和她——” “你想告诉我,你们躺在一张床上,叫了水,换了被褥,却只是因为热,什么也没发生?”容羽冷笑,“还能再假一些吗?” 算了。苏陌扶额。 和失宠的男人没有理智可谈。 这件事在吃午饭的时候进入了一个不可控的局面。苏陌的嘴角微微抽动着,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秋葵、羊肉、鹿血等吃食,总算是知道昨日那种不祥的预感来源于何处。 容羽还未离开,自然也看见了这些,他一直阴沉的脸色在这一刻总算是好转了些许,苏陌甚至看见,他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 “原来寒疾还会影响肾,”容羽说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在嘲讽,又好像是在幸灾乐祸,“我竟然才知道。亏我还差点把你当成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苏陌已经懒得解释了。 但当得知这种事情,也被传的人尽皆知的时候,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 罢了,传就传吧。所谓清者自清……好吧,没经历过实战,他也不知道自己清不清。 池汐为了营造出一个新的宠妃,可是下足了力气,当天下午,就一道旨意把苏陌叫到了凤鸾宫里。 她有了一个新的人形新华字典,只是这个字典比起上一个来,话实在是太少了。 从前容羽在这的时候,她捧着看不懂的奏折去问他,容羽多半会给她解释的很是清楚,顺势还会提一些建议,可是轮到苏陌,却安分守己的好像只是一个点读机,点到哪里读哪里,多一个字都不肯说。问了两次,池汐自觉没趣,干脆也不问了,自己坐在那绞尽脑汁的琢磨,苏陌则拿着一本书,坐在离她很远的位置,安静的读书。 如果单看这个画面,似乎真的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过这样的祥和场面维持不了多久,当觉夏过来告诉她,容羽过来求见的时候,池汐并不感觉奇怪。在吩咐了无论如何不让他进后,觉夏一脸房子塌了的表情告诉她,容羽说,见不到她便一直跪在门口等。 “那就让他跪吧。”池汐这样说到。 苏陌慢慢合上了书。见女孩并没有主动和他解释的意思,再叁思索后还是微微皱着眉问,“陛下,我能斗胆问下原因吗?” 池汐看了他一眼——对于长得好的人她一向好说话,“你为何不想侍寝,我能问下原因吗?” 苏陌一愣,“我……” “你的原因就是我的原因。” 池汐说完后便再度垂下头,潜心研究奏折去了,倒是苏陌,脑子里不断的徘徊着这句话,久久不能回神。 容羽这一跪,便一直跪到了黄昏。 “他倒是倔……”池汐手里还拿着笔,坐在凤椅上,听着觉夏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劝诫。 “陛下,就算天大的罪过,跪这么久了也差不多了……”“陛下,有句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陛下,刚刚容妃娘娘可是晃了两晃,再这样下去可撑不住了……”“陛下……” 池汐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把毛笔扔到了桌子上,“觉夏!你要是再和我提他,我就干脆把他逐出宫去!” 小丫头委屈的扁了扁嘴,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池汐平日里对下人不错,也鲜少罚谁,此时这样凶她,也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因此她这样一吼,觉夏依旧没能死了那条心。 眼看着劝自家陛下是劝不动的,觉夏心思一转,开始对着屋里的另一个人使劲。 “清妃娘娘,您和容妃娘娘关系一向好,不如帮着劝劝陛下……”“清妃娘娘,虽然您也是陛下的人,但所谓家和万事兴……”“清妃娘娘,所谓风水轮流转,今日您帮个忙,万一改天您跪在那里……”“清妃娘娘……” 苏陌头疼的扶额。 这趟浑水他不想趟,陛下若硬要拽他进来扛上一抗,却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如果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走上一遭…… 苏陌略衡量一下利弊,到底还是昧着良心站起身来,“陛下……” “苏陌!你要是敢替他说半个字,”池汐微微笑着转头看他,“我今晚就上了你。” 屋内一片安静。 诚然,这只是一句威胁。但不得不说,这种话说出来,竟然还有点爽。 苏陌的身形果然是微微一顿,僵硬的坐下了。 坐下的苏陌重新拿起了书本,沉默的看着。只是那翻页的动作,怎么看怎么生硬。 “清妃娘娘……”觉夏小声的喊人。 苏陌转头看她,心想她若是搬出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那一套来,那不妨在陛下把容羽逐出宫这件事上,好好帮上一把。 “您书拿反了。”觉夏指了指他手里的书,好不无辜。 苏陌生硬的把书倒了过来。 第十四章刺客 一直到吃完了晚饭,容羽还在跪着,池汐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她不是一个那么绝情的人,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把容羽逼走或许对她们二人都好。一想到他那么好看的身子,单单薄薄的跪在宫外,身后是众人的嗤笑嘲讽,身前又是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都有些憋屈。 “陛下,我能否问问……容羽错处在哪?”苏陌已经盯着她看了半天。 这几个是时辰里,小姑娘看似是在专心批阅奏折,可是眼睛却止不住的朝宫外瞟,那个坐立难安的模样,简直就把不忍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和容羽几年的交情,能帮好友解开疑惑的话,自然尽他所能。 池汐原本还呆愣愣的看着窗外,苏陌这一问,倒是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立刻换上一个色眯眯的表情,“你要帮他求情吗?”她微微歪头,“我不介意哦。” “没……”苏陌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半步,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色中饿狼,“只是好奇。” 池汐故作失落的咂了咂嘴,没有回答他。 容羽错在哪了呢? 或许是错在没有听傅秋的话,傻兮兮的动了真感情吧。 原来的池汐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现在如何,可能是和她身份互换,也可能是已经离开人世。 可是这种事情,她不能说,也不会有人信。她所能做的,只是替那个女孩管理好这个国家,以及,管理好这些人,这样的话,有一天那个女孩回来了,她才能全身而退,不留感情。 或许她是所有小说里面第一个拿了女帝剧本还要走事业线的女主吧。 “觉夏,”池汐突然喊到,“叫水。” 这次叫来的水还是真水。池汐有意想让容羽死心,可是她只看见窗外那个人跪着的身影摇摇欲坠,仍旧笔直。 “啊真是的……”池汐小声的抱怨,“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倔呢?”她扭头看了眼苏陌,若有所思的挠头,“如果他还不走的话……你今天可能要在这里睡了。” 苏陌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退后了半步。 池汐很是不满的撇嘴,“你怎么又是这个贞洁烈男宁死不屈的样子?你以为我稀罕你啊?” 苏陌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陛下,如果是想让容羽死心,那应该雨露均沾才是,”他硬着头皮开口,“只有恩宠的人多了,才能让他知道,陛下没有心。陛下这样一味对我下手,他只会认为,是陛下在故意气他。” 池汐磨牙,“你挺了解他呗?” “……” “其实你只是不想侍寝,对吧?” “…………” “切,”池汐翻了个白眼,“我就不!我就翻你的牌子,怎么着?” “………………” 看着美人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受气小媳妇样,池汐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得不说,调戏良家美男什么的,还真挺解压,更别说是苏陌这样看起来就很是清冷的人。这种看起来便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人,只会让人更加想要伸出手,把他拽进泥潭里罢了。 池汐很是得意,甚至得寸进尺的挑起美人儿的下巴来,轻佻的勾了两下。 指尖下的触感顺滑极了,微微发着凉意。池汐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来,脸上也有点泛红,她佯装毫不在意的模样慢悠悠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自然就没看见男人变幻莫测的脸色。 苏陌眸色微微发深,不由自主的抬起胳膊,碰上那个少女接触过的地方,唇角不自然的挑了挑,又冷下脸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池汐这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总共加起来叫了能有五六次水,倒是苦了那些小太监。好在池汐一早吩咐过,小太监们拎着荷包都很高兴,池汐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门口的容羽也很高兴。 若说是不高兴的,一个是连续两天没睡好的苏陌,一个是cp彻底塌了的觉夏。可是这凤鸾宫里面近身伺候着的也就是这两个人,又是一天下来,池汐被这个低气压搞得有点烦躁。 烦躁了的池汐化烦闷为食欲,晚膳就多吃了一碗饭。又因为吃的有些多,在几个事无巨细盯着她日常的嬷嬷的监视下,池汐不得不被觉夏拉出去散步。 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被严格看着,连晚饭少吃了一片菜叶子,都要在第二天补回来。 池汐不想走的太远,地点仍然挑在了御花园,苏陌被她拉着一起,趁着月光慢悠悠的溜达着,影子被拉的老长,四周偶尔有虫鸣声。 只是没想到,这一逛,就逛出了问题。 四五个一身黑衣的家伙从侧方冷不丁的冲出来的时候,池汐的脑子都是蒙的。 她只知道四周瞬间乱了套,到处都喊着让人耳膜震颤的尖叫,有的喊着抓刺客,有的喊着保护陛下。有一群人拼了命的把她往人群中间护,还有人抓着她的衣服拼命往外拉,夜色太暗,她甚至什么都看不清,似乎头顶又翻下来了人,周遭是金属磕碰的声响。 她有些慌乱的抬起头,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应该去哪。身边的人太多,她跑都没处跑,只能被夹在人群中间,觉夏在她身边护着她,每个人脸上都多少带着惊恐。 一片混乱里,她看见了苏陌。也许是因为他穿了一身白衣,让他在人群中很是显眼,眉目清俊,光风霁月。可是在这样皇帝遇刺的场景里,一个妃子就变得并不重要,苏陌同样被人群挤着,他身边的小太监努力护着他,却效果甚微。 苏陌脸上有些茫然,却没有惊慌,池汐来不及想太多,匆忙拉扯住他的衣裳,用力把他拽到了身边来。 清冷的人就着清冷的月光,似乎把周围的景色都变成了陪衬。池汐死死拽着他的手腕,没多想就挡在了他身前。 很多年后,每每想起这样一幕,苏陌都禁不住问池汐,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为何她会挡在他身前呢?池汐便是笑。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帝王是强者,妃子是弱者吧。 几个刺客没能得手,溜的也很快,一个转身就没了踪影,有人说了一句追,便有一堆人追着那几个离开的身影而去,紧接着,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臣护驾不力,请陛下责罚。”男子身形硬朗,肌肉的纹理分明,一看便知道是个练家子,只是头一直垂着,让人看不清面容。 池汐懵懵的站在那,没太反应过来。 “自己去奖惩司定罪领罚。不止是你,御花园看守的丫头婆子太监,都自己去领罚!”苏陌在她身后,突地开口。他的手腕还被池汐拉着,微微凉的温度顺着手心上攀,池汐甚至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沉稳有力。“传太医!陛下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膳房那边也去两个人,备上些热的,宫里面的侍卫军呢?把他们领头的喊过来,先打上几个板子再说!” 池汐从来没见过苏陌说过这样多的话,一时间忍不住去回头看他,却刚刚好的,碰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神。 苏陌的眼睛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棕色的瞳仁里映着星星点点的月光,只是里面沾染的情绪竟然那么复杂,让人看不清楚。 “你在害怕吗?”池汐突然轻声问道。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周围能听见的都装作听不见一般,似乎所有人都等着苏陌的回答。 “是的,陛下。”苏陌回的很快,好像这个答案并不需要思索,只是轻轻一挣,挣开了女孩拉着他的手。“陛下,臣的确受了惊吓,恐怕今日并不方便侍寝,还请陛下通融一二,让臣回去休息。” 池汐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好笑。 第十五章防备 池汐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很好笑。 这是刺客,是货真价实的刺客。如果刚才稍稍出现什么意外,都是要掉脑袋的。她生怕自己的小命莫名其妙的没在这里,可是她在危急时刻顾及到的人,连一句“你怎么样”都没说,反而在乎的,仍然是侍寝这桩事。如果这些天下来,他还是一点都不信任她的话,那还真是有够丢人的。 “这么不想侍寝啊,”她的声音很冷静,摒去了那些惊慌后,突然觉得也有几分无趣——在小命面前,她一点都不想在乎什么男女之情。“你放心,和你不想被我碰一样,我也一点都不想被你碰。” 周围的人呼啦啦就跪下了,有胆子大一些的悄声劝诫着陛下息怒,可是池汐充耳不闻,“以后你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对你没兴趣——你可以是清妃,也可以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路人,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我若是再点你侍寝,我就不姓池!” 周围一群人把头埋的更低了,只有苏陌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许那样自命清高的人的确觉得凡世污浊吧。可那又怎么样呢? 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养也罢。 苏陌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个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着实让人烦闷。 也许,也许她这样的话,刚好是如他所愿呢。池汐嗤笑一声,也不只是在自嘲还是如何,“清妃娘娘记得回去把手腕好好洗洗,别被我这样的人给碰脏了。” 池汐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威力究竟如何,反正周围也没有人敢反驳她就是了。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些委屈。 她突然就很想现代的那一群朋友。 虽然他们也许不是什么优秀的人,但起码,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句话一定会来确认她的安危。 或许是她把感情这种东西看得太重,又或许,王朝便是这样的,只是她还没习惯去成为一个残忍的人。 “陛下呢?陛下如何了?”男人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池汐朝着那方向看去,看见了连衣衫都来不及穿戴整齐的容羽。 他跪了太久,腿还有些瘸,外衣随意的披着,里面只有一件轻薄的里衣。头发披散着,长发一直垂到腰侧,虽然胡乱,却并不显得女气。他一瘸一拐的快速靠近,没等池汐作出反应,已经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她听见男人剧烈的心跳,咚咚、咚咚。 比起苏陌沉稳规律的脉搏,简直相差的太多。 容羽紧紧的抱着她,有些粗的喘气声就在她头顶,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好像,女孩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珍宝。 池汐鼻头莫名有些发酸,却不知道该心疼谁。她心疼自己孤孤单单的来了这处,也心疼自己来了这处后竟然还孤孤单单,更心疼这个早已经把他的珍宝弄丢了的容羽。 “对不起。”她小声说。 如果她没有来这里就好了。如果容羽喜欢的那个女孩还在这里,那就不会变成这样。 哪怕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并不如意,但起码不会牵连到周围的人。 清神宫。 苏陌坐在桌边,许久不能平静。脑海里,一幕一幕播放着的,竟然都是女孩拽住他手腕的那一刻。 她眼里满是惊慌,却不忘了拉住他,并将他挡在身后。他看见女孩像是护崽的小老虎,用最大的努力保护着周围所有的人。 可是,她明明自身都难保…… 咚咚咚。有人敲门敲了叁下。苏陌隐约猜到来人,叹息一声后还是开口,“进。” 容羽推开门,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我估摸着你也烦闷,便陪我喝些酒吧?”他有些踉跄的走进屋内,“你若是不烦,也陪我喝些。” 苏陌没说话,只是定定看了他一会,然后接过了他手中的两坛酒。 也许是的确需要寻到一个情绪的发泄口,苏陌一字未言,先是掀开盖子闷了两口。 他这样清冷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实在不合适,可是似乎只有那一坛酒,才能把他拉回现实世界。 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下滑,把经过的地方全都烧着,留下灼热的痛感。容羽也不甘示弱的闷了几口,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酒倒是一口一口的见了底。 “幸好我多备了两壶,”容羽小声嘟囔,挥手让一同前来的小太监递了过来,“喏,最后两坛,省着些。”他顿了顿,又说到,“现在失了宠,想买酒,可就不容易咯。” “就因为失宠?”苏陌不客气的接过,问道。 “当然不是。”容羽笑,“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呢?”苏陌问他。 天上的星星很是稀疏,偶尔有些冷白的月光洒下,把气氛衬得很是沉闷。 良久没听到回答,苏陌忍不住侧头去看。 容羽有些失神的望着天,半晌才开口。他的声音很是嘶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陛下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陌一愣,也是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确实。” “你也觉得?”容羽轻声说,“她现在,越来越难以捉摸。她从前……从来不会和我道歉。” “也从来不会保护别人。” 容羽挑眉,“……她该不会……护着你?就刚刚?” 苏陌耸耸肩,“如你所想。” 容羽说不上是无奈还是气愤的笑了一声,声音有些落寞,“倒是比以前还要傻。”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安静的喝酒声。闷酒最是醉人,又是半坛下去,容羽已然见了醉意。 “你说我该如何?”他有些惆怅,可眼睛里面比惆怅更多的,是无措和茫然。“我从前一直觉得,争宠,不过是因为我需要罢了……没了她的喜爱,我在这宫里面寸步难行,想做的那些事,也就做不到。” “所以呢?”苏陌还算是清醒,也是因为他喝的比容羽少上一些。 “可我近日发现,我争宠,逐渐不是因为我需要……而是因为,我想要。”容羽的声音有些含糊,可是依旧可辨,“我想要她宠我,想要她只宠我……想要她眼里只有我……想要……她。”他突地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从前不会这样的。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听到她遇刺的那时候,有多害怕……比起昨夜眼睁睁看着你们一遍一遍叫水,还要害怕……” 容羽突地转头,眼里满是疑惑不解,“苏陌,你说我……是不是把自己栽进去了?是我变的没了防备……还是她变得让人逐渐没了防备?” 第十六章念卿 “如果真的栽进去了,那我……还能出来吗?” 苏陌没有回答他。 两坛酒进了肚,天色已经是深夜。凤鸾宫传来消息是说,陛下早早就睡下了。容羽喝的一团烂醉,连走路都成了问题,苏陌派人帮忙扶他回去,自己也微微有些晕。微醺让他有些不清醒,坐在漆黑一片的屋里,看着自己的手腕又一次出了神。 女孩拉着他的手是那么小,明明还没有他的手掌大,指尖也那么细那么软,好像一个用力就会断掉……即便这样,也会傻傻的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吗? 她变的不像她了。 “公子?公子?!”窗户被敲了两声,苏陌甩了甩头,瞬间清醒过来。 他四下环顾,确认周遭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的过去打开窗户,张口便是呵斥,“谁准你来的?!快滚!” “公子息怒,”窗外的人语速很快,“实在是形势紧急——陛下她,是变卦了吗?公子现在可还好?陛下若是违约,我们近日便要赶紧撤走,不然过几天……” “闭嘴!”苏陌冷声呵斥。“没有我的命令,谁准你们擅自行动?” “可是、可是陛下她昨日不是逼着您侍……” “那也不该如此心急。”苏陌眉头紧皱,“我自有安排,你们今天擅作主张,已经打草惊蛇——有没有人被捉住?” “没有,公子放心。”窗外的人一袭黑衣,似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近日计划可能有变,我都会及时通知——断然不可再像今日一般。” “计划有变……?……公子……您该不会……和陛下有了关系后就……” “不该问的别问,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苏陌冷着脸,语气很是不善,“快走,没有传信别再来找我。还有,莫要再私自动手。” 苏陌啪的一声关严了窗户,窗外的黑影闪了一闪,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苏陌长舒一口气,好半天才放松下紧绷的脊背。他松开一直紧攥的拳头,却发现手心间一片湿腻,竟是出满了汗。 皇上遇刺。这件事可着实是个大事,除去早朝上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一时间给皇上请安的奏折也多了一倍,这件事让池汐很是头疼。 可惜她看中的两个新华字典现在都用不了,池汐看了几个时辰,发现桌上的奏折没见少后,自闭的长舒一口气,把下巴放在了桌子上。 有说是宫里出了内奸,有说是有人想要夺权,还有说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什么说法都有,可是那几个黑衣人却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宫里的侍卫军把各个宫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池汐更是没有头绪。 “好端端一个理科生,却要干这等文邹邹的事……”她有些不满的小声吐槽,“也不知道原主是得罪了谁,竟然连刺客都派出来了。” 她正烦躁着,又听见看门的小太监过来通报,说是后宫里面的人求见。 自从容羽开了一个在凤鸾宫侍寝的先河,下面的人纷纷都找到了新出路。前几日苏陌在的时候尚且还没人敢来嘚瑟,如今她和苏陌闹掰的事一传开,底下忍不住的小贵人答应们,跟雨后春笋似的,成群成群的冒出了头。 她前不久赶走了好大一批,就下了令,后宫中人一律不见,可这会这太监又来通知她,看来是什么不好拒绝的主。 “陛下,这位姜贵人,自称是容妃娘娘派过来的,他说手里,还有容妃娘娘给您带的话……” “容羽?”池汐疑惑极了,“他给我带话为何不派他跟前的人过来?” 屋里面的人都低垂着头,没人敢回话。 池汐一双秀眉揪成一团,突地想起了曾在一些后宫小说里看到的词汇,固宠。 古代的嫔妃都喜欢站队,而每当皇上翻到了那妃子的牌子,偏好那人又不方便侍寝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一派的人拉出来,顶上去。那承宠的人不会忘了那个妃子的扶持,若是得了皇上喜爱,那这个妃子一派便又多了个强劲的战斗力。 容羽这种行径,该不会是在固宠? 或许他是觉得他从此没机会了,便趁着现在推几个给她? 池汐脸色难看的很,一边觉着容羽不至于做出这样傻缺的举动来,一边又觉着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喜欢容羽的。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确是个好伴侣,否则也不会逼着他和自己拉开距离——是为了让他死心,但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可是,如果他做出了这样的行径,那可真是有些对不起她那一星半点的喜欢了。 “让他进来。”池汐皱着眉吩咐。她倒是要看看容羽是不是那个意思。 进来的少年很是安分守己,神色里满是怯懦,相貌却是平平。这样的相貌,虽然说在她这后宫里面称不上是最差的,可是和最差的也没什么分别。 “容羽让你带什么话?”她直接的问道,没什么多看一眼的兴趣。 “回陛下,”少年小心翼翼的按着身份行了个跪礼,“姜聂不知,但这是容妃娘娘交给我的字条,让我见到陛下便交给您……” 不需要池汐吩咐,那字条已经被觉夏笑嘻嘻的接过,递到了她手里。 池汐翻了个白眼,悄悄吐槽了一下觉夏这种磕cp磕到上头的行径,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拆开字条,仔细观看。 她没见过容羽的字迹,不过她猜这种事情应该也没人敢糊弄她。纸条上的字很是漂亮,笔锋干净利索,工工整整,是标准的楷书。 都说字如其人,这清秀的字迹,倒和容羽的确有几分相像。 “陛下亲啟:姜聂其人,格局略小,乖巧怕事,却文笔卓然,精于诗书。陛下日理万机,未免劳累,若此人能幇衬陛下一二,乃容羽之幸。念卿。容羽。” 池汐盯着念卿那两个字,只觉得热意顺着信纸蹭蹭上爬,把她的脸染的通红。 这人……他可真是…… 池汐合上纸条,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把奏折都推给姜聂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池汐累了一整天,此时自然是能有多懒就多懒,嘱咐了一句重要的奏折务必要单独分类后,她干脆大手一挥,回屋补觉去了,临睡前,还不忘了小心的把纸条铺平,妥善的塞到了枕头里面。 第十七章抚琴 容羽看人的眼光还算不错,姜聂这个人,的确是个很称职的工具人,吩咐给他的事情都让你找不出一丝错处来,只是那个胆战心惊的样子,属实让人对他没什么兴趣。基本的工作分配给他还好,可这人的格局小,根本不能治理国家。朝廷上面压下来的折子越来越多,大多数是催着她赶快平定内乱和外乱,可是她才刚把朝廷的局势摸清楚一些,连那个想要对她篡位谋权的人是谁都无法确定,更别说是干净利索的把祸患都铲除掉。 朝廷上的人女臣较多,男臣也就零星几个。可即便是那些女臣里面,她也分不太清那些可信哪些可用,似乎每个人看起来都不那么老实。池汐权衡再叁,还是把心思打到了容羽身上。 前朝的人她信不过,后宫里面她相熟的也就是容羽和苏陌,后者她着实不想理会,那就只剩下一个容羽。于是这日,实在没人可用的池汐,还是不情不愿的,厚着脸皮的,往华云宫走去。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一道旨意把人强行叫过来了。 当时正是下午,夏日的阳光有些微微闷热,她一路走过来,里衣已经被薄汗沾湿,可还没等到华云宫门口,一阵悠悠扬扬的琴声便穿过层层墙壁,钻进了她的耳朵。 温柔的的好像瞬间把那些烦闷一扫而空。 容羽会抚琴。这件事她听觉夏说了不下上百遍。原主最是喜爱午睡时听着容羽的琴声,便每天中午来华云宫用膳小憩,无论朝政多么恼人纷杂,都会来待上几个时辰。容羽宠妃的名号,也是这样传出来的。 可是这是池汐第一次听见他的琴声。 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也都停了脚步,她站在那细细听着,只听出浓浓的哀伤来。 她脑子里瞬间又浮现了那张字条上容羽干净的字,“念卿。” 有的时候古文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念卿这两个字带给她的冲击,远比谁在耳边说上一句我想你了还要浓烈动人。 所以这曲子如此悲伤哀愁,是因为,他在想她吗? 华云宫门口自然有把门的小太监,此时更是看见了她,刚想进屋通报一声,就不出意外的被池汐拦了下来。 美人儿抚琴什么的,都是要偷偷摸摸在背后听,才有情调。 容羽自“失宠”后,就很少碰琴。在容氏还没有被仇家灭门之前,也是个显赫的大家族,他自小便接受着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一旦没了听琴的人,似乎弹着也没什么意思。说来也是巧,今日他刚好有些怅然,便拎出这琴来弹了一会儿,正如同他从前弹给陛下一般。 弹着弹着,余光便扫到了一个进来的人。 能悄无声息进这宫里面的,除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还能有谁? 他抑制不住的挑起了唇角,抚琴的动作更是流畅优雅,佯装没看见来人。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微微拨动跳跃,悦耳的琴音流淌而出,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容羽居于后宫多年,实在是太清楚该如何施展自己的魅力了。 白色的衣袖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似乎是在伴着琴音起舞,从池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完美无缺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带着些许弧度的薄唇,还有笔直的下颔线。阳光倾洒而下,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池汐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到底是被这人的容貌摄了心神,还是被动听的琴音锢了理智,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到整支曲子弹完之后还没能彻底清醒过来。 容羽小心地站起来,微微倾身,礼节行的很是优雅,“参见陛下。”他脸上的欣喜未曾掩饰,好看的眉眼间满满都是见到爱人的愉悦,“陛下今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容羽好生打扮打扮。” 他朝女孩的方向慢慢走过去,身形却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那一跪,一直从白日跪到了黎明,能站起来行走还是多亏苏陌给他开了药方以及御药坊里面曾打点过的关系,讨到了一些外面买不到的伤药,否则这会应该还要在床上躺着呢。 可是池汐不知道这些,她突然就很是愧疚,垂下了头不敢看他,“你不用打扮也很好看。” “是吗?”容羽笑,“那陛下喜欢吗?” 池汐又一次红了脸,故作严肃的皱起眉毛,“不准问这种问题。” 她就不该来的。池汐暗暗后悔到。 本就怕自己被这家伙给迷住,可是还是总在不经意之间,就着了他的道,偏偏还不自知。这样下去,等到彻底陷进去了,还怎么爬的出来? 容羽略微委屈的垂下眸,低低的哦了一声,随后很快又恢复了那个笑容,“陛下不进去坐坐吗?” 池汐迟疑的点了下头,紧接着就被人拉住了手。容羽漂亮的手把她的小手捏在了掌心,温热的温度顺着手掌慢慢攀爬,把女孩的脸蛋也染上了热意。 她不可避免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靠!池汐啊池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明明……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拉个手还要这样羞涩……不对不对,这个走向,怎么和要谈恋爱一样?不行!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心里面正乱七八糟想着心事的池汐,丝毫没注意到容羽把她带到了哪,更没注意到男人一个摆手,把那些跟着的人都挡在了房门后面,总之等她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时候,容羽已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房门上,紧接着,一个堪称凶狠的吻就侵占了她的口腔。 “唔?!”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的? 池汐满脑子都懵懵的,连忙推搡起来,但许久没能和女孩好好亲密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这次机会?他双手压制住女孩的小手,以一个不给她反抗机会的姿势把人按在了墙上,唇舌激烈的索取着她口中的津液,绞着她的舌头不肯放松。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模样大相径庭。 第十八章旋涡(微h) 口中的每一处都被舌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池汐虽然经历过两次情事,但这些亲密的举动还是很难习惯,没一会就被吻的媚眼如丝,双腿发软,原本奋力挣扎的小手也没了力气,颇有几分放弃抵抗的意味,任由面前的人尽情索取。 唇舌交缠的滋味着实让人着迷,池汐脑子里面乱成一团,直到温热的手掌捏住了胸前两个小乳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走势不太妙。男人捏住她的乳头微微搓弄,很快那处便挺立起来,在手下微微的颤抖。 “容、容羽……”在男人咬住她脖子的间隙,池汐喘着气喊了一声。 容羽收紧牙齿,在女孩脆弱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所属权,才能警示那些争宠的其他人。 “容羽……别……”池汐推着他,又一次开口。 容羽含糊的应了一声,唇齿顺着漂亮的颈线一路下滑,手也不闲着的解开她的衣衫,露出藕粉色的小肚兜来。 两个乳尖把肚兜撑出一个浅浅的痕迹,容羽强硬的把女孩胡乱推搡的小手捉住,用一只手按在墙上,微微俯下身,隔着肚兜含住了左边的乳尖。 敏感的地方被隔着布料舔弄,好像隔靴搔痒一般,布料的摩擦和灼热的温度让那里更加兴奋,池汐不受控制的嘤咛一声,还有些不甘心的挣了挣。 挣扎的动作刚做出半点,乳尖便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似乎是惩罚。可是不疼不痒的酥麻感却直冲脑海,带来一些奇妙的快感,池汐身体一软,半真半假的又挣了挣。 “唔嗯……”容羽果然又咬了一下,麻麻的,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她能感觉到身下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液体,身体已经不随意愿控制的兴奋起来。 她又一次挣扎,说不清是真心想要逃离还是暗示男人再咬一下,这样欲拒还迎的举动被容羽不留情面的戳破,他抬眸看向女孩的眼睛,戏谑的笑意溢于言表。 池汐羞得脸颊通红。身体的欲望被激发出来,让她一时半会都忘记了来的目的,只想着让他再咬一下——最好把碍事的肚兜推开,让那敏感的部位被人彻底的含进温暖的口腔好好舔弄。 “陛下现在怎么不让我走了?”容羽的声音有些沙哑,染上欲色的眸子变得有了几分危险,却让他看起来更加富有侵略性,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就让女孩不自觉的软了身子。 “我……”池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身体深处的瘙痒让她眼角带上了点预落不落的泪,红着眼眶的样子倒像是一只欠操的小兔子。 就是欠操。容羽想到。就应该把她狠狠的按到床上面去,由着他尽兴的做,把她操到汁水四溅,操到她哭着求饶,操到她再也不敢随便说出“你走吧”这样的话。明明他刚讨到那个承诺,结果这欠操的人儿转眼就变了卦。 可他从来不敢尽兴,不过是怕适得其反,让女孩对他心生厌恶罢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赶他走,那走之前,说什么也要按着心里的想法,把她狠狠的操上一顿才好。 他慢慢解开女孩的肚兜。白皙的胴体慢慢显露出来,两个白白嫩嫩的小乳颤颤巍巍,粉嫩的乳尖更是涨的充血挺立,颜色上的冲击给视觉带来最大的刺激,他一时间甚至觉得口干舌燥,只想低下头去,把那个可口的乳尖吮到发涨发麻,吮到吸出奶水来。 似乎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池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兴奋起来,她压抑着色气的喘息,逃避似的死死闭上眼睛。 “闭眼的话……”容羽凑过去轻轻啃咬她的锁骨,“我可就不亲那里了。” 嗯?池汐迷糊的睁开眼睛。哪里? 容羽点了点她的小乳包,意有所指的低下了头,眼睛却还看着她,注视着她所有的反应。他微微俯身,嘴唇离乳尖很近很近,却不肯贴上去抚慰,呼出的热气轻轻拍在上面,带着诱惑一样的暧昧。 池汐敏感的连寒毛都快挺立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低下头,却是吻上了乳晕的位置,让那个挺立的尖儿颤颤巍巍的落在空气里,难耐的随着主人的身体轻轻颤抖。 容羽对这具身体,简直熟悉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他太清楚于如何撩拨女孩的欲望,以至于无论池汐多么警惕,一旦防守有那么一丁点的松懈,就会被卷入他早就设置好的陷阱里,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姿态。 他亲吻着乳头周围的皮肤,却唯独不肯触碰最敏感的地方,几次下来,乳头的难耐变得更加明显,再加上被吻过的地方在空气中迅速变凉,只让那处燥热难耐,身体的敏感度在一次次的期盼和落空中被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池汐很快就遭不住的带了哭音,“容羽……那里……那里……” “嗯?”男人抬眸,“哪里?”他再度附身,却是亲吻在了离乳尖更近的地方,“这里吗?” “不是……”她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羞于启齿的夹了夹腿,难耐的咬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求欢的话来。 “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是哪里呢?”容羽轻声笑到,颇为闲适的欣赏了一下女孩这个被情欲折磨到发红的可怜模样,作势低下头,朝着那颗小红果张开了唇。女孩本能的挺起了身子,准备接受快感的击打,可是他的嘴唇却在落下时微微一偏,又亲在了白嫩的肌肤上。 池汐崩溃一般的啜泣,“不是那里……呜呜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要……要……乳、乳头——啊!” 话音刚落,容羽没有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径直把那个小小的尖咬进了嘴里。一直期盼的地方终于被舔舐吸吮,池汐敏感的几乎差点就泄了身子。 他太厉害了。她自暴自弃一样的想到。 他总是这么轻易的把她拽进欲望的漩涡里面,越是挣扎着想要逃离,就被拽的越深。 第十九章掌控(H) 她今天就不该来的,可是你现在让她穿上衣服走人,她又根本办不到。下半身的空虚感就好像吃了什么媚药,强烈到让她只想赶紧抓着容羽的那根东西就塞进去。又或者说,容羽于她而言,本身就是强烈的媚药。 他舔弄着女孩小巧的乳头,还不忘了抬头去观察她的神情,左边舔够了便换到右边,直到两颗小红果肿胀到一定程度,他才慢悠悠的放开那里,一本正经的问她,“要做吗?” 池汐只想一巴掌拍到他脸上去。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就和问一个好几天没吃过饭的人要吃点东西吗一样离谱。她咬着牙点点头,可是男人存心折磨她,哪怕下身已经硬的发疼,也还是要再进一步,逼她说出一些他想要的话。 他不由分说的把女孩抱起,放平在了床上,两个人的衣服被胡乱的扯下,扔的满地都是,池汐以为会直奔主题,可是男人却俯下身子去,咬上了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细细密密的亲吻。 这样的亲吻从腿侧一路挪到腿心,却在唇齿碰上早就黏腻一片的花穴时故技重施的停下了动作。 身体最私密的地方即将迎来舔舐,池汐不由自主的撑起了身子,难耐的花穴更是激动的分泌出大量蜜液,亮晶晶的液体滴落在床铺上,足以证明主人此刻是多么急切。 若是哪里从没有被舔舐过还好,她也就不知道花穴被唇舌吸吮的滋味是多么舒服,偏偏来这里的时候就被一个少年强硬一般的舔到了高潮,此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滋味,那种让人头皮都麻了的爽意。 就像做爱这件事一样,在知道和容羽交合有多么舒服之前,她根本不会被这样的事情所控。 一想到容羽这样的人要去亲吻那么难堪的地方,她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男人此刻已经把她的双腿分开按在两侧,嘴唇微张,刻意的朝着蜜液分泌出来的地方轻轻吹气。 “想要吗?”他问。 池汐红着脸,彻底把羞耻心抛到了脑后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陛下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故意躲我了。”容羽低笑着,暧昧的亲了亲阴唇旁边。 “你……”池汐气的不行,“你这是趁人之危。” 容羽慢悠悠的又在阴唇旁边舔了舔,用嘴唇轻轻抿住几根毛发,轻轻拉扯,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反问到,“答应么?” 女孩这里长得很美,白嫩嫩的馒头穴,上面点缀着稀疏的毛发,很是可爱。 痒痒的麻意顺着被抿住的几根窜入身体,池汐被他折磨的发疯,到底还是屈服于欲望,“好……” 容羽低笑的声音很是动听,让她更加自暴自弃的捂住了眼睛,紧接着,温热的嘴唇包裹住了敏感的穴口和阴蒂,重重一吸。 池汐猛地弓起了身子,没等第二下舔舐落下,就没撑住的缴械投降了,快感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声尖叫着,体验着那种绝顶的快乐。淫水从蜜穴里溢出,被男人一滴不落的尽数吸走,卷入腹中。 “好甜,”他轻笑着打趣,“陛下这么快,是不想好好享受么?” 池汐呜咽着,羞得不肯看他。这和秒射有什么区别啊喂! 按理说,这样的服务都是以高潮为最终目的,和小黄片里面女人给男人口是一样的,那东西如果都软下去了,那还有什么舔的必要么? 池汐委屈极了,就在她以为容羽下一步会直接提枪上阵的时候,男人又一次吮住了敏感的小珍珠。 “唔——” 刚高潮后的女孩哪受得了这种刺激,瞬间就战栗起来,快感疯了一般的冲进脑海,喘息的间隙她听见容羽的笑声,“好在陛下这么敏感,再来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穴口和阴蒂被柔软灵活的舌头不断扫荡着,激起一重一重的快感,略有粗糙的舌苔滑过娇嫩的部位,让人着迷的摩擦感一遍一遍的巡回往复,她若是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容羽高高的鼻梁,和认真吸吮那处的样子。 就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舔舐啃咬,十分色情。 池汐敢肯定从前他也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灵巧的舌头每一下的挑逗都恰到好处,无论是绕圈还是吸吮,似乎都是经过了无数次排练,展现出的便是最为完美的一次。她被这样的快感逼的眼前冒着金光,没一会儿,就在容羽一次重重的吸吮中到了高潮。淫液不受控制的溢出,把男人的鼻尖都沾染上羞耻的水渍。 池汐瘫软在床榻上,双腿还维持着那个被打开的姿势,间隔太近的两次高潮把她所有的力气都掏空,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这恰好是容羽最想要的结果。 男人低低的笑,池汐被他这样的笑气红了脸,抬脚就踢了他一下,只是这样的力气在容羽那和调情也没什么分别,他轻松的躲过,反手褪尽了衣衫。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了池汐的预料,但在蚀人心智的欲望面前,所谓感情和理智实在太难维持。 容羽把她翻了个身,变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随后又无比爱怜的弯下腰,亲吻她的后颈,顺着脊骨向下挪移。 这样的姿势让她看不见对方,灼热的吻毫无章法逻辑的落在背脊上,让酥麻感进一步的放大。容羽低叹一声,扶起她的腰,找准位置,火热的性器一点一点的没入了湿热的甬道。 “嗯啊……”池汐压抑不住的发出声音来,身体被填满的快感让她不自觉分泌出更多的爱液,花穴被撑的满满当当,又涨又热。她半跪在柔软的床榻上,脸下枕着容羽的枕头,全身上下都是来自于他的气息。 身后的男人逐渐拉开动作,炽热坚硬的肉棒在紧致的花穴中开始了第一轮的挺进,无论是顶入时身体深处被开凿的舒适,还是抽出时冠状沟抻平褶皱的刺激,都让女孩不停的抽泣呻吟,池汐抓紧了床单,被男人有力的抽送顶的泣不成音。 第二十章再来一次(H) 男人的性器粗壮极了,在窄小的蜜穴里进进出出,把穴口那一圈嫩肉都磨的发红。凸起的血管推开里面一层一层的褶皱,硕大的龟头一遍一遍的撞上那个酥软至极的入口,水声夹杂着容羽颇为性感低沉的喘气声和女孩的媚叫声在房间里翻滚徘徊,似乎连空气都染上了色气。 “唔嗯……容、容羽……慢、慢一点……嗯啊……我……我受不了……”她委屈的小声求饶,可身后的人充耳不闻,肉棒反而被她小奶猫一样的柔音激的更涨了些。他不自觉的掐紧女孩的腰,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暧昧的红痕。 两个弹弹嫩嫩的小屁股蛋在他猛烈的撞击下也发着红,更让人想要上去咬一口。容羽越发快速的挺动着腰,情浓之时,他倾下身去,以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压在了跪趴着的女孩身上,胳膊就撑在她身体两侧,把人完完全全的罩在自己的范围之内。 他最喜欢这样的姿势——这样她没办法反抗的,没办法逃离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姿势。 女孩的花穴像是有什么奇怪的魔力,里面一层一层的嫩肉在每一次深入时都会涌上来绞紧,似乎永远都维持着那样紧致,但凡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绞出精液来,他不断的调整着呼吸,身下本能的随着欲望更加快速的抽送。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蜜液把两个人相连的部位都染的黏腻不堪,随着大幅度的抽插被击打成细碎的白沫,溅的四处都是,粉嫩的穴口在欲望的鞭挞下变得略有红肿,容羽的前胸紧紧贴着女孩的脊背,两个人的心跳混成一团,他喘息着加大力度和速度,随着又深又重的一个挺进,女孩的花穴剧烈收缩,大量的液体兜头而下,洒在了敏感的龟头上,容羽被烫的一个激灵,滚烫的精液也喷射而出,尽数射在了女孩体内。 欢爱后,两人都没有想要清理的欲望,而是就着姿势躺在床上静静喘息,享受着快感带来的余韵。 池汐累的半句话都说不出,已然闭上了眼睛,好像随时都会昏睡过去,她被容羽抱在怀里,耳边就是他略快的心跳。 直到他的心跳趋于平稳,池汐正打算撑起身子来叫水梳洗,却被人又一次按倒在床上。她被男人正面压在身下,看见他轻笑着俯下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再来一次。” 说是再来一次,但是再来一次后面还跟着一个再来一次,最后到底做了几次她也分不清楚,只是全身上下都和被碾了一遍一样,累的她半丝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容羽给她清洗,她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再次清醒的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陛下醒一醒,还要早朝的。”容羽拍了拍她的脸蛋,脸上满是餍足的笑。 池汐第一次明白,原来“君王不早朝”什么的,也不一定怪那个君王。 她痛苦的翻了个身,喉口低低的哼唧一声,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面。这不过是女孩困倦之时无意识的举动罢了,落在容羽眼中却成了撒娇,他笑意更浓,掀开锦被,小心的在女孩的眼皮上亲了亲,顿了顿,又在右眼补上了一个,颇有几分公平对待的意味。 旁边准备洗漱用具和衣物的觉夏激动的连眼睛都蹭蹭冒着光。 池汐被他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的恶劣行径搞得到底还是清醒了许多,不情不愿的洗漱更衣,穿着穿着,突然想起,昨天的奏折,可谓是剩了一大半,今天又要面对那一群七嘴八舌的家伙…… 她立刻气囔囔的回过头,冲着还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盯着她的容羽踹上了一脚。 她这一脚当然不会用上十足的力气,只是实在憋屈罢了,容羽被她这样可爱的动作激的失笑,“陛下最近怎么突然这么喜欢踢人?” “你管我!”池汐瞪起了眼睛,气鼓鼓的样子像是一只在嘴巴里塞满食物的小仓鼠。 因为起的晚了些,生怕迟到的她没空和容羽多做纠缠,只是气囊囊的用了膳,气囊囊的踢开了门,然后气囊囊的走了。 “倒是越来越可爱了……”容羽轻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喃喃。 “主子,”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容羽侧头看去,是他自从进宫起就一直跟着他的小太监阿风,“昨天下午您和陛下在屋里头的时候,清妃娘娘来过一趟。” “苏陌来这?”容羽有些诧异,“说是做什么了吗?” 阿风挠挠头,“清妃娘娘是拎着几坛酒来的,说是要送给您……看门的小太监没当回事,也没想过陛下在这让他进来不太妥,没通报一声就让他进了门,已经去领罚了。清妃娘娘一直走到门口才看见觉夏姑娘,然后说,看来用不着他,然后……然后就拎着酒走了。” 容羽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颇有几分无奈。 苏陌这家伙,看起来跟个雪莲花,好像不沾染世俗似的,可一旦把你当回事了,就比谁都重感情。 容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些笑意。但愿吧,如果他们之间不存在竞争的话,或许该是难得的兄弟。 苏陌坐在屋子里,手里正拿着一本书。他垂眸盯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思绪却飘的越来越远。 小太监上前一步,悄声的给他换了杯热腾腾的茶。苏陌有寒疾在身,若是喝了凉的东西怕是会发病。 苏陌被耳边传来的轻微声响吸引了视线,盯着那杯茶看了会,突然就问道,“阿越,什么是喜欢?” 唤作阿越的小太监愣了愣,半晌,很是纠结的抠着衣角,颇为不好意思,“主子,这问题,您问我这没有根的……” 苏陌一顿,随即便反应过来。他和上书本,礼貌的说了句“抱歉。”这并非客气,而是他早就习惯于谦和有礼的对待所有人。 只是……他的确想不明白罢了。 上天还算公平,他虽然生来带着病,但五感却比常人更加灵敏,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嗅觉、触觉、味觉,都明显的高于他们。 也因此,昨天到容羽院中的时候,他听到了些不该听见的东西。 他们房门的隔音还算不错,否则门口候着的几个人不可能神色毫无波澜。他们听不见,可苏陌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了女孩娇娇弱弱的媚叫,听见了两个人暧昧的喘息,还有那种身体撞击的沉闷声响。 他的脚步就那么僵在了那里,似乎钉上了千斤重的担子,让他再也走不动半步。 甚至他如果仔细嗅闻,还能闻见从门缝里溢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欢爱味道。 他仓促的转身,想要赶快离开,可是女孩委屈的哭腔却不受控制的钻进耳朵里面,她委屈的喊着容羽的名字,一会让他慢一些,一会又让他轻一些,他听见女孩的尖叫最后变了音调,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音不断交缠。 第二十一章泥沼 苏陌从来没这样心乱过。那些声音像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尾随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喝下了半壶茶水,也没能把那些声音从脑子里面摒弃掉。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去想象那样的画面。想象出交缠的两个身影,想象出他们做着那等亲密的事,想象出女孩红着眼睛带着泪水委屈求饶的模样。 素来习惯于寒冷缠身的苏陌,在那一刻竟然感受到身体热起来的滋味。他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热度来源于什么,还是在心乱如麻准备拿起书本好好研读的那一刻,不经意的低头间,才意识到,他原来硬了。 这样的热度久久不散,他关上了房门,想要冷静下去,可是不知怎么,脑海里面的画面越加清晰,交缠的两个身影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女孩的哭腔在脑海里面不断徘徊着,到最后,容羽的模样被他换成了自己的脸。 如果是自己…… 他虽是被五花大绑押入宫中的,可是在进来之前自然有不少人向他普及这类知识,甚至他带入宫里面的嫁妆中就有不少这类书籍,教他如何当一个好的妃子,教他如何把陛下伺候的舒舒服服,教他在被陛下冷落时该如何自我纾解。一向觉得这些肮脏不堪的苏陌,到底是翻箱倒柜找出了那本,拂去书上经年的尘灰,红着耳朵观看。 连读诗经论语的时候,他都未曾这样认真。 当他试探性的学着书上的动作,把手指覆在硬挺的欲望上时,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书上画出来的赤裸的身体,而是池汐那张干净的脸,那个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时的表情。 只是,她的身体,也会是书上这般吗?苏陌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一边缓缓地动作,一边想着女孩白皙的身体,嫣红的嘴唇,还有方才所听见的,那些痛苦又欢愉的媚叫。 白浊的精液射出身体的那一刻,他体验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他低低喘息着,跌坐回了床上。 这就是侍寝么?苏陌人生中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他所一直以为那样肮脏不堪的事情,原来却是这种让人上瘾的感受。 亦或者,他不知何时坠入了相同的泥沼,便不曾发觉自己也变得肮脏。 容羽那天问出的问题,他终于有了同样的疑惑。 到底是他们没了防备,还是那个女孩变成了让他们没有防备的样子?主动还是被动,苏陌也分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似乎也栽了。 整整一日,苏陌做什么都没了心思,书读不进去,连一向最喜爱的茶叶,也变得寡淡无味。这把阿越急的团团转,愣是以为苏陌身体出了问题。可是别家的主子身体有点问题,传太医便是,太医若是忙,便要请苏陌过去帮忙查看——如今主子自己不肯承认身体有问题,该如何? 阿越急的气血上涌,苏陌倒没怎么样,他倒是急的嘴角冒出了泡。 好不容易劝着他上床睡了几个时辰,可这人一醒,第一句话便是,“陛下现在在哪?” 阿越连忙派人去问,打听的人回的很快,“陛下一整天都在凤鸾宫,容妃和姜贵人作陪,这会正在用膳。” “姜贵人……”苏陌愣了愣,更加觉得这茶水没什么意思。 阿越觉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一日,池汐依旧留宿在了凤鸾宫,只是容羽也留在了那处,夜里还叫了叁次水。 容妃依旧是那个宠妃,之前那些啊,不过是陛下在与他闹脾气罢了。这样一看,被陛下当成工具人的清妃娘娘,未免也太惨了些。 这样的话在后宫里面炸开,下面的人唉声叹气,自诩这辈子都追不上了。不过有一说一,姜贵人又是什么情况? 长相一般,家世也平平,却莫名其妙成了陛下身边的红人,也接连几天留宿在了凤鸾宫。陛下的眼光,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池汐浑然不知她这些行为带来的暗涌,此刻她正义正言辞的训着“宠妃”。 “都怪你!”她恶狠狠的踢了一脚在自己身下检查的人,“今天你滚回你自己的地方睡去!”池汐红着眼睛,委屈极了,“就不该让你钻空子的。” 昨日里,容羽再叁和她保证只是想陪着她睡在凤鸾宫,不会再动手动脚,可是一上了床,味道就全变了。他说是不会动手动脚,却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没说不动嘴。男人压着她亲吻,把她亲的眼神都迷离起来,又顺着颈线一路向下,一直吻到她的脚踝,等到全身的欲望都被挑起来后,却恶劣的躺平了身体,说准备睡觉。 最后当然是没睡成,池汐把他拽了起来,两个人颠鸾倒凤,又是一夜贪欢。 连续两夜的后果就是,那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硬生生的红肿了起来。池汐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说什么也不肯找太医来看,容羽只能朝御药房要了些消肿的药膏,帮她涂抹。 还好这个国家是叁日一早朝,否则她还真是要丢死人了。 清清凉凉的药膏慢慢散发作用,池汐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可是那处仍然泛着火辣辣的疼痛。她耍赖一样的躺在床上,说什么也不肯起床,干脆把那些奏折都推给这个罪魁祸首,看都不想看了。 容羽拗不过她,便差人在床榻边上放了一个小桌,把姜聂筛选出来的重要一些的奏折读给她听,由着她的意思批阅,还适时提出一些建议来。 “陛下确实需要采取一些措施。现在内忧和外患都初见雏形,如果不好好处理,可能以后的日子比较难办。”容羽执着笔,仿着女孩的笔迹写下一个阅字。 “就是因为都是雏形,才不好解决。”池汐叹气,纠结的说到,“我那个妹妹明面上还算过得去,我也找不出她的错处。如果不是你和这几个老太太提醒我,我都不知道她还有篡位的心。” 容羽笑到,“什么老太太,那是你的臣子。”他用笔杆轻轻点了一下女孩的鼻尖,“她们才是你最可信的人。” “你觉得苏相不可信吗?”池汐反问到。 苏相是这个国家的左相,是苏陌的母亲。原本的左相在几年前被原主定罪,苏母便从右相升了上来,如今的右相还空缺着,池汐也不打算太快定夺。 第二十二章毒 “目前或许是可信的,”容羽回答,“不过那只是因为她没什么把柄罢了。”他看着女孩,说的很是认真,“陛下用人,断不可全然信任,总要留些底线。何况……苏家手中还有些兵权。” 池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在暗示吗?暗示自己就连对他也不能全心信任? 她打了个哈欠,转移话题,“比起内忧还是外患更加愁人。” 这片大陆上一共叁个国家,两个大国一个小国,小一点的南陵国一直还算消停,也不参与两个大国之间的争斗,不站阵营,一向独善其身,倒是和池汐所在的东阳国势力相当的西月国,一直有个统一天下的野心,只是碍于东阳国同样强大,一直不敢进犯,可那些边疆上的小打小闹,一直都没停过。近日里,那边似乎又有进犯之心,前几日对方军队扎营已经公然越了界,虽说没等东阳国作出反应就迅速撤离了,但对于国家威严来说,无异于挑衅。“西月国那边,似乎是真的要和我们打起来。” “我们在边疆的驻守一向牢固,那边的几个将军,起码在守卫国家上,还是可信的。”容羽顿了顿,“虽然其中有几个人着实讨厌。不过若是真的打起来了,陛下把朝中留下的几个将军派去便是。我劝陛下还是先平内乱,否则到时候恐怕被人钻了空子。” 池汐头疼的蹬了蹬腿,烦躁的踢开了被子。“全都鲨光算了,当皇帝可真烦。” 容羽笑着捉住她的腿,把被子拎了起来,眸色略微暗了暗,“陛下又有力气了?” 池汐秒怂,“没,一点都没。” 这种没羞没躁的生活过了几日,池汐被折磨的可是不轻,以至于现在只要看到容羽,她都忍不住的腰疼。她好歹是个皇帝,竟然过的这样憋屈,可偏生她有挑不出容羽的错处来——这个恶劣的家伙总是喜欢半勾引半强硬的把她亲到腿软,然后一脸严肃的征求她的意见,目的都被他写在了脸上。池汐每次都想要有骨气一些,却根本逃不出容羽给她布置的陷阱。 可能容羽天生就是克她的人吧。池汐咬着筷子,看着旁边满是笑意的男子一脸愤懑。 “陛下,清妃娘娘那边的人来了,说是想要跟您说些事。”觉夏行了个礼,禀报道。 “苏陌?”容羽先她一步开了口,“他怎么了?” 池汐从鼻子里面哼哼一声,打心眼里对这个清妃没什么好态度。 上次她遇刺时,这人的表现几乎是把所有的正面印象一扫而空,她如今所能记得的,全都是这人那个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她池汐一向都是个以牙还牙的人,人家不稀罕她,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既然有事,那就让他进来吧。”池汐不情不愿的回答。 “小的拜见陛下,拜见容妃娘娘,”进来的人正是苏陌身边的小太监阿越,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数,才如实说到,“陛下,今日里我们主子实在是不太对劲,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找太医,我们劝了好多遍,可是还是……” 池汐小声嘟囔,“跟我有什么关系……” 倒是容羽好笑的弹了弹女孩的额头,多问了一句,“哪里不对劲?” 阿越担忧极了,“主子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无论上什么菜,都是夹一口便放了筷子,茶水也是,一整天都不怎么进食,只对着书发呆……照这么下去,主子身体也撑不住啊。他本就身子弱,再不好好吃饭休息……小的们劝了好一阵子,实在是没了办法,才过来叨扰陛下……” 池汐撇了撇嘴,“那就传太医给他看看好了,如果还是不对劲,你就当他大姨夫来了……” 阿越迷茫的抬起头。 “大姨夫?”容羽皱起眉来,颇为迷惑的问。 “唉呀,就是男的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你们多哄着些就是了,”池汐摆摆手,显然没有放在心里,“或者叫膳房给他好好补补,可能是肾虚的厉害,不必太紧张。” 她说完这么一通话,阿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分明是觉得,主子每日都问上一遍陛下在哪是心生思念,可是如果所有症状都归结于一句肾虚的话,那他未免白忙活一场。 阿越到底还是顶不住两个人的眼光,灰溜溜的走了。池汐和容羽两个人转头便忘记了这么一遭事。 并不是不在意,而是,一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她如同往常一样专心看着奏折,容羽正在她身边,一颗一颗的喂她剥好的葡萄。 毫无意义的请安奏折今后不准再发,这样的令她刚下没多久,仍旧有些人没有习惯,因此批阅量虽然小了许多,但还是有分类的必要。姜聂规规矩矩的查看着,一片安静。 可是突然,姜聂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池汐本没在意,只是让人给他递了水,可是他连续呛咳一分钟未止。就在池汐想问问需不需要太医过来瞧上一瞧的时候,姜聂猛地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然后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太医在第一时间赶到,可是在把脉之后告诉她,姜聂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太累。 池汐目瞪口呆。 她半是迷茫半是害怕的问容羽,“奏折分类什么的,很累吗?” 容羽为难的、犹豫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就更没办法解释了。为了方便,姜聂一直被安排在凤鸾宫的侧殿,和她的房间相隔甚远,但要比从后宫赶过来近的多,就是不想每日里都折腾他一趟。更何况,分明近日里,他的工作量是越来越小的。 在这种情况下,说他是累到吐血了,池汐根本没有办法相信。 可眼下她没有别的证据或是方向。 姜聂昏了整整一天,池汐派了专人照顾他,可他醒来后头一歪,又一次昏迷过去。 这一回换个太医再来把脉,却在姜聂体内发现了一种慢性毒药,但这药的具体名称及作用,还有待查看。 昏了是小事,可若是牵扯到毒,那便是一桩大事。 姜聂没身份没地位的,有谁会专门毒他?八成,是冲着自己这个皇帝来的。池汐眉头一皱,隐约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仔细一想,又摸不清楚。 第二十三章栯川之花 太医姓明,是个女官,也就大概叁十几岁的模样,医术算是二十几位太医里最好的那个。 池汐正摸着下巴思索着,怎么也想不通在凤鸾宫里面这人是怎么中了毒。 “明太医,”容羽忽地问道,“这种毒发作,据您猜测,大概需要多久?” “恐怕要看摄入剂量,”女子眉头紧锁,也很是为难,“具体臣也不太清楚,但既然是慢性毒药,恐怕不是口服便是吸入,臣建议陛下彻查,让膳房购入新的食材,专门准备饭菜——最好用具也都换新,此外还有香薰之类,都要注意。” “可是松进这凤鸾宫里面的东西,必然都是经过一番检查……”池汐挠了挠头,“就算是没查出来,为何其他人都没事,唯独他中了毒?” “怕的便是陛下身体里面也有毒素摄入。”明太医顿了顿,才继续说到,“目前不确定毒素是什么,也不好给陛下彻查,不过臣还是建议,此事最好先不要声张。臣回去定然会竭尽全力,在最快的时间内给陛下答复。” 池汐赞同的点点头,“那好。对外便说是劳累过度。” 这件事非同小可,涉及到的还有凤鸾宫的内部管理,池汐想了许久,都想不通宫内之人是如何被买通下毒的。 “依你看,姜聂的事情,是如何做的?”池汐心中有些许猜测,只是没有证据,也很难定夺。 容羽正对着面前的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听闻她的问题,便侧过头去带着笑意回她,“陛下以为,此人此举,是为了什么?” “我想了很久,”池汐放下手里面的书本凑上前去,干脆坐在了容羽对面的位置,抓了一把棋子,随便挑了个看的顺眼的地方放了下去,存心打乱他的棋局,“姜聂要钱没钱,要家世没家世,甚至进宫也安分的很,没得罪过谁,要说唯一有杀机的地方,便是因为这几天都留宿过凤鸾宫。但知道这种事的,定然就不是前朝的人。” “嗯哼。”容羽应和她,紧挨着女孩胡乱下的那处棋落下一子。“所以陛下认为,是后宫中人所为?” “我知道他们喜欢乱传消息聊八卦,但我住的地方管控很是严格,我身边的人也都是可信的,所以凤鸾宫能漏出去的消息,也就只有大家所能轻易观察到的——谁来了谁离开了,夜里叫了几次水之类。”池汐无意识的拿起一粒白旗,用手指摩挲着,“所以会是因为争宠吗?” “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陛下为何不想想,想要争宠,为何毒他,不毒我?” 池汐哑然,半晌才咬着嘴唇含糊回答,“是哦。” “所以争宠的可能性虽然有,但却很小。”容羽说道,“再加上之前遇刺的事情,容羽以为,此事多半还是想要让陛下中招。或许是因为陛下身边戒备森严,不好下手,于是选择了姜聂。恰巧我日日都陪在陛下身边,倒是给自己逃了一劫。”容羽轻笑,“看来以后更要死死的跟紧陛下,免得被人毒杀还不自知。” 池汐翻了个白眼,干脆对他这种什么时候都能说上句情话的能力免疫了,“可姜聂屋子里没有香薰,主殿的香薰也因为我不喜欢撤掉了,所以……” “所以想要他中毒,来源只能是食物。”容羽截过她的话,替她说道,“姜聂没有什么身体疾病,既然先一步毒发,定然是摄入量较多,可他一日叁餐与我们的吃食同样来源于凤鸾宫单独的厨子,要是论饭量,也没觉得他多多少。所以为何他会这样突然的中毒,陛下疑惑之处,可是在此?” 池汐疯狂点头。 “我大概有些猜测,不过……”容羽一笑,“目前还不打算告诉陛下。” 池汐:??? 她瞪大了眼睛,差些就想怒吼一声:你不说你搁这bb个屁!好在她多年的素质教育让她及时压抑住了这样的念头,很是僵硬的努出一个尴尬的笑,内里却在暗暗的磨牙。 女孩这个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可爱,容羽忍不住伸出手指来戳了戳她嫩嫩的脸蛋,被池汐一个扭头躲开了。 “陛下放心就是,”他低低的笑,“容羽断然不会加害于陛下。” 池汐愤愤的在桌子下方踩了他一脚,“吊人胃口。”说罢,她懒得和他争执些什么,转身便走——他不想说,她没有办法逼他,只是想啊想,越发的想不通了。 四日后,明太医求见。 池汐连忙把人迎了进来,却看见这人脸上的神色,不是一般的凝重。不仅如此,看她那个面黄肌瘦眼圈发黑的模样,怕是好几天未曾好好休息。她心里咯噔一声,第一个反应竟是,如今还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的姜聂,怕是要活不成了。 “陛下,”明太医在周遭所有人都被屏退下去后,才满脸严肃的开口,“臣那日收集了一些姜贵人的汗液和唾液,回去后做了许多尝试才发现,姜贵人的体液在触碰到浸泡过白醋的纸张上,会呈现出淡淡的绿色。臣翻找了许多医书,唯有一种和这些症状均能对应。臣不敢妄加揣测,于是搜集了一些药材做了尝试。”明太医皱着眉将一个小瓶子递了上去,“这毒药很大可能是栯川花。溶于水便无色无味,服下后内脏会逐步衰竭腐烂,发作时便是像姜贵人这般,不是吐血便是昏迷不醒,如果不加医治,会在内脏彻底损毁的情况下死亡。” 池汐拿着手里的瓶子,一时间甚至不敢查看,只是皱着眉,有些寒冷。 “这种毒并不难解,书上列举了好几种解毒方法,药材也并不是什么格外珍稀的东西。这毒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难以发现,杀人于无形之间。寻常的测毒法子没用不说,潜伏期实在太长。中毒之人时而会胸闷气短腹痛,但常人多半不会当回事,直到毒发,所谓温水煮青蛙便是如此。只是陛下,栯川花这种毒花,只生于西月国的栯川瀑布,而且这花叁年一期,数量极少,想要提纯做成毒药,起码要将近十年,叁次花期……” “西月国?”池汐的脸色很差,心中更是有些后怕。西月国的势力什么时候连凤鸾宫都渗透了? 危险离得如此之近,可她甚至不曾察觉。 她甩甩头,把那些该考虑的东西先搁置一边,转而问道,“那姜聂,还能否救治?” 明太医的回答模棱两可,“臣不敢保证。”她看了眼那边床上还昏迷着的人,“不知道那毒发作到了什么程度,不过这么多天,恐怕就算救回一条命,身子也算是废了。” 池汐沉默良久,“太医辛苦了。”她顿了顿,神色郑重,“不过姜聂还要麻烦太医,一定要救回来……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 第二十四章贪心 明太医躬身应下,“不过陛下,还请允许臣给您和容妃娘娘做个检测,若是体内同样有毒素,那一定要尽早医治。” 池汐点了点头,吩咐门外的觉夏把容羽一并叫了进来。 “西月国……”她喃喃。 这后宫里并无西月国的人——所以是谁和西月国有了联系? 将这毒大致与容羽说了一番,男人的眉头锁的更紧。池汐只当他是也想到了与西月国相关,却没想到,他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与国家毫不相干。 “明太医,”容羽做足了礼数——平日里他和池汐尚未行过如此标准的礼节,“容羽还有一问。不知这栯川花毒,是否存在人传人的可能?” 太医一愣,“您是指……” “没错,若是中毒之人与未中之人合欢,毒性是否会传递或是转移?” 池汐眸光一闪,猛地明白了容羽的意思。 除去这凤鸾宫内的人,众人所知道的,都是姜聂容羽同时宿于此处。原主并不是没干过叁人行之类的事,甚至她传过来的那天,远远不止叁人。 如果下毒之人是这个目的,那他想毒的的确并非姜聂,也并非是试探,而是,对她下了死手…… 思及此处,池汐愣生生的打了个寒蝉。 “这……臣并未进行过试验……”明太医额上甚至出现了些许汗滴,想必也是明白了其中利害,“不过检测身体是否有此种毒素的方法便是将体液滴在浸泡过白醋的纸张进行观察,想必也是因为体液中带有毒素……那恐怕……的确是会出现毒素传染……” 容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许久,他轻轻抬起头,“太医,先给我们做个检测吧。测后针对结果,在做定夺。” 池汐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这样紧张过。或许是在死亡面前,没有人能够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她甚至忍不住去多想,这样大的一个局,这样弯弯绕绕的兜了一圈,下毒之人布了多久?她之所以来到这里顶替了原主的身份,又会不会是因为,原主已经死了? 再联想起那日那么多人,可想而知那天晚上是多么淫乱的场景。 如果那些人中每个人都带有毒素,最后汇集到原主那里,剂量是否能导致直接死亡? 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答案了。 容羽静静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似乎是在安慰。 池汐不想让他担心,干脆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来,她僵硬的对着容羽开口,“说不定我们要当一对亡命鸳鸯了。” 容羽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心,倒是真的被她逗笑了出来,“鸳鸯?”他笑到,“陛下要是这样说,那容羽也算是死也无憾了。” 池汐愣了愣,侧过头去看他,却刚刚好的撞进了他的一双眸子中。 容羽的眼神清亮,目光澄澈,似乎没有丝毫的担心,只是目光中萦绕着缱绻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 鸳鸯……吗? “陛下……”明太医回过身,手上还放着两张纸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慌张。她看了眼池汐,又迅速瞥了一眼容羽,却有些支支吾吾。 池汐心中咯噔一声,不由得紧张的抓紧了容羽的手,“太医但说无妨。” “陛下身体中的确有毒素,可……”明太医犹豫了许久,又迅速扫了一眼容羽的方向,“可容妃娘娘并没有……” 池汐傻眼了。 “可……可……可我们……”不是做过很多次吗?池汐惊讶且迷糊的侧过头去,好半天都没能想明其中缘由。 容羽自己也是颇为震惊,愣了一下便急忙要求做第二次检测,只是结果并无改变,那张本应该泛出浅绿色的纸条一片干净。 叁人一时无言。 “太医,”池汐率先打破了那份诡异的安静,“您方才说,这毒并不难解?” “是的,陛下。而且陛下您看,这纸上绿色很轻,也说明陛下中毒不深。臣这就叫御药房备药,亲自给陛下调理,定然不会让陛下有生命危险。” “那麻烦太医了。”池汐站起身来,轻轻躬身,却立刻被明太医扶了回去。她忽视掉女人嘴中惶恐不安的说辞,干脆喊了觉夏跟太医一同去调理药方,等到房中重新归于宁静,才再次转头看向容羽。 她突然就觉得,好像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一直都是她自己。眼前这个人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从来都没看清楚过。 “你想解释些什么吗?”池汐轻轻问道。 容羽微愣,随后便是一声苦笑,“陛下怀疑是我下毒?” “我不想这样认为。”池汐开口,“可是我没有别的解释,也想不到别的解释。所以,想听你解释。”她顿了顿,眼神中竟然有些固执,“你解释,我便信。” 容羽深吸一口气,“容羽不才,可是毒尽天下人,也定然不会毒陛下。” “好,”池汐的声音很轻,“我信。那你昨天说,不打算告诉我的,也是这件事?” “……不是。”容羽走上前一步,不知怎么竟然有点慌张。他伸出手,想要把人揽进怀里,可是却被轻巧的躲开了。他僵硬的举着手臂,那一瞬间想起了许多事情。“我也没想到我体内会没有毒素。”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昨天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有些猜测还不敢确定。” “那现在呢?能确定了吗?” “基本吧……”他又上前一步,声音竟然有些沙哑,“陛下,我不怕死,只怕你不信我。” 池汐哑然。许久,她才有些失神的喃喃,“你到底是有多爱她……”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在疑问,她抬眼看着容羽的眼睛,不知怎么鼻头竟然有些发酸。 “什么?”容羽没听清,却清楚的看见面前的人红了眼眶。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瞬间就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把人搂紧了怀中,却感觉到女孩的情绪更加奇怪了。 温暖的怀抱把她包围,池汐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多日以来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问题重新浮出水面,她自欺欺人了太久,可是每当这种时候,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起,他的这些好,本来不该由自己享受的。 是她太贪心了。 她本就平白拥有了万人之上的地位,拥有了不用再担心吃穿用度的生活,拥有了支配万物的权力,可是却还想贪心的拥有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这些天下来,她到底还是对容羽有了依赖,有了习惯,她想要摆脱这些,可是这太残忍也太艰难了。 第二十五章主导(上)(微H) “陛下?……陛下在哭吗?”容羽有些迷惑于她这样很突然的情绪变化,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于被所谓栯川花的毒素给惊吓到了,他一边感叹于池汐这种脆弱,一边又用尽了全身解数去哄她开心。 也许是心疼吧,他不想看见她哭。容羽轻轻顺着她的背,动作极尽温柔。 “我没哭,”池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心里狠狠的唾骂自己这种不争气的举动,可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委屈感就怎么也停不住,只能看着眼泪扑簇簇的从眼眶里滚出来,把视野变得一片模糊。 直到,直到容羽忽地俯下身,温柔的印上了她的嘴唇。 没有什么安抚要比一个温柔的亲吻来的更为有效,池汐在那一刻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只能瞪大了委屈的眼睛,任由男人吸吮她的唇瓣,探入灵巧的舌,卷着她的舌头纠缠翻滚。 这个吻很是绵长,也最为让人动心。池汐很快就忘却了那些复杂的情绪,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热切的回应,她不想再去纠结那些谁是谁的问题,只想要抓紧这个人,哪怕是顶着别人的身份也好。她第一次真切的正视自己的欲望,却发现全身的细胞都写着叁个字,想要他。 既然想不清楚,既然放弃不了,那就随着本能好了。 滚烫的吻中很快就掺杂了情欲进来,唇舌的落点也逐渐偏移,池汐干脆学着容羽的动作咬上了他的脖子,声音含糊不清,“你现在被我传染了,容羽。” 容羽轻笑,吮吻女孩红红的耳垂,“是啊,我中了陛下的毒。” 栯川花毒可解,但这种毒,他解不开。 滚到床上去已经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只是池汐被压在枕头上承受着男人落在颈肩胸前绵密的亲吻时,隐约还有些不甘心。 她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如愿看见了容羽疑惑的神色,然后不由分说的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我要在上面,”她有些害羞,但却固执的梗着脖子,倔强的说到。 容羽噗的笑出声来,引来女孩更大的不满。他顺从的摆成了大字,“任君采撷。” 池汐的脸更红了。她哼了一声,低头咬住男人凸起的喉结。 容羽闷哼一声,漂亮的手指一下子抓紧了床单。意识到这一点的池汐很是兴奋,她更加卖力的舔吻那块凸出来的皮肤,轻轻的吸吮,小手也不老实的去解他的衣带。 在上面和在下面的感觉卓然不同,这种掌控的滋味着实满足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池汐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容羽会那么喜欢逼的她呻吟出声,原来这种感觉着实爽快。她也想让容羽在自己的动作下失去控制,随着自己的动作哼出声来。 她没做过主导,但是学着男人从前的步骤竟然也有模有样,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两个粉红色的小点,也看清楚了男人腹上清晰的肌肉线条。 容羽这具肉体果然完美。 她坏心眼的俯下腰,去啃咬左边的那颗小果子,容羽的身体弹了一下,喘息陡然加重,手指也本能的放在了女孩的腰上,贪恋的抚摸着顺滑的肌肤。 小巧的乳头在唇舌的挑逗下变成了硬硬的一颗,池汐亲够了一边就公平的转到另一侧,腿心也在这样刺激的接触中变得湿润黏腻,唇齿下的肉粒带着男人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植物香气,清冽好闻。 她喜欢这样的味道。 池汐有心想听到容羽压抑不住的声音,于是丁香小舌本能的顺着腰线一路下滑,一直到扒下他亵裤前的那一刻,容羽才终于阻止了她,声音带这些不易查觉的失态,“别,陛下……” 池汐挥开他阻拦过来的手,倔强的一把拉下裤子,把那庞然巨物释放在了空气中,“我不!我就要……” 池汐后面的话陡然消失,她微微瞪大眼睛看着那根昂扬挺立的家伙,一时间没了动作。 好、好大…… 池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临阵退缩起来。 这、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塞进她身体里的?那物足足像是婴儿手臂一般粗壮,涨成了吓人的紫红色,顶端的小眼难耐的吐出些液体,一张一缩,柱体上遍布纷乱错杂的血管,甚至能看见血管突突的跳动,两个阴囊自然的下垂着,池汐知道那里面装满了滚烫的精液。 她盯着这物看了许久,直到身下的人有些耐不住的捉了她的手,放在了火热的性器上。 “陛下,”容羽轻喘着气,耳朵有些可疑的红,“你碰碰它……” 池汐被他的热度和硬度惊的一动也不敢动,可是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丢人。她轻咳一声,挪开了手,然后轻轻的低下头去,鬼使神差的闻了一闻。 依旧是容羽的味道,很是好闻。只是其间夹杂了成年雄性独有的麝香味,光是嗅闻就让池汐觉得自己已经不争气的软了腿。 容羽的表情越发难耐,这样迟迟看到吃不到心情让他有些焦躁,好几次都想要反客为主,把女孩压在身下猛烈侵犯,但女上男下的姿势很是新奇,他一时间也有些享受,并不想打破游戏规则。 不过好在池汐没有让他难熬太久,略一思索,就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唇,把那庞然大物含进了唇里。 容羽抓住床单的手瞬间用力,连指节都发了青,性器骤然被温热覆盖,刺激的他又胀大了一圈,只是很可惜,并没有那些池汐想要听到的声音溢出来。 她有点小挫败,但很快把这样的失落感转换成了动力,舔弄的的更加认真。 池汐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今日一做竟无师自通。她把硕大的蘑菇头想象成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舌尖转着圈的舔过敏感的冠状沟,顺着形状轻轻吸吮,再回到马眼周围,舔去那些溢出来的清液。容羽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这让她更加来劲,舌尖努力的朝着马眼里钻,吸吮的啧啧有声,手指也不闲着的握住性器的根部,上下撸动着。 也不知道舔了多久,男人的喘息越发粗重,池汐不知怎么有了一种奇妙的成就感,只是还没等这样的成就感落到实处,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她还没等反应过来,那根一直还算温和的肉棒骤然被压进了口腔深处。池汐一个不察,差些被这一下弄的干呕出来。 容羽被逼的额上满是汗意,眼尾都带着红,性器终于被抚慰到深处,他本能的用力,想要被包裹的更多。他五指深深埋入女孩的头发,扯住一些头发向后拉开,再按下去。女孩嫣红的嘴唇被迫上下吞吐,他深吸一口气,重复了几次上下的压迫抽插,在狠狠的一次下压中,猛地射了出来。 浓白的精液在唇齿中炸开,口中的性器突突的喷射着,足足弹了叁四下才射完,容羽重重的喘息着,射精的快感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十六章主导(下)(H) 池汐在一旁咳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下射的很深,大部分都顺着食道直接滑进了胃里,那些没来得及吞咽的精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嫣红的唇上沾着他的精液,几乎是让容羽瞬间再度硬挺起来。 池汐咳红了眼,瞪向男人的那一眼满是嗔怪委屈。 容羽笑着和她道歉,“对不起陛下,实在没忍住。” 池汐自然不可能真的怪他。不过第一次尝到精液的味道,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她哑着嗓子,不甘心的开口,“下次要先把你绑上才好。” 容羽只是笑,笑着笑着,又觉得有几分期待起来。他坐起身,想要帮忙擦拭着女孩嘴角留下的精液,还没等手掌碰到她的脸蛋,又被池汐用力一推,推回到了平躺的状态。 好吧,容羽轻笑,看来她还没玩够。 池汐又把容羽压在身下,红着脸跪坐上去。男人的衣服已经被她剥的散乱,她浅浅撑起一些身体,把自己的亵裤也一点一点拽了下来。 平躺的视角很是新奇,容羽眸色略深,看着池汐脱下衣服的动作,身下不由自主的又涨大了一些,若不是那些散乱在外的精斑,恐怕根本看不出这是刚射过的模样。 女孩手有些抖,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等到她把自己脱的差不多,容羽已经等候多时。她缓缓抬起臀,对准了位置,小心翼翼的坐下了身。男人的肉棒粗壮有力,绕是她已经湿的不成样子,吞入时的饱胀感还是让人软了腰。 性器整根没入的那一刻,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池汐趴在男人身上缓和了好一会,才缓慢有了动作,容羽尽可能的配合着她,两条手臂乖顺的放在身体两侧,倒真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模样。她咬着牙撑起身体,粗壮的肉棒露出了一截,上面沾满了女孩的蜜液,池汐放松下来,顺着重力又一次吞入,硬挺的肉棒直接戳上了身体深处的某点,她嘤咛一声,酥麻感瞬间上涌,一路蔓延到头皮,她舒爽的仰起了脖子,随后不用催促便一上一下的耸动起来。 在上面和在下面的感觉完全不同,池汐第一次享受到了主导的快感,那根肉棒在自己的动作下变成了乖巧的按摩棒,想要他顶上哪处便是哪处,受不住时便放慢动作,完全由着她的节奏来,快感让人沉迷其中。她很快就在自己的节奏中到了高潮,舒爽的甚至说不出话,只能软着腰在容羽身上歇息。 她倒是舒服了,但失去主导权的容羽就没那么好受。女孩的速度太慢,虽然性器很是舒服,但距离想要射出来还要好一阵子。尤其是在女孩高潮后,烫人的蜜液兜头而下,把那里浇的又爽又麻,整根肉棒被湿滑的甬道拼命绞紧,那滋味让他死死咬紧牙才憋住了差些溢出口的喘息。 更让人受不住的是,女孩在高潮后,竟然就不动了。 他放在床上的手时而握拳时而舒展,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天人交战。容羽经历了许多纠结后,到底是伸出手,扶住了女孩的腰,然后不由分说的拉开动作。 池汐尖叫一声,没想到容羽竟然这么快就反客为主,几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肉棒快速摩擦着穴口,速度和力道几乎是她自己控制时的一倍。刚高潮过后的身体哪受得了这样的抽插,池汐无助的趴在了男人身上,被快感击打的根本直不起腰。 这个姿势实在考验体能,绕是容羽这样体力极好的人,都在抽送中略感吃力。女孩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容羽抱紧了娇小的身体,咬着牙加快速度。性器凶狠的插入抽出,把女孩流出的蜜液拍打成细碎的白沫,溅的到处都是,噗呲噗呲的水声夹杂着女孩的尖叫声格外动听。 身体深处被肉棒种种研磨着,最深处那个酥软的入口已经发麻发酸,池汐很快就在男人凶猛的攻势中又一次泄了身子,可是容羽的速度不减,依旧凶狠的抽送着,池汐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在剧烈的快感下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声音含糊的求饶。 “别………容、容羽……啊……不行呜呜呜……要、要尿了……” 容羽轻笑出声,顶弄的更加凶狠,“那不是尿……乖,放松……你太紧了……” 男人的声音性感低沉,依旧是那样温柔,池汐不由得绷得更紧,身体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随着又一个要撑破身体的顶弄,她啊的一声尖叫,大量蜜液喷射而出,从交合处涌出来,把本就一塌糊涂的床单染的更加靡乱。 容羽再也撑不住,在女孩的身体里释放出来。 “陛下潮吹了。”容羽带着喘息,在女孩的耳边轻轻陈述。 池汐脸红了个透彻,想要踢他一脚,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腿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又是一夜翻云覆雨,池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艰难的撑起身体,只觉得双眼发黑,腰腿无力,嗓子也痛的厉害。典型的纵欲过度。 池汐被人搀扶着洗漱更衣,一边喝着明太医调制的栯川花毒解药,一边问觉夏道,“容羽呢?” “回陛下,容妃娘娘今日一早就去找了清妃娘娘,现在还在那呢。” “苏陌?”池汐疑惑极了,“他找苏陌做什么去?” 这俩人的关系虽然好了点,但是也不至于一夜温存之后把自己仍在一边不管,去找兄弟倾诉吧? 池汐莫名觉得有些发酸。 罢了罢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觉夏,去把明太医喊过来,我还有些事要和她商量。” 第二十七章端午 两日后。 这日是端午,池汐自从来了这里,前朝的人倒认识了个七七八八,可这后宫里面的人,还只知道那么几个。于是这日,她在前朝的宴席结束后,便赶回了后宫,办了第二场宴席。 圣旨在昨日便颁发了下去,这会正是下午,容羽一手帮她组织了这些,也算是井井有条。 不过容羽自从那日从苏陌那回来后,态度便有些奇怪,他依旧很是温柔,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池汐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他不肯说去苏陌那里做了什么,池汐便当是这两人吵了一架,索性也不问了。 “所有人都通知了?”池汐懒洋洋的扎了一块冰过的西瓜,问他道。 “是,”容羽自觉的坐在了她身边,轻笑着帮她把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脑后。“除了姜聂还躺着不方便到场,以及千宁宫的那位,都通知到了。” “千宁宫?”池汐愣了一下,“是皇后?……被我软禁的那个?” 容羽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神色如常,“嗯。” 池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他也喊来吧。不过是几个时辰,免得到时候还要再跑一趟。” 过了很久,容羽才回复她,声音似乎有些沙哑,“陛下可是认真的?”他的神色好生奇怪,池汐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多看了两眼。 “认真的,”她回答道。 容羽迟迟没有动作,池汐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她琢磨了半天,才隐隐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些什么,连忙安抚,“你放心,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他来后,让他坐你下首就是……” 容羽的神色这才有些好转,他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顺从的去吩咐了。 池汐忍不住有些好笑,这样大的人了,竟然吃起醋来也有些可爱。她禁不住对这个皇后很是好奇,一时间也更加确信,容羽这人,惯是会哄人的,连原主那么一个没有心的家伙,都能被哄着把原本的后宫之主给剥了权。 今日是她和太医约好的一个局,目的便是揪出那个下毒之人,她事先并没有告诉容羽,但也没有刻意瞒他。容羽那样聪明的人,也该猜得出来。 距离宴席开始的时间还剩半个时辰,现在时候还早,偌大的殿里没什么人,只偶尔有几个下人来来往往,是在布置。池汐有些无聊,刚好那冰过的西瓜很是解渴,在有点闷热的天中再合适不过,一时间就有些贪嘴,扎了一块又一块。容羽没一会就夺了她的盘子,不允许她再贪凉。 因此,第一个赴宴的人到的时候,刚好撞见她和容羽撒着娇讨西瓜吃的场面。 叁人都很是尴尬。池汐羞得不行,忙摆正姿势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来,端坐在首位上,再也不敢胡闹。 “咳,”她欲盖弥彰的开口,语气好像是坐在家门口等孩子回家的老奶奶,“来啦?” 下面的人急忙按着位份行了个大礼,嘴里说了几句标准的客套话,乖乖的坐在了下首。 骤然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在场,池汐有些不自在,连容羽刻意喂到她唇边的西瓜都不好意思接,只能眼睁睁看着鲜嫩多汁的果肉进了容羽的嘴唇。红色的西瓜汁和漂亮的嘴唇相衬在一起,池汐又有些心猿意马。 “陛下盯着我的嘴唇看,是想接吻了吗?”容羽笑眯眯的,忽地凑到了她脸颊旁,两人瞬间又变成了一副亲昵的模样,男人甚至刻意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蛋。 容羽这种时不时就来一句情话或是骚话的本领池汐早就产生免疫力了,可是他这一句,根本没有避讳旁人。声音如常,神色如常,可问题是这殿里可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池汐本能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但为时已晚。池汐敢保证,他就是刻意想要所有人都听到。 下面的那个青年腾地红了脸,神色僵硬的紧盯着面前的茶,把非礼勿视四个字诠释的明明白白。跟在他后面的小太监也是低着头,两人默契的不发一言,好像根本不存在。 池汐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不想!闭嘴!” 容羽看着她这个炸了毛的模样笑意更浓,轻轻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声音依旧是不加掩饰的,“真的不想吗?不用管别人。” 池汐的回答是赶忙戳了一块巨大的西瓜,塞进了他嘴里。 经他这么一闹,池汐更是尴尬,一时半会不知道做些什么,视线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下面那人的脸皮上去。 呐,果然长得不错。 原主虽然人不怎么样,这眼光倒是正合她的意,只是这种毛还没长齐,随随便便就会红脸的小伙子,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或许是口味被容羽养的刁了些,看谁都觉得差了那么几分意思。 开席的时间将近,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大半,多半都是贵人答应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虽然个顶个都很是好看,但能让她惊艳到的还真没有,更何况这一群人里面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久了自然有些审美疲劳。所以当那个让她眼前一亮的人出现之时,就变得尤为可贵。 这个眼前一亮并非夸张,而是她的眼睛,真的被那么亮了一下。 这种亮橙色和荧光绿的搭配,彻底让池汐竖起了大拇指。 定睛一看,原来也是半个熟人——这种搭配衣服的本事或许全后宫也就这么个奇葩。原来是那天见到的那个“调色盘”啊。池汐想,也难怪了,这种很抽象的审美方式确实难得。 池汐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越发觉得是可惜了男人那张好皮相。 “那个是方嫔方凌洲,”容羽慢条斯理的喂了她一块坚果,语气好像很是自然,“怎么?馋了?” 池汐尴尬的笑笑,假装没听见。 “陛下一向最喜欢他的口活。”容羽一个用力,捏开了手中的核桃,把外皮捏的四分五裂,“若是陛下想了,今晚便叫来吧。” 池汐莫名觉得有点冷,看着粉碎的核桃外皮,不知怎么总觉得容羽是把那核桃当成了自己。她小心的瞥过去一眼,语速很快,“哪有,你别乱想我就是瞧着他这衣服挺……挺时尚的。” 容羽回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继续从容不迫的剥着核桃。 第二十八章端午(下) 调色盘这几步路走的可谓是风情万种,脸上还笑意盈盈,“婀娜多姿”的略矮了下身,“凌洲参见陛下。” 池汐习惯性的点了下头,突地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诶?他是不是没和容羽行礼? 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乖巧的坐了下去。池汐侧过头,看见容羽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冷意。 好家伙,原来这两人也有仇? 她正想替容羽找回面子,呵斥那人几句,但还没等说出口,门外又是一阵骚乱,紧接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见这人的一瞬间,池汐的脑子里经过了许多种形容词,但都抵不上心脏那一瞬间的抽痛让她记忆深刻。她第一次不需要容羽的提示就知道来人是谁,并且格外笃定。 是皇后。那个不知道为何被她软禁在宫中的废后。那个本该是这后宫中与她最亲昵的皇后。那个曾经盛极一时却被她亲手剥了权势的,她名义上的夫君。 池汐自己都没料到有一天她会这样失态。心脏突然的抽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的便皱起了眉。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来自于原主的情绪。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原主形成了这样剧烈的反应?哪怕是看到,都会觉得这样心痛。 男子生了一副好相貌,却不同于容羽的温润,苏陌的清冽,也不同于那个凌洲一样的多情,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他,那便是,锐利。更让她震颤的,是这人眉宇间,和容羽好生相像,几乎是从一个模子中刻画出来,连眼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人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袍,衣摆上似乎是绣着梅花,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这样的颜色很难驾驭,很容易显的老气横秋,可是这人的气场,竟也和这样的衣服相配。 如果不是池汐坐在上首,她可能会觉得,他才是皇帝,自己则是他的皇后。 男子和容羽同样俊俏,眉若刀削,棱角分明,一双鹰眼好生深邃,却偏偏装满了让人摸不清楚的情绪。鼻梁也很高,唇的弧度像是一条绷紧了的线,给人一种压迫似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和苏陌不同。后者如同高岭之花,让人不敢亵渎,但这人身上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但凡靠的近一些,就会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锋利气息所伤。 但池汐不得不承认,以这人的相貌,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原主绝不会轻易把他软禁,甚至剥了他的权利,让他成为这么一个只剩空壳的皇后。起码不可能单单是为了容羽。 “参见陛下。”来人只行了个平礼,却也是理所当然。放眼看遍整个国家,能有资格和她只行平礼的,只有皇后一人。 池汐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可眼睛却死死的黏在了他身上,怎么都没办法移开。 就连心跳也变得纷乱复杂。 皇后的位子离容羽很近,却是在他下首。这样的安排按理说并不合逻辑,可是他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都很危险。 池汐并没意识到自己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的举动会让下面的人如何想,也没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会让容羽如何自处,只是一时间出了神,看着皇后的一举一动挪不开视线。 这个皇后,定然来自于高官贵族,无论是坐姿还是动作,都带着上位者天生的高贵优雅。他太像那种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的人了。 “陛下还要看他多久?”容羽伸过一只手来,掐着她的下巴把方向扭了过去,让女孩被迫和他对视。 池汐这才回过神来。 她急忙想要辩解,却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颇为尴尬的拉住容羽的手腕,拉下那只紧掐着她下巴的手,垂下了头。 宴席还没开始,下面的人叁叁两两在小声交谈,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但池汐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在暗自观望这处。 “陛下就那么喜欢他吗?”容羽同样压低了嗓音,除了池汐没有人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陛下的失忆,就是指忘记了我,忘记了一切,却独独忘不了他?” 池汐一愣。容羽这样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头。“没有,”她辩解到,“可能只是觉得他面熟,就多看了两眼,你别太紧张了……” “紧张的是你还是我?”容羽反问她。 池汐张了张口,竟一时无言。 “陛下这样的解释,是为了糊弄我,还是在糊弄你自己?我无论如何都代替不了他,对不对?”容羽问的很是犀利,和他平常那副温润的样子大不相同,池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面上的神色逐渐从一点点愤怒过渡到了一点点失望。 可她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然只当他是在吃醋,甚至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宴席结束后该如何哄他。直到男人站起身来,退开半步,用全场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冷冰冰的开口,“陛下,容羽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池汐这才傻了眼。 原来他不是吃醋啊。池汐后知后觉的想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就是因为她多看了那个皇后几眼? 池汐莫名觉得很是无辜。不过是瞧了瞧嘛,又没有要点他侍寝的意思……等等,这话怎么有点渣? 容羽一走,在场位份最高的就变成了众人都不熟悉的皇后,以至于之后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明里暗里朝着皇后的方向瞟,还有误以为池汐是想要提拔皇后的,便小心的再朝着皇后行个礼。 这礼节也是符合身份,池汐自然不能说什么,皇后偶尔处变不惊的点点头,依旧安静的喝着茶,没有声响。 容羽不在,身边没了和她聊天的人,池汐一时间很是无聊,还有些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去解释,如何把人哄回来,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陛下!陛下——” 一个颇为稚嫩的童声突地响起,池汐被震的神台一清,瞪大了双眼,姿势也从原本无聊的拄着头换成了挺直脊背的模样。谁家的小孩?池汐有些发懵,一抬眼,看见一个少年噔噔噔的迈着步子跑进了殿中。 池汐那一瞬间,很怕这孩子张口就喊她一句妈妈。 少年年纪很小,连眉眼都还没长开,估摸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似乎还没变声,一双眸子很是清澈,穿着一身合身的浅蓝色衣袍,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池汐对孩子很难生出警惕心,也就由着他跑到了跟前,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很难心生警惕的少年,啵的一声亲在了她的脸上。 池汐呆在了原地。 第二十九章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过了不知道多久,池汐才一脸震惊且迟疑的伸出手指,疑惑的碰了碰脸。 “陛下都不想我吗?我天天晚上都盼着陛下来,可是陛下一直不肯理我,我主动去凤鸾宫找陛下,陛下也不肯见我……”少年越说越是委屈,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上几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陛下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陛下最近一直宠着他们,就忘了我了吗?可是陛下明明说最喜欢我的,陛下骗人呜呜呜……” “……?”池汐僵硬的缓缓扭头,一脸求救似的看向觉夏。 “陛下,这是何氏,陛下一向唤他阿深。”觉夏上前一步,悄声和她耳语。 少年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脸,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求抱抱求摸头的表情拽着她的袖子,不断的往她身边蹭着,如果不是池汐还拦那么一下,小孩肯定会得寸进尺的钻进她怀里面去。 等等,这人……是她后宫里的? 原主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饿狼啊?!池汐几乎要咆哮了,这么小的孩子,他还是未成年啊!就就就……?虽然他的确长的精致了一些,配上那个容貌像个精致的芭比娃娃,可是也不能就这么…… 池汐突然有种荼毒祖国的花朵的感觉。 下面一群人都悄悄看着这边的情况,池汐一时间尴尬极了,只能强装镇定的模样把那个努力往她身上蹭的少年推的远了一些,试图和他好好说些话。可惜没等她哄小孩的话语说出口,少年便抽抽噎噎的抹起了眼泪。 “呜呜呜……陛下你推我……呜呜呜呜陛下、陛下你果然不喜欢我了呜呜呜……陛下你真是太坏了、明明上次、上次还说要给我涨位份呢、你就知道骗我呜呜呜呜……” 芭比娃娃哭的好不委屈,泪珠扑簇簇的掉着,把她的袖子都染的一片湿。池汐一时间束手无策。你说哄吧,她还真没哄过这样的小孩——哄孩子她倒是会些,可是以这种身份,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你说要是凶他吧……对于这么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她还真下不去嘴。 “内个……”池汐僵硬的摸了摸少年的头,柔软的发丝手感很好,带着些少年的温度,“别哭了……乖。……”见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抹眼泪的意向,她硬着头皮又补了一句,“没有骗你,也没有不喜欢你……” “真的吗?”少年猛然抬起头,看向女孩的眼神亮晶晶的,“那你亲我一口。” “……?”池汐又一次僵硬在原地。 下面这么多人还在看着……… 池汐第一次明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面前的人又要哭出声来,池汐绝望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妥协的压低了身子。 这只是哄孩子对没错这只是哄孩子哄孩子而已…… 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池汐紧皱着眉头,半是敷衍半是尴尬的用嘴唇碰了碰少年湿润的小脸。 不过是轻到不能再轻的动作,仍然是让少年破涕为笑。池汐松了好大一口气,又是哄又是催的把人赶回了座位上去,再俯视下面那一群人时,那种几乎要把宫殿掀个顶的酸意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下面的人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似乎明明白白写着“如果我也哭你能亲我一口吗”几个大字。池汐无语的扫视一圈,视线最为幽怨的两个人一个是方嫔,一个是竹嫔。 前者是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调色盘,后者是那个来这里第一天就遇到过的少年。 池汐尴尬的移开视线,无语望天。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宴席上最后一个到的人却是苏陌。 池汐有心多看了他几眼,苏陌依旧是那个生人勿近的气场,似乎好像一切正常,举止也符合礼节,让人根本挑不出任何错处,只是似乎要比上次见到他更加清瘦了些,面色也隐隐发白,似乎身体有恙。 池汐懒得理会他,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命人端上了酒,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按照一开始就想好了的措辞,从容不迫的开口。“端午佳节,恰逢盛夏,朕与诸位聚在此处,感慨良多。”池汐举起酒杯,声音佯装很是认真,“朕先敬诸位一杯!” 下面的人规规矩矩站起身,竟然站的自成一排,动作也整齐划一。池汐在最上首的位置俯视着,竟然有种高中时期看下面的人做广播体操一样的错觉。左右两排的帅哥齐刷刷的弯下腰,双手拿起酒杯,仰头喝下。 接下来便是正式开宴,容羽虽然不在,但流程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有人陆陆续续的端菜上来,还有人上来表演节目,一时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下面的人叁叁两两又唠起了嗑。池汐办这个宴自然是别有用心,此时也并不闲着,悄无声息的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只是目光行至皇后的时候,和他那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池汐有一种被人看穿了一般的错觉。男人的眼神依旧锐利,带着些常人不可比及的锋芒,池汐毫不怀疑这样的人足够危险,或许这正是原主费劲力气夺了他的权势的原因。 池汐故作镇定的淡然一笑,“亦尘有什么话要说吗?”亦尘是皇后的名讳,他姓顾,叫顾亦尘。 男人翩然站起身,举手投足间仍旧带着那种高贵优雅,这点和容羽很像,好像永远都处变不惊。 “回陛下,没有。”男人答的中规中矩,可是尾音却像一把小勾子一样,痒痒的勾着人心,把低沉好听的声音平添了几分蛊惑。 池汐自觉这人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的,下一秒就听见他冷静的开口,“不过是太久没见到陛下,甚是思念罢了。” 这话一说完,连殿中叁叁两两的谈话声都弱了几分。 池汐按住漏跳一分的心脏,暗骂自己一句不争气。明明、明明这样的情话容羽曾和她说过无数遍,可是当对象换了一个人,她竟然还是会心动不已。是说明她对容羽的喜爱还不够深刻吗? 果然这就是颜狗的悲哀啊,只要长得好,对方给她把刀子她都能和血吞了,何况是现在这样裹着糖霜的话。 皇后的目的性未免太过明显,这样明晃晃的把目的摆在明面上,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池汐不想和他有过多交谈,偏过头去不肯看他。谁料男人上前一步,径直走向了她。 池汐瞬间紧张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让她本能觉得有些危险,可是身体却像被定在了座位上,根本挪动不了分毫。 顾亦尘没多想就靠近了女孩的耳边,声音依旧低沉,像是恋人之间的耳语,却兀自带着几分要命的危险,“陛下变了很多。是全都忘记了吗?” 第三十章案几之下(微H) “回你的座位上去。”池汐捏紧了手指,强装威严,“谁准你上来的?”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声。池汐看不见,只能听见他的气音,就响在敏感的耳侧,把耳廓都染的发红。 “果然忘了吗?……”男人维持着弯腰的动作,嘴唇贴近了那个紧靠在椅背上的小耳朵,宽大的衣袍遮住了两个人的动作,他没等女孩反应过来,便含住了耳朵后方的一小块肉,轻轻吮吻。 “你——”池汐连忙捂住嘴唇,把那些该死的本能的声音尽数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声音却不大,刚好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你干什么?”她略带恼怒的陈述,“别得寸进尺。” 顾亦尘挑起一侧的嘴角,无所谓的笑了笑,眼神却有些发寒,“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陛下下旨杀了我全家老少,就连我身边跟着的小太监都换成了你的人,如今我一无所有,只有这具身体。如果能把我的权势换回来,那交给陛下也无所谓。” 池汐心惊,也不免冷笑,“你就不怕你交了身体,也换不回你的权势?” “陛下,或许您忘了,”顾亦尘挑唇,“我从不安于现状。” 池汐冷哼一声,这样目的性太强的话语让她总觉得自己处于一个被动的姿态,一时间对顾亦尘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真是抱歉,”她开口,“如今我对你这具身子不感兴趣。” “是吗?”顾亦尘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趁着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蹲下了身,藏在了案几之下,毫不在意的挑开女孩宽大的外袍,炙热的手掌顺着光裸的小腿便摸了上去,一路摸到了大腿根部。 池汐被他的举动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慌忙看向下首。下面的人各自饮酒吃食,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状态。但她好歹是皇帝,岂知有多少人是否悄悄注意着这边? “你疯了?!”池汐压低嗓子呵斥,徒劳的踢了踢腿,试图把这个人踢到一边。 他真真是疯了!色诱这种手段竟然用的如此光明正大,甚至、甚至他明知道可能有人看得到,也已经毫不避讳! “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顾亦尘毫不在意的撩开她的外袍,一切动作都隐匿于桌案之下,下面的人看不清楚。觉夏也早就非礼勿视的躲去了其他地方,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宽厚的手掌爱怜的摸过她腿上的皮肤,光洁白嫩的两条腿被迫露在空气中,池汐又是羞又是囧,可两条腿被人把控着,竟然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她又不敢动作太大,害怕下面所有人都看见她这个样子,正努力不动声色的挣扎着,冷不丁的下身一凉,是顾亦尘不由分说的掀开了她的亵裤。 池汐这下是真的急了,赶忙伸出手去阻止,可是指尖却只碰到了男人的头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灵活柔软的舌头重重的扫过全身上下最敏感的阴蒂。 她不受控制的哆嗦一下,身子彻底没了力气。 柔软温热的舌头毫不犹豫的扫过穴口和阴蒂,在二者之间来回扫荡,甜腻的汁液很快就诚实的流出来,被男人不客气的照单全收,红嫩的粉穴被人半是粗鲁半是认真的吸吮舔舐着,池汐死死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一丝破绽。 当着全后宫的人面前被口交这件事一定程度上增大了她的敏感度,她努力隐忍着,可是只要有人多加留心,就能看见她脸上可疑的红晕,以及桌案下面偶尔的混乱踢动。 好舒服…… 她诚实的想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她深知男人的皮相多么俊美优越,光是一想这样的人在认真的舔弄自己的花穴,她便忍不住的分泌出更多汁水来。 她压抑着声音,手指却越攥越紧,就连想要推拒的那只手也逐渐不再抵抗,快感和欲望让她再次沦陷下去,只能咬着牙承受他给的一切。 全方位的舔舐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就在要登上高潮的前一秒,男人好整以暇的退远半步,施施然的站起了身。 池汐已经无暇顾及是不是有人会看见这些,她被吊在高潮的关口不上不下,难受的喘着气,花穴在空气里一收一缩,诚恳的渴望着那些能够帮助她的东西。 她恼怒极了,“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顾亦尘说的理所当然,脸上的似乎带着点笑,“陛下若是想要,今晚自然奉陪。” 池汐咬着牙,努力把那种想要得到抚慰的欲望压下去,声音有些哑,“我翻谁的牌子不行?” “是吗?”他淡淡笑,笑意不达眼底,“可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相信,以您对我的感情会甘心找其他人。” 除非……她真的忘了。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他就可以暗地里偷偷做些什么——毕竟,他从来不安于现状啊。 池汐咬着牙,身体的空虚感让她暴躁了许多,“滚!” 不就是一晚上吗?没什么忍不住的。池汐挫败的想到。 顾亦尘看她一眼,话中有话,“陛下这具身子,经历情事已经足足五年,从来没有一次欲求不满。想要靠忍的话,未免有些困难。忍不住了便来找我,准保把陛下伺候的舒舒服服。”他又倾下身,手指暧昧的划过女孩的下巴,“陛下的滋味,可是让我惦念至今呢。” 话音一落,顾亦尘便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那背影,竟然真的毫不留情。 卡在高潮的关口无法继续着实是件难受至极的事,池汐一张粉白的小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两腿之间的蜜液不断溢出,她气愤的灌了整整两大杯酒,又要了一盘子冰西瓜来止住身体里面那种要命的痒,每次不经意的看过顾亦尘的方向,都能看见男人意味分明的嘲笑,似乎在明晃晃的挑衅她,带着几分‘真的不打算点我吗’的意思。 池汐气的脑子里面滚过好长一串脏字。 不过是欲望罢了。池汐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本就没什么,她不是原主,就一定能忍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才终于让身体适应了这种不满足的状态,起码比起一开始那种要命的痒要好得多。 可是她才刚平静了些许,就有人上赶着凑了过来。 方才皇后在这处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后宫中的所有人都巴巴的盼着恩宠,自然不会放过有关于陛下一丁点的八卦,这点事根本瞒不过他们的视线。再一联系到池汐方才那个欲求不满的模样,光是猜测就猜出了大半。 这自然是个上位的好机会。 因此自从第一个胆子大的主动刷了脸,后面的人就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没一会池汐身边就围了一群花枝招展各显神通的美男,甚至一些上位心切的,已经衣衫半解,佯装一副喝得多了的姿态红着脸贴了上去。 池汐本就还有些饥渴呢,再加上酒精的催化,脑袋里面更是晕晕乎乎。身边骤然凑上了这么一群使尽浑身解数要勾引她的人,只觉得浑身都飘飘欲仙,差点就被牵着鼻子,进了那个纸醉金迷的大陷阱。 有人凑过来亲吻上她的侧脸,炙热的嘴唇带着灼烫的温度,池汐陡然一惊,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