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陌生男人的骨灰(NP)》 骨灰 玉龙山庄。 叶霜岚正在专心地处理事务,倏然,有下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她将手中的信件放在一边,问道:“什么事?” 下人向她行了个礼,恭敬地说:“庄主,山庄外有个剑客想要求见您,说有一物献上。” 叶霜岚挑了挑眉,玉龙山庄地处北境,山庄坐落在高耸入云的乌鳞峰峰顶,正值隆冬时节,山峰上弯曲陡峭的台阶覆盖着一层坚冰,极难行走,很少有人选在冬季上门拜访。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剑客姓甚名谁,师从何人?” 不料,下人听了她的问话,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庄主,他不肯说。” 这人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不递拜帖也就算了,连姓名和门派也要遮遮掩掩?叶霜岚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让他滚。” 下人得到她的命令,迅速地退出了书房。 叶霜岚又拿起刚才放下的信件继续阅读,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末尾竟怒得将信纸一把撕碎。 她的贴身侍女冬青见她面露疲态,一边熟练地为她按压起太阳穴,一边用轻柔的语气问道:“庄主,这封信到底有什么古怪,竟把您气成这样?” “也没什么,也就是武林盟主、魔教那点破事。”叶霜岚喝了一口凉茶,勉强压下了一点火气。 魔教位于西南边境处,想要到达那里需要穿过层层密林,忍受毒瘴和各种蚊虫。魔教中人修炼邪功,大多将正道人士视为炉鼎,大肆采补,修炼速度远远快于普通人。因此,正道试图剿灭魔教的几次行动,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正道各门派预计在明年举办的武林大会上推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带着大家讨伐魔教。叶霜岚刚刚看过的信便是来自于华山派掌门李玄,他在信中极力劝说她去参选武林盟主,以慰她先父在天之灵。 六年前,由于父亲离世,玉龙山庄渐渐衰落,想要振兴山庄的叶霜岚毅然参与了对魔教的讨伐,结果年仅十四岁的她险些因此丧命,从那以后,她就对这种事敬谢不敏了。 至于她父亲,虽然他是丧命于讨伐魔教一途,但是他是因为毒瘴而送命的,叶霜岚实在是无法把账算在魔教的头上。 她深深地怀疑李玄提起她父亲的事是想嘲笑她父亲死得窝囊。 她烦得不行,偏偏这时又有下人向她禀报山庄外的剑客的动向。 “那剑客招式古怪,出手狠辣,打伤几个护院之后,就找了个角落坐下了。我们好声好气地请这尊大佛离开,他却说:‘见到你们庄主,我自会离开。’” 叶霜岚嗤笑一声:“他想在外面冻着,就随他去。我看他能坚持几天。” 她堂堂一庄之主,坐拥万贯家财,什么财宝没见过?若是那个剑客觉得故弄玄虚就能勾起她的好奇心,那他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之后的两天,她听下人汇报那个剑客饿了就咬几口冻得发硬的干饼,渴了就捧起一把积雪送入喉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硬是在冰天雪地中挺了过来。 叶霜岚虽然对这剑客颇有些不满,但也不禁对他生出几分敬佩之心。虽说习武之人比普通人体质好上许多,可也不是铁打的,在这种极度寒冷的天气下,若不是心性极为刚强,在室外待上几个时辰就已经叫苦不迭了。 叶霜岚对这个剑客生出了一丝兴趣,她暗自决定,要是他能扛到第叁天,就将他请进山庄中。 终于,在第叁天的时候,她得以一睹剑客的真容。 下人将剑客带到书房后,便告退了。 叶霜岚惊讶地发现这名剑客瞧着年岁不大,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束着高高的马尾,发间还夹杂着几枚细小的雪花,他的脸庞因为刺骨的寒风冻得有些发红,眼底也有些青黑,却无损他英俊的相貌。 他一身黑衣,左边腰侧佩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他的左手自然地垂在腰侧,右手则拿着一个布包。 叶霜岚猜测那个布包里面大概就是他要献上的宝物了,她目光灼热地朝它看去,这剑客行为处处透着古怪,任她见多识广,也不免被他吊足了胃口。 冷不防,她察觉到剑客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不悦地与他四目相对,摆出了上位者的气场,说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剑客毫无畏惧地回视,不卑不亢地说:“在下无父无母,自然也无名无姓。” 说完,他将手中的布包递给叶霜岚,她伸手接过,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现在的心情与在现代时候拆快递的感觉无异。 布包之中是一个木质的盒子,盒盖上刻着一个女子的背影,雕工细致,发丝随风舞动,根根分明,女子手持一根长鞭,似是在与敌人对峙。 是巧合吗?叶霜岚觉得这根鞭子好像和她的武器长得一模一样。 她将这个念头抛在一边,又端详起盒身的花纹,与盒盖不同,雕刻的纹路看起来潦草无比,线条深浅不一。如果说,盒盖的刀工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盒身的则像是稚童信手乱划的,盒身上还隐隐有暗红的血迹,让叶霜岚的心头浮现不祥的预感。 什么宝物会放在这种盒子中?她带着浓浓的好奇,打开了盒盖。 待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后,她早已怒不可遏,恨不得将盒子摔在剑客身上,她深呼吸了几次,才恢复了平静。 旁边的冬青干脆发出了一声惊呼。 叶霜岚面如寒霜,冷笑道:“不知道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他给不出让她满意的答复,他今日就休想走出玉龙山庄了,他竟敢给她送上一盒骨灰! 叶霜岚的反应似乎是在剑客的意料之中,他面色如常地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庄主,等你看完信,你就会明白了。” 她狠狠瞪他一眼,压抑着怒气看起了信,信中先是讲述了写信的人的幼年生活,他因为父母双亡,只得乞讨为生,又因幼小瘦弱被其他乞丐欺凌,难以果腹。在奄奄一息之际,有一个小女孩给了他一枚碎银,让他得以存活,他便发誓要报答小女孩的恩情。 老套的言情戏码……叶霜岚撇撇嘴,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写信者后来误打误撞地进了魔教,他双手沾满鲜血,从底层爬到了魔教右护法的位置。他一直对当年那个小女孩念念不忘,却苦于不知道恩人的名字,未曾有机会报恩。之后,正道进攻魔教失利,他从一个俘虏腰间佩戴的玉佩认出了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叶霜岚看得想打哈欠,她顾忌到还有外人在场,为了她的形象,她拼命忍住了。她估计信中的主人公八成要和恩人开始虐恋情深了。 想不到她穿越二十年,竟然还能找回当年看狗血言情小说的感觉。 她又继续看了下去。出乎她意料的是,写信者带着陷入昏迷的恩人逃出了魔教,他护着她打退了一波波追来的敌人,而在此过程中,他发现他深深地爱上了她…… 这也太离谱了吧?看到这,叶霜岚差点被茶水呛着。竟然有人会爱上一个昏迷的人?玛丽苏小说都不这么写了。 之后,这二人投宿到乔卿熙家中,他向乔卿熙说明来因后,乔卿熙热情地收留了他们。 怀疑自己看错的叶霜岚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是“乔卿熙”叁字之后,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她想不到她的丈夫竟然是玛丽苏爱情的见证人,他的名字不常见,重名的概率不高。 她还不知道他还有这种经历呢,她打算一会好好地问问他。 下面的内容让叶霜岚的嘴角僵住了。恩人昏迷不醒,写信者无奈之下将她中的剧毒引到了自己身上。乔卿熙对那个昏迷的人暗生情愫,对写信者生出嫉妒之心的他居然趁着他重伤之际对他痛下杀手,强迫他跳下了悬崖。勉强捡回一条命的他因此落下了残疾,身上又有无药可解的奇毒,他花了四年时间才艰难地压制住毒素的扩散。 他匆忙朝恩人居住的地方赶去,却得知了她与乔卿熙成婚的消息,他站在山庄外痴痴地望着挂在屋檐下的大红色灯笼,却因为衣衫褴褛被大门前的护卫当做了讨饭的,遭了一顿骂的他连心上人的一杯喜酒都没喝上,就满怀痛苦地下了山。 看到这,叶霜岚才意识到原来她就是她吐槽的那个玛丽苏女主角。她当年参与攻打魔教,失败被俘,被魔教教主喂了不知名的毒药,陷入了昏迷。待她醒来,已经身处乔卿熙的家中,她问他是否知道是谁救她出了魔教,他面露遗憾之色,只说她是被一个戴面具的人托付给他的。 他竟是在说谎?惊疑不定的她接着看了下去。 写信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想在临死之前看她一眼,也许是老天听见了他的心愿,她因为要事,来到了他居住的城镇。他拖着残腿挤入了人群,然而,他看到了让他心碎的一幕,他的心上人与他的仇人乔卿熙共乘一骑,说说笑笑,看起来无比恩爱。她发觉了他的视线,纵马来到他身前,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递给了他一枚银子…… 他在信的末尾诉说了他的绵绵情意和他对要不要揭穿乔卿熙真面目的犹豫。他担忧她有朝一日遭了枕边人的毒手,还是选择了说出真相。 信的落款是一个曾让正道恨之入骨的名字——长歌。 “啪嗒”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剑客惊讶地发现叶霜岚目光凌厉的双眼蓄满了泪水,她刚才那副傲慢的表情被哀戚之色取代,两行清泪从腮边划过的她此时给人以一种脆弱的感觉。 世人皆说玉龙山庄庄主叶霜岚心肠冷硬,不然怎么在自己亲爹的葬礼上都未曾流一滴泪?可他觉得传言并不可信,她在眼泪滴落在信纸上的第一反应是连忙用手指去擦拭,而不是顾忌自己在他面前失了形象,分明是个性情中人。 剑客看着她这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动容,他声音低沉地说道:“他强打着精神,为自己雕刻了骨灰盒。他只求庄主能将他的骨灰埋在一个能看见庄主的地方,只要能看见庄主生活美满,他便心满意足了。” 叶霜岚急切地说:“少侠可否在玉龙山庄多待一些时日?我还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剑客,长睫上还挂着泪珠,让她本就姿容绝美的脸庞更多了几分动人之色。 “好。”剑客喉头一动。 等到剑客踏出了书房,叶霜岚的眼神中已无一丝哀伤,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盒骨灰,若有所思。 方才她故意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只是因为她看完信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出现的声音: 【宿主您好,系统233233竭诚为您服务。下面为您发布第一个任务:攻略剑客荆远,夺取他的记忆。】 昏睡 叶霜岚本想详细地询问一下系统有关任务的问题。然而,她的侍女冬青见她愁眉紧锁,以为叶霜岚是烦心乔卿熙的事情,连忙劝道:“庄主,奴婢相信姑爷不是那种人,他这些年来为山庄费尽心力,对您也是一片赤诚……” 心烦意乱的叶霜岚不想跟冬青讨论这个问题,就打断了她的话:“我头疼得厉害,你去跟卿熙说一声,我今晚不和他一起用膳了。还有,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要向他提。” 说完,她便带着那盒骨灰离开了书房。 纷纷扬扬的雪花随风飘舞着,道路两旁的红梅散发着扑鼻的清香,她无意驻足去看,她现在有满脑子的问题等着问系统。 回到住处之后,她立刻屏退下人,躺在床上,向系统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年,为什么会突然绑定了系统?” 系统并未回答,而是将一段数据传入了她的脑中。 叶霜岚花了许久才把信息消化完毕,她这才知道她竟是穿越到了一本小说中,莫名其妙地成了小说的女主。这小说名为《一盒陌生男人的骨灰》,是茨威格所着的《陌生女人的来信》的粗暴性转版,作者用拙劣的笔触讲述了一个狗血玛丽苏故事,不仅融合了各种老套桥段,为了博眼球,作者还详细描写了一些擦边球情节。 其中一个情节让她心情极其复杂,文中的乔卿熙竟在长歌为昏迷的她擦洗身体的时候偷偷窥视她的身体,一边看着她的乳房,一边自渎。长歌发现了乔卿熙的行为,对他训斥一番之后,竟然惹得他起了杀心。长歌并未在信中提及此事,想必是愧疚于他看了她的裸体,担心惹她不快吧。 小说的结尾是:“叶霜岚用颤抖的手拿着信,久久不能平静。她原以为她生活幸福,想不到一封信就能将她打入深渊,就像一阵风吹过覆盖其上的面纱,露出了令人厌恶的另一面。” 若是她在现代看了这本小说,大概会惋惜她浪费的时间,并在网上疯狂吐槽作者,可她偏偏成了小说的主角,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走完了剧情。 “系统,书中的剧情都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做任务?” 【宿主,原作者写出这本小说之后,遭到了很多读者批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在控诉作者是后妈,对男主太狠,还有一部分是怒骂女主瞎了眼,也有很多人骂男二实在是太猥琐了。为了消除读者的怨念,需要宿主你通过完成任务,复活长歌。】 叶霜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长歌都成骨灰了,也能复活?” 【只要宿主将攻略对象全部攻略,长歌就会被复活。复活长歌之后,宿主可以回到现代,也可以选择留在这个时空。任务失败无任何惩罚。】 “我人都死了,难道要回到现代当骨灰吗?” 【宿主可以选择跳跃到你活过的任一时间点。】 这个奖励让叶霜岚非常动心,凭她知道未来这一点,发家致富就不在话下,最差也可以规避她的死亡。 “系统,攻略对象有多少个?” 【具体数量不明。】 她愤怒地说:“数量不明?那要是让我攻略一万个人,我一天攻略一个都得花上二十几年!” 【……不会超过二十个。】 这还差不多。想了想,她又说道:“不会让我攻略什么吃奶的婴儿或者一只脚踏进坟墓的老人吧?前者我得等他长大,后者极有可能会在我攻略到一半的时候驾鹤西去。” 【……攻略对象的年龄在十四岁和四十岁之间。宿主,你怎么总是杞人忧天?】 “我是个务实的人,我会考虑任务的难度再决定做不做任务。毕竟很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我花了几十年做任务,结果任务还是没有完成,不仅没得到奖励,还浪费了这辈子的人生。” 系统沉默了很久,扔下一句“爱做不做”就不做声了。 这时,叶霜岚才想起来她忘记向系统确认送骨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攻略对象——荆远了,可是任她呼唤多次,系统仍旧是装死状态。 她叹了口气,开始思考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能够得到回到现代的机会固然不错,但她贫乏的感情经历难以让她游刃有余地攻略男人,她留下荆远只是做两手准备,说实话,她并没有多大把握能成功攻略他。 不过,无论她做不做任务,乔卿熙都是一个她需要解决的问题,他歹毒的心肠和龌龊的本性都让她几欲作呕,她活了两辈子,看男人的眼光居然毫无进步,实在是荒诞。 她当年苏醒之后,与魔教派来追杀她的人激战了一番,把乔卿熙破败不堪的陋居变成了一堆废墟。作为补偿,她将他带回了山庄,之后,原本只是个穷书生的他很快就展现了他读书之外的才能,帮助她将百废待兴的山庄恢复到了她父亲在世时的境况。他为人和善,待下人也彬彬有礼,迅速地成为了山庄的一分子。 四年后,他在她十八岁时向她提了亲,她考虑到他只比她大两岁,算得上年纪相仿,而且能力出众,可以为她打理山庄,虽然身体差了些,但是她家大业大,不缺药材,便同意了。于是,乔卿熙入赘到了玉龙山庄。 他们二人皆是父母双亡,是这个时代难得的自由婚姻,婚后也勉强算是和谐,若她没有得知他的真面目,很有可能会就这么和他共度一生…… 后怕不已的叶霜岚决定先找个理由与乔卿熙和离,恢复单身之后再去攻略别人。她也不打算对乔卿熙做什么过分的事,毕竟考虑到她要是回到现代,山庄也无人继承,就留给任劳任怨的他好了。 ———— 另一边。 正当乔卿熙在账房中专心致志地看着账本的时候,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他不悦地抬头看去,他看到是一脸大事不好的冬青,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冬青将叶霜岚收到的信件内容说给了他听,她痴迷地看着他瘦削却不失俊秀的脸和裸露在衣领外的一截细长白皙的脖颈,她暗恨叶霜岚因为一封毫无根据的信就怀疑起眼前这个如翠竹一般的男子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乔卿熙面上不动声色,搭在算盘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拼命稳定自己的心神,他告诉自己叶霜岚是不会相信这种离奇的事的。 “那她收到信以后,是什么反应?” 冬青犹豫了一会,说出了实情。 乔卿熙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不堪,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掏出药瓶,服下了一颗药丸,才勉强缓解了心脉的剧痛,他呆坐了一阵,才喃喃道:“她竟然不信我……” 冬青看着他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劝慰道:“庄主她一定是头疼得太厉害,才会信了信中那种鬼话。” 听了她的话,乔卿熙不置一词,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既然她头疼,那便让她睡得熟一点吧。” 可你的身体……冬青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低下头,应下了。 她回到了叶霜岚的住处,服侍她沐浴后,为她点上了安神的熏香,确认叶霜岚睡熟后,她差其他侍女将乔卿熙请了过来。 不多时,身披大氅的乔卿熙走入了叶霜岚的房中,他摆摆手,冬青便带着其他下人退下了。 他将大氅挂到一边,缓步走到叶霜岚床前,用带着恨意的双眼注视着她的睡容。 他早就知道她对他并无情意,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连信任都吝啬给予。他一把掀开她的被子,隔着亵衣用指尖抚摸起她的乳尖,她的双目仍然紧闭着,檀口却微微张开,发出声声低吟。 他只不过轻轻地摸了几下,她的乳尖就已经挺立起来。他停下了手指的动作,睡梦中的她无意识地弓起腰,想要用乳尖去蹭他的手指,他却没有满足她。 “真淫荡。”乔卿熙轻蔑地说,他将手指移到她的腿间,她立刻并紧了双腿,用两条腿摩擦起他的手,似乎是在催促他快些玩弄她的下体。 “叶霜岚,你就这么想让我碰?”他的语气满是不屑,“你自己是没有手吗?非要别人摸你?” 乔卿熙看着叶霜岚满面潮红的模样,发出了一声冷笑。她的身体敏感成这个样子,醒着的时候却不许他碰,若不是他用迷药弄得她昏睡过去,他怕不是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妻子动情的样子。 他回想起他们二人洞房时的情景,他们喝完合卺酒之后,他觉得他们应该进行下一步骤了,就把手伸向了她的衣襟,他感觉到她身体僵硬,可满心欢喜的他只把她的反应当做了害羞,待她衣衫褪尽时,他才发现她的腿间竟干涩得厉害。 他使出浑身解数安抚她,她花径中也未流出一丝液体,最终,他只好用润滑的香膏涂抹在她甬道上,同她圆了房。在此过程中,她就如同死了一般,一声不吭,一下不动,只有她身体的温度才能提醒他与他交合的是个活物。 他就在那沉闷的氛围实现了他与心爱的女子合为一体的心愿,他刚出了精,她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了他,裹紧被子,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扎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后来,他只要向她提出同房,她就会露出一脸不快的表情,脱下亵裤,背对着他,用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说:“快点弄。”她似乎是觉得他只要把阳物放进她的下体便会得到满足,可他只觉得痛苦。他时间稍微长些,她就会没好气地催促:“乔卿熙,你还有完没完了?” 再后来,他连这种机会都被剥夺了。他若是表达他希望得到肌肤之亲,只会得到类似于“不想”、“不能”、“我很累”之类的回复。最不客气的一次是她鄙夷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难道没有手吗?” 最终,烦不胜烦的她干脆找了个理由,开始和他分房睡,他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一脸冷漠地说:“我觉得这事太难受了,实在是忍无可忍。” 实在不甘心的他利用了冬青对他的感情,拜托她在叶霜岚来癸水前后两日在熏香中放入无色无味的迷药,让他有机会过几次夫妻生活。 冬青明明知道若是事情败露,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却还是答应了他。真是个痴情女子,如果叶霜岚对他的感情有冬青对他的一半,那该有多好。即使只有一成,他们之间也不会这个样子。 他永远忘不了他在她第一次因迷药陷入昏睡时小心翼翼地向她的穴口伸入手指,她的穴肉马上就绞紧了他,潺潺的流水迅速打湿了他的手指。这时,他才明白她并不是不会动情,她在睡梦中对着不明身份的男人可以打开身体,在清醒的时候面对他却怎么也不行。 在那之前,他还可以自我安慰,劝说自己接受叶霜岚可能体质特殊,不喜欢行房。若她不爱他,又怎么愿意与贫穷的他结为夫妻呢? 残忍的现实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开始患得患失,他要求冬青向他汇报叶霜岚的一举一动,可他一直没有找到她出墙的证据,无论对男对女,她都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正当乔卿熙思绪纷飞之际,始终得不到满足的叶霜岚发出的嘤咛声将他拉回了现实。她的亵裤早已湿得不成样子,透过打湿的布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充血胀大的花核。他用指甲刮了一下她渴望得到爱抚的花核,她的全身就颤抖不已。 这副情态大大地取悦了他。“这么想要?为夫这便满足你。”他将手指上的花液涂在她的娇嫩的唇上,脱下了他的裤子,一根与他瘦弱的身体不相称的粗大阳物就这么跳了出来。 在昏睡中被干(H) 乔卿熙迅速除去了叶霜岚身上的亵衣亵裤,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她赤裸的身体。 因为常年习武,她的身体肌肉紧实,道道伤疤在身上交错纵横,显示出她曾经历过多场大大小小的战斗。而这头可以轻松咬断猎物脖子的恶狼现在正如一只躺倒在草地上的温顺的绵羊,完全不知道它即将面临宰割。也许是因为失去衣服的遮挡,难以承受乔卿熙露骨的目光,她翻了个身,想要将身体埋在旁边的被子上,然而她搭在被子上面的腿却让她腿间湿润的缝隙更清楚地暴露在他眼中。 “又玩这一套?你身上还有我没见过的地方吗?”乔卿熙一边说着,一边将被子团成一团,放在她腰后,将她摆成靠坐在床头的姿势。 他用膝盖顶住她的大腿,迫使她保持双腿大张的姿态,他拨开她腿间稀疏的毛发,把拇指按在了娇嫩的花蒂之上,用力地上下摩擦。叶霜岚瞬间皱紧了眉毛,口中啊啊乱叫起来,她一脸痛苦的表情,花径中却吐出更多花液,显然是舒爽得很。 见状,他毫无预兆地向花穴中捅入叁根手指,他听到她发出一声“嘶”,眼角也渗出了泪水,才反应过来他今日是过于粗暴了,连忙将她一只乳尖含入口中,用舌尖绕着乳晕打转,温柔地舔舐。待她身体不再紧绷,才用手指在穴中进进出出,对着她的敏感点发起进攻。 房间中此时充斥着阵阵甜腻的喘息声和淫靡的水声。乔卿熙看着她嫣红的唇正微微张开,露出粉嫩的舌尖,似乎在勾引他去品尝。于是,他放过了肿大的乳尖,改为堵住那张不停地吐出甜美喘息的小嘴。同时,他加快了手指的速度,他感觉到穴肉绞得越来越紧,知道她很快就要到了,便用两只手指捏住花珠反复碾压。 受不了这种强烈刺激的叶霜岚试图避开乔卿熙的攻势,可她每退一寸,他都步步紧逼,势要与她牢牢地贴在一起。 最终,她躺倒在被子上,颤抖着身体,痉挛的穴死死咬住作乱的手指,倏地从中喷出一股阴水,打湿了他的手掌。 乔卿熙放开了她的唇,俯视着叶霜岚高潮失神的模样,她的睫毛颤动着,大口喘着粗气,一条银丝顺着嘴边垂落,身上泛起粉红色,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两颗饱受摧残的樱桃也随之颤抖不已,双腿大开,滴滴液体从花穴滴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叶霜岚,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平日里装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你私底下居然是个淫荡的贱货。” 他毫不留情地羞辱着她,尽情地发泄他的恨意。若不是担心他做得太过分,她会发现她身上的异状,他真想将从话本中看过的种种下流手段都用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体彻底离不开他。 他把手指抽出,送入了她的口中。他将用两根手指夹住她闪躲的舌,将淫水蹭在了舌苔上,看着她因不喜这种味道而蹙起的眉,他心中产生了一丝快意,稍稍平复了些他因为叶霜岚对他的不信任而产生的不满。 自从他十六岁那年与她相遇,他们已相处了六个年头。六年,竟比不上一封无法确认真假的信和一盒骨灰?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为她分担那么多事务,陪着她共同渡过了山庄的难关,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这是你欠我的。好好受着吧,贱人。”他抓住叶霜岚的两只手臂,将他粗大的阳物慢慢捅入了她狭窄的花穴中,她一脸不适的样子未让他生出分毫的恻隐之心,往常他都会等她适应才会开始动作,然而他今日心情十分不爽,有心折磨她一番,便立马抽插起他的孽根,对她的哀泣充耳不闻。 既然她不在意他的感受,那他也不用在意她的。乔卿熙注视着叶霜岚闭眸垂泪、被迫承欢的样子,她此时显得格外脆弱,那张对他说出无情话语的小嘴正在低声说着“痛,好痛……” 他叹了口气,放慢了动作,松开了用力抓握她手腕的手掌。她得到解放的双手立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希望借此转移疼痛。为了让她舒服些,他将手指移到她腿间,揉捏起她的阴蒂。 渐渐地,哭泣声停止了,转而响起的是她欢愉的呻吟声。得到鼓励的乔卿熙变换了摆动腰肢的频率,他扣住叶霜岚的腰,加快了动作,交合处因为摩擦泛起汩汩白沫,衬得因为肏干而翻进翻出的穴肉更加红艳。 过了许久,他发现她的脚趾不受控制地蜷缩,明显是要快去了,他便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发狠地撞击穴中的媚肉。破碎的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和床榻吱吱呀呀的晃动声汇成了和谐的交响,汗味、残余的熏香味和动情时流出的液体的味道让二人都血脉偾张。很快,她甬道紧缩,涌出一股热液打在了他的龟头上,一月未做的他闷哼一声,险些精关失守,他强忍着射意,迅速抽出了阳物,射在了她的小腹上。 “叶霜岚,你说这事难受得很,那刚才又是谁夹得那么紧?口是心非的荡妇。”嘴上这么说,他却俯下身拉起她的手臂,让她坐直了身体。他楼紧她的身体,低下头,亲了亲她带有泪痕的脸颊。 他凝视着乖顺地靠在他怀里的叶霜岚,心中泛起一丝柔情。她虽然对他薄情了些,但也从未与他人有过首尾,而她也少不了他帮她打理山庄的田产和店面,想必他们也终归是会携手走完一生的。 听着心爱之人均匀的呼吸声,乔卿熙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他环视四周,叶霜岚卧室中的件件摆设,基本上和他搬离这间房前相差无几,像是仍在等待他回到这个房间。 他的目光掠过一件件物品。墙上的字画是他们夫妻二人去江南游玩时路过一家画廊买下的。当时他的视线只不过在上面多停留了一瞬,叶霜岚就发觉了他的渴望,不顾他的劝阻,一掷千金为他买下了这幅字画。他口中虽埋怨她浪费钱财,心中却满满的是甜蜜和欢喜。还有墙角的花瓶、案上的香炉……每一样都承载着他们的记忆,记录着他们二人的点点滴滴。 倏然,他被桌上放着的盒子吸引了目光。他不由得向那个盒子走去,他的心砰砰直跳,他的头上冒出冷汗,他的预感告诉他不要去看,可他还是一步步地朝那个地方走过去。 待他看清盒子上的花纹,他才意识到眼前的竟是长歌的骨灰盒。叶霜岚为什么不把它找个地方埋了,而是带回她的卧室? 他的心沉了下去。恍惚之间,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红衣少年恶毒的话语:“你也配肖想她?瞧瞧你住的地方吧,摇摇欲坠的墙壁、渗水漏雨的房顶,真不知道你怎么住得下去。若不是我们正被追杀,她怕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间房子。我劝你还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这种人是不会入她的眼的。” 他从未如此恨过这么一个人,他也从未为他所犯下的罪孽感到悔恨。他只是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阴魂不散,死便死了,还要托人给叶霜岚带骨灰…… 他回到床上,将叶霜岚连拖带拽,带到了桌前。他扶着她的身体,用翻涌着浓浓恨意的双眼看着长歌的骨灰,冷笑道:“你就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把你爱慕的女子压在身下肏弄的吧。” 在骨灰盒面前被插(H) 乔卿熙坐在桌前的红木椅子上,将叶霜岚拉到他身上坐下,并把她的双腿分开架在椅子的扶手上,使她被肏得红肿的嫩穴正对着桌上的骨灰盒。扶手质地坚硬,表面冰凉,当大腿接触到扶手的那一瞬间,她不禁瑟缩了一下,随即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身躯。怀中人摆动腰肢,屁股乱晃的模样迅速勾起了乔卿熙的欲望,他的性器也跟着抬起了头。 本打算慢慢磋磨她一番的他恼怒地掐了一下她的腿根,说道:“被老熟人看身体这么让你兴奋吗?贱货别着急,先让他欣赏欣赏你的身体再说。毕竟过了六年了,你身上的很多部位都变样了。” 乔卿熙用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肢,用空余的那只手用力地抓揉起她软绵绵的奶子,一边把乳肉摆弄成各种形状,一边问:“那个死人在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地玩过你的奶子?” 回答他的是叶霜岚发出的阵阵甜腻的喘息声。 “你这是默认了?”他将环在她腰肢的手移向她腿间不断翕张的小口,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黏腻,他怒骂了一句:“他摸你的时候,你的骚穴是不是也在流水?人尽可夫的贱货。” 他明知道长歌给她擦洗身体的时候都是偏过头不看的,可嫉妒心作祟的他仍然选择用话语羞辱着她。“他该不会连你动情流水的样子都看过了吧?说话啊,荡妇。告诉我,是还是不是?”他用手指扒开两片肥厚的阴唇,将隐藏在其中的粉红色的嫩肉展露在骨灰盒面前,穴肉受到拉扯的不适感让叶霜岚皱紧了眉,她檀口张开,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原本就没打算让她得到满足的乔卿熙轻易地放过了她,又把手放回奶子上,改为揉捏乳肉顶端的茱萸,他一只手抓住一只乳尖,指尖时而绕着乳晕打圈,时而刮擦上面的小孔,惹得叶霜岚喘息不止。 “叶霜岚,你洗澡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你的乳头被我玩大了吗?”他肆意拉扯着乳尖,朝各个方向拉拽着乳肉,他听见她发出不舒服的轻哼声,被勾起施虐心的他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粗鲁地继续了手中的动作。直到无法忍受的叶霜岚痛苦地说了一声 “疼”,他才大发慈悲地松开饱受摧残的乳尖,将手向下探去,发现水流得更凶了后,他不满地捏了下花蒂。 “骗子。上面的嘴喊疼,下面的嘴却在流水。你说说,我该信哪一张嘴好?” 待她的乳尖被毫不留情地蹂躏了一番后,乔卿熙牵过她的手,让她用自己的手指摩挲起腿间的缝隙。“你身体淫荡成这个样子,我没有浇灌你的那些日子里,你肯定没少自己抚慰自己吧?”他抓着她两根细长的手指,慢慢送入了饥渴的穴。“你玩弄自己身体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是想着你自渎,渴望将精液射到你身体各处的属下?还是想要把你当马骑的马夫?抑或是想要趁你不备将你拉进花丛中奸淫的花农?不管你多么大声地哭叫呻吟,他还是把精液射满了你的子宫,完事之后就把你扔在草丛上,你就这么保持着双腿大开的模样,腿间流满精液,直到下一个人发现了你……” 乔卿熙一边在叶霜岚耳边说些有的没的的荤话,一边加快了手的动作,让她的手指更快地在阴道中进进出出。 “嗯……哈啊……”叶霜岚难耐地晃起两条小腿,她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可始终是差一点,她急得眼角沁出了眼泪。乔卿熙知道若是他刺激下敏感的阴蒂,她就会攀上高峰,但是他想看看她用她自己的手指得到满足的模样。他执着地重复着动作,突然,他灵光一现,用空着的那只手托着她饱满的屁股,抬高了她的身体,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给长歌尝尝你下面的水是什么味道,怎么样?” 也许是“长歌”两个字刺激了叶霜岚的神经,她脚趾蜷缩,睫毛剧烈颤抖,甬道紧缩,就这么去了,喷出的水有几滴滴到了长歌的骨灰盒上,让乔卿熙非常满意。这种不尊重死者的行为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快意,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倒在桌子上,把她的胸部正好放在骨灰盒上。他冷笑道:“贱人,你可以想象长歌在摸你的奶子,让这死人的骨灰盒发挥点用处。” 他扶着粗长的阳物从她身后进入了她高潮后还在痉挛的花穴,紧致的甬道立刻缠住了他,他抓着她的臀部,大力抽送起来。叶霜岚红肿刺痛的乳尖摩擦起凹凸不平的盒盖,也生出了几分快意,她的腰肢主动配合起乔卿熙的动作,前后晃动起来。 想起长歌轻蔑的眼神,乔卿熙心中暗爽。他出身贫穷又怎么样?还不是把他心爱的女人压在身下肏?若是能当着长歌本人的面让他看看他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的女人因为他的孽根而高潮连连,估计他会更爽。 兴奋不已的他趴在叶霜岚身上,在她耳边说:“骚货,人都死了,你留着骨灰还有什么用?不如我把骨灰倒在花圃里,还能当肥料用。”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听到他的话后,居然用胳膊抱住了骨灰盒,将它紧紧地护在怀中。 这场景让他回想起了当年长歌也是这样紧紧地搂着她,敲开了他家的门。这两人容颜都是顶尖水平,看起来般配无比,宛若一对落难的鸳鸯。妒火中烧的他狠狠地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怒道:“舍不得?荡妇,一会我就把他的骨灰全塞进你的屄里。骨灰盒就做成个角先生让你天天夹着好了。” 他伸手去拽她的身体,试图抢走骨灰盒,而无论他怎么推搡她的身体,她都拼命地用胳膊环着骨灰盒,恨得他又连着打了几下她的屁股。很快,她原本白皙的臀部变得红肿不堪,浮现出道道清晰的指印。 她发出阵阵抽泣声,乔卿熙听得心烦,干脆抓起她一束乌黑的秀发,强迫她抬起身体,以便于他去抢骨灰盒。 “贱人,松手!你听见没有,你给我松手!” 处于昏睡状态的叶霜岚正在做一个梦,她梦见她正与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做爱,在梦境中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十分煎熬,她只想结束这无休无止的纠缠。她每逢月事前后都会做春梦,她知道这是因为受到月经的影响,让她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可她还是不爽,她一点也不想做这种梦,这种事情明明只有痛苦。她正烦的厉害,倏然,系统的提示音传入了她的脑海。 【宿主,长歌的骨灰现在处于危险状态,急需你的保护!】 系统的提示让叶霜岚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谁会和一盒骨灰过不去呢?更何况,她把骨灰放在了她的卧室,若有人潜入她的房间,以她的武功早应该发觉了。 她刚想表达自己的疑问,系统就以焦急的语气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宿主,我现在就强行将你唤醒。】 头部剧烈的疼痛迫使叶霜岚从睡梦中醒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从床上跑到了桌子前,那盒骨灰就被她压在胸部底下,旁边还有一只男人的手在用力地推搡她,试图夺走那盒骨灰。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下体中有一根硬物在进进出出,乳尖和臀部都在火辣辣的刺痛。她这才意识到她正在被一个男人压在卧室的桌上奸淫,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识,她能感觉到往日里干涩的甬道分泌出了液体让那根不知道是谁的阴茎进出得更加顺利,身后的男人每一次用腰腹撞击她的臀部都会让她腿脚发麻。这种陌生的快感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刚想扭头看看是哪个男人如此不知死活,竟胆敢把她当成青楼的妓女,用她的身体泄欲,臀部就挨了重重的一下,让她不由得绞紧了穴。 同时,她温文尔雅的丈夫用她平日里不会听到的粗俗语句恶狠狠地说道:“婊子,你再怎么护着这盒骨灰,它也不会变成人用鸡巴捅你的屄。还不赶紧撒手?” 话音未落,他又扬起手掌,拍打在晃动的臀肉上,他故意将手落在与刚才相同的位置上。失去理智的他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叶霜岚会不会发现他的行为他也不想去管,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扬了长歌的骨灰。 倏然,他感觉自己伸向骨灰盒的那只手腕被狠狠地捏住了,他转移视线,朝骨灰盒看去,对上了叶霜岚杀气腾腾的眼神。 这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让他头脑一片空白,之后,便不受控制地射在了她的花径里面。 意外 在叶霜岚冰冷的目光中,乔卿熙立刻拔出了性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事出突然,他想为自己辩解,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之情,往常他都是做一次就罢手的,然而这次他竟然任由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被叶霜岚抓了个正着。 叶霜岚瞧着乔卿熙那副苦恼万分的样子,冷哼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她上下打量了这个赤裸着下身的男人一番,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他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激烈的性事而变得散乱,饱满的额头上沁着细小的汗珠,两条浓密的眉毛正皱在一起,乌黑的眼珠中满是慌乱,淡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再往下是他精瘦的胸腹和腿间软趴趴的阳物。 想到这物事曾带给她的折磨,叶霜岚嫌恶地偏过了头。乔卿熙垂着头,六神无主的样子和刚才口吐污言秽语,用力拍打她臀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让她难以接受。他们为数不多的几场性事中他都是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也只会小声地叫她名字,虽然他没有生育能力,但是也是按她的要求射在外面的。腿间黏腻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她狠狠瞪了一眼乔卿熙,让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乔卿熙不会武功,对清醒的她造不成什么威胁,她打算先把他晾在一旁,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长歌的骨灰如果撒了,会怎么样?” 【任务会失败。】 这么说,她还得保护骨灰。对这个答案毫无意外的她又问了下一个问题:“系统,既然你能唤醒我,那为什么不在我被乔卿熙迷奸的时候,把我叫醒?” 【因为和男人做爱对任务是否能够完成不造成任何影响。】 听到这个回答,她不禁骂了一句脏话。敢情在系统的眼中,她的重要性还比不上长歌的骨灰。系统留下一句“宿主,注意素质”,就下线了,留下了她一个人在那无能狂怒。 随后,叶霜岚又从目前的状况中得出几个结论:一是她被下药了,不然不可能被乔卿熙奸淫还无知无觉;二是冬青没有听从她的命令,而是把骨灰的事告诉了乔卿熙;叁是乔卿熙做这种事很有可能有一段时间了,她之前做的那些春梦大概都是因为乔卿熙在她昏睡不醒的时候玩弄她的身体…… 在叶霜岚思考问题的同时,乔卿熙小心翼翼地抬眼注视她的表情,他看到她的目光无焦距地盯着墙壁,看不出喜怒,像是在梦游。她整个人一丝不挂,倚靠着那张放着骨灰的红木桌,小腹是满是干涸的精水痕迹,间红肿的缝隙还在滴落着粘稠的白色液体,看起来无比淫靡。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了,决定出声打破沉默,他刚说了一个“你”字,叶霜岚就从那种游魂般的状态回到了现实。她用一种打量尸体的眼神蹙眉看了他一会,毫无预兆地给了他一耳光。这巴掌打得他不由自主地偏过了头,耳边也充斥着乱嗡嗡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她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他。 叶霜岚冷笑道:“这是你打我屁股的回礼。”乔卿熙现在脸颊红肿,一脸屈辱的样子大大取悦了她,她欣赏了一会,好奇地问:“长歌人都成骨灰了,你怎么还不放过他啊?” 她竟然为了给骨灰出气,打了他一巴掌?乔卿熙冷静下来之后,斟酌用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谁是长歌。霜岚,你让冬青告诉我你头疼得厉害,我便想着来看看你。然后,因为我们好久没有同房了,我看到你的身体,没有控制住自己,就与你……骨灰盒什么的,都是一些做不得真的荤话……” 他说着说着,看到叶霜岚正用鄙夷的眼神瞅着他,显然是一句也没有信,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悲愤的表情,话音一转,控诉道:“叶霜岚,我同你相处这么多年,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信中说的事可有任何证据?这盒骨灰究竟是谁的也无从考证。你居然愿意相信一个没见过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与你朝夕相对的丈夫吗?” 叶霜岚抱着肩膀,嗤笑出声:“乔卿熙,你和冬青一起背叛我,给我下药,供你奸淫,你怎么解释?” “我们是夫妻,同房本就是理所应当,怎么能用奸淫一词?你不给我碰也就罢了,后来还和我分房睡,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就是你给我下药的理由?今天可以奸淫我,明日就可以偷偷抹了我的脖子。”叶霜岚面如冰霜,她看着乔卿熙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继续说:“很难说你今天是不是听了冬青的话,觉得我要对你下手了,便想把我先奸后杀……” 她无情的话语让乔卿熙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他将她那张早已烂熟于心的脸庞翻来覆去地看,想要看清楚她还是不是那个与他拜过堂的妻子。她怎么可以这么怀疑他?他嗫嚅道:“霜岚,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信任吗?” “我难道不信任你吗?我若是不信任你就不会和你成婚,也不会与你同床共枕,更不会将山庄的产业交给你打理。可我的信任得到了什么?我被你和冬青蒙在鼓里,成了一个供你淫乐的玩意,甚至还有可能稀里糊涂地就死了!”叶霜岚恶狠狠地说道。 怒不可遏的她指着乔卿熙,说:“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我今日是不可能留你的性命了,乔卿熙,你的行为让我无法容忍。” 乔卿熙环视了一圈这间他曾住过的屋子,最终将视线停留在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他早就知道她对他毫无感情,可他从未想过他心爱之人居然会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就准备夺走他的性命。 他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睛,决绝地说:“我无话可说,随便你怎么处置吧。” 叶霜岚走到他面前,将手放在了他的纤细的脖颈上,她注视着眼前这张清俊的脸,他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如今一片空洞,整个人呈现心如死灰的状态。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和看着她父亲的遗体是一个心情。她慢慢加大了手指的力气…… 乔卿熙感觉到那只曾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正在压迫他的气管,他没做任何反抗,只准备迎接死亡。然而,那只手却突然放开了,他费力地抬起眼睛,只见叶霜岚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惊讶不已的叶霜岚又让系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系统听从了她的指示:【警告!宿主即将杀死未来的攻略对象!请宿主叁思!】 玩弄 乔卿熙竟然也是攻略对象?惊疑不定的叶霜岚在脑海中问系统:“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你也没问过我啊。】 系统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叶霜岚很是不爽,她压抑着怒火,继续问:“那能不能告诉我剩下的攻略对象都是谁?” 【不能。】 她咬牙切齿地说:“那调整下攻略顺序总可以的吧?乔卿熙怎么可能忍受我在他眼皮底下攻略荆远?” 【宿主,这个你就自己想办法吧。】系统说完,就又下线了。 怪不得任务失败没有任何惩罚,叶霜岚感受到了系统深深的恶意,她在攻略荆远的同时,还要安抚住乔卿熙,让他不要另娶她人,否则她就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了。可若是她不和离,又该怎么攻略荆远?更何况,以乔卿熙歹毒的性子,知道她对他起了杀心,要是留着他的命,就像在她身边留了一条随时想取她性命的毒蛇。 叶霜岚的内心十分纠结,她是应该杀了乔卿熙,彻底断送她回到现代的可能,还是应该先饶他不死,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她暗骂了系统一句,看着一脸疑惑的乔卿熙,决定把这口恶气出在他身上。既然他胆敢拿她泄欲,那她就拿他撒气好了。她用力地扇了毫无防备的乔卿熙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打倒在地上。她看到乔卿熙躺在地上,捂着脸的样子,仍觉得不解气,又朝他的腹部踢了一脚。乔卿熙痛呼了一声,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这副凄惨的模样让叶霜岚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门外守着的冬青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刻冲进了房间,待她看清房间里的情形时,急忙跪在地上,恳求叶霜岚停手。 叶霜岚发现冬青进房间后,乔卿熙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用衣物遮掩下体,不由得嗤笑道:“淫棍,你还怕被人看?”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趾夹住他的外衫下摆,试图让他的性器暴露在冬青面前,“你这种龌龊的人不是应该很喜欢被人看阳物吗?” 羞愤欲死的乔卿熙死死拽住衣衫下摆,可他身材瘦弱,又刚挨了叶霜岚的打,根本无法反抗。他急得眼圈发红,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了,他抱住叶霜岚的小腿,哀求道:“霜岚,别这样……求你了……让我穿上衣服吧……” 心情大好的叶霜岚用另一只脚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她欣赏了一番他屈辱到几近落泪的神色,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这个淫贼连死都不怕,怎么还怕这个?” “霜岚,你想怎么羞辱我都可以,别当着外人的面……”乔卿熙想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他一点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感,眼里闪着兴奋光芒的叶霜岚让他格外陌生,他垂下双眼,然而,面前人双腿之间红肿的肉缝映入了他的眼帘。 粗重的喘息声传入了叶霜岚的耳际,她惊讶地发现乔卿熙的脸颊已悄然浮上霞色,双眸也如蒙上一层水雾,浓密纤细的睫毛在下眼睑打出扇形的阴影,因为病弱而颜色浅淡的唇在微微开合。“乔卿熙,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公狗一样,不分场合地发情啊?”叶霜岚把脚趾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滑去,用脚趾夹住了他粉嫩的乳头,乔卿熙“啊”了一声,才想起来冬青还在房中,立即咬住了下唇,他面露恳求之色,对着叶霜岚摇了摇头。 尴尬不已的冬青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以为乔卿熙遭遇了不测,便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叶霜岚的卧室。她认为这大概是什么夫妻情趣,虽然她不是很理解,但是这二人的样子显然是乐在其中,她叹了口气,说:“庄主,奴婢就不打扰您和姑爷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叶霜岚断然说道:“不行,冬青你给我待在这里。” 叶霜岚将脚趾按在刚才踢过的位置,乔卿熙立刻“嘶”了一声,她大发慈悲地移开了脚趾,问:“疼?”她见他点了点头,就踩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早已抬头的性器,它将盖在龟头上方的布料弄上了一滩水渍,不屑地说:“疼,你怎么还硬了呢?” 乔卿熙羞赧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孽根,他暗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明明眼前的女人片刻之前还要掐死自己,他却抵不住她的诱惑,轻易地被她勾起了欲望。 见状,叶霜岚用轻蔑的语气说:“你这样挺难受的吧?我用脚帮你,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穿上裤子的机会。你要是不答应呢,上半身的衣服也给我脱掉。” 倍感屈辱的乔卿熙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向对床事不感兴趣的叶霜岚居然提出要用脚趾玩弄他的阳物,还是当着冬青的面……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克制自己的欲望,说:“叶霜岚,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你何必这么羞辱我?” 对他的回答,叶霜岚不置一词,她自顾自地替他做出了选择。她用脚将他的双手拨到一边,用脚趾扯住了盖在阴茎上的布料,然而,不如手指灵活的脚趾把包皮也跟着一块夹住了。乔卿熙闷哼一声,他发觉她还想继续和那块布较劲,就主动动手解救了自己的阳物,免得他接着忍受这种折磨。 随后,他发现叶霜岚说是要帮他,结果只是毫无章法地将他的孽根踩来踩去,不是用指甲划马眼,就是拉拽旁边的毛发,害得他难受得不行。他原本以为她是有意拿他取乐,可偏偏她的表情无比认真,好像她真觉得她这么弄就能让他出精。 他瞥了一眼在门口跪着的冬青,她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关注这边的情况。他叹了口气,按叶霜岚这种玩法,他们可能永远出不去这房间了。他决定将羞耻心抛到一边,配合叶霜岚,让她满意,毕竟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叶霜岚卖力地用脚摆弄了半天乔卿熙的阳具,然而,出现了一种令她十分不解的情况,随着她脚趾的动作,他的性器竟慢慢软了下去,他脸上的表情也产生了变化,由既羞耻又舒爽转变为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他刚才明明硬得那么容易,怎么她一番动作下来,别说射精了,居然连勃起都难以保持? 她蹙紧了眉,又不死心地戳了戳马眼,结果只听到乔卿熙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然后她就看到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自己抓住她的脚按在他的茎身上,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开始把玩他的两个子孙袋,而且他的视线就跟饥肠辘辘的秃鹰般紧紧锁住她腿间的缝隙。这野兽般的目光让她很是不快,这个淫魔又在视奸她的身体了,他做出刚才那种事怎么还敢这么看她?她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可那毒蛇一样的视线又重新缠绕上了她的身体,还变得更加露骨,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像刷子一样扫过她的嘴唇、锁骨、双峰、肚脐,最终又停留在她的阴部。他怎么敢?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发冠,用冰冷的目光瞪着他,他却没如她希望那样做出恐惧的反应,而是动了动嘴唇,无声地问道:“你怕了?” 她有什么可怕的?她动动手指就可以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让他死得凄惨无比,应该是他害怕她才对吧?怒不可遏的她放开抓着他发冠的手,抬手把他打偏了头。 他似乎是早有准备,趁她没收回手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掌,他轻笑一声,张口含住了她的手指,湿热的舌一下子裹住了她的手指,一股痒意攀上了她的指尖。他一边舔舐着她的手指,一边把钩子一样的目光固定在叶霜岚花蕊顶部的花珠上,想象着他正用舌尖爱抚柔嫩的阴蒂,让她不由自主地软下腰肢,花径中溢出汩汩汁液。他一边用舌尖戳弄手指间的缝隙,一边想着他若是拨开护着花心的两片花瓣,用舌头模仿阳物抽插的动作,叶霜岚会露出怎样舒爽的表情…… 叶霜岚不可置信地看着刚捡回一条命的乔卿熙卖力地舔吮她的手指,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人?更让她烦躁的是,她发现她并不想制止他的行为,而是希望他…… 希望他做什么呢?这个她从未考虑过的问题让她感到费解。这时,一股黏腻的液体打在她的脚心,一种绝对说不上好闻的气味弥散开来。她低下头,对上了乔卿熙的充满情欲的目光,他无声地问道:“爽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似乎想把某些不可告人的幻想打散的巴掌。 冬青猛地抬起了头,她想象中那个如翠竹一般的男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头扑倒在叶霜岚面前,眼中翻涌着浓浓欲望,势要将她吃干抹净的野兽。她可能真的看错了人,她想。 和离 打发冬青出去后,叶霜岚一把将乔卿熙拽起,用力扔到了床上,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你可以穿上裤子了,淫棍。”在他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整理仪容的同时,她披了件外衫,也跟着坐在了床上。 之后,她便将冬青叫入房中,给了她一个解释这一切的机会。冬青见事情败露,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乔卿熙是怎样恳求她制造与叶霜岚同房的机会和汇报叶霜岚的日常活动的。她话音刚落,叶霜岚就怒不可遏地说:“你们是疯了吗?” “庄主息怒。奴婢下在熏香中的迷药曾给左医师看过,确认无毒无害才敢用在您身上的。姑爷与您同房时,奴婢也守在门外,事后也会在为您清理身体时,观察您是否受伤。若不是知道姑爷对您是痴心一片,奴婢是万万不敢拿您的性命开玩笑的。” 闻言,叶霜岚冷笑道:“冬青,难道你每次下迷药之前都给左翎看过?你不懂一点药理知识,却敢说迷药无毒无害?你守在门外,也就是对屋内的情形一无所知,若是乔卿熙有心杀我,等你进了门后,看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最可笑的一点是你竟然将我的安危寄托在乔卿熙对我的感情上,你又不是乔卿熙肚里的蛔虫,又怎么能知道他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冬青瞥了一眼因为叶霜岚的话而面如死灰的乔卿熙,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叶霜岚说:“奴婢必须为姑爷说一句公道话。姑爷是入赘进玉龙山庄的,他是什么处境全仰仗您对他的态度。自从您与他分房后,那些下人和武夫背后议论他的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甚至还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一些混账话……姑爷把这些都忍了下来,从没有埋怨过您一句。庄主,您就算不在乎姑爷的感受,也应该装出一副夫妻和谐的样子,您在分房之前有没有想过,姑爷以后该如何在山庄立足?” “有这种事?”叶霜岚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遭到这种对待,她以为山庄的人都会像对她那样,对乔卿熙也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冬青,你明日一早,便领了卖身契,下山去吧。我会给你一笔钱和两个护卫护送你下山。至于乔卿熙,我会留他一命。” 冬青刚转过身,叶霜岚就叫住了她:“冬青,你把左翎叫过来。” 冬青离开后,深感疲惫的叶霜岚倚靠在床头,看向规规矩矩坐在床尾,面无表情的乔卿熙,明明二人相距不过咫尺,她却感觉他们之间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她垂下眼帘,幽幽地问道:“乔卿熙,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从来没有同我说过?” 乔卿熙注视着墙上挂着的画,画中是两只依偎在荷花底下的鸳鸯,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不想拿这种事扰你烦心,迫使你收回分房的决定。” “你怀疑我有一天会出墙,我怀疑你有一天会害我,这种互相猜忌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乔卿熙,不如我们和离吧。” 乔卿熙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他的脑海中闪过叶霜岚鄙夷的目光、恶意的嘲讽,还有那些伤害他尊严的巴掌。颈间残余的疼痛提醒着他,与他同坐一张床的这个女人刚刚可是要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他用尽所有力气,说了一个字:“好。” 就这样,叶霜岚的婚姻结束了。在几个时辰之前,她对这段婚姻的评价还是“勉强算是和谐”,如今她只觉得荒谬,导致她婚姻失败的原因竟然是没有性生活。难道一段关系非要用性来维持吗? 这时,乔卿熙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我明日便离开玉龙山庄。叶霜岚,你……你多保重吧。” 她像是挨了一拳一样,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她连忙问:“乔卿熙,你去哪?” 他看着她那副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叹道:“我这些年也算是攒下了一些钱财,为自己置办一套住宅,也算是不成问题。” 那她的任务怎么办?他离开山庄之后,不仅可能会娶妻,还有可能会因为身患重病或者其他原因而去世,叶霜岚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她大声说道:“不许走。乔卿熙,你只能待在玉龙山庄。” 听到她的话,乔卿熙的表情扭曲了,“叶霜岚,你什么意思?你让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我待在玉龙山庄,除了要忍受你的猜忌,还得忍受下人的嘲笑。如果你只是需要有人帮你打理山庄,这个人不用非得是我。” “山庄里的药材可以帮助你保养身体……”叶霜岚试图举出留在山庄的好处,以改变乔卿熙的想法。 他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我离开这里后,没准由于不用再操劳和患得患失,身体变得更好了呢。” “你——” 这时,有人敲响了卧室的门。叶霜岚说了一声“进”,山庄的医师左翎便走了进来。他身形颀长,姿容秀丽, 右眼下的一枚小痣让他冰冷的面容少了些疏离感,他额前留着厚厚的刘海遮盖了左眼,余下的头发用一根系带绑住垂在肩头。 见左翎走入屋中,叶霜岚也没有整理衣襟的意思,乔卿熙伸手想为她拢好衣领,盖住锁骨下方裸露的大片皮肤,随后,他又想起自己和叶霜岚已无任何关系,便又缩回了手,改为以戒备的目光盯着左翎仅剩的右眼看。 然而,左翎像是对叶霜岚的身体毫无兴趣一样,根本没朝那边看一眼。乔卿熙心中莫名地多了几分不快,这两个人一个觉得没必要遮挡身体,一个跟柳下惠一样,不该看的地方坚决不看,还真是默契。 乔卿熙刚到玉龙山庄的时候,得知叶霜岚有个在山庄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原想试试能不能撬墙角,然而,他惊喜地发现这二人之间虽然涌动着怪异的气氛,但是却没有情侣之间的暧昧氛围。 左翎见叶霜岚的目光落在他腕上的纱布上,便向下扯了扯衣袖,说:“只是偶尔为之。” “那便好。”说完,叶霜岚别开了眼。 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乔卿熙不满这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清咳了一声,将左翎的视线吸引到了他身上。得到叶霜岚的许可后,左翎便开始为乔卿熙处理脸上和腹部的伤口。 倏然,叶霜岚想到了一个可以将乔卿熙留在山庄的好办法。等左翎停下了动作,她对乔卿熙说:“乔卿熙,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愿意留在山庄?” 乔卿熙坚定地说:“叶霜岚,既然你我已经和离,我就没有留在玉龙山庄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叶霜岚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她从床边的暗格取出一个匣子,放到了左翎手上。 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慌慌张张地朝后退去,叶霜岚却迅速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按倒在床上。惊恐万分的他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他的两只手轻松地被她抓在手中,她将他的头放在大腿上,摸了摸他的脸。 叶霜岚的动作无比温柔,却让乔卿熙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哀求道:“霜岚,让我离开这里吧……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他没有得到叶霜岚的回应,之后,他的双眼被她的手盖住了,一种被啃噬般的疼痛立刻袭上了他的手腕,他不禁痛叫出声,他感觉一个异物顺着血管流入了他的身体,最终他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双眸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水,疼痛持续了许久才结束,让他充分体会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叶霜岚抹去他的泪水,她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他,说道:“乔卿熙,你被我种下了噬心蛊,你的性命现在受我控制了,我若是死了,那你也活不成了。从此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忍受我的猜忌了。如果有人敢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会帮你处理。你的吃穿用度还和以前一样,不会因为你我不再是夫妻,就短了你的吃穿的。” 左翎为乔卿熙把了脉后,喂他吃了一颗药丸,随后,乔卿熙便渐渐恢复了力气,他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叶霜岚,说:“叶霜岚,你不爱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自由也不愿意给我?” 听了他的话,叶霜岚扬起一个笑容,“我既然带你来了玉龙山庄,就没想过要放你走。” 乔卿熙跌跌撞撞地从她的身边逃开了,他感觉这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恶鬼,让他惊恐到几近窒息。他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氅,匆忙逃离了叶霜岚的住处,慌不择路的他被一块碎石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屈辱、疼痛、绝望、悲伤一同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几乎站不起身。他用双手捂住他的脸庞,无声地痛哭起来。长歌这一手还真是高明,用一盒骨灰就撕开了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的假象,露出了冷冰冰的猜忌和怀疑。不过是一天时间,他便由叶霜岚的丈夫沦为了给她干活的奴隶,甚至还可能要看着他们曾经的爱巢住进另一位男人,他还要冲那人喊一声“姑爷”。 叶霜岚,你还不如杀了我,他想。 另一边。 叶霜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上面沾满了乔卿熙流下的泪水。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她顺利地与乔卿熙完成了和离,还将背叛她的侍女逐出了山庄,可她的心却空落落的,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她想了一会后,将注意力移回了现实,她命令左翎去查看熏香,他在香炉中翻查了片刻,确认了迷药没有毒性,她才放下心。 “小翎,冬青她背叛了我。”她看着地面,语气低沉地说。 听到她用儿时的称呼叫自己,左翎冰冷的目光难得带上了几分温柔,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也会怀疑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说:“不会。” 这个回答让左翎的嘴角上扬了一瞬,他向她保证:“霜岚,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叶霜岚勾起嘴角。乔卿熙害过长歌,她又何尝没害过别人?就凭左翎因为她没了一只眼睛,还义无反顾地当了她的共犯,她就永远会对他多几分信任。 调戏 翌日。 几乎是一夜无眠的乔卿熙走出自己的住处后,发现门外守了两个高大的武夫。其中一个武夫见他面露疑惑之色,便说:“姑……乔公子,庄主昨夜吩咐我们二人跟在您左右,若有人胆敢对您出言不逊,我们会帮您处理。” “乔公子”这个称呼让乔卿熙瞬间变了脸色,他一言不发,自顾自地走向账房,任由那两个人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有不少下人用古怪的目光瞅着他看,甚至还有胆大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腿间,似乎想要透过衣物看出什么似的。 一头雾水的乔卿熙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有一伙人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为首的那位是一个经常用色眯眯的眼神在叶霜岚身上扫来扫去的下属。 那下属朝着乔卿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乔卿熙,听说你昨夜趁着庄主睡着,在她旁边和冬青搞到一起去了?气得庄主大发雷霆,直接将冬青赶出了山庄,还让左医师把你阉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想不明白,你竟然放着庄主这么漂亮的美人不睡,而是玩她的侍女……” “你——”乔卿熙瞪着他,搜肠刮肚地寻找最恶毒的语言想要作出回击。他回想起,叶霜岚的这个下属得知夫妻二人分房后,还跑过来奚落了他一番:“乔卿熙,是不是因为你这个病秧子满足不了庄主,她才提出分房的?男人吗,还得是强壮的好。” 倏然,他想起了身后这两个人,便下了命令让他们拿住了他,送到叶霜岚面前去。 很快,他便知道了叶霜岚对这个下属的惩罚。她先是狠狠地骂了句“恶心”,然后又甩了他一耳光,还命人拉出去打了他二十大板。大仇得报的乔卿熙难得感到几分快意,随后他又想起他付出了多大代价,才等到叶霜岚为他主持公道,心又冷了下去。 书房。 想到那个下属刚才所说的话,叶霜岚仍气得发抖,她用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使那张昂贵的花梨木方桌出现了蛛网样裂纹。 【宿主,消消气。你把你的侍女都吓到了。】系统劝道。 叶霜岚瞥了一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侍女文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她决定吸取教训,以后不在书房留人伺候了,免得再遇到冬青那种情况。 思及此,她不免又想到了乔卿熙。以他歹毒的心肠,竟然能容忍有人侮辱他至此地步,实属难得。她心中对他生出一丝愧疚,毕竟他在山庄中受了这种气,她昨日之前还一无所知。 她叹了口气,将乔卿熙的事放在一边,继续处理起事务。 几个时辰后,结束一天工作的叶霜岚一边朝客房走去,一边盘算着该如何攻略荆远。她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你能不能给我提点建议?” 【你做任务还是我做任务?自己想去。】 “有的小说中的系统都能给出一步步详细的步骤,你怎么就不行?我要你这个系统有什么用?”叶霜岚不满地说。 【系统要是什么都会,还要宿主干什么?我直接穿越到你身上得了。再说,你要实在不会,那就别做任务了,反正也没有惩罚。】 叶霜岚承认系统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还是冲着说话不客气的系统发泄了一顿怒气,把系统怼得哑口无言,匆匆下线了。 她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主动追求过人,仅有的两段感情经历也全以失败告终。而且以一个刚刚离异的少妇的身份攻略一个连真名都不愿意说的男人,这任务难度也太高了点。不想放弃任务的叶霜岚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当她踏入客房的院落时,映入眼帘的是昨日那个黑衣少年在梅花树下舞剑的画面。他右手持剑,飞快地划出一朵朵剑花,剑风扫过,一片片纷纷扬扬的红梅随之飘舞。他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让那张英俊的面容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荆远发觉有人在注视着他,立即停下动作,收剑回鞘。他朝视线来源看去,院墙下站着一位身着绿衫的女子,正面带笑意地望着他,她那双剪水双眸一眨不眨,似是看得痴了。 其实,叶霜岚此时是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这个人是攻略对象——荆远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接着问:“有没有人物简介?” 系统没好气地说:【没有。宿主,你的嘴难道除了吃饭以外,就没有别的作用了吗?你不会自己问吗?】 系统的话让叶霜岚很是不爽,她本想讥讽系统几句,但荆远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现实。她寒暄道:“少侠,昨夜休息得怎么样?” 荆远不咸不淡地说了两个字:“还好。” 不想和他站着说话的叶霜岚跟荆远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有眼色的侍女马上为他们泡上了茶。叶霜岚看着茶水升腾的烟雾,幽幽地叹道:“昨夜,乔卿熙向我承认了他曾害过长歌。我与他相处六年,竟没看出他是这种歹毒的人……”她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桌子下的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拼命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副如画般动人的美人垂泪的景象没引起荆远一丝动容。他以冰冷的语气说道:“既然乔卿熙已经坦白了一切,那叶庄主怎么没把他杀了或者逐出山庄?” 他的话让叶霜岚深感意外,正常人对着遇人不淑的女子好歹也会安慰几句吧?按她的剧本,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她的不幸遭遇勾起了荆远的同情,随着慢慢接触,二人产生了感情……她抹了一把眼泪,用哀伤的目光与他对视,艰难地说:“我与乔卿熙到底夫妻一场,让我杀了他,我实在是不忍心……” 闻言,荆远嗤笑一声,说:“世人皆称叶庄主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想不到也只不过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罢了。”他见叶霜岚脸色不善,面上仍是毫无畏惧之色,继续说道:“叶庄主,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他的话让叶霜岚意识到她的计划是行不通的。她冷哼一声,说:“我留着乔卿熙的命只是因为我需要他为我打理山庄。等我找到人接手他的工作,便立即取了他的性命。” 荆远看到叶霜岚瞬间换了副面孔,挑了挑眉。他用手指转了转茶杯,说:“我看叶庄主分明是对乔卿熙余情未了,明知道他这人心肠歹毒,宁可让自己处在毒蛇环伺的环境中,也要留着他的命。等到长歌的事被逐渐淡忘,你就又会和乔卿熙旧情复燃了。可怜长歌为你付出那么多,却只能得到你假惺惺的几滴眼泪,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 这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叶霜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将手放在腰上挂着长鞭上按了又按,纠结于是否要给她的攻略对象一点颜色看看。她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咬着牙问:“那少侠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乔卿熙呢?” 荆远觉得眼前人这副拼命压抑着怒火的样子比刚才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瞧着顺眼多了。他稍微软下了语气,提议道:“乔卿熙害长歌残了一条腿,叶庄主不舍得杀他,那废了他一条腿总是可以的吧?既为长歌报了仇,又不影响他为你干活。叶庄主,我这个建议如何?” 那我还怎么攻略乔卿熙?无从反驳的叶霜岚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说说长歌的事吧。少侠和长歌是如何相识的?” 荆远失望地移开了目光,这个固执己见的女人让他很是心烦。他喝了口茶,垂下眼说:“我遭到追杀,他收留了我。” “那他有没有对你讲一些他自己的事?” “他讲的最多的,就是你的事。可惜,奈何明月照沟渠,他心爱的女子连为他复仇都不肯。”他瞪着叶霜岚,像是在为长歌打抱不平。 叶霜岚明白了,她想要攻略他,八成要拿乔卿熙祭天,她最好的攻略方式就是把乔卿熙的人头当礼物送给他。可偏偏乔卿熙也是攻略对象,她动不了。有苦难言的她只好再次转移了话题:“少侠,你的家乡是哪里?” 荆远拧起了两道剑眉,语气不好地说:“不知道。” 名字不愿意告诉她也就算了,怎么连家乡在哪都不愿意说?她可以确定“荆远”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过,在江湖上基本上可以说是查无此人的存在。一个无名小卒,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不死心的她又换了个问题:“少侠,你年方几何?” “也许是十八?我不确定。”荆远的语气更加恶劣了。 这人怎么搞的?叶霜岚怀疑他的脸可能都是假的。她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庞,想要找出易容的痕迹。 荆远被叶霜岚直勾勾的目光弄得十分不快,他将茶杯重重地搁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生气地说:“叶庄主,你在看什么?” 叶霜岚左看右看,也没瞧出来他的脸有什么异常之处。想到他刚才对她的恶劣态度,存心恶心他一下的她嘿嘿一笑,用轻佻的语气说:“看你呀。少侠你长得如此好看,想必有很多女子用我这种目光看过你吧?少侠有没有从中挑一位女子,作为你的妻子呢? 她满意地看到荆远因为她的话瞪大了眼睛,随后,他的耳尖居然染上了绯红,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连说了几个“你”字,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是没有。玩心大起的叶霜岚决定继续调戏他,她用手支住下巴,向他抛了个媚眼,调笑道:“少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眼前女子动听的声音像一把刷子,轻轻扫过荆远的心头,顿时让他有了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将茶一口喝干后,狠狠瞪向这个大胆的女人,试图制止她这种冒犯的行为。可他一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就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对他来说,这种感觉过于奇怪了。不想处于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的他偏过了头,避开了那对有魔力的眼睛。他冷冷地说:“我只喜欢不会对我问东问西的女子。” 终于扳回一城的他还未来得及得意,就感觉一股冷香向他袭来。他扭过头,发现叶霜岚竟是将手撑在桌上,凑近了他。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道:“我呢,最喜欢的就是死活不告诉我问题的答案的男子了,我觉得撬开他们的嘴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拇指摩挲着茶杯和他的嘴唇接触的位置。她直白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唇上,就像是在抚摸着他的嘴唇。 见荆远双目中爆发出愤怒的火焰,心情大好的叶霜岚立即站直了身体。她将刚刚与杯沿接触的拇指在自己的下唇上一抹,朝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说:“少侠,我们来日方长。” 转过身后,她兴冲冲地问系统:“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撩人?” 【……恕我直言,宿主你刚才像是在性骚扰。】 “滚!” 叶霜岚离去后,荆远仍然久久地坐在石桌前,用杀人的目光盯着那只他用过的、也是叶霜岚的手指抚摸过的茶杯。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玉龙山庄了。若他表现出想要离去的态度,叶霜岚大概会用各种正当的或是卑劣的手段,将他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的双眼充满了恨意。他用手握在那只杯子上,慢慢用力,把它化为了齑粉。他抬手一扬,粉末便四处飘散,迅速失去了踪影,仿佛没有存在过。 腰带 回到卧室后,疲惫不堪的叶霜岚立刻躺倒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回到现代的希望实在是渺茫得很,第一个攻略对象就如此难缠,后面的可想而知。荆远表现得就像一堵高大的城墙,她缺乏经验,又单枪匹马,攻陷成功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她拼命回想自己在现代看过的言情小说,试图从中学习追求男人的方法。她记得好像有很多小说都有一个这样的情节:女主给男主做了一桌子菜,男主深受感动,感情迅速升温。她还想起她经常看到的一句话“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吩咐下人,让他把在客房服侍荆远日常起居的侍女带过来。很快,两个侍女便出现在她面前,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文静,另一个则是一副精明相。 叶霜岚把刚才想到的主意说给她们听:“你们两个告诉厨子,让他给荆、住在客房那个人准备的菜色丰富一点,每顿饭都不要重样,八大菜系都给他做了尝尝。你们呢,就在旁边观察他爱吃哪道菜。若是他觉得你们烦也不要紧,看看他哪道菜剩的多、哪道菜剩的少就是了。观察七天,然后把你们看到的情况用纸笔记录给我。” 闻言,文静的那个侍女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与她相反,机灵的那个自信满满地说道:“庄主,就交给奴婢吧。奴婢一定会让庄主满意。” 看着她那副唯恐错失了机会的模样,叶霜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就喜欢这种有野心的人。她向侍女询问了她的名字,得知她叫“腊梅”后,叶霜岚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二人离去后,叶霜岚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冷笑。荆远不愿意说他的家乡在哪,她可以通过他爱吃什么菜推测出他大概生活在什么地方。嘴巴可以说谎,习惯是不会骗人的,无论再怎么伪装,他的胃总会接纳它最习惯的食物。到时候,她就派她的手下去打听荆远这个人,从而得知他的生平经历,她就可以对症下药,改变这种无从下手的情况了。 荆远,无论你再怎么叁缄其口,我都会挖出你的所有秘密,她阴暗地想。 翌日,叶霜岚走进荆远所在的院子时,发现客房门窗紧闭,荆远也没如昨日那样在院子中练剑。她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随后,腊梅朝她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说:“庄主,公子说他今日身体不适,无法接待庄主。” 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今日就病倒了?叶霜岚狐疑地盯着墙壁,想要透过这堵墙看看荆远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宿主,这就是你性骚扰别人的下场。】系统幸灾乐祸地说。 她意识到荆远极大可能是想通过装病,对她避而不见。她冷哼一声,荆远想像乌龟一样缩进壳里,也要看她给不给这个机会。她命令腊梅,多加炭火,把地暖的温度烧到最高。之后,她便守在了窗户前,等着把忍不住开窗散热的荆远抓个正着。 叶霜岚吃了闭门羹,屋内的荆远不免有些得意。就算她把他强留在山庄,也不代表他要对她奴颜婢膝,若她识相,就应该认识到他根本不想看见她。他一边擦着剑,一边想象着叶霜岚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很是愉快。 渐渐地,室内的温度由温暖宜人变为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炎热,让荆远不由得汗流浃背,喉咙也如火烧一般,灼痛得厉害。闷热的空气、脚下发烫的地面让荆远有种身在蒸笼般的感觉。他知道这一定是叶霜岚搞的鬼,却不得不向她屈服。他叹了口气,推开了窗户,对上了叶霜岚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荆远面色铁青的样子让叶霜岚心里很是痛快。她以一种甜腻的语气说:“少侠,别来无恙。”说完,还做作地眨了眨眼。 荆远额头青筋直跳,他宁可热死,也不愿让眼前这个女子称心如意。他猛地收紧了手臂,想要趁叶霜岚不备,关上窗户,却不想眼疾手快的她一把抓住了窗户,阻止了他的行为。 她一面和荆远较着劲,一面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的住房,屋内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床榻上的被褥迭得四四方方……她正看得起劲,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头顶上传来荆远咬牙切齿的声音:“别看了!” 决定将昨日那一套进行到底的她绽开妩媚的笑容,直视着荆远黑如锅底的脸,说道:“少侠,你这么挡着,难道是想让我看你的身体?” 荆远的脸气得涨红,他压抑怒火,瞪着她问:“叶庄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和少侠在院子中说说话。”她装出一副对他情根深种的样子,微微撅起嘴,以羞涩的眼神瞅着他。 “我和你无话可说。”眼前人的造作表情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心中纳罕,难道她真觉得她这样很迷人? 遭到拒绝后,叶霜岚直接发出最后通牒:“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选一个吧。” 这两个选择有什么本质区别吗?荆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二人面对面地坐着,气氛十分不融洽。叶霜岚想出的几个话题,都被荆远不友善的态度终结了。不管她说什么,荆远的回应不是一声冷笑就是一声轻哼。 她蹙起眉,看向挂在荆远腰侧的长剑。不愿意说话,那总该愿意打架吧?江湖人士多以武会友,若是切磋一番,他没准会拜服于自己精湛的武艺,从而对她有所改观。思及此,她笑着问:“不知道少侠喜欢做什么事?” 荆远目光冰冷,没好气地说:“我只喜欢一个人待着。” 若不是为了任务,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叶霜岚干笑一声,提议道:“我看少侠左右也是无事,不如陪我做我喜欢的事,如何?” 话音刚落,荆远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出现了裂缝,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也不禁向后退去,仿佛面对着洪水猛兽一般。他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叶庄主,我不是那种人。” 他把手按在剑柄上,思考着一会该如何逃出生天。叶霜岚要是想硬来,他就算拼了他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得逞。 不过是比试一下,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叶霜岚猜测,他可能是觉得输给她会丢了脸面。她恭维道:“我听护院夸少侠剑术高明,便想寻个机会,与少侠切磋一番。少侠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他还以为……荆远狠狠地用眼刀剜了她一下,都怪这女人说话让人误会。见眼前女子那双灵动的眸子满是茫然,他突然觉得若是让那张绝色的面容落下疤痕,就太可惜了。他劝道:“叶庄主,刀剑无眼,我怕伤了庄主的身体……” 无名小卒倒是挺狂妄的。叶霜岚冷笑:“这么自信?那我更要见识一下了。”她盘算着,不如改走温情路线,在比试中将荆远打成重伤,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她去照顾他,借此走入他的内心世界。算了,还是拿着果篮去看望他好了。 自己的好意相劝竟被她误会成这样?荆远面色一沉,决定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一点教训。虽然他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若是能将她打伤,就可以在她养伤期间过几天清静日子。想到这里,他同意了切磋。 叶霜岚长鞭一甩,直奔荆远的要害而去。荆远惊讶于她出手如此狠辣,急忙用剑格开鞭身。她却早有所料,手腕一翻,柔软的鞭子便改变了轨迹,擦过他的腰腹,带出一片血肉。 嘴上痴心一片,下手毫不留情?荆远冷哼一声,也认真起来。 二人交手几十个回合后,叶霜岚叫停了比试。她面色不善地看着手臂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对荆远多了几分忌惮。她从未见过他的剑法,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招一式似乎皆为夺人性命而出。 她瞥了眼荆远的腰腹,上面伤痕累累,血流不止,他应该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面上却不露声色,连一声闷哼也没发出。她看向他伤得最深的一处伤口,它旁边的衣物被她的鞭子弄得破破烂烂的,难以掩盖他结实的腹肌,她隐隐约约看见伤口旁边似乎是有黑色的刺青。她正欲看个清楚,荆远就用手盖住了那处。 荆远感觉叶霜岚直勾勾的目光似乎仍停留在他的皮肤上,她那副样子就像下一秒就要扑咬上来的恶狼,若他露出破绽,她可能就要冲上来,扒光他的衣服……想着想着,荆远突然发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他干脆抬起手,把自己的脸也挡住了。 荆远羞涩的模样让叶霜岚觉得非常好笑,他之前那种惹人烦的冰冷态度早已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红透的脸庞、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身躯。她刚朝着他走近一步,他就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后一跃,好像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了一样。 若是她在此时乘胜追击,会对攻略有所帮助吗?她又迈出了一步,说:“少侠,你伤得这么重,就由我为你处理伤口,怎么样?” “这,这怎么可以?”荆远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他深吸一口气,用捂着脸的那只手拔出了剑,对准了叶霜岚,“叶庄主,不要向前走了,不然我……” “你怎样?”叶霜岚又踏出一步。 荆远认命般闭上了眼,向着叶霜岚刺出一剑。然后,便趁着她反应不及,逃进了他住的屋子。 原本以为他会攻击她要害的叶霜岚愣了一会才发现她毫发无损,那一剑似乎什么也没刺中,只除了——她的腰带。 她手忙脚乱地扯住了向下坠的衣物。过了许久,她回想起荆远最后刺出的那一剑仍然心有余悸。那剑太快了,快到让她甚至生出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那么快的剑不应该用在她的腰带上,而是应该对准她的喉咙…… 她后知后觉地流了一身冷汗。长歌到底找了个什么人来给她送骨灰?又或者,他来这一趟不单单是为了骨灰? 怀疑 整理好衣物后,叶霜岚命腊梅去把左翎叫过来。之后,她走到荆远的门外,轻轻地敲了几下,故作关切地说道:“少侠,你的伤口需要包扎。我处理伤口很有经验,就由我来帮你吧。” 荆远愤怒地吼道:“叶庄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她换了种口气,威胁道:“我有话问你。赶紧出来,不然我就把门砸了。”说完,她听见了屋内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荆远在锤床板,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荆远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叶霜岚直接把目光投向刺青所在的位置,发现荆远换了身衣物后,不禁面露遗憾之色。随即,便挨了荆远狠狠的一记眼刀。 二人重新坐回了石桌旁。叶霜岚开门见山地说:“少侠,你是哪个门派的人?我从未见过你这种招式。” “无门无派。”荆远见叶霜岚面露不虞之色,又补了一句,“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两本武功秘籍而已。” 闻言,叶霜岚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不知道少侠能否将你练的是何种武功告知于我?” “不能。秘籍封面磨损得厉害,难以辨认字迹。” 听到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话,叶霜岚放在石桌下的拳头不由得捏紧了,她想着荆远是她的攻略对象,才压抑住用严刑拷打来撬开他的嘴的冲动。在山洞中发现秘籍是武侠小说的常见套路,但是有哪个人出门会将秘籍随身带着?正常人看见来路不明的秘籍,难道不会怀疑一下真假吗?怎么会有人随随便便地就练起来了? 被当成叁岁小孩一样糊弄的叶霜岚很是不快,她刚要说几句不客气的话讥讽荆远一通,就看到背着药箱的左翎走进了院中。他面上虽是漠然之色,可略微凌乱的发丝、比往常更急促的呼吸、稍快的步伐都让他此刻的焦急暴露无遗。 见左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之上,死死盯着那道还未处理的伤口,叶霜岚安抚道:“小伤而已。”她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对面的荆远,说:“他伤得更重。” 话音刚落,荆远就感觉到一道恶意的视线锁住了他,那个医师就像一条护在主人身前的恶犬,只要主人下一个命令,他马上就会扑上去将敌人咬成碎片。生命受到威胁,荆远的表情却丝毫未变,他确信叶霜岚是不会杀了他的,至少现在不会。 果然,在叶霜岚说了一句“左翎,你先给他看看伤口吧”后,那个目光凶狠的医师就恢复了平静,听话地服从了主人的命令。随后,她还给了荆远一个警告的眼神。荆远明白那眼神的含义,她是怕他对她养的狗动手。有意思,荆远突然懂了她为何会被乔卿熙蒙在鼓里六年,她实在是没有一点看男人的眼光。 荆远毫不犹豫拒绝了叶霜岚提出的在院子中处理伤口的要求,在她不满的目光中,走回了自己的住房。他朝左翎伸出了手掌:“我可不放心让你处理伤口。把药和纱布给我,我自己动手。” 左翎嗤笑一声,轻蔑地说:“我若是想取你性命,大可以让你死得无声无息。在此时杀你只会惹人怀疑。” 闻言,荆远并没有放下戒备,他仍是紧绷着身体:“这么说,你杀过人?叶庄主知道吗?” “杀过又怎么样?没杀过又怎么样?你不用想着破坏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她是不会怀疑我的。”他将东西递给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见左翎走出屋子,仍坐在原处的叶霜岚好奇地说:“怎么出来得这么快?你看到他腹部的刺青没有?” 左翎耸耸肩,说:“他不让我看伤口。”说完,他观察到她蹙起了眉,似乎是感到惋惜,便提议:“你若是想看,我可以给他下迷药。” 被“迷药”二字勾起了不愉快回忆的叶霜岚摆了摆手,抬高手臂,让左翎帮她处理伤口。确定叶霜岚不会发现他此时的表情后,左翎心疼地看着这道伤口,想到罪魁祸首就待在那间不远处的屋子中,他恨不得让他生不如死。 但他不能,因为叶霜岚没表露出任何取他性命的意思。他收回了表情,一言不发地为她上药。他的动作很轻,就像用羽毛掸去名贵的瓷器上的灰尘一样,生怕多用了一分力气,就让眼前人化为了碎片。 处理好伤口后,荆远推开门,踏入了院子中。他惊讶地发现叶霜岚竟还没离开这里,左翎一边慢悠悠地给她包扎伤口,一边和她说着话,她似乎是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身体也放松地倚靠在左翎身上。这女人刚刚还在觊觎他的身体,转眼之间又和其他男人调上了情?荆远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刺眼,他用力地甩上了门。 跟左翎闲聊了几句后,叶霜岚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两天和荆远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用她得到的那点信息拼凑出荆远的形象。她遗憾地发现,她根本不能确认荆远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干嘛,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这个人很危险。想到他曾反复地控诉她不为长歌报仇,杀了乔卿熙,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想:长歌难道是派他来杀乔卿熙的吗?若是她愿意杀死乔卿熙,他就不用冒风险去杀乔卿熙了。他对自己的事叁缄其口,可能也是为了防止遭到她的报复。这个猜测合情合理,叶霜岚却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她又把《一盒陌生男人的骨灰》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想要看看书中有没有一点透露荆远身份的蛛丝马迹。在她不知道看第几遍的时候,她突然有了意外收获。 书中有一段:“为了给父亲报仇,叶霜岚毅然加入了讨伐魔教的队伍……只有这样,她才能为父亲洗刷耻辱……”看到这,深感震惊的叶霜岚甚至发起抖来。她和她的父亲根本没什么感情,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他报仇?她当时明明想的是获得好名声,振兴玉龙山庄! 到底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她这辈子其实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甚至她的上辈子可能都是假的?惊疑不定的她在脑海中疯狂呼唤起系统。 听了她的疑问后,系统沉默了许久,它斟酌措辞,小心翼翼地说:【宿主,你算过命吗?】 莫名其妙的叶霜岚没好气地说:“没有。” 【宿主去算命的话,算命先生会根据你的八字告诉你大概什么年龄结婚,什么年龄死亡。原作小说就和这个差不多,只是告知了读者角色的命运而已。】 “说明白点,我不懂。”系统的话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的叶霜岚根本听不明白。 【这个世界虽然是以《一盒陌生男人的骨灰》这本小说构建的,但是你、长歌、乔卿熙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小说只是像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你们叁人扯在一起而已。你们叁个人的性格,注定会让你们的人生如小说那样发展。】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行为可能和小说一样,驱使我们做出这种行为的感情却不一定与小说相同?”她似懂非懂。 【差不多吧。就好比小说创造了一个你和长歌第一次相遇的机会,有着上辈子经历的你一定会给他银子,这和作者无关,完全是出自你自己的感情。】 “别提我的上辈子!”叶霜岚咬牙切齿地说。 系统难得没怼她,而是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抱歉。宿主,我下线了,你自己慢慢消化吧。】 过了很久,叶霜岚的心都没有恢复平静,她把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从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后,决定把这些事抛在脑后。往事已矣,她想再多也没用。 她又琢磨起系统刚才的话,她感觉系统这一番话让她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但是她还是忍着痛把系统的话反复咀嚼。之后,她产生了一个疑问:长歌让荆远送骨灰,是出于对她的爱,还是另外的什么感情?比如,恨? 恨她有眼无珠,把乔卿熙当成了良配?恨她理所当然地享受了他的付出,而让他忍受毒发的痛苦,贫穷的艰辛?抑或是恨她生活美满,而他只能寂寞地死去? 思及此,叶霜岚不禁怀疑长歌是派荆远来杀她的。她根据她在现代看过的影视作品猜想他会选在什么时候下手,她认为最稳妥的一种方式是他在床上杀死她后,趁着夜色出逃,至少要等到早上的时候,侍女才会发现她 冰冷的尸体,而那时,荆远早就不知道逃哪里去了。 乔卿熙想扬了长歌的骨灰,荆远想杀死乔卿熙或者她,这任务稍有不慎,不仅可能会面临回不到现代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把命搭上。 这就是富贵险中求吗?叶霜岚面上浮现出一个冷笑。 肉体 几日后。 正当叶霜岚在书房中冥思苦想该如何攻略荆远的时候,阴沉着脸的乔卿熙走入了房间中,一言不发地怒视着她。 乔卿熙的眼神中有着谴责、愤怒、委屈,还有一些叶霜岚看不懂的东西,让她很是摸不着头脑。这几日,乔卿熙见了她都是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好似心死了一般。他今日这副样子像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可她这几日并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凭什么给她摆脸色看? 思及此,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乔卿熙,你来这干什么?” 这句话让乔卿熙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绝情的女人,捏紧了拳头。他原本以为他是因为长歌的骨灰失去了叶霜岚的信任,所以才惨遭抛弃的,然而这件事居然是另有原因!他无意间听到下人闲聊,才知道叶霜岚这几日天天往客房跑,用痴迷的眼神盯着那个送骨灰的看,甚至对他的身体露出了恶狼一般的表情,恨不得把人家当场生吞。若不是她的月事刚刚结束,他们怕不是早就已经勾搭成奸了。 想到冷心冷情的叶霜岚竟会对别人一见钟情,乃至愿意放下身段主动追求他,他心中就产生了强烈的嫉妒。乔卿熙恨声道:“叶霜岚,你以为你甩脱了我,就可以和那个送骨灰的小子双宿双飞了吗?你想得美!” 闻言,叶霜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可没这么想。她讥讽道:“我想得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张脸抽上几个嘴巴子,一定很美。乔卿熙,你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话让乔卿熙想起了他那天晚上所遭受的羞辱,他愤怒地说:“叶霜岚,明明是你移情别恋,你却借题发挥,做戏逼我和离。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话音刚落,叶霜岚立即做出了回击:“乔卿熙,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难道是我逼着你给我下药的?别想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在乔卿熙眼里,她还会未卜先知?她深深地怀疑他可能连她午膳吃了两个鸡腿都能看出什么用意来。 自认理亏的乔卿熙无话可说,得知叶霜岚这几日行为后产生的被愚弄的愤怒也冷却了下来。他后悔他又一次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居然跑到她面前自取其辱。他刚要离开此处,就听到叶霜岚好奇地问道:“乔卿熙,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啊?” 见他面露震惊之色,叶霜岚心中有些微妙的不快。她这几日的攻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她绞尽脑汁想出的主意在荆远那里似乎都行不通。她知道现代的男人大多喜欢游戏和运动,对古代的男人却缺乏了解。或许,乔卿熙可以想出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她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心爱的女子竟然让他帮忙出主意,去讨好另一个男人?他这些天夜不成寐,辗转反侧,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在绝望之余,想到她不惜给他下蛊也要将他留在山庄中,他心中仍存有一丝可笑的幻想,认为他们还有复合的可能。而这可怜的幻梦也被她无情地打碎了。乔卿熙叹了口气,说:“叶霜岚,你问我这种问题,不觉得太残忍了点吗?” “不觉得,毕竟我们已经和离了。”叶霜岚喝了口茶,无所谓地说。 被她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刺伤的乔卿熙口不择言地说:“你跟那小子搞在一起,长歌会怎么想?” 她攻略荆远,对长歌大有好处。叶霜岚嘿嘿一笑:“长歌若知道他促成了一段好姻缘的话,大概会含笑九泉吧。”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乔卿熙束手无策,他无奈地问:“那来历不明的小子到底哪好,竟让你如此着迷?” “没感觉哪好……”察觉到乔卿熙惊诧的视线,叶霜岚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心里话,她连忙又补了一句,“虽然没感觉他有什么优点,但就是喜欢。”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他用鸡巴插你的穴,是吗?”乔卿熙的话让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愣了一阵后,她生气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还有,你说话能不能这么粗俗?” 她鄙夷的眼神让乔卿熙很是不爽,若不是他了解她有着一副多么饥渴的身体,怕不是也要被她的表现骗过了,以为她是个清高的人。他暗骂了一句“假正经”,冷哼一声,说:“叶霜岚,你刚才不是问我男人喜欢什么吗?我告诉你,男人都喜欢做这事。那小子明知道你是长歌心爱的女子,却还是任由你日日找他闲聊,可见他也没安什么好心,没准就等着你投怀送抱呢。” 他要是对她有那种意思,她还能攻略得那么费劲?叶霜岚撇了撇嘴,嘲讽道:“你自己是个淫棍,就把所有男人想得和你一样?我看他不是那种人。” 听到叶霜岚的回答,乔卿熙怒极反笑。在她眼里,他就这么不堪?他冷冷地说:“想要与心爱之人合为一体是人之常情。你这种死活不愿意同房的女子才是异类……” 话说到一半,就被叶霜岚打断了,她指着门,恶狠狠地骂道:“滚!” 乔卿熙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像是在透过他的身体,看着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她浑身颤抖着,似乎是在用全身的力量压抑着对他的杀意。他虽然不明白他那句话为何会让她有那么大反应,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识时务地离开书房。毕竟留着命才有机会弄清楚她是个什么状况。 乔卿熙走了很长时间后,叶霜岚的心情仍然异常烦躁,她盯着桌上那圈被她的拳头砸出的裂纹,骂了一句脏话。她只不过是不愿意做爱而已,乔卿熙凭什么说她是异类?一想到她可能要和荆远发生关系,她就觉得自己无能。别的穿越者靠着一张会甜言蜜语的嘴和种种表现爱意的行为就可以攻略男人,怎么轮到她就要沦落到用肉体攻略男人? 倏然,她想起她还有一个方法没有尝试过,她慢慢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她就不信荆远可以抵御得了这东西的诱惑。 几个时辰后,结束一天工作的叶霜岚挂着灿烂的笑容踏入了荆远所在的院子中,她的心情非常愉快,连荆远看到她后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也没有计较。 荆远的心情很是忐忑,他总觉得叶霜岚在盘算着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表情,试图从中窥探她的内心世界,从而对她的诡计作出防备。 叶霜岚用手托着下巴,以真诚的目光看着荆远的双眼,用充满诱惑力的口吻说:“少侠,我想到一个让我们二人都能开心的主意,你要不要听?” 这危险的话语让荆远不自在地偏过了头,他一口回绝:“不听!” 叶霜岚没有在意荆远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少侠,我打算出钱买下你那两本武功秘籍。这样一来,我得到了想要的武功,你得到了金钱。这笔交易对我们二人都有好处,不考虑一下吗?” 想到荆远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她不禁心痛起她即将花费的钱财。然而,一个回到现代的机会是她花多少钱也换不来的,想到这里,她的心稍稍得到了安慰。 出乎她意料的是,荆远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考虑,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金钱攻势竟然也会失效?惊讶不已的叶霜岚仍然不愿意死心,她劝道:“少侠是觉得不应该拿别人的东西赚钱?那位高人留下秘籍肯定是希望武学有人传承的,玉龙山庄会将他的武功发扬光大,满足他的心愿。这难道不好吗?” 荆远失望地看了她一眼,他本以为她将他强留在山庄是贪图他的身体,没想到她竟然是看上了他的武功。他莫名地觉得后者比前者还令他不快,却想不出原因。 他的目光愈加冰冷,神色也更为疏离,他垂下目光,看着桌上的茶杯,说:“叶庄主,你是不是觉得有人不喜欢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孑然一身,漂泊无定,钱财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我不是你的对手,玉龙山庄的武学也远远强于我所学的武功,叶庄主又何必在乎我这两本秘籍呢?” 那是为了拿秘籍做幌子,拿钱讨他开心而已,毕竟他们两个都清楚,根本没有什么秘籍。叶霜岚暗恨荆远如此不解风情,她冷哼一声,说:“少侠视金钱如粪土的精神让我很是敬佩。少侠不喜欢钱的话,我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荆远好奇地问。 随后,他便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指上,他立即慌乱地想抽回手,那只手却牢牢地将它固定在桌上。同时,对面的女子用悦耳的嗓音说着让他面红耳赤的话语:“比如,我……” 荆远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缓缓看向对面坐着的女子,他的视线扫过她浓密的云鬓、脉脉含情的明眸、秀美的琼鼻,最终停留到了她娇嫩的红唇上。他咽了下口水,艰难地问道:“叶庄主,你竟然愿意为了秘籍,做这种事?” 闻言,叶霜岚立刻收回了手臂,她挽起袖子,露出腕上那个碧绿的翡翠镯子,笑道:“少侠,我刚才没有说完,我是说我想用手腕上的这个镯子来换。”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了荆远头上,霎时,他清醒了过来。这个女人屡次用暧昧不清的话语对他下套,可他竟然每次都想入非非……想到她方才是用怎样的心情拿他的表现取乐,屈辱感立即涌上了荆远的心头。 不顾叶霜岚的呼唤,他难堪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也许是欣赏够了他羞耻的模样,她没有继续纠缠他。在他感到庆幸的同时,也对她产生了浓烈的愤恨之情,她明明知道他此时有多难过,为什么不来安慰他一下?但是他清楚地明白,哪怕是虚假的安慰,他也得不到。 见荆远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叶霜岚的眼神也跟着冷了下去,她用力地把手在衣服上蹭来蹭去,任由布料将她的手掌摩擦得通红。通过她刚才的试探,她可以确认荆远绝对是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以至于她表示一切都是他的误会后,他恼羞成怒,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竟然真让乔卿熙说中了,明明荆远表现得那么纯情,内里却是另一种模样。她突然有了一种受了欺骗的感觉,她伸直手臂,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非但没让她内心的不快得到发泄,反而使她躁动的心情愈演愈烈。 她知道她必须做出选择了。 抚摸 翌日。 尽管已经过了一夜,荆远回想起昨日叶霜岚是如何耍弄他的时候,仍觉得愤愤不平。微风吹拂下,朵朵梅花摇曳生姿,将浮动的暗香送到他的鼻端,这气味让他想到了叶霜岚身上散发的冷香,他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张绝美的脸庞,扰乱了他的心绪。他恼怒地朝前方刺出一剑,倏然,他察觉到一道毒蛇般的视线正盯着他看。 他扭头看向视线来源,只见一个束着银质发冠的青衣男子正站在院外,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那男子面如冠玉,气质温润,二人明明是初次见面,他的一双丹凤眼却闪动着恶毒的光芒,似乎是在窥伺可乘之机夺取他的性命。 不用那人自报姓名,荆远就知道他一定是乔卿熙。那男子用打量物品的目光瞧了他一阵后,轻蔑地说:“我听说叶霜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绝色。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当年的长歌。” 叶霜岚对他有的只是征服欲而已,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供她取乐的玩意罢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一切和盘托出。他嘲讽道:“比你强就够了,我比你年轻,也比你强壮,还比你武功高,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见乔卿熙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荆远的心中产生了几分快意,他继续说道:“你除了能为叶霜岚打理山庄外,还对她有什么用吗?可惜你就连就这点用处也要失去了,她告诉我,她一找到接手你工作的人,就不会留着你的命了。” 闻言,乔卿熙瞬间面色僵硬。她那晚明明对他承诺她再不会忌惮他了,还为他惩罚了对他出言不逊的下属,而且她应该也乐得有个人给她拼死拼活地干活,怎么会想杀了他呢?他狠狠地瞪向那个黑衣少年,他一定是在撒谎。可是他心中却不由得因为他的话惴惴不安,他想起她无情收紧的手指和充满杀意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认叶霜岚很有可能仍想杀了他,她的那些行为和话语大概只是为了安抚他,防止他做出不利于她的事。 荆远看到乔卿熙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决定将他这几日因叶霜岚产生的不快全发泄到他身上。他冷笑一声,说:“或许,你以后还得叫我‘姑爷’呢。抱歉,忘了你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话音刚落,乔卿熙的双眸遽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他嗤笑道:“等着吧,我会让你比我死得早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荆远毫不畏惧地回视。 书房。 叶霜岚笑容满面地接过腊梅呈上来的荆远饮食报告,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报告条理分明、字迹工整,连荆远动了几下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和现代的excel表格差不多。她满意地点点头,询问起腊梅的出身。听到腊梅说她曾读过些书,因为家道中落才落了奴籍后,叶霜岚觉得腊梅做一个普通丫鬟实在是过于屈才了,便把她调到了账房,让她跟着乔卿熙做事。 待腊梅走后,叶霜岚开始认真地阅读这份报告,试图从中看出荆远对地方菜系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从而推断出他定居于何处。然而,她失败了,从这份报告中只能看出荆远喜爱甜食,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她每次吃到家乡的菜都会唤醒她在现代的记忆,所以总是忍不住多吃一点,荆远竟然对食物没有这种偏好?想到他曾在山庄外面啃干饼吃,她释然了,可能他就是那种不挑剔食物的人。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天她为攻略荆远所做的种种尝试,可以说是都失败了,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他对她有些性欲。难道靠着这个就能让一个人爱上她?她觉得这种方法不太靠谱。 账房。 正当乔卿熙盘算着如何弄死叶霜岚的新欢时,有人敲响了账房的门,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说:“进吧。”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对着他问了声好,并告诉他她是被庄主派来协助他的。 听到她的话,乔卿熙不禁面如死灰,叶霜岚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接替他的人选?自觉死期将至的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才没有让腊梅发现自己的异常。 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也配待在叶霜岚身边?做梦,他咬牙切齿地想。 客房。 想到乔卿熙那张气得扭曲的脸,荆远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难得心情不错的他早早地坐在石桌旁,等待着叶霜岚的到来,他看到面如寒霜的她踏入院子中,心中突然出现了不祥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庄主可是有烦心事?” 叶霜岚并未回答,而是径直在石桌旁坐下,她沉默了许久,才说:“实不相瞒,我对乔卿熙确实余情未了。这几日,我想转移注意力,才把目光放在了少侠身上,但是我发现尽管我知道了乔卿熙的本性,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他……” 她的话让荆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叶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霜岚叹了口气,说:“我决定与乔卿熙复合。我听说了不少关于你我二人的风言风语,为了避嫌,请少侠离开玉龙山庄吧。” 她竟然这么快就对他失去兴趣了?可若是他离开山庄……荆远为难地皱起了眉,思考着如何改变她的主意。 看着荆远苦恼的样子,叶霜岚暗暗发笑,看来她赌对了,荆远是带着目的来到玉龙山庄的,否则他会立刻同意她的请求。她之前是走入了一个误区,认为荆远是她的攻略对象,所以她有必要讨好他,了解他的喜好。实际上,应该是别有用心的荆远努力降低她的戒心,获得她的信任才对。她露出歉意的笑容,说:“少侠,就由我送你离开山庄吧,食物和盘缠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听了她的话,荆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怀疑叶霜岚已经得知了他此行的目的,不然不会如此仓促地对他下逐客令。可这怎么可能?他不觉得他哪里露出了马脚。她应该是在诈他,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并后悔自己没有一开始就答应她的要求,消除她的怀疑。 “我看少侠似乎并没有离开山庄的意思,难道这里还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吗?”叶霜岚面上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做出选择吧,荆远,要么立即离开山庄,要么接下这根她抛出的橄榄枝,没有第叁个选择。 听懂了叶霜岚的暗示,荆远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理智告诉他不要走入她的圈套,感情却不断提醒他之前对长歌做出的承诺。最终,感情压倒理智的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艰难地说:“叶庄主,我对你……所以,我不想离开这里。” 闻言,叶霜岚露出狐疑的表情,说道:“少侠,我没觉得你对我有意。毕竟,前几日你对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还对我避而不见。” 荆远捏紧了拳头,压抑着怒气,问道:“叶庄主,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的。少侠,你让我摸摸你的脸吧。” 叶霜岚的请求让荆远惊讶不已,他本以为她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相比之下,给她摸一下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犹豫了一会,同意了。 上钩了。叶霜岚心中很是得意,她走到了荆远身前,坐在了他对面的石桌上,俯视着他。她刚把手放在他那张英俊的面容上,面前的人就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有理会,将手放在了他耳朵下方,顺着下巴滑去,想要摸出他到底易容了没有。 “你——”浑身不自在的荆远抬头瞪向叶霜岚,他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她饱满的胸脯,他连忙闭上了双眼。 装什么装。叶霜岚嗤笑一声,继续抚摸他的额头,她拨开他细碎的刘海,用指尖划过他的发际线。 双目紧闭的荆远觉得他的触觉似乎变得更敏感了,他能感受到她手指上的茧子是如何摩擦他的皮肤,她的指甲是怎样划过他颤动的睫毛,她的指腹是如何按捏他的鼻梁的。她的手指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毛孔,而他只能被迫承受,暗自祈祷这种折磨尽快结束。 叶霜岚又将手指移到了荆远的眼睑上,她轻轻地隔着眼皮摩挲着他的眼球。眼球被压迫的不适感让荆远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暂时失去视觉的他感觉自己的头部接触到了一个柔软的部位,顿时停下了他的动作,小声地说:“抱歉……” 看到他的脸庞慢慢地变成了绯红色,叶霜岚大度地原谅了他:“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乱动……”她低下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通通打在了荆远的脸上,让他脸上的颜色变得更深了。 见状,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听到她的嘲笑声,荆远不由得如坐针毡起来,他不满地说道:“别笑了。” 这时,叶霜岚的指尖正好触摸到他的嘴唇上,他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在被肆意拉扯,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叶霜岚那日是如何一边盯着他的嘴唇看,一边用拇指摩挲茶杯的,又是怎样用手指擦过自己的嘴唇,对他绽开挑衅的笑容。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娇嫩的红唇,若是她非要与他接吻,那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耻态的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并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使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原本在揉捏荆远嘴唇的叶霜岚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在她面前自残,她也没做什么,他有必要屈辱成这个样子吗?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她悻悻地停下动作,飞快地跳下了桌子,与荆远拉开了距离。荆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到了房间,用力地甩上了门。 确定他不会突然打开门后,叶霜岚偷偷地叫来了服侍他的侍女,附在她耳边小声嘱咐道:“你去吩咐厨子,每顿饭都只给客房这位准备壮阳的食物,比如鸡蛋、韭菜、黄鳝之类的。” 就算她逃避不了用肉体攻略荆远的命运,也要在上床之前吊足他的胃口,让他受尽被性欲折磨的痛苦。 想到荆远未来的几日该是多么的苦不堪言,叶霜岚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甜头 离开荆远的住处后,叶霜岚朝着乔卿熙所在的账房走去。她只有塑造一个对乔卿熙念念不忘的形象,才会让荆远时刻保持被赶出山庄的危机感,而这需要乔卿熙的配合。 她缓步踏入了账房,对面露意外之色的乔卿熙说:“我有话对你说。”话音刚落,腊梅就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叶霜岚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她说完许久,乔卿熙都是一言不发,他漆黑的双目由她刚进门时的一潭死水变为了像是在酝酿着风暴。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不稳,她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很是病态的笑容,让她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叶霜岚竟让他配合她演戏,激起她的新欢的嫉妒心,从而让他认识到叶霜岚对他的重要性,使二人的感情更加甜蜜。她可真是物尽其用啊,势要榨干他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一点价值,连他仅剩的几天寿命都不想让他过得快活些。乔卿熙压下心中的恨意,问道:“那你给我什么报酬?” 这个问题,叶霜岚从未想过。她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的答案,她只好说:“你想要什么就提吧。” 这算是他临死前得到的补偿吗?乔卿熙暗暗冷笑,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那我要与你接吻。” 闻言,叶霜岚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这种要求。她犹豫了一会,想到他是她未来的攻略对象,而且还是个淫棍,少不了她用肉体满足他,那现在给他点甜头也未尝不可。她叹了口气,说:“好。” 瞧着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他的怒火烧得更旺。他从椅子上站直身体,快步走到叶霜岚面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说:“我要你把衣服脱光,光着身子同我接吻。” 叶霜岚断然拒绝道:“你疯了吗?不可能!”她瞪着乔卿熙,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认真的,她深深地怀疑他脑子坏了。 “不同意?那我明日会换一个要求。”话音未落,他就趁叶霜岚不备,捧起她的脸颊,撕咬起她的嘴唇,试图将他这几日的不快全发泄到这张娇嫩的红唇上。 乔卿熙凶狠的动作让叶霜岚很是不适应,可毕竟是她自己同意了这个要求,她无奈地松开了紧闭的齿关,迎入了乔卿熙攻势猛烈的长舌,配合起他的动作。 感受到怀中人的身躯已不再紧绷,乔卿熙放慢了动作,睁开双目打量起眼前这张未染上一丝情欲的脸庞,想到她此时是多么得不甘不愿,却被迫与他唇舌交缠,心中产生了几分报复般的快意。 感觉时间格外漫长的叶霜岚想要催促乔卿熙快些结束,却被早已察觉的他堵住了嘴,只发出些“唔唔”之类的声音。她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她打算好好考虑一下明日怎么折磨荆远,在不弄得太过的同时,降低他的底线。心不在焉的她没有注意到乔卿熙的手正在缓缓下移,从抚摸她的脸颊改为扣在她的肩头,又变为抓握她的乳房,直到她的乳尖被用力地揉捏,她才回过了神,一把推开了他。 面对她谴责的目光,乔卿熙一点没有歉意的表示,他用拇指抹去那根与她嘴唇相连的银丝,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问:“明日你还会来的,对吧?” 这个笑容让叶霜岚感觉十分陌生,她想不明白怎么短短一天时间就让乔卿熙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用戒备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番,问道:“乔卿熙,你怎么回事?” 听了她的话,乔卿熙遽然发出一阵狂笑,他的双眸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说:“叶霜岚,这都是拜你所赐。”不等她做出反应,他用冰冷的语气继续说道:“走吧,我还有活没做完。” 这话让叶霜岚有了一种她是黑心资本家的愧疚感,想到她早早地结束工作,去荆远那逛了一圈后,乔卿熙竟然还在加班,顿时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她悻悻地离开了账房,认真考虑了一下等到腊梅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是不是该给乔卿熙放个假。 等到账房仅剩他一人后,乔卿熙将脸埋入了双手间,长叹了一口气。他恨自己不能像叶霜岚那样断情绝爱,就连这几日发生的事都未能将他心中的爱意消磨殆尽,以至于他得知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对叶霜岚的不舍。 回想起叶霜岚临走时的惭愧之色,他绽开一个嘲讽的笑容。一个吻可不会让他满足,他想。 翌日。 荆远坐在石桌旁,心情烦躁地等待着叶霜岚的到来,往日这个时辰他们两个早已唇枪舌战几个回合了,今日的她却迟迟不来。他想起她昨日说的话,想到她可能在跟乔卿熙缠缠绵绵,把他忘在了一边,气得捶了下石桌。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姗姗来迟的叶霜岚眼中,她观察到荆远眼底青黑,显然是未休息好,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看来她给他准备的壮阳套餐很好地发挥了作用。心情甚好的她热情地朝荆远打了个招呼,却不想他的视线牢牢锁在了她红肿破皮的嘴唇上,她不以为意地坐在他对面,没有对他的疑问做出任何解释。 荆远面色阴沉地盯着对面的女子。他搞不明白乔卿熙是怎么想的,得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竟然不思考如何反击,而是选择和她继续纠缠。他也不懂叶霜岚的想法,既然她与乔卿熙旧情复燃了,她又何必每日都到他这里来?不过,这种情况对他达到目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叶霜岚笑盈盈地从袖中掏出一物,她要求荆远把两只手臂都放在石桌上。搞不清楚状况的荆远本想拒绝,但想到他昨日曾说他心悦于她,无奈地服从了她的命令。他刚把手搁在石桌上,就看到叶霜岚拿起一个小瓶,将瓶中粉红色的液体倒在了他手上,他下意识地想躲避,她却死死地按住他的胳膊,不许他挣扎。随后,她轻柔地将冰凉黏腻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他的手掌上。 见他面露不解之色,叶霜岚笑嘻嘻地说道:“少侠,这是用来护手的玫瑰纯露。北方的冬天寒冷干燥,涂一些这东西对皮肤有好处。”她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涂抹花露的理由,肆意玩弄着荆远的手指。她发现荆远的耳尖又悄悄地变红了,他偏过头,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挣扎的样子让她心里很是舒爽。她像摩挲丝绸那样,用指尖滑过荆远的手背,透过袖子的缝隙可以看到他手臂已经泛起了一层小疙瘩,她满意笑了笑,将手指移向了别处。 她这招还是和乔卿熙学的,她当然不可能像他那样去舔荆远的手指,但是给他涂抹护手霜还是可以的,就算这样没效果,她还有后招。她看着荆远如坐针毡的模样,心中冷笑,这才只是个开始。 此时的荆远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他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叶霜岚的手因为经常握鞭子,不算是柔软细腻,但被她的手指细细揉搓的双手却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她垂下双眼,温柔地注视自己双手的目光不似往常凌厉,可以捏断他手腕的双手正给他的手掌带来细致的呵护,让他心中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时,面前的女子执起他的双手,与他十指交握,尚未被吸收的艳红花露衬得她的手指白皙纤长。荆远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看到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笑容。那本该是一个令人倾倒的笑容,如果唇上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的话。 见荆远的目光冷了下去,叶霜岚决定进行下一步骤,她将胸部压在石桌上,用两只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将它拉向她的一只乳房。荆远开始剧烈挣扎,但力量不敌叶霜岚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指与她的乳肉距离越来越近,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拼命握紧手指。 听到荆远的呼吸变得急促,叶霜岚一边掰着他的手指,一边问:“少侠,你杀过人吗?” 这个问题让荆远不禁瞪大了双眼,愣在了原地,连挣扎都忘记了。过了一会,他才愤怒地说:“没……” 叶霜岚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少侠何必这么大反应呢?除了寺庙里那帮和尚,哪个行走江湖的人能说自己的手完全是干净的?” 未给荆远反驳的时间,她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接着说:“还是说,少侠身上有什么秘密,是关于杀人的?” 话音刚落,最后一根手指也被她掰开,她将她的胸脯缓缓凑近了他的指尖。就当荆远几乎感觉到叶霜岚身上的热度的时候,她嗤笑一声,将他的手掌拉起,施恩般地让他摸了摸她落在她肩头的发丝。 随后,她便毫不留情地离去了。目送她远去的荆远看了看他那双满是茧子的手,上面似乎还残余着叶霜岚指尖的温度,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她刚才是如何与他十指交握的,随后,他又想起她嘲讽的眼神,冲散了他脑海中那些绮念。 他后悔来这一趟了。 账房。 尽管他早已完成了工作,但乔卿熙还是一个人待在账房中,凝视着那扇可能不会被推开的门。她今日还敢不敢来?他不敢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他想见她。 他度日如年般坐在那张他坐惯了的椅子上,纵然椅子上铺了一张狼皮,却还是让他觉得这张椅子硬得让人难以忍受。就当他觉得这间屋子的空气像被抽尽一样让他窒息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他等待已久的女子走了进来。 他连忙让她坐在了他身上,不顾她身上散发的寒气,紧紧地拥住了她,他埋在她胸前,闷闷地问道:“你怎么还来?” 这个问题让叶霜岚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她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不来?”话音未落,抱着她的两只手臂就更用力了,几乎要把她勒痛。她推搡了两下他瘦弱的身体,好奇地问道:“今天做什么?” 她说完,乔卿熙便抬起了头,他满脸病态的痴迷之色,伸出手,抚摸着叶霜岚的脖颈说道:“今日,我要亲吻你的脖颈。” 他的手指冰得厉害,让叶霜岚不禁瑟缩了一下。她解开衣襟,同意了。 叶霜岚面无表情地看着伏在她身上舔吻着她脖颈的男人,心中满是不解,这行为有什么乐趣可言?她感觉到乔卿熙此时正在啃咬她颈部动脉附近,她本想把他推开,但她还是选择了忍耐。 既然已经决定用肉体攻略男人了,那么学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就很有必要了。乔卿熙在这方面也算是个称职的老师,她想。 折磨 翌日。 结束一天工作的叶霜岚想到一会还要去荆远那里刷好感,就觉得十分厌烦。她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你能不能查看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不能。我觉得宿主不知道好感度也挺好的,我猜好感度肯定是负值。宿主你除了对他性骚扰,做过一件好事吗?我要是荆远,早把你一剑戳死了。】 “说得好像我不做这些事,他就不想戳死我一样。” 【有道理,那宿主你就继续保持吧,反正任务失败回不了现代的人也不是我。】 系统的嘲讽让叶霜岚先是怒火中烧地骂了一顿系统。等冷静之后,她思考了一下目前的攻略方法是不是有点问题,思来想去,她认为她的行为只不过是古早文常见的霸道总裁强取豪夺性转版,根本没什么过激的地方。荆远会像那些小说的女主一样,即使最开始有再多的不情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接受命运,从了她的。 思及此,她放下心,动身前往荆远的住处,打算将昨日向乔卿熙学习的招式用在他身上。 路边的梅花开得极盛,她折了一枝当作等下折磨荆远的工具,若是将花插在他发间,应该会让他羞耻至极。 听到脚步声,荆远抬眼看向院门,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手持一枝红梅徐徐踏入院中,她笑颜如花,脸侧的花瓣衬得那张本就不凡的面容艳丽绝伦,令人移不开眼。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朵朵绽开的红梅飘移到那白皙的脖颈处,定睛一看,那分明是某个人留下的吻痕。霎时间,怒火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昨夜被性欲折磨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还因为她做了那种梦。那女子却和乔卿熙纵情淫乐,过得十分快活…… 察觉到荆远愤怒的视线,叶霜岚疑惑地问:“怎么了?你是不喜欢梅花吗?” 眼前女子故作不懂的样子让荆远的怒火烧得更旺,他冷哼一声:“你日日往我这来,乔卿熙也没说什么?” 闻言,叶霜岚不由得想起了昨日是如何被乔卿熙缠着,听他说些害臊的话。这些话当然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她尴尬地笑了笑:“倒是说了些话,只是不便告知少侠。” 即使她不明说,荆远却也懂得了其中的含义。他咬牙切齿地问:“叶庄主,你不与乔卿熙断干净,还日日纠缠于我,你这是准备享受齐人之福了?” 这是吃醋了?叶霜岚眯起眼睛,将荆远仔细打量了一番,横下心,火上浇油道:“乔卿熙都没说什么,你生什么气?” 话音刚落,荆远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正要起身离去,却被叶霜岚手中拿着的那枝梅花按在了石凳上。她笑嘻嘻地说:“少侠,先别急着走,我刚才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 荆远刚发出一声冷笑,那枝搭在他肩头的梅花就移到了颈侧,柔软的花瓣蹭在皮肤上,带来些许痒意。这个姿势就像叶霜岚正拿着剑威胁他的生命,可他没感觉到一丝杀意,喉结被粗糙的树枝绕着圈磨着,在刺痛之余,也生出几分爽意。 等到耳际传来叶霜岚的轻笑声,荆远才意识到他们此刻挨得有多么近,她呼出的热气直接打在他的耳朵上,那对被叶霜岚拿来诱惑自己,却不给触碰的胸乳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脊背。他本想挣扎,可刚动了一下,那根树枝就戳在了颈动脉上,剑也被那个可恶的女子用腿以一个他不好拔出的角度固定在了他腰侧。 感受到身下人身体的紧绷,叶霜岚一边用枝条摩挲他的喉结附近,一边把空余的那只手移到荆远的唇上,不断按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让她很是痛快,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此时只能任她为所欲为,让她不禁生出更多想折磨他的欲望。 她用树枝挑起荆远的下巴,迫使他将那张满面潮红的脸展示给她看,他因嘴唇无法闭合,嘴边流出了些涎水,叶霜岚伸手抹去,涂在了他的脸颊上。 看着那张平日里冷冰冰的脸露出难堪之色,她心中满是快意,想起那张嘴吐出了多少不客气的话,挤压嘴唇的手渐渐加大了力度。 她知道,若是用树枝拨弄几下荆远的阳物,那东西很快就会立起来,不过此时还不是碰那里的时候。她用树枝挑开了他的衣襟,缓缓探入,几片花瓣受到布料的摩擦,落入了衣襟中。她装出一副热心的样子,说:“少侠,这样不舒服吧?我现在就把花瓣取出来。”说完,便把树枝放在一旁,双手并用,去解荆远的衣襟。 却不想,一只手极快地从她眼前掠过,抓住了她的衣襟,下一瞬间,颈侧便传来了一阵刺痛,荆远的牙齿咬破了她的皮肤。叶霜岚急忙朝他的身上打了一掌,他非但没撒口,反而咬得更加用力了。 见状,叶霜岚干脆给了他的阴茎一拳。很快,荆远惨白着脸,停下了动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叶庄主,只许你玩弄我的身体,不许我反抗?” 叶霜岚摸了一把脖颈流出的血,生气地说:“我不过用树枝戳你几下,你就咬我这么狠?”说完,她便唤来了丫鬟,命她把左翎叫过来。 在等待左翎到来的期间,她一直戒备地盯着荆远看,防止他暴起伤人。不过是一时不察,就被这只危险生物钻了空子,她恨恨地想。 左翎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荆远的住处,他一眼便看到了叶霜岚颈侧流出的鲜血,顿时蹙紧了眉。他用阴恻恻的眼神瞟了荆远一眼,这次他不准备留他的性命了。他正思考着下哪种毒药,袖子就被叶霜岚拉了一下,见她眼眸中满是算计的目光,他便俯身听了她的指示。 荆远冷眼瞧着那一人一狗相视一笑,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他无所谓地笑笑,笃定叶霜岚不会拿他怎么样。 包扎好伤口后,叶霜岚连多看一眼荆远都不愿意,迅速离开了那里,直奔乔卿熙所在的账房,准备开始今日的课程。 跟着荆远走入房间后,左翎率先发难:“你为何总是和庄主过不去?” 荆远冷笑道:“怎么?只许乔卿熙在她身上留痕迹,不许我咬她一口?真想知道乔卿熙见了她颈部的伤口,会露出什么表情。” 闻言,左翎不屑地笑了,他挥了挥袖子,面前的男子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他俯视着那张不可置信的脸,说:“软筋散和春药,药效持续叁个时辰。乔卿熙看了伤会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叁个时辰会过得很、是、快、活。” 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并嘱咐了侍女不许擅自打开房门。 瘫倒在地上的荆远绝望地发现他的阳物已经立起来了,而抬不起一根手指的他却只能拼命压抑着纾解的欲望,除了等待时间过去,别无他法。 这笔账,他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他咬牙切齿地想。 账房。 乔卿熙焦急地等待着叶霜岚的到来,想到她可能是被客房那小子绊住了,他心情很是不快,他怀疑二人此时正在颠鸾倒凤,不禁妒火中烧。 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了,凛冽的寒风吹散了他脑中的胡思乱想。他本想说几句酸溜溜的话,却看到叶霜岚面色不虞,颈间也缠绕着纱布,便只说得出一句:“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叶霜岚耸耸肩,说:“被狗咬了而已,不妨事。” 什么狗能咬到她?乔卿熙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客房那人,强烈的妒意涌上他的心头,随后,他又想到叶霜岚受了伤也要见他,这一事实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 乔卿熙复杂的情绪变化没有落入叶霜岚眼中,她把外衣挂在一边,催促道:“今日做什么?” 乔卿熙将她拥入怀中,用手指摸着柔软的乳肉,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他记得,叶霜岚不喜欢被玩弄乳房,这个行为尤其惹她厌烦,他不确定叶霜岚会因为愧疚对他容忍到什么地步。 出乎他意料的是,怀中人竟轻轻地说了一个“好”字。他立刻用胳膊把账本之类的杂物扫到地上,把她压倒在桌子上,扯开碍事的衣襟,急不可耐地隔着亵衣将乳尖含入口中。 乔卿熙野兽一般的模样让叶霜岚很是不解。湿热的舌绕着乳晕打转,被涎水打湿的布料紧紧地黏在乳头上,乳肉被用力地抓握成种种形状,她用自己的身体感受并记录着这一切。之后,湿淋淋的亵衣也被扯下,皮肤接触到寒气,有些不适应的她迅速拉起衣襟,却受到了乔卿熙的阻拦,他摁住她的手,居高临下地说:“还没结束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搭在了乔卿熙颈后,任由他的牙齿研磨红肿的乳尖,轻微的刺痛让她揪紧了他的头发,叫停了他的行为。 他讨好地舔了舔破皮的地方后,为她拉上了衣襟,倏然,眼前人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伸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诧异不已的他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他非常乐意让她触摸身体,便没做任何反抗。这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大大地取悦了叶霜岚,她扯开乔卿熙的衣襟,用指尖划过他的乳头,问:“舒服吗?” “……舒服。” 指尖用移到喉结位置,还是同样的问题:“舒服吗?” “舒服。” 用膝盖顶了顶胯下的孽根,这次不等她问,乔卿熙便主动回答:“舒服。” 这些回答都让叶霜岚很不满意,她用力地掐了下他淡粉色的乳头,怒道:“你身上明明有那么多可以爽的地方,为什么要拿我的身体来获取快乐?” 乔卿熙忍着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因为我喜欢你……的身体。”他拉起心爱的人的手,说:“我喜欢你有力的手指。”他吻了吻肩侧的伤疤,说:“我喜欢你身上的伤疤。”他摸了摸身上人的腰腹,说:“我喜欢你结实的腰腹。” 他还想继续,叶霜岚却拉住他向下滑落的手,没好气地说:“你说这些不觉得难为情吗?我都听不下去了。” 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的乔卿熙松了口气,朝叶霜岚绽开这几日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受到这个笑容感染,叶霜岚也勾起了嘴角。 我也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无力的手指、纤细的手腕、脆弱的脖颈、没有肌肉的腰腹……这是你不堪一击的证据,也是我会选你作为结婚对象的原因之一,叶霜岚想。 羽毛 翌日。 在去往荆远住处的路上,叶霜岚看见有两个小孩子正在雪地中踢毽子,便给了他们一两银子,把毽子要了来。 制作毽子的羽毛是公鸡尾毛,长度和软硬程度都适合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想到一会荆远会露出多么精彩的表情,叶霜岚不禁笑出了声。 见叶霜岚手中拿着个毽子,荆远挑了挑眉,嘲讽道:“叶庄主还挺有童趣。”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叶霜岚的眼珠转了转,瞥向他的下身,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霎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昨日那种欲火焚身、无法纾解的状态。更可气的是,就连做梦也摆脱不了她带来的屈辱,那个可恨的女子在他挺立的阳物上碰了一下,那根不争气的东西便迫不及待地涌出了白稠,害得他要在半夜用冰冷的井水清洗染上浊物的床单和衣物。 见荆远不知在想什么,一张俊脸居然染得通红,叶霜岚嘲笑道:“昨日少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啊?” 闻言,荆远冷哼一声,说:“我只后悔没把叶庄主咬死。乔卿熙看了你的伤,没说什么?” “他问我伤是怎么弄的,我说是被狗咬的。”说完,叶霜岚绽开一个挑衅的笑容,让荆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二人唇枪舌战一阵,最终,不耐烦的叶霜岚叫停了这场幼稚的斗嘴,她晃了晃那个毽子,笑着说:“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她拔出一根羽毛后,把毽子放在了荆远的裆部,在他谴责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这毽子要是掉下来,你今天就要忍受四个时辰的春药了。事先说好,你的手不许碰到毽子,也不许碰我的身体。” 荆远垂下目光,盯着腿间的毽子,不算平整的那处根本不适合置物,稍微动作大了些,那毽子便摇摇欲坠,令人捏一把冷汗。他扭头看向笑吟吟的叶霜岚,咬牙切齿地说:“说得好像我让毽子不掉,你就不会折磨我了一样,我每日吃的那些食物……” 话说到一半,荆远便看到叶霜岚的手极快地动作了两下,两道劲风扫过他的胸膛,割开了胸前的外衫。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荆远不得不承认,若是叶霜岚刚才有杀人之意,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手指不停地把玩着羽毛,一言不发,眼眸中闪着诡异的光。 那眼神过于放肆,仿佛荆远是砧板上的一条鱼,可以任她宰割。他不满地皱起眉毛,正欲说几句不中听的话,那根羽毛便扫过了他的乳头,带起一片战栗。他颤抖着身体想要避开,腿间晃动不已的毽子却提醒他:不行。随后,羽毛的羽杆便挑起了另一颗突起左右研磨,直到乳头彻底挺立才罢休。在此过程中,荆远咬紧牙关才没让口中泄出一丝呻吟,可变得粗重的喘息声却无法掩饰,让此时的舒爽暴露无遗。 叶霜岚一边用羽毛隔着里衣搔刮着荆远的乳尖,一边观察着身边人的反应。荆远的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往常炯炯有神的双目像是蒙上了雾气,他拼命坐直身体,试图保持尊严,可她知道,全靠着狠命掐着大腿的手指,他的阴茎才没有勃起。 荆远竭力对抗着想要沉沦的欲望,倏然,那根作乱的羽毛离开了,徒留了两粒被衣物摩擦得生疼的乳尖,一阵空虚感涌上心头,令他不由自主地将困惑的目光投向那个可恶的女人。猝不及防间,羽毛的尖端探入了耳道,细长的羽毛扫过耳朵内部的绒毛,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瞬间压倒了自尊心,一声轻轻的“嗯”从齿缝中泄了出来。 之后,抚弄乳尖的事物变为了手指,荆远的脸烧得更厉害了,被带有热度的指尖按压乳尖比没有生命的羽毛更加舒服。他靠着放在石桌上的手臂支撑才不至于倒下,更令人绝望的是,孽根已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为了防止毽子掉落,他不得不分心拉扯衣物下摆,而这就给了叶霜岚可乘之机。 知道荆远此时专注于毽子,叶霜岚便依照她前几日的记忆,用羽毛划开了他腰侧的衣物,想要看他的刺青究竟是什么样子。出乎她意料的是,陷入情欲的荆远居然立刻用毽子挡住了身体。 计划失败,叶霜岚失望地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玩弄荆远的兴致了。她坐到荆远对面,假装手中的羽毛是他的脖子,狠狠地拧着。 荆远迅速整理好衣物,他沉默许久,待情欲退去后,才张开口:“叶庄主,你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看我腰侧的刺青吧?你大可以不必如此费心,有一个方法你还没有试过。”说完,他费力地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方法?”叶霜岚不明白他的意思。 闻言,荆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他一脸不自在,视线游移,断断续续地说:“就是……那种方法……我也不想说得太明白,你这几日折磨我,不就是想……总之,就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荆远满脸羞赧之色,连直视她都不敢的模样,叶霜岚心里明白了几分,但是她有心折磨他一番,便故意说:“我想的是让少侠变成一具尸体,这样就可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少侠,你确定要这样吗?” “你——”怒火中烧的荆远也顾不得面子了,他口不择言地吼道:“叶庄主,你非要我明说吗?只有在床上,我才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立即捂住了嘴,脸庞瞬间红透的他又和兔子一样,钻回了洞里。 看来,明日她就得和荆远坦诚相见了,叶霜岚痛苦地想,她竟然要跟一个身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想取她性命的人上床。 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在床上大打出手,叶霜岚的头就疼得厉害,她站直身体,游魂般地朝账房走去。一路上,她都情绪低落,既痛恨自己的无能,也反感荆远连真名都不愿意说,却跟她提出上床,甚至连给她提供回到现代的机会的系统也让她非常不爽,若不是为了任务,对追求男人一窍不通的她也不会和男人虚与委蛇…… 她一把推开了账房的门,走了进去。乔卿熙似乎是察觉到她此刻心情不快,连忙拉着她坐下,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关切地问:“怎么了?” 然而,有苦难言的叶霜岚只是盯着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旁边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看起来需要安慰的叶霜岚拥入了怀中。 人挨得很近,心却隔得很远的两人都没有出声打破沉默。叶霜岚头痛欲裂,又心烦意乱,便理所当然地将乔卿熙的肩膀当做了枕头,睡了过去。 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乔卿熙才发现心爱的女子竟然靠在他肩头睡着了,他细细地打量她此时不设防备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过于苦恼,两道好看的眉连在睡梦中也紧紧地蹙着,他心疼地抚平了眉间的褶皱。然后,他便将那张熟悉的面容瞧了又瞧。 不知过了多久,叶霜岚才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见那杯方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早已凉透,才意识到她刚才是在乔卿熙的身边睡着了。怀疑那个淫贼又做了些什么的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只见乔卿熙正用悲伤的眼神注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她戒备的目光刺痛,乔卿熙几乎难以压抑自己的感情,想要大声质问她为何对他没有一点信任,但是他忍住了。 见眼前人露出了受伤的神情,不会安慰人的叶霜岚找了个话题:“今日,做什么?” 乔卿熙叹了口气,说:“你心情不佳,那便做一件能让你开心的事吧。”说完,便跪在长椅上,褪下了她的亵裤,钻入了裙中。 叶霜岚不解地看着身下鼓起的衣裙,等待着乔卿熙的下一步动作。之后,她感觉到大腿内侧正被温柔地舔吻,想起乔卿熙曾对着她的下体自渎,愤怒的她想要并紧双腿,可惜未能成功。确定乔卿熙两只手都摁在她的腿上,他不可能腾出手来套弄阳物,叶霜岚才放松了身体,任由乔卿熙摆弄。 接下来,一股热气打在了阴户位置,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很想后退,可那两只手却牢牢地将她的双腿按在原处。乔卿熙安抚她说:“别怕。”更多的热气打在了那里,烫得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然后,湿热的舌头便舔上了那道紧闭的缝隙。 乔卿熙先是用舌尖慢慢地沿着那道缝隙上下滑动,再吮吸顶端的花珠,之后又将舌尖推入小缝,进进出出。可他用尽浑身解数都没让花径中流出一点花液,也没让叶霜岚发出一声呻吟。纵使叶霜岚对他毫无情意,可下裙已经遮挡住了他的面容,理应和她陷入昏睡的时候一个反应……突然,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难道是他错怪了她? 蓦然,他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悔恨之情。若他对她多几分信任,他们之间也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尽管乔卿熙卖力地舔舐着,半躺在长椅上的叶霜岚却感不到一丝快意,她望着天花板,想着这个行为虽然难以理解,但也不算难受,明日若是荆远提出要将阴茎插入她的身体,她便要遭罪了。 她只顾着想明日如何对付荆远,没注意到乔卿熙早已停下了动作。她没想到她一脸痛苦的模样已经落入了面前人的眼中,随后,她被猛地拉起,跌入了乔卿熙的怀抱。 终于,她听见了一句她一直很想听到的话:“霜岚,对不起。” 活了两辈子,她从未得到那些亏欠她的人一句道歉,现在她总算可以把压在心头的那句话说出来了:“但是,我不想原谅你。” 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了:“我知道。” 他将毫无芥蒂地迎来自己生命的终结。 处男 灭烛后,由于在账房小睡过片刻和精神压力过大,叶霜岚难以入眠。待到晨光熹微时,她才勉强有了一点睡意,可她意识陷于朦胧不过须臾,便被侍女文竹唤醒了。 文竹服侍睡眼惺忪的她净面、更衣后,将她扶到梳妆镜前坐下,问:“庄主,可要搽些珠粉?” 叶霜岚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镜中的她眼中满是血丝,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未休息好的模样,她摆摆手,说:“算了吧,没有必要。” 虽然没多大胃口,但她还是坚持用了早膳。之后,她动身前往书房,凛冽的寒风让她清醒了些,想到今日面临着多大的挑战,她强打起精神,尽力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不适。 到达书房后,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吩咐文竹去把左翎叫过来。 过了一会,神色冷淡的左翎走入了书房,叶霜岚开门见山地问:“左翎,你有没有可以避孕的药物?” 闻言,左翎的眼眸瞪大了些,疑惑地问:“庄主,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他这种态度让叶霜岚很是不解,她没好气地说:“还能做什么?我今日要……以防万一,我需要避孕。” 左翎接下来的话让她如遭雷劈:“庄主,乔卿熙没有告诉过你吗?魔教的毒不仅让你患上了头疼的毛病,还使你终生无法生育。” “他从未和我说过……”往日种种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当日的情况是他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介意他不育,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才松了口气,说:“那便好。”原来,她才是没有生育能力的那个?他本可以告诉她真相来自诩深情,正如他本可以把因为分房而遭受的嘲笑说与她听,但是他没有。 迟来的歉疚涌上了叶霜岚的心头,令她产生了一种想要去问乔卿熙还有多少事瞒着她的冲动。她叹了口气,打消了这个念头。 知道叶霜岚此刻大概是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左翎迅速地退出了书房,让她得到独处的空间。 倏然,叶霜岚有了一种想要倾吐这一切的欲望,她把系统当作了树洞,倒了一通苦水,毕竟就算她不说,系统 也会知道。系统没做出任何回应,不需要安慰的她也不在意。 发泄完之后,心情好了很多的她把心思放在了处理事务上。 几个时辰后,站在荆远院外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院中。当她看清坐在石桌旁的荆远此时的模样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黑眼圈竟与她不相上下。 听到毫不留情的嘲笑声,荆远皱紧了眉,嘲讽道:“叶庄主,你出门之前没照过镜子吗?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话音刚落,叶霜岚立即反唇相讥:“我觉得还是少侠的黑眼圈更重些。” 荆远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走入了房中。他进屋等了一会,发现叶霜岚没跟着进来,又从窗户探出头去,只见叶霜岚正一脸不虞地呆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他生气地问:“你怎么还坐在那里?” 叶霜岚莫名其妙地问:“那我走?”荆远昨日主动提出要和她交合,今日就给她吃闭门羹?她立即站起身,朝院外走去。 她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荆远焦急的叫喊声:“你去哪?回来!”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他害羞地说:“进来吧。你今日不是要与我……” 叶霜岚瞧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吧?想到一会她要手把手教他,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她硬着头皮走入了荆远的房间,环视了一圈,屋内收拾得很整洁,桌上的花瓶插着一枝梅花,旁边放着昨日那个毽子,那根被她拧得不成样子的羽毛也插了回去。叶霜岚的头更大了,这东西怎么还留着? 见叶霜岚盯着毽子看,荆远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来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扭头看去,荆远正端坐在床头,低着头,双手捏紧搁在膝头,看起来比当年和乔卿熙洞房的她还要紧张。心生怯意的她干脆坐在了椅子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壁,假装那里有什么别致的事物。 “叶庄主!”听到荆远不悦的催促声,叶霜岚才不情不愿地朝床尾一步步地挪过去,试图拖延时间。她慢悠悠的动作让荆远很是不爽,忍不住讥讽道:“叶庄主,乌龟都爬得比你快。” “少侠既然觉得乌龟好,那就让乌龟代替我得了。”叶霜岚飞快地做出了回击。 “你——”不耐烦的荆远直接伸手攥住了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了床上。 二人四目相对,同时移开了视线。他发现叶霜岚在偷偷地和他拉开距离,红着脸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知道他在这种场合应该主动些,但他对这些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只好生硬地问道:“叶庄主,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叶霜岚试着挣了挣手腕,可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握得更紧了。经验也不算丰富的她回想了一下她与乔卿熙的床事,他干的第一件事通常来说都是与她接吻。她看了看荆远那张泛红的俊脸,让她主动提出接吻,还不如杀了她,她决定省略这个步骤。 她继续想了下去,之后,乔卿熙会亲吻她的脖颈,这个步骤也是无法实行的,因为她脖子有伤。然后,他会将乳头含入口中……叶霜岚不是很能接受一上床就任由荆远玩弄胸部,她也说不出口。她又从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中寻找答案,她想起来一对情侣开了房都是先要洗澡的。终于,她想出了一个好的答案:“洗澡。” 在叶霜岚冥思苦想的过程中,荆远一直在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眉毛也拧成了一条麻绳,好像他问了一个难回答的问题一样。她的反应让他十分诧异,她这几日和乔卿熙每日都在欢好,还懂得各种玩弄他的手段,这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 听到“洗澡”二字,荆远有些失望,他以为叶霜岚花了这么长时间考虑,会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答案,结果不过如此。他叹了口气,说:“我洗过了。” 叶霜岚干笑两声:“我没洗,那我回去洗澡了。”她可不打算留在这里洗澡,一是不好意思,二是为了防止荆远趁她洗澡,把手无寸铁的她一剑戳死。 “叶庄主,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溜走吧?”荆远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捏紧了她的手腕,“你不洗,我也无所谓的。” “我有所……”话没说完,叶霜岚就被荆远扣住了后脑,堵住了嘴唇,他的舌头强势地侵入了她的口腔,生涩却凶狠的动作让她有种被撕咬的错觉。让前几日只会被动地任她玩弄的荆远占了上风,让叶霜岚很是不快,她激烈地回应起荆远,势必要拿回主动权。 之前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很快便消散了,啧啧的水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让这间屋子充满了暧昧的气流。 吻着吻着,叶霜岚发现有个硬物抵住了她,和荆远较劲的兴致便迅速退却了,她用力地推拒着面前的人,荆远无奈地松开了她。 叶霜岚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荆远大为不解,见她以冷淡的目光瞅着他胯下的硬物,荆远下意识用手盖住了它,之后,他想起来他们一会要做些什么,又移开了手。 眼前人的动作让叶霜岚非常不快,她发号施令道:“把你的剑,放在桌子上。” 荆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叶庄主,你怀疑我会对你下手?”他解下剑,用力地将剑朝墙壁上掷去,那剑直直地插在了墙壁中,“公平起见,叶庄主,你也把鞭子拿下来吧。” 叶霜岚冷哼一声,把缠绕在腰间的鞭子解了下来,随手一抛,那鞭子就如蛇一般缠在了剑身上。 荆远冷眼瞧着叶霜岚此时的模样,她眼神凌厉,面色如霜,若不是她的嘴唇还红肿着,荆远甚至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他的幻觉了。他冷笑道:“叶庄主,你既然如此戒备我,为何还要与我做这种事?” 你以为我乐意?叶霜岚瞪了他一眼,说:“这是两码事。还做不做了?不做我回去了。” 这种应付差事的态度让荆远极为不爽。明明是她这几日用各种把戏撩拨他,勾起他的情欲,事到临头,又开始装模作样,故作矜持了。荆远怀疑她是嫌自己不够主动,耐着性子说:“叶庄主,我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事,你教教我,我就明白该如何做了。” 叶霜岚不耐烦地说:“你不会也不能怪我,我不想教。” 听了这话,荆远怒极反笑,他一把扯下叶霜岚的衣襟,学着她昨日的样子,隔着亵衣揉捏起她的乳尖,他一边把玩着这对新奇的玩具,一边冷冰冰地说:“既然叶庄主不肯教我,我就只能把叶庄主用在我身上的这套如数奉还了。” 想到荆远等下要没法没了地玩她的乳房,叶霜岚决定把羞耻心放在一边,她拨开荆远的手,转过身褪下了亵裤,强忍着不快拉着他的手指去触碰腿间的缝隙,“把你腿间那东西插进去,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 隔着衣物,荆远看不见那处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只得像盲人摸象一样,用手指摸索出大概的形状。他察觉到叶霜岚上身在后撤,似乎是想离他远些,便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坐直身体。 叶霜岚无奈地看着红着脸的荆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触碰她下体各处,就连稀疏的毛发也让他十分稀奇,摸了又摸。她庆幸自己没有褪下裙子,不然荆远肯定是要趴在她腿间,盯着那里仔细地看……一想到那幅画面,她不禁觉得羞耻至极,脸也跟着红了。 她满脸绯红的样子没有逃过荆远的眼睛,他这几日看过叶霜岚的各种表情,却唯独没有见过她害羞的情态。她此时红霞满面,长睫颤动,让他心生爱怜,想要一亲芳泽。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叶霜岚感觉荆远此刻的目光格外得灼人,她抬起眼,对上了他难得温柔的眼神,他低下头,凑近了她,之后,开始轻轻地啄吻她的嘴唇。这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却比之前热烈的缠吻还让她难以招架,柔和的视线也让她很不适应,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叶霜岚的反应给了荆远莫大的鼓励,他顺从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试探性地将手指突入干涩的缝隙,却听到叶霜岚发出一声“嘶”,面色也变得惨白,显然是痛得不行。 见状,荆远立即抽出了手指,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垂着头,手指绞在一起,用犹疑的目光看着叶霜岚。 “你出精之后,拿那个做润滑,能轻松些。”叶霜岚瞥了眼荆远的下身。 “难道叶庄主不可以自己流些水出来吗?”荆远好奇地问。 “不能!”叶霜岚狠狠瞪他一眼。 “为什么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别问了!”叶霜岚简直想捂住他的嘴。 她又羞又恼的样子让荆远很是好笑,遽然,一个招人厌的人闯入了他的脑海,他接着问道:“叶庄主,你和乔卿熙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种状态吗?” 叶霜岚点了点头。 荆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捧起叶霜岚的脸颊,含情脉脉的双眸凝视着她,羞赧地说:“忘了乔卿熙吧。我……我会让叶庄主舒……舒服的。” 亵衣 让她舒服的唯一方式就是什么也不做,叶霜岚腹诽道。正当她犹豫于要不要演戏,伪装成舒服的样子,从而让这场磨人的床事早些结束的时候,荆远已经把她慢慢放倒在了床上。 他双臂撑在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张面带羞意的绝美面庞,想到这张脸的主人前几日是如何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玩弄他的身体的,他就产生了一种想要让她也沉沦于情欲的报复心理。 荆远闪动着欲火的双眸让叶霜岚很是不自在,她别开目光,把脸埋入了枕头上。鼻端萦绕的气息使她意识到她现在正躺在荆远的枕头上,她立即抬起头,然后,嘴唇又被荆远衔住了。 他一面吻着她,一面用力撕扯着她的衣物。尽管叶霜岚死死地拉住亵衣的下摆,但是脆弱的布料却经不起两个习武之人的折磨,直接碎成了烂布片。 失去了亵衣的庇护,叶霜岚的两个饱满的乳房映入了荆远的眼帘,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两块随着她呼吸起伏的软肉,白嫩的胸部中间坠着颗红嫩的乳尖,就像雪峰中绽放的红梅。自从被叶霜岚这对胸脯诱惑后,他每日都会做些有关这对玉兔的绮梦。他咽了下口水,朝着胸部伸出手去。 察觉到荆远的想法,叶霜岚立刻掩住胸前,转过身,避开他露骨的目光。不料,他把目标转向了她下身的衣物,感觉到下裙正被掀起,她急忙喊道:“不许看!” 闻言,荆远停下了动作,不满地说:“叶庄主,你总该有一处是允许我看的吧?” 叶霜岚无奈地叹了口气,移开了手臂,让那对奶子暴露在荆远的眼前。 荆远如愿以偿地将那对软绵绵的双峰抓握在手掌中,手中的物事像是嫩滑的豆腐一样不堪一击,稍微用些力气,上面就会出现红色的指印,可又比豆腐有弹性得多,不管捏揉成什么样子,都会恢复原来的形状。 见荆远像个稚童得到了新鲜的玩具一样,把她的胸部揉个没完,叶霜岚忍不住催促道:“你别揉了。” 话音未落,荆远便将眼前的红梅含入了口中,同时他把叶霜岚的裙子缓缓拉高,感受到她的抗拒,他安抚道:“叶庄主,我下面没长眼睛,看不见的。” 听到他的话,叶霜岚便任由他把裙子拉到腿根处,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正抚摸着腿间的细缝,以为他又要把手指伸入干涩的甬道,不由得绷紧了身体。可过了一会,那手指仍停留在阴唇处,她才明白他是想看她湿了没有。看来今晚是做不成了,她干脆望着床顶,思考着如何脱身。 在叶霜岚神游的时候,荆远正卖力地舔吮着她的乳尖,可无论他如何用舌尖伺候这颗茱萸,她下面都没有湿润。深感挫败的他停下动作,问:“舒服吗?”没有得到回答的他又重复了几遍这个问题,她才后知后觉地说:“舒服。” 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很是恼火,他咬牙切齿地问:“叶庄主,你又骗我。既然舒服,为什么不流些水出来?” 谎言被拆穿,叶霜岚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 看出她的口是心非,荆远丝毫没给她留情面地说:“叶庄主,你自己的身体,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荆远的质疑使叶霜岚极为不快,她用力地推开了荆远,恶意满满地说:“你怎么不反思一下是不是你技术太差?”见荆远露出受伤的神情,她又接着说道:“你以为你舔两下,我就应该感到舒服?告诉你舒服是给你留面子,既然这面子你不要的话,我就直说了——我很不舒服。”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话,荆远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沉默了许久,才愤怒地说:“叶庄主,我是不懂这方面的事,可你又不愿意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我按我自己的想法做了,还要被你羞辱?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叶霜岚冷哼一声,不置一词,她自顾自地穿起衣服,就如荆远不存在一般。穿戴整齐后,她没有看荆远一眼,直接走出了房间。 【宿主,虽然我不懂攻略的事,但是我觉得你这时应该好好地安慰荆远。】系统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不是说要让我舒服吗?拿他出气后,我确实舒服了很多,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很好地发挥了作用。”叶霜岚不耐烦地说。 见她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系统无奈地下线了。 留在房中的荆远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叶霜岚刚才鄙夷的语气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尽最大努力想让她舒服,却只换来了她无情的侮辱!他心中涌现了强烈的恨意,想到叶霜岚曾躺在这张床上,他一把扯下了床单,撕裂的亵衣也跟着滚落到地上。 他皱着眉头捡起那件不成样子的亵衣,他本想把这东西扔掉,但他想了想,又坐回了床上,解开亵裤,把亵衣盖在了自己的阳物上。他一边想象着叶霜岚正在自己的身下哭叫呻吟,一边套弄自己的孽根。 今日的仇,他一定要报复回来,他又在账本上记了一笔。 回想起荆远那副委屈的样子,叶霜岚在心里把他怒骂了一顿。她一个性冷淡纡尊降贵陪他上床,都没叫苦,他倒先委屈上了?她越想越气,恨不得回去打他一顿。 走到半路,她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拿着一个灯笼,瘦弱的身躯像是会被狂风搅碎,他肩头上落着厚厚的雪,显然是在路上等了她许久了。叶霜岚诧异地问:“乔卿熙,天气这么冷,你在外面站着干嘛?” 乔卿熙在账房苦等她很久,后来他差人去问,才知道叶霜岚是去了客房,二人共处一室,可想而知会做些什么。她红肿的嘴唇也证实了这一点。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甜蜜的快意,有的只是极度的愤怒,像是下一刻便去要杀人。他动了动两片被冻得乌紫的嘴唇,问:“霜岚,你的身体明明得不到快感,你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去陪那小子睡?” 因为她没得选。叶霜岚知道她应该说些她心悦他之类的谎话,但此时的她心情极度不快,便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这句残忍的话抽去了支撑乔卿熙的最后一丝力气,他眼前一黑,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深感震惊的叶霜岚立刻扶起乔卿熙的身体。他满面潮红,身上烫得厉害,显然是在发高烧。她当机立断,迅速把他抱起,朝自己的住处冲去。 乔卿熙的身体居然这么轻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她感觉他下一瞬间就要像羽毛那样飘走了。因为他身上没多少肉,骨头硌得她的手臂生疼。 回到住处后,她把昏迷的乔卿熙放到了床上。见文竹愣在一旁,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她语气不好地说:“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左翎叫来!” 被她的吼声弄醒的乔卿熙见她如此着急,虽然身体很是不适,但是心里却感觉甜丝丝的。这便是临死前的快乐吗?他叹了口气,说:“霜岚,没必要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反正你也要杀了我,不如就选在……” 话说到一半,就被叶霜岚打断了,她惊讶地问:“我杀你干什么?” 乔卿熙仔细打量她的表情,见她表情不似作伪,便说:“是客房那人告诉我的,他说你一旦找到人接手我的活计,就不会留着我的命了。” 怪不得乔卿熙这几日不太正常,叶霜岚暗恨荆远多嘴,她看着乔卿熙,真诚地说:“那小子是在骗你。乔卿熙,你知道你身上的蛊值多少钱吗?我要杀你的话,那天晚上就把你杀了,何必浪费一个蛊?你这辈子就留在玉龙山庄给我干活吧,而且要活得久一点,今日的事绝对不许你再做了。” 听了这话,乔卿熙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把叶霜岚招呼到床边,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柔地说:“霜岚,我以后再不会怀疑你了。” 他肉麻的目光看得叶霜岚十分不自在,她抽回手,没好气地说:“乔卿熙,你怎么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别人说什么你都要信?” “你们……”乔卿熙本想问明白她今日和那人是怎么回事,但左翎的到来让他只能把这个问题搁置。 左翎为他把脉后,说:“没有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和心情苦闷,喝贴药便会康复。”说完,便开了个方子,吩咐侍女去药房抓药。 见左翎起身,叶霜岚也跟着他到了屋外,她将左翎拉到一旁,小声地问:“左翎,你那有没有催情药?” 左翎瞥了一眼她唇上的伤口,问:“你要给谁用?” 叶霜岚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用。” 闻言,左翎冷淡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是客房那位技术不行,不能取悦你吗?” 她尴尬地说:“也有那方面的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身上。” “好吧。”左翎无奈地同意了,“你是要内服还是外用?要粉末状的、膏体的,还是液体的?要什么气味的?要药性强的还是弱一点的?” 这一连串问题让叶霜岚的头又开始疼了,她说:“随便吧,你有什么药我用什么药就是了。” “我没有,我今晚会按照你的要求给你调配。” 听了这话,叶霜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着左翎提这种要求实在是过于羞耻了。她朝左翎看去,他面色如常,似乎是在认真地等待她的回复,她便也压着羞耻心,断断续续地说:“药性强的……外用……液体的……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不好意思看左翎是什么表情,立马逃进了屋子。 她没有看见,在她转过身的那刻,左翎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 自渎 回房后,面对乔卿熙不解的目光,叶霜岚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我近日发现很多下人都染了伤寒,与左翎商量下这件事。”她担心他多想,转移了话题:“乔卿熙,你先睡会吧,等药煎好,我再叫你。” 乔卿熙发现她对患病的自己格外有耐心,得寸进尺地恳求道:“霜岚,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她本想拒绝,但看着他希冀的眼神,她还是说了个“好”字,话音未落,乔卿熙憔悴的脸上就绽开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她一边感叹他真容易满足,一边走到书架上拿了本话本。她刚在床边坐下,他就以恳切的语气,提了又一个要求:“霜岚,能不能把你的手给我?如果你不愿意,那便算了……”叶霜岚不善的目光让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迅速消散了,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甚至垂下了眼,不敢看她。 想到乔卿熙这几日过得担惊受怕的,叶霜岚叹了口气,把手递给了他。这只手立刻被两只滚烫的手紧紧攥住了,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把手拉到枕边,合上了双眼。 他这副模样让叶霜岚想到了没有安全感的幼兽,只有依偎在母亲的身边才会得到一丝安宁。她意识到,她对乔卿熙似乎是很重要,“爱”这个虚无缥缈的字眼如流星般划过她的脑海,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便是被人爱着的滋味吗?她注视着乔卿熙清癯的面庞,若有所思。 过了不知多久,文竹端着熬好的药走入了房间,叶霜岚才猛然惊醒。她伸手接过药碗,推醒了乔卿熙。见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她无奈地说:“我来吧。”说完,便用勺子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 咽下苦涩的药汁,乔卿熙非但没有感到痛苦,反而心里甜丝丝的。他心想,装虚弱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抬眼看向叶霜岚,她面上虽是不耐之色,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喂完药后,叶霜岚摸了摸乔卿熙的额头,发现热度降了一些,松了口气。她怕他见了风会病情加重,就决定让他今晚留宿在她这。想到这里,她便吩咐侍女去打盆热水,为乔卿熙擦拭身体。 等到两名侍女一人端着盆,一人拿着布巾,准备为乔卿熙擦洗的时候,他瞬间面露为难之色,一只手揪紧了被子,一只手拉着叶霜岚的袖子,哀求道:“霜岚,我不想她们看我的身体。” 你这个淫棍这么爱看偷看别人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却不愿意给人看?叶霜岚原想狠狠地讥讽他一顿,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瞥了眼左右为难的侍女,接过了布巾,说:“把盆放在凳子上,出去吧。” 乔卿熙的双眸亮了起来,激动地说:“霜岚,你是不希望我的身体被她们看吗?我的身体只给你一个人看,冬青那次只是个意外……” 叶霜岚冷哼一声:“想什么呢。我是怕你这个色魔在侍女服侍你的时候,起了淫欲,祸害了侍女。” 听了这话,乔卿熙不禁面露失望之色。叶霜岚一把掀开被子,迅速除下了他的衣物,她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躯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问:“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话刚出口,她就反应过来她问了个蠢问题,他被她种了蛊不说,又因为荆远的话心惊肉跳的,还每日给她做牛做马,清减了些也是正常的。她换了个话题,打趣道:“乔卿熙,你知道你快死了,怎么还老老实实地干活啊?若是我,肯定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乔卿熙苦笑了下,说:“霜岚,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所剩无几的良心被话语中的自嘲之意刺痛,叶霜岚立刻换了个话题:“腊梅表现得怎么样?” 乔卿熙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他在心中感慨,她也不是没有心。听她提起腊梅,他一面想着腊梅这几日的表现,一面说:“她很聪明,比我当年学得快多了,像是天生就是这块料。” 听了他的话,叶霜岚得意地笑了,这可是她慧眼识珠,发现了这个人才,她提议道:“不如在下人中搞个人才选拔大赛怎么样?我觉得有些人当个苦力也怪可惜的。” 这话让乔卿熙很是意外,正当他思考此举是否可行的时候,猝不及防间,乳头被软布擦过的快感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他迅速掩住了口,对上了叶霜岚震惊的目光。 见乔卿熙红着脸偏过了头,叶霜岚决定当做刚才无事发生,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她又将布巾移到下方,擦过下腹的时候,她感觉到乔卿熙又抖了一下。她用手摸了下乔卿熙的皮肤,确定他还在发低烧后,她选择一言不发。终于,她擦拭腿根的动作让乔卿熙久未纾解的阳物慢慢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景象使叶霜岚不禁目瞪口呆,她愣了一会,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不是她的幻觉后,她把疑惑的视线投向了乔卿熙。他似乎也很不好意思,飞快地用被子盖住了身体,然后,面朝墙壁转过了身。 人奄奄一息,阴茎却生龙活虎的?叶霜岚长臂一伸,抓起了被子,对面色潮红的乔卿熙命令道:“还没擦完呢。你,给我软下去。” 听到这句话,乔卿熙瞪大了双眼,摇了摇头:“霜岚,这个我做不到。”他担心叶霜岚又要拿“淫棍”之类的词羞辱他,好像他是一只只知道交配的牲畜,便用手牢牢地盖住了孽根。 叶霜岚抓着他的肩膀,强迫他平躺在床上,拨开了他的双手,说:“不行,防止你在我的床上自渎,你现在就得给我软下去。” 乔卿熙难堪地闭上眼,试着想一些污秽的东西让自己失去欲望,可他想到他身处于叶霜岚的卧室,正躺在她的床上,还在被她看着,阳具不但没有软下来,还变得更坚挺了。 毕竟他现在是个病人,叶霜岚总该不会打他的。思及此,他睁开双目,在她的眼前开始抚摸自己的阳物,他发现她正怒视着他,显然正要说些难听话出来,干脆率先打破了沉默:“霜岚,你知道吗?我这几日抱着你的时候,一直都很想要了你。” 听到这种混账话,叶霜岚很是恼火:“乔卿熙,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没有,”乔卿熙用手掌握着着柱身用力摩擦,叶霜岚不悦的目光让他莫名的兴奋,他感觉他的孽根更硬了些,“霜岚,虽然那日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与你接吻时,哈啊,我就只顾着想你柔软的舌头了……” 他一边套弄着自己的肉棒,一边看着叶霜岚的纤细的脖颈,继续说:“还有你被我搂着,任由我亲吻你的脖子的时候,光是想到你下面的屄离我的鸡巴不过隔着几层布料,呃,就让我险些控制不住我自己,想要把你扒光,按在桌子上,嗯啊,从后面插入你……” 这话让叶霜岚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她那日是如何被乔卿熙按在桌子上奸淫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瞬间,坚硬的阴茎、粗糙的骨灰盒、乔卿熙口中的污言秽语、落在屁股上的巴掌,还有穴口难以言说的快感通通回到了她的脑海,虽然她衣衫完好,但是乔卿熙赤裸裸的目光好像在把衣物一件一件地剥掉…… 她立即冲到了乔卿熙的面前,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看,可他却绽开一个挑衅的笑容,晃了晃笔直的肉色阳物,好像她是想近距离观看他手淫一样。他舔了舔唇,继续说:“还有你那对诱人的奶子,让我怎么吸都吸不够,那红嫩的乳尖稍微用些力,就会肿大破皮,但是我好喜欢……” 叶霜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捂住乔卿熙的嘴,说:“你要弄就快些弄,不许说话!”出乎她意料的是,乔卿熙瞟了一眼她微微泛红的脸,舔了舔她的手掌,趁她松开手之际,用空余的手牵住了她那只手。他以悦耳的嗓音,接着说:“还有你腿间的缝隙,我一看到它,就硬得厉害,可它实在是太脆弱了,若是不舔一舔,不用手指撑大一点的话,就会紧得让人发痛。霜岚,我再给你舔舔怎么样?” 话音未落,他就突然地把头紧紧地贴上了她的腿间,他一面用鼻梁拱着她的下体,一面诱惑道:“这个不会难受的,虽然你得不到快感,不过若是持之以恒,也许有一天你下面也能流出水来……” 或许是因为被乔卿熙的话勾起了回忆,让身体回想起了她在清醒时候感受过的短暂快感,在他的鼻梁擦过阴蒂的时候,叶霜岚竟然有了一种发麻的感觉。她瞬间有了一种危机感,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要变得奇怪了。 她当机立断,拿起那块软布盖住了乔卿熙的阴茎,恶狠狠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让你快点解决,非要说些有的没的!”她瞪着他那张诧异的脸,将布料盖在龟头处用力摩擦。 “霜岚,轻些……”叶霜岚粗鲁的动作让乔卿熙苦不堪言,也顾不上说些荤话来激起她的情欲了。 不料,她的力气反而加大了,她冷哼一声,说:“少骗我,你若是疼了,早就软了。” 那是因为他的手在下面套弄茎身。乔卿熙叹了口气,乞求道:“霜岚,你用手指摸摸顶端那个小孔吧,别用指甲就好。” 闻言,叶霜岚不满地瞪他一眼,本想反驳她想摸哪就摸哪,但是她下身的异常让她脑子成了一团乱麻,以至于她看到这根讨人厌的东西,居然会回想起它擦过体内某一点的感觉。 她很迷茫,一方面是诧异于陌生的快感,既然她以后少不了上床,能从中得到快乐是好过忍受痛苦的;而另一方面,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又在不断告诫她:这种事是不好的,如果没有性欲也不耽误活着,又何必非要打开潘多拉魔盒呢? 思绪飘飞的她没有注意到乔卿熙已经出了精,也没有听到他焦急的呼喊,等她回过神,她马上把沾满白稠的布料随手一扔,手上难闻的味道让她很是不适,她迅速地洗干净了手。 倏然,一道愤怒的视线射向她的脊背,她扭头看去,只见乔卿熙正捏着那块布瞪着她,他白净的脸上满是他射出来的液体,不言而喻,刚才她把这块布料甩到了他脸上。 “你还拿着干嘛?赶紧扔了!”叶霜岚干笑两声,没有表示任何歉意。 乔卿熙无奈地听从了她的指示。 叶霜岚又叫侍女换了毛巾和热水。这次,乔卿熙老老实实地任她擦完了身体。 她沐浴完后,把乔卿熙往里面推了推,也躺在了床上,她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旁边人说道:“霜岚,你今日和他睡了没有?” 想到荆远,叶霜岚没好气地说:“没有。” 又是另一个问题:“霜岚,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他难道看不出来我不喜欢做那档子事?我对明知道我不喜欢做,却还要逼我做的人,没有任何好感。”叶霜岚冷笑道。 乔卿熙沉默了许久,声音低沉地问:“霜岚,若我以后再不会与你同房,你可愿意原谅我?” 听了这话,叶霜岚转身捏住了他的阳物,认真地问:“若我说,你若是同意我把你阉了,就和你重新来过,你愿意吗?”她本想用这句话吓退乔卿熙,却不想,身边人说出了一句让她诧异不已的话:“愿意。” “你认真的?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她连忙问。 他自嘲道:“你连把我杀了都无所谓,把我阉了更算是一件小事了。霜岚,你同意吗?” 她松开了手,转过了身,没有感情地说:“我考虑一下吧。” 闻言,乔卿熙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他今日已经观察到了叶霜岚在清醒时刻也会有些动情的表现,只是她还尚处于对性事反感的阶段。待他徐徐图之,总有一日,叶霜岚会从身到心慢慢接纳他的。思及此,乔卿熙将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从背后搂紧了她,面前的身躯略微挣扎了一下,便容许了这个行为。闻着她秀发散发的香气,他心情愉快地合上了眼。 乔卿熙的话让叶霜岚百感交集。她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若是实在无法攻略荆远,她就把乔卿熙阉了,跟他过无性生活好了,反正他已经做出了承诺。想着想着,精神极度疲惫的她就在乔卿熙的身边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