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第1章 承平国公府

    前朝皇帝昏庸，天下民不聊生。
    各地纷纷揭竿而起，天下大乱。
    数十年纷争后，梁太祖占据了最大的优势，于是趁势立梁国，至此天下初定。
    由于从龙之功，穆家先祖被封为承平国公，尊为兵马大元帅，掌数万兵众。
    连着三代帝王，都对承平国公府荣宠不断。承平国公府感念君王之恩，誓死守卫边疆，家中男丁大多战死疆场。
    到了第三任承平国公穆康仁时，家中已然人丁凋落，娶妻苏氏，育有一哥儿穆越泽。在其五岁时，夫人由于生产时落下了病根，缠绵病榻五年，终究没撑住。
    承平国公与夫人恩爱非常，故而不愿续娶，在哥儿更大些时，将其带去了战场，当做汉子培养，准备让哥儿继承承平国公府。
    皇帝感慨承平国公念旧情，遂恩准其愿望，答应等哥儿建功立业后，可继承国公府。
    穆越泽在边关数十年，屡立战功。在一次战役中，穆康仁被身边人出卖，深陷险境，穆越泽带人前去营救。虽说最终成功救回了父亲，但父亲已然伤势过重，日后再不能骑马射箭了。
    皇帝下旨封赏，将穆越泽封为从三品将军，并允其袭爵，成为新一任承平国公。让穆康仁在京中休养，药材食物等赏赐不断。
    哥儿将军一时风头无两，有不少人家看中了偌大国公府的财产，甘愿让自家儿子做上门哥婿。
    但都被一一婉拒。
    袭爵后，穆越泽继续回边关镇守，父亲在家休养身体，开始了逗鸟弄花的闲适生活。

 第2章 齐靖

    齐靖本是伯府嫡子。
    母亲林氏出自清流大家林家，在翰林中素有声誉。
    林家家主有兄弟三人，三人各有汉子儿子，唯独只有林氏一位姑娘，算是娇宠长大，蕙质兰心，在京城闺圈中素有名声。
    待林氏及笄时，可称得上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安阳伯府是个在走下坡路的伯府，也看中了林家的清流名声，想要上门求娶。
    林家本已有适宜之人，奈何安阳伯府嫡长子吴俊礼使计谋来了出英雄救美，林氏一颗芳心从此遗落。
    于是林氏头一次违背了父母的意思，非要嫁去安阳伯府。
    林家家主夫妇苦劝不得，甚至打听出这吴俊礼已然有了庶长子，还是青梅竹马的表妹所生。
    林氏非要嫁。
    林家家主备好了一切嫁妆，让其体体面面得出嫁了。但暗地里告诉林氏，以后遇到了委屈，不要回来诉说。
    林氏欢欢喜喜得嫁了，和丈夫蜜里调油了没多久，就不得不和妾室曲氏斗法。此时曲氏也因为生育了汉子儿子被抬为了平妻。
    林氏气急，却又争宠不过，兀自伤心时，发现已有身孕。
    或许是孕期愁思，亦或者是胎儿太大，生产时勉力生出了一对双胞胎小汉子后便香消玉殒了。
    看着林氏长大的张妈心如刀绞，却不得不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继续撑下去。
    张妈怀疑这次林氏去世有那位平妻做了手脚，于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她告诉吴俊礼，林氏生了一对龙凤胎（自家陪送了有接生手艺的婆子等）。
    就在林家刚刚上门奔丧没几个月，嫡子就失踪了，说是由于看管不慎，被歹人抢走了。
    林家气得跑去皇帝面前打官司。
    最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嫡女被带回了林家当做表小姐抚养。
    待张妈告诉了林家家主实情后，林家主让夫人从远房抱来一位女孩顶替林氏的孩子身份，将真正的林氏子放入了三儿子林毅煌膝下充做嫡三子抚养。刚好三儿媳妇也刚生了嫡次子。
    而林氏长子则被拍花子带走，辗转多地，卖给了一户没有儿子的农家。
    这户农家在生了两个女儿后，买了齐靖回来，告诉邻人这是他们在路上捡到的孩子，看着怪可怜的。
    邻人夸赞他们心善，但也有村里人嘀咕还能捡到小汉子的？看着也挺健康的啊。
    随着齐靖成为了家中的第三个孩子（上头有两个姐姐），这夫妇俩终于生出了小汉子，一生就是三个，把夫妇俩高兴的，倒是也没有虐待齐靖。
    但是齐靖干的活很重，年纪小些就要跟着姐姐们做活，年纪再大些就不得不跟着养父去地里干活，家里的三个弟弟却成日在村里闲玩。甚至在家里根本就不宽裕的情况下，还想送弟弟去上学堂。
    就在齐靖要被累死的时候，朝廷的征兵令来了。
    养父的年纪刚刚好在此之列。
    那时的齐靖还想着，等到养父去了边疆，他一定要好好挣钱养家。
    却没想到，他会被养父母直接打晕、又下了药直接被送往了兵营，连年龄都谎报为15岁（他还不满14，征兵要求的是15岁以上40岁以下）。
    就在伤心欲绝、劳累过度、或许药也下的多了的情况下，原身就一命呜呼了。
    而齐靖则睁开了眼睛。
    在梳理完了记忆、分析完了形势后，齐靖不得不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必须跟着军队去往边疆，他的身份路引全部都在军营里留了印记的，他不可能做逃兵的，否则的话何谈未来啊。

 第3章 相遇

    齐靖发现似乎是原身做的重体力活过多，身体倒是结实，只需养养便可痊愈。
    在经过了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后，大部队终于到了边疆。
    齐靖也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刚到军营的小兵在报到后都由各个需要补充兵员的小队长领走了。
    齐靖原本酷爱野外生存、极限运动等活动，来到了边疆，也没觉得太过难忍，只除了上厕所的时候，是真的很不方便。
    边疆近几年虽说一直不是很太平，但有穆家军镇守边疆，狄人倒是一时奈何不得。
    自从前两年，少将军打退了狄人后，边疆获得了一时安宁。
    少将军也已袭爵成为了新一任承平国公，现在是他们的将军。
    哥儿当将军？
    可真是厉害啊。
    齐靖从记忆里得知这个世界是分为汉子、哥儿、姑娘的。
    汉子可娶哥儿和姑娘。长的魁梧的哥儿也可娶娇弱的哥儿和姑娘。
    但是汉子不能娶汉子。
    看来我得娶个魁梧的哥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个合胃口的。
    齐靖思绪飘荡了会儿，就被小队长叫走帮忙去了。
    “你把这些东西搬到西营去，路上莫要耽搁。”小队长吩咐道。
    “是。”
    一路艰难得把东西运送过去后，回营的路上，齐靖想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再往回走。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一道怒喝传来。
    “将军，你是个哥儿，总要嫁给汉子的，不如嫁给我，这样我们两家也好共进退啊。”
    “共进退？皇上尚且康健，你们就已投入三皇子门下了？”
    “话不能这么说。皇上总有老去的那天，我们只不过是提前做些打算。”
    “你们自做你们的打算，又为何要来找我？”
    “怪只怪你们偌大国公府竟然让个哥儿继承了，这不是等着诸人来抢吗？”
    “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哎呀，将军，你还没察觉出身体哪儿不舒服吗？”
    “你！！你竟然买通了我的亲兵？？”
    “唉呀，您这位亲兵可太不坚定了些，区区万两银子，一点儿荣华富贵就把他给打发了！行了，将军，您这都站不稳了，不如让我来扶你吧。”
    “滚开。”
    “将军，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阵撕打声传来。
    齐靖已然听出这两位都身份不低，而且又是是非之事，他本不想参与，毕竟自己身微言轻的，一个不小心。。这可是古代啊。而且他的身手似乎也比不上古人。
    但是他又不愿意那位哥儿将军落了下风。
    正当他上前去时，发觉事情似乎已然结束了。
    “你竟敢。。”
    “呵，一个侯府庶长子，也敢做这种青天白日梦！放心，等我回去，必定亲自上报皇上，你们这永昌侯府，也不知还能存在几日！”
    “你。。。。。。”
    亲眼目睹将军杀了位侯府子，该怎么办？关键自己还被将军发现了！！
    “你是何人？”
    齐靖终于见到了这位一直耳闻的哥儿将军。
    这身高竟比他还高些。虽说自己这身体还没完全长开，但将军在军营里已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这深沉血腥的气势，真不愧是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马上将军。
    “属下是东营王东升小队长手下的兵，三个月前刚入营。”
    “东营的？你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当逃兵？”
    将军这个气势还真是足。
    “王队长让我将一些东西搬去西营。我这准备回营呢。”
    “那又为何要在此处停留？”
    “。。。我本想在此处歇息一下，但。。”
    话没说完，就被将军打断。
    “荒谬，王东升没告诉过你不能在营外逗留吗？”
    “。。。告诉了。”
    “回去领二十军棍！”
    “。。。是。”
    这得躺多久啊。早知如此，就不该多管闲事。
    齐靖心中无语道。

 第4章 亲兵

    “我腿麻了，一时走不动。你去将这尸体埋了。”
    埋了？
    “可是我。。没有铲子之类的东西。”
    只听将军轻笑一声。
    “你只需放在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行了，但也别藏的太深。回去之后，我还要装个样子，派人来寻找。”
    。。。厉害了。
    “是。”
    “你动作快些，然后我们一起回军营。你知道该怎么对旁人说吧。”
    “。。。我回营的路上，一时劳累，便在路边歇息了一阵子。。”
    “正巧被我撞上。于是我就将你带回军营，还要赏你二十军棍。”
    “是。。”
    齐靖扛起那人的尸体，尽量不让血迹沾到衣服上。
    等把尸体安顿好后。
    齐靖赶回了原地。
    嗯？这是什么声音？
    齐靖蹑手蹑脚得靠近。
    这竟然是。。
    “什么人？”厉呵中夹杂了一丝别的东西。
    “将军，是我。”
    齐靖站起身来，把头低得低低的。
    “你！回来得倒是快。你刚，看见了什么？”
    “。。。我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些声音。”
    “你过来，扶我回去。”
    齐靖走上前去将将军扶起。
    将军一声命令，一匹矫健的马飞奔而来。
    将军没能一鼓作气骑上马去。
    齐靖伸出手托了将军一把。
    “。。。算了，走吧。”
    齐靖一路将马牵回了营地。
    刚一进营地大门。
    “将军怎么了？”
    “受伤了？”
    “狄人打来了？”
    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得说道。
    齐靖正准备张口说出当时和将军对好的台词。
    “我没事。只是遇上了一小股狄人罢了。他们应该只是前来打探消息的。传命令下去，检查各营人马今日是否有人出营，再向我禀报。”
    “是。”
    将军被亲兵扶回了营帐。
    “听说你今日在营外逗留了？”
    “是。。”
    “我是怎么嘱咐你的。原本看你应该是个老实人。这次却偏偏被将军撞见了。将军本想罚你二十军棍，但看在你驱逐狄人的份上，功过相抵。以后听话些，别随便出营。”
    “是，我记下了。”
    所以，这是封口费吗？
    这个将军，倒是个能人啊。
    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将军身边的亲兵穆晨由于出卖将军的路线给副将（永昌侯府庶长子）赵胜平，副将又透露给了狄人，致使将军与前来打探消息的狄人遇上混战，幸而有小兵齐靖恰在附近，与将军一起击退狄人（齐靖身上的血迹也证明了这一点）。亲兵穆晨被以叛国罪斩首，副将赵胜平已然被狄人杀死，同样以叛国罪论处。
    就在齐靖佩服将军的手段时，将军也给皇帝写了封密信，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皇帝震怒，发落了永昌侯府，让侯府降为了伯府，并褫夺了下一任继任者的资格，这一任永昌侯去世后，全府都会成为平民；并另找了个由头让三皇子闭门思过。
    京中一时人人夹起了尾巴，不敢多生事。
    过了几日后，将军派亲兵来请他去将军营帐中。
    “将军，您找我有事？”
    “我的亲兵空了一个，你要来吗？”
    “将军？”
    “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把你放在我眼皮子下安心些。”
    “。。。。。。”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的。”
    “那就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兵了。亲兵要做的事很多，待会儿让穆勒告诉你。就先不让你改姓氏了。”
    “。。。是。”
    “对了，你拳脚功夫如何？我的亲兵可不能只会做些铺床叠被的活。”
    “。。。请将军赐教。”
    一番比试后。
    “你这功夫还可以，勉强够格做我的亲兵。不过日后还需勤加练习。”
    “是。”

 第5章 五年

    齐靖成为了将军的亲兵。
    这让其他人好生羡慕了一番。关系近的只说他运气好，竟能刚好与将军一起击退狄人。
    齐靖笑了笑却并不说些什么。
    齐靖顶替了穆勒的工作，日日跟在将军身边铺床叠被、端茶倒水。
    穆勒负责了更为重要的外围事宜，坚决杜绝有别人再打听到将军的行迹。
    将军也常教齐靖一些有用的东西：兵马策略等等。
    齐靖的想法也经常让将军眼前一亮。
    寒来暑往，五年已过。
    这期间，狄人偶有来骚扰的，但人数都并不多。
    将军很容易就率领众人打退了。
    军营里偶有浮躁之气。
    将军御下甚严，动摇军心者一律三十军棍。
    直到这年严冬，狄人因为牛羊群大量死去等种种境况，挟数十万之众而来。
    “将军，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援军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几路斥候全都派出去了，没有人见到援军的踪迹。”
    “来不及了。我亲自上战场！”
    “将军！”
    “将军！”
    身边众多副将苦劝阻止不住。
    “我不能堕了承平国公府的威名。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到战场上！”
    即将出战时。
    “齐靖，你留下。随时接援大军到来。若我真的。。”
    “将军！！”
    “齐靖。若我真的不幸战死，你一定要将我的信带给皇上和父亲。”
    “将军！我。。”
    “好了，我走了。一切都拜托你了。”
    看着将军坚毅的背影，齐靖只觉心如刀绞。
    可他只能为了大局，苦苦等待援军。
    三日后。
    “不好了！副将军们，不好了！”
    “怎么回事？”
    齐靖一把拦住了传令兵。
    “将军他，将军他失踪了！不知道被狄人追去了哪里！”
    “什么？？”
    “这可怎么办才好！”
    “将军走后，把一切权力都交给了我。现在众将听我吩咐！”
    “是！”
    “黄副将，你留下，代替我接引援军。曹副将、张副将，你们点齐三万兵马，随我去找将军！”
    “这，这一下子就带走了几乎全部的军队啊。”
    “这万一，万一，这太冒险了吧？”
    “狄人这次倾巢出动，肯定是要换回些什么的。将军现在就是他们的挡箭牌，只要能抓到将军，他们就有了筹码能与皇上谈条件。我们这个营地，他们怕还看不上眼。况且援军就要到了，他们更想要抓住将军了。我这次去是为了救回将军，更重要的是，是去阻止将军为了不被狄人抓到，而自刎。”
    “这。。”
    众人面面相觑。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二人现在就去点兵，点完之后我们就出发。”
    “是。”

 第6章 定终身

    三日前，将军被敌人追杀。为了保护更多人的性命，一行人逃入了有着“有去无回”之称的深山中。
    “将军，没有粮食了，水也没有了。这里的水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不能喝。让大家先忍忍，看看有没有兔子之类的动物。看看它们是如何寻找水源的。”
    “是。还有，很多人都受了重伤，他们都快挺不过去了。”
    “。。。如果伤实在是重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办。”
    “将军！他们，他们都是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我做不到。。”
    “那你说该怎么办。其他更有希望活下去的兄弟，该怎么办？”
    “我。。”
    “快去吧。。”
    靠坐在一棵树下，将军不禁想起了齐靖。
    “这下怕是来不及与你诉说情感了。”将军苦笑道。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把齐靖放在了心上。
    或许是这五年来的日日陪伴，又或许是他经常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想法，再或许是他对自己身为一个哥儿却袭了爵并做了将军的尊重，更或许是两人之间的心心相印。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他早已沉溺不已。
    可惜自己临死前不能再见他一面。
    齐靖带领人马一路追寻将军的踪迹。间或遇到敌人，便就地格杀。一时之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竟令狄人一时不敢上前。
    “走，我们去寻找将军。”
    在判断将军可能带人进入了深山后，齐靖留了一部分人在山外接应，自己带了剩下那一部分人前去深山中寻找将军的踪迹。
    就在将军等人弹尽粮绝之时，齐靖终于找到了他们。
    半梦半醒之间，将军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齐靖。
    “齐靖，我好想你。”
    姗姗来迟的大军终于到了，把剩余的狄人杀得四处逃散。
    边疆数十年的祸患，一朝瓦解了。
    “将军没事吧？”
    “没事，只是在山中中了毒，大夫说服下解药过后，调养一阵就可以了。”
    “哦，那就好。哎呀，这知道的，认为齐靖是将军的亲兵，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齐靖是将军的丈夫呢。”
    “诶，你还真别说。齐靖对将军那是真的上心。就算现在不是，保不齐以后是呢。”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将军，该喝药了。”
    “我自己来吧。”
    “你尚未痊愈，还是我来吧！”
    齐靖一勺一勺的喂将军喝药，直把将军喂的脸都红了。
    “再吃个蜜枣吧。”
    齐靖直接喂在将军嘴边。
    将军只好吃下了。
    “齐靖。。”
    “嗯？”
    “你对我。。是不是太照顾了。”
    齐靖轻笑一声。
    “将军，我以为你都知晓了。”
    齐靖缓缓凑到将军跟前。
    “你当时不是说，你，想我了吗？”
    “。。。你，听见了啊。”
    “当然。”
    “那。。。”
    “将军。”
    齐靖单膝跪地。
    “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将军可否嫁我？”
    “。。。谁，谁要嫁你！”
    将军脸红偏头道。
    “是我，是我想娶将军。我想做将军的人。”

 第7章 成亲

    大军班师回朝。
    边境只留下了少数人马镇守，等着皇帝的旨意。
    “越泽啊。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为江山社稷死，臣不觉得有什么。”
    “好，好，好。真是可惜你不是汉子身啊。这次我本想封你为正一品将军，可是江阁老几位阁老说是让你袭爵已然是格外开恩了，封赏太过便是捧杀了。朕想了想，他们说的也对。便换个赏赐给你吧。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臣平生仅有两个愿望，一是天下太平，二是家人平安。臣别无所求。”
    “真的没有第三个了？朕可是听说这次救你回来的那位副将和你似乎关系不一般啊。”
    “臣。。”
    “朕给你二人赐婚如何？”
    “臣，谢陛下隆恩。”
    为众位平复叛乱的将领接风洗尘后。皇帝当场下旨封赏。
    有功的封赏，有过的惩罚。
    将军被封为从一品将军，掌兵数万。
    齐靖则因杀敌有功被封为了正三品将军。
    二人被当场赐婚，择日成亲。
    而阻拦大军到达的官员通通被降罪，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甚至在其中伸手的三皇子也被封了个闲散郡王，打发去了封地。
    三月后。
    两人成亲。
    由于两位都是将军，二人便都骑马游街。
    婚宴之时，两人也一同和诸位官员敬酒。
    皇帝赐了不少古玩画作、食材药材等。
    老国公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热闹。
    夜深时，众人散去了，没人敢去闹两位将军的洞房。
    两人喝过合卺酒后。
    “歇息吧？”
    齐靖轻声问道。
    “好。。。”
    “别，这样。。”
    “哪样啊？”
    “你。。”
    “将军，你知道吗？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些动心了呢。”
    “。。。你那时，果然看见了。。”
    “我也没想到当时将军竟那般大胆。”
    “。。。你这人。。”
    “将军，夜还长着呢。”
    “齐靖！”
    “我在。”
    一夜被翻红浪。
    第二天，两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将军，你起晚了。”
    “。。。几时了？”
    “已经辰时过了。我们还去请安吗。”
    “。。。当然要去。”
    等二人收拾完赶到老国公那儿时，老国公已然逗鸟弄花完了。
    “起了？”
    “爹，我们起晚了。”
    “没事，多睡会儿吧。爹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回来，才盼到你成亲啊。”
    “爹。”
    “日后，就住在这里吧。我还能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
    “爹。。”
    “爹，都听您的。”
    齐靖笑眯眯说道。
    “诶。”
    老国公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两人不禁泪从中来。这一刻他不禁有些怀念夫人了。
    二人就开始了蜜里调油般的生活。
    每日清晨，二人一起骑马去宫里上朝。下朝后再一起回家。
    闲暇时余一起外出踏青、打猎。
    在家中时，一起比武、舞剑。
    或者一同念兵书，或者将军念书时，齐靖在一旁作画。
    “你还会作画呢。”
    “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这是。。”
    “画的你刚念书时的样子。”
    “。。。画得真好。”
    一个美人跃然纸上，一看就铺满了情意。
    “对了。你的父母。。你要把他们接进京吗？”
    “他们？”
    齐靖告诉了将军原身之前的生活。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将军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所以你现在还不到20岁？”
    “还差半年多。”
    “。。。我已经25岁生辰过了。”
    “不打紧，大了有大了的好处。”
    看着眼前人的坏笑，将军没想明白这人在笑些什么。

 第8章 身世

    齐靖派人捎回家去百两银钱，又叫人带话说，他已然知道自己当初是被他们从拍花子手中买来的，又说万一谎报他年龄之事被官府发现，养父必定是要吃官司的，算是了断了这些人的养恩。
    同时齐靖也派人盯着他们，以防他们反悔或者是用他的正三品将军的身份胡作非为。
    而养父一家为了不吃官司，也获得了数十年都挣不到的银钱，便放弃了上京去找他。
    这天早朝，有御史弹劾齐靖，说他一朝得势，便不顾生养他的父母，实在是有违君恩。
    “启禀皇上，那二人只不过是将我养大、让我勉强吃饱穿暖，称得上不虐待我罢了。我给他们养老送终的银钱，足以回报这些年的养育之情了。”
    “你，你这是巧言令色！”御史怒道。
    “启禀皇上，我本不愿意说出实情，但现在看来只有说出来才能还我清白了。”
    “说吧。”
    齐靖将他的养父母是如何打晕他并把他送入军营顶替养父从军身份且谎报年龄之事说了出来，以及他隐约记得自己是从京城中被拍花子带走的。
    “岂有此理！张爱卿（兵部尚书），着你彻查此事。”
    “臣领旨。”
    张尚书不禁心中暗骂，这御史真是没事找事。
    “齐爱卿，你还有更加详细的信息吗？说与朕，朕帮你找到家人。”
    “谢皇上！”
    数日后。
    “齐靖，有人托我请你上府。”这是齐靖进京后新结识的一位中郎将钱嘉兴，家中也是勋爵之家，但却执意自己找份事情做，所幸也做出了一番事业。
    “谁？可知是什么事情？”
    “林府。我与林府三老爷家的嫡三子交好，他请我来说与你的，说是长辈之意。他也不知所为何事。”
    齐靖想了想，便答应了。
    林府。
    林府众男丁全都坐在了大厅里，女眷则坐在屏风后。
    齐靖进门时被这一阵仗惊到了。
    “齐将军，请坐吧。”
    厅中一位老人开口道。
    “好。”
    “今日请齐将军来是有事相商的。”
    “您请说。”
    “数日前，我听说，你在朝堂上说你是被从京中拐卖的。我有一女儿，她的孩子也是多年前从京中走丢的。便想来问问你。”
    “好。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岁。他们买到我时应该也不超过一岁，小时候偶有听他们提起过。走丢的那天我隐约有些印象，似乎天气很不好。”
    “你还有些别的印象吗？”
    “我似乎记得，我有个同胞兄弟的。”
    齐靖扒拉一番记忆，似乎曾听过谁说过“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汉子儿子”。
    “同胞兄弟？我们家只有位妹妹啊。”林家年轻后生插嘴道。
    “别说话。”
    “哦。。”
    林家主继续问道。
    “还有吗？”
    “还有。。。”
    齐靖隐约记得那时耳边常有一道婉约苦涩的声音在念着一首诗：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引用一下）”
    “这是！！”
    “娘！”
    屏风后头传来一阵呼喊声。
    “快去请太医。”
    众人乱做一团。
    “齐将军，你看这。。”
    “那我先回府。”
    “好。等我们安顿好了，再去找你。”
    回家的路上。
    “林府是怀疑你是他们家出嫁姑娘的孩子？那岂不就是！”
    “你知道些什么吗？”
    “唉，曾听家中长辈提起过。”
    钱嘉兴便讲了林氏女与安阳伯府嫡长子的痴缠纠葛。
    “如今那位早已成了继室，也生了两个汉子。一直想让长子继承伯府呢。”
    钱嘉兴摇头轻叹。
    京中有些底蕴的家族，谁不说安阳伯府走到尽头了。
    “是吗。”
    “阿靖，你，还好吗。”
    “嗯？无事，只是。。”
    齐靖将今日所闻告诉了将军。
    “那。。如果你真是林氏的孩子呢？”
    “如果真是的话，总要认祖归宗啊。”
    “那你。。”
    “不过，就像我妹妹一样，只认林家。”
    “可你不是说你有个同胞兄弟吗？”
    “这就要看林府如何说了。”
    又过了几日。
    林府三老爷嫡三子林怀瑾上门请齐靖前去林府。
    “齐将军，请。”
    马车上。
    “不知齐将军这些年过得如何？”
    “这些年？从军前，不提也罢。从军之后，倒过得快活些。”
    “是吗。”
    林府。
    “齐将军。老夫已经可以确认你就是我那可怜的女儿被拐走的孩子了。你可，可愿。。”
    “外公。”
    “诶，好好好。你愿意认我们就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其他人。”
    一圈介绍完之后。
    “当年为了保护你的嫡亲弟弟，张妈便告诉那人，你母亲生了一对龙凤胎。结果你被拐走，你弟弟被我们接回家里来，充做亲子养大。怀瑾，还不过来见你兄长。”
    林怀瑾缓步走到齐靖面前。
    “兄长！”
    齐靖也忽然泪流满面，这大概就是亲缘兄弟吧。
    一番哭诉完毕。
    “以后，你带上你媳妇儿，常来这里玩啊。”外婆一边摸着他的手，一边念叨着。
    “好。”
    随着齐靖是林府走丢的外孙、安阳伯府走丢的嫡子这一消息爆出来，京城里是又一阵八卦。
    “阿靖，安阳伯府的又上门了。”
    “越泽，你说我该怎么打发他们呢？”
    “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进林家族谱，就和怀瑾一样。”
    “可是，你弟弟名义上是林三老爷的嫡三子。而你，终究还是安阳伯府的嫡子啊。”
    “那么个地方，我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想必怀瑾也是同一个想法。”
    “也好，用不用我。。”
    “越泽，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去办吧。”
    “好。”
    齐靖进宫面见了一次皇上。
    “你说你要进林家的族谱？”
    “是的。如果母亲在世，怕也愿意我姓林的。”
    “可是，你是安阳伯府的嫡子啊。虽说如今。。”
    “皇上。那安阳伯府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地，那安阳伯不也一直属意将爵位留给那位继室的儿子吗。我既不愿夺人之美，也不愿委屈自己。请皇上恩准。”
    “你啊，跟越泽真是一个性格。罢了，这安阳伯府做事是越来越不着调了。朕就准了。”
    “谢皇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林府众人开了祠堂，将齐靖充做了林家主嫡长子林毅辉的嫡三子林怀靖、与妻子承平国公穆越泽一起上了林家族谱。
    这又成了京城久经不散的八卦。
    后来，由大理寺查办十九年前拐卖安阳伯府嫡子一事，找到了当时经手的下人、中间人、以及买到林怀靖的那户农家，招供了事实，并都依律判刑。
    皇帝下旨，褫夺安阳伯夫人二品诰命称号，安阳伯因管教后院不力降为子爵府，并驳回了安阳伯想要立继室长子为下一任安阳伯的折子。

 第9章 生子

    齐靖，现在已是林怀靖了。
    每日除了进宫上朝外，就是和越泽在家里过着如诗如画的生活。
    有时也出门去与同僚聚聚，更多的时候会带着越泽一起去林府。
    “阿靖啊，你们也成婚这么些时日了。难道老国公没急着要抱孙子？”
    “呃，这个，这个得顺其自然，急不得，急不得。”
    “你啊。怀瑾的孩子都满一岁了，你还不急。”
    “外婆，我知晓了。”
    承平国公府。
    “阿靖，你最近。。”
    “怎么了？”
    “你。。。”
    “外婆都催我了，说怀瑾已然有了儿子，还是两个呢。”
    “可是。。”
    “多来几次，总会怀上的。”
    “好。。。。。。”
    数月后。
    这日正吃饭时，将军突然有些反胃。
    “快请太医来。”
    林怀靖隐隐有所预感。
    “恭喜承平国公了，您这是喜脉。只是月份浅些。国公身体好，只需保重好身体便可。”
    林怀靖便开始了每日陪着将军散步，开导将军的心情等。
    “不用这样的。”将军有些难为情。
    “用的。再说了，我乐意。”
    “。。好吧。”
    又是两月后。
    “这，恭喜国公了，这怀的是双胎啊。”
    “真的？！”
    林怀靖非常高兴。
    “国公身体好，这几个月保养的也好，继续吃着安胎药便可，其余的还是照常。”
    送走太医后。
    “越泽，你怀了双胎！”
    “嗯。”
    “看来我们家是有双胎基因啊。我母亲是这样，弟弟也是这样，现在我也是这样了！”
    “嗯。。”
    等到将军快要生产那几日。
    “阿靖，你若有事就去办吧。不用时时刻刻都陪着我的。这还有这么多下人陪着我的。”
    “那好。你要是想我，就派人去找我啊。”
    “知道啦。”
    林怀靖在外面还没待满两个时辰。
    “林将军，林将军，国公要生了！”
    林怀靖噌得起身便骑马往回赶。
    刚刚踏入承平国公府大门。
    “生了，生了！是一对小汉子！”
    林怀靖立马冲进了产房，谁也没拦住。
    “越泽，你，感觉怎么样？”
    “很快的。你别担心。”
    “国公不到半个时辰就生下来了。是我见过生产最快的了。”稳婆在一旁道。
    “你怎么不派人早去叫我？”
    林怀靖心疼得摸着将军的脸。
    “你好不容易才出去办公一趟。再说了我也没受什么罪。”
    林怀靖承担起了育儿的任务，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奶爸。
    自从承平国公府也生了一对双胞胎汉子后。心思活泛的人家认为林家是个好生养的人家，便暗地里活动开来。
    “他们才刚出生就要定娃娃亲？”
    “这个，可能看中了你所说的’双胎’基因吧。”将军扶额道。
    “这也太早了，不行不行。得让他们自己选心仪的才行。”
    “好，都听你的。”

 番外 起名

    边疆平定，穆越泽和林怀靖都调回了京城中，皇帝新认命了边疆将军前去驻守。穆越泽负责京中军队的训练，林怀靖作为副手协助将军。
    日子过得平安顺遂。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将军问道。
    “不如就叫子麒和子麟吧，如何？”
    “好，这样一听就是兄弟。”
    “越泽，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你说。”
    “这两个孩子就先跟着我姓林吧，等到他们俩日后性子定了，就让那个可以承担起国公府重任的孩子改姓穆，继承国公府，如何？”
    “阿靖，你。。”
    “你我还年轻，以后总还会有孩子，让他们跟我姓就行了。”
    “好。。”
    然而。。
    第三个孩子出生后。
    “越泽，女儿跟着你姓，这样日后好议亲。”
    “阿靖。。”
    孩子起名为穆子蕊。
    第四个、第五个孩子是一对双胞胎。
    “越泽，哥儿跟着你姓，这样日后好议亲。”
    “越泽，子麒（嫡长子承袭了国公府）应该有弟弟（汉子）帮他，这样子麒胆子能轻些。”
    四子哥儿取名为穆子轩、五子汉子取名为穆子晟。
    第六个孩子是一个哥儿。
    “越泽。。”
    “好了，阿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你知道就好～”
    因此，六子取名为穆子君。
    短短十年左右，承平国公就生了六个孩子，这让想上门定娃娃亲的人家险些踏破了门槛，但都被林怀靖以“日后再说、现下不急”的理由挡了回去。
    整个京城，能够逼婚承平国公府的人家还真没有几家。这些人家就暂且歇了心思，准备好好教育孩子，以后让孩子们好好相处，以求能娶到国公府的媳妇（三个之一）。

 番外 育儿

    “父亲，爹爹。”
    “子麒、子麟，上完课了？”
    “嗯！”
    “今天学了些什么？”
    “今天学的还是三字经，但夫子说下一次就可以学新的书了。”
    “看来你们进步很快啊。父亲要给你们奖励，想要什么？”
    “小马！”
    兄弟俩异口同声道。
    “马？你们俩也太小了，能爬的上马吗？”
    “父亲，您就找两匹小马，让它们和我们一起长大！”
    “这是你俩谁的主意？”
    将军开口问道。
    “。。。爹爹，您当初不也是很小的时候就上战场了吗。。”
    “胡闹，当初能和现在一样吗，当初。。”
    “好啦好啦。让父亲和爹爹再商量商量，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是。孩儿告退了。”
    “阿靖，你怎么总是惯着他们？”
    “越泽，你这脾气真是越发大了啊。正因为如此，孩子们才更喜欢与我说说心里的想法。”
    “阿靖。。。”
    “越泽，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们。可是他俩可是承平国公府的后人，总不能堕了国公府的威名吧。你要实在是担心，不如让父亲去教他们。”
    “可是父亲他。。”
    “你先问问父亲啊，说不定父亲会很乐意呢。”
    “哈哈，你们是想让我教他俩骑马啊？”
    老国公觉得很有意思。
    “父亲，子麒子麟两个虽说没到能骑马的年龄，但是有您在，总能教会这两个小不点儿的。您当初可是教出了将军这样的战功赫赫的人物啊。”
    “阿靖！”
    将军被林怀靖这样的夸赞红了脸庞。
    “哈哈！唉呀，看来我们府上，也能有人丁兴旺的时候了。等到时候他们再娶了亲、生了子，我们家就是一个大家族了。好啦，让我去教他俩吧。你俩就回去带带子蕊，顺便再给我多生几个孙子、孙女的。”
    “父亲！”
    “是，谨遵父亲教诲！”
    回到了房间里。
    “阿靖，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正经。”
    “越泽，你这可是冤枉我了。绵延子嗣、兴旺家族，这可是父亲的愿望，我们总不能让父亲失望吧。”
    “你！就你有理。”
    “好啦，别生气啦，让为夫来哄哄你。”
    “阿靖，现下可是白天！”
    “那有什么，反正今日无事！”
    “阿靖！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约，约！等这茬结束后，就跟你约！”
    “阿靖！”
    正准备进门问中午吃些什么的嬷嬷顿住了脚步，又转身离开了。
    “你们几个，先去打扫外面院子吧。等到午饭时，再来叫国公和姑爷。”
    “是！”
    嬷嬷老怀欣慰：
    “国公和姑爷和和美美的，成婚不到五年，就有了三个孩子，其中还有两个小汉子。夫人，您的心愿总算是实现了啊。”
    嬷嬷抹了抹眼泪。

 番外 吾家有子初长成

    “好好好，子麒（7岁），你小小年纪，就可以领悟到我们穆家枪.法，实在是天赋异禀啊。这下，不论你爹爹说什么，祖父都一定要将这一身本事教给你！”
    “这都是祖父教诲，孙儿一定会勤加练习的。”
    “哈哈哈，好啊好啊。说不准日后，你还能胜过你爹爹呢！”
    “。。。是。”
    子麟看到大哥无语的表情，爆出一阵笑。
    “哈哈哈。”
    “子麟，你笑什么？我还没说你呢！我同时教的你俩，你看看你学成什么样子了！”
    “祖父～我真的没有大哥那样的天赋嘛。我能自保就不错了。祖父～您就别难为我了！”
    “子麟，你这套啊，只对你父亲有用，我和你爹爹可不吃你这一套。赶紧给我好好练习！”
    “是。。。”
    “子麒（8岁），练得很好，可以休息了。”
    “是，谢祖父。”
    “子麟，没让你休息，继续练！”
    “是。。。”
    “子麒（10岁），你今日还是歇歇吧，身子还没好全呢。不用这么拼啊。“
    “没事，祖父，我还能再坚持。”
    “唉，你呀。。子麟，你又在那儿干什么？再不好好学习，你妹妹都比你强了，子蕊比你可是小两岁啊！你说说你！”
    “。。。大哥比我强我就认了，怎么三妹也比我厉害，为什么我就没继承爹爹的天赋啊！！！”
    “赶紧去练习，嚎什么嚎！”
    “哦。。。”
    “子麒（12岁），这套枪法能教的我都教给你了，日后你只需在院子里日日练习即可，就不必每日来到祖父这边了。”
    “没事的，祖父，我想和弟弟妹妹们待在一起，这样还能指导指导他们。”
    “大哥。。。”
    “大哥，你来指导我吧，二哥才不需要呢！”
    “三妹（9岁多），你！”
    “二哥，不服的话，我们就来比试比试！”
    “你一个女孩子家，学武也就算了，你看那武昌侯家的小姐，用的都是鞭子。你学的可是枪.啊，一点儿都没有国公府小姐的样子。”
    “哼，二哥，父亲可是说了，我将来可是要招婿的，他敢有意见，我就休了他！”
    “你你你！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能说的话，大哥，你看看她！“
    “。。。二弟，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上次爹爹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三妹，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可以，在外面。。”
    “我知道的，大哥，在外人面前，我一定是一个温柔淑婉的大家闺秀！”
    “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
    “祖父～”
    “好了，跟祖父去吃午饭吧，今天有你最爱吃的酱肉肘子。”
    “谢谢祖父～”
    “哼，一个姑娘家，竟然爱吃肉。。”
    “二弟！”
    “。。。知道了，大哥！”
    “子麟啊（14岁），我可真是教不了你了。我还是把重心放在这几个小的身上吧。”
    “祖父。。”
    “子麟，练武的事情还是先停停吧。你近日还是把功夫放在学业上，争取一次考上童生吧。”
    “父亲，童生我还是考的上的。。”
    “真的！莫说童生，就连秀才、举人，我也能一次考中的。”
    林怀靖仔仔细细打量了子麟一番。
    “子麟，虽说你是承平国公府的嫡次子，但你跟了我姓林，日后若分了府，你也只有我和你爹爹给的钱财可傍身。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是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才行啊。”
    “谨遵父亲教诲。父亲，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考中的！”
    “那为父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嗯！”
    一年后，穆子麒、林子麟双双考中童生，又一路过了秀才试，最后考中了举人。
    一时间，二人在京城中风头无两，无数人家派遣媒婆上门求亲，都被婉拒。
    京中渐渐传出了“承平国公府日渐势大、想尚公主的流言来”。
    承平国公穆越泽和正三品将军林怀靖一起进宫求见皇帝。
    “皇上，京中流言日渐加厚，这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国公府啊。”
    “是啊，皇上。我们暂且不给孩子定亲，绝非如传言一般。我们只是想让孩子们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就像当年我和越泽一样啊。”
    “阿靖，你说什么呢。”
    将军低声斥责。
    “哈哈哈。没事的。这京中诸人谁不知道承平国公与林将军恩爱非常。我觉着林将军说的很对，我们这样的人家不需要联姻啊。”
    “皇上。”
    两人俯首叩拜。
    “爱卿，如果到时候朕的公主看上了你家的孩子，你要如何？”
    “臣。。”将军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皇上，即使是公主，也得两情相悦才能结为通家之好啊。”
    “。。。。。。”
    将军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唉呀，林将军，你可是这京城中难得的敢在朕面前讲真话的人。朕很是开心。说吧，朕赏你什么好。”
    “谢陛下隆恩。臣别无所求，只是希望臣的这几个孩子都能与自己心仪之人成婚，一生和和美美。”
    “这是每个有子女的父母的心之所想啊。朕答应你了。只要他们几个有了两情相悦之人，你只管进宫来告诉朕。朕给他们赐婚！”
    “谢陛下隆恩！”
    两人一起叩首谢恩。
    于是，京中又有了新的消息：
    承平国公府的公子小姐们只与两情相悦之人成婚。
    一时之间，京城中算得上数的人家纷纷设宴开席，邀请承平国公府家的公子小姐上门。

 番外 婚事

    就在承平国公府正热之时，承平国公府放出消息：
    国公府要为嫡小姐（马上及笄）招上门女婿。
    国公府只有一位小姐，千娇万宠得长大，到时候的嫁妆想必能有120抬（大概是这个数吧）。
    况且嫡小姐温柔淑婉，爽朗大方，这在京城中都是有名的闺阁女子。
    无数人家都瞧中了想要娶回去做嫡长子媳妇。
    谁知国公府横竖都不松口，显贵人家又不能将出息的嫡长子送上门去做上门女婿，便只好让家中嫡次子、嫡三子上门。可是出息的、自命不凡的汉子哪个愿意上门呢。
    穆子蕊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三妹，你可真是悠闲啊。”
    “二哥，你和大哥都没成婚呢。我着什么急啊。”
    “汉子和女子能一样吗？你瞧那武昌侯家的嫡小姐，人家都定亲了，鞭子也不舞了，聚会也不去了，就在家里安安心心待嫁。可你呢？自从父亲放出消息，好人家的可就再没派媒婆上门了。”
    “二哥，这京中诸人家内里都是些什么货色你没亲眼见过，难道还没听说过吗？
    就说这武昌侯家吧，兰芝姐姐可是府中嫡出大小姐，吃穿用度有时还要被个宠妾生的庶女比下去，亏得侯夫人厉害，而且生了三个汉子才没让那个宠妾爬上天去。
    这种人家有什么好去的。
    哼。要是敢在我面前生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一鞭子打上去。”
    “。。。。。。三妹，君子动口不动手。”
    “二哥，我可不是君子～不如你问问子君，看他怎么看。”
    “子君才多大。他哪儿知道什么。”
    “你就问他，是愿意生活在咱们府上，还是愿意去武昌侯府上不就行了。”
    “。。。就你牙尖嘴利。我看你嫁的出去不。”
    “二哥！我嫁的人横竖只是个上门女婿，你和大哥要娶的人才是重中之重呢。可千万娶个好人家的回来啊～”
    子蕊对着子麟背影喊到。
    “知道啦。”
    唉。哪儿那么容易啊。
    子麟也很苦恼，想要找个家世清白、人品好、他还得

 番外 （1）

    这日，穆子蕊受魏兰芝之邀，上门相聚。
    “唉呀，兰芝姐姐，你和六皇子的婚事再过几个月就要举行了。恭喜姐姐，总算把那个庶女踩下去了。”兵部侍郎家的嫡出二小姐赵淑月说道。
    “淑月，亏你名字里还有个’淑’字呢。怎么说话这么不文雅。”
    “子蕊，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要是你遇上那个庶女，怕是你要抢过兰芝姐姐的鞭子，代替兰芝姐姐挥上去呢。”
    “子蕊，你可真是命好，家里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不像我们，从小就得忍受那些气，要是个个像你这般脾气火爆，我们还嫁的出去吗？光府里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淹死了。”大理寺丞家的嫡出大小姐钱怡宁说道。
    “就是啊，子蕊。这京中诸人不知道你的面孔，还以为你是个温婉大方的呢。我们可是把你瞧得透透的。这也幸亏你家要给你招亲，否则的话，我怕你把夫婿打得下不来床呢。”刑部侍郎嫡出二小姐孙昭敏笑道。
    “你们几个，就知道看我的笑话。”
    就在几人闹做一团时，魏兰芝的贴身丫鬟匆匆上前来。
    “小姐，门房差人来说，六皇子来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怎么今日来了？”魏兰芝有些奇怪。
    “定是来看姐姐你的，想给你个惊喜。”赵淑月打趣道。
    “就是啊，姐姐还未进门，六皇子就这么上心了。”
    “姐姐，快去吧。我们不打紧的。”
    “那。。”
    不知怎么，魏兰芝有些心神不定道。
    “姐姐，我们一道去吧。还能给你壮个胆。”穆子蕊看出了魏兰芝的心神不定。
    “那，那就拜托各位妹妹了。”
    “诶，这有什么，那一起走吧。”
    “元香，有没有人告诉你，六皇子往哪儿去了？”
    “回穆小姐的话，门房的人说，似乎是往花园方向去了。”
    “姐姐，我们去看看。”
    “好。”
    众人来到花园边。
    “人呢？怎么没有？”
    “元香，你听对了没？”
    “小姐，听对了的。”
    就在大家四处张望之时，穆子蕊眼尖的发现了不远处躲躲藏藏了一个人。
    “小声些，跟我来。”
    穆子蕊上前制住了似乎在望风的丫鬟。
    “这不是！！”
    众人吃惊。
    （<a href="" target="_blank"></a>）
    “难不成那个小贱人竟然！！！”
    赵淑月气得就想冲进去。
    （<a href="" target="_blank"></a>）
    “别急。我们先仔细听听这二人在说些什么。元香，等会儿我会给你示意。你就去找侯夫人来。”
    “是，穆小姐。”
    （<a href="" target="_blank"></a>）
    众人屏息倾听。
    “怎么办啊。你再不娶我回去，我就要显怀了。”
    “能怎么办。我总得把你姐姐先娶进门吧。你再等等。”
    “还怎么等。前几天我吐了一次，险些让侯夫人看出来。要是真被她看出来，六皇子，嫣儿就没有活路了。救救嫣儿吧，六皇子～”
    “还反了他们了，你可是我六皇子的侧妃，一个侯夫人还敢伤害你。也不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你放心，等会儿，我就去找她，把你要来做侧妃！”
    “六皇子，就你对嫣儿最好了。”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
    （<a href="" target="_blank"></a>）
    “哎呦，这是谁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孤男寡女竟然公然在这儿搂搂抱抱，我刚还听见。。。”穆子蕊故作停顿。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知道，您不就是六、皇、子吗？”赵淑月讽刺道。
    “你，你竟然知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就算您是皇子，可也没有公然在臣子家中调戏臣子家中庶女的胆量吧。”钱怡宁着重加重了“庶女”二字。
    “六皇子。”魏兰芝款款走了出来。
    “你，你！”
    六皇子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更加慌乱了。
    魏兰伊见状，立马跪下了。
    “姐姐，你放我一马吧。姐姐，我深爱着六皇子啊。您就让我进府吧，我保证不与你争宠，就让六皇子偶尔想起我时来看看我就好了。姐姐！”
    （<a href="" target="_blank"></a>）
    “兰伊，起来。她只是没进府的正妃吧，你不必给她下跪。”
    “六皇子，您别说气话啊。姐姐始终是您的正妃啊。”
    （<a href="" target="_blank"></a>）
    “什么正妃不正妃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
    就在两人一副情深时。
    “兰芝姐姐，您就让这么个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妾室之女压了这么多年。”
    “就是，要是在我们府里，这等没规矩的庶女早就被打死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们！”
    “各位姐姐，我只是个。。”
    （<a href="" target="_blank"></a>）
    “行了，我可不想听你在这儿哭天抹泪的，还是留给六皇子看吧。既然武昌侯府如此没有教养，我就替武昌侯教训教训你吧。”
    穆子蕊抢过了赵淑月腰间别着的鞭子。
    “你要做什么！你敢！”六皇子厉声呵斥道。
    “六皇子。我要替兰芝姐姐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您就莫要挡着了，伤着您可就不好看了。”
    “承平国公府还真是威风啊。我倒是要看看。。”
    六皇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子蕊一鞭子抽断了。
    “下一鞭子，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穆子蕊最贪玩这些人张口闭口就说他们承平国公府是如何如何得占了谁家的便宜，那都是先祖们一刀一枪用命换来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你！”
    六皇子真是没想到一个国公府女竟然敢抽皇子的鞭子。
    “这还真是反了天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就这么干看着吗。”
    ”诸位可是侯府的人，侯府当家的也是侯府夫人。出了这样的事，难不成武昌侯还会护着你们吗。小心一家子都被发卖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们别听她胡说。爹爹最是心慈之人，怎么会。。啊！”
    穆子蕊一鞭子抽在了魏兰伊的身上。
    “我的孩子，孩子！”
    “穆子蕊，你竟敢谋杀皇嗣！你眼里还有没有。。”
    “六皇子，陛下可不一定会认这个孽障的。父不详的家伙不如趁早别出生了，别的污了武昌侯府门前挂着的御赐的牌匾。”
    “你！！”六皇子从来就没见过如此泼辣不讲理的女子，哥儿都没见过。
    哪个贵族子女在他面前不是柔柔顺顺的，偏这个如此蛮横！
    就在闹得不可收拾时，有人前来解围。
    “各位请慢。”
    “周公公，您怎么在这儿？”
    “六皇子啊。陛下让老奴带您进宫呢。”
    “父皇他，他。。”
    “还有在场的诸位，以及武昌侯夫妇二人一并进宫。”
    “完了，这下完了。。”六皇子明白这是有人给父皇通风报信了。
    “六皇子。。”魏兰伊终于怕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参加陛下。”
    皇帝好一会儿没说话。
    （<a href="" target="_blank"></a>）
    “老六啊，再过几个月你可是就要大婚了啊。”
    “父皇，父皇我。。”
    “你若真喜欢这个，你大可来告诉我嘛。武昌侯府嫡出大小姐可是丽妃亲自来我这儿说，你看上了人家的贤良淑德。你就是这么看上的？？嗯？”
    “父皇，我。。”
    “陛下，辕儿只是喜欢美人，这您都是知道的。都是那个女子在辕儿跟前卖弄姿色才引得。。。”
    “住嘴。一个皇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你真是让我脸上有光啊。”
    “父皇。。”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月，五月前。。”
    “哼。。你倒是厉害。”
    “陛下，臣女有话说。”
    原本哭丧着的丽妃，突然来了劲儿。
    “这有你什么事？莫不是承平国公府。。”
    “承平国公府祖上，有数十位为了保护边疆而战死沙场。这些累累战功可不是一个后宫妇人可以抹杀的。再说了，后宫不得干政。”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你！陛下，她。。”
    “住嘴，还嫌脸丢的不够吗？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陛下叹气道。
    “回陛下的话，臣女几人原本和魏家姐姐在小聚，却听下人说六皇子来了府上。姐姐以为六皇子是来找她的，便出门去寻六皇子。谁知却听见。。”
    “你住嘴，休要在这儿颠倒是非。父皇，我和兰伊只是行为有些不端，并没有其他僭越的地方。是这承平国公府的小姐仗着。。”
    “你住嘴。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父皇。。”六皇子瞬间便不敢吭声了。
    “陛下可以请太医来号脉就知道真假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个。。”丽妃瞬间暴起。
    “周公公，把丽妃拉出去，葳蕤宫内禁足三月。”
    皇帝十分疲惫。
    “陛下，陛下！”丽妃大喊道。
    “是。丽妃，请吧。来人。”
    周公公带着一群太监把丽妃请回了葳蕤宫。
    “去把太医找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是。”
    “吴太医，你给这女子把把脉。”
    “是。”
    “不要，不要。。”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住。”
    太监们上前把魏兰伊按在了地上。
    “启禀陛下，此女子虽脉象不稳，但也的确是身怀有孕的脉象，已有两月。”
    “陛下，我虽抽了她一鞭子，但可是半点血痕都没留下的，可以让宫中嬷嬷察看一番。她这胎像不稳可不是我的过错。”
    “你，你这蛮横的女子！”
    六皇子险些被穆子蕊气了个半死。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皇帝也险些被这六皇子气死了，还有武昌侯府。早就听说过武昌侯是如何宠妻灭妾的，但这毕竟是臣子家里的事，他也不好多加管教，却没想到惹出今日之祸。
    “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皇帝看了眼穆子蕊。
    “回陛下的话，您已经给魏兰芝姐姐和六皇子赐了婚。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这女子沉塘，装作无事发生。”
    “你，你这个毒妇！”六皇子真的是要气疯了。
    “陛下，陛下，我腹中的孩儿可是皇家子嗣啊。”魏兰伊也哭喊道。
    “若是六皇子舍不得这个孩子，那不如就去母留子吧。好成全了六皇子的一番情意。”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你！我要和你拼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皇帝疲惫得挥了挥手。
    周公公立马带着太监把六皇子扭送回了六皇子居住的宫殿里。
    “陛下。无论如何，六皇子都不会放过魏兰芝姐姐了，不如。。”
    “陛下，臣女愿意出家做个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为国祈福。”
    “兰芝啊，兰芝。”
    侯府夫人痛声大哭。
    （<a href="" target="_blank"></a>）
    “逆女！逆女！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如果当时。。”
    “武昌侯，朕早就听闻你内帷不修。没想到还真是令朕叹为观止啊。”
    “陛下，陛下。臣只是。。”
    “难不成你还想让二女嫁同一人吗？有你这么糟践自己亲生女儿的吗。”
    皇帝简直无法理解。
    “陛下，臣只是。。”
    武昌侯不知该如何解释。
    （<a href="" target="_blank"></a>）
    侯府夫人痛声大哭。
    （<a href="" target="_blank"></a>）
    “行了，别哭了，哭的朕头疼。”
    “臣妇只是觉得陛下可以理解臣妇，臣妇很是感激。”侯府夫人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唉。。”
    皇帝十分头疼。
    （<a href="" target="_blank"></a>）
    “子蕊，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事情好看些。”
    （<a href="" target="_blank"></a>）
    “陛下，不如您让后宫的德妃娘娘认了兰芝姐姐做义女？听说两家祖上是有亲的。这样一来，兰芝姐姐和六皇子就成了名义上的兄妹了。”
    殿中静了一瞬。
    （<a href="" target="_blank"></a>）
    “哈哈哈，你这个机灵鬼，看来是得到了怀靖的言传身教了啊。”
    “谢陛下称赞。”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啊。全福？”
    “奴才在。”
    “拟旨。武昌侯家魏兰芝，静娴淑德，大方明理，德妃甚是欣喜，认作义女。封为德昌县主。”
    “谢陛下！”穆子蕊叩谢。
    “谢陛下！”魏兰芝叩谢。
    京中最近出了大事。
    武昌侯家嫡出大小姐因为静娴淑德被宫中的德妃娘娘（宠妃，贤良淑德）认作义女、还被陛下封为了县主，与六皇子的婚事自然就作罢了。
    于是武昌侯家就将家中二女儿（魏兰伊）嫁过去做了六皇子侧妃，六七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早产了，生了个女儿。
    京中心思活的、有内幕的人家渐渐猜出来了什么。
    （<a href="" target="_blank"></a>）
    宫中遮盖住了事情的经过，只知道魏兰芝等人与六皇子大吵一架，甚至吵到了陛下跟前。
    （<a href="" target="_blank"></a>）
    但是魏兰芝受封了县主，想必就不是武昌侯家的过错了。
    而且听闻丽妃被禁宫数月，六皇子也禁足了。
    但是武昌侯被陛下降旨斥责（说是内帷不修），皇后也下了懿旨斥责侯府宠妾白氏（吃穿用度等越过了正室），武昌侯没法子，就将白氏送到了庄子上，暂避风头。这下武昌侯府总算是清净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京中诸人大概明白了风向。
    （<a href="" target="_blank"></a>）
    “跪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将军这次真是气着了。
    “你知不知道，都是陛下宽宏大量，你才能平安无事。”
    “。。。。。。”
    （<a href="" target="_blank"></a>）
    “越泽。。”林怀靖正要劝阻。
    “你闭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听你的了。子麒，你看着你妹妹，让她在祠堂里跪足三天。三天之后我再决定她还要不要继续跪。”
    “爹爹！”子麒、子麟一起求情道。
    “快去！”
    “爹爹！陛下说因为我肖似父亲，是为数不多的敢在他面前说真话的人！”
    “你！”
    将军想要上手去打。
    “你俩还不快把子蕊带走！”
    “是。”
    子麒子麟立马把子蕊拖走了。
    “你就惯着他们吧。”
    将军气的都不想说话了。
    “越泽，越泽。难得陛下是个宽宏大量的好皇帝，我们当然要做那个敢说真话的人啦。只有效忠陛下，陛下才会为我们做主嘛。”
    “你又知道了？我发现你。。”
    （<a href="" target="_blank"></a>）
    “越泽。不如打个赌吧？”
    “赌什么？我就没赢过你的时候。”
    “越泽。就赌六皇子禁足出来后，陛下会怎么惩罚他。”
    “惩罚？禁足不是惩罚吗？”
    “那哪儿够吧。看着吧。陛下是不会放着六皇子这样的人去竞争皇位的。陛下儿子不少，总能选出个德才兼备的出来。”
    “你的意思是。。”
    “看着吧，六皇子也要被打发走了。就看他聪不聪明了。如果出来了后，还要生事，怕是要被打发去岭南了吧。”
    将军有些不相信，但他又明白阿靖一向都对这些事猜得都很准。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罚蕊儿了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诶，罚还是要罚的。最起码样子还是要做的嘛。”
    “你啊。。”
    将军真的是服气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京中又传出，承平国公府的嫡小姐被罚跪了祠堂整整五天，直到晕了过去。
    其他几位大人家的小姐也通通都被罚跪了祠堂。
    （<a href="" target="_blank"></a>）
    京中其余人就看不懂这出戏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数月后。
    丽妃解了禁，六皇子也出来活动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六皇子娶到了佳人，孩子也快出世了，认为父皇对自己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不会真的处罚自己的。
    便愈加胆大妄为起来。
    为了给穆子蕊一个教训，六皇子做出了一个愚蠢的行为。（<a href="" target="_blank"></a>）

 番外 （2）

    秋猎时分。
    将军和林怀靖带着家中的子麒（18岁岁）、子麟（18岁）、子蕊（15岁）、子轩（11岁）、子晟（11岁）出来了，老国公带着子君（8岁）在家中练武。
    “这次人多，子轩、子晟，你们要紧紧跟在父亲和爹爹身边。你们三个大的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子蕊。”
    “不该喝的东西不喝、不该吃的东西不吃，外出时一定带着人。”
    “你可要做到才好。”
    “是，父亲，爹爹。”
    第三日，众人都四处分开去打猎。
    “小姐，你就带了这几个人啊。我们再。。”
    “清儿啊，我们是来打猎的。带那么多人干什么，再说了，小姐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小姐你的身手仅次于大公子，但是。。”
    “别但是了，走！”
    在抓到了一些山鸡、狐狸后。
    “怎么没一只野猪、老虎什么的。”
    “小姐，您还是。。。国公说了，您。。”护卫首领劝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乖乖的。”
    突然一阵虎啸声传来。
    “老虎！”
    “小姐，别太兴奋。”
    子蕊的脸色突然变了。
    “你是说。。”
    “总之小心为上。”
    一会儿，一群猛兽奔袭而来。
    “保护小姐！”
    穆子蕊被众人护着上了树。
    “这不行。我去引开它们。”
    “小心！”
    陆陆续续得，穆子蕊身边的人都走光了。
    “小姐，怎么办？”
    “清儿，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等会儿怕是一场恶战。”
    “小姐。。”
    “哈哈哈，两个美人！倒是便宜我们了！”
    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两人。
    穆子蕊眼神冷凝。
    “找死。”
    “陛下，陛下！”
    “全福？你慌张什么？”
    “穆小姐她，她！”
    “嗯？”
    “臣女参见陛下。”
    “你这是，怎么回事？”
    穆子蕊身上原本艳丽的红衣服现下都成了血红血红的了。
    “太医，快传太医！你赶快起来！”
    “陛下，请陛下答应臣女彻查到底。”
    穆子蕊俯身叩地不起。
    “好好，朕答应你！你快起来。全福，快让宫女进来。”
    “谢陛下。”
    “怎么回事？陛下宣太医了？陛下.身体不舒服？”
    “哪是啊。是承平国公府家的小姐受伤了。”
    “打猎受伤了？身边不是有不少护卫吗？”
    “哪儿是啊。是一群黑衣人袭击了穆小姐，身边的护卫都被引走了。穆小姐她。。”
    “穆子蕊骄横跋扈，真是活该。”
    六皇子高兴道。
    “六哥哥，一个女子受了伤，你竟这般高兴？莫不是。。”
    “琦宁，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接着往下说。”
    “是。穆小姐她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婉，拿着一柄长.枪就把那些黑衣人给收拾了！身上可是沾满了黑衣人的血呢！”
    小太监说得绘声绘色的。
    “什么？？她不就是一个弱女子吗？这么厉害？？”琦宁不敢置信道。
    “什么？！！”六皇子也大吃一惊。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又走错了一步。
    “穆小姐的枪.法仅次于穆大公子呢。”
    “天哪。这么厉害啊。不行，我要去向她讨教讨教。”
    琦宁公主是德妃之女，向来不喜欢那些娇娇弱弱之人，又因为魏兰芝成了她的义姐，她就与穆子蕊也有了往来。
    “这个混账东西！他还把我放在眼里吗！他竟敢，竟敢！”
    “陛下，您可别气着了。”
    周公公立马让人送些可以平心静气的食材来。
    “这个逆子，逆子。拟旨，封他为宁安王，让他去岭南去。”
    “陛下，您再。。”
    “快去！”
    “是。。”
    就在秋猎尚未结束之际，就传出了六皇子远赴岭南的消息，甚至比当年三皇子的地方还偏。
    同时传出把丽妃降为贵人的消息、封穆子蕊为婉仪县主（实权）。
    “陛下，承平国公府只要能得到公平足矣，实在不需。。”
    “诶。我总不能因为那个混账儿子伤了你们这些忠勇臣子的心啊。”
    “陛下！！”
    秋猎草草结束。
    京中诸人皆安分守己得待在家中。
    “陛下的确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阿靖？”
    “我是说陛下是个好陛下，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公正的话，何愁天下不安宁太平。”
    “是啊，陛下是个好陛下。”
    原本就无好人家问津的承平国公府嫡小姐，这下更因为极好的身手把众人吓得退避三舍了。
    “哼，一群没眼光的东西。我迟早嫁个比你们都好的如意郎君。”

 番外 （3）

    自从穆子蕊身手极好的消息传遍京城后，穆子蕊索性也不装温婉了，每日出门参加宴会时大多穿着干练的劲装，和赵淑月等人一样，腰间别一把鞭子。
    （<a href="" target="_blank"></a>）
    （<a href="" target="_blank"></a>）
    “子蕊，现下终于不装了？”
    “是啊，我是不装了，可是你们倒要装起温婉来了～”
    “子蕊！”
    ”哼。总有你嫁人的时候。”
    自从魏兰芝、穆子蕊先后被封为县主，赵淑月等人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好些武将人家或是大气的人家都喜欢这般爽朗大气的女子，赵淑月三人便纷纷定了满意的亲事。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下父亲总不能再说我样样不如我那庶妹了。”赵淑月终于解气了。
    “这下嫁过去之后，便是你自己的一番天地了。”穆子蕊恭喜道。
    “我未婚夫家才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呢。只要我孝顺恭敬，肯定比我们侍郎府上过得好。”
    “就是说啊。”
    （<a href="" target="_blank"></a>）
    几人纷纷恭贺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庄子上玩，你们去吗？”穆子蕊提议道。
    “哪个庄子？带有温泉的那个？”钱怡宁问道。
    “对，冬天泡温泉最舒服了。和我一起去？”
    “我倒是想去，可是父亲说了，嫁人之前，一定要乖乖待在府上，哪儿也不准去。”钱怡宁叹气道。
    “我也是。”赵淑月附和道。
    “我也是。”孙昭敏也是如此。
    “真扫兴。那兰芝姐姐呢？”
    “我近几日要去宫里陪德妃娘娘，听说她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好，我便想去陪陪娘娘。已经给宫里递牌子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好吧，你们都有事。那我自个儿去玩了。你们三个就乖乖在府中绣嫁衣吧。”
    “子蕊！你真是讨打。”
    “就算我们身手比不过你，我们三人一起上，也说不准呢。”
    （<a href="" target="_blank"></a>）
    “来啊！”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们几个！”
    魏兰芝正欲劝阻，却没能拦住。
    四人胡闹了一番，便各回各家了。
    子蕊回府禀明父亲、爹爹，她想去庄子上玩。
    “那你去问问他们几个要不要去。我和你爹爹最近事忙，抽不开身。”
    （<a href="" target="_blank"></a>）
    “是，父亲。”
    子蕊又去问兄弟们是否有人要跟她一起去，结果都被婉拒了。
    “哼。我自己去！”
    穆子蕊带齐了护卫就带着丫鬟清儿去了温泉庄子上。
    快活了几日后，穆子蕊收到了家中来信，让早日回府。
    又磨蹭了几日后，穆子蕊踏上了归途。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爹爹为什么总催我回去！”
    “小姐，你16岁生辰都快到了，却还没定下人家。国公和老爷都挺着急的。”
    “。。。这能怪我吗？”
    穆子蕊也很郁闷。
    马车却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小姐，前面有一伙土匪，围了一位公子。”
    （<a href="" target="_blank"></a>）
    “劫财？还是杀人？你去处理了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是。”
    过了不久，护卫首领穆平就带了那位公子来到了马车前。
    “小姐，这位苏公子想要来感谢您。”
    （<a href="" target="_blank"></a>）
    “哦？”
    两人隔着马车帘子对话道。
    “多谢小姐了。在下苏问州，来自江西，本欲进京赶考，却不承想在此处遇到土匪。幸亏小姐的护卫救了在下，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从江西来？怎么孤身一人连辆马车都没有？况且此地偏僻，不是通往京中的要道啊。”
    “回小姐的话。在下家中清贫，全靠母亲一人将在下拉扯大。此次进京，花费众多，在下特意提前数月进京，便想减少花费。”
    “你这路上是省了些。可是进京后，食宿花费更是不少。”
    “京中建有江西举子会馆，会减免很多花费。况且若能考中进士，会馆不仅会免去所有花费，还会赠予进士们红封呢。”
    “这个会馆倒是做了些好事。听你的口气，看样子是很有底气了？”
    “在下苦读数年，已拖累家中许多。一次考中，便能减缓我母亲的劳累。所以在下势在必得。”
    这倒是个孝子，还不卑不亢的，倒是个人才。
    “穆平。”
    “是。”
    穆平将一银袋递给了苏问州。
    “这是我家小姐资助你的。”
    “在下蒙小姐搭救已无以回报，怎还能拿这些银钱？”
    （<a href="" target="_blank"></a>）
    苏问州已看出这家小姐出身不低：不仅护卫不少，而且都是高手。马车看起来也很是华贵，府中想必很有权势。
    “既救了你，便索性好事做到底吧。穆平，你亲自把这位苏公子送到他说的江西会馆处，再回府。”
    “是，小姐。”
    “这太麻烦了。这已离京中不远了。”
    苏问州想拒绝。
    “这天寒地冻的，你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如果真想报答我，此次会试中进士后，我自会派人找你。”
    （<a href="" target="_blank"></a>）
    “多谢小姐。在下必定考中，到时候就静候小姐大驾了。”
    “那就提前祝贺你了。我们走。”
    大队车马离开了，剩下穆平一人准备带着苏问州去江西会馆。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位大哥，能否告知府上姓氏，来日我也好报恩。”
    “公子看起来学富五车，想必一定能猜到我们来自何府吧。”
    “大哥说笑了。这身衣服是我仅有的体面衣服了。我之前才问过路，说是快到京城了，我便想换上这身衣服好进去会馆。”
    “公子气质实在像是出身大家，或许你早就被那群土匪盯上、以为你是个头一次出门却把自己搞得浑身落魄的公子了。”
    “。。。说来惭愧，祖上倒也出过二品大员，但却渐渐衰落了。如今我们这一支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人了。”
    “凭借公子的才能，定能振兴家族。”
    “多谢大哥了。”
    “回来了，此次出行可还顺利？”
    “顺利极了，我差点都想一直待在温泉庄子上了。”
    “子蕊，幸亏你爹爹不在跟前。”
    “父亲，您最好了～”
    “你啊。先回去梳洗一番吧。”
    “对了，父亲，回来的路上我救了个人。”
    （<a href="" target="_blank"></a>）
    穆子蕊就把遇到苏问州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你让穆平把他送去江西会馆了？”
    “嗯。我让穆平去看看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们也算在文官阵营中投资个人不是。”
    “你就这么相信他能一次考中，还能高中？”
    林怀靖笑着问道。
    “父亲，虽说我没见到他的模样。但我觉得这人应该不差。详细得您问穆平吧，我先回房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见过老爷。”
    （<a href="" target="_blank"></a>）
    “打听得怎么样？”
    “我跟着苏公子进去会馆后，亲眼看着他验了身份文碟，看会馆主人殷勤的模样，怕是真是位高才。”
    “你盯着他，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a href="" target="_blank"></a>）
    ※※※※※※※※※※※※※※※※※※※※
    先把穆子蕊的故事写完。

 番外 （4）

    “老爷，苏公子日日闭门读书，几乎不曾出去过。”
    “老爷，苏公子今日出门去街上逛了逛，买了些吃食点心。”
    “老爷。。。”
    （<a href="" target="_blank"></a>）
    “看来这苏问州倒是个坐的住的人，没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难得，子蕊的眼光倒是不错。”
    林怀靖倒觉得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别的。
    “穆平，你去苏问州江西老家查查他的家况以及平日的为人处世。”
    （<a href="" target="_blank"></a>）
    “是。”
    “小姐，穆平又出府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又出去了？父亲还要盯多久啊。”
    “小姐，不是您先让穆平去的吗？”
    “我那是查明苏问州此人的真假。真不知道父亲在盯什么。算了算了，我去舞枪了。”
    “小姐，国公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小姐，小姐！”
    “穆平？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回来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查出些什么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回老爷。这苏公子在当地是有名的才子，为人也很是良善。虽家中清贫，靠母亲摆摊卖些吃食渡日，但因为读书刻苦，村中帮扶了不少。当地知县想将家中女儿嫁给苏公子，但苏公子的老师替他婉拒了，说是要考中进士后再娶亲。”
    “依你看，此人如何？”
    “属下觉得，是个高才，人品也好。待到他高中那日，京中怕是不少人家都想招为婿。”
    “那就等到他高中再说吧。从明日起，你还是跟在子蕊身边，如果她问你有关苏问州的事，你大可以都告诉她。”
    “是，属下明白了。”
    几月后，会试。
    苏问州高中探花，骑马游街时，因翩翩风采被街两边围观的女子、哥儿们扔了不少花朵、荷包等。
    皇帝在宫中设宴。
    “诸位都是饱学之士，万望能用所学为国效力。”
    “谨遵陛下教诲。”
    “苏探花，想必这一路游街已经感受到了京中诸人的热情了？朕可是听说有不少人家都瞧中了你呢。你可有婚配？”
    “启禀陛下，臣不曾婚配。但臣，已有心仪之人。”
    “哦？快快说来。若是桩好亲，朕就为你们赐婚。”
    “谢陛下。”
    苏问州就略说了他是如何在被土匪围住时、被一官家小姐身边的护卫所救。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是说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是。但臣已倾心这位小姐。”
    “哈哈哈，不急不急，再等等看。若是你们实在没有缘分，朕就给你指个更好的。”
    “谢陛下。”
    （<a href="" target="_blank"></a>）
    皇帝金口一开，其余瞧上苏问州的人家都暂且熄了心思，就盼着这位救人的官家小姐不出来现身。
    （<a href="" target="_blank"></a>）
    “子麒，我交待你一件事。”
    “是，父亲。”
    “苏公子，我家公子请您于明日午时于樊楼一聚。您只需告诉掌柜您的名字就好。”
    “请问贵府公子是？”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家公子是替小姐来问话的。”
    “是救我的那位。。”
    （<a href="" target="_blank"></a>）
    “正是。明日午时，万不可迟到。”
    “多谢小哥告知。”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二日，樊楼。
    苏问州跟着掌柜到了一间安静的包间，在门口看见了昨日的小哥。
    “公子在里面等你。”
    苏问州进入了包间。
    （<a href="" target="_blank"></a>）
    “见过公子，在下苏问州。”
    ”我姓穆。”
    穆？承平国公府？
    （<a href="" target="_blank"></a>）
    苏问州有些惊讶。
    “穆公子。”
    “嗯。这次来，其实是父亲安排的。”
    苏问州有些紧张了。
    “你听过京中的传言吗？”
    “。。大概知道一些。”
    “那，你对有关我妹妹的传言如何看？”
    “穆小姐将门虎女，令人钦佩。”
    “哦？你可知我穆府是要招赘的？”
    “。。听说了。”
    “京中权贵人家甚多，但总不比家中待的舒心。父亲的意思是，找个人品才貌上佳的清白人家做上门女婿，这样能护三妹一世安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林将军一片拳拳之心令人动容。”
    穆子麒打量了一番苏问州，确定这人说的是真话。
    “那你愿不愿意做这个让父亲、乃至整个穆府都安心的人？”
    （<a href="" target="_blank"></a>）
    “。。穆公子，国公府势大，我若。。”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苏问州深吸了一口气道，
    “苏公子，若这是穆小姐的意思，我自是愿意的。”
    “有什么区别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苏问州微微苦笑道，
    “若是穆小姐不愿意，我怕是要被打出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穆子麒微微挑眉，
    “这你倒不必担心。接下来你什么都不必做，静待成亲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很快，苏问州的房师-阁老齐季羡（当时主持会试之人）带着苏问州去了承平国公府提亲。交换六礼后，婚期定在了一年后。
    （<a href="" target="_blank"></a>）
    在此基础上，皇帝又赐了婚。
    私下里，阁老感慨道：
    “就你这身板，我还真怕穆家丫头把你给打坏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老师，穆小姐不是这般不讲理之人。”
    （<a href="" target="_blank"></a>）
    虽说只与穆子蕊隔着帘子说过话，但苏问州明白，她是一个爽朗大方之人，绝非京中传言一般。
    “哈哈，这就护上了？”
    阁老笑了笑，随即严肃道：
    “你既已决定做了承平国公府的上门女婿，其他人那些酸话便都不要放在心上了。如果不是穆府非要招婿，这穆家丫头早几年前就被定下了。你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啊。”
    “老师，学生是真心

 番外 （5）

    两人已是未婚夫妻了，穆子蕊便时常邀请苏问州来府上。
    （<a href="" target="_blank"></a>）
    “怎么样，我舞得好看吗？”
    “翩若惊鸿，气势如虹。”
    “倒是会夸人。我教你几招？你这身板也太弱了些。”
    “我。。”
    （<a href="" target="_blank"></a>）
    “三妹，你说什么呢。”
    “二哥，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的身板不弱吗？”
    “你！你都要成亲了，还不把你的’温良淑婉’捡起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反正问州（21岁）都知道，我也不用装了。”
    “子蕊（17岁多）说的是，子麟（20岁多），我倒是很喜欢她这样活泼的样子。”
    “问州啊，你，你这是助长她的歪风邪气！”
    （<a href="" target="_blank"></a>）
    “二哥，你管不着～”
    “我让爹爹来说你！”子麟直接走了。
    “诶，二哥？二哥！哼，一说不过我就要找爹爹。”子蕊很是生气。
    “子蕊，别生气了。不如你继续舞枪给我看吧。”
    “我都气累了。”
    “那我们。。”
    “问州，我有正事要说。”
    （<a href="" target="_blank"></a>）
    “嗯？你说。”
    “前段时间你回家时，怎么没把伯母接过来。”
    “她，不想来这边，娘习惯了江西那边的生活了。我已拜托村中叔伯多多照顾她些。”
    “伯母就你一个亲人，你该把她接回来才是。路途遥远，你又不能请长假，不如我带人去把伯母请回来！”
    “子蕊，你。。”
    苏问州大为惊讶。
    “这有什么，等我们成亲了，她也是我娘。总不能我们在京城享福，把伯母一个人留在江西吧。等把伯母接来，就让她在东边阆水阁住下，那边也很清静，这样你也能日日看见伯母了。”
    “子蕊。我实在是，实在是。。”
    苏问州自问自己腹有诗书，也认为自己以后能步步高升。但是最起码现在在他还只是个小小的翰林时，只有老师、穆府中人待他最为真心。
    外人只道是子蕊泼辣霸道，苏问州却觉得她是这世上最为心善之人。
    纵使他做了让汉子们不耻的上门婿，但比起这些无关痛痒的名声，他得到了所有他能得到、也想得到的东西。
    “走吧，我们去找父亲问问看何时能出发。”
    “你这一来一回，可要将近半年的时间啊。不如派人去好了。再说了你爹爹也担心你。”
    （<a href="" target="_blank"></a>）
    “可是，我。。”
    “你能提出这样的想法，为父很是欣慰。但江西实在是太远了些，你还是留在京中折腾大家吧。”
    “父亲！我哪里有折腾。。”
    “问州，我派人近几日就去，一定会把你母亲好好得接回来。”
    “问州谢过将军了。我这就书信一封，一并带回去。”
    “好。你写完后，交给子蕊就好。”
    （<a href="" target="_blank"></a>）
    派去江西的队伍总算是赶在婚期前回来了。
    “娘，问州不孝，没能亲自去接您回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好孩子，娘都知道，娘都知道。”
    两人感慨了一番。
    “问州，要不是你在信中说，这是你未来岳家派来的车队，我都不敢相信哪。整个村子、甚至隔壁村子、镇上、县上，连知县大人都来了呢。把咱们家堵的严严实实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娘，这都是子蕊的主意，说是要让您风风光光得上京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倒是娶了个好媳妇。我知道外面那些都说得难听，但是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苏问州又说了，二人婚后，他和母亲一起搬去国公府。
    “这怎么能行。哪有这样的道理。”
    （<a href="" target="_blank"></a>）
    “娘，你辛劳了这么些年。如今日子好了，我怎么能还让您一个人住在这儿呢。在府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到时候您带带孙子，享享清福。”
    “这，国公府能让我一个乡下婆子带孩子？”
    （<a href="" target="_blank"></a>）
    “娘，国公府的人都十分和善的。到时候让子蕊来劝您，我看您怎么拒绝她。”
    “你，你啊。好好好，我答应你了。”
    几月后，两人大婚。
    婚宴上热闹非凡，皇帝还赐下了些珍馐、绸缎等。
    婚后，苏问州每日和子麟一起去翰林院。子蕊就在家中舞刀弄枪，陪着苏伯母。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a href="" target="_blank"></a>）
    （<a href="" target="_blank"></a>）
    子蕊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由于身体康健，生孩子时也十分顺利。
    承平国公府又生了对双胞胎汉子。
    这把当初那些说酸话的人家悔了个半死。
    如此贤惠孝顺又健康能生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竟被个出身乡下的人家抢去了，这简直是气死人了。
    都是谁传出的“国公府家小姐泼辣霸道”的消息啊，简直误人。京中一时不再相信谁谁家的哥儿小姐温柔、谁谁家的哥儿小姐泼辣了，一定要亲自上门、找相熟人家打听清楚才好。
    这是承平国公府第四代孩子，府上十分重视，但也非常严格。
    穆康宁、苏康林两个从小就被太爷、奶奶、外公、小舅舅们宠着，被外爹、大舅舅、爹、娘监督着成长。
    有酸有甜吧。
    “康宁、康林，出来练武了。”
    “知道了，娘。”
    （<a href="" target="_blank"></a>）
    “马上出来，娘。”
    （<a href="" target="_blank"></a>）
    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苦笑：怎么有个这么热衷穆家枪法的娘亲啊。
    “还没出来？”
    “来了来了！”
    兄弟俩人狂奔出门。（<a href="" target="_blank"></a>）
    ※※※※※※※※※※※※※※※※※※※※
    穆子蕊的故事结束了，有思路就写下一个。

 番外 读书

    太祖朝时，有太医提出：哥儿的子嗣艰难，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哥儿养得康健些，十八岁以后再出嫁生子，这样对哥儿以及哥儿的孩子都好。
    于是，太祖做出了表率，将皇室哥儿都留到了15岁（女子13岁）才开始相看，17岁定亲，18岁出嫁。
    后人便都跟着做了下来。
    林怀靖和国公一致商量过，要将府中两个哥儿都留在府上生活。不论是招上门哥婿，还是想要娶妻生子都由着他们的心意。
    “父亲，爹爹，孩儿还是想着能出去看看。”
    自小在这府中长大，即使是个哥儿，子轩也想活出自己的精彩，就像爹爹一样。
    “那你是想往府中娶媳妇了？”
    “。。孩儿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府中寸步不出，只能相夫教子。”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可有了想法？”
    “父亲，孩儿想着既然不能出去做官，便想做个教书先生，若是能有些名声，那便再好不过了。”
    “教书先生？只教哥儿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可以只收些年纪小的学生。”
    “你才多大，就有了这般想法了？”
    “父亲，爹爹，夫子说只要我用心学习，想要比得过二哥还是不难的。”
    “这个子麟，又在偷懒了。”
    国公很是生气。
    “哈哈，倒是我和越泽的不是了，没把你生成个男儿身啊。你想读书便继续读吧，若真有出息，父亲便为你想法子。”
    “谢谢父亲！”
    子轩（6岁）高兴得离开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阿靖，你这就答应他了？虽说现在对哥儿逐渐放宽了许多，但还真没一个哥儿敢去考科举的。”
    “越泽。你就让子轩试试吧，大不了只考到举人，证明他有这样的实力罢了。”
    “可是。。”
    “放心吧，越泽。陛下会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林怀靖不得不佩服当今陛下，这的确是个难得开明公正的好皇帝。
    既然太祖可以为了哥儿的将来着想而选择将哥儿推迟出嫁。想必陛下也可以做到为着哥儿更加宽广的未来而稍稍出点儿力吧。
    子轩是不会入朝做官的，甚至连会试都不会去。林怀靖无意挑战当今文官地位。
    “此子大有前途啊。只是可惜身为哥儿身了。”
    教孩子们功课的夫子对着国公、林怀靖感叹道。
    “若是考科举，夫子觉得他们如何呢？”
    “童生试、秀才试都不难，举人稍加努力也能一次就中。但是会试的话，大公子只需多将精力放在功课上，考中二甲榜还是没太大问题的。至于这二公子。。”
    （<a href="" target="_blank"></a>）
    “夫子还是照实说吧。”
    林怀靖心想，这次他可是拦不住越泽了。
    “二公子要想考中进士。着实是要花费一番功夫了。甚至，甚至可能得考上两次才行。”
    “砰”得一声，国公拍碎了放茶杯的桌子。
    “越泽，越泽。等我们问完子轩的，你再去教训子麟也不迟啊。”
    林怀靖赶紧拦住国公。
    “夫子，你快说说子轩如何？”
    “若四公子能一直认真读书，老夫说句不该说的话，怕是二甲榜的头几名也是敢想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但是从来没有哥儿去参加科举考试的。
    “子轩倒是有天分。还请夫子对这几个孩子一视同仁，日后若有什么造化就要多谢夫子今日之教导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是老夫该感谢国公与将军才是。”
    夫子是个怀才不遇的举人，一直没能考中进士，靠给人当教书先生为生。自从被介绍到国公府来教书，不仅束脩丰厚，吃食衣裳也给他备了，还能获得国公府的庇佑，一家子老小过得能安心不少。
    （<a href="" target="_blank"></a>）
    而且国公府的这几位公子小姐都十分聪慧，即使不爱读书的三小姐也能按时完成布置的作业，他教的也十分开心。
    这着实是份好工作啊。
    （<a href="" target="_blank"></a>）
    显而易见的，子麟没能逃过国公的一顿收拾。
    （<a href="" target="_blank"></a>）
    “苍天哪。习武比不过三妹，读书比不过四弟，我还活不活啦。”
    趴在床上的子麟捶床道，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臀部的伤。
    “爹爹下手也太狠了些。”
    “若爹爹真的心狠，你觉得你还有命在吗。爹爹这是恨铁不成钢啊。”子麒在给弟弟敷药。
    “二弟，你也该好好努力了。你一个汉子还比不过三妹、四弟的，这说出去实在是。。”
    “知道了。。大哥。。。”
    子麒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了。（<a href="" target="_blank"></a>）

 番外 考中

    “大公子，回去做一篇以’天地玄黄’为题的文章交予我即可。”
    “是，夫子。”子麒恭敬道。
    “四公子，回去把这篇文章背熟即可。”
    “是，夫子。”子轩认真道。
    “至于二公子，你还是再把今天讲的文章熟读背诵吧，并以今天的内容为题做一篇文章出来。”
    “是。。”子麟有点儿泄气。
    “三小姐，五公子，你二人熟读理解即可。”
    “谢夫子。”
    两人都很是高兴。
    子蕊和子晟都酷爱穆家枪法，国公和林怀靖便让子晟走武将路子，整日练武读兵书，像是子麒、子麟读的科举书，子晟只需理解其中的道义伦理即可。
    “二哥，你这读书能力还不如四弟呢。”
    “三妹！”
    “。。是，大哥。。”
    “二哥，不如以后我们一起背诵文章好了。”子轩建议道。
    “四弟，你这是想让爹爹更加狠狠责罚我吗。。”
    和四弟一起背诵却比不过四弟。。想想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二弟，四弟说得没错。你们二人可以一起背诵，这样还能激励你呢。我再给你们讲解不会的地方，你一定可以早日赶上来的。”
    “是啊，二哥。”子晟也附和道。
    “。。那试试吧。”子麟不情愿道。
    “二公子最近大有长进啊。老夫终于能向国公和将军交待了。”
    夫子欣慰道。
    “听夫子说，你们最近都有进步。尤其是子麟，或许不必一次又一次得考会试了。”
    “父亲。。”
    子麟有些不好意思。
    “为父很高兴能看见你们这般和谐的模样。一家子人，就要这样和和睦睦的才行。”
    “谨遵父亲教诲。”
    国公难得没有训斥，面色和蔼了些。
    等孩子们离开后，将军道：
    “越泽，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我们家倒是倒了一下。”
    “嗯。。论起教育孩子来，你比我要强上许多。”
    “越泽，你不必对他们要求过于严格，偶尔放松放松也好啊。”
    “。。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越泽。。”
    将军颇为心疼。为了保住偌大国公府的荣耀，穆越泽从小就得对自己严格要求。
    “那就这样吧。你继续对他们严格要求，我就只管安慰他们了。”
    国公虽不赞同，但却勉强同意了。
    严格要求了两年后，子麒、子麟同时参加了科举考试，一路考中了举人。
    又辛勤准备了一年后，参加了会试、殿试。
    子麒考中二甲榜三十，子麟考中二甲榜七十。
    子麒最后去了顺天府，子麟去了翰林院。
    而夫子的全部心力则放在了子轩（9岁）身上。

 番外 （1）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子轩日日都勤勉读书。
    这几年中，三姐已经成亲、生子了。大哥、二哥却始终没能找到合心意之人。每日闲暇之余，子轩都会去看看出生不久的小侄子。
    “四弟（15岁），看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早日娶个夫人回来？”
    “三姐。。我要读书的。”
    “四弟，这两样不冲突嘛。说正经的，你这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儿去找喜欢的人。”
    “三姐，等我考中举人再说吧。”
    “四弟，你觉得父亲真的会向陛下去求情让你科考吗？陛下又真的会答应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父亲答应我了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子轩也有些惆怅。
    “若真的不行，我便去寻找心上之人吧，早日娶亲，也好宽慰父亲、爹爹和祖父。”
    毕竟长辈们的另一愿望便是他们都能早日娶到合心意之人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林爱卿，你刚说什么？你家哥儿想要科考？？”
    自太祖建梁朝以来，一直致力于让哥儿生活得更加轻松自在些。允许哥儿像汉子一般立户、从商等，但却从来没有哥儿敢说出想要科考这种话来。
    “子轩念书十分刻苦，夫子也说了子轩的学问比子麟还要强些呢。”
    “哦？”
    皇帝颇感兴趣。
    “臣只是想让子轩能有个出路。他自小便想像夫子一般做个教书育人的先生。望陛下能给他一个机会，允他下场考试。童生、秀才均能证明他的能力。”
    “哈哈哈，爱卿，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教养子女的。怎么个个都能成才。”
    即使是女儿家也养的一身好武艺，前阵子又招了探花苏问州为婿，京中诸人谁不说这的确是一门好姻缘（从客观角度）。
    “罢了，先把他带进宫来。朕先考校一番。”
    “谢陛下隆恩。”
    殿上，穆子轩有理有据、对答如流，又是一副芝兰玉树的风采。
    “好好好。看来你这学问的确要强于你的两个哥哥啊。”
    “谢陛下夸赞。”
    “朕虽觉得你学问不错，但还需要几位阁老考校一番。你可有胆量？”
    “回陛下的话，子轩刻苦读书数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好！果真有将门的风采！”
    皇帝派人邀请几位阁老进宫。
    初一听皇帝的要求，几位阁老连连拒绝。
    “见过几位阁老。诸位阁老有雅量，先考校一番学生再拒绝不迟。”
    要嫁人的哥儿是不会告知外人姓名的。穆子轩主动告知，即表明他是要立户的哥儿，可当汉子看待。
    “你这小子，对自己的学问如此有信心？”一位阁老问道。
    “学生虽为哥儿，但在学问上花的功夫自问并不比其他人少。”
    “罢了，就让我们考校一番。若有一道题回答不上来，你该知道如何。”
    “是，学生明白。”
    几位阁老知道，能让皇帝专门把他们请进宫来，这个承平国公府的哥儿的学问想必不差。
    但几位阁老没有料到，这已不是“不差”的程度了。
    “哈哈，阁老们，朕给你们找的这个学生如何啊？”
    “这。。”
    “回陛下的话，他的确。。下了番功夫。”
    阁老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a href="" target="_blank"></a>）
    “那你们觉得，可否让他参加今年的童试呢。”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几位阁老异口同声得拒绝道。
    “为何不可啊。”
    “这。。”
    （<a href="" target="_blank"></a>）
    “他可是学问不够？”
    （<a href="" target="_blank"></a>）
    “。。学问，够了。”
    若是一路考下去，一甲都说不准。
    “那就是因为他是个哥儿？”
    “。。启禀陛下，这自古以来，都没有哥儿能下场的啊。”
    “哥儿若学问超群，又如何不能呢。再说了，这样还能激励其余诸人，奋发向上嘛。阁老们放心，林将军说了，童生、秀才皆可，只是为了证明这孩子有当教书先生的能力。”
    “。。。教书先生的能力的确有了。可也不必。。”通过科举试来证明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证明他的学问水平啊。就让这世人看看，若是汉子不努力，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哥儿也是能顶替他们的位置的。”
    于是，这一年的童试，有了个大新闻。
    （<a href="" target="_blank"></a>）
    承平国公府家的哥儿参加了县试、府试后，正式得成为了一名童生。
    这在京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无数参加童试的人们都义愤填膺，想要闹事。后来，学政贴出了穆子轩的考卷。
    “这等文章，竟然没能考中头名？！”
    “是啊。光论文章，的确是篇佳作。”
    （<a href="" target="_blank"></a>）
    “一群汉子，比不过就是比不过。还拿人家的身份说事，我都替你们没脸。”
    “就是，再说了，没看这次录取的人数并没减少吗。”
    皇帝只是允了子轩下场，并没有阻碍正常的秩序（排名剔除了子轩）。
    （<a href="" target="_blank"></a>）
    （<a href="" target="_blank"></a>）
    “二哥，二哥，子轩哥哥考中了！”
    周昀兴奋道。
    ”嗯，我听说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鸿尧道。
    “子轩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
    周鸿尧也很是佩服。
    虽说穆子轩这几年一直在家闭门苦读，但偶尔也会跟着家人去庄子上游玩。
    一次和三姐去庄子时，路上遇到了周昀，当时周昀乘坐的马车坏了，正派人前往家中报信。子轩看他一个哥儿孤身一人（有仆人）在路边等待，便将自己的马车借予他，又让自己的车夫送他回家。
    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相熟起来。
    为了避嫌（子轩要娶妻，周昀要嫁人），每次二人相聚时，都有周昀的嫡亲二哥周鸿尧跟着。
    周家当家人是户部侍郎，也是个宠妾灭妻的主。若不是祖父、祖母庇佑嫡妻、嫡子女，周昀、周鸿尧还有大哥周鸿祎不知在这府中是否还有地位在。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昀羡慕的是穆子轩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周鸿尧羡慕的是国公府的清净。
    周鸿尧喜爱武艺，便靠自己的能力在京中大营谋了个职。
    周父自诩清贵人家，只想让家中儿子读书科考。为这一事，周父更加不喜欢周鸿尧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鸿尧也早已厌倦了这个家，一心想要打拼出一番天地，找个喜欢的人组成一个家。
    若非他们哥仨的婚事都要祖父祖母点头，也不知道周父（听从宠妾枕头风）会给他们几个定下什么糟糕人家。
    起先，周鸿尧的确动过想让弟弟嫁入承平国公府的念头，弟弟要真能嫁进去，这一生就无忧了。可是一来弟弟只把穆子轩当亲近哥哥看，二来穆子轩也对弟弟无意，从来都是礼数周全，哪一次他要是有事没到，穆子轩便不会与弟弟见面。这让周鸿尧只是在心里想了番，便作罢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只是感叹，不知是何有福之人才能嫁入这承平国公府做穆子轩的妻子呢。（<a href="" target="_blank"></a>）
    ※※※※※※※※※※※※※※※※※※※※
    嫁入国公府的是周鸿尧。

 番外 （2）

    “子轩，你只需像平日那般作答，就一定能考中的。陛下也只是想给你机会，让天下人看看哥儿也能刻苦读书，做到汉子能做的事情。”
    （<a href="" target="_blank"></a>）
    “是，父亲，孩儿一定会尽自己所能。”
    “轩儿，这几日还是在家中待着吧。若要出门，一定要让护卫跟着。”
    “孩儿明白的，爹爹。”
    （<a href="" target="_blank"></a>）
    子轩明白，他以哥儿之身去考科举，肯定会引来一些人的敌视，说不准会暗中使些卑鄙的手段不让他去考试。
    于是，在生员试前，子轩都在府里闭门读书。让暗中之人无从下手，只能静待时机。
    期间，有人想要邀请子轩参加诗会等集会，都被他以“要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才能在下场考试中发挥好”的理由婉拒了。
    周昀也想邀请他一起聚聚，同样被婉拒了。
    等到院试那天，林将军和国公亲自带人将子轩送入了考场以后才去了京郊大营。考完后，又亲自来接，把子轩保护得是密不透风。
    （<a href="" target="_blank"></a>）
    “父亲，爹爹。孩儿虽不如大哥、三姐般武艺高强，但好歹还会些功夫的。”
    “子轩，虽说你功夫不差。但我和越泽还是想来亲自接你，图个心安啊。”
    “孩儿只是觉得太麻烦父亲和爹爹了。”
    “不妨事，今天事情不多，我们便提早来了。”
    若干天后，考中的榜单贴了出来。
    子轩的成绩同样没有记入排名中，但他的考卷以及前三名的考卷通通被张贴了出来。
    “。。看来看去，似乎还是这位穆公子的文章更好些。”
    （<a href="" target="_blank"></a>）
    “胡说，明明是院案首的文章更强些，辞藻瑰丽，言之有物。要不然学政大人怎么会将他的文章定为案首？”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明明知晓。。”
    （<a href="" target="_blank"></a>）
    “明明是这位李公子的文章更为巧夺天工。”
    “才不是！”
    “你说什么？”
    榜单下面吵作一团。
    “恭喜国公，将军，四公子榜上有名了！”
    “四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四弟，同样的文章，你可是要比大哥、二哥要强出许多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四哥，你多教教我好不好？”子君如今也跟着夫子念书。
    “子轩，为父和你爹爹都很是欣喜啊。”
    林怀靖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孩子，觉得骄傲极了。
    “子轩定不负众望。”
    院试后，子轩接受了集会邀请出门走动，为了安全，子晟常常一起跟随。
    于是，经常都是诸位才子在一旁饮酒作诗，子晟在一旁无所事事。索性还有周鸿尧能一起聊天。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鸿尧陪同好友一起来的。好友去一旁和才子们寒暄了，周鸿尧寻了个僻静处坐下了，正好和子晟搭了个伴。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大哥，你年纪轻轻，就能在大营中任职了。”子晟很是羡慕。
    “怎么？国公不让你出府吗？”
    “嗯。爹爹说等我什么时候能打过三姐了再出府。”
    “哦？那可真是有点儿难了。”
    这京中谁不知道承平国公府的三小姐学到了穆家枪法的精髓，当初直接把来找麻烦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我现在不仅打不过三姐，就连四哥也。。”子晟一时说漏了嘴。
    “四公子？”
    “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子晟知道周鸿尧的弟弟周昀和四哥关系还不错，和周鸿尧也相熟了不少。
    “其实四哥的身手也不差的，最起码自保是肯定没问题了。四哥看起来一副文弱公子的模样，其实力气大着呢。”
    “这还真没看出来。”
    在周鸿尧看来，穆四公子可称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气质风度无不令人折服。竟还会些武艺吗？
    “最近京中流言颇多。父亲、爹爹担心四哥的安危便不想让他出府来。可是四哥却说，他需要多认识一些同龄人，以后好交际。父亲便让我跟着了。”
    “京中的确有些是非。”
    （<a href="" target="_blank"></a>）
    科举考试是重中之重，很快四面八方的读书人都要涌进京中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大哥，最近的这些集会你都来吗？”
    “有时间我就来。”
    “如若我来不及照看四哥，还请周大哥务必出手相助。子晟先在此谢过周大哥了。”
    “子晟，不必如此。我与穆四公子也称得上是朋友，朋友若有事，我定会竭力相帮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多谢周大哥了。怪不得四哥总说你是个难得的人品贵重之人呢。”
    “能得到四公子的一句夸赞，着实是难得了。”
    周鸿尧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波澜。
    若穆子轩是个汉子，定会是个名满京城的佳公子吧，引得无数姑娘、哥儿为之倾倒。
    就连现在，也有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哥儿想要嫁入国公府呢。
    我就不耽误他了吧。
    此生能得一知己朋友，已是人生之所幸，若能相识一生。。
    端着杯盏，周鸿尧斜倚在亭角柱子旁。
    着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迷蒙中，他将目光放在了穆子轩身上。（<a href="" target="_blank"></a>）
    ※※※※※※※※※※※※※※※※※※※※
    科举考试的童生、秀才什么的，好难分清啊。如果有错的话，请忽略掉吧。。写了好久才写了这么点儿出来。。。

 番外 （3）

    穆子轩最近常常出府，目的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然而却一片风平浪静。
    诧异之余，他便收了心闭门读书。
    转眼便到了秋天，乡试开始了。
    三场考试后，穆子轩也有些疲惫了。有些身体弱的读书人甚至被抬出了考场。更多的人被家人朋友扶回了府中，一歇就是一整天乃至数日。
    养足了精神后，穆子轩又出门去参加集会。
    童试、秀才试以及此次的举人试一步步得证明了穆子轩的真才实学。胸有沟壑的年轻才子们竞相邀请他参加诗会，一起探讨学问。
    “四公子，凭你此次的文章，足以是解元之才啊。”
    “就是说啊。”
    “文章如此恢宏大气，实在是让在下甘拜下风。”
    “诸位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哪有你们夸得那么好。”
    众人其乐融融得聚在一起。
    穆子晟和周鸿尧坐在一旁。
    “怎么了？”
    和穆子轩相比，穆子晟实在是好懂了些。
    “没什么。。只是四哥最近奇奇怪怪的。经常出门就带一个护卫，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想必四公子心中有数，你就不必太过担忧了吧。”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还从没有人能让四哥吃亏的呢。”
    “是吗。”
    越和穆子轩相处，周鸿尧就越觉得子轩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霁月。
    也不知道这次谁会倒霉。
    周鸿尧暗想道。
    数日后，榜单出了。
    “二哥，二哥。子轩哥哥又中了！我们去给他道喜吧！”
    周昀十分兴奋。
    “他最近应该很忙吧。”
    诗会、集会，说不定家中还要举办宴席。
    “那，那我就让小琪告诉子轩哥哥，等他有空了来找我们。”
    “嗯。”
    若干天后。
    “二哥，子轩哥哥说最近几日有空，问我们想什么时候去。”
    “那就明日晚上吧。我早些回来。”
    “好。”
    为了避嫌，穆子轩每次差人送信都送得光明正大的，这就落入了有心人眼里。
    第二日，周鸿尧本想直接从京郊赶往樊楼。
    “父亲找我？”
    “是，老爷让二公子赶紧回去。”
    周鸿尧皱了皱眉，便让人送信给穆子轩。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找我有事，我已给穆四公子送信说不去了。”
    “啊？”
    周昀难掩失望。
    “好不容易才约好的。”
    “下次吧。”
    周鸿尧去了书房见周父。
    “父亲有事找我？”
    “你已经二十出头了，是时候成亲了。我让。。”
    “这是祖父的意思吗？”
    “你！你这个逆子，你竟敢拿。。”
    “既然不是祖父的意思，看来就是后院那位姨娘的意思了？”
    “你！你这个。。”
    “这种小事也值得父亲开口？大可以让秦氏直接开口啊。孩儿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周鸿尧转身大步离开。
    “逆子！逆子！”周父气得摔了个砚台。
    以防周父继续找茬，周鸿尧索性去了樊楼喝酒。
    “周公子，您来了？穆四公子等您好久了。”
    掌柜的热情道。
    “四公子在这里？我不是让。。”
    糟糕了！！！
    周鸿尧立马飞奔上楼。
    “唉，周公子？！”
    掌柜的有些纳闷，他不就按照穆四公子的吩咐转告了一句话嘛，怎么这么大反应？
    “子轩！”
    周鸿尧“砰”得推开了房门，只见一翩翩公子端坐在桌前。
    “鸿尧，你来了。”
    “你没事吧？”
    周鸿尧想上前去察看，却发现了屋里还有其他人。
    “周鸿泰（周家庶长子）没伤着你吧。”
    果然是这些不安分的家伙，他刚还奇怪父亲怎么又提起他的婚事了，原来根在这里。
    “我按照约定前来，却见到了这两个人（另一人是周家庶女，周鸿泰同母妹妹）。我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合着算计了半天，只有这么些手段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淡定。我们现在就走！”
    周鸿尧拉着穆子轩就准备离开，
    “来不及了。要能离开，我就不会在这儿等你了。索性一起解决了吧。”
    “什么。。”
    “砰”得一声有人闯了进来，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番外 （4）

    大殿上。
    “陛下，臣奉命前去查案，却不想。。”
    “陛下，您要为小女做主啊。小女她，她。。”周父（户部侍郎）悲痛道。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正为穆子轩出色的文采高兴着呢，偏偏就出了这种事。
    “启禀陛下，学生与周府哥儿和周三公子约好今晚在樊楼见面，却不曾想。。”
    “你含血喷人，明明就是你将小女约出去的。小女整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会。。”
    “依照周大人所说，周大公子又为何也出现了呢？”
    “自然是鸿泰不放心妹妹，这才。。”
    “既然如此，朗朗乾坤下，左右皆有食客可做证。周大人又为何这么一副哭天呛地的姿态呢？”
    穆子轩反问道。
    “众人可都看见了，小女和长子都昏迷着呢，谁知道你。。”
    “启禀陛下，这二人会昏迷俱是因为他们喝了樊楼的茶水。”
    穆子轩道。
    “你胡说，明明是。。”周父厉声道。
    “。。把人带上来问话。”
    皇帝开了口。
    樊楼掌柜战战兢兢得来了。
    “朕问你，房间里的酒水是谁上的？”
    “回，回陛下的话，承平国公府在樊楼常年有包间的，里面的酒水都是小的亲自盯着呢，绝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呀。”
    “陛下，此人为了推卸。。”
    “周爱卿，朕没问你呢。”
    “是。。”
    “启禀陛下，正是因为樊楼酒水吃食都为上佳，承平国公府才长期包下房间的。”
    “那为何周家哥儿会在你的包间中？”大理寺卿继续问道。
    “回大人的话，学生一进门就发现这二人已经在包间里了，学生当时就想离开。可是。。”
    穆子轩苦笑道：”可是就学生这身子骨，哪里敌得过周大公子呢。所以学生只好使计让这两人喝下了他们自己准备的东西。”
    “你！”周父气急了。
    “周若海！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皇帝已经猜测到这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也不知道如今这场戏背后有多少只混水摸鱼的手。
    “那周三公子又是何时赶到的呢？”
    “回大人的话。。”
    周鸿尧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逆子啊。。”周若海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周鸿尧竟不帮着家里人说话，偏帮着外人。
    “穆子轩，此事因你而起，你说该如何办？”
    “启禀陛下，学生认为，为了捂下今日这桩事，承平国公府势必是要和周府联姻的。”
    “哦？”
    皇帝以及其余无关人等都大为惊讶。
    周鸿尧十分痛心。
    而周父则不敢相信，竟峰回路转了？
    “学生记得陛下说过，若学生有了心仪之人，就可请求陛下成婚。”
    “你是想让朕？！”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穆子轩想干什么，皇帝怕自己都要被当场气死了。
    “学生心悦周三公子周鸿尧已有一年之久，请陛下赐婚，成全学生的一片真心吧！”
    诶？？？
    周三公子？不是周大小姐？？
    在场的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有阁老上前道：“启禀陛下，老臣也听闻过，这穆四公子与周三公子经常在樊楼相聚，怕是早就有情谊在了。想必国公、将军都是知晓的。”
    “是啊，陛下。臣觉得江阁老说的有理。”
    “是啊，是啊。”
    为了弥补穆家哥儿造成的非议、也为了让这哥儿重回府中去，阁老们立马决定顺着穆子轩的话说，管他真心还是假意。
    若是娶了媳妇就要正式出士了，毕竟穆子轩的才学有目共睹，已经让好些人折服。若是嫁了汉子便杜绝了他出士的可能性。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着，皇帝又瞧了瞧周鸿尧。哼，这小子还傻着呢。
    在听过穆子轩说的话后，周鸿尧直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无论大家在一旁说着什么，他的脑海里都只回旋着那一句话。
    “周鸿尧？你的想法呢？”
    周鸿尧这才回过神来。
    “臣心悦四公子许久，望陛下成全。”
    “好好好，没想到朕这媒人做得很是成功啊。既然你二人两情相悦，朕便成全了你们。”
    “谢陛下隆恩。”
    两人叩首跪拜。
    “陛下英明。”
    众人跪拜道。
    “既然婚期已定，就趁这最后的时间，一道参加了会试和殿试吧。”
    “谢陛下成全。”

 番外 （5）

    “子轩，这次可是太危险了些。”
    “父亲，您都派了人保护我了。”
    “这都要多亏陛下大度，愿意成全你这些小心思。”
    “父亲，陛下也不是没有所得啊。”
    “哈哈，你啊。”
    数月后的春闱上，穆子轩再次稳定发挥，获得了殿试的资格。
    殿试上，群英荟萃。
    来自五湖四海的贡士们都不得不承认穆子轩的学识。
    当着天下人的面，皇帝开口道：
    “穆子轩，朕给你这个机会，是为了证明哥儿也是可以有不输于汉子的真才实学的，朕很庆幸，你做到了。
    你当初告诉朕，你的愿望是想当个教书先生。现在朕问你，你能否做到将你的学识传授下去，努力成为一名当世大儒呢？”
    “学生必将为之努力。不负陛下圣恩。”
    穆子轩难得的心情澎湃了起来。
    “诸位贡士，你们都是饱学之士，将来为官以后，朕希望你们能记住今日之宏愿，为朕、为天下发掘出更多的人才，共建一个盛世。”
    “学生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进士榜张贴后，京城一时风云涌动。和承平国公府交好的人家纷纷上门道贺。
    “子轩哥哥！子轩哥哥！”
    “周昀，你来了？”
    “嗯！”
    周昀没想到，子轩哥哥竟然成为了自己的二嫂。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啊。”
    “还是叫我子轩哥哥吧。”
    “好。”
    过了一会儿。
    “子轩哥哥，二哥说。。”
    “怎么了？”
    “这次父亲丢了天大的面子，在祖父祖母的强烈要求下，将大姐姐送去乡下了。
    父亲恨二哥没有按照他的话做，便要。。”
    “鸿尧受伤了？”
    “没有。二哥直接去京郊大营住下了。可是以后。。”
    “这你不用担心。鸿尧可以住到承平国公府来。”
    “啊？你是说？！”
    “想必鸿尧已经心里有数了。”
    “嗯？也对。。”
    要不然二哥也不会直接离开周府，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
    “你也16岁了，周老爷子有为你看好婚事吗。”
    “还没呢。。父亲他。。”
    “等我和鸿尧成婚后，我来替你想办法。”
    “真的吗！谢谢二嫂了！”
    “。。你叫我什么？”
    “子轩哥哥！你真好！”
    “鸿尧，你这是在躲我吗？”
    在周昀都上门两次后，周鸿尧才第一次来。
    “我。。”
    “鸿尧，你是真不明白吗？”
    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人，周鸿尧始终不敢相信，这人很快就要属于他了。
    “无妨，再过三个月，我们就得天天见面了。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
    “说正经的。你祖父同意了吗？”
    “嗯。。祖父倒是为我着想，想让我脱离那个地方。”
    “那伯母她。。”
    “子轩，如今我都要成亲了，你说，母亲还有和离的必要吗。”
    母亲郑氏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他们一个个能成家。
    “如果，你想伯母了。可以请她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就像三姐的婆婆一样。”
    “。。等到时候再说吧。”
    三个月后，两人大婚。
    这时，外人才知晓，周鸿尧做了承平国公府的上门哥婿。不过，这次众人倒是十分羡慕。
    周鸿尧每日和国公、将军一路去京郊大营。
    穆子轩则将重心放在了当“教书先生”上，收了交好人家、左邻右舍的几个刚刚启蒙的幼童，在府里辟了一块儿地方当学堂。
    后来随着学生增多，子轩便和夫子一起，将学生们划分了几个阶段，分别授课，几个小侄子也在其中，子君也常常来帮忙。
    忙里偷闲时，子轩便和鸿尧一起，为周昀挑好人家。
    “这家如何，兄弟稀少，想必能清净些。”
    “鸿尧，这家虽是嫡兄弟，但嫡母的偏心也是出了名的，你忍心将周昀嫁过去？”
    “。。。”
    “这都是各府夫人之间流传的消息，三姐告诉我的。嗯。。不如这家吧，子女虽多，但家风纯孝，兄友弟恭，是个好人家。我在诗会上见过他，是个人品端正的人，而且这次也有了功名，若是派去外地做官，阖家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了，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你觉得如何？”
    “还是你的眼光更好些。”
    “那是自然，否则怎么能看上你呢？”
    “嗯。。”
    两年后，穆子轩终于有了消息。
    “鸿尧。。你简直跟我父亲有的一拼了。”
    自从子轩有孕后，周鸿尧便想日日请假在家陪伴，这是他渴望了太久的家，便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鸿尧，不必如此。。府上有这么多人照看着呢。你这日日请假，未免也。。”
    “阿靖，鸿尧还是比不上你当年。想当年。。”
    “越泽，在孩子们面前，还是不要。。”
    在众人的期盼中、鸿尧的日日担心紧张中，子轩生了一个姑娘。
    “这是第四代中头一个姑娘啊。”
    老国公非常开心，曾几何时，人丁凋落的承平国公府也能有这样兴旺的时候。
    “辛苦你了。”
    “还好啦。你知道的，我有练习剑法。”
    穆子轩擅长的是剑。
    “还是太凶险了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佳儿没有弟弟妹妹了吗。”
    “我。。”
    “不如这样吧，让佳儿自己选择。”
    “可以吗。。”
    佳儿三岁时，子轩问她想不想像哥哥们一样有人一起玩。佳儿想了又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样爹爹就不会只盯着我读书了吧。”
    佳儿经常看见康宁、康林被三姑姑追着练武、被三姑父指点功课。
    “得有人和我分担才好嘛。”
    后来，佳儿有了两个弟弟（汉子），一个比她小四岁，一个小六岁。
    “。。都太小了啊，怎么帮我分担啊。”
    “佳儿，来念书啦。”
    “来啦，爹爹。”
    看着两个牙牙学语的弟弟，佳儿不禁想道：弟弟，快快长大吧。
    ※※※※※※※※※※※※※※※※※※※※
    先这样吧。

 番外 （1）

    作为家中老大、下一任国公、阖府都满意的大公子，子麒一直都是个省察克治、慎独自律之人。
    “子麒，你也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有没有什么心仪之人？”
    “父亲，孩儿所有心思都在查案上，实在是没有功夫再去想其他事。您和爹爹、祖父决定便好。”
    “子麒啊，你总是喜欢给自己肩上挑担子。父亲真心得希望你可以过得快活些。将来你的夫人必须是你喜欢的人，不论拖到20岁还是25岁，都必须由你亲口告诉我他是谁，绝不允许你如此敷衍了事！”
    “父亲！可是。。二弟三妹他们。。”
    “咱们家是武将，不讲那些虚礼。你们谁先遇上了心仪之人，谁就先成婚。别管外头传些什么，京中哪日没有些流言蜚语呢。”
    “父亲！”
    “子麒，我和你爹爹、你祖父毕生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们几个幸福一生。否则，你祖父当年，也不会允许我和你爹爹成婚了。咱们家从不讲究那些虚礼的。”
    “是，孩儿谢谢父亲。”
    “好孩子。”
    林怀靖抱了抱子麒。
    “一定要找个喜欢的人回来啊。”
    有了长辈们的默许，子麒倒是能松快不少了。但他内心中还是希望能找个阖府都满意的人。想要挑起整个承平国公府，必定得是个胸中有沟壑的人。
    子麒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个如爹爹般大气之人才好，便在专心查案之余找起了合适之人。
    这一找就直接找到了三妹成亲、生子之后了。
    此时子麒已然22岁，和二弟一起拖到了现在。
    “大哥，你让我去打听人家，你总得告诉我个理由吧。”
    子蕊头一次看到大哥自愿想打听外府的未婚哥儿的。
    “。。。”
    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大事，子麒并不想瞒着三妹。
    “上次你和问州的婚宴时，我见过他一面。当时人太多，我也不好上前去问他出身哪家府上。”
    子麒是下一任袭爵之人，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因此不能与未婚哥儿、姑娘太靠近，容易引起非议。
    “这样啊～”
    “后来，我们在其他地方又见过。”
    如果说第一次是对那人气度风采欣赏，第二次完全就是对那人学识行事的折服了。
    “外面？不会是在。。”
    子蕊有些吃惊。
    “嗯，当时有个案子，嫌犯在那里出没过，我便前去查探。”
    谁知却遇上了他。
    ”当时我只是例行询问那日在场之人是否对嫌犯有印象。谁知他不仅说出是何时遇见，还说出那人的体貌特征。于是我们很快就抓住那人了。”
    “所以，大哥就心仪他了～”
    “。。我觉得他很聪明，也擅于观察。”
    想必我们会有共同语言。
    子蕊看着大哥常年沉稳严肃的神情上难得带了一丝开心，便心中有底了。
    自从子蕊的闺蜜也纷纷成婚后，她们就融入了京中贵妇人的圈子中。子蕊打探起京中其余人家的消息时便方便了许多。
    这次聚会时，还不等她开口，就有人先提起了她想要问的人。
    “自从。。。（两位皇子）离开京城后，其他几位皇子倒是安生了许多。可是最近啊，这七皇子的母妃丽妃又在宫中闹起来了。”一个有宫中消息贵夫人道。
    “七皇子近日不是很受陛下看中吗。”另一人惊讶道。
    ”的确如此，于是陛下就想给七皇子一些赏赐。你们猜，七皇子想要什么？”
    “这哪里猜的出来？”
    “就是啊，你快告诉我们吧。”
    “七皇子啊，想要娶正妃啦。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名满京城的刑部左侍郎府上大哥儿。”
    “这，他不是比七皇子还要大吗？”
    “丽妃是为这个闹呢？”
    “这钟府大哥儿的确是个好的，咱们这样的人家，留给嫡次子倒能做个正室，七皇子府上能做个侧妃就顶天了。”
    “实在是可惜了。”
    从夫人的闲言碎语中，穆子蕊知道了大哥想要探听的信息。
    钟府大哥儿，嫡子。在钟侍郎尚未中进士前，大哥儿的爹爹白氏本是正室，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成婚多年，白氏只生下一个哥儿，钟母本就有意抬回一个贵妾来。
    后来，因白家办事不力，举家被贬离京城。恰逢此时，钟侍郎考中了进士，钟父又调进了京城，顿时身价倍增。便有官比钟父更大的人家（连府）想要嫁女（庶女，因为钟侍郎已有正室）。钟母却看上了人家的嫡女。
    两家商量一番后，便将连家嫡次女充做平妻嫁了进来，一切吃穿用度都与正室平起平坐。后来连氏一连生了两个汉子，府中地位一下就比过白氏了，婆婆撑腰，丈夫喜爱，平常出门宴会也作正室风度（白氏闭门不出，一心带哥儿）。
    连氏心中也感谢白氏的让步，便与白氏和平相处，府中平和多年。钟侍郎倒被诸人羡慕坐享齐人之福。
    白氏便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哥儿身上，就培养出了一位名满京城的哥儿来：读书识礼，文雅大方，管家、做饭、女工样样拿手。是好些门第不高的人家想娶回家的最佳人选。
    钟府哥儿已过17岁生辰，钟侍郎正在为哥儿挑选人家。
    而七皇子正是看上了钟哥儿的美名。原本皇帝想要指给七皇子做侧妃，但丽妃一番哭闹，让皇帝头疼得只好作罢了。一时之间，倒也没人敢和七皇子争锋。

 番外 （2）

    “大哥，我想吃樊楼的点心了，你下值之后帮我带回来？”子蕊道。
    “子蕊，我可以。。”
    苏问州正纳闷为何不让自己去。
    “大哥，我也想吃！”
    子麟也附和道。
    “好，我下值之后给你们带回来。”
    等子麒出府后。
    “让大哥带是有原因的，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是吗。”苏问州若有所思。
    子麟却摸不着头脑。
    “。。二哥，就你这副模样，什么时候才能找回二嫂来啊？”
    子蕊非常无语。想来二哥刚才会附和她的话，的确是想吃樊楼点心了。亏她还以为二哥明白点什么了。
    “你！”
    “好了好了，我们再不出府要误时了。”
    苏问州赶紧拉着子麟离开了。
    忙完了顺天府一日的事物，穆子麒想起了要去樊楼买点心。
    “穆大公子，这边请，还是往日那些？”
    樊楼掌柜十分殷勤。
    “我今日只买些点心。有什么便拿些什么吧。”
    “好嘞。那您。。”
    “我在二楼大厅等就行了。”
    子麟准备到一僻静处坐下。
    “穆公子？”
    子麒回头看去。
    “钟公子？你怎么在这大厅坐着？”
    未婚的哥儿还是应该避嫌才是。
    “现下时辰还早。而且我很快就要回去了。”
    眼下还远远不到吃饭的时辰，樊楼的人便稀少些。
    “嗯。还是早日回府为好。”
    看着穆子麒一本正经得叮嘱自己，钟文覃只觉得有意思。
    自从京中有消息传出：七皇子想要娶他为正妃。钟侍郎看好的人家、派遣媒婆已经上门或准备上门的人家通通都有了推诿之意。
    钟府现下总共只有三个孩子，钟侍郎对每一个都十分看重。即使钟侍郎心有怨怼，也不敢公然与七皇子抗衡。钟文覃的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有人奉承巴结、有人不屑一顾。最近这些时日，钟文覃早就看淡了。没想到穆府大公子却跟不知道这则消息一般。
    “多谢穆公子提点了。不知公子今日来。。”
    穆府在樊楼是有包间的，钟文覃也好奇穆子麒怎么来这大厅坐着。
    “我给弟、妹们买些点心。”
    “穆公子真是有长兄风范。”
    钟文覃很是羡慕。
    他与两个弟弟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如国公府这般的真心相待是绝对没有的。毕竟他没有兄弟，日后他是要嫁出府的。怕是为了这个，那位平妻才对他和爹爹如此和颜悦色吧。
    两人闲聊了几句。
    “大公子，点心已经包好了。”
    “嗯。记在账上吧。”
    穆子麒正欲离开，却回转身来：
    “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府吧。”
    穆子麒离开樊楼前，看到了一个哥儿走到了钟府哥儿身边。
    “大哥，你回来啦。点心呢？”
    子麟兴冲冲得问道。
    子麒刚一进府中正厅，就见弟、妹们都坐在里面了。
    “今日怎么。。”
    就连一向闭门读书的四弟也出来了。
    “大哥，三姐说你去樊楼了。”
    “嗯，都在这儿了。”
    子麒把点心递给了四弟，让众人分了。
    “大哥，今日顺天府事物比较清闲吗？”
    子麟一边吃点心，一边问道。
    “嗯？和往日一般。”
    “那是之前的案子破了？”
    “尚未。”
    “那。。你今日怎么心情颇好的样子？”
    埋头吃点心的子麟不知道自己点中了大家齐聚正厅的目的。
    咦？？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的子蕊、准备打趣大哥的子轩都没能看出来大哥的好心情。
    看来有进展啊。
    两人心照不宣得对视了一眼。
    “。。。点心好吃吗？”
    “嗯？好吃啊。”
    “吃你的点心吧。我去请父亲、爹爹来吃饭。”
    看着大哥似是步履匆匆的背影，子蕊和子轩都忍俊不禁。
    “你们笑什么？”
    苏问州也无奈极了，这个子麟还真是不开窍啊，都已经22岁了，还对这些漠不关心。
    “我们在笑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
    后来，穆子麒发现自己经常能遇见钟文覃。
    “穆公子？你来买胭脂水粉？”
    等穆子麒一进店，就招致了不少视线。
    “。。三妹说想要些。”
    看着穆子麒表面镇定、实则有些慌乱的样子，钟文覃便开口道：
    “不如，我帮你。。”
    “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
    “穆公子，你今日来买布匹绸缎？”
    钟文覃真的很好奇，这些琐事哥儿、姑娘来做，那便是为数不多能出府逛街的时候，但是汉子来做。。
    “。。。爹爹说他想要匹素色绸缎。”
    天知道子蕊是如何说动爹爹开口的。
    但是现下的穆子麒无暇想其余的事。
    “不如。。”
    “就这样吧。”
    “穆公子？。。”
    “穆公子，今日又是？”
    “嗯。。父亲说。。”
    数次相遇后，穆子麒便渐渐回过味来了。很多次，钟文覃都是和那个黎府哥儿（另一国公府的哥儿，和子蕊相熟）一起出来的。他大概能猜到是黎府哥儿和子蕊一起撺掇的这种种巧合。
    随着两人次次相遇，京中便逐渐有了传言。
    不过穆子麒次次都是为了家人买东西出来，而钟文覃也有黎府哥儿相陪，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合礼节之处。
    大多数人更是猜测黎府哥儿和穆子麒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两人都出身国公府。可是后来随着黎府哥儿出嫁，这种谣言便渐渐平息了下来。
    “母妃，您究竟何时能。。”
    “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费尽心机得想娶个三品官员家的哥儿做正妃，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名声好，能主持府中事物。”
    “恐怕你看上的是人家的贤名吧？”
    “母妃，萍儿她。。”
    “你以为你把这钟府哥儿娶回来，他就能像他爹那样处处忍让你这萍儿了？我看你是在做梦！”
    丽妃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钟文覃必定是忍不下自己空有个正室之名的。
    “我告诉你，你要是喜欢哥儿，正妃也得是吴国公家的嫡出哥儿！现下这黎国公府的哥儿已经出嫁了，你的选择便不多了，你赶紧给我成婚！”
    “母妃！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那就吴国公家的嫡长女吧，如何？”
    “母妃。。”
    这嫡女出了名的泼辣蛮横，和穆府的三小姐是真正的天壤之别。
    “我还不如娶穆府的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这钟府哥儿是绝对不能做正妃的，侧妃也不行。你那个萍儿更是想都别想，让她做个妾室就已经是她顶天的福分了。”
    七皇子的正妃、侧妃位置都得留给身份贵重的姑娘、哥儿。
    一时半会儿是打消不掉七皇子的执念了，丽妃认为得赶紧想个法子让钟府哥儿出嫁了。她想了又想，才终于想起来谣言中的另一个人。
    “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想到我们身上了。其余人都会认为是这钟府哥儿看做不成七皇子侧妃了，便想攀上下一任穆国公。哎呀，能嫁给穆大公子，也是这哥儿天大的福分了。”
    丽妃决定早日把事情办成，趁早绝了七皇子的心思。

 番外 （3）

    每年梅雨季，都是洪涝灾害频发时。数月前，皇帝派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等人修整扬州上下游河堤。
    如今，雨季已过，各地百姓未遭受灾害，仍安居乐业。皇帝大喜，特为此次修筑河堤之人开皇宫宴席。三品及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参加。
    承平国公府穆子麒、刑部左侍郎府钟文覃、吴国公府嫡出哥儿吴瑜都纷纷出席了。
    宴会进入中段时，钟文覃忽觉身体不适（酒水中被下了药），便想去宫殿外透透气。吴瑜见状便跟了上去。
    “你便是刑部左侍郎府的钟文覃？”
    一道质问声在背后响起。
    钟文覃回身看去，发现是一个娇傲的哥儿。从说话语气、穿着服饰上看起来身份地位应该都不低。
    “正是，不知。。”
    “哼，就凭你，也想嫁给七皇子，真是大白天做白日梦呢。”
    合着这是丽妃看好的七皇子妃，吴国公府的哥儿吴瑜。
    宫中已传出话来，这两人不日就要被赐婚了，很可能就在这次宴会上。
    因此，钟文覃又成了京中的流言中心，都在看他是否还能嫁入七皇子府上。
    这些人又怎知钟文覃心中的想法呢。于他而言，只要有个能相伴终身的人便足矣。至于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不是他渴求的东西。
    “吴公子，文覃从未有高攀七皇子之意。所以。。”
    “哼，说得倒是好听，你敢说你不想嫁入七皇子府中享受荣华富贵？是，七皇子之前的确是瞧上了你，但是丽妃娘娘可是属意我做七皇子妃呢。况且，你以为你被选中的缘由是什么？”吴瑜语气嘲讽。
    “还请吴公子赐教。”
    钟文覃礼数很足，并不想再招致无谓的麻烦。
    “七皇子府上有个受宠的侍女（通房），但是丽妃娘娘不喜欢她。于是七皇子便想了个法子，想要为这女子讨名分呢。你现在明白了吗？”
    钟文覃有些恍然大悟。
    “你啊，虽然名满京城。可是却会像你那个闭府不出的爹爹一样，一辈子只能龟缩在府中，空占着正室名头，只能被人遗忘呢。”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我说。。”
    钟文覃突然走上前去打了吴瑜一巴掌。
    “你！你！竟敢打我！”
    吴瑜非常震惊。
    两人便开始撕打起来。
    旁边有路过的宫女、太监上去拉架，却都不敢太过用力，免得伤了两位贵人。
    钟文覃由于被下了药，身体不仅软弱无力还觉得非常热。原本他是想吹吹夜风缓过一阵，没想到却遇上了一个麻烦精。既然如此，他想到了一个能遮掩身体异状的法子。
    两人推搡间，钟文覃被推到了御花园池塘中。
    就在钟文覃喝下酒水之前，穆子麒早就因为礼节而不得不与诸人喝酒谈话。数杯下肚之后，他才发觉酒中（无色无味）含有什么。
    这是单纯得想毁坏他的名声？还是想一箭双雕？
    原本他想忍耐下去，但有宫女给他斟酒时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他身上。
    这么持之以恒啊。
    穆子麒心中冷笑道。
    在征得了陛下同意后，有宫女带他去其他宫室换衣服。
    一路上，他都暗暗记下路线。
    “穆公子，衣服都在里面了。我在外面等您。”
    “好。”
    穆子麒早已听出屋内无人。
    人还没来吗？
    仔细检查过屋内的布置，穆子麒将香料灭掉的同时也服下了药丸。
    换好衣服后，他就静坐房中等待这出戏开演。
    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传来。
    “穆公子已经到了？”
    “对，我亲自送他进去的。已经好一会儿没动静了，想必是吸入了大量香料。”
    “这下可怎么办。我本想带着钟公子来这里，路上却被吴瑜公子拦住了，我又不好明说。”
    “现下他们在哪里？”
    “还在御花园中争吵呢。”
    “。。这样，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御花园。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吴瑜公子肯定会给我这个方便的。”
    “好，你动作快些。”
    钟公子？吴瑜？
    能和七皇子产生纠葛的钟公子？
    丽妃竟然安排的是钟文覃和他？！！
    这可真是，好极了。不操作一番，可真是对不起丽妃的一片苦心了。
    他正好来个一箭数雕。
    趁着夜色，他翻窗而出，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却正好赶上钟文覃被推到了水中。
    事情很快就报到了陛下跟前。
    “两个哥儿打架？”
    陛下一听心中就有了谱，这个老七啊，还是早点儿定下个端庄的正妃为好啊。
    “让皇后去处理吧。”
    还不等皇后起身，又有太监来报：
    “启禀陛下，吴国公府的大哥儿将钟侍郎府的大哥儿给，给推下池塘了！”
    “什么？这简直是，简直是成何体统！”
    陛下十分生气。
    吴国公和钟侍郎赶紧上前请罪。
    “陛下，瑜哥儿一向文静贤淑，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肯定是。。”
    “陛下，覃哥儿的名声整个京城都是知晓的，他如何会做出这种无礼之事啊，陛下！”
    “你的意思是。。”
    还不待两人吵完，又有太监上前回禀：“陛下，承平国公府的穆大公子跳入水中救人去了！”
    ？？！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茬接着一茬的，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所为？
    一个汉子跳水去救一个哥儿？
    这件事情的最后究竟会是如何？
    “行了，都随朕去看看吧。”
    等众人浩浩汤汤而去时，只看见了一群目瞪口呆的太监、宫女以及傻愣住的吴瑜。

 番外 （4）

    穆子麒看到钟文覃被推入了池塘，便冷静尽失，一下便跳了进去。
    一下子御花园便乱了起来。
    有太监见状，便急忙去禀告陛下。
    吴瑜傻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先前来这里准备带钟文覃离开的宫女看到穆子麒来了，便意识到丽妃的计划失败了，甚至可能会更糟。
    穆子麒很快便将人救了起来。
    “文覃，文覃！”
    他拍打着钟文覃的脸。
    人半天没反应。
    “快去叫太医！快去！”
    乱做一团的太监们才想起来寻找太医。
    穆子麒便想起了父亲曾教过的法子。
    他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盖住钟文覃的身体，之后便在钟文覃胸口处做按压，却恍然发现掌心下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钟文覃其实会浮水，虽不精通但也不会将自己淹死。他察觉到自己被救了起来，便想装晕一会儿再慢慢醒来。
    可谁知，这穆大公子便直接按压上了他的胸口。他便缓缓睁开双眼，想装作刚刚醒来。可却只看见了这人含笑的眼睛，很快下巴被人抬起、紧接着就被渡了口气。
    ！！！！！
    好一会儿，钟文覃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配合我，继续装下去。”
    穆子麒低语道。
    钟文覃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了配合。
    于是，众人赶来时，虽只能看见穆子麒的背影，却能想象来他的动作。登时便引发了一阵热议。
    “穆子麒，你在干什么？”
    承平国公一声大喝。
    穆子麒好似此时才发觉身后众人。
    “太医呢，太医在哪儿？”
    穆子麒立即起身寻找太医。
    “穆子麒，陛下在这里！！”
    然而穆子麒充耳不闻，只顾着将陈太医从人群中拉到了钟文覃旁边。
    “陈太医，你快看看他如何了？”
    看着穆子麒着急到不顾陛下在场时，众人登时心中就有了数。
    向来不近女色、只醉心于公务的下一任承平国公穆子麒，喜欢的竟是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哥儿？？！瞧瞧这焦急的神色！
    “穆大公子尽可放心，这哥儿没什么事，只需好生休养便可。想来是你刚才的渡气之法起了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
    穆子麒长舒一口气。
    “陈太医，这渡气之法真有这么大作用？”皇帝十分讶异。
    “启禀陛下，人之所以会溺水，是因水中的空气不够，只要将这溺水之人被呛时的水排出，再渡以空气，便能捡回一条性命。”
    “原来如此吗。”
    穆子轩上前递给了子麒一件披风。
    子麒便将披风披在了文覃身上，将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衣服穿了回来，又将人扶着一起跪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陛下淡淡得开口了。
    钟文覃便交待了之前的始末，但略去了酒有问题的话。
    “你，你胡说，我不是这样说的。”
    吴瑜辩解道。
    “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吗？”
    皇后问道。
    几个宫女、太监便上前跪下，一五一十得交待了。
    “吴爱卿，你这教养子女方面，可是远远比不上你在朝堂中的作为啊。”
    “老臣，老臣。。”
    吴国公简直要被孙子气死了，讽刺钟府嫡妻的话是他一个哥儿能说出口的吗。瞧这架势，也不知吴瑜还能否嫁入七皇子府了。若是不能，还有哪个人家会娶他这样的媳妇呢。
    “吴府哥儿行为失仪，罚禁足府中三月。钟府哥儿维护亲长名声，孝心可嘉，但行为不妥，罚禁足半月。”
    皇后开了口。
    钟文覃叩首谢恩。以哥儿的身子，落水后在床上休养半月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吴瑜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将来。
    “穆子麒，你有何话说？”
    “启禀陛下，微臣路过御花园时，看见有人落水，周围众人慌作一团却无人下水救人，微臣便逾越了。”
    “你不是去换衣服去了吗？是如何走到这里来的？”
    穆子麒沉默了一会儿。
    “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放肆，有什么话是旁人听不得的。”
    七皇子立马就跳了出来。他倒是不知道今天这一场戏是丽妃的手脚，单纯只是为再没机会娶到能容忍萍儿之人、打乱自己计划之人的厌恶。
    陛下叹了口气，隐隐猜到了什么。
    “爱卿们回殿中等候吧。”
    最后只留下了陛下、皇后、穆子麒和钟文覃（以及一堆太监、宫女、侍卫）。
    看到众人离开后，穆子麒便交待了酒中被下了药的、换衣服的宫室中有迷香的事。
    钟文覃也同样开了口。
    陛下沉默良久。
    “朕明白了。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叩首离去。
    而殿中的众人没能等到陛下回去，一时之间猜测什么的都有。

 番外 （5）

    穆子麒架着自家马车将人送回了钟府。
    路上，两人一阵无话。
    “最迟不过半月，陛下就会有了决定。”
    “嗯。”
    “。。抱歉，是我唐突了。”
    “。。我明白的。”
    如若不将效果做得夸张些，又怎能摆脱七皇子。
    “其实，我。。早已喜欢上你了。”
    ？？！！！
    钟文覃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妹的婚宴上，当时我便觉得你的气质实在与众不同。就像爹爹那般，一见便让人心之向往。”
    “我怎能与承平国公相提并论。”
    “第二次见你，是为了抓一个偷盗他人钱财的嫌犯。你给我们提供了详实的信息，让大家省了很多事情。”
    “我只是，观察细了些。”
    “后来，我总被三妹支出去买这买那。刚开始的确是不知情，后来明白了三妹的好意，我也当作全然不知晓般继续任她差遣了。”
    “啊？难道是？！”
    钟文覃恍然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间黎蕴（黎府哥儿）一找他出门就能遇见穆公子。
    “如此想来，已有一年多了。”
    “。。你的意思是。。”
    “我心慕公子已久，不知公子如何？”
    一向冷漠无表情的穆子麒笑起来竟是这般好看！
    “钟公子？文覃？”
    “嗯？”
    对上含笑宠溺的眼睛，钟文覃只觉得自己要化了般。
    “半月后，陛下便会赐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们可能会在数月之内成婚。”
    “嗯。。”
    “婚后，你便住到承平国公府来。不论是府中事物，还是弟妹们的银钱衣服，都会交到你的手上。想必你一定会处理得很好。”
    “。。。”
    “府中十分融洽。我上值后，你便可和三妹他们一起。等我回来后，我们可以一同探讨一些不重要的案子或是其他事物。凭借你的聪明，说不准我还要靠你的帮助呢。”
    “怎会？你太抬举我了。”
    穆子麒可是进士出身啊。
    “等到你入了府后，我便可好好回报三妹了。”
    “嗯？”
    “为了有理由去见你，三妹可是提出了诸多无理要求啊。”
    “。。是这样啊。”
    “总之，等我就好。”
    穆子麒朝着钟文覃伸出了手。犹豫半晌，钟文覃缓缓将手搭在了上面。
    接下来的半月，京中一片平静，可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就在钟文覃解除禁足后，皇帝下旨赐婚于穆子麒和钟文覃二人。
    七皇子也被赐婚了一个端庄淑雅的贵女。
    丽妃禁足宫中半年。
    “文覃，你能有个好归宿，爹爹就知足了。”
    “爹爹。。这么多年，委屈您了。”
    “不委屈，只要看着你能健康平安的长大，爹爹就心满意足了。”
    三月后，两人大婚。
    钟文覃嫁入府中还不足一月，承平国公便将大半府中事物交给了他。
    “爹爹，这。。”
    “没事，越泽他早就不耐烦处理这些了。大多时候，都是我在处理呢。”
    林将军笑呵呵得说道。
    “这样啊。”
    钟文覃十分羡慕承平国公和林将军数十年如一日的感情。
    试问京中诸人又有谁不羡慕呢。
    穆子麒当初向他承诺过的婚后生活一一实现了。钟文覃只觉得这便是他这十几年人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了。
    唯一让人忧心的是，他迟迟没能怀孕。
    “不着急，我们都还年轻呢。”
    子麒安慰道。
    子蕊便经常拉着钟文覃一起锻炼身体。子轩练习剑法的时候，文覃会跟着学个一招半式的。
    成婚三年后，文覃终于有了消息。
    “文覃，你怎么样？”
    子麒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万分心痛。
    文覃生了整整一天，简直让人揪心极了。
    “孩子呢？”
    “有乳母照顾呢，放心。”
    子麒看着文覃始终想知道孩子的性别，便只好开口道：
    “是个哥儿。”
    “哥儿啊。。”文覃难掩失落。
    “文覃，我们还年轻呢。你看爹爹，生我和二弟的时候都25岁了，六弟比我俩还小10岁呢。时间还长着呢。别急啊。”
    “好。。”
    身体康复以后，文覃便在闲暇时间练习剑法、锻炼身体。
    京中每日都有流言。
    也有妇人在他跟前说些让人厌烦的话语，文覃通通都无视了。
    自穆越泽这一代起，承平国公府定下了规矩，汉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即使有外人眼热，也没人敢不识趣得凑到穆子麒跟前去。更别说送美人之类的行为了，怕是会在国公动怒之前，先被穆三小姐打出府去。
    春去秋来，又是三年。
    穆子轩也已成亲，怀子。
    穆子蕊也生了第三个孩子（汉子）。
    文覃虽有些忧心，但还算镇定。
    这日，是子轩例行的诊脉日子。
    “四公子脉象稳定。再过一月便到日子了，只需好生照顾便可。”
    “文覃哥，你不是说你这两天不舒服？刚好让大夫也诊诊脉吧。”
    文覃便只好依了。
    “大夫人脉象飘忽，或许是有些劳累了。”大夫隐隐约约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若再有不舒服，我再上府来。”
    没过多久，文覃便又感到不适了。
    “恭喜大夫人，这是喜脉啊。上次应是月份太浅，老朽没能肯定，怕让大夫人空欢喜一场。”
    文覃高兴极了。
    等子麒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将文覃手中的事物通通交给了三妹。
    “子麒，你这。。不合适吧。。”
    “之前便说过，要向三妹讨回公道来。你一直不忍心，现下便是她回报的最好时机了。”
    文覃无奈得接受了。每日都要被子蕊询问诸多问题。也不知是之前更累还是现在更累些。
    数月后，文覃平安生产了一个小汉子。
    此后的若干年，文覃陆陆续续得生了一个小汉子、一个哥儿，彻底打破了白家血脉不擅生育的流言。
    白家爹爹经常过府探望文覃，也渐渐出府与其他人家走动了起来。
    “万幸，你总算没走上我的老路。”
    白家爹爹万分感慨道。
    ※※※※※※※※※※※※※※※※※※※※
    感谢海星！

 番外 （1）



 番外 （2）

    离此处不远的地方。
    “头儿，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一个锦衣卫说道。
    “是啊，头儿，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另一人接口道。
    “季绍辉并非良人，穆六公子能早日看清也是好事。”
    北镇抚司千户娄煜冷声说道。
    “这对一个哥儿来说，不容易走出来吧。。”第三个锦衣卫道。
    “承平国公府的哥儿又岂是一般人？你们未免太小瞧他了。”
    锦衣卫之职便是监视百官、肃清朝野。
    整个锦衣卫上下都知道满朝文武最最不能惹的便是承平国公府。
    众人只道承平国公府有天大的圣宠。有承平国公在前面顶着，几乎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国公背后的林将军。
    承平国公府本是一个即将凋落的府邸，自从招赘了林将军，便人丁兴旺起来，甚至逐步走向了顶峰。
    众人只道是承平国公府气运不绝，但都忽略了林将军本就是能振兴阖族之人。即使只是一介白丁，二三十年后，林怀靖的名字也必定叫众人记住。而现下只不过是掩盖在了国公的盛名之下罢了。
    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子女又岂是一般人。穆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四公子、五公子，个个是人中龙凤。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又有这样优秀的兄姐，娄煜不相信穆六公子只是个平常的大家闺秀。
    “老大，人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一个黑衣人建议道。
    “走吧。这么容易就赚取了千两银子。回去吃酒去。”
    穆子君呆呆地听着这些人的话，他们之间的情感只值千两银子吗。
    “你们是受谁的指使？”
    正准备离开的黑衣人定住了。
    “你倒是恢复得挺快。”
    这些人以为子君惨遭打击之下便会一蹶不振。
    “是济远侯府的季绍伟还是兴远侯府的孙昊天？”
    “嘿，你这个哥儿？！”
    “还是说他们俩都有份？”
    “你！”
    “大哥，怎么办？”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放过你的，既然如此，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上。”
    “头儿，怎么办？我们出去吧？”
    “是啊，头儿，这穆六公子性子也太烈了些。”
    “我们不能现身。你们准备好弓弩即可。”娄煜等人是奉了皇命前往江南查案，不能泄露行踪。
    然而接下来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的场面。
    只见穆子君从腰带中掏出了一把软剑，便与黑衣人搏斗起来。
    “这这这。穆六公子还会使剑呢。”
    “锦衣卫中都没有记录！”
    “别说出去，明白吗？”娄煜命令道。
    “是。头儿。”
    “头儿，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穆六公子的剑法不弱啊。”
    “仔细盯着，别有疏漏。”
    被派来的黑衣人并没有几个高手，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迫季绍辉离开，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需稍稍会些功夫即可。
    穆子君很快就处理掉了身手弱的人。
    “穆六公子不愧是承平国公府的人啊。”
    剩下了最后一个人，但也是一个子君打不过的人。
    子君扑上去与此人缠斗，没过几招便被制服。
    “本想着放过你的，可谁知你却这么不领情。这么久，也没见你的护卫来，更别提季大公子了，不知哥儿心里作何感想？”
    简直是找死！
    穆子君用未被制服的手从腰带中缓缓摸出了几枚绣花针。
    正待动手之际，忽的传来一道箭声。
    等他回头看去，黑衣人已然没了气息。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告知姓名，好让承平国公府报恩。”
    “头儿，承平国公府的恩情诶！”
    众人都很激动。
    刚才射出箭之人正是娄煜。
    “安分些。”
    娄煜呵斥道。
    “是。。”
    穆子君没能等到回应。
    “若恩公不方便告知姓名，等日后有需要承平国公府的地方，请务必上府告知。”
    依旧没有回应。
    穆子君摘下了头上的发簪。
    “此发簪就当作是信物，请恩公好生保管。”
    他将发簪用手帕包好放到了地上后，便快步离开了此处。
    过了一阵，娄煜等人才从山上下来。
    “你们把尸体处理了。回去以后不要给任何人透露风声。”
    “是。”
    娄煜捡起了穆子君留下的发簪，看见上面刻有“君”字。
    “就这么把刻有名字之物留给了外人。也太不小心了些。”
    娄煜暗想道。
    “头儿，穆公子愿意留下发簪，这是不是说明。。”
    “闭嘴，别议论别人家的哥儿。”
    “是。。。”
    众人跃跃欲试的神色顿时萎靡下去。
    承平国公府的恩情是这么好要的吗？
    如果可以，比起承平国公来，娄煜更是一丁点儿都不想面见林怀靖将军。
    这个发簪。。
    娄煜盯了好半晌。
    希望别有会用到的那一天吧。
    好不容易赶回到与护卫分别之地，却见这些人竟还在厮杀着。
    而这边的黑衣人看见只有子君一人出来，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便招呼众人撤走。
    “公子，您没事吧？”
    子君的随侍、护卫立马上前来问候。
    “穆公子，我们公子呢？”
    “。。他先行回府了。瑞风，我们走。”
    “是，公子。”
    随侍瑞风察觉到公子心情不佳，更是注意到了公子衣服上有点点血迹。
    穆府车马打道回府。
    上了马车后，瑞风急忙问道：
    “公子，您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没事，小伤而已。”
    “公子！”
    瑞风赶忙从马车中的匣子内拿出了伤药，又卷起子君的裤腿。
    “这，这怎么是小伤！”
    好大一片擦伤，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淤青。
    “不碍事。”
    “公子，你怎么了？”
    瑞风一边给子君擦药，一边问道。
    “没什么。”
    只不过是梦醒了而已。

 番外 （3）

    回府后，子君借口身体不适，直到晚饭时都没出现在众人面前。
    “穆平，你把瑞风叫来，不要惊动六公子。”
    “是，将军。”
    很快，瑞风就到了正厅中。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得全部说出来。”
    瑞风便详细说了一遍今天的行程。
    “六弟受伤了？”
    子蕊很是生气。
    “这个季绍辉！我要。。”
    “三妹！别冲动。”
    “大哥！”
    “子蕊，大哥的意思是我们要搞清楚原委才能为六弟讨回公道啊。”
    苏问州现在是为数不多的能压住子蕊脾气的人了。
    “。。那好吧。瑞风，你继续说。”
    瑞风便又提到了子君的神情态度。
    “季公子跟前的贴身小厮向公子打听季公子的行踪，公子也只是说了句’季公子先行回府’便让我们驾车回来了。”
    “看来，是他们谈话没谈拢。”
    子麟总结道。
    “你说，你们遇到了黑衣人，他们出手却并不狠辣？”
    “正是如此，即使是我也可以自保呢。”
    “那他们就是在拖延时间了？”
    钟文覃猜测道。
    “你是说，子君也遇上了黑衣人？”
    子麒恍然明白了什么。
    “子君并未告诉我们他遭遇了什么，想必不是针对他们的性命而去（刺杀或是将子君作为人质威胁承平国公府）。拖延时间吗？”子麒沉吟半晌。
    “或许是子君和季绍辉之间出了问题，于是子君心冷了。这才没出来吃饭。”
    看来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子轩，你去问问子君。若真是受了欺负，我们承平国公府也不是好惹的。”
    “你务必问出所有实情。”
    “是，爹爹、父亲。”
    子君拗不过四哥，便齐齐交待了。
    “六弟，四哥就问你一句，你对季绍辉还有情谊在吗？”
    子君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这才是好哥儿的本色。父亲、爹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这些日子就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嗯。。”
    “瑞风，照顾好六弟。”
    “是，四公子。”
    子轩便将子君的话一一告诉了大家。
    一张好不容易坚持了许久的桌子便又碎在了国公掌下。
    “穆平，你亲自去递帖子给济远侯府，就说我们三日后要上门商讨亲事。”
    “是，将军。”
    “这个季绍辉！我真恨不得抽死他！”
    子蕊暴脾气又上来了。
    “父亲，您说该怎么做？”
    子麒相信父亲一定想好了对策。
    “三日后，除了你们几个哥儿、姑娘的，我们这些汉子全都去济远侯府。到时候这样。。”
    林将军一一交代了。
    三日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得前往了济远侯府。
    “国公、将军，你们能亲自来真是让济远侯府蓬荜生辉啊。”
    济远侯奉承道。
    “侯爷，今日来，是为了商讨婚事的。闲话便不必多说了。”
    “将军，这。。”
    济远侯没能明白为何林将军说话如此冷淡。而且商讨婚事用得着大公子、二公子、三姑爷、四姑爷、五公子齐齐跟来吗，这正厅都要坐不下了。
    济远侯只当是六公子受宠。
    “国公、将军，这是小儿的庚贴。”
    济远侯将帖子递给了林将军。
    “庚贴？侯爷怕是理解错了意思。”
    “林将军，这是何意啊。”
    “今日来，是为了退婚而来。”
    国公冷冷开口。
    “这，这是为什么？”
    济远侯和侯夫人大吃一惊，看这架势，似乎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难不成季大公子没告诉侯爷与夫人吗。”子麒开口问道。
    “这，我们的确不曾听说过什么。”
    侯夫人隐约想起这几日绍辉好像心神不定的，问他也不说原因，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既然大公子不敢说，便让子麒来说吧。”
    子麒详细得描述了那天的经过。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
    济远侯不敢相信这是绍辉能做出来的事情。
    “若侯爷不相信，大可询问便知。”
    “去将大公子叫来！”
    济远侯隐隐明白这桩极好的婚事怕是真的要作废了。
    林将军给几人使了眼色。
    子麟、子晟和周鸿尧便悄悄起身去往了别处。
    很快，季绍辉便来到了前厅。
    “国公、林将军？大哥、问州，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大哥’。”
    “我。。”
    “绍辉，几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季绍辉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你自己也说不出口是吧？那你当日为何能做得出来！”子麒冷声道。
    “我只是。。”
    “济远侯，穆府的孩子成婚一向是讲究两情相悦。若不是六哥儿愿意，国公和本将军早就招婿了。莫不是你们以为，六哥儿嫁不出去了？”
    “将军说得哪里话。穆六公子一向是京中人家媳妇的首选，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这不是。。”
    “侯爷，您明白就好。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莫说我们不同意，六哥儿自己也不同意了。”
    “什么？子君他？！”
    季绍辉难掩震惊。
    “你别叫他的名字！如今你们各不相干，你趁早歇了心思。否则难堪的是你们济远侯府。”子麒冷声道。
    “国公、将军，您二位再考虑考虑。孩子们好不容易。。”
    “侯爷，难不成要让本将军将贵公子的行径全部抖落出去吗？”
    抖落出去？季绍辉还能有个好名声吗？把未婚妻丢给土匪、自己一人跑掉？
    “若是侯爷爽快，我们便直接取消口头约定。从此他们二人婚嫁各不相干。你们侯府的名声还在，等他考中进士了，还能娶一门佳妇。
    对外只需要说，我们承平国公府舍不得六哥儿，便想多留两年。而你们济远侯府想早日娶回长媳，便只好作罢了。
    只要六哥儿名声不损。你们济远侯府的名声就还在。”
    济远侯听懂了林将军的威胁之意。
    “。。就按照将军说得办吧。”
    季绍辉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林将军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子麟三人，子麟向他点了点头。
    “济远侯，就此告辞了。虽做不成姻亲，但还能做同僚。”
    “国公、将军请，本侯便不送了。”
    即将走出厅门时，林将军转身道：
    “侯爷，奉劝您一句，宠妾灭妻实在不是兴旺家族之相啊。”
    还没等侯爷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有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夫人，承平国公府的二公子、四姑爷和五公子把大少爷的房间翻得一团乱。”
    季绍辉猛得扑了过去。
    “他们干了什么？是不是拿走了子君送我的东西？”
    小厮被他吓了一跳。
    ”。。是，是啊。他们把荷包、鞋袜，只要是六公子送您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柜子里的也？”
    “所有的都带走了。”
    季绍辉一下子失了力气。
    “把大少爷扶回房间吧。”
    济远侯也没了骂他的力气，侯夫人跟着去安慰了。
    在正厅坐了良久，济远侯突然想明白了林将军临出门前的话。
    “季云，你去查查二少爷最近都干了什么、银钱都花在了哪里。”
    “是，侯爷。”
    绍伟，你可千万别被本侯查出来是你坏了事。
    若能娶到穆府六哥儿，整个济远侯府便能再富贵至少三代。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头儿，穆府和济远侯府退亲了，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副千户唐北赶忙给娄煜报告这个八卦。
    “。。关你什么事。”
    “头儿，是不关我事。我只是觉得，这穆六公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这才短短几天啊，就能把婚事退了。这魄力不是一般哥儿能有的。”
    “只有承平国公府才有这样的能力。”
    接下来怕是要招赘了。
    娄煜断定道。
    “头儿，你说，下一个幸运儿会是谁啊？”
    唐北还想继续八卦。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
    “。。头儿，你这。。。”
    “快去！”
    “是。。”
    唐北灰溜溜得离开了。
    下一个幸运儿？
    怕是还要两年才行，更何况承平国公府的确有底气将哥儿继续留在府中。
    用得着别人.操这份闲心？
    娄煜觉得唐北实在是太闲了，可以多领几个任务了。
    唐北并不知道自己被头儿盯上了。

 番外 （4）

    子君在府里整整窝了一个月。
    他把嫁衣之类的东西通通都放在了箱子里锁了起来。
    管家理账也不学了、女工也不做了，全部时间都拿来练习剑法。
    “六弟，你别这样！”
    子轩试图劝阻道。
    “没事。我只是想练练剑法罢了。”
    “那我和你一起吧。”
    于是，府内经常能见到两人比剑的身影。
    “父亲，六弟这样该怎么办呀？”
    “随他去吧。起码还有些精神气，没做些绝食之类的举动。”
    “绝食？为季绍辉那个混蛋？那才不至于呢。”子蕊气愤道。
    “你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他吧。或者你们多出去转转。”
    “六弟不想出门。”
    “那你们一起习武吧。也不是坏事。”
    “知道了，父亲。”
    勤加练习了一个月，子君的剑法精进了不少。
    “六弟，我们今天出府看看吧。珍珠阁的首饰、锦绣庄的绸缎、绣品之类的，我们一道去看看？”
    “三姐，我真不想出去。”
    “那就当陪我出去了，好不好。”
    最后两人一道出了府。
    两人先是去了珍珠阁。
    “子君，你的发簪不是丢了？我们再挑一个好的？”
    给娄煜当信物的发簪是当初生辰之时，父亲、爹爹专门让珍珠阁的师傅打造刻字的。
    “也好。”
    两人挑了好一阵都没挑到合心意的。
    “不如我们把师傅叫出来，再让他打造一个？”
    “。。不了，三姐。这样太麻烦了。或许我的发簪很快就能找回来了。”
    “那就依你吧。那我们去锦绣庄看看？”
    “嗯。”
    “掌柜的，最近可进了什么时兴的料子？”
    “哎呦，穆三小姐和穆六公子今日一道来了。时兴的料子刚好有一批，不如移步二楼看看？”
    “请掌柜的带路吧。”
    “六弟，这匹如何，颜色素一些，很衬你。”
    “好。。”
    “还有这匹，也很好看。”
    掌柜看出来今日主要是给子君选料子，便依着子蕊选中的料子又推荐了好几匹。
    “这些都不错。这样，之后你差人送到府上来。到时候找管家结账。”
    “三姐，这也太多了。我。。”
    “掌柜的，就这么说定了。”
    “放心吧，三小姐。我一定差人送到。”
    “好了，六弟。走，我们去下一家。”
    这一逛就逛到了夜色将晚。
    “走，我们去樊楼。”
    子君已经放弃挣扎了。
    “掌柜的，还是按照之前的菜式上，再多加几道点心。”
    “好嘞，今日珍珠膏（点心）还没卖完呢。小的让人送上来。”
    “好。快上吧。”
    很快，菜就摆了半桌。
    “这也太多了些。。”
    “没事，吃不完带回去。”
    “。。。”
    带回去当夜宵吃啊。。
    子君暗想道。
    逛了这么久的街，二人的确饿了，便开始大快朵颐。
    “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吵？”
    樊楼背后有皇亲国戚撑腰，一般情况下是无人敢闹事的。又因为菜色美味，着实引发了京中贵族追捧。便更没人在此闹事了。
    “夫人，看这架势好像是锦衣卫的动静。”门外的护卫进来汇报。
    “锦衣卫？抓人都抓到樊楼来了。这样，你们先在门外守着。若是他们执意要进来，我再出去看看。”
    “是。”
    过了没多久，就有阵阵脚步声往这边来。
    “还真来了。”
    旁边的包厢挨个儿被闯入了，引发了一阵阵喧闹。
    “锦衣卫奉命搜查嫌犯，请二位让开。”
    “里面是承平国公府的三小姐和六公子，没有你们要的嫌犯。”护卫道。
    “锦衣卫奉命搜查，究竟如何不是任凭你空口白话的。”
    “你！”
    双方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
    子蕊快步出了房门。
    “慢着。”
    与她一道出声的是娄煜。
    “颜千户，我们是奉命搜查不假，但该遵循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哦？那娄千户认为该如何？”
    “我相信，凭颜千户的能力，肯定是能分辨出屋内只有一人吧。”
    “颜千户，屋内是我六弟。今日好不容易带他出门一趟。千户确定要打扰他的心情吗。”
    颜千户碍于承平国公府的威势以及的确判断出屋内只有一人的呼吸。
    “打扰了，我们走。”
    很快就剩下了娄煜一人。
    “娄千户，多谢了。”
    “穆小姐客气了。职责所在。”
    穆子蕊微微惊讶此人的好说话。
    娄千户（20岁），想必是北镇抚司娄煜娄千户。虽说父母兄长皆已不在，但好歹是承袭父辈职位，还有个任职北镇抚司同知的大伯。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千户，可见能力非凡。
    可是娄千户流传出来的名声可不如今日这般多管闲事、好说话的。
    难不成父亲还和锦衣卫的人认识？
    子蕊认定娄煜一定和府中的谁打过交道。
    “穆小姐不必担心，今日的确是来搜查嫌犯的。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正说着，唐北就上来传话说，嫌犯已经抓到了。
    “那就不打扰穆小姐和六公子的兴致了。”
    “娄千户慢走。”
    子蕊转身回到了包房里。
    “三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娄千户还挺有礼貌的。”
    子君在屋内也听到了众人的对话。
    锦衣卫一向是如刚才那位颜千户一般。这个娄千户的确是难得的有礼之人。
    “不管那些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嗯。”
    晚上回府后，子蕊特地前去问了林将军。
    “娄煜？我倒是和娄天宾（大伯）有些许往来。你不必管了，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
    徒留林将军一人坐在大厅里。
    娄家。
    娄家先祖也曾位列国公，只可惜后人不争气，竟使得国公府衰败。府中庶子为了谋生计便去做了锦衣卫，还做出了些许成绩。时至今日，便是娄家这支了。而娄家嫡支早已不知踪迹。
    娄天宾的亲姑姑（父亲的同胞之妹）嫁给了未发迹前的吏部尚书梅彬。因着姻亲是锦衣卫，梅彬一路官途不显，直至才干被皇帝发现，这才得了圣宠，做了只听命于皇帝的纯臣。后来皇帝任命梅彬做了吏部尚书，掌管每年的官员升迁等事，让其余诸人不敢明着插手脚。
    “穆府、梅府、娄府，也算是一个阵营的人了。也罢。”
    等后来娄天宾与林怀靖打交道时，还摸不着头脑为何这位会对他如此和颜悦色。

 番外 （5）

    “六弟，我在锦绣庄订了匹绸缎，你今日帮我去取可好？”
    穆子轩正忙着教府中学堂的幼童功课。
    “今日给你放个假，你去外面逛逛吧。”
    近日，府中的诸人想了法子的带着子君出门，或者是让他出门买东西。
    “知道了，四哥。”
    子君带着瑞风以及两个护卫出了门。
    “穆六公子，这是四公子订的绸缎。合该是小人派人送上府去的。”
    “无事，我正好路过。”
    “府上要是想做衣服了，随时差人来店里告知一声就成。”
    “嗯，过几日吧。”
    “公子慢走。”
    外面阳光正好，子君一时想步行回府。
    “让车夫先回去吧。你们跟着我就行。”
    “公子，这可。。”
    “听我的。再说了，有护卫在，不会有事的。”
    “那，您戴上帷帽。”
    “好。”
    前段时日，济远侯府放出风声，大公子和承平国公府的六公子婚约取消。侯夫人正忙着四下打听好人家的姑娘。
    众人自然猜测原因，侯夫人便以林将军当初给的理由搪塞了众人。
    众人也不相信济远侯府竟能放过这么好的亲家。但看两家似乎没有龌龊，侯夫人又一个劲儿得说可惜，便也逐渐认同了这个理由。
    紧接着，承平国公府放出风声，要给六公子招赘婿，而且最起码要等到两年后才能成亲。一时间，众人便退却了。
    子君沿着路旁边走边看街边摊位上卖的东西。
    “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知日后还能否有了。”
    近年来，虽皇帝仍旧掌握着话语权，但是皇子们也逐渐长成了。承平国公府虽势大，但他能够逍遥自在的日子也不多了。当务之急，便是避免和皇子们有所牵扯、嫁入皇子府中。不过，皇子们的婚姻大事都由陛下做主。只要他一直摆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便可避过去。
    想找个人品贵重、家世尚可的汉子可并不容易啊。
    “公子，看看首饰吧。我这里摊位虽小，可是样式新奇呢。”
    子君便停步驻足，挑选了起来。
    虽质地次，但胜在样式精巧。
    “我要。。”
    “穆公子，我说你怎么这时才来，原来是在这里看首饰。”
    有人站到了他的身边，拿去了他手中的发簪。
    “你！”
    子君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位面貌冷峻的汉子。
    这人是谁？为何护卫并没有阻止此人的靠近？
    等等，这个声音是？
    子君恍然想起，他似乎在哪儿听过。
    这个低沉的声音是。。
    娄千户？？
    可是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为何娄千户这般无礼？难不成。。是在抓捕贼人吗？
    娄煜用眼神示意，有人在看着他们。
    子君微微点头。
    “公子喜欢这根发簪吗？不如我买来送你吧。”
    “这，无功不受禄。”
    摆摊的小贩以为是一出冷漠汉子追翩翩哥儿的戏码。
    “这位公子，这边还有好多样式呢。您再挑挑喜欢的？”
    “穆公子再挑些吧，看上的都送给你。”
    “。。。”
    为了配合娄千户的戏码，子君开始认真挑选。
    不远处，两个贼人低声道，“无事，就是个追哥儿的汉子。我们别老自己吓自己。”
    “真是晦气，遇上这么个冷面鬼。”
    “穆公子，待会儿你去那边的馄饨摊等我吧。我再去买些别的。”
    “也好。”
    子君让瑞风付了那支发簪的银子。
    等子君走远后，娄煜对摊贩道：“把刚刚公子看过的首饰都包起来。”
    “诶，好嘞。”
    摊贩为难得的一笔大生意高兴不已。
    子君来到了馄饨摊处，给几人都点了馄饨。
    “公子，这。。”瑞风有些为难。
    “尝尝吧，我听二哥说过，这家味道不错。”
    “二公子还来过这里呢。”
    “嗯。二哥有时下值晚了，等不及回府便在这路边随意吃些。倒让他清楚了哪家摊位好吃了。”
    子君刚吃了没几口。
    “公子，你看那边！”
    不远处，数名锦衣卫一哄而上，抓住了那两个贼人。
    “看来真是在办案。”子君心想道。
    “先吃些垫肚子吧。”
    “嗯！诶，公子，真的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
    娄煜和手下交待完事情后，便来到了馄饨摊。
    “瑞风，你让摊主再下一碗。”
    “知道了，公子。”
    “穆公子，刚刚实在是打扰了。实在是没想到那二人如此警觉，便只好让公子陪我做场戏。”
    “无事，能帮到娄千户便好。”
    娄煜有些许诧异，“公子认得我？”
    “那日在樊楼，还要多谢千户为我们解围。”
    “职责所在罢了。况且颜千户不敢得罪承平国公府。”
    “还是要多谢千户省去这诸多麻烦。千户声色特别，实在是不难分辨。”
    “穆公子这般能力，实在是让娄某佩服。”娄煜掏出了刚刚买下的饰品，“这些就当作是对公子的赔礼吧。也不值什么银钱，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那就多谢千户了。”
    两人吃完馄饨后。
    “公子还是早些回府吧。下次出府时，还是搭乘马车为好。”
    “多谢千户提醒。那我们这就回府了。”
    “公子请。”
    回府路上。
    “公子，瑞风还以为锦衣卫都是无礼之人呢。”
    “公子，刚刚属下二人看到是娄千户，便没再阻止他靠近。”
    “无事，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多谢公子！”
    “头儿，你刚去哪儿了？莫不是。。”
    “头儿，刚刚差点儿以为要惊动他们了。诶，您当时是如何想到去和那位公子搭话的？”
    “那位公子还真是性子好，没为难您。”
    娄煜手下的锦衣卫七嘴八舌道。
    “该审问就审问、该抓人就抓人，都没事干了？！”
    众人一哄而散。
    “他的确是性子好啊，还能随机应变。仅从声音就能分辨出我是谁来。足见林将军与国公之城府、能力。”娄煜暗想道。“不愧是京中王公子弟都想要求娶之人。”
    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没有资格。
    说来也怪，承平国公府的媳妇、赘婿出身都不显，两个出身三品官员府，一个未来或许位至一品、但现在也不过是个六品翰林。
    娄煜相信，这是林将军的选择。
    “不过能刚好在这个范围寻到心仪之人，也算是幸运吧。”
    子君回到了卧房中，坐在桌边沉思。
    “娄煜吗。。他如何能断定我当时会配合他呢。我们之前也没见过。难不成锦衣卫连这些都知晓吗。”
    子君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跟着子君的护卫也向林将军禀告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下次别让其他人近身。”
    “是，将军。”
    “下去吧。”
    林将军轻轻叩着扶手，“又是娄煜，这么巧吗？”
    “穆平，你设法查查娄煜的行事作风，我要真实的消息。”
    “是，将军。”
    ※※※※※※※※※※※※※※※※※※※※
    这个故事可能篇幅有些长。

 番外 （6）躲避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子君也渐渐淡忘了与季绍辉之间的情谊。更重要的原因是，娄煜开始走进了他的生活。
    也不知最近京中治安是否出了问题，经常能碰到锦衣卫出动抓人。
    有好几次，锦衣卫都闯入了樊楼中，惹了不少达官贵人的不快。
    但由于是真的抓到了人，贵族们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只能希望皇帝能稍稍约束一下锦衣卫的行为。
    子君在的那几次，娄煜都守在了门外，以防贼人闯入、以及有锦衣卫贸然闯入。
    如果仅是这些，子君便只有感激之情，再无其他（这种人情由承平国公府偿还）。可是，有一回却偏偏在樊楼撞见了季绍辉。
    “子君！”
    自从两人取消婚约后，季绍辉便再也没能见过子君一面。
    母亲忙着找大家闺秀给他做夫人，而父亲在查明了二弟的所作所为后，直接将姨娘赶到了庄子上、也将二弟的种种待遇全部降为了庶子本该有的份例，并在众人面前宣布：季绍辉会是下一任济远侯。
    自此以后，父亲便将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督促他复习功课以便来年春天能直接考中二甲、乃至一甲。
    同时也告诉他，不要再想着承平国公府六公子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了。并派人跟着他，不让他有一丁点儿机会去找子君。
    他终于得到了他这么多年想要的东西了，可是却以失去子君为代价。
    现在，他是真真正正的大公子，没有人再能威胁到他了。母亲也是真真正正的侯夫人了，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越过她去。
    这次来樊楼，本只是应朋友之约，没想到却遇见了子君。
    “季公子，你与公子的婚约已退，还是称我们公子为穆公子合适些。”
    瑞风和护卫都挡住了季绍辉。
    “。。穆公子，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必了，我们之间早就无需多言了。”子君冷声道。
    “。。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
    “季公子？”
    季绍辉的话被赶来的娄煜打断了。
    “季公子还是早些进包间为好，别打扰锦衣卫办案。”
    “呵。锦衣卫办案也得讲究个前因后果，我站在这里也打扰了你们吗？”
    “季公子，即使是济远侯在这里，我也要请他回包间的。”
    “你！”
    季绍辉明白和锦衣卫争执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子君，我下次再来找你。”
    季绍辉离开了这里。
    “穆公子，进去吧。”众人恰好站在离承平国公府的包间不远处。
    “多谢千户解围了。”穆子君非常感激娄煜的出现。
    若不是娄煜刚好赶到，季绍辉要是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想必又要传的满京城都是了。
    “分内之事罢了。公子请。”
    子君在房内吃完饭后，又小睡了一阵。
    “公子，醒醒。公子？”
    “能离开了？”
    瑞风欲言又止。
    “怎么了？”
    “公子，瑞风刚去跟掌柜的打听了一番，今日锦衣卫没来抓人。”
    “那娄千户？”
    “娄千户只是来吃饭的。几个锦衣卫要了个包厢而已。”
    这样吗。。
    子君的心境一时被搅乱，按理来说娄千户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之人。
    而此时的林将军也收到了有关娄煜的消息。
    “如果不是世袭锦衣卫，娄煜投入军中也是一个大好男儿啊。”
    可是，娄煜不能以锦衣卫的身份迎娶六哥儿。
    “就看你们的造化吧。”
    后来，为了躲避季绍辉的纠缠，子君就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了一段时日。
    林将军也不着痕迹得提醒济远侯府该办喜事了。
    很快，济远侯府（大公子）就和东昌侯府（嫡次女）交换了庚贴，再慢慢过六礼，等来年春天季绍辉考中进士后便成亲，好双喜临门。
    子君在庄子里足足住了一个月，期间家人们会在休假时来庄子里住几天。子君就会跟着大哥、三姐去后山打猎，箭术提高了不少。
    “六弟，你一个人住在这儿，若是出庄子务必带上护卫，切不可大意。”
    “知道了，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大哥知道你比三妹听话。”
    “大哥，我成亲后都改正不少了，你就别揪着过去不放了。”子蕊反驳道。
    “好，大哥希望你能再听话些。”
    “。。。”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这一幕，子君只觉得温馨极了。

 番外 （7）挑明

    很快，大哥他们的休假就结束了，庄子中又只留下了子君一人（除了下人等）。
    这天晚上，子君晚饭后在庄子中散步。
    “公子，回去歇息吧，都戌时一刻了。”
    “不着急，晚饭时我吃了不少，再多走会儿。”
    子君沿着庄子里的路走了几圈。
    正准备原路返回时，突然听到了细微声响。
    “你们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身后的护卫朝着声音处小心翼翼得走了过去。
    “公子，是个受伤的人，已经晕过去了。这是他手里拿的东西。”
    子君凝神一看，竟是一支发簪。他又将发簪凑到灯笼下去看，果然发现了一个“君”字。
    “快，快把人搬到东厢房去。瑞风，快去找大夫！”
    “公子，都这个时候了。而且，大夫离这里也很远啊。”
    “不对，不能找大夫，你们快去把周围的痕迹清除了。务必不能留下半点儿痕迹。如果等会儿有人来问，别说出去，知道了吗！！”
    “是，公子。”
    几个护卫绕到庄子外清除了路边的血迹、又有人清理了庄子内的痕迹，有人将那个人抬去了厢房。
    “公子，您先回房间等吧。这里我来处理。”
    “要用什么就用，不必节省。”
    子君寻找“救命恩人”已有五个月之久，终于发现了此人。
    “知道了。”
    子君在门外焦急得乱转。
    没多久，有护卫前来禀报，“公子，有人在庄子周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吗。”
    “干净了。”
    “好，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别露了马脚。晚上，多安排几人巡夜。”
    “是，公子。”
    仿佛过了很久，瑞风才从里面出来。
    “人怎么样了？”
    “公子，穆青大哥说，人虽说伤得重，但底子好，用了好药后，应该很快就能康复了。”
    “那就好。”子君歇了口气，“怎么了，还有话想说？”
    瑞风凑近了子君低声道，“公子，那人是娄煜娄千户。”
    ！！！
    “没看错？！”
    “千真万确。”瑞风也闹不明白，既然娄千户是当初拿了发簪之人，为何这么久以来都不说出来呢。
    子君脑子一时有些乱。
    “锦衣卫千户被人追杀。。看来有些危险。”
    “庄子外挂了穆府的灯笼呢。那些人应该不敢进来吧。”瑞风犹豫道。
    “不敢动刀动枪，但估计敢进来探寻。这样，让人把千户搬到我的房间里。”
    “公子！这万万不可！”瑞风急切道。
    “若是把他一人放着，万一被那些人杀了怎么办？听我的，就这么办了。你去叫人。”子君快步回了房间，将自己的被褥之类的东西放在了另一边的软榻上。
    “把人放在这儿就行了。今晚务必好好巡夜。”
    “是，公子。”
    娄煜被安置在了子君原本的床榻上。
    “瑞风，你再去搬张软榻来吧。”
    瑞风照做了，又让人搬了张屏风架在了中间，隔开了空间。
    “公子，睡吧，我来守夜。”
    “。。一时半会儿的，我也睡不着。你睡吧。”
    最后变成两人一起睁眼到天明。
    子君想了一夜的心事，始终想不明白娄煜究竟想干什么。
    之前打算用承平国公府的人情偿还，娄煜没答应。后来，他们相遇了，娄煜也从不提起。
    嗯。。难不成真的只是他所说的“分内之事”？？
    “公子，您起了吗？”护卫在门外问道。
    “怎么了？”
    “那些人昨晚倒是没什么动静，想必还在周围窥视。”
    “不要泄露风声就行，其余的一切照旧。再多安排些人巡逻。”
    “是。”
    娄煜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两天才行。
    “诶？你终于醒了？我去叫公子！”
    很快，子君就赶过来了。
    “你，有没有好些？”
    “多谢，穆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娄煜艰难回答道。
    “你还是先别说话。瑞风，你去看看药好了没。”
    “知道了。”瑞风赶去了厨房。
    两人一阵无话。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吗？”
    “还好，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狗急跳墙。我被迫一路逃走，在这附近时实在是撑不住了，突然想起承平国公府在这儿有庄子，便想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碰到了运气。
    “。。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那支簪子的。万一他们把你当做歹人扔出去了呢。”
    “所以说，我还是很幸运的。”
    娄煜难得笑了笑。
    子君看着娄煜身上的伤痕，一道道的，层层叠加，足以想象当时的凶险。
    “你，就没想过换个官职？”
    “嗯？”娄煜看向了子君。“我的锦衣卫之职是承袭父亲的。除非办案出色才有些许可能去当禁军，大多数人做一辈子锦衣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锦衣卫权势是不小，可也惹人嫌。永远听命于皇帝，才能安稳得活下去。
    “可是你一直这样，怎么成亲呢？”
    娄煜自嘲道，“就我这样的，能娶一个家世清白之人就足以了。我父亲不也娶回了母亲吗？”
    再多的也不敢妄想。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是你救了我？”
    “。。我怕林将军多加询问。”
    娄煜对上了子君疑问的眼神，“林将军对外人时可不如对府内温和，他在京郊大营时训练士兵的手段方法你应该听说过？”
    “。。。父亲只是要求高些。。”
    “总之，我也不敢贸然上府拜访，便一直拖到今日了。”
    子君姑且相信了这个说法。
    “这几日先住在这里休息吧。庄子外一直有人盯梢，你的属下什么时候来？”
    “我已经给他们留过信号了。想必很快就能来，在此之前要叨扰几日了。”
    “无妨。我找一个小厮给你，有什么事你吩咐他。”
    子君把人安置好后，就搬去了隔壁厢房。
    恢复了几日后，唐北终于带着人来了。
    “头儿，您没事吧？”
    “呵，你要是再晚来些，可就见不到我了。”
    “。。头儿，我们这不是被绊住了吗？”
    不仅是娄煜遭人追杀，锦衣卫内部也争斗激烈，足以见这次任务的紧急程度。
    “穆公子，我们就此告辞了。多谢这几日的照顾。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娄煜郑重说道。
    “你之前也救过我，便两两相抵吧。不必说得这么严重。”
    娄煜深深地看了子君一眼，“六公子，告辞了！”
    趁着夜色，几人飞驰而去。
    “公子，我们要不要回府去？”
    “。。看来最近是多事之秋。还是回府吧。”

 番外 （8） 危机

    回府后，子君日日关注着朝堂上的消息。
    因为娄煜及时将证据呈上，皇帝便有了发作官员的理由：贬官、进诏狱、抄家，狠狠发作了一批官员。
    娄煜等人因功升职。
    “娄镇抚，恭喜你升职了。”
    “只是试镇抚罢了，六公子就别调侃我了。”
    “嗯。倒也不枉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锦衣卫哪儿有不受伤的？能捡回一条性命来便已是天幸。”
    此后的日子里，子君和娄煜二人经常碰面。
    因着二哥已将这周边的摊子逛了个遍，子君便挑了几家好吃的摊子邀请娄煜一起。
    二人断断续续得将京中的小吃摊、卖货物的摊子逛了个遍。
    但也有不少次，逛到一半时，唐北便会出现请娄煜回北镇抚司处理案情。
    而子君就会继续闲逛，再回府。
    为了以防有流言传出，子君每次都带着帷帽，唐北等人在时，娄煜便会称呼他为林公子。于是，只有娄煜一人知晓他的身份。
    春闱已过，季绍辉如愿考中了二甲进士，被分去了礼部。
    济远侯府与东昌侯府的婚事也操办了起来。
    婚宴时，承平国公府只去了穆子麒与钟文覃两人（下一任国公和国公夫人），也算是给足了两侯府面子。
    面对着穆大公子，季绍辉不敢问为何六公子没来。
    “既已成亲，就该将精力都放在官场上了，花花心思还是少些为好。”
    “是啊，大公子说得对极了。”
    众人纷纷附和道。
    只有季绍辉明白子麒话中暗含的意思：他已有正妻，和子君已是万万不可能了，不如给彼此一个脸面。
    “绍辉明白，多谢大公子教诲。”
    不出意料得，季绍辉喝醉之后被扶回婚房。
    “季公子大婚，六公子怎么没去？”
    “去了也是徒增困扰。事到如今，我已不想再见他了。”
    “六公子如此豁达，令娄某佩服。”
    “不说这些了，今日去吃些什么？”
    “城东新开了家馆子，据说风味特别，不如一起去看看？”
    “那走吧。”
    吃饱喝足后，娄煜将人送到了承平国公府后门。
    “过几日我要出去办事，恐怕有好一阵不能来找你了。”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后，我请你去樊楼吃饭。”
    “好，那就先提前谢过六公子了。进去吧。”
    “嗯。”
    子君正准备回房间。
    “终于回来了？”
    “父亲？！您怎么。。”
    “和我来正厅。”
    子君乖乖得跟去了正厅。
    “父亲。。”
    “你猜，为父想问你什么？”
    “。。孩儿不知。。”
    “娄煜，的确比季绍辉强些。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为父要阻止你吗？”
    “。。他是锦衣卫。”
    “对，锦衣卫这个身份就足以让无数好人家退避三舍了。即使他再怎么优秀。”
    “可是，娄大哥他人品贵重，待人有礼，他的确性子冷，但对我从来都是关怀备至的。和他在一起时，我不必担心太多，这种感觉只有和哥哥姐姐们相处时才会有。”
    “这么久了，难得见你这么有活力。”
    “父亲！”
    “你是认定他了？娄府的姻亲梅府也有几个还算不错的汉子，不去见见？”
    “梅大公子已经娶亲了，二公子也定亲了，听闻三公子也有了心仪之人。父亲，您让我考虑哪个？”
    “呵，你倒是打听得快。”
    “这些是娄大哥告诉我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
    “嗯。他从不会因为我是哥儿就看轻我，对我处处尊重。”
    即使是当年浓情蜜意时，季绍辉也远远做不到这样。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为父便不再劝阻你了。”
    “父亲，您这是答应了？！”
    “前提是他不再是锦衣卫。”
    “父亲，要想转为禁军，那要付出多少辛苦。他身上的。。”
    “嗯？”
    子君只好交待了之前的事。
    “哦？他还救过你？”
    “是啊，他都没上府来索要恩情，足以见他的人品。”
    “万一，他是放长线钓大鱼呢？万一，他就是想先骗取你的真心呢？”
    “。。不会的，我能感受到。”
    偶然间回眸时，他能看见娄煜眼中尚未隐藏的温情。
    “你啊。你们都是生来讨债的。”
    “父亲！这么说您是答应我了？”
    子君起身走到了林将军身边。
    “两条路，要么他能做到锦衣卫同知，要么他换个官职。”
    “。。知道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三年里，子君和娄煜的感情越发深厚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两人都明白对彼此的感觉。
    娄煜也成为了北镇抚司镇抚，五品官职。
    季绍辉官声不错，也育有长女、次子。
    而子君依旧未传出任何婚事消息，正正应了林将军当初说的“想要将六哥儿在家中多留几年”。
    “这次任务有些棘手，可能要费不少功夫。”
    “你一定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子君已经说了很多遍。
    娄煜握上了子君的手，“我一定努力活着回来。”
    “别胡说，你一定要回来！”
    “嗯。我走了。”
    “我等你回来！”
    娄煜这一去便是几个月没有消息。
    子君的重心便回到了府中学堂中。帮四哥教课，闲暇时管家、练剑、做女工。子君已经绣了好些素雅的荷包、鞋袜等物准备送给娄煜。
    半年后，朝中传来消息：锦衣卫娄煜奉皇命下江南查盐运等相关事宜，竟落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步。
    皇帝震怒，当即任命钦差大臣再下江南。
    京中沸沸扬扬得传着这则消息。
    “父亲，我听人说。。”
    子君不敢置信道。
    “回来的是娄煜手下的锦衣卫，他亲口说的，说完就人事不省了，只呈递了半份证据。说是剩余的半份证据在娄煜身上。”
    “娄大哥他。。他有消息吗。”
    林将军叹了口气道，“音讯全无啊。”
    子君一时没能站稳。
    “六弟！”
    “六弟！”
    众人纷纷上前去扶他。
    “父亲，我要去找他。”
    “六弟，你疯了。”
    “你一个哥儿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消息从江南传回来至少已经七天了，你去了也无能为力了。还是在府中。。”
    “父亲，我要去。”
    林将军和国公对视了一眼。
    “子晟，你前些天不是说要去江南一趟？”
    由于国公要求子晟功夫和子蕊一般高深时才让他投军，子晟便去江湖上游荡了几年，成长了不少。一次外出，偶然救了镇远镖局的少镖头黄陵寒等人、并帮他们一路押镖到目的地，与镖局等人结为了好友。
    “对，黄大哥邀我去扬州（镖局总部）小聚几天。”
    “子君，你就和子晟一起南下吧。”
    “这？！”众人大吃一惊。
    “子君，我们也不拦你。只希望你务必保护好自己。子晟，保护好弟弟，别光顾着和朋友玩。”
    “放心吧，父亲、爹爹，我肯定保护好六弟。”
    一天后，两人就启程去往江南了。

 番外 （9）扬州（有子晟cp）

    为了隐藏身份，两人化作闯荡江湖的人士，作劲装打扮。
    从京城到扬州，两人选择乘船前往。
    “六弟，你别这样，总得吃饱喝足、好好休息才有力气去寻找他啊。”
    “嗯。。你说得对。”子君喃喃道，开始食用桌上的饭菜。
    “我觉得凭借他的聪明能干，即使身处险境也能照顾好自己的。现下他肯定是被困在了扬州城里，我们只需要赶在当地势力找到他之前早一步找到他。”
    “嗯。。”子君有一搭没一搭得吃着饭。
    “。。出来之后，我们便要改个名字了。此次的凶险，你我心知肚明。无论何时，都不能说出任何有关我们身份的事情。”
    “我明白。”
    “当初出府前，我有仔细打听过京中赵姓（大姓，人数较多）五品官员以下府中常住人口，找了一家有众多子侄辈的人家。我叫赵云晟，你可以叫赵云君（哥儿、姑娘的名字不外泄）。记住了吗？”
    “嗯。。”
    子晟细心叮嘱了子君后，便也不再打扰他了。
    九日后，两人到达了扬州。
    两人很快走到了城门口处。
    “啧，搜查这么严格啊？很明显有猫腻啊。”子晟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守城士兵说道。
    “我们怎么进去？”
    “不用担心，我已经给黄大哥说过这几日会到的，想必应该会派人在附近等我。”子晟四处张望道。
    很快，一个作镖局打扮的汉子便走了过来。
    “云晟，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些天！”
    “莫大哥，怎么是你亲自来？”
    “诶，最近不知扬州出了什么事，官府专门派人来通知我们说是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运送大量货物出去。街上也常有官兵搜寻。我们便只好待在镖局里，看这个风声什么时候过去。不说这些了，我们先进去吧。”
    子晟和子君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些人是在找娄煜。看来娄煜目前还算安全。子君稍稍放心了一些。
    “莫大哥，这是我弟弟云哥儿。他在府中待不住了，便直接跟着我出来了。我们可是要叨扰镖局好一阵子了。”
    “见过莫大哥。”
    “诶，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都是好兄弟嘛。看云哥儿的样子，应该武艺不弱吧？”
    “会使些剑法，雕虫小技罢了。”
    “诶，你一来，雨哥儿可就有伴儿了。你们可以一起比试比试。”
    莫景隆带着两人回到了镖局。
    一路上，两人感受到了官府想要抓到娄煜的决心。
    搜索得如此严格，客栈、酒馆、酒楼等到处都派了人驻守。娄煜竟还能躲起来，子君只觉得庆幸极了。
    子君记下了一路的建筑布局，在心里勾画了一张地图。
    “少镖头，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一进镖局大门，莫景隆便大声喊道。
    “莫大哥回来了！是不是把云大哥带来了！”一个活泼的哥儿从里间跑了出来。
    “云大哥？？”子君疑惑得看向子晟，却看到了子晟不自在的眼光。
    原来如此啊。
    子君阴郁的心情有了丝好转：五哥也过了22岁生辰了，也该找夫人啦。
    “云大哥，你终于来啦！陵雨可是等了你好久！”
    “雨哥儿，你怎么不感谢感谢莫大哥我呢！”
    “哎呀，莫大哥，我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嘿嘿，就这么说定了！”莫景隆很是心满意足。
    “云大哥，这位是？”
    雨哥儿看到了一位很有气质的哥儿，劲装也掩盖不住身上的贵气。
    “我是赵云君，叫我云哥儿就好。”
    “雨哥儿，这是我弟弟云君。”
    “云哥儿，很高兴你能来！这偌大的镖局就没几个哥儿，我一天可无聊了。诶，你们这次能住多久啊？”陵雨一方面希望能多和子晟多待几天，一方面也很高兴能有个新玩伴。
    “我这次是出来散心的。已经征得叔叔的同意了，我们可以多待一阵子。”
    子晟点了点头，“可能差不多一个月吧。”
    “真的吗！”陵雨以为只能待不到半个月。
    “那我去给你们收拾屋子，云大哥你先去找我大哥，他等你很久了。”
    “好。”
    “雨哥儿，我和你一起吧。”
    “嗯！那走吧。”
    子君跟着陵雨来到了一间厢房。
    “这间给你。我就住在隔壁。”
    “好。”
    “被褥都是新的，房间也让人天天打扫的。”
    “多谢了，我很喜欢。”
    子君打量着房间中的摆设，都十分大气，有武人的气息，不像是平常的闺阁女儿的房间。
    “怎么了？有话说？”
    子君看着陵雨一脸欲言又止。
    “云哥儿，我想问你。。”
    “问吧。”子君发觉陵雨脸上有娇羞还有忧虑，便大致明白陵雨想要问什么了。
    “五哥喜欢大气的哥儿。”
    “啊？我不是。。我可大气了！我就是想问。。”
    对上子君促狭的眼神，陵雨焦急的心情瞬间变成了羞涩。
    “你，你怎么这样。。”
    “哈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难不成你在五哥面前也这样？”
    “没有。。我想问，云大哥他，定亲了吗？”
    自从第一次见到子晟，陵雨就觉得自己或许是非他不嫁了。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陵雨更是倾心于子晟的人品。
    根据子晟给的身份信息，黄陵寒也派人去京中打听过“赵云晟”的名声，倒是不差。
    但令人奇怪的是，赵云晟的叔叔养了很多子侄，不论是弟弟家还是媳妇家的，接了有五六个适龄汉子、哥儿去府上住着。怕是打着和各府联姻的目的。
    陵雨一边怕子晟已经定了亲，一边担忧该不该坦白自己的身份：他的父亲虽是一个小小镖局头子（其实垄断了这个江南的生意），但是他的小姨（母亲的同胞妹妹）是镇守南境的南安国公的夫人。
    他不知道这样的身份是否足以引起“赵云晟”叔叔的兴趣，让子晟和他成婚。
    “这个问题，我可以肯定得告诉你：没有。”
    “真的吗。”陵雨十分高兴，“可是我听说。。”
    子君也听说过这位六品官员的行事作风，着实是让他无法赞同。
    “父亲曾经和叔叔有过约定，如果五哥有心上人的话，便不会强求他娶别人。这点你大可放心。”
    陵雨高兴极了，“那就好。”
    “看在你是我嫂子的份上，能帮我个忙吗？”
    “你。。我可以帮你啊，就不用说些别的了。。”陵雨脸红道。
    随即子君就编了一个他和娄煜的“爱情故事”。
    因为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叔叔一直不同意他俩的婚事，甚至提出要娄煜做出一番成就后才能到赵府提亲。
    “他给我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只说是到了扬州来了，便音讯全无了。”
    “这样啊。”陵雨很是同情。
    “我这次执意跟着五哥来，便是想来找他，你们镖局消息途径多，能帮我找找他吗。”
    “这个，可以啊。你告诉我他的一些特征，我让镖局下的酒楼、客栈什么的帮你留意一下。”
    “那就太谢谢你了，嫂子。”子君真诚道。
    “你，我不和你说了。”陵雨跑出了房间。
    看着陵雨欢快的背影，子君便突然想起了之前和娄煜待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肯定也是如此快乐吧。娄煜，等着我。”
    子君默默祷告着。
    “大哥，大哥！”陵雨兴冲冲得到正厅找陵寒。
    “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大家闺哥儿一般娴静？！”陵寒有些头疼。
    “云大哥呢？”
    “回房了。你啊。”
    “大哥，我刚偷偷问了云哥儿，云大哥定亲了没。”
    “。。哥儿家的，也太不矜持了些。”
    “大哥！”
    陵雨将子君的话都告诉了陵寒。
    “看你这高兴得样子，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云大哥刚刚和我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吧，好大哥！”
    刚刚，穆子晟正式得向黄陵寒表达了他想求娶陵雨的意思，说是等着这次云哥儿找到心上人后，四人一起返回京中，拜见长辈。
    “。。说了让我帮云哥儿找一个人。”
    “云哥儿也告诉我了，那我们怎么帮他？”
    “具体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人吩咐下去的。”
    “好。对了，这个是云哥儿留的一个谜语，说是谜底只有那个人知晓。”
    “哦？那倒是好办了。行了，你回房去吧。我差人把事情办好。”
    “好！”
    ※※※※※※※※※※※※※※※※※※※※
    子晟的故事就不单独开了。

 番外（10）寻找

    最近扬州城出了一件新鲜事。
    镇远镖局下的所有明面上的酒馆、酒楼、客栈等地方都挂出了一副谜语。
    “最近生意惨淡，我们只好接了个别的活（不在业务范围内）：这副谜语出自一位公子，希望能找到有缘人可以答出谜底。”掌柜的介绍道。
    “这是一位哥儿的手笔？”有旁人问道。
    “是。”
    “如何能知道我们究竟答没答对呢？万一诓我们怎么办？”
    “公子说，只有一位有缘人可以答出来，不论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模样，公子只想找这位能猜出谜底的有缘人。”
    “听起来，怎么像是这位公子在找负心人？”
    “就是啊，哪个汉子这么没担当？”
    “赶紧出来吧，别让公子难堪。”
    其实这个谜语实际上也不是谜语，在旁人看来这更像是描绘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的一个串联。
    “不少回忆啊。看来是青梅竹马。”
    “看来相处了很多年。”
    “看来，这位公子情深。这个汉子也不像是想要辜负公子的意思啊。要不然还去了这么些地方、花了这么些时间。”
    “那是，门不当户不对？”
    “很有可能。”
    “汉子伤心出走，哥儿来追逐？”
    “唉！”
    众人模模糊糊拼接出了一个子君着力构建的故事，掌柜的不做言语。
    很快，这出“公子千里迢迢追赶心上人”的戏码传遍了扬州。
    扬州官衙。
    “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知府魏应问师爷。
    他派人几乎将扬州翻了个遍，禁止所有大型货物运出已有将近一月时间，可是始终没能找到娄煜的踪迹。
    “这。。”师爷唯一能印入脑海的只有最近那出“哥儿追汉子”的新鲜事，可是这和娄煜有什么关系？一个锦衣卫还能有哥儿跟在后面追？也没听说娄煜有什么相熟的哥儿。
    “回大人，并无。”
    “你最近仔细些，切莫偷懒，否则到时候你我一个都逃不掉。”
    “是，大人。”
    镇远镖局已将消息放出去五日，始终无人前来。
    “云哥儿，你确定他是来扬州了吗。按照镇远镖局的势力，整个扬州城如今都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啊。他怎么会还不出现呢。”陵雨觉得或许是那个汉子不愿意出现。
    “他一定是在扬州。”
    子君很担心娄煜是不是重伤难愈，待在哪里正休养，一时半会儿还没收到消息。
    “扬州城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隐蔽的？寺庙？山？之类的地方。”
    “你是怀疑他对你避而不见？这些地方倒是有，可是都挺偏的。”
    “带我去。”
    “这。。好吧，那我们叫上云大哥和大哥一起。”
    “好。”
    接下来的若干天，四个人相继走访了周围所有子君认为偏僻的地方。
    “六弟，我刚问过主持了，官兵已经来过这里了。”
    “云哥儿，听说之前官兵来搜过山了，我们还要去吗。”
    “云哥儿。。”
    子君始终没能找到娄煜的消息。
    陵雨觉得子君怕是要撑不住了。
    “云大哥，那个汉子也太不知趣了些。云哥儿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竟然还不出现。”陵雨生气极了。
    “。。。”子晟一时无言。“他肯定是一时被绊住了。”
    “是吗。”
    “嗯。”如果可以，娄煜怕是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吧。
    “既然云大哥这样说，我就姑且同意吧。”
    子晟忧虑的心情一时有了宽慰。
    “嗯。”
    距离“哥儿追汉子”的戏码已经传播了二十天。刚开始八卦兴奋的众人逐渐不再关注了。
    “唉，这哥儿也是可怜啊，这么抛头露脸得出来。”
    “这汉子着实可恶。”
    “和哥儿说清楚不就好了，至于这么避而不见吗。”
    。。。
    子君迟迟不愿意撤下这个谜语。
    他经常带着帷帽走在街上，希望能在哪个角落看见娄煜。
    他几乎走遍了整个扬州城，已经做到了在心中勾画整个地图。
    直到皇帝任命的钦差大臣都到达扬州了，子君依旧没找到娄煜。
    子君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走神间，他被一个人撞到，一时没能控制住身体的平衡。
    “小心些。”有人扶住了他。
    这个声音是！！！
    原本浑浑噩噩的子君立马有了神采，他转身去看扶着他的人：从穿着打扮上来看，竟是一名乞丐？？
    子君以为这是娄煜（易容，只有特定药水可以恢复原貌）不得已的装扮，可是却发现这个人看他时，眼睛里没有温情。
    子君绝不相信是自己认错了人。
    “你。。还好吗？”
    子君一直没有回答，那人又问了一遍。
    “我。。”子君本想说我不好，可是眼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
    那人只觉得自己心痛难忍，一时只想抹去他的眼泪，手尚未抬起便又缩了回去。
    子君一下抓住了那人抬起的手。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吗。”
    那人犹豫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子君跟着这个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一时间，两人无话。
    “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人脸上浮现出震惊。
    “我们。。认识吗。”
    “。。最近扬州城里流传的’哥儿追心上人’，你听说了吗。”
    那人点点头，恍然意识到，“那是你？”
    “嗯。”
    “可是，我不记得那些。。”
    “。。你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名字也不记得。”
    “。。。”
    “但我还记得一个人的样子，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是吗。”
    “。。其实我跟在你身后已经有好些天了。”
    ！！！什么？
    “我，我没发觉！”
    “怎么能让你发觉？否则，你会派人来抓我吧。我知道你住在镇远镖局。”
    等他有记忆时，是从山中的一个茅草屋醒来的，有人救了他。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要藏起来，不能被任何人找到。
    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了救他的人，便离开了。
    救他的人想了又想，决定将这些东西藏起来，等到风声过了再回来找，无形中给娄煜留了些逃命的时间。
    天地之大，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逃去哪里。
    直到无意间注意到路边的乞丐时，觉得自己有了方法。
    他身上的衣服原本就破破烂烂的，也不用再多加痕迹了；又将头发弄散，装成一个疯癫的模样，随意找了处无主的地盘休息。
    每天靠好心人的施舍渡日。
    他不知道自己要藏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虽说总觉得过去的自己应该没有这么惨。
    一日在街边晒太阳时，他发现了一个搅动他心弦的身影。这是唯一一个能引起他关注的人。他默默跟随，发现这个人总是焦急得在寻找着什么。
    他也和我一样在寻找着什么吗。
    后来，他发现这个人应该有个哥哥、嫂子，住在镇远镖局里，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在街上寻找。
    他不敢上前打扰，只好默默跟着，直到今天发现这个人被撞倒了，他下意识得前去扶他。
    “你还记得我。”子君很是高兴。
    “可是。。”
    “这就够了。跟我回去好吗，我来告诉你，你的过去。”
    子君用真挚的眼神盯着他。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我。。”
    “你也说过，等这次回去后，要和我成亲的，你也忘了啊。”
    “。。。”那人看着子君伤心的神情，只觉得愧疚，“如果你没有认错人的话，我就和你走。”

 番外（11）融洽

    子君把人悄悄地带回了镇远镖局。
    “云哥儿，我听说。。”陵雨直接闯进了子君的房间。
    “雨哥儿！”子君没能拦住他。
    “你，你这是！”陵雨震惊得发现屏风后竟然有一个人在沐浴。
    “你，你别告诉我。。”
    “我出去一趟，你先洗。”子君对娄煜说道。
    说完，子君就把陵雨拽出了房门。
    “云哥儿，你找到他了？？”
    陵雨惊讶的心情多于欣喜。
    “嗯。”
    “那你，怎么不高兴？”陵雨觉得有些奇怪。
    “他。。”
    “六弟！”
    子晟收到消息后赶了过来。
    “就算。。你也不能让他在你房中沐浴啊。”子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想再和他分开了。”
    “。。住你隔壁也不行吗？”
    “嗯。。”
    “那他呢？也是这个意思？”子晟不相信娄煜也这么做。
    “呵。”子君唯一觉得安慰的就是，失忆的娄煜实在是听话极了。
    “他听我的。”
    果不其然，等收拾干净的娄煜坐在众人面前、子晟问了这个问题后，他看了子君一眼，“都听子君的。”
    “咳咳咳。”子晟和陵雨都很吃惊。
    “你。。”子晟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这个娄煜了。
    “我不该这么叫你吗。”娄煜有些疑惑。
    “不管他们，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称呼都行。”
    “成亲？”陵雨惊呼道。
    “六弟，你别告诉我你要。。”
    “嗯，我决定了，成亲之后我们一起返回京城。”
    “这绝对不行！”子晟生气道，“再怎么说，你也得征得父亲的同意！”
    “我早就征求过了。父亲、爹爹都同意了！”
    “你！你还认不认我这个五哥了！”
    “我决定了，你阻止不了我！”
    “子君。”娄煜拉了拉子君的袖子，“他毕竟是你哥哥，还是听他的吧。不着急的。”
    “。。这件事情之后再商量。但是我要求和他住一间房里。”
    “你！”
    最后还是娄煜做出了让步，住到了隔壁房间里。
    但是当天晚上，子君迟迟不放娄煜离开。
    “那我坐在这里，等你睡着我再走。”
    “好。”
    子君抱着娄煜的胳膊，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到娄煜确认子君睡着了，便想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令他惊讶的是，竟然纹丝不动。
    犹豫了半晌，娄煜坐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日，子君就叫人搬来一张软榻放在床旁边。
    子晟想了又想，便不再阻止了。
    子君告诉了娄煜很多他们之前的事情，以及他从娄煜那里听来的故事，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
    而子晟这边，遇到了麻烦。
    那日，子晟情急之下，说出了“要征得父亲、爹爹的同意”。陵雨刚开始没意识到问题，等后来回想起来时才意识到“赵云晟”不是只剩下一个弟弟了吗。
    难不成云大哥是在骗他吗？
    思考了几日后，陵雨决定找云大哥问个清楚。
    “。。。”子晟此时在意识到他露馅了。
    “难不成，你真的是在骗我？”
    “我。。”
    “那你说要娶我，也是。。”陵雨说不下去了。
    “这个是真的，千真万确。”子晟真挚道。
    “那别的呢？”
    子晟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陵雨自己的身份。
    “你竟然是？那为什么要。。”陵雨大概明白了子晟隐藏身份的原因。
    “这次我们来扬州，的确是来找张旭（娄煜）的，但同时扬州知府这么兴师动众的原因也是想要找他。”
    陵雨隐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们怎么去京城？”
    “我还在想。我们出去，肯定是要身份文碟的，张旭可怎么办呢。”
    陵雨沉吟了一阵，忽得想起了之前子君提起的成亲。
    “不如，就按照子君说的，让他俩成亲？成亲之后，以省亲的名义出去，如何？”
    “。。这能行吗？”
    ”这样，我们再多找一些新人。”
    最近，扬州城又出了新鲜事。
    “听说了吗，镇远镖局居然有十对新人同时成亲。”
    “说是要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呢。”
    “嘿，这黄少镖头一不走镖，还挺能折腾的啊。”
    “就是说啊。”
    之前，镇远镖局名下的客栈等地方已经相继撤去了谜语。
    “公子已经放弃了，决定回故乡另嫁他人。”掌柜的交待道。
    引发了众人好一阵叹息。
    为了掩盖子君和娄煜的身份，陵寒同意了陵雨和子晟成亲。
    因此这次是总镖头的哥儿成亲、再加上新人，宴席摆了不少，众人吃吃喝喝了三日、方才离去。
    “那是？”钦差大臣明奇有些好奇扬州城中的热闹。
    “回大人，这是镇远镖局总镖头的哥儿成亲呢，同时还有九对新人。”
    “倒是挺热闹的。镇远镖局的人，最近没去押镖？”
    “这个。。您知道原因。”
    “哼。”明奇冷哼一声，“就看我们谁先找到娄煜吧。”
    虽已成亲，但是娄煜和子君、子晟和陵雨也只是走了个形式。待回到京中一切尘埃落定时，再正式成亲一回。
    显而易见的是，最近镖局里面郎情妾意的场景多了不少。
    “我给你绣了好些荷包、鞋袜，就等着送你呢。”
    “嗯。等回去了就用。”
    “我还画了些画想送给你。”
    “好。”
    “我的剑法也精进了不少，到时我们可以比试比试。”
    “好。”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嗯？我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原来啊。”子君回忆了一番，“原来的你倒没有现在这么乖。”原来的娄煜虽说也会同意他的话，但总是情绪不外露，不像现在这样，总是跟在他身边，想表达什么都会表达出来。
    又是十天后。
    扬州知府始终没派人来知会镖局可以开始押镖，黄陵寒开始陆陆续续得给新人们省亲的机会，若有人想要回家看看的，他也都准了。
    守城的士兵在搜查身份文碟时经常能看见来自镖局的人的。
    载着子君四人的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城门口。
    “原来是黄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随夫君回京城省亲。魏知府迟迟不派人来镇远镖局通知我们可以押镖，我们只好做些别的事了。山高路远的，我们索性四处转转，过上几个月再回来。”
    “这个。。知府大人也是有要事在身，钦差大人都来扬州了呢。”
    “知府大人兢兢业业得为扬州，着实是百姓的福气。李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
    马车正准备移动。
    “等等，里面还坐着谁？”
    “哦，是我夫君的弟弟和弟夫，陪着夫君来扬州找我的。”
    “是吗。”李副将还想再多问几句，却有个小兵直直向他跑来。
    “将军，知府大人找您。”
    “知道了，我马上去。”李副将又转身对陵雨说道，“黄公子，请。”
    “多谢将军了。夫君，我们走吧。”
    子晟架着马车离开了城门。
    “好险。没想到他这么难缠，平常给银子就足够了。难不成这次是嫌银子给少了？”陵雨没好气道。
    “无事，夫君经得起他的检查的。”自从成婚后，子君就改口叫娄煜“夫君”了。娄煜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慢慢地适应了。
    “上次婚宴时，就有不少人暗地里是来找我的。所幸五哥帮我分去了不少注意力。”
    第一次被叫“五哥”时，子晟有点儿没崩住表情。
    “我们先驾一日马车，之后就乘船前往京城。”
    “好。”
    一路上，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四人竭尽全力装作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引来了不少羡慕的眼神。
    又是半个月，众人终于风尘仆仆得回到了京中。

 番外（12）承认

    “这儿就是京城吗？”
    还没靠近京城，陵雨就被京中的繁华吸引了。
    “等日后有空了，我带你逛遍京城。”
    “嗯！”
    “五哥，我们还是先去京郊大营吧，跟着父亲、爹爹一起回府。”
    即使到了京中，依旧很危险。
    “那再好不过了。”
    而此时的国公和林将军正在京郊大营中训练士兵。
    “表现不错，可以休息一柱香的时间。”
    士兵们内心都十分高兴，但面部表情都很淡定。
    “阿靖，子晟和子君何时才能回来？”
    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凶险，最新的信件还是他们刚到扬州时写的。
    “越泽，他们都长大了，你还是少些操心吧。再说了，扬州也不是什么凶险的地方，哪有我们当初。。”
    “。。知道了。”
    两人正交谈时，穆平进帐来报：“将军、国公，五公子和六公子回来了！”
    “真的？”国公立马出了帐篷。
    落后一步的林将军有些无奈，“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一共四个人。”
    “四个？”
    “五公子还带了夫人回来。”
    “真难得，这小子总算不用我们操心了啊。”
    先一步出去的国公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
    “终于回来了。”
    “爹爹。”子晟也很激动。
    而子君直接扑到了国公怀里。
    “我很想你们。”
    国公拍了拍子君的背。
    “子晟，听说你带着夫人回来了？”林将军走到了众人身边。
    原本就十分关注这边的士兵们闻言更是聚精会神起来。
    国公也移来了目光。
    “父亲、爹爹，这是我的夫人黄陵雨，我们已经在扬州成亲了。”
    “呵，子晟，你难得动作快一次。”
    “见过父亲、爹爹。”陵雨上前行礼道。
    “好好好。”林将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走，我们今天早些回府，给你好好庆贺一番。”
    “这。。”国公欲言又止。
    林将军眨了眨眼，“走吧，难得高兴这么一次。”
    不远处的士兵们高兴极了。
    “我们也可以早些休息了。真好！”
    “五公子回来得真是时候！”
    “旁边带着帷帽的那个是六公子？”
    “好像是。”
    “那旁边那个汉子呢？侍卫？”
    “应该是吧，看起来武功不低，毕竟要保护六公子嘛。”
    很快，众人回到了承平国公府中。
    林将军吩咐厨房好好做一顿晚宴。
    正厅中，子晟给陵雨介绍家人。
    “这是大哥、大嫂。”
    “见过大哥、大嫂。”
    “这是二哥。”
    “见过二哥。”
    “这是三姐、三姐夫。”
    。。。
    子晟介绍了一圈人。
    “五弟，听说你已经成亲了啊。”
    “三姐！”
    “陵雨，这是三姐给你的见面礼。”子蕊拿出了自己之前准备给六弟的成亲礼物。其余人也都拿了礼物。
    二人一一谢过后，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子君带着娄煜站到了厅中。
    “父亲、爹爹，各位兄姐，这是娄煜，也是我的夫君。”
    “咳咳咳。”子麟一口茶喷了出去。
    “你们在扬州也成亲了？”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
    “说吧，我们有的是时间。”林将军开口道。
    子君不得不一五一十得交待了。
    “娄煜失忆了？”
    “那。。那份证据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一时聚集在了略显呆萌的娄煜身上。
    “。。。”林将军和国公都感到有些头疼。
    “这样，娄煜先在府中住着，我先去禀告陛下，看陛下准备怎么处理。”
    一时林将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晚宴时，国公专门对子麟说道：“子麟，眼看着弟弟妹妹都成家了，你什么时候成亲？”
    子麟已经过了29岁生辰。在京中的名声分为了两极化：尽管仕途良好，但迟迟不成亲。
    有不少人都明里暗里得劝过林将军以及子麟本人，林将军表示不想逼迫自己的孩子，而子麟表示他始终没有遇到喜欢的，再说了他的侄子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个。
    有不少有了子女的官员不禁扪心自问，是否正是由于和林将军对子女的教育不同从而引发了他们的巨大差异。
    第二日，林将军在例行禀报京郊大营的事情后，又禀报了娄煜的事。
    “失忆了？”陛下也感觉到了头痛。
    林将军交待了子君和娄煜之前发生的事情。
    “林爱卿，你竟舍得将哥儿嫁给锦衣卫？”
    “回陛下，臣还是那句话，只要孩子喜欢，臣不会多加阻拦。”
    当初子君和季绍辉之间的事情，娄煜也禀告过了陛下。
    “哎呀，朕在教育子女上面，还真是不如你。”陛下有些感慨。“罢了，朕准了。你都不心疼，朕才不会多加阻拦。”
    “多谢陛下隆恩。”
    “先让娄煜在你府上待着吧，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再说。再过不久，明奇也该从扬州回来了。到时候看看他会怎么说。”
    “臣明白。”
    娄煜就在府中住下了。
    因着子君的要求、国公与将军也算是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娄煜就住进了子君的院子中。
    府中下人一致称他为六姑爷。
    府中秩序井然，一向是京中最打听不到消息的府邸。
    娄煜住在这里，一时还算安全。
    为了让娄煜早日恢复记忆，子君通过樊楼掌柜约唐北在樊楼见面。
    “唐副千户，我前段时间去了趟江南，带回来一些当地特产，特地给你留了一些。”
    “穆公子太客气了。”唐北并不知道娄煜和子君之间的事情，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曾经几次帮过穆公子上。
    “多谢副千户帮我省去诸多麻烦。还请收下。”
    唐北犹豫半晌，终究同意了。
    两人分开后，唐北直接回了家。
    盯着眼前的东西，唐北一时想起了娄煜。
    “也不知道老大现在到底在哪里。”依着朝中潮流暗涌的架势，想必老大暂且还是安全的，但他该如何返回京城呢？
    想了半天没能得到一个结果，唐北索性打开眼前的包裹准备垫垫肚子。
    “这是扬州的特产？”
    唐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天晚上，他夜探承平国公府。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子君的院子。
    有人正在院中等他。
    “老大！”
    唐北认出了娄煜易容的脸。
    “你是？”
    “我是唐北啊？你不记得我了？！”
    唐北震惊极了。
    一旁的子君将人带到了屋内，给他讲述了前因后果。
    “老大，你受苦了。”唐北十分难过。
    娄煜摇了摇头。
    “之前，木头已经将另外半份证据呈递给陛下了。他虽伤得颇重，但现下也快痊愈了。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了，好在你也全胳膊全腿得回来了。”
    当时情况紧急，不知何时，他们的整支队伍都暴露了。娄煜当即决定他带上半份证据，另外半份证据交给了他最放心的木头—肯定能完成任务的木头。其余诸人都当做是靶子（唐北是最明显的靶子，他是娄煜最信任的人），大家四面八方向京城奔袭。
    六个人，只回来了唐北和木头，娄煜是第三个人。
    “。。。”娄煜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
    “夫君，你没事吧？”子君立刻上前抱住了他。
    唐北原本担忧的心情被“夫君”二字震飞了。
    “夫，夫君？！”
    子君又告诉了唐北他们之间的事。
    唐北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竟然是林公子？？”
    他们全都在猜测究竟是哪位公子这么长情、这么慧眼、这么不世俗，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名满京城的穆六公子（也不敢想）。
    “你觉得有什么法子能让他记起来？”
    “这个。。”唐北很是犹豫，“最好让他回家看看，或者去北镇抚司待着，但现下这些地方肯定都被监视了。即使是那几个兄弟家附近，肯定也都是暗哨。”无人敢监视锦衣卫，但幕后之人会收买锦衣卫中的其他人。
    自从回京后，唐北断了和木头外的人所有的联系，一直在家中休养。
    “我也不能常来。穆公子，还得靠你了。”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子君想了想，“这样，你回去后将你们之前的过往经历都写下来，抽空送来，我念给他听。你现在就先说一部分。”
    唐北照做了，诉说起他们的初识、好兄弟、出过的任务等。
    丑时，唐北离开了。
    留下了一个似乎隐隐约约想起些什么的娄煜。
    “你还好吗？”子君擦去娄煜头上的汗。
    娄煜头痛难忍，无力回应他。
    子君把人扶在床上，自己靠坐在床边，轻轻得拍打着他，娄煜渐渐进入了梦乡。
    子君轻轻叹了口气。

 番外（13）成亲

    有了唐北的帮助，娄煜渐渐回想起了许多事。
    “你去看过他们了吗？”娄煜很难过。
    “他们。。我没来得及找到。”
    等唐北能自由活动时，兄弟们的尸体早已不知道在哪里了。更何况他们当初回京时走的全是偏僻的路。
    “那他们的家人呢？”
    “我和木头把所有积蓄都分给他们了。”
    “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们去给他们请功、立衣冠冢。”
    “好！”
    娄煜慢慢恢复了记忆，人却变得更加沉默冷寂了。
    “阿煜。”子君拿了件披风给娄煜。
    刚有记忆时，娄煜拒绝子君叫他“夫君”，子君磨了好一阵，又是生气又是威胁才被允许叫他“阿煜”。
    “你在想什么？”
    娄煜摇了摇头。
    “无论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要记得：我是你的夫人，我们已经成亲了。”
    子君总觉得娄煜正在计划什么疯狂的事。
    “。。除了五公子和夫人，没人知道我们成亲了。”
    “你！”子君生气极了。“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就去大伯府上告诉他我要跟你结冥婚，我还要去请陛下赐婚！”
    “别胡闹了。”娄煜很是无奈。
    “娄煜！你，你这是不负责任！我们已经相识了三年多了，私定终身也有三年了，前段日子还成亲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要我了？”
    “。。我不是。。”
    “我不管。反正我非你不嫁。你不想耽误我是吧，我可以去佛音寺带发修行。”
    “穆子君！你别胡说八道！”娄煜真的生气了。
    “你！”子君也很生气。“总之我办法多的是，看你防得过来吗。我们走着瞧。”
    看着子君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娄煜头痛不已，“。。我只是不想耽误你。锦衣卫实在是过于危险了啊。”
    两个人开始了冷战。
    娄煜搬到了府中的客房内。
    之前以防证据被追杀他的人拿回去，娄煜在记住了所有内容之后，就将证据烧了。
    现下，他开始逐一默写。
    “这就是那份证据？”林将军翻阅了一遍。
    “是。”
    “明日，你扮成侍卫模样，跟本将军进宫。”
    “是。”
    “公事谈完了，再谈谈别的吧。”
    “将军，属下。。”
    “本将军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问你，你愿不愿意娶子君？”
    娄煜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子君为你付出了诸多，你竟要辜负他吗？”
    “我没有！”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
    “此事过后，你升职是一定的。到时候就不会再有这许多艰险的任务了，你也和子君能相守了。至于其他的，”林将军顿了顿，“你觉得这偌大承平国公府还护不住一个哥儿？”
    “。。属下明白了。”娄煜单膝跪地，“娄煜在此发誓，会用这一生的时间尊重、保护六公子，绝不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哈哈哈，这才是真汉子！为父相信你能做到的。”
    “多谢林将军。”
    “既然你们已经成亲，就改个称呼吧。”
    “。。父亲。”娄煜已经有许多年没喊过这个称呼了。
    “嗯。到时候给你们大摆筵席，热闹一番！”
    从林将军处离开后，娄煜去找了子君。
    “你来干什么？不是不想见我吗？”
    “。。夫人，是为夫的错，请夫人原谅。”娄煜郑重道，并抱拳致歉。
    ！！！
    子君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你，你刚说什么？”
    “父亲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你叫他’父亲’？？”子君震惊极了。“你刚从父亲那儿回来？”
    娄煜点了点头。
    “还是父亲有办法，什么事都难不倒父亲！”子君开心极了。
    “父亲十分厉害，这点我早已领教过了。”
    “哼，看来只有父亲才能治你。你可要小心些，若是再惹我伤心，我就请父亲来收拾你。”
    “不会了。这一生我定会好好护着你。”
    子君开心得扑到了娄煜怀中。
    第二日，林将军带着娄煜进了宫。
    散朝后，二人进了御书房。
    当下，娄煜洗掉了脸上的面具。
    “都想起来了？”
    “是。”娄煜将折子呈上。
    很长一段时间内，御书房都悄无声息。
    “把所有的事情细细道来吧。”陛下的声音中夹杂着疲惫与感伤。
    “是。”
    江南盐业一直都是个大问题。只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是同流合污就是被人暗杀。简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偷税、漏税、甚至将官盐转换成私盐卖以牟取暴利，扬州官场上上下下都被腐蚀了个干净。
    最让皇帝心寒的是，其中有皇子的参与。也对，没有皇子的参与，哪个敢这么胆大。
    “林爱卿，朕在教育子女上难道就这么失败吗？”
    “陛下，各位皇子享受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若是哪里有一点儿疏忽，皇子们都有可能走上歧路。臣认为您已经尽心尽力了。”
    “是吗。”皇帝叹了口气，“罢了，朕挑个本性还不坏的，再好好培养几年吧。你们出去吧。”
    “臣告退。”
    娄煜继续将脸易容，和林将军一起回了国公府。
    日前，皇帝根据仅有的上半份折子已经发落了一些人了，朝中大臣都非常关心剩下的半份折子到底在哪里。
    数日后，钦差大人明奇从扬州归来，详细禀告了他在扬州的所见所闻。
    “臣无能，没能找到娄千户。不过臣能肯定的是，娄千户还活着。”
    “朕知晓了，让朕好好想想吧。你下去吧。”
    “臣告退。”
    又是几天后，早朝上，陛下突然宣布了有关江南盐业官员的罪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剔除了朝中的大半毒瘤。
    扬州知府三族之内抄家、五族之内流放。扬州官员被杀的、被贬的占了一大半。
    朝中官员被贬的、进诏狱的，有所牵连的一个都没放过。
    这批官员最大的保护伞—大皇子，陛下将他封了个闲散郡王，打发去了封地。
    锦衣卫中被收买的也纷纷被革职、判刑。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陛下提拔了一些有能力的官员去扬州任职。
    娄煜等人都封赏了，因公殉职的也都被追授职位、银钱了。娄煜三人将赏赐都分给了逝去的兄弟的家人。
    娄煜升为指挥佥事，正四品。同时被赐婚。
    京中的暗涌瞬间被这个消息席卷了。
    “相公，你听说了吗？陛下为了赏赐娄佥事，竟将承平国公府六公子赐婚给他了。”
    虽说这次娄佥事功劳的确不小，但给锦衣卫赐婚一个国公府贵公子，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听说了。”季绍辉面露复杂。“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准。”最起码娄煜不会负他，再加上承平国公府的牵制，他这一生都会过得很轻松。
    “相公？”季夫人满脸不解。
    两个月后，穆子君就嫁到了娄府。
    娄煜专门在广宁街附近挑了处房子，这样子君便可常常回国公府。
    子君偶尔会到北镇抚司等娄煜，通常都会十分受大家的欢迎，因为这时候的娄煜就顾不上找他们茬了。
    子君也常常去娄煜的大伯那里拜访，常和娄静娴（姑娘）、静荣（哥儿）一起。
    婚后两年，子君生了个小汉子。
    在此后的若干年里，娄府充满了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娄天宾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和夫人一起来这里。“娄煜有了夫人、孩子，便不会再想以前那般拼命了。”
    “是啊。”
    正说着，一个小囡囡摇摇晃晃得走了过来，“伯奶奶。”
    “乖囡囡。”伯奶奶把她抱在了怀里。
    “大伯、伯母，来正厅吃饭吧。”
    “来啦。”
    “你怎么又让奶奶抱着。”子君伸手将娄静安抱了下来。
    “没事，我还抱得动呢。”
    子君摇了摇头，对静安说道，“自己走吧。”
    “哦。”静安乖乖得跟在了子君后面。
    “静安。”
    “大哥！”
    “来，大哥抱着你。”
    “嗯！”
    “你啊。”子君很是无奈。
    “小静安，还有二哥呢。”
    “二哥！”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
    子君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觉得皇帝是个工具人/媒婆，一直在赐婚。。

 番外 （1） 初遇

    随着穆子麒（24岁）娶亲后，承平国公和林将军总算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阖府上下的目光就齐齐放在了子麟身上。
    “我不着急，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多自在啊。”
    “二哥，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每日看着大哥大嫂琴瑟和鸣，你就没有一丁点儿艳羡？”
    顶着三妹调侃的目光，子麟嘴硬道：
    “没有。”
    “是吗～”
    “问州，你快把她带走。”
    “二哥，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啊。”
    “子蕊，你少说两句吧。”
    等着二人离开后，子麟独自坐在桌子旁想到：艳羡自然是艳羡的。可是这人岂是那么好寻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子麟对这件事的兴趣慢慢减弱：尽管参加了不少宴会、结识了不少闺秀、哥儿，却始终没能碰上心仪之人。
    27岁时，大哥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之后，四弟也成亲了。
    等到29岁时，就连最小的六弟也成亲了。
    阖府上下，各个成双结对；有若干个小不点儿叫他叔叔/伯伯/舅舅。
    艳羡的同时，他倒也淡了心思，把重心都放在了翰林院编修工作上。
    在朝中沉浮时间越久，他就越厌恶与同僚们打交道，索性只埋头工作、与同僚们只维持表面上的交情。
    休沐时，他也婉拒了同僚们的邀请，选择了一个人去郊外庄子上散心、打猎。
    纵使会被按个“清高”的帽子，他也照样只随着心意走。毕竟他是承平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没人敢不识趣得找他麻烦。
    一时之间，倒也挺惬意。
    这日，子麟又一个人来到了郊外打猎。射中了几只兔子、獐之类的野物后，他顿时没了兴趣，便想着先回庄子上休息。
    还没等他将猎物装好，便听到了阵阵马蹄声。
    “啧，人还不少。”
    子麟站在山坡上，向下看去：赫然是一支百人队伍，各个戴盔披甲、勇武极了。
    而那领队的将军更是气势不凡，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现下正是各地边军进京述职的时间，也不知哪支队伍这般有气势。”
    南境的南安军、西境的西林军等都是支铁血军队。正是他们，守住了边境，给了百姓一片安宁之地。
    “将军，前路一切正常。”斥候汇报道。
    “嗯。距离京城还要多久？”
    “大约两个时辰。”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务必天黑前赶到。”
    “是！”
    很快，整支队伍就朝着京城方向奔袭而去。
    子麟也回到了庄子里继续过着悠闲的生活。
    休沐结束后，他返回了京中，继续编撰典籍。
    “二哥，你今日下值后有空吗。”
    “何事？”
    “是这样的，陵雨的表哥前几日进京了。他们也许久没见过了，便想去拜访。”
    “你们去不就成了，还要拉上我吗？”子麟有些纳闷。
    “这次前去拜访的是南安国公的长子历景霄以及世子历景彦，传闻大公子御下甚严、冷酷无情。而且听陵雨说，他们的长辈在闺中时十分要好。我有些。。二哥，你就陪我去吧。”
    历景霄？原来是他。
    南安国公与夫人伉俪情深，成婚数年却只得一哥儿。所幸这哥儿从小便喜欢舞刀弄剑，颇有国公年轻时的风采。
    若始终没能生出小汉子，南安国公便要决定效仿上一任承平国公，将国公之位传给哥儿。
    哥儿十岁时，夫人终于生了个小汉子。国公一边继续培养哥儿、一边教小汉子舞刀弄枪。
    哥儿一路成长、一路立功，又因为武功出众、不苟言笑、御下甚严、身先士卒而获得了南安军将士们的爱戴与臣服。
    历景霄一直没有娶亲，只等着弟弟成长起来后、再去做自己的事情。这婚事便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26岁）。此次进京，除了述职外，便是请求陛下将南安国公之位传给弟弟历景彦。
    子麟远在京城，也能时常听到有关历景霄的事迹：如何杀敌、如何守住南境。
    爹爹也时常感同身受，与父亲一起怀念过去的军中生活。
    子麟心中不可避免得产生了一丝敬佩、一起动容，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但他暂时没能意识到。
    “陪你去也行，你记得把我喜欢的那只狼毫笔买来送给我。”
    “没问题。”
    “上府拜访，总得准备些礼物。记得备些合适的。”
    “这些陵雨已经备好了。”
    “那就好。我今日会早些回来。”
    “那就多谢二哥了。我们在府中等你。”

 番外 （2） 印象

    处理完当日的事务后，子麟便提前下值回到了府中。换好常服后，三人便一起去了南安国公府。
    彼时的历景霄和景彦正在府中对练剑法。
    “水平保持的不错，但不可松懈。明日起继续早起练习，就像在南境一般勤勉。”景霄嘱咐着弟弟。
    “大哥！我们才刚来京城，就不能松快一会儿吗？！”
    “等你成为了南安国公，我也就不管你了。以后就是你一个人挑起重担了，哪还有时间练习这些？还不趁现在加紧练习！”
    “知道啦，大哥！雨哥儿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去洗漱换衣吧！”
    景彦推着景霄回了房间，“大哥，你快些啊！别让雨哥儿等！”说完，景彦就离开了房间。
    “这个景彦，还是这么孩子气！”景霄思考了一阵后便放宽了心，给弟弟找个管的住他的夫人就好了。父亲也正有此意，让他在京中打探合适的人选。
    至于南安国公让他也选择一位夫人这种话，暂且被他抛至脑后。
    景霄刚准备好，管家便前来禀告，“表公子已经到前厅了。”
    “我马上就去。祁叔，你看看景彦准备好了吗？”
    “世子已经去前厅了。”
    “好。那你让厨房准备一顿江南风味的晚宴，照着表弟的口味做。”
    “是。”
    前厅中。
    “雨哥儿！我们可是有十多年没见了！这些年总是从信中才能知晓你的消息！”
    “彦表弟，如今你已长得比我高了这么多啦，我还记得。。”
    “雨哥儿！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这两位是？”
    景彦没能分清子晟和子麟哪位才是雨哥儿的夫君。
    “这是我的夫君穆子晟，那位是二哥林子麟。”
    “彦表弟。”子晟选择跟着陵雨称呼景彦。
    “世子。”子麟淡淡打了声招呼。
    “唉，这下我真成了最小的那个了。”景彦有些闷闷不乐。
    “表弟，你本来年纪就最小啊。”
    两人插浑打科时，景霄到了前厅。
    “大哥，你总算来了！”
    “霄表哥！”陵雨很开心。
    “嗯。”景霄点点头，“许久不见，你也长大了。”
    南安国公夫人一直惦记着想见见陵雨和他的母亲，但是一直都没能有机会。这次便嘱咐他好好关照一下雨哥儿，看看他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表哥，这是我的夫君穆子晟。”
    “霄表哥。”子晟顶着景霄的威势艰难得打了声招呼。
    景霄将子晟打量了半晌。
    “如今在哪儿就职？”
    “在京郊大营做了位副将。”
    “何时入营的？”
    “三个月前。”
    “也就是说，你一进去就是副将？”
    “这个。。”
    “表哥！子晟有这样的实力，不必再从头做起的！更何况。。”
    陵雨知道表哥最不喜欢的就是这般投机取巧的人了。而表哥当年就是从小兵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但是京城不比南境，而且大家也都默认了这样的事实。
    “也对。趁着晚宴还得一会儿时间，不如我们先切磋一番？”
    “大哥？”景彦不清楚景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表哥！”陵雨十分焦急，他明白，子晟肯定不是表哥的对手。
    “嗯。。”子晟也十分为难，觉得自己大概要被痛揍一顿了。
    就在子晟即将答应之时，子麟开口道，“五弟，不必担心。我相信，看在你是雨哥儿夫君以及承平国公府的份上，大公子是不会为难你的。”
    景霄撇了子麟一眼，好似现在才发现有这么个人般。
    “林子麟，翰林院编修。”子麟正式介绍道。
    从历景霄一进前厅，他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那日在京郊外遇到的将军。
    这般气势，真是比爹爹更不像个哥儿。
    一边听着众人说话，子麟一边心中暗想道。
    恰在此时，管家祁叔前来禀告，“大公子，晚宴已备好了。”
    “大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是啊，表哥！陵雨都饿了！”
    “既如此，我们还是前去偏厅用饭吧。”
    还不等景彦和陵雨松口气，景霄又道，“下次再切磋也可，来日方长。”
    饭桌上，子晟不住得给陵雨布菜。
    “看起来，倒不像是在我跟前故意作秀，动作并不生疏。”
    景霄暗暗思量着，转眼便对上了子麟含笑的眼睛。
    子麟抬起了手中的酒杯，以表敬意，却只收到了景霄的无视。
    子麟便一个人继续喝酒，自得其乐。
    景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默默得吃着碗里的饭。
    饭后，众人又诉说了过去的些许趣事。
    很快，子麟便以“天色已晚、明日还要上值”为理由想要先行回府。
    “雨哥儿，不如让林二哥先回去，你和子晟留在府中住一晚？”景彦分外依依不舍。
    “景彦，以后日子还长着，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景霄淡然道。
    “好吧。。”
    “彦表弟，我以后会常来的。你可要准备好今晚的那些美食才行。”陵雨道。
    “没问题！”景彦瞬间开心起来。
    “路上小心些，我派人送你们吧。”
    景霄正要吩咐祁叔，却被子麟打断道，“大公子，府门外候着我们承平国公府的护卫呢。更何况，这天子脚下，也没几个人敢闹事吧？”
    不知为何，子麟明明眼中带笑，景彦却觉得他和大哥之间已经用眼神厮杀了几百回。
    “咳，雨哥儿，那你们早些回去吧。记得常来啊。”景彦给陵雨使着眼色。
    “知道了，表弟！霄表哥，那我们先回府了。”
    “嗯。”
    目送着几人离开，景彦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和林二哥之间。。你们不是今日第一次见吗？”
    景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的确是第一次见。只不过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和他不太相处得来。”
    这种感觉也是绝无仅有了。
    “咳，大哥。我让祁叔探查子晟的消息同时，也顺便探查了承平国公府的其他人的消息。”
    “哦？如何？”
    “这承平国公府的确如传闻中般和睦。你看雨哥儿不是过得十分开心吗？”
    “这倒是不假。”
    “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了，这下给母亲也好交差了。不过，我倒打听到好些有关林二哥的传闻。”
    “。。。”
    “林二哥再过几个月就要年满三十了，却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平日里除了在翰林院上值，连个青楼楚馆都不去。最常去的地方，是京郊外的庄子上。”
    京郊外？
    景霄想起了他和林子麟打照面时、子麟眼中划过的了然。
    难不成那日进京时，这人恰好在附近？
    “大哥，父亲和母亲都让你在京城找个夫人。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有。”
    “其实啊，大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不论从身份、年龄还是人品这些方面来说，林二哥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赶在大哥发飙前，景彦溜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林子麟？”
    景霄思考了好半晌可能性之后才发现，自己不是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个人吗？
    “历景彦！”景霄萌生了想要揍景彦一顿的想法。
    但是，考虑林子麟作为自己的伴侣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在景霄心中留下了印记，只待生根发芽。
    回府的路上，子晟和陵雨诉说着他见到历景霄后的起伏心情。
    “霄表哥面冷心热，其实他人很好的，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
    “是吗。。”子晟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只待日后历景霄能对他颜色和悦些。
    子麟一边看着二人打闹，一些感慨五弟真是傻人有傻福：他平日里对雨哥儿的体贴温柔这次倒正好误打误撞得体现出来了，这才赢得了历景霄的些许赞成。
    历景霄。
    子麟一边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边暗自期待下次的相遇。

 番外 （3） 习惯

    黄陵雨受历景彦的邀请、经常上府拜访。若穆子晟有空时，便会陪着一起；若是没空，便只能请大嫂/三姐/四哥和陵雨一起去。
    可是，让子晟惊讶的是，去的次数最多的竟然是二哥？！
    “二哥，最近翰林院不忙吗？”
    子晟想起以往时，二哥经常在下值后还要在外面逗留些许时间才回府。可是最近却经常提前下值、前往南安国公府。
    “还好，我把当日的事务都完成了，便不再那儿浪费时间了。”
    “可是你日日都这么提前离开。。”怕是早就引起同僚们的不满了吧。
    “你说得也对，我得收敛些。不能一直凭着身份任性。”
    于是，经常在饭点前出现在南安国公府的林子麟一连几日都没再出现。
    “雨哥儿，林二哥最近很忙吗？”
    历景彦都快习惯林子麟的存在了。
    “二哥前几日提前下值这件事，引得父亲、爹爹有意见了，叮嘱二哥循规蹈矩些。”
    “这样啊。那今日谁接你回府啊？”
    “如果子晟一会儿来不了的话，护卫其实也足够了。”陵雨认真回答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历景霄开口道，“我和景彦一会儿也无事，不如我们将你送回去吧。顺便去拜访承平国公和林将军。”
    历景霄一直都将承平国公视作自己的榜样，每每在军中撑不下去时，总是能想起承平国公当初经历的一切：一个哥儿都能撑起偌大一个国公府，他历景霄还有一个汉子弟弟做支持，没道理完不成同样的任务。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进宫述职，也没来得及上府拜访。更何况，承平国公府和南安国公府手掌军权，不宜相交过甚。
    如今借着送表弟回府的名义总算能正式拜访一番。
    承平国公府中，众人刚刚吃完饭。
    “子麟，你最近又在捣鼓些什么？一会儿提前下值、一会儿又迟迟不回府。”承平国公对这唯一的一个没成婚的孩子倍感头疼。“还有，你究竟什么时候成婚？”
    “爹爹，您当初答应过我，可以等我找到心仪之人的。”
    “我当初就该给你加个期限，省得你这时候还如此有理！”
    “子麟，你认真告诉我们，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要一直不成婚？”
    林将军也十分头疼：若是子麟一直不成婚，那该引发多大的流言蜚语。毕竟仅仅是现在的传言已经让人心忧了。
    可是子麟的确一直没和谁有过密切来往，一个人过得挺潇洒、自得其乐的。林将军真怕子麟是个不婚主义。
    “父亲，其实孩儿心中已经有人选了，只是。。”
    还不等众人打探出这个消息，管家前来禀报：“南安国公府的大公子和世子送五夫人回来了。”
    “南安国公府？这个时候来拜访？”
    众人十分惊讶不解，唯独子麟心情颇好的样子。
    国公和林将军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大约有些棘手了：难不成子麟心仪的是南安国公府的大公子？？
    即使陛下仁慈宽宏，也并不意味着两个手握重兵的国公府可以联姻啊。就算陛下允许，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到沸议的满朝文武和无尽的流言蜚语了。
    “请他们进来吧。”
    等历景霄和景彦进来时，看到了坐满正厅的穆家人。
    “见过承平国公、林将军。”
    “不必多礼了。你们既是雨哥儿的表兄弟，便当亲戚一般走动着吧。”
    “是。”
    众人话了好一段时间的家常。
    期间，历景霄接到了林子麟抛来的目光，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但心中，也着实松了口气。
    承平国公和林将军注意到了历景霄冷淡的反应，便以为或许是林子麟的单相思。
    天色已晚，历景霄和景彦准备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吧。”子麟率先开口道。
    “也好，去吧。”林将军点点头。
    从正厅出来，景彦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好动，“林二哥，今日怎么人这么齐，吓了我一跳，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我们刚刚用完晚饭，正在例行商量今日的事务。”
    “倒是很羡慕你们这么温馨的场面。”南安国公和夫人留在南境镇守，此番进京的只有他和景彦两人，着实是有些孤独。
    “等你们日后成亲、生子了，也会是满府人丁啊。”子麟打趣道。
    “诶，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再说了，我还不想成亲呢！”景彦烦躁道。
    “是吗。那大公子呢？”子麟笑着问道。
    景霄心中重重跳动了一下。
    “我也不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样吗。”
    此时，三人正好走到了府门。
    “我就送到这里了。回去路上小心些。”
    “放心吧。林二哥，那我们先走了。有空来府里找我玩啊。”
    “一定。”
    历景霄朝着林子麟点了下头后，便骑马和景彦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子麟低声笑了笑后，便回卧房了。

 番外 （4） 醉酒

    自从历景霄上府拜访后，林子麟便常独自去南安国公府拜访。
    “林二哥，今日带来的是什么？”历景彦十分期待，子麟总是能带来一些京城中暗藏的有关吃穿用度的东西，那是只有老餮才能淘到的珍品。
    “这次是永宁街的一家祖传点心铺子，如今的掌柜已经是第五代传人了。他们家的流镜糕最好吃，你们尝尝看。”子麟将点心推到了两人跟前。
    “嘿嘿，二哥带来的都是好东西！”景彦直接上手去抓。
    “你的礼仪呢？！”景霄拍掉了景彦的手。
    “哎呀，大哥！林二哥又不是外人，在他面前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景彦又用另一只手抓起了糕点。
    “无事，我们之间不需那些。”子麟笑道。
    “大哥，你看！林二哥都这么说。”
    “。。。”景霄非常无奈，只好尝起了糕点。
    “好吃吗？”
    “嗯。”景霄点点头。
    “二哥，你怎么都不问我啊？”景彦语带调侃。
    “咳。。”
    “糕点还堵不上你的嘴，剩下的。。”景霄有些恼羞成怒道。
    “诶，别啊，剩下的都归我了啊。”景彦直接将糕点袋子都拿走了。
    “。。下次，我再多带些来。朱雀街还有家。。”
    “林公子。”景霄打断了子麟的话。
    “嗯？”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子麟明白接下来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这一整月，你来了十八次。”景霄也是听祁叔说起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未免太过接近了。
    “嗯。。你是不让我来了吗？”子麟淡淡笑道，掩盖了心中的悲伤。
    “也不是。。”景霄握紧了拳头。“只是承平国公府和南安国公府不宜走得太近，会有流言蜚语。”
    朝中从来都不缺兴风作浪的人。即使陛下对两府信任有加，但也经不起三人成虎。
    “。。也好。日后，我会减少来这里的次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子麟起身离开。
    “。。这下，你该放弃了吧。”望着子麟的背影，景霄苦笑道，“既然生来带有权势，我们就该承担起该有的责任。”
    从那天起，子麟把时间耗在了翰林院。但是送美食的任务交给了身边的小厮（兼护卫）。
    “林易，林二哥今儿还有事啊。”景彦吃着林易带来的点心问道。
    “回世子，公子他现在还在翰林院里忙呢，最近编撰的任务十分重。”
    “这样啊。那他什么时候能来啊？难不成要等到休沐时？”
    “这个，还得问问公子。”
    “那好。你先回去吧。转告二哥，就说我很喜欢，期待他下次再带些什么来。”
    “景彦！”景霄呵斥道。
    “大哥？”
    “既然林公子忙着，你就别去麻烦他了。你回去转告他，还是正事为主，不必花时间给景彦买东西。”
    “诶？怎么是。。”给我？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商量。”
    “是，属下告退。”
    等林易离开后，景彦疑惑道：“大哥，你这是干嘛？”
    “你脑子里想的东西给我通通忘掉，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以后，不允许你去接林子麟的东西。”景霄转身离开了正厅。
    “诶？大哥！这是为什么呀。”景彦苦恼得挠了挠头，不明白好好的两人为什么突然生分了。但是他也不敢问似乎心情正不好的大哥。
    林易回去后，将一切转告了子麟。
    “这样啊。”
    “公子，属下还用不用。。”
    “不必了，不用去了。”子麟叹了口气，又改口道：“还是继续买吧，给大哥他们尝尝。”
    于是，承平国公府的点心突然就多了起来。
    这一冷淡，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祁叔，林二哥多久没来了啊？”景彦坐在院子里有些无所事事。
    “世子，林公子上次来是三月初七。”
    “这么算来，才三十五天啊。我怎么觉得都有两三个月了呢？”
    闷闷不乐了一会儿，景彦问祁叔道：“祁叔，您说林二哥做我哥夫如何？大哥冷酷，他温柔；大哥说一不二，他好说话；大哥。。”
    景彦数了一圈子麟的优点，最后总结道：“天底下哪还有这么配大哥的人啊。”
    祁叔虽说心里也这么想，但基于现实，只好默默无言。
    “诶，大哥去哪儿了？还在书房里？”
    “大公子应李国公长子之邀去了宴席。”
    “什么时候走的？”景彦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阳光。
    “午饭后就出发了。”
    承平国公府也同样在受邀之列。
    “李程彬（嫡长子）和李程序（受宠庶子）最近争得你死我活的。怎么，在府中摆不开，都争到府外来了？”
    穆子麒捏着手中的帖子讽刺道。
    “还邀请了谁？”大夫人钟文覃问道。
    “所有的国公府上都送了拜贴，一些侯府也送了。”管家道。
    “南安国公府也有？”子麟冷不丁出声道。
    “应该是。所有国公府、侯府的下一任继承者都接到了帖子。林国公府上去的是嫡次子，吴国公府上是嫡三子。”
    “大哥，我去吧。”
    “你？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吗？”子麒的确有些惊讶。
    “五弟应付不来这些，还是我去吧。总归我也是承平国公府的嫡次子，他们奈何不了我。”
    “。。。”我担心的是他们奈何你吗？看你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你是去参加宴席的还是去砸场子的？！
    穆子麒内心无语道。
    “去吧。记得注意分寸。”
    “嗯。”
    子麟下午才出府，等到了樊楼，才发现众人已经吃了一席了。
    “诶，二公子，你怎么才来？”李程彬大着舌头问道。
    “刚刚才腾出空来。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来来来，二公子快请坐。”虽说李程彬给所有国公府都递了拜贴，但还真没指望掌有实权的诸如承平国公府能来人。
    没想到前脚南安国公府的大公子来了，后脚这承平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来了。说出去，都让人不敢相信。
    子麟走到了历景霄跟前坐下了。
    “你怎么来了？”
    满屋子的汉子，就历景霄一个哥儿。当然，除了子麟，没人还记得景霄是个哥儿。
    “总得入乡随俗。”说着话，景霄又喝下了一杯酒。
    “你这是喝了多少了。”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不打紧，我千杯不醉。”景彦继续一杯接一杯得喝着。两个人仿佛和别人处在两个空间似的。也没人前来不识趣得打扰他们。
    就这么一直闹到了华灯初上。
    “还起得来吗？本公子还预订了云烟阁的美人呢。”李程彬靠在小厮身上，有些神志不清得说道。
    “起得来！当然，起得来！”
    “有云玲姑娘吗？”
    “诶，还是云卿姑娘美。”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时，子麟扶着摇摇晃晃的景霄来到了承平国公府包下的包房。
    “二公子，您有何吩咐？”
    “做些醒酒汤来。再打盆热水来。”
    “好嘞。”
    关上了房门，子麟坐在了床边。
    “不是说千杯不醉吗？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即使景霄拒绝了他，他依旧没办法放下这个人。
    很快，小二就拿着东西上来了。
    将热水盆放在了桌上，子麟打算先给景霄喂醒酒汤。
    “你。。”
    结果，汤全撒出来了。
    子麟只好暂且把碗放下，拿起毛巾给景霄擦擦脸、手。
    看着那碗逐渐冷却的醒酒汤，子麟觉得自己的心也这么冷却了。
    静坐良久后，子麟准备去叫小二给南安国公府递消息，让景彦来接景霄回府。
    就在起身的一瞬间，子麟的衣角被拉住了。
    子麟着实没想到这一茬，而且景霄的力气很大。子麟借着惯性，撑在了景霄上方。
    还不等子麟离开，景霄似乎被这动静惊醒了。
    “我。。”
    还不待子麟开口解释，就发生了一件让他震惊的事：
    历景霄竟然直接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还清醒着吗？”
    过于震惊，子麟脱口而出。
    接下来，他见到了一个完全没见过的、强势的历景霄。
    历景霄捏住了他的下巴：“林子麟？”
    “是我。”
    他并不清楚历景霄要做些什么。
    两人肌肤紧贴，历景霄的另一只手正抚摸着他的侧脸。
    “呵。”那人低笑，“你长得挺好看的。”
    “！！！”子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喝醉了。”他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没想到双手都被反压住。
    “别反抗。”
    历景霄低头在耳边低语，紧接着从他的耳边开始舔舐。
    “历景霄！！你疯了？！”
    一场醉酒，就让这个人性情大变？！
    “我没疯，你是我的。”
    在他耳边落下这样霸道的话后，历景霄开始了攻城掠地。
    “你简直是，疯了。。”
    每当子麟说出这句话时，历景霄都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个重重的吻痕。
    他可以打包票，如果不是历景霄不清楚男女之事，今晚的他绝对会成为第一个被哥儿占有的汉子。。
    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子麟很快就累得睡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子麟发觉自己被箍在了景霄怀中。
    这么大的力气，怕是腰间已经青紫一片了吧。
    子麟无奈苦笑道。
    也不知道等历景霄醒来会是个什么心情。
    半个时辰后，历景霄终于醒来。
    头一次觉得温香软玉的历景霄还没想清楚现下是什么情况，就被子麟戳破了梦境。
    “终于醒了？”
    “林子麟？！”
    历景霄猛地起身，发现两人正衣衫不整得躺在了床上。
    “我们。。”
    “历公子，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个。。”
    正想着该如何应答的他蓦然看见了子麟身上的痕迹。
    “这是！！？我弄的？？？”
    “不然呢？”子麟语气冷淡。
    “我。。”
    历景霄虽说千杯不醉，但吃完酒后一定得一个人待着。之前和他一起待过得景彦享受到的是被痛揍一顿的待遇，大概是因为他平时总想着该如何教育景彦吧。
    但是这次，怎么就？？
    还是说这就是我内心真诚的渴望吗？
    历景霄沉默不语。
    “怎么，没话说了？”
    “。。。”
    “好，那就由我来说。既然事已至此，最好的方法便是成亲。”
    “成亲？？！”
    “怎么，历大公子占了林某的便宜，现下是想不认账了？！”
    “我没有。。”
    “今日回去后，我会派媒人上府提亲。”
    “可是。。”
    “如果怕引起沸议，我可以先辞去翰林院的官职。”
    “你疯了？！”历景霄大为震惊。
    “呵。在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不光是辞官，之后我也可以跟着你去南境。这样一来，两府之间的交往便少了许多。陛下应该会同意。”
    “你。。”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府去准备，你一个时辰后再出去。”

 番外 （5） 追寻

    子麟想到了这场婚事可能会产生些许波折，但没想到竟然会成这般席卷之势。
    先是御史当朝弹劾数位国公教子不严，竟然公然聚众狎妓、影响恶劣。
    紧接着，有人弹劾承平国公府二公子和南安国公府大公子也参与此次祸事。
    陛下理所当然得相信两人的人品。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陛下派锦衣卫指挥佥事娄煜前去查清事实。
    “陛下，历景霄和林子麟的确没有进入云烟阁。”
    “朕就说，他们二人不是这样的人。”
    陛下还没高兴一会儿，就注意到了娄煜凝重的表情，“还有何事？”
    “他们二人当日在樊楼的玄境阁待了一晚上。期间，林子麟向小二要过醒酒汤和热水。”
    “。。。他们两个，是怎么搅到一起的？”
    很快，两人就被叫到了皇宫里。
    “陛下，臣心悦历公子已久，还望陛下能成全。”
    “。。朕以为，你会和你父亲一般聪明。”陛下口中难掩失望。
    “臣，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如今这样的事。”
    “如果朕不答应呢？”
    “臣不能违抗陛下的圣意，但臣可以做自己的决定。”
    子麟脱去了头上的乌纱帽。
    “林编撰！”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惊讶道。
    “陛下，臣知道自己辜负了圣恩。但是京城这个漩涡，臣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或许山清水秀的地方更适合臣一些。”
    子麟叩首在地上良久后，才听到陛下悠悠道：“希望你别后悔。”
    宫门口，子麟看见了等在这里的历景霄。
    “上车吧，我们谈谈。”
    看着历景霄如渊的气势，子麟淡笑道：“不必了。我会在府中等你三日。三日后，若你不出现，此生我们都不必再见。”
    子麟骑马离开了宫门。
    短短三日，各大国公府都遭到了降旨申饬。而这场聚会的负责人李国公府更是直接被降为了侯爵府；一向深得圣心的承平国公府也遭了申饬：二公子竟然直接丢掉了打拼了十几年的官位，成为了一个白身？而远在南靖的南安国公府也收到了千里迢迢送去的圣旨。
    一时之间，没人能猜到陛下的心思。
    很快，“历景霄和林子麟在樊楼共度一夜”的消息也流传出来了，大家都认为两府遭到申饬是因为陛下并不希望两个手握重兵的国公府联姻。
    承平国公和林将军也赶到了宫中前去谢罪。
    “怪不得，家里的兄弟姐妹的伴侣出身都不高。原来竟是这样？！哈哈哈！！历景霄说得对，既然享受了这无边的富贵，就该付出些什么才对。”
    林子麟在房中枯坐了三天，也没能等到历景霄上门。
    “呵。”他自嘲道：“林子麟，你再怎么低三下四、费尽心机，还是等不到他的松口。”
    又静坐良久后，子麟打开了箱柜，开始收拾行囊：换洗衣物、银票、银针、暗器等一些必备东西。最后，他伸手轻轻拂过那个人送他的东西后，便提剑来到了正厅。
    “二哥，你这是要？”子蕊大吃一惊。
    “二弟，别这么冲动！”子麒劝道。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国公倒是十分冷静，还在慢慢品茶。
    “想清楚了。横竖我也辞了官，也没有什么必须待在京城的理由了。与其待在这里终日感受流言蜚语，”或许还要知道那个人成亲的消息，“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清净一阵子。等我理好了情绪，便会回来。”子麟顿了顿，“说不准我还会带回来一位夫人呢。”
    “二哥！”子蕊实在是没见过子麟有这般颓废的时候。
    “子麟，再过一个月就是你三十岁的生辰了。古语道：三十而立。你已经不需要我和你爹爹替你规划人生了。接下来的路，你便自己走吧。无论如何，你只需记得，承平国公府永远等着你回来。”林将军语重心长道。
    “父亲，子麟记住了！”
    “只要去了一个新地方，便要写信回来告诉我们。最起码半月一封书信。”国公嘱咐道。
    “是，爹爹。”
    “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不可任性，你那清高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林将军叮咛道。
    “呵。”子麟苦笑道，遇见历景霄后，他的所有清高都不见了，也终于明白了妥协的滋味，“知道了。”
    与众位亲人告别后，子麟骑着马向城外飞奔而去。
    而在子麟这三天苦等中，历景霄也同样在书房中枯坐了三天。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一起呢？”历景彦十分暴躁。
    “即使陛下仁慈，也堵不住这满朝文武的非议，更何况这悠悠众口。”历景霄十分冷淡得说道。
    “可是林二哥不是已经辞官了吗？他现在就只是个举人而已，一个读书人！”
    “他还是承平国公府的二公子！”
    “可是他又不姓穆！”
    “但他的身上流的是承平国公府后人的血！”
    “你！！我不跟你说了！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坚守你的原则吧，看谁还能这么掏心掏肺得对你！”历景彦气呼呼得离开了正厅，却迎面撞上了飞奔而来的子晟，“表哥！二哥准备离开京城了！！”
    “你说什么？？”历景彦震惊得问道，而历景霄则攥紧了椅子的扶手。
    “二哥说他要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平复心情，没个几年恐怕还回不来！”子晟焦急得说道，非常希望历景霄能去把表哥拦下来。
    “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把人追回来！”历景彦也十分焦急，一边催促着历景霄起身，一边让管家祁叔赶紧将他的马牵来。
    “。。。他不会是这般冲动的人。”历景霄依旧声调冷淡，但是扶手快被他捏成粉碎。
    “大哥！”
    此时的子晟也十分失望，“是！二哥从来活得潇洒！自从遇见了你，他便多了种种情绪，做出了许多以前没做过的事情。为了能和你成亲，他甚至辞去了官职！就为了能少些流言、多谢认可！为了你， 他从不怕艰难险阻，他只求无愧于心！可是你呢！你太让人失望了。”子晟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回身道：“二哥可以用全副身心爱一个人，同样地，他也能用所有心力恨一个人。论其能力来，二哥从来都不比大哥差！”京城中只流传着穆大公子的聪明才干，却忽略了隐藏光芒的穆二公子。
    望着子晟的背影，历景彦也放弃了再劝说大哥、直接气得回了房间。
    徒留历景霄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喃喃低语：“我从来都知道，他很厉害啊。”
    历景霄一边回忆着两人的美好，一边想着现实中的种种阻挠。
    也不知过了多久，历景霄突然起身、赶往了马厩。
    不再去想可能遇到的种种困难，历景霄决定要放任自己一次、遵从自己的内心。
    京城街道上不允许纵马，可是历景霄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路飞驰，他赶到了承平国公府。等不及通报，他直接闯入了正厅。
    “你来干什么？”子蕊非常生气。
    “三妹，别胡闹。”子麒呵斥道，转而对历景霄道：“历公子，不知今日闯进府来所为何事？”
    历景霄微微苦笑，这么冷淡的语气，看来承平国公府上下都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却还得维持表面做派。
    “。。我只想问，子麟他。。”
    “二哥两个时辰前离开京城了。”子轩语气冷淡。
    “那他从哪个方向走的？”
    原本态度冷淡的众人一时之间不知历景霄想做些什么。
    “那个重要吗？两个时辰，凭借二哥的骑术，早就不知道走到哪个小镇了。况且他也并没有告诉我们他会去哪里，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半月后再来问，到时候他会写信回来的。”子蕊冷嘲热讽道。
    “不知道从哪儿离开了吗？”历景霄虽说料想到了这一情况，但真的听到时，心还是微微一痛。
    “我知道了。”历景霄起身向众人告辞，离开了承平国公府。

 番外 （6） 和好

    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历景霄抬头仰望天空，“天下之大，我该去哪里找你才好呢。”
    历景霄回府稍作休息、吃饱饭后，便开始了寻找。
    第一日，他从京城的东面出发，骑着汗血宝马，奔波了半日、沿途遇到店家便上前询问，并没有什么消息。稍作思考后，他用剩下的半日返回了京城，回府小憩。
    第二日，他从京城的西面出发，做了与第一日相同的事，但依旧没得到什么消息。
    第三日。。。
    第四日。。。
    历景霄花了四日功夫，跑了京城的四个方向，但始终没能得到什么消息。
    劳累、饥饿这些感觉远远没有心痛的感觉来得迅速。靠坐在街亭边，历景霄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哈哈哈！”他疯狂大笑着，好似这样就能拂去心中的痛苦。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没注意到有人走进了他。
    “历景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分辨出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缓缓抬头看去，那人赫然是？！！
    当日离开府中后，林子麟也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思考了半晌后，他决定不如去扬州吧，素来听闻扬州多美人，况且五弟也将信物给了他（好去结交雨哥儿大哥），全当散散心了。
    刚出京城不久，他就看见了路边的街亭。即使他想在那儿歇歇脚，心中也清楚得知道历景霄并不会追出来，他又何苦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天人交战良久，最终还是情感占了上峰，他决定多等些时辰，好让自己死心。
    等啊等啊，希望看见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来，子麟狠狠地将自己嘲笑了一番后，便决定南下扬州。
    沿着道路奔袭，即将离开京城地界时，他回头打算最后看一眼京城，没想到却看到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子麟看着历景霄骑着马一路向他这个方向奔来（设定林子麟在地势高的地方可以看到），看着他一路风尘仆仆。
    看着他用了四日的时间去往了四个方向，最后又回到了原地的街亭边。
    “原来你也会来找我吗？”子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但是他清楚得知道，既然历景霄迈出了这艰难的一步，剩下的就由他来全部完成。
    于是他走上前去，轻轻地唤着历景霄的名字。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除了冷淡外的鲜活情绪。
    “你哭了吗？”子麟微微诧异。
    “你，没走吗？”历景霄嗓音发哑。
    “走了，但又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历景霄心中并不觉得林子麟会轻易原谅他。
    “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为了一个狠心辜负我的人。”
    “呵。”历景霄苦笑道，“你回来，是为了报复他的吗？”
    历景霄从不觉得林子麟在心智、才情、手段上会逊色于穆子麒。
    “是啊，为了报复他。”
    “那，你准备如何做？”
    “嗯。。就用我的一生来报复他吧。”林子麟回答道。
    “呵。值得吗?用一生来报复。”嘴上说着“值得吗”，可是历景霄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和林子麟纠缠一生的准备。
    “值得，为了你就值得。”
    子麟俯.**，跪坐在了历景霄身旁。“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好。”
    “为什么来找我？”子麟以为历景霄又会像之前一般避而不答，却没想到他竟然变得如此诚实。
    “我不想失去你。”历景霄选择了遵从内心。
    “。。为什么想通了？”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次放任了自己。”
    “好，那。。”
    子麟问了很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历景霄也耐心真诚得回答了。
    “最后一个，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历景霄看着子麟的眼睛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在你问我何时成亲的时候，就答应你。”
    这样我们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了吧。历景霄在心中暗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子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历景霄虽有些疑惑，但此时复杂的心情已经让他没有精力再做多余的思考。
    “呵。”只听子麟轻笑一声，不等历景霄反应过来，唇上便落了一吻。
    这是一个血腥的吻。
    子麟咬破了历景霄的唇，在他的唇上肆虐。
    良久后，两人分离。
    抚摸着唇上的血渍，历景霄好笑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是啊。”子麟冷冰冰的脸终于绽开了笑颜，“谁让我舍不得呢？”
    “？？？！！！”
    看着历景霄震惊的表情，子麟继续说道：“之前答应你的承诺通通不作数，以后啊，你就待在府中给我生孩子吧！”
    “你，原谅我了？”历景霄有些受宠若惊。
    “是啊。”子麟坦然一笑，“你啊，让我可怎么办才好？”
    既然打不得、骂不得，便只能宠着了。
    子麟心中早就做好了决定。
    林子麟秘密回了京城，伪造出一副为情离京的模样。
    刚好，历景霄也述职完毕、历景彦也获封了新一任南安国公之位，两人便决定回南境去。
    在获得陛下恩准后，众人开始了收拾行囊。而子麟在离开之前的一个夜晚，来到了承平国公府。
    “二哥，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痴情种！”即使做了母亲，子蕊依旧喜欢怼子麟。
    “你倒是胆大包天。”国公有些无奈，但也不能否认这是个还算好的办法。
    “还是那句话，你考虑清楚便好。既然决定好了就去做吧，不后悔就好。”林将军叮嘱道。
    “就是，二哥，你得振振夫纲才是啊，不能老由着那个历景霄。”子蕊继续怼道。
    “三姐，霄表哥人很好的，不会欺负二哥的。”陵雨开口道。
    “二哥，到时候我和陵雨可以去南境看你们。”子晟也十分不舍。
    这一去，可能数十年都不能相见了，众人把话到天明。
    与兄弟们依依惜别后，子麟叩别了国公、将军，便趁着街上人少赶回了南安国公府。
    “不后悔吗？”
    “嗯。有大哥他们在，父亲、爹爹可以过得很好。”
    “那我们就出发了。”
    “嗯。”
    车队浩浩荡荡得向南境进发。
    到了南境后，子麟每个月至少都会写一封书信回去，有时是介绍当地的风景，有时是诉说自己的生活。
    历景霄帮助子麟伪造了一个读书人的身份，重新改了名字：齐麟。子麟顶着这个身份，入赘了南安国公府。
    等到消息传到京城，众人唏嘘了一把远去不归的承平国公府二公子后，便是感慨南安国公府大公子的冷心冷清，而承平国公府摆出来的一副冷淡态度更是印证了这一事实。
    渐渐地，这则传言便成为了家中长辈教育后代们的反面典型（过于痴情）。
    殊不知，子麟在南境正过得快活似神仙呢。
    每日，历景霄、历景彦去军中整顿军务，而子麟就待在府中读书习字、习武、陪伴着老国公和夫人。
    等兄弟俩回来了，众人便一起亲亲热热得用了晚饭。
    子麟和景霄会交流军中的一些事务，子麟会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
    渐渐地，子麟融入了军中生活，成为了一名军师。可惜的是，即使立了功，历景霄也不敢将子麟的名字报上去。
    “没关系，能和你像这样相守，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终归是为难你了。”历景霄十分心疼。
    “其实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安抚我。”
    “你说！”历景霄急于知道方法，却忽略了子麟的坏笑。
    “我们生个孩子吧，好不好？”
    “你。。”
    这已经是他们成婚的第三年了。
    “景彦对大多数军务已经熟悉了，你还要操心到何时啊。我才是你该操心的人！”
    “可是。。”
    “好啦，就算他真有不会处理的地方，我可以帮他啊。再说了，父亲也能帮他啊。你就放宽心吧！还是说，我去禀告父亲和。。”
    “打住！就依你！”历景霄真是怕了父亲、母亲的念叨。
    当初他和弟弟独身回来，就被他们好一顿训斥为什么没找个夫人回来。好不容易等子麟入府了，还没等他轻松两天呢，父亲母亲又开始催促他们生孩子。
    历景霄经常躲在军营中逃避他们的念叨。
    良辰美景，被翻红浪。
    半年后，历景霄有了身孕。
    为此，老国公和夫人高兴不已，差点想大宴三天，好不容易被子麟劝住了。
    很快，长子出生了。
    老国公和夫人整日忙着逗弄孙子，一时之间不再来念叨景霄、景彦了。
    “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再这么下去，我就待在军营中不回来了！”历景彦实在是被念叨怕了。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赶紧说！省得他们操心。”
    “哎呦，我成天在军营里，哪来的时间有喜欢的人啊。不说了，我先去军营了！”
    “诶！”景霄没能拦住弟弟远去的脚步。
    看着景霄紧皱的眉头，子麟笑道：“景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
    一年多后，老国公和夫人又多了个孙子，这让两人喜得合不拢嘴，对待子麟这个上门哥婿越发和蔼了。竟然让景彦觉得自己怕不是亲生的了，竟然比哥夫受到的打骂多出好多！
    不过，看着在身边跑着的两个小不点，景彦还是觉得有哥夫的存在，自己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叔叔！快来！”
    “叔、叔！来！”
    “来啦！”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哪！和两个小侄子玩耍的景彦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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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部分就全部结束了。之后应该就是现代的故事了吧。写得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