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作者:糖尾帅 文案: 谢木的任务是让渣攻爱上他。 他最擅长伪装成一朵白莲花。 楚楚可怜,善良又天真。 即使他成为了让渣攻弃之如敝履的存在,可是没关系,谢木很快就会让他们下跪,道歉,将整颗心掏出来献给他。 ——而当渣攻爱上后,他再一步步的,引领着这些渣攻前往地狱: 【我没有抛弃你,是你丢下了失忆的我】 【不是我故意给你戴绿帽,我也是被迫啊】 【虽然把你当成替身了,但是这是无意识的】 还有什么,比曾经丢弃的人变为求而不得,更加残忍呢? 避雷方针:全文架空,无脑苏爽,狗血小清新,遍地修罗场,主角白切黑,没节操无下限,雷者慎入。 内容标签:系统快穿穿书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木┃配角:那些年的人渣┃其它:苏爽,快穿 第1章被渣后失忆了(1) 谢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病房里,周围围满了医护人员,他们不停地说着:“这是奇迹,真是个奇迹。” 他微微垂眼,看向自己的双手。 就在记忆的前一秒,他还清楚看到了这双手上满是血污的模样,而现在,上面干干净净,除了有些苍白外,十指纤长,白皙如玉。 痛苦,绝望,恨意,谢木看多了,但强烈到这种地步,让他的头都有点隐隐作痛了。 刚刚接受那些记忆是原身的,跟在人物空间看的差不多,原本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死亡的时候,却连最后的尊严都保不住。 他是个孤儿,年满十八岁之后脱离孤儿院独自生活,因为成绩优异有奖学金,再加上他也会利用各种时间打工赚钱,虽然很艰难,但也顺利毕业了。 毕业之后入了本市大企业,十分幸运的成为了总经理助理。 而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他的上司,居然是他之前高中的风云人物,也是曾经在被全班排斥时,唯一对他使出援手的人。 作为一个刚刚毕业,从未有过工作经验的学生来说,真的如同是做梦一样梦幻。 原身战战兢兢的开始上班,努力吸收着各种知识,本来以为会很辛苦,没想到上司却对他照顾有加,几乎是手把手的教着他要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助理,生活上也可以称得上是体贴。 他很感激上司,也很维护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助理。 随着相处的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自己对上司有了别样情愫,因为自卑,他拼命压抑着这股情感,之后,在一次醉酒中,原身迷迷糊糊的和他的上司有了其他关系。 再以后的生活就像是一场美梦,上司醒来不仅没有怪他,还跟他告白,两人在一起甜蜜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像是美梦一样。 可终究,梦还是醒了。 原本体贴温柔的恋人开始越来越少回家,作为他的助理,原身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公事,他心里惶惶然,又不敢问,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刀,害怕的等待着。 有一天,他的爱人喝醉了酒,打电话让他过去,他带上了外套,在家里熬了醒酒汤,匆匆打车赶到了地点。 那是一个下雨天,他到了那家酒吧。 然后,被推到了别人怀中。 他的恋人没有只是微醺,意识还清醒着,和自己的几个朋友玩笑了几句,就把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原身推到了朋友怀中。 一夜过去,他遍体鳞伤,他以为的爱人酒也醒了,看着满地狼藉皱起了眉,在望向地上衣衫不整的他时,眼中更是闪过厌恶。 “涛子,你下次想玩别带上我行不行?恶不恶心。” 他对着朋友抱怨,在看向红着眼怔怔望向自己的原身后,表情不耐,签了张支票,转身离开。 那天雨很大,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又是怎么淋着雨回去的,他的钥匙遗留在了酒吧,一下一下的敲着门。 那个人打开门,“进来收拾一下你的行李,以后别再来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问,为什么? 他的恋人回答,他喜欢干净的。 多可笑啊,他喜欢干净的,可自己,又是被谁弄脏的呢? 深夜,他带着行李,雨滴打在脸上,明明是水,却打的人生疼,车子驶过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成为了植物人,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意识偶尔有,偶尔没有,身体倒是一点都动弹不得。 有的时候,他会听到帮他收拾卫生的护士聊天,说他的总经理真是个好人啊,明明只是上下属关系,却还尽心尽力的给他付医药费,让他可以得到很好地治疗。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人已经仁至义尽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大善人,躺在床上求死不得的他,就这么被强行延续着生命,在这张床上,躺了十年。 十年啊,没有尊严,没有光明的十年。 死亡的那一刻,甚至可以称为解脱。 谢木进入到这个身体,是这具身体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醒不过来的时间段。 “来,眨眨眼。” 面前的女医生用着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对他说着话,谢木脸色苍白,虚弱的眨动着长长眼睫。 “医生,我的腿还是不能动……” 女医生看着面前的青年,他的五官是很清秀的,也许是因为眼的轮廓像猫一样圆圆的缘故,当他看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鹿。 尤其是谢木脸色发白,就连唇都没什么颜色,沙哑无助的语气,成功激起了她体内为数不多的母爱。 “你只是昏迷太长时间了暂时不能控制身体,等到检查完,就可以试着活动一下了。” 青年费劲点头,“谢谢医生。” 真是个非常懂礼貌的人啊,长得还这么好看,能够醒过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检查完身体各方面反应,就到了例行询问时间了。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她问。 “谢木。” 女医生在本子上打了个勾,继续问道,“年龄呢?” “十九岁。” 她手上正准备落在纸上的笔停顿在了上方。 本子上,端端正正的写着谢木的年龄:22 *** 薄钦得到了谢木醒来的消息。 他难得出神了一会。 谢木会在那晚遭遇车祸,也是当时的他没有料到的,到底跟了自己一场,如果不是那晚谭涛碰了他,两人之间这段关系,原本还能再长久一些的。 谢木人乖巧,床上也听话,平日里更是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不枉他在那所大学看到谢木后,精心下了个套,把人招到了公司来。 两人在一起之后,薄钦的确是乐不思蜀了一阵,也收了心,安安分分的没再出去玩闹。 可后来,再怎么乖巧的情人也会玩腻,薄钦开始出去打牙祭,在外面享受着火辣美人,回了家又拥有着谢木的精心照料,两全之美。 薄钦还没来得及想好,谢木要是发现了这些,他是挽留一下,还是直接痛快分手时,谭涛就把他叫了出去。 谭涛是薄钦发小,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交情,在还没接手家业时,他们可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狼狈为奸好兄弟。 喝多了酒,就想玩点不一样的,因此谭涛一提议,薄钦直接就将人叫了出来,一开始,只是想抱着谢木一起玩,可玩笑过了火,谭涛碰了谢木。 两人就算玩的再好,也还没到分享情人的地步。 薄钦这人玩得开偏偏又有洁癖,到了这一步,谢木这个乖巧的小情人也要不得了,他直接回了家,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谢木浑身湿透的来找他时,薄钦丢了伪装,直接将人赶了出去,青年苍白着脸,红着眼睛执拗问他为什么的样子薄钦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平时他最爱谢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压在床上时带着哭音叫他名字,被他反折双手,背后承受的哭腔,但此刻,只要一想到面前人被谭涛那家伙碰了,薄钦心中就一顿烦躁。 之后,有人告诉他,谢木出车祸了。 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薄钦没去看他,倒是给他交了医药费,到底是自己曾经的情人,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谢木居然还能够醒过来。 想到那天青年红着眼睛,不停地喃喃问为什么的样子,他合上文件,揉了揉眉心。 *** 薄钦来到医院的时候,谢木正在复健,他昏迷的时间不算长,可身体虚弱的要命,此刻正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前走着。 他迈动的幅度很小,苍白的脸上,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因为身体过于瘦弱,病号服显得过于宽大了,那双曾经被薄钦吻了无数次的白皙双手因为用力浮出了淡淡青筋,很好看。 薄钦站在门口,看着青年咬着牙,闷声不吭的一步步往前走,像是个老人家一样缓慢的走到了门边。 看得出来他很累了,却还是微微喘着气,继续缓慢而又小心的转身。 按理说,昏迷这么长时间的人,容颜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损害的,谢木脸色苍白,身体也瘦弱了不少,可偏偏那张脸,好像又诱人了几分。 耳边,有汗珠滑落,落在了青年下颚,他停下来,因为劳累而颤抖的纤弱手指抹去那滴汗水,眼中满是坚毅。 这样的谢木,薄钦还从来没有见过。 他悄悄栏杆,磁性声音扬声喊道,“谢木。” 青年顿住身体,缓慢抬头,那双因为疑惑微微睁大的眼圆溜溜的像极了小鹿。 他眨眨眼,长长睫毛缓慢下落又抬起,语气有些迟疑,“薄总?” 薄钦还没回应,就见青年身子撑在栏杆边,苍白的脸上,缓慢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 他的唇没有颜色,黑亮眼中充满了感激,看起来是有些傻气的,薄钦从没见过谢木这样笑过,至少,两人在一起后,是没有见过的。 耳边,仿佛响起了医生的话。 “在病人的记忆里,他今年十九岁,是个大二学生,也就是说,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印象,我们仔细询问过,除了这三年,病人十六岁那年的记忆也很模糊。” 十六岁,三年,这些,都是有着薄钦的记忆。 青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在想什么,终于虚弱的走了过来,终于来到了薄钦身边。 他感激的说,“谢谢薄总帮我垫医药费,我出院后会尽快还给您的。” 疏离,而又礼貌。 他丢失了全部关于薄钦的记忆。 第2章被渣后失忆了(2) 薄钦见到了治疗谢木的医生。 她并不知道在这个青年身上经历了什么,只是负责的告诉他,除了因为长期卧床身体有些虚弱,再加上丢失了三年记忆外,谢木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 也就是说,他可以出院了。 薄钦对这一点没什么意见,他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当初对着谢木温柔体贴,也只不过是他引诱人的手段,既然这个人已经好了,那么他们之间,也就互不相欠了。 【他想走了。】 青年吃力的靠在栏杆上,明明腿一个劲的颤抖,却还是不停的往前走着,垂下的眼睫长长的,遮盖住了黑亮的眼。 121:【任务对象目前好感:5,您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个路人甲。】 【我知道,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找我来了。】谢木终于缓慢挪到了终点,他翘起嘴角,看似无辜的小鹿眼里满是开心。 【薄钦这个人,还真是人如其名,不过,既然他的好感度能还有5,也不是无懈可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121提醒道,【可他现在要走,等到他走了,宿主再想和任务对象再想见面就难了。】 【别慌,他虽然没什么心肝,但是男人的通病还在。】 薄钦正沉眼听着谢木的主治医生说着出院后要如何照顾,眉有些不悦的皱起,听了几句,就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医生,您只要告诉我,出院手续……” “啊——” 复健室里传来青年短促的惊呼声,薄钦话被打断,冷眼看了过去,却是谢木摔倒在了地上。 青年微微垂着头,双手撑地,穿着宽大病号服的腿颤抖着,一点点,缓慢的抬起了头,等他抬头的时候,薄钦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红了,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羞愧,谢木微微抿着唇,抖着手想要支撑自己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最后,他有些孩子气的叹了口气,索性坐在了地上,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因为刚才的变故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漂亮锁骨。 他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些天,身体消瘦的不成样子,那张脸却更加好看了,因为瘦尖的下巴,凭空多了几分弱气。 谢木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红着眼眶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薄钦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笑,伸出手招了招手,“薄总,可以拉我一把吗?” 他的态度是这样的自然,薄钦有些恍惚,曾经的谢木,可是一点要求都不敢提,他对待他的态度是温顺的,却也太过温顺。 薄钦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大大咧咧的笑着索取帮助,男人眼沉的更加厉害,面上没有露出情绪,抬起修长双腿,走到了坐在地上的青年旁。 “谢谢薄总。” 谢木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了男人手臂上,靠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等到站稳了,又自然的收回了手。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苍白指尖掠过了薄钦修长的手,薄钦能感觉到他的指腹很凉,划过去带过了一丝痒意,很快随着青年离开而消失不见。 “薄总?” 注意到了男人的愣神,谢木迷茫的叫了他一声,薄钦看过去,正好撞进青年无辜的眼中。 他的睫毛很翘,这是薄钦早就知道的事,在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每次谢木在他桌前整理散乱文件时,总是恭敬的微微弯腰,薄钦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认真又仔细的神情。 那个时候,他表面上装的温和,其实无时无刻不想将这人拉在桌上,撕烂他身上穿着整齐的正装,看他哭求呻/吟,薄钦承认,自己喜欢谢木这一款,无辜,天真,又故作坚强,每次只会被动承受,和谢木的初次,足以让他食髓知味。 谢木算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可惜,又太过脆弱,薄钦就是知道他这种脆弱,才瞒着他一切,可惜,被谭涛碰了。 “没事,你现在就可以出院。” 想到那一夜,男人垂在两侧的手微微动了动,背脊无意中挺直。 “好,谢谢薄总。” 十九岁的谢木应该是一个很礼貌的人,三句不离谢谢。 这让薄钦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谢木,集团要捐教学楼,他去了那所大学,正好看到谢木在长椅上坐着着看书,可能是听到人来的动静,他抬起头望了一眼。 就是那么一眼,却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薄钦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但谢木却像是认识了他很久。 男人看着那个穿着普通白衬衫,头发乖乖巧巧贴在头上,怔怔望向自己的少年时,心里难得起了兴致。 他让人送去了一份保养协议,意料之中的,谢木拒绝了。 越是这样,薄钦就对他越是感兴趣,好在,他并不知道协议的主人是谁。 他开后门,将青年调在了自己身边,教他公司事务,带他出入各种场合,看着他从崇拜,转化为了恋慕。 最后,顺理成章的,将人吞吃入腹。 对于薄钦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游戏结束,也就结束了。 “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您去吧,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谢木礼貌而又感激的说着,见那个高大男人果然转身就走,想到什么,突然喊住了他。 “等一下!” “您能不能留个卡号给我,我方便把这段时间欠您的钱还了。” 薄钦站在原地,背对着青年,声音冷淡,仿佛只是对着下属,“不用,就当做是员工福利了。” “您还是把卡号给我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懂,课程也只是学到大二的,出院之后只能辞职了,也就不算是您的员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微微转身,对上了青年有些苦涩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因为谢木执意要还钱还是什么缘故,薄钦难得起了点好心,答应帮谢木出院。 所谓的出院,其实也就是搀扶着他进电梯。 谢木的行李箱那时候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只有倒在血泊中的他。 现在他也失忆了,没钱没住处,按理说作为一切的源头,薄钦多少也会帮他,可男人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 他只有百分之五的好感度,根本就不足以使用廉价的爱心。 “薄总,您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是说,22岁的我。”谢木一边缓慢的走着路,一边好奇的问着身边人,“张护士说您的公司很大,我能成为您的助理,是不是学习成绩特别好啊?” 这种无聊的问题,薄钦并不想回答,可他只有一侧眼,就能看到谢木好奇又充满无辜的眼,不得不说,他就是吃这一套。 男人回忆起了记忆中的谢木。 总是穿着黑色正装,里面是白色衬衣,抱着各种文件,穿梭于他的办公室,他永远都能冷静的处理好每一件事,孜孜不倦的吸收着薄钦教导的知识。 “你是个,很称职的助理。” 薄钦突然发现,这段时间里,他居然没有完全忘却谢木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记忆犹新。 “你很会喝酒,所以我总是带你回去参加酒宴。” “我吗?” 青年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的捂住胃部,“可是我一喝酒,胃就会疼啊,我从来不喝酒的。” 男人的眉皱起。 谢木不会喝酒? 怎么可能呢? 曾经,他可是替他在饭桌上挡过无数次酒,好几次,他都喝醉了,谢木却还只是微醺。 “我喝了酒不容易醉,但是胃会很疼的,从小的毛病,难道是22岁的我给治好了?” 身边的青年还在疑惑地说着,薄钦脚步一顿,心中仿佛有哪个地方有些不对。 “你……” 他话刚出口,刚刚还带着苍白笑容的青年猛然停住脚步,近乎是惊惧的看着前面。 “——”谢木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薄钦能感觉到他下意识的躲在了自己身后,双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像是,抱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男人拧眉抬眼,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 长身玉立,戴着金丝眼镜,外表温文尔雅,一副人模狗样的做派。 他手中抱着百合花,神情有些怔然的看向躲在薄钦身后的青年。 “谢木……” 他眼中满是希冀,又在接触到青年充满了恐惧的眼后,双眼黯淡下来。 薄钦推开少年抓住自己的手,“谭涛?” 这小子怎么来这了? 第3章被渣后失忆了(3) “我……听说谢木醒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谭涛推了推镜框,将刚才的失态掩饰下去,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看来我赶得不巧,你们这是要回家?” 回家?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不是跟谭涛说过,自己已经和谢木分手了吗? 薄钦皱着眉躲避看身后青年还想再抓过来的手,刚才察觉到的异样也被压了下来,“他现在不好走路,我帮他下楼。” 青年再一次被甩开手,没了庇佑,惨白的脸色就这么展现在了谭涛眼前。 那个外表温文尔雅的男人微微上挑的眼一瞬间暗下,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般,贪婪的看向了他。 谢木察觉不到这种掩饰很好的贪婪,可对于谭涛的恐惧仿佛与生俱来,他白着脸后退一步,唇甚至有些颤抖的向薄钦求救,“薄总……” 青年明明都22了,那双眼却还像是没有张开一般泛着圆,惊慌失措的看过来时,薄钦居然起了欲/望。 “薄总,您能送我出去吗……” 薄钦不得不承认,不管是22岁的谢木,还是19岁的谢木,都能让他的身体产生最原始的反应。 脑海中,青年顺从俯下身,眼中带有恋慕的抬眼看他,还有在床上时,谢木乖乖抓住他的脖颈,即使受不住了,也还是带着一声声哭腔叫着他。 这样的契合,在谢木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再也没能感受得到。 薄钦一向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他看向谢木的眼神变了调,19岁的谢木察觉不到,一旁的谭涛却将发小改变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心中一沉,抱着百合花上前,站在了吓得脸色更白的青年面前。 “谢木,送你的花,恭喜你醒过来。” 一束开的正好的百合花就这么被抵在了手前,青年的样子像是吓怕了,他的眼中满是懦弱,这不是曾经那个22岁的谢木会有的眼神。 谭涛没有发现这一点,当初谢木昏迷前他对着面前这人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一向擅长掩饰平静的谢木控制不住。 见青年吓得唇都在颤抖,谭涛扬起唇角,“怎么?不喜欢百合花?” “谢,谢谢……” 谢木不理解为什么谭涛会以这样相熟的态度和他说话,他颤颤巍巍的道谢,小心翼翼的,将花接了过来。 谭涛微微垂眼,见青年这副躲避的模样,手似是无意的,顺着花束,落在了谢木手上。 “你手好冰。” 男人喟叹一般的说着,谢木想要挣脱,却被他温柔又不容置疑的抓牢。 他下意识的,求救望向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薄钦,“薄总……” 谭涛感受着手下冰凉触感,挑眉看向好友,“薄钦,你公司不是很忙吗?谢木就交给我,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了解自己这个发小,明明比谁都玩得疯,洁癖却也比谁都厉害,手中这人既然被他碰过,就算再怎么喜欢,薄钦也会放手的。 薄钦眼定在两人双手碰触的部位,脑海中响起那一晚青年的哭叫声。 他哭着叫薄钦的名字。 当着他的面,谢木被谭涛压在身下。 这个温顺完美的情人,不干净了。 他冷下眼,心中不知为何染上不悦,就连磁性的声音都冷淡下来,“我先回公司了,你照顾好他。” “安心。”谭涛唇角勾的越发上扬,笑吟吟的,“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 “薄总,我,我……” 【121:别叫了,他走了】 【我又不是叫给薄钦听的,好感度怎么样了?】 【121:薄钦好感度:10,上涨量:5】 看着青年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开,想要求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薄钦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这条走廊。 “好了,别叫了,他那人啊,丢了就是丢了,绝对不会再捡起来的。” 薄钦离开,谭涛刚刚还压抑的情感此刻终于得以释放,他不再装模作样,一把将青年拉到了自己怀中,“这段时间,我还真的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谢木推开他,眼中有着疑惑和残留的惊惧,“你,你和我很熟吗?我们是什么关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对着这个陌生的三年后世界,青年充满了慌乱。 谭涛正要嬉皮笑脸的说上几句,却发现了青年眼中的陌生不似作假,他垂在一边的手抖了抖,心中千转百回,面上却还是笑着,“你说什么呢谢木?这段时间你在医院,我不是每天都来看你吗?” “你每天都来看我?” 青年眼中疑惑更深,“可是,可是你昨天不是还……不对,前天?” 谢木像是头疼一样的,按住了太阳穴,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你,你在厕所里泼我水……” “泼水?”谭涛猛地皱起眉,看向抱着头,脸上疼痛不似作假的少年,“谢木?你没事吧?” “谢木?” “我头疼……”谢木说,“你不是谭涛吗?你不是讨厌我,欺负我吗?” “为什么会……”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又像是疼的开不了口,身子顺着墙慢慢蹲下,“疼……好疼……” 谭涛被青年这幅样子吓得不轻,赶忙叫了医生。 *** “病人现在是暂时失去了部分记忆,目前是19岁到22岁这中间,16岁那一段也有些模糊,刚才可能是刺激了记忆,他现在刚刚醒过来,如果想要恢复的话,最好还是循序渐进。” 谭涛站在病房外,他五官俊逸,身形修长,但只是这么戴着个眼镜站在外面,就吸引了不少来来往往的视线,往常他最讨厌这种眼神,此刻却完全顾忌不到了。 谢木失忆了。 他忘记了薄钦的记忆。 怪不得,怪不得一口一个薄总,怪不得见到他会那么害怕。 在他的记忆里,现在,谭涛还是一个欺负同学的坏学生吧。 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 没了那一晚,谢木会讨厌他,但绝对不会恨他。 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这是十九岁,还未遇见薄钦的谢木。 谭涛唇角渐渐拉大,像是个疯子一样,在走廊里大笑出声。 谢木忘了薄钦,那,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十九岁的谢木,是那么青涩,诱人,没了薄钦,他还是可以拥有他。 谭涛将医生给的刺激记忆方法丢在了垃圾桶里,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纸张,笑容渐渐变得温柔。 不需要了,这三年的空白,就让他来描补吧。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青年正坐在窗边往外看,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泛圆的眼警惕的瞪大,苍白手指更是紧张攥起。 “医生都跟我说了,你失忆了是吗?怪不得这么怕我。” 谭涛无视青年浑身散发出来的抗拒,坐在了他的身边,眼中满是温柔,伸出手轻轻帮谢木理着头发。 “宝贝,你忘了我们是恋人?” “没关系。” 他将愣住的青年抱在怀中,在谢木看不到的角落,眼中满是满足,“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想起来,我们是多么相爱。” 多么容不得,他人插足。 第4章被渣后失忆了(4)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谭涛将谢木领到了自己家中。 房间里干净整齐,看上去温馨而又不失风格,这是谭涛用来应付父母的临时住宅,而现在,在他的口中,这里是他与谢木的爱巢。 青年有些犹疑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陌生摆设,又看向端着温水放下的谭涛,“我们真的是恋人?” “可是……”尽管极力掩饰,谢木望着谭涛的眼中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怯意,“我印象里,你很讨厌我……” 谭涛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俊雅的脸上暗色一闪而过,再抬起头脸,又是一派温和。 他噙着笑,稳操胜券,“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只是那个时候不敢承认,才会对你做出那些事,后来你开始工作,去了薄钦公司,我们才再次见面。” “谢木,你忘了我们的恋爱过程,但是身体总不会忘。” 谭涛说着,看向眼神茫然,竭力回想的青年,猛然欺身而上,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温柔话语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了谢木身上,“你的大腿内侧,有一颗红色小痣,每次我们做的时候,我最喜欢亲吻那里……” 谢木在他的视线下脸一点点红了,他不记得自己大腿内侧是不是有这么一颗痣,但因为从小内向,被人嘲笑像女孩子,他在外的时候从来不肯穿短袖短裤,也就是说,除了亲密的人,其他人看不到他长裤下的身体。 他几乎要相信谭涛的话,但很快又清醒过来,眼中迷茫更重,“可是如果我们是恋人,为什么医生说我的治疗费都是薄总出的钱?” 之前谭涛带他来的时候,看那辆豪车可不像是没钱的人。 对此,谭涛也给出了合理的答案。 “你性格内向,不肯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两个还是地下恋情,后来你出了事,薄钦是我兄弟,就让他帮忙了,谢木,虽然当初在学校时我对你不好,可是后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也原谅了我,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医院的医生护士,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要来看你……” 他说的斩钉截铁,青年脸上露出的犹豫越来越重,他的记忆里,明明谭涛还是那个欺辱他的人,可是如果这一切不是真的,谭涛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那薄总……” 见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谢木居然还心心念念不忘记薄钦,谭涛眼中阴戾一闪而过,随即更加温柔的笑了出来。 “宝贝,既然你现在都辞职了,就别再管薄钦了,经过这次的事,我是真的吓怕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们公开恋情,好不好?” “可是……” “好了。”男人自然的将谢木揽在怀中,声音温柔极了,“我知道你一直担心公开消息会让我的事业下滑,可是没关系的,我不在乎这些,只要和你在一起,付出一些代价算什么。” 他能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僵硬着想要躲开,却依旧温柔的抱着哄道,“这样,你要是还觉得要跟薄钦道谢,等到修养了一段时间,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谢木迟疑着点了点头,他还是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怎么谭涛,就变成了他的恋人呢? 就算是恋人,那也应该是,是……是谁来着? 青年捂住头,眼中满是迷惘。 “乖,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医生说你之前受的伤太重,记忆是找不回来了,好在,人在就好。” 谭涛搂着青年,谆谆善诱,“你的记忆,停留在哪一天了?” “你泼我水的那一天,还把我关在厕所了。”谢木回答的很快。 谭涛笑容加大,说,“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年轻了,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下巴落在了青年头顶,无声的笑容越来越大。 还好,那件事,还没有发生呢。 *** “宝贝,吃饭了。” 谭涛哼着歌,将一道道菜摆放上桌。 谢木看着一桌的菜,眼亮晶晶的,望向了围着围裙的男人,“这都是你做的?” “当然了,我们在一起之后,你每天忙着上班没空做饭,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谭涛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却见面前的青年捂住额头,皱起了眉,迟疑道,“可是,为什么我印象里,是我做饭……” “啊……”男人神情顿了顿,笑着答,“医生的确是说过你会想起来一些片段的,可能你把我忙得那几天下厨的记忆想起来了。” 他拉着青年坐下,一派温柔,“宝贝,别再想这些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快点来吃饭吧,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谢木低头,果然见满桌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再加上昨晚他特地去查看的红色小痣,还在怀疑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但他还是询问着,“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谭涛说,“是我向你告白的,你刚开始还不肯答应,追了好一阵,才应下的。” “后来在一起,你担心会有狗仔打扰我们的生活,一直不肯曝光恋情,连张照片都不肯照,要不然,我现在就能给你看照片了。” “狗仔?” “是啊,毕业之后,我就进了娱乐圈,现在也算是个挺出名的人物了。” 谭涛温柔笑笑,伸出手拿掉了沾在青年嘴边的饭粒,语气充满了期待,“宝贝,我已经宣布了,你就是我的爱人,唯一的爱人。” “以后,我保护你。” 这样温柔的他让谢木眼神恍惚,那个总是带着人将他堵在卫生间里,还泼了他一身水的男人,真的是他的恋人吗? 谢木问,“那天,就是我十九岁的时候,你把我关在厕所,我是怎么出去的?” 谭涛回答,“我后来后悔了,赶去学校救你出来的。”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开始缓和,要不然,后来你也不能答应我的追求,你说是吧。” 谭涛编织的谎言的确天衣无缝。 青年迟疑的看着这一桌自己喜欢的饭菜,迟疑的点头,“我相信你。”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既然谭涛这样做了,那就是恋人吧。 *** 当红影帝谭涛曝光同性恋人这个话题很快上了新闻排行榜第一页。 谢木用着谭涛给的手机,翻看着上面一条条的消息。 因为他还是不敢想象自己在荧屏下,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的心态,谭涛只是说了自己有一位同□□人,并没有曝光谢木的真名与面容。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青年完全相信了谭涛的话,甚至,他开始暗暗期待起了两人的未来。 他是谭涛的恋人,这个男人会包容他,照顾他,这让第一次感受到善意的十九岁少年越来越深陷于谭涛给的温柔之中。 最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一个梦,因为谢木还没有接受谭涛,两人是分房睡的,一觉醒来,谢木眼睛亮晶晶的告诉正在炒菜的谭涛。 “我可能想起来一点我们恋爱的事了。” 谭涛手一抖,盐多撒了一些。 身旁的青年没有发现异样,还在开心的说着,“昨天晚上我梦见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吃饭,烛光晚餐,这个男人就是你吧!” “当然了。”谭涛将盐罐子丢在一边,俊秀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制造浪漫,不是我一向最擅长的事吗?” “看来我们真的是恋人。”谢木激动的跟他说,“在梦里,我能感觉到我很激动,觉得好开心能和你一起吃饭呢。” 谭涛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抓住锅铲的手忍不住握紧,手指用力到了发白的地步,“是吗?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没有要接受我的意思呢。” 谢木显然对于自己可以想起来的事很兴奋,这些天他除了一开始的警惕,更多的还是担忧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太渴望别人的关怀了,哪怕这个关怀他的人曾经欺辱过他,可十九岁的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这点点温存收纳在心中。 一直惶恐又担心的事,在梦中得到了解决。 他甜蜜又开心,“谭涛,我会努力多想起来一些的,不会把你忘了的。” 谭涛勉强笑着,“宝贝,你不用着急,医生说了,刺激记忆对你没好处的。” “那我帮你做事吧,要不要开瓶红酒?我昨天看见厨房有一瓶,X系列,你最喜欢的,对不对?” “一会我再给你炒个菜吧,苦瓜,我记得你喜欢!” 青年邀功一般的笑容,天真又甜蜜。 可以看得出来,谢木已经完全接受了谭涛,本该开心的他,浑身的血液却瞬间冰冷了下来。 红酒,苦瓜,那都是,薄钦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木::)玩死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5章被渣后失忆了(5) “的确是有记忆错乱这个可能的,他如果本身记忆不稳定,再有人往错误的方向引导,是会潜意识的按照引导人的方向去回忆。” 谭涛紧紧抓住栏杆,手几乎要爆出青筋来,他呼出一口气,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他还会想起正确的记忆吗?” “这个谁也说不准,毕竟大脑太精细了……” “我现在作为朋友能给的建议,已经给了,如果你还是原来的想法,那我也就爱莫能助了,但是,谭涛,我总觉得你会后悔,被当成另一个人,难道就不会……” “谭涛。”谢木清脆的声音响起,谭涛手一紧,连忙关了手机,转头看去,青年笑吟吟的站在客厅看着他。 “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自从上一次谢木想起来一些记忆后,就全身心的接受了自己的这个男友,他从没想到在三年后,自己居然会和当初欺辱他的谭涛在一起。 但这个男人将他们的恋爱情况说的清清楚楚,他晚上也会梦到一些片段,梦里的甜蜜影响了谢木,使得他对谭涛越来越好。 真的仿佛恋人一般。 谭涛笑着来到青年面前,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丝毫没有刚才的阴霾,“宝贝,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吗?怎么今天又是你做饭。” “我在家里呆着无聊嘛。” 谢木亲昵的跟他说着话,眼中满是亮晶晶的笑意,谭涛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这样笑着的青年,托住他纤细腰身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 他才不会后悔,只要有这样的笑容,只要谢木可以这样亲近他,不会像是以前一样远远躲开,不会用着憎恶的视线看他,就算是被当成了薄钦又怎么样。 谢木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谭涛拉着青年的手,两人就像是刚刚恋爱的小情侣一般,甜甜蜜蜜的下了楼。 谭涛一口一口,吃完了谢木专门给他炒的苦瓜。 青年还在对面小声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喜欢吃这么苦的东西,我吃着好苦。” 他的眼中满是信任,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十九岁的谢木还是一个小少年,远没有22岁的他稳重,谭涛享受着他的一言一语,享受着全心信任自己的恋人。 嘴中弥漫着苦意,谭涛面不改色,“其实也不是很苦。” 等到吃完这餐饭,他喝了整整一杯水,只感觉那股苦味顺着喉咙直通到了心里去。 他冲着眼巴巴看过来的青年一笑,宠溺道,“你炒的菜真好吃。” 谢木也笑了,他说,“那我下次还炒给你吃。” 【121:宿主,请注意攻略目标好感度。】 【知道,这不是正在布局吗?】 谢木起身,帮男人打好领带,就像是一个温顺的小恋人一样,在谭涛脸颊上印下一吻。 “注意安全。” 谭涛眼中满是爱意的点头,转身出了门。 谢木看着那个男人上了车,车辆又缓缓行驶离开,唇角笑容越发温柔,【走吧,在渣男二号这待得时间也够长了,我们去找薄总玩玩。】 【对了,把我剩下那瓶忆情剂用在薄钦身上,让他回忆一下曾经的那些恩恩爱爱。】 【121:宿主,这并不符合规定,您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 【忆情剂又不是催情剂,我只是让他想起一些事而已,如果我真的要作弊,你拦得住我?】 谢木看着锅里的苦瓜,笑容越发甜蜜,【有的时候,不是那个人没了心肝,只是他记忆差而已。】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来帮他好好回忆一下了。】 炒出一盘菜,他慢条斯理的换好衣服,因为生病脚步还有些虚浮,也算是顺顺利利的出了门。 谢木身上一分钱没有,做不了车,他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条斯理的提着食盒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额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的青年到了一座大厦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大厦很高,耸立入云,看上去十分气派,谢木掐着时间,不紧不慢的往大厦门口走。 与此同时,大厦内电梯落在一楼,走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谭涛正在跟薄钦说着话。 “我父亲那边已经给出回应了,这次我们两家的合作由我出面,具体的详细等我……” 薄钦正在听着,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皱眉,偏头看向谭涛,只见从小长大的发小表情僵硬,眼定定的落在了门外的青年身上。 谢木拎着饭盒,神情迷茫的在东看西看,等视线接触到两人了,刚刚还在疑惑地表情顿时绽放出了笑容。 薄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谢木了,短短几天,他脸色红润了不少,看向这边的视线满是柔软欣喜,像是看到了,最珍重的人。 男人最不能抗拒的,就是这一类的男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薄钦的猎物惊人的相似,他或许清秀,或许精致,但神情永远是带上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而现在,在属于成年人的漂亮面容上,青年眼中却又满是属于少年的天真。 是啊,他失忆了。 22岁的谢木,有着与薄钦惊人契合的身体,又拥有着,一个完美的,纯粹的少年灵魂。 “砰——砰——” 伴随着薄钦的心跳,谢木从那头走了过来,他脚步轻快,随着动作,纤细腰肢被衣服勾勒出诱人曲线,就像是一块甜蜜的蛋糕一般,在邀请着掠夺者大快朵颐。 青年张口,唇红润润的,仿若刚才才吃了蜜饯。 这让薄钦恍惚想起,两人接吻的时候,仿佛也是这么的甜。 总是让他忍不住更多的掠夺,将身下人欺压到了哭泣的地步。 他总是恭敬而又温顺的喊他:薄总 又会在他的要求下,难为情的褪去衣衫,露出里面的白皙肌肤,当他吻下去的时候,那莹白一般的光滑便像是染了色,先是唇接触的地方,接着,那片肌肤便如同红霞一般,刹那染开。 他喘息着,喊他,“薄总……慢点……” 抬眼时,那双略微泛圆的眼底,满是爱意。 他说:“薄钦,我爱你……” 【叮!薄钦好感:40】 谢木笑容不变,没去看一旁薄钦投来的灼热视线,而是怯怯,又信任的握住了谭涛的衣角。 “我,我想来给你送饭,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谭涛猛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看见青年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以为谢木想了起来。 还好,还好…… 虽然谢木给他送饭送到了薄钦的公司,但好在,面前人,此刻喜欢的人是自己。 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截朽木,颇有些激动地,将青年揽在了怀中,又警惕的看了一眼愣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薄钦,把谢木身子转了过去,面对着自己,背对着薄钦。 “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青年软又怯意的声音响起,薄钦手上还拿着文件,看着谢木乖巧任由谭涛亲在脸颊,甜蜜而羞涩的笑着,修长手指猛然攥紧。 纸张,也皱在了一起。 不是说爱吗? 你的爱,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改变。 第6章被渣后失忆了(6) “谢木。” 男人磁性低沉,仿佛还隐含着一丝不悦的声音响起时,青年这才像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他连忙从谭涛怀中挣脱出来,毕恭毕敬的对着薄钦打招呼,“薄总,您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青年的唇微微紧张抿起,因为刚才与恋人在一起而忽视了面前人,毕竟,这是他的恩人。 薄钦与谢木生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就算是他没有刻意去记,谢木所做出来的神情代表的意义,还是会被他记住。 而现在,他的眼中满是礼貌的陌生,在医院时存在眼底的亲近与依赖,也看不见一点端倪。 “薄钦?”谭涛眼尖,注意到了男人看向青年猛然暗下来的视线,他心沉下,连忙将谢木重新拉了回来。 “别,有人在……” 他的恋人又羞又恼的要再次挣脱出来。 “怕什么,薄钦是我好哥们,早晚要介绍的。” 谭涛唇边挂着笑,宠溺的说着话,脸上也满是温柔,手却充满了占有欲的,揽在了青年脖间,唇角微勾,望向了正用着凌厉眼神看过来的发小。 “薄钦,给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谢木。” 男人的眉在听到发小笑嘻嘻的声音后猛然皱起,他的视线落在了听了男友话不再挣扎的青年身上,曾经总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白皙面容上此刻有羞涩,也有甜蜜,可唯独没有,对薄钦的爱意。 “薄总,那个,谢谢你在医院帮我付医药费,谭涛都告诉我了,谢谢你在我昏迷的时候照顾他。” 像是普通的对恋人好友的感谢,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乖乖依偎在谭涛怀中,也许是有些紧张了,手还悄悄抓住了身后人的衣角,像是在汲取力量一般。 薄钦看向谢木依赖抓着衣角的手,想起了以前的谢木。 他认识的谢木很讨厌外人的触碰,除了他,他甚至连一个小婴儿都不会碰一下。 他第一次带着青年去见谭涛,当时谭涛想要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都被他充满厌恶的甩开,也是第一次,谢木违背了他的意思,甩下他离开。 事后,薄钦被谭涛狠狠嘲笑压不住情人,心中满是怒意,又舍不得放弃这具让人忍不住沉溺的躯体,将谢木压在床上一整夜,直到天亮了,才在他哽咽的哀求下放过了他。 说是生气,其实他很满意谢木这样做。 毕竟,一个只愿意让他触碰的情人,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可现在,他却这样毫无顾忌的缩在谭涛怀中,而谭涛,又说着什么恋人。 如果是以前,薄钦甚至不用想就知道谢木会怎么做。 他会推开谭涛,跟自己道歉。 他会乖乖的来到他的办公室,脱下衣物,红着脸坐在他身上。 而现在,谢木甜蜜笑着靠在别的男人怀中,时不时地,还要抬眼与谭涛对视。 薄钦心中一阵不舒服。 他压下了这种不适,将这归为于因为谢木对自己的背叛。 男人冷冷的移开了视线,声音冰冷极了,“谭涛,你也不嫌他脏。” 谢木白了脸,这句话明显是对着自己说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曾经的上司会说出这种话,只是下意识的往男友怀中缩了缩。 薄钦生气了,这从他叫谭涛大名就可以看得出来。 而明显,在看到谢木这又往身后人投怀送抱的态度更加让他的怒意加了几分。 当初口口声声要一辈子跟着他,这具身子只给他一个人,结果现在还不是自甘下贱。 薄钦下意识的忽略了谢木失忆的事实,他被谢木宠坏了,这个青年只会永远的包容他,用那双满是爱意的眼睛看着他,就算是他要分手,这个人,又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投入到别人怀中呢。 “薄钦,你说什么呢!” 谭涛也被好友的这句话激怒了,当然,这份怒意是不是故意做给怀中人看的,就不得而知了。 “宝贝,走吧,我带你回去。” 谢木乖乖跟着谭涛,上了他的车,坐在车上,他透过车窗看向那个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站在门外的男人,眨了眨眼。 【宿主,您这招挑拨离间高明,啪啪啪!】 【薄钦的反应可以啊,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要好对付一点。】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转头,刚才微微扬起的唇转瞬间不安落下,怯生生的看向了正帮他系安全带的谭涛,“薄总为什么要说我脏?” 谭涛手一顿,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抹黑薄钦的机会,他抬头,眼中多了几分怜惜,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青年的头,“他讨厌同性恋,下次你看见他了,躲远一点。” 谢木眼中带着不安的乖乖点头。 【扯,真能扯,这家伙也是个黑心汤圆。】 当然,再扯也没有谢木会扯。 青年微微低着头,像是十分自责。 “谭涛,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要给你送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你和薄钦不是好兄弟吗?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闹成这样。” 听着身旁人担忧又愧疚的声音,没有人知道谭涛心里多么开心,准确的说,自从骗的谢木到了自己手里,他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兴奋中。 “没事的宝贝,薄钦虽然是我发小,但在我这,你最大。” 青年果然感动的露出了一个笑,谭涛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落在轻轻一吻,眼落在谢木红润的唇上,越发暗下,“宝贝,今晚我们能不能……” 他说着,手轻悄悄的,探向了谢木腿间。 ——啪! 响亮的巴掌触肉声音响起,谭涛的手被谢木重重打开,他握了握拳,看向神情慌乱,眼中满是迷茫不安的青年。 “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呕……” 他说着说着,突然干呕起来,伴随着一阵咳嗽,脸煞白煞白的,难受极了。 这让谭涛想起了那一晚。 薄钦以为他们睡了,其实没有。 谢木被他压制在身下,他想碰他,可青年就像是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拼命的挣扎着,双手被勒出了血,还在尖叫着喊薄钦的名字。 他想强上,身下人却又呕吐起来。 明明薄钦可以随便碰他,而他,哪怕挨一下都不行。 谭涛疯了一样的在青年身上制造吻痕,看着他一边哭,一边喊薄钦的名字。 他打晕了他,看着两人做了一整夜。 发小这么多年,薄钦这个人他一清二楚。 谢木被他碰过了,他就再也不会要了。 到时候,这个人,就是他的了。 可后来,他接到消息赶过去。 看到的却是青年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呼吸都不能自主,落在白色床单上的双手,还有那一晚他制造出的鲜红勒痕。 那一刻,谭涛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薄钦。 “谭涛……对不起……我,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青年带有哭音的声音哽咽着道歉,一双软软的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刚才被自己打过的地方,“你别生气……” 谭涛慢慢清醒过来,他看向面前正带着不安的谢木。 他将自己当成了恋人。 他努力的想要对他好。 可记忆骗了谢木,身体却不会。 这个人还是一如以前一样,不肯将自己交给他,宁可去死,都不肯。 谭涛再也承受不住再失去谢木一次的痛苦了,他猛地抱住了身边人,感受着他乖乖的被抱。 没关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只要谢木还活着。 只要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乖,我没生气,我带你去玩吧,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想出来逛逛吗?” 谭涛就像是一个合格的情人一样,温柔的轻拍着恋人后背道歉。 “可是,那些狗仔……” “没关系,我们光明正大,怕什么。”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与谢木的关系宣告天下,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他的,尤其是薄钦。 那个家伙看向谢木的眼神,让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车开走,谢木红着眼转头看了一眼,公司门外,已经没了那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叮!薄钦好感:51】 【哟。】他揉揉眼睛,遮盖住上扬的唇角,【有好戏看了。】 第7章被渣后失忆了(7) 薄钦今晚又加班了。 他好像总是不知道疲倦为何物,自从接手公司之后,除了平时的找乐子,就是在公司里加班,熬到深夜,就算是强悍如他,此刻眉心也多了几分惫意。 男人悄悄桌子,“咖啡。” 一直守在办公室的助理连忙去端咖啡,咖啡送上来,薄钦只抿了一口,锋利的眉便深深皱了起来,“谁让你放糖的。” “对,对不起薄总……” 助理跟着他熬了大半夜,早就困得不行了,此刻听到上司冷冽的声音,精神一震,连忙不停地道歉。 薄钦冷着脸,重重放下咖啡,“行了,你下班吧。” 助理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拾东西,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上司已经决定开除他了。 都工作快一个星期了,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咖啡不加糖,那他还要这个助理来干什么! 谢木做他助理的时候,除了刚开始几天,从没有犯过错,哪里像这些人…… 这些念头只在男人心中开了个头,便被重重打了回去,他冷峻的脸上神情又沉了几分,心绪是从未有过的烦躁。 如果不是今天看见谢木,想起了他们的曾经,薄钦还没有意识到自从谢木住院,他身边的新助理们来来去去,没有一个可以留到两个星期。 不够细心,没有观察力,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这三句话是薄钦对待那些助理惯有的评价。 往常薄钦懒得深思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些助理挑剔,可现在想想,是因为有了珠玉在前吧。 谢木那样的,的确是罕见。 他转动着笔,想着白日青年的浅笑言语,还有他柔软的神情,被谭涛拉着走时,匆促摆动的纤细腰肢。 薄钦有些烦躁的将笔丢开,随手打开网页,入目第一张图,便是神情带了些软弱的青年正在望着镜头,纤长手指微微遮住了半张脸,明显是惊讶疑惑的表情。 标题打的非常吸引人,还特地加了三个感叹号。 【谭涛同性情人爆出水面!!!】 是谢木。 可又不像是谢木。 男人很少在谢木脸上看到除了平静与温顺之外的神情,除非是在床上,那张白皙的漂亮脸蛋染上羞红时,才能听到他带有哭腔的声音哀求薄钦停下。 这张脸,这副神情。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薄钦定定的望着这张显然是在不正常情况下被拍摄的照片,下腹竟然渐渐起了热意。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只坐着薄钦一个人,他伸出修长手指,缓慢的落在了照片中青年带了丝惊慌的漂亮眼上。 “谢木……” 对上照片上青年无措看过来的视线,男人缓缓地,勾起了唇。 看来,这个宝贝,还真是丢错了。 *** 【叮!薄钦好感:55,初步达成好感】 公事公办的通知后,系统又来了句,【系统商城强力□□正在打折中,买一送二,附赠豪华润滑套餐,宿主是否购买。】 正摆出一副恬静睡颜的谢木嘴角翘起,【买一百瓶!】 系统商城这么抠门,打折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他肯定得好好把握机会。 两人也算是合作了几个世界,系统直接下单,顺便说了句,【每人限购两瓶。】 【我就知道,你们这么抠门怎么可能让人敞着买。】床上的青年慢慢睁开眼,先是迷茫的坐了一会,才动作有些小心的下了床。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藏在天花板上的迷你摄像头一眼。 他去了厨房,精挑细选出最好的苦瓜,熟练炒好菜摆放在桌上,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满意又温柔的露出了一个笑骗,宛如一个一心一意照顾恋人的好男人。 【涛涛一定非常感动。】 系统沉默的看着宿主去敲谭涛的门,看着那个长相俊秀的男人在望向一桌‘他喜欢的美食’后,狭长眼眸一瞬间删过的痛楚。 对于一个讨厌吃苦瓜的人来说,一日三餐都必须吃,脸上还带带着喜爱的神情,一口一口的吃完,这已经不单单是折磨可以说得通了。 最重要的是,谭涛无法忽视,他吃下的所谓自己喜欢的,其实都是薄钦喜欢的。 谢木叫着他的名字,眼看向的,却是薄钦。 对于性格自负,不认为自己比薄钦差的谭涛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偏偏,他还要笑着,将这耻辱一口口的咽下去。 等到吃过饭,青年照样帮自己的恋人打领带,只不过这次,他拿出来的是一条崭新的。 谭涛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对那些黑黑沉沉让人看了就心情不好的颜色没什么好感,此刻见到谢木手中那条纯黑色领带便知道不是自己买的了。 “这条领带哪里来的?” “我不是把自己的卡拿回来了吗,就给你买了条领带,这么长时间都是你照顾我,我也想给你买点什么。”谢木眼中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清澈,他唇又羞涩又期待的抿起,漂亮的眸子亮亮的望向谭涛。 他问,“好看吗?” 谭涛定定的看着青年的笑颜,这一瞬间,这段时间吃的难吃的苦瓜,只能看不能碰的苦都消散了。 他轻轻地露出一个笑,“好看。” “我很喜欢。” 谢木也很开心的笑了,像是自己得到了赞扬一样,他甜甜的凑上去,在男人脸颊上落下一吻。 还不等谭涛感受一下这个似是羽毛一般轻盈,却又轻飘飘落在了心中的吻,他的恋人甜蜜的开了口。 “就知道你会喜欢,我挑了好久的,专门买的黑色,你最喜欢的颜色。” “还有,我又想起来了一点,你喜欢喝咖啡不加糖对不对?下次给你倒咖啡我会记住不放糖的!” 谭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好了,你快去忙吧,我下午买点花回来放在桌子上,早点回来呀。” 青年完全没有察觉到恋人的不对劲,轻轻帮他拍了拍衣服褶皱的地方,就将谭涛推出了门。 “路上注意安全。” 恋人活力又充满关怀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谭涛麻木着移动着双腿,一步步的上了车。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坐在车上,看着家里的门被从里面关上,他这才重重将拳头砸在了车上,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小刀片,鲜血很快顺着谭涛手侧流了下来。 他目光阴鸷的盯着那片鲜红,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双手握得更紧。 薄钦,薄钦……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薄钦,谢木当初,早就是自己的人了。 因为用力而被鲜血染开掌心的手握上了方向盘,这辆总是如同主人外表一样不温不火的车,第一次疾驶着离开。 “如果是睡了一觉想起来的,那么我倾向于他的记忆正在渐渐复苏,等到这些片段重合在一起时,就是彻底想起来的时候。” 滴答…… 滴答…… 被划开的口子向车中毯子上滴落着鲜血,手的主人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方向盘,一向刻意温和的声音此刻阴沉极了。 “有没有杜绝他想起来的方法。” “他会不停的想起片段记忆,更多的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或许,这位谢先生,最近有见过曾经遗忘的那个人吗?” “如果不想让他想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离他们。” 谭涛目光定定的望向前方车道,眼中满是狠意。 他绝不会让谢木想起来,绝对不会! 既然事情的源头是薄钦。 那就,让他消失吧。 *** 谢木抱着干花从花店出来,不紧不慢的走在了小道上,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了前方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黑色正装,修长双腿慢慢转了过来,露出了面容。 薄钦看向抱着花束,疑惑看过来的谢木,薄唇微微勾起,磁性声音中带着势在必得,“小木,过来。” 第8章被渣后失忆了(8) 青年迟疑的后退一步,眼中满是迷茫,“薄总,您……” “看来谭涛还真是把你洗脑的彻底啊。” 薄钦嘲讽的笑了,眼底满是冷意,这副明显是兴师问罪的模样,成功将对面的青年吓到了。 谢木还记得自己的恋人对他说过什么,见薄钦迈开修长双腿向着他走过来,心中又是迷茫又是害怕他突然像是上次那样口出恶言,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他大病初愈,脸色现在还有些发白,这么又慌又怕躲避样子,倒还真的像是薄钦在逼良为娼。 青年眼瞪得圆滚滚的,无辜又惊慌看了过来的,也许是因为紧张,他眼尾泛起了红,再加上微微发白的唇,看上去要多么柔弱有多么柔弱。 他的躲避在男人眼中就犹如是乌龟慢爬,轻而易举的,就到了青年面前,一把将他按在了树后。 薄钦像是抓住了自己的猎物一般,猛地将谢木细嫩,仿佛一折就断的纤细手腕攥在了手心里。 “跑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略微压下,变得沙哑起来,他微微低头,薄唇落在了青年耳边,几乎要碰到那边白皙,“怕我吃了你?” 还没搞得清情况的青年正要发问,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个硬物在慢慢苏醒,隔着衣物顶住了他。 他的记忆虽然只停留在了十九岁,但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薄钦对他有欲/望,这个想法生出的一瞬间,青年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原本就紧张的情绪顿时到达了最高点,谢木用力甩着手,眼中惶恐更重。 “薄总,您有什么事,我……”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 男人带有强烈压制的气息微微向下,喷洒在了他脖颈上,“你是真的忘了?” “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听着青年颤抖的声音,薄钦将他扣在了自己怀中,微微垂眼,望向那双因为恐惧瞪大的漂亮眸子。 “谭涛骗你的,你的恋人根本就不是他。” 怀中人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的身子,还有脖颈处染上的红意,甚至是谢木紧张的喘息声,这些都刺激着薄钦那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神经。 他忍不住,将青年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像是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一般,低低的嗅着那股青草香。 谢木有一瞬间的怔楞,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咬牙摇头,“他没有骗我,我们就是恋人!” 他这话说的很有几分怒意,还不等薄钦反应过来,一直处于弱势的青年趁他不注意猛然一脚踩下,打算趁薄钦吃痛逃离。 踩脚,推人,往前冲,一气呵成。 可除了第一步薄钦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踩了一脚,之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禁锢在了这个以男人双手为牢的监狱里,无论怎么用力都逃不出去。 “变/态!!你放开我!!” 年轻的谢木会这么有活力,的确是在薄钦的意料之外,但是,这样的谢木,也更加让他有兴趣了。 他既然当初能见了还在上大学的青年一眼,就大费周章的给他下□□到自己的公司来,又能不动声色的慢慢挑起谢木对他的情意,当然不会只有这么点手段。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磁性,沙哑,醇厚。 而此刻,这个声音带了些蛊惑,他紧紧抱住谢木,低低的说着话,“小木,你真的忘了吗?以前在床上,你不是最喜欢缠着我了吗?” 这话犹如是一道晴天霹雳,重重打在了还在不停挣扎的青年身上。 他不可置信的白着脸抬头,“你什么意思?” “小木还是不相信吗?” 薄钦亲密的叫着他的小名,感受着他因为生病比之前瘦弱了几分的手感,修长双手缓慢向下。 “你干什么,放开我!” 刚刚因为这句话而停止挣扎的青年瞬间警惕起来,薄钦轻松压制住了他,手缓慢而又暧昧的,在他腰侧故意轻柔抚摸。 修长时间滑入到了衬衫中,也不知道他按在了哪里,谢木浑身一软,差点没有瘫在薄钦怀中。 “小木最敏/感的地方,在这里,最喜欢的,是这里……” 男人一边低低说着,一边将唇印在了青年白皙后颈,重重一嘬,那里很快就红了一片。 他亲吻挑逗着甚至就连谢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是轻轻摸了摸,便成功让青年浑身发软,泛红的眼中似是有着水光。 “你,你放开我……” 就连反抗的声音,都仿佛软下了一层。 “乖了,我不动你。” 谭涛轻笑着将谢木抱在怀中,像是一个正人君子一般,帮着他整理被自己扯开的衣物。 “怎么,这些还不够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他唇微微勾着,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中,暗意一划而过,“谭涛知道你身上的这些吗?” 谢木神情恍惚。 谭涛,他和谭涛,根本就没有亲密过。 “小木,你和我才是一对,谭涛只不过是个骗子,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回家去看看,那里有我们的照片。” “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吧?” 薄钦是十分自信的。 谢木爱他,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这样的谢木,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呢? “不是。” 青年颤抖却肯定的声音落入了薄钦耳中,他看着男人,一双如同小鹿一般的漂亮眼睛此刻像是沾满了火焰,“谭涛才不会骗我,他是我男朋友,你才是骗我的!” 薄钦的眉微微皱起,他沉下声,“谢木。” 谢木推开了他,警惕又固执,“薄总,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他没再多说一句,连地上的干花都不要了,脚步慌乱的匆匆离开。 薄钦冷着脸,看向青年因为惊慌险些绊在一起的双脚,眼沉沉的暗下。 就这么短短几天,谢木,就已经爱上谭涛了吗? 青年的身影渐渐没了。 男人眼底的恼怒,也越来越深。 他无法忍受曾经将自己当做唯一,甚至是信仰的身下人此刻转而爱上他人,更无法接受他疏离惧怕的态度。 那,就出手吧。 就算这个玩具是被他扔了的,他不要,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捡! *** 【叮!薄钦好感:62】 系统播报完,有些不解,【宿主,您都当着任务目标的面对着二号露出爱意了,为什么他的好感度不降反升呢?】 【男人嘛,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别人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这不是常识吗?】 谢木正在艰难的对着镜子在脖子上面扑粉,遮盖后面的暧昧红痕。 好在因为谭涛的这个特殊工作,这种东西屋子里也不缺,等到弄的差不多了,他满意的将衣领拉高,把这盒粉好好地放回原地。 【好了,按照薄钦的禽/兽程度,估计他很快就要出手了,一出手,至少十分到手】 系统:【二号不会让您接近他的。】 【那可说不准】 *** 谭涛今天工作的十分不顺利。 他是谭家的大少,从入了这个圈子之后就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人敢跟他对着干。 但今天,先是一向合作愉快的报社爆出他谭家大少的身份,接着就是一起合作的几个投资商突然撤资,就连他手底下一直忠心耿耿的助理都辞了职。 这一天弄的他是焦头烂额,手头上资金全部被套牢不说,就连家里的父亲都直接打电话过来,质问他同性情人的事。 谭涛自诩自己就算是不靠家里也可以,可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反常了。 就像,有人在背后故意跟他作对一样。 有人跟他作对…… 谭涛发火的动作停了下来,眉慢慢皱在了一起。 薄钦正在自家花园里面修剪花枝,他不紧不慢的伸出手,将面前这棵树上多余的枝干剪除,电话响起时,直接带着耳机接通。 那头是多年发小阴冷的声音,不像是对发小,倒像是对着仇人,“薄钦,是不是你。” 男人没有感到意外,而是专注的剪着面前的枝干,不在意的问道,“怎么了?” “那家新闻社,是你们公司旗下的,那些投资商背后没人怎么敢撤资,老头子一直被我安抚的很好,除了你,还有谁能让他这么快发难。” “看来你也不算太傻。”薄钦将剪下来的树枝丢在地上,左边唇微微上扬。 谭涛一天之间几乎失去了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事业,恨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什么意思,对付我?” “涛子,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薄钦丢开剪刀,冷漠的踩着一地枝干,“兄弟这么多年,我也没想到你会在我身边安插人。” “怎么?安排个司机在我身边,想撞死我?” 谭涛神情变了,他微微眯眼,没有否认,“你想怎么对我。” “一起长大的,不至于闹得这么僵,我就是给你个教训,教训过了,你赔礼道歉,还是我兄弟。” “今晚上八点,常去的那家酒店,带上谢木一起。” “对了。”薄钦轻笑一声,提醒道,“忘了告诉你,今晚要是我没见到谢木,谭伯伯可能会收到一个让他心碎的坏消息。” “大儿子杀了小儿子,这个消息够劲爆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将手机丢在剪下来的树枝上,眼中还带着笑意的进了屋。 他随意拉开一个抽屉,看着里面的小瓶子,笑容更盛。 这药上次用,还是谢木第一次吧。 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再派上用场的时候。 修长指尖点在抽屉口,慢慢将它拿了出来。 这次,应该挺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谭涛:刺激 薄钦:刺激 谢木:刺激 第9章被渣后失忆了(9) 【有的时候看见这些人,真的挺像拿一把长刀把他们剁吧剁吧砍成稀巴烂呐。】 谢木蹲下身,轻轻嗅闻着面前花朵,眼中露出温柔,【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钝刀子杀人,才痛呢。】 “宝贝。” 谭涛在身后叫他,青年抱着花转身,微微泛圆的漂亮眼中露出了惊喜来,“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就像是一个勤劳的小妻子,开开心心放下花束要去给谭涛做饭,“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不用做了。” 青年因为久未运动而软软的身子被谭涛抱住,他微微垂着眼,看不清脸上情绪,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宠溺,“今晚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出去吃?”失忆后的青年说话时尾音会不自觉的上翘,就如同他十九岁时那般,软软的,又仿佛在撒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不是。” 谭涛将谢木抱着,低声道,“今晚,我们去见一个人。” 青年脸上疑惑更深,还要再问,他的恋人却问了,“宝贝,你是我的对不对,我一个人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到几乎是在喃喃了,青年搞不清状况,但还是乖巧的应答着,“我是你的。” 他也用力抱紧了自己的爱人,像是宣誓一般,认真道,“我爱你。” 在听到这句自己做梦都想得到的话后,谭涛心猛地松了下来,他问,“即使我骗了你?” 抱住他的那双手又紧了紧,谢木将头靠在恋人心脏处,说,“就算你骗我,我也还是爱你。” 男人的眼发酸,“谢木,就算以后想起来,你也不会讨厌我吗?” “谭涛。”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泛圆眼眸中亮晶晶的想,像是天上最美的星星,“从我醒过来你就一直照顾我,我虽然没了记忆,但是至少现在我是喜欢你的,你贴心,温柔,对我还那么好……” 青年甜蜜的笑着,最后总结道,“一直保护我的都是你,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他仰头,在自己的恋人脸颊上落下一吻,“不要想以前的事了,我也不想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苦涩的笑着,将人再次拥入怀中。 保护…… 可如果,他曾经也是一个刽子手呢? 面前这个对着自己浅笑的人,还会再靠近他吗? 谢木的爱意,谢木的温柔,这些都像是柔软的藤蔓,一点点的缠绕在了谭涛身上,等到时机成熟,这些柔软,便会一点点生出尖刺,狠狠扎在血肉里。 *** 晚上八点,鸿门宴。 青年在车上时就仿佛察觉到了不一般的气氛,神情一直很不安,到了地方,谭涛打开车门让他下来的时候,看着酒店华丽的灯饰,居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谭涛,我是不是来过这里,我有点害怕,能不能不去……” 他怯怯的缩回了车中,不安看向自己的恋人。 谭涛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又很快的坚定下来,他向着谢木伸出手,柔声哄道,“别怕,一会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们吃顿饭就回去。” 青年怔怔的看着那只手,虽然还是莫名的恐惧着,依旧慢慢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小样,给了你机会了,自己不珍惜,欠虐】 谭涛怎么可能不知道薄钦别有所求,但他还是来了。 他认为,自己可以护住这个人。 就算是到时候情况不对,大不了不要那些家财,可现在,不是还有一丝希望吗? 【宿主,您知道他的目的吗?】 【自欺欺人而已,薄钦要他带我来这所酒店,不是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吗?】 谢木跟着身边人穿梭在走廊中,墙上挂着一幅幅的画,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在谭涛停在一个门口时,眼神近乎是恐惧了。 “谭涛,我们回去吧,我不想进去,不想呆在这……” 他哀求着,脚下忍不住后退几步,仿佛打开了这扇门,就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等着自己一般。 谭涛心中满是酸涩。 他知道青年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个房间,就是上次他将薄钦灌醉,他哄着谢木和自己一起扶着薄钦从酒吧来了这里,之后,就是那场车祸。 即使记忆不在,可身体依旧有着排斥反应吗? 就像是,排斥自己一样。 “别怕,我在呢。” 明明看出了青年的恐惧,想到这么多年的经营只差一步,只要挺过这次,老头子退位让贤,他也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他握住身旁青年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男人身影。 他坐在位置上,正在自斟自饮,听到动静,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侧过身子望了过来,那张俊美冷冽的脸上,对着谭涛身后青年露出了一个笑。 “来了?” 好似是朋友间互相打招呼一般平常的语气,却让青年瞬间白了脸。 他死死躲在了恋人后面,被惊吓到的语气几乎像是要哭出来,“谭涛,我不想在这,我们走吧。” 只以为他的身体对这个房间还有着排斥,谭涛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将谢木拉到了自己身边,“乖,我们就吃顿饭,吃完就走。” 他也警惕着薄钦,特意带着谢木坐的离男人远远的,长长桌子,三人一个在最左边,两个在最右边,的确是最安全的距离。 薄钦没有在乎这些,他挑了挑眉,看了眼几乎要躲到谭涛怀中以躲避自己的谢木,勾唇笑了,“看来你们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就这么短短几天,谢木居然已经这么依赖了谭涛了吗? 他并不意外谭涛不知道谢木见过他的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失去了三年记忆的谢木仿佛重新变回了那个错漏百出的大一学生,这时候的他还没有得到薄钦的教导,还没成为那个时刻保持冷静的优秀助理。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突然变成小白兔的谢木,可比以前诱人了不少。 这场饭无疑是尴尬的,薄钦与谭涛都没有交流的意思,谢木脸色发白,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男人一眼。 菜陆陆续续上桌,薄钦开了酒,笑着看向昔日好友,“喝点酒?” 谭涛神情不变,“不喝了,一会回去还要开车。” “怎么还自己开车出来了。”薄钦也不在意他的拒绝,微微垂眼给自己倒了酒,似真似假的道:“你还怕我在酒放点什么东西吗?” “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耻。” 谭涛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一场大戏,我要是没记错,上次薄钦不是醉倒,是被谭涛下药了吧,啧啧啧看这隐射的,社会社会。】 系统提醒:【宿主,您面前的菜里检测到药物成分。】 谢木看了一眼滴酒不沾,正在吃菜的谭涛。 谭涛感受到恋人望过来的目光,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我在这。” 你马上就不在这了。 谢木露出一个信任的软软笑容,往谭涛碗里又夹了几根菜,他自己倒是一个菜都不吃。 两人这副你侬我侬的甜蜜样子让薄钦的眼神越发冷了下来,他转动着手中酒杯,不动声色看着谭涛一口口吃下谢木夹的菜。 谭涛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吃了没几口就看向了薄钦,“你今天叫我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男人摊摊手,看上去相当无辜的样子。 “放心,好歹兄弟一场,我就算是查出来你算计我,肯定也不会置你于死地。” “不过你手上那些资源,我就笑纳了。” 谭涛咬牙,却也知道这是自己技不如人,“是我做错了,我跟你赔礼道歉。” “道歉不喝酒怎么行,喝一杯,喝了我就放你们走。”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举起酒杯,挑眉看向了他。 谭涛此刻已经完全确认这酒里有东西了,薄钦这是明摆着逼他选择。 喝了这杯酒,或者,失去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基业。 “谭涛……” 就在他看着酒杯发愣的时候,青年怯怯的声音响起,他低下头,对上了谢木满是不安与紧张的视线。 “你不喝酒也行,放下酒杯,直接走人,把谢木给我留下。” 就在青年忐忑的时候,男人如同恶魔一样的声音响起,他吓得浑身一抖,攥紧了恋人的袖子。 谭涛才不会把他送给别人,才不会! 谭涛的确不会,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哄了过来,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拱手让人,他丢下酒杯,杯子摔落在地,发出了破碎声音。 “薄钦,你别给我来这套,都是一起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谢木,我们走。” 两人彻底撕破脸皮,也就不在乎这些了,谭涛站起身拉着恋人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些警惕薄钦不放人,但出乎意料的,那个男人依旧那么悠哉悠哉的坐着,丝毫没有要抢人的意思。 谭涛可不认为他是改吃素了,心里越发警惕,但直到走到门口,薄钦都没有动作。 谢木跟着谭涛往外走,回身看了一眼男人。 他正低头看着腕上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唇微微勾起,抬眼望向去开门的谭涛。 门,当然是打不开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还不等谭涛反应过来,头就开始发晕了。 “谭涛,你怎么了谭涛?” 青年惊慌失措的声音还在耳边,他眼前发花,费力的抬起头看向谢木,见他慌乱的扑过来要扶住自己,手抓了抓,到底还是抓了个空。 “小木,过来。” 男人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青年警惕又愤恨的瞪向了他,看着他站起身,修长双腿迈开,来到了自己身前。 谭涛已经彻底瘫在了地上,谢木慌乱的挡在他前面,试图保护自己的恋人。 “你还护着他?” 薄钦蹲下身,目光直视青年,英俊面容上似笑非笑,“小木,这个场景,你就不觉得熟悉吗?” “几个月前,你出车祸前一晚……” 男人伸出修长手指,轻轻落在了青年白皙脸颊上,见他被吓得一颤,薄唇微微张开,一字一句,如同审判一般,“谭涛不就是在这里,强/暴了你吗?” 谢木脸白的更加厉害,他眼神恍惚,像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回忆,“不会的,谭涛对我好,他才不会……” “他?”薄钦瞥了一眼正死死用着阴狠视线盯着自己的男人,嗤笑一声。 “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一些记忆了吗?那你怎么想不起来,害得你人不人鬼不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是谁呢?” 薄情冷漠的说着刺激青年的话,看着他痛苦抱住头,眼中满是惊慌。 尖叫,痛哭,哀求,还有——绝望。 他的眼睛渐渐清醒了下来,一直滚动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谢木怔怔的放下手,“是,谭涛……” “怎么,怎么会是谭涛……” 他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的泣不成声。 瘫在门边的男人看着青年颤抖的背影,满是血丝的眼中露出了绝望。 不,不是我。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看着满脸泪水的青年,薄钦满意的笑了,他上前,将青年揽在自己怀中,温柔的轻拍着,“乖,跟我回去。” 果然像是医生说的那样,只要稍微一刺激,小木就能再次回到他的怀抱啊。 他紧紧抱着怀中软软的躯体,眼中尽是愉悦。 这丝愉悦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刚刚还在乖乖任由他抱着的谢木猛然挣开了他。 青年红着眼睛,目光固执又坚定,“那是以前的谭涛,他现在知道错了,他对我很好,他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薄钦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木:我是一个纯种的傻白甜哟 第10章被渣后失忆了(10) 他意识到,这个只有着十九岁记忆的谢木,爱上了曾经伤害过他的男人。 动弹不得的谭涛眼中一瞬间迸射出了希冀,看向谢木背影的目光几乎要灼烧起来。 谢木,愿意原谅他吗? 十九岁的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天真。 “你真是……冥顽不灵。”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警惕的视线,嗤笑一声,“不过这样也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谢木吗? 至少,谢木跟着他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哄。 【叮!薄钦好感:70】 他踹了踹地上的男人,“你把他调/教的不错。” 可惜,有些人,犯过一次错,就会不停地犯。 正如谭涛了解他,他也一样了解自己这个发小,现在摆出这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未免太早了些。 薄钦打开指纹锁,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谢木松了一口气,连忙去搀扶地上的男人。 “虽然只是想起来了一点,但是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你人温柔,又对我好,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过一辈子的吗?” 青年认真的为恋人开脱着。 谭涛死死地盯着一脸担忧的青年,通红眼中满是爱意。 被爱意包围的谢木将人扶在沙发上,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我头上是不是挂着一个圣父的光环,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系统瞅了瞅,诚实回答,【并没有】 *** 谭涛一直在酒店待到了药劲过去,在这期间,他的小恋人一直都在陪着他,虽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但他从没有此刻这样的感到温暖。 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谭涛一直担心的,就是谢木会在找回记忆之后,像是曾经那般厌恶远离自己,青年越是对他好,越是用着信任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里就越是焦躁。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镜花水月,根本不用外力破坏,只要一阵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你,你都想起来了,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勉强可以自己站起来的男人身子还有些僵硬,俊秀的脸上,眼却满是希冀的看向了面前青年。 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期待的时光了,他想。 “虽然没有全部想起来,但是谭涛,我相信你是为了我好。” 谢木脸上满是认真,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天真,“我不去想了,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这宛如誓言一样的话让男人忍不住伸出僵硬的手将他拉在了怀中,他感激着这一切,感激着谢木。 “宝贝,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关于谢木失去的那段记忆,他们选择了闭口不提。 就好像是一个地/雷一般,只要不去踩,那就永远都不会爆炸。 薄钦致力于让它迅速爆炸。 他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精力,谭涛原本如日中天的事业便可以迅速瓦解,再隔断他家族上的支持,谭涛的生活迅速陷入了窘境。 一直以来,他都自负的认为能有现在的地位全部都是靠自己打拼,但等到事实摆在面前,谭涛才发现,只要薄钦想,他甚至不用费力就能将自己轻而易举的打压至永不翻身。 偏偏薄钦没有这么做,他就像是在放风筝,线一紧一松,看着昔日好友徒劳的挣扎而又无济于事。 很快,谭涛就撑不住了。 他现在甚至就连维持着最基本的风光都不行,圈中人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谭涛得罪了人,往日里各个挤上来捧着,现在倒是像是躲避什么病毒一样。 这些都不算什么,谭涛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他那个早在二十年前就宣布结扎的老头,找回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崽子。 看他的意思,已经在隐隐透露出让这个小儿子代替谭涛了。 他拿不准这到底是老头本身的意思,还是薄钦的意思,但他知道,只要那人上位,自己就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最近也没有人找他工作,谭涛觉得自己就像是原地蒸发了,这个圈子里,再也没了他的名字。 对于从出生起就众星捧月的男人来说,这一切的感触都太糟糕了,糟糕到,原本伪装很好的温和面孔已经快要掩饰不下去了。 “谭涛,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给你熬了汤,多少喝点吧。” 门口传来青年小心翼翼的声音,他担忧着自己的恋人,想要分忧却又什么都不会,只好尽力的照顾好谭涛身体。 “我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你没听到吗!” 男人一向温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暴躁,他重重将烟灰缸砸在地上,烟灰缸被砸的四分五裂,发出破碎的声音。 青年明显被吓到了,他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眼中满是惧意。 “我,我担心你身体……” “又是蘑菇汤?” 谭涛知道自己不该发火,可一想到这些天喝的蘑菇汤心里这股无名火就停歇不下来。 “我想着你喜欢吃蘑菇,所以就……” “谁他/妈/的喜欢吃蘑菇了!!” 男人将一桌子的文件都扫在了地上,东西摔落在地,发出了重重声响,他喘着粗气,眼睛赤红,几乎发泄出了这些天全部的怒意。 苦瓜,咖啡不加糖,蘑菇汤,这些玩意特么的都是薄钦喜欢的东西! 事业的不顺心,恋人看似温顺,其实每天做的菜,打的汤,甚至是给他买的衣服,照着的全部都是另一个男人的喜好。 有的时候,谭涛甚至觉得谢木并不是喜欢自己,他只是喜欢那个梦中的虚影,那个,薄钦的记忆。 苦瓜,咖啡不加糖,蘑菇汤,这些全部都在提醒谭涛,他的恋人,根本就是完全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如果是以前,谭涛还会耐着性子好好的哄着,慢慢引导青年,可现在,巨大的压力就这么悬在头顶,谭涛根本做不到分心去照顾谢木的情绪。 甚至,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出气筒。 自从被从医院带回来,谭涛一直都带着温和面具,温柔哄着自己,青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摘下面具的谭涛。 陌生的让人惧怕。 “谭涛……” 他不明白恋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副可怖的样子,明明,只是想要关系他的。 “出去!” 谭涛不耐烦地抬眼,吸多了烟有些发晕的眼对上了谢木红着眼睛看过来的视线,顿时心中更加烦躁。 “我只是想要帮你。”谢木没有听话的离开,他红着眼,执拗的解释着。 “帮我?你看得懂这些文件吗?你知道现在股市的操作吗?你懂要怎么快速转换一大笔钱吗?” 谭涛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可看着青年迷茫又委屈的视线,忍不住统统发泄了出来,“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别来烦我!” 一直忍着的情绪在依赖的恋人嫌弃的语气下彻底崩盘,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他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九岁,从被接回医院来之后就一直被宠着,怎么可能受得了一直温声细语的恋人这样的话。 谭涛看着遇事只知道哭的青年,眼神有些失望。 他认识的谢木,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迅速平静下来,可以帮着薄钦处理各种应急状况,他无疑是最好最忠心的助理,谭涛在谢木不知道的时候偷看过他很多次,越是看,少年时的执念就越发的厉害。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对着谢木出了手。 又在谢木失去记忆,无依无靠时,把人接了回来。 “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谢木。” 这句话对于青年来说无疑是最伤人的。 谭涛完全否认了十九岁的他,即使之前他对这样的自己宠到了手心里。 他红着眼,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掉下更多泪水,哽咽的声音抽泣着说,“你喜欢22岁的我,是吗?” 谭涛拳暴躁砸在桌上,“是!我喜欢的,是那个什么事都能完美解决的谢助理,所以,你安静点,别再给我做什么苦瓜,蘑菇汤,行了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僵硬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哭着跑出了书房。 谭涛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要是,喜欢他的那个人,是22岁的谢木就好了。 青年离开了谭涛家,他迷茫的走在不熟悉的街道上,最终还是摸索着,找到了那家自己醒来的医院。 他找到了自己的主治医生,眼还红着,甚至略微有些发肿: “医生,我想恢复记忆。” 第11章被渣后失忆了(11) 他得到的答案不尽人意。 大脑是医学上最难攻克的地方,更何况,谢木失去的还是记忆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医生尽职尽责的告诉了面前青年,见他脸上这明显是哭过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如果真的想恢复记忆,多去以前常去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刺激到记忆。” 以前常去的地方…… 青年一瞬间想到了薄钦的公司,他以前,不就是在那里面工作吗? *** 薄钦正在开会,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停顿住声音,偏头看向来电者的名字,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冷笑。 “今天就到这,散会。” 男人在这家公司的权利不容置疑,只是这么一句话,尽管会议只开了一半,坐在位置上的人们还是都站了起来,陆陆续续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一瞬间只剩下了坐在主位上的薄钦。 他看向一直震动着的手机,点开,放在了自己耳边。 “怎么?我的好兄弟,撑不住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收手!”谭涛暴躁的声音传了出来,听的薄钦一阵阵发笑。 “不继续端着你那张假模假样的脸了?”他嘲讽一句,直接切入了正题,“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的小木,他现在可是完全沉浸在你的谎言中不可自拔啊。” 谭涛的声音猛然阴沉下来,“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那就没得谈喽。” “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听说,你们家的老头子,找了律师到家里来,你说,他在遗嘱上面改了什么呢?” “薄!钦!” 那边的声音听上去简直恨不得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来。 英俊的男人微微挑眉,眼中依旧是曾经的玩味,仿佛威胁的不是昔日好友,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现在不把他给我,我照样可以把人夺过来,涛子,兄弟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的。” “我想要的,总能落到手里。”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薄钦刚刚还满是玩味的眼阴沉下来,他冷下脸,听着那边的男人用着沙哑的声音说着话。 “你不敢。” “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如果你对我动手,他会恨你……” 薄钦没有说话,那边的人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段时间的各种崩盘几乎已经压垮了他,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更加疯狂,仿佛是一个赌徒一般,“薄钦,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你喜欢上这个被你丢弃的谢木了,可是晚了,他现在爱的人是我,是我谭涛!”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您能让我破产,也能让我被谭家除名,但是谢木永远都是我的……” “不过这个我真的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失忆之后什么事都不记得的谢木丢在医院,我也不会得到他全身心的信任,你知道他的身体有多软吗?知道他有多可爱的躺在我身下让我吗?只要我一句话,他愿意为我去死! 你呢?在谢木眼里,你只是一个半点记忆的陌生人!” 薄情面无表情的听着,握住手机的修长手指却用力的捏紧了它,他冷冰冰的扯出一抹嗤笑,“丧家之犬。” 电话挂断了,男人猛然将手机重重砸在地上,眼中满是怒意。 喜欢谢木?怎么可能! 他只是,想要那具身体而已。 “薄总……” 有人在门外敲门,惹来男人几乎称之为暴怒的驱逐:“滚出去!” 一抬眼,却对上了青年微微泛红的眼。 【叮!薄钦好感:75】 叮勾! 收到提示,谢木冲着薄钦露出了一个略有些怯意的神情,“薄总,我有些事想要麻烦您。” 薄钦一双眼定定的望向青年。 眼睛通红,精神萎靡,说话有些哽咽。 看来,是刚刚哭过啊。 谁能在谭涛眼皮子底下让谢木受委屈呢? 男人回想着刚才谭涛说话的语气,眼中多了一丝了然,他脸上神情一瞬间变幻,心中也有了算计。 谢木看着薄钦俊朗的面容露出了一个浅笑,如同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一般自然地整理好衣服。 “走吧,去我办公室。” *** “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助理,工作能力是绝对毋庸置疑的,曾经跟着我谈过很多大单子。” 薄钦端起咖啡,对着杯口轻轻吹着气,一双狭长眼眸却微微上挑,视线停留在了青年带着不安的神情上。 他抿了一口咖啡,露出一个轻笑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这些,涛子没跟你说?” 谢木的眼神一直是很不安的,尤其是在接触到男人的视线后,神情更是一瞬间紧张起来。 毕竟之前他所经历的,已经足够让他警惕着薄钦这个人了。 薄钦心里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越发好奇起谢木都这么害怕他了,怎么还敢鼓起勇气羊入虎口。 “你不用这么躲我。” 见青年还是浑身紧绷,像是下一刻就要如同兔子一般窜逃出去,薄钦目光微暗,神情微微柔和下来,宛如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 “之前是我不甘心,想要和你复合,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想通了。” 他说这番话时,故意在唇边露出了些苦涩,谢木果然上当,泛圆的眼眸中透露出几分迷茫,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复合?” 果然,他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完全。 薄钦在心底有了算计,脸上神情苦涩更浓,“是啊,涛子没跟你说吧,在你车祸前,我是你的男友,后来你被他抢走,我气愤不过,才对你的态度不好。” 他这番话是错漏百出的,但对付一个记忆一片空白,说什么信什么的谢木来说足够了。 谢木脸上迷茫更重。 他的恋人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薄钦将青年神情尽收眼底,在心中过了一遍他问的问题,眼微微眯了眯,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涛子就对你很有兴趣了,他一向喜欢你这样的。” 这句话就像是鱼饵一般落下,青年猛地抬起眼,“他,他是因为喜欢以前的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哪有什么以前不以前的,小木,你一直都是你。”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像是在回忆一般,每一个字却又都化成了刀插在青年心间。 “只不过涛子一直喜欢的都是精英类型的,小木,你现在失去了记忆,没了以前的那种干练,可能他也会有些失落吧?” 明明是疑问句,薄钦看着脸色白下来的青年,眼中却满是肯定。 “不,不是,他只是……心情不好……” 青年已经完全被说服了,可还是不肯承认,用着拙劣的借口为恋人开脱着,殊不知自己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谭涛对你发火了吗?” 薄钦皱起眉,沉声道,“他可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如果他真的对你表达了不满,小木,你可要小心了。” 19岁的,还没有完全步入社会的青年被唬住了,他白着脸,几乎是下意识的冲着面前男人求教,“薄总,我该怎么办……” “我,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我也想帮他,可是我……” “别怕,别怕。” 男人起身,宽厚修长的手掌落在了谢木肩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悠悠的转着圈,“我会帮你的,以前,你不就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吗?” 薄钦的声音磁性稳重,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着他。 眼,却落在了青年大片白皙肌肤上,幻想着轻轻噬咬上去的滋味,唇,微微扬了起来。 看来,这块丢失的小点心,很快又能落入他的手中了。 第12章被渣后失忆了(12) 【叮!薄钦好感:79】 谢木抖了抖眼睫,似是不安,他偏过身,望向了男人。 “薄总,谢谢您。” 他的表情有些迟疑,眼底甚至还有一丝羞愧,可能是为了自己之前的警惕,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居然要向传说中的前男友寻求帮助。 但无疑,青年的神情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薄钦维持着面上的温和,一双眼却近乎贪婪的望向了他的小恋人。 无论是22岁,还是19岁,他总是这么好骗啊。 只要一两句谎言,这个身子,就会还像是以前一样,轻轻跌落在自己怀中。 当然,在这之前,他需要掩藏住那些肮脏欲/望,只露出,谢木喜欢的模样。 *** 薄钦交教导了谢木一上午,如同曾经一样。 他看着青年不解而又困惑的皱眉,望向那些文件的眼神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心里一边觉得现在的他的确和曾经不同了,又一边觉得可爱。 刚来公司的谢木是小心谨慎的,但已经学完了大学课程的他无疑也是优秀的,那时候,只要薄钦轻轻点拨,他就可以快速的融会贯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脑一片空白,如同填鸭一般试图将这些知识放进心里。 他喜欢这样努力的谢木,但同时心中也清楚,这样明明痛苦却还要死撑着继续下去的青年到底是为了谁。 越是清楚,这心底,就越是像是海浪翻腾一般,折磨的男人得不到安宁。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人碰触,因此放走了面前人。 可等到那人真的毫无留恋的投入到他人怀抱中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原来什么事,真的是有特例的。 薄钦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将青年揽入怀中,反复侵犯的欲/望,偏偏他又要竭力的压抑。 玩具,和心爱的小点心,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曾经的谢木是可丢弃可转让的玩具,那么现在,就是只能由他一个人吞下肚的美味糕点。 虽然这个糕点被人咬了一口,但他想到的,也只是将碰触了谢木的人毁掉。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而不是,再次丢弃掉,这块已经让他割舍不掉的美味。 “小木,你看这里,这个位置是错的,正确的应该是……” 看着青年满眼纠结的望着那几份丢给他练手的文件,薄钦起身,自然的撑在他的身后,手绕过青年白皙脖颈,修长指尖点在白纸黑字上,温声教导着。 谢木认真的听着,越听,面上的失落就越重。 他现在只有十九岁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他是整个班里的成绩最好的,可现在,却根本就听不懂这些对于自己而言是天文数字的东西。 越是觉得自己没用,青年看向男人的眼中,就越是仰慕。 男孩子本身就比较崇拜厉害的人,更何况忽略从前,现在的薄钦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甚至是态度都让谢木情不自禁的崇拜起来。 对此,薄钦早有预知。 他知道谢木这个年龄段的人喜欢什么类型,也知道什么样的自己魅力最大,曾经的他就是靠着长久的伪装,成功哄的谢木跟了自己。 在男人心里,现在当然也不会例外。 毕竟,十九岁的少年,可比刚出校园的谢木好骗多了。 一整个上午薄钦都在不停地释放着荷尔蒙,等到了吃饭时间,青年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亲近了不少。 但却没有薄钦最想要的恋慕。 这不正常。 谢木一直都是弯的,薄钦刚才展示出来的又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无论心里怎么想,男人面上还是维持着原来的翩翩有礼,在心中算着时间,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了笑来,“到点吃饭了,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 如果是以前的谢木,一定会有点羞涩的答应,路上,还会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 吃完饭,他再教导一下午,晚上再拖着人一起加班。 等到晚上下班时,空无一人的走廊,密闭无人的电梯,昏暗的停车场,全部都是培养暧昧气氛的好场合。 薄钦露出了矜持而又温和的笑容,静静的等待着早就猜到的回答。 “啊?这么晚了??” 青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羞涩笑容,他惊呼着起身,慌里慌张的掏出手机看了看,在看清时间后,眼中满是惊慌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歉。 “对不起薄总,我要回家了,下次一定请您吃饭感谢。” 男人眼神一点点暗沉下来,仿佛是无机质的蛇类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冰冷而又充满着欲/望,其中,还带着一丝的怒意。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他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却在听到青年的回答后,险些撕碎了手下压着的纸张。 “谭涛还一个人在家呢,他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我有些担心,对不起薄总,耽误您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 青年礼貌而又慌张的对着男人鞠躬,脚步匆忙的就要往外走。 薄钦笑容彻底落了下来,他背对着谢木,带着薄茧的修长指尖按住桌上纸张,用力到了发白的地步。 男人眼神阴鸷,声音却温柔极了,“正好我也没事,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这两个字,他咬的极轻,仿佛在念着恋人一般,可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暗沉。 谢木同样背对着他停下脚步,【看,上钩了。】 【宿主高明,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青年转过身,眼中满是赶时间的慌乱,“那谢谢,谢谢薄总了,真是麻烦您了。” “没事,我还是挺……乐于助人的。” 将这四个字在唇舌间玩味的转了一圈,薄钦转身,唇有些勉强的上勾,“小木,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换身衣服。” 虽然很着急,但青年还是点了头,匆匆去了办公室外。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那道修长清隽的背影一走出了办公室范围,刚才还在勉强维持笑容的男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狠狠攥起拳,眼中仿若积蓄着风暴一般。 谭涛! 怎么就,忘了他呢! 曾经设定好的什么徐徐图之,什么温水煮青蛙,都在青年满是担忧恋人的视线下,彻底粉碎。 曾经满目满心只有自己,全身心的爱着他,愿意为了他去死的人…… 被谭涛骗走了! 薄钦闭上眼,阴冷的勾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眼底满是即将迎来满意结局的快意。 他了解他的小木。 知道他最受不了什么。 无论是22岁,还是19岁…… *** “最近谭涛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我们之间是闹过不愉快,但只要他向我求助,我还是会帮他的。” 男人开着车,缓缓将车停在了楼下。 他问,“要我送你上去吗?” 青年果然拒绝了,薄钦也不在意,就这么坐在车中看着他上了楼。 等到人上去了,他拿着手机,看着距离不远的红点,修长手指敲了敲屏幕,眼中露出了最温柔不过的眷恋爱意。 他的小木,很快就要回来了。 回到,他的身边。 【叮!薄钦好感:80,已触发爱意】 谢木没走电梯,而是一步步的上了楼。 最近他的锻炼方式也包括这个,可以让他因为长期卧床而总是使不上力气的腿不再那么软绵绵的。 很快,到了他与恋人的小窝。 这是他们约好了要住一辈子的地方,说好了一起变老的地方。 青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在看清门中景象后,他的脸,一瞬间煞白下来。 第13章被渣后失忆了(13) 家里是栀子花的香味,那是谢木早上临走前好好放在桌子上的。 正对着大门的长长沙发上,一上一下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青年白着脸,看向压在上方的那个男人。 他摘了眼镜,脸有些红,双手正落在身下人衣物上,眼神下移,在看清那个美丽女人露出的白皙肌肤后,谢木下意识撇开眼不再去看。 谭涛因为情/欲而浑浊的眼眸在看清门外人后瞬间清醒下来这,他慌里慌张的推开身上女人,眼神慌乱,结结巴巴的解释,“宝贝,不是你想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哥,你说什么呢?这是你新的小情人?” 与现场的两个男人相比,女人反倒是没有那么惊慌,她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整理身上衣物,涂抹着漂亮红唇的嘴淡定的一开一合,说出了让谭涛恨不得掐死她的话。 “我看这个小兄弟长得也挺帅的,是你喜欢的类型啊,要不要一起玩?” 谢木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层,他如同鹦鹉学舌,僵硬着开了口,“喜欢的……类型?” “滚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谭涛一把推开还想要黏上来的女人,挣扎着站起身,向着门外的青年伸出手,“小木,你先听我说……” 他来到了门前,想要像是往常那样触碰到自己的恋人,谢木身子侧开,躲开了他的手。 男人探出的手僵在了原地。 “假的……” 青年眼睛红了下来,他死死盯着面前人,努力倔强不让泪水流下来,“都是假的……” “小木,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 谭涛手还僵在空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着声音辩解,“我本来正在工作,她突然来找我,把我扑在沙发上,然后你就开门进来了,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 鼻尖是栀子花的味道,谢木后退一步,“你在骗我,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人……” “什么要一辈子在一起,要等到……等到老了之后,摇着摇椅慢慢摇……都是骗人的……”他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哭了,可抽泣声根本止不住。 “从我醒了,你就告诉我,我们是恋人,也是骗我的,其实……你喜欢的,只是这张脸!” “不是,小木,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 “那些,那些话,都是真的!” “真的?” 青年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他,“你的喜欢,就是一边说着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一边趁我不在,碰别的女人吗!” 恋人陌生的目光让谭涛心中一片恐慌,他慌了神,眼睛余光看到一旁的刀,连忙拿了起来,像是刮着什么脏东西一样,在胳膊上划着。 “小木,我把碰过她的的地方弄干净,你别,别生我气……” 鲜血几乎是一瞬间流了出来,谢木表情一怔,眼中几乎立刻露出了慌乱与心疼,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止血,可脚步却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我,我弄干净,你看……” 男人双臂满是鲜血,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邀功一般的笑,“小木,你看,干净了……” 后面的女人看着滴在地上的鲜血,惊骇的睁大速下了沙发,拎起包就往外跑。 疯子,都是疯子。 青年已经呆在了原地,眼中只有那一片鲜红。 谭涛很疼,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努力的对着他的恋人笑,“宝贝,我干净了……” 他上前一步,不顾青年的挣扎,硬是将人抱在怀中,鲜血染红了谢木身上的衣服,耳边是男人沙哑的声音:“你相信我,好吗?” 谢木怔怔的抬眼,满是血丝的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里面充满着爱意,还有害怕失去的恐慌。 可这些,都是对他的吗? 今天上午那番话,刚才看到的一幕,已经彻底击垮了他所坚信的。 青年一点点推开了男人,原本总是盛满了恋慕的眼中,在泪水下隐藏了不安, “医生说,我可以恢复记忆了,你觉得,我应该恢复吗?” 他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的存在,在他所视若生命的谭涛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 谭涛不需要回答了,他眼中一瞬间的狂喜,已经彻底粉碎了十九岁少年的希望。 他的恋人,喜欢的只是那个22岁的他。 是不是每次,在像是这样说着情话时,也是像这样,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呢? 而最讽刺的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个未来的自己。 青年闭了闭眼,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唇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他涩声道,“我相信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相信,你是那么的爱着那个人。 男人对这个答案是不可置信而又惊喜的,他紧紧抱着怀中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么轻易的就获得了谅解。 “小木……” 谢木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只是一个轻吻,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无声无息,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他轻声道,“别这么叫我,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不是那个22岁,被谭涛喜欢的谢木,而是一个仿佛窃居了主人一切的小偷。 谭涛抱着他,喊,“宝贝。” 青年乖乖依偎在男人怀中,这个怀抱很温暖,却冻得浑身发冷。 *** “真的不是我不上心,他都看到我们脱衣服了,就差一点谭涛就要跟我做了,但是居然还原谅他了……” 女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无奈,她是真的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傻这么好骗的人。 那可是谭涛啊,圈子里面谁不知道他情人无数,来者不拒,居然被说了两句好话就信了。 看那样子,又不是还在上学的年龄,怎么那么好骗。 她当然不知道看似是个成年人的谢木心理年龄才刚刚满了十九,对着雇主推卸完责任,就拎着包撤退了。 车内,男人的脸色阴沉。 他冷着脸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几秒钟后,电话拨通。 “你们找到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了没有。” “我们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病人不光是失去了这三年记忆,对于十六岁的记忆也很模糊,甚至就连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都只有一点笼统的概念,很有可能是误诊。” “病人并不是失忆,而是在遭遇车祸前受到的伤害过大,为了保护自己,激发了第二人格。” 男人修长的手慢慢缩紧,眼危险的沉了下来,磁性声音低低重复了一遍,“第二人格?” 他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也就是说,这个人格与之前的谢木不一样?” “那如果,两个人格喜欢上了不同的人呢?” “按照常理来说,不同的人格喜好也是不同的,这在医学史上并不常见。” 薄钦的唇,慢慢勾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曾经那么喜欢他的谢木对他只有抗拒,一颗心都挂在了谭涛身上。 “目前的资料来说,主人格一直没有与其他人格进行交替,可能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唤醒的几率不大,如果第二人格没有任何暴力,违法倾向,按照华国的规定,完全可以放任不管。” 放任不管? 怎么可能呢? 二十二岁的谢木,理性,成熟,厌恶着欺辱过他的谭涛,愿意为了他去死。 十九岁的谢木,天真,稚嫩,全身心的喜欢着谭涛,对着他只有生疏与远离。 选择哪个,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赵教授,尽量安排治疗,我希望,可以完全抹杀十九岁的人格。” 不,等一下。 他还有一个,更好地主意。 俊美的男人微微侧身,抬眼望向旁边的那栋高楼,唇渐渐拉大。 如果,让谭涛来做这件事呢?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 这一晚,谢木与谭涛是在一张床上面睡的。 他们什么也没做,谭涛只是抱着怀中青年,享受着他的乖巧,一下一下,轻拍着怀中人的背。 “宝贝……” 睡眼迷蒙间,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青年软软落在床边的纤细手指动了动,他趴在男人胸口,听着里面沉闷的心跳声。 “砰!砰!” 很好听,他想。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恢复?” 谭涛没有丝毫的迟疑:“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青年静静的听着心跳声,眼中满是悲凉,他闭上眼隐藏着即将涌出的泪,轻声应道: “我听你的。” 他喜欢的人,喜欢着另一个他。 那就,还给他吧。 第14章被渣后失忆了(14) 谭涛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清晨的阳光温温的,照在人的身上刚刚好。 一股饭香淡淡的酝酿在鼻间,床上的男人还未睁眼,唇便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 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起身,果然在厨房见到了正穿着围裙忙碌的青年。 听到身后有动静,谢木回身,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浅笑。 “快点去洗漱,马上就该吃饭了。” 两人就像是已经生活了一辈子一样,平淡而又温馨。 洗漱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全部都是谭涛喜欢吃的。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现在不怎么爱吃苦瓜了吗?今天没有做苦瓜。” 谢木拉开凳子坐下,双眼弯弯的,看着男人笑。 他的眼底满是纯粹恋慕,也充满了能与恋人在一起的欢欣。 谭涛说,“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去看医生吧。” 青年亮晶晶的眸子微微一顿,拿着筷子的右手指尖发白。 就这么渴望,离开他吗? 他努力的维持着笑容,浑身却冰的发寒。 谭涛注意到了谢木一点点白下来的脸色,他担忧的放下筷子,伸手去触碰恋人额间温度,温和的声音柔声关怀着,“不舒服吗?” “没有。” 青年笑着,眼期待的看向了男人,“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 他的眼睛很美,圆圆的,瞳孔很亮,像是小孩子的眼睛一样,盛满了整个星空,在这个星空下,有着对谭涛的全部爱意。 谭涛没有多想,他有些迟疑,想要尽快让自己的小恋人恢复记忆。 现在他手上的事务一团糟,随时都会崩盘,如果是小木回来了,他一定会将这件事梳理清楚。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当初他做薄钦助理时,不就是那样吗? 青年看出了恋人的迟疑。 他一向是很乖巧的,从医院醒来,一直到了现在,都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好看的娃娃。 他爱着薄钦,顺着他全部的心意,舍不得拒绝他的要求。 可现在,他想自私一次。 “我今天不想去医院,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天。”谢木伸出手,冰凉细长的手指小心翼翼落在男人手背上,眼神近乎哀求。 谭涛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今天出去玩,但看着青年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下一软,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今天出去逛一天。” 青年很开心的笑了。 笑着笑着,眼中却有些悲哀,他掩饰的低下头,吃了一口饭。 这满桌的美食到底是什么味道,等到吃尽了,谢木的嘴中还是麻木的。 *** 谭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玩过了。 这一天,他伪装好自己,带着小恋人几乎逛遍了整个城市的有趣地方。 谢木一直笑的很开心。 他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着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的旋转木马,喜欢着摩天轮,云霄飞车。 谭涛看着他一直被吓得尖叫,但脸上又满是笑容。 最后,两人坐在一匹马上,感受着机器缓慢的动作,耳边是柔和的音乐声,谢木坐在前面转头,看向在后面揽住自己腰肢的男人。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游乐场亮起了亮闪闪的灯光,照耀在两人脸上,如梦如幻。 “这是我第一次坐旋转木马。” 木马一上一下的向前移动着,青年始终微微侧身,与谭涛目光对视,他笑着道,“第一次坐摩天轮,第一次吃棉花糖,第一次来游乐场。” “谭涛,谢谢你。” “傻子,我们是恋人,这有什么好谢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木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像是小孩子祈求糖果一般问,“你会记得我吗?” “什么?” 一群小孩子笑着尖叫路过,恰好遮盖住了青年声音,男人只看到了嘴型,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说!!” 谢木大声的喊,“我好喜欢你!” 谭涛笑了,眼中尽是满足,他凑到青年耳边,低声应答,“我也是。” 被他抱着的人将头转了回去,他在笑着,眼却一点点红了。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人啊。 这些天本来就是偷来的,他该知足才对。 摇晃闪动的灯光下,谭涛无意中撇到了青年仿佛有些发红的眼,心中一瞬间闪过疑虑,他刚要问,木马停了。 谢木没有动,维持着背对恋人的状态,“我还想再玩一次。” 听着他的声音正常,男人宠溺的笑着揽紧了他,“好,听我们家宝贝的。” 两人一直玩到了晚上九点多,此刻城市里几乎全都亮起了灯,黑暗下,照旧灯火通明。 谭涛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大大方方拉着身旁青年的手,心情始终保持着愉悦,“宝贝,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玩一次吧。” 他曾经是很不屑这种情侣来小孩子才来的游乐场玩耍的,但是经过今天玩了一天后,只能说意犹未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神情顿了顿,下意识握紧了男人的手,“谭涛,我……” 谭涛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 青年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脸上的神情,看着恋人从疑惑变为惊喜,他还在对着电话里说着,“真的?现在吗?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明明不知道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他却能感觉到从心底延伸出来的,那股莫名的不安。 谭涛挂了电话,满是喜悦的对谢木说,“我有个哥们帮我们约到了很难约的催眠专家,走吧。” 青年的脸色很差劲,但在夜晚灯光下又被完美的掩饰。 “我,我今天很累了,我们明天再去吧……” 他下意识的逃避着,却被自己的恋人笑着打断,“没事,我们开车过去。” “谭涛,我不想去,现在很晚了……” 男人的眼神疑惑下来,他看着谢木,温柔又不容置疑的下了决定,“宝贝,别怕,只是催眠而已,很快的。” “等到你恢复了记忆,我们再来玩一次,好吗?” 他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还有对恋人可以恢复记忆的喜悦,谢木怔怔的看着这样的他,慢慢点了头。 声音轻轻地,说,“再给我买根棉花糖吧。” 两人站在摊子前,看着一串又圆又大的棉花糖被制造出来,谭涛接过,放在了青年手中。 他宠溺的对自己恋人说,“吃吧。” 谢木却一直都没有吃这根蓬松的棉花糖,他一路上都将它拿在手上,像是拿着自己最珍惜的宝物。 很快,车停在了一座大厦下。 两人去了那名传说在业界十分有名的医生办公室。 “是预约催眠的对吧?” 中年医生道,“我已经了解大致情况了,请问您是谢先生户口本上的家人吗?在做催眠之前,需要签同意书。” “必须要在户口本上吗?” 谭涛有些疑惑,怎么现在只是催眠恢复记忆也要签同意书了。 “是的,必须是亲人签字的,当然,也可以患者本人签。” 谢木左手拿着棉花糖,眼落在了桌上文件上,轻声道,“我自己签字。” 签完字,就要接受治疗了。 医生进了治疗室,谢木应该立即跟过去的,可看着那扇打开的门,青年眼中却慢慢染上了恐惧。 “怎么了?” 身边的男人温柔的问。 就是这一声温柔,让谢木瞬间控制不住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眼泛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仰起头祈求般的看向恋人,“谭涛,我好害怕……” 只以为他是怕疼,男人有些好笑的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别怕,就是睡一觉,等睡醒了,我就带你回家。” “我总觉得,如果想起来了,我就不是我了……”他的安慰却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快速的将谢木安抚下来,他死死抓住了恋人的手,眼中满是惶然。 “我会消失的……” “傻瓜。” 谭涛笑了,为青年的天真。 “你只是恢复了以前的记忆而已,怎么可能消失呢?我们说好了,等到你恢复记忆,就一起努力,好不好?” “乖了乖了,这个医生很难预约到的,我现在不比往常,错过这次机会就要等好久了,快点进去吧。” 青年红着眼,怔怔的看着男人温柔帮他擦拭掉泪水,绝望的,慢慢地,松开了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给。”他将自己拿了一路,已经有些缩小化了的棉花糖递给了恋人。 还带着哭音的声音哽咽着道,“你帮我拿着,等我出来吃,好吗?” “好,快点进去治疗,真乖,我的小木。” 谭涛宠溺的接过棉花糖,微微低头,在谢木额间落下了温柔一吻。 青年说,“别这么叫我。” 于是他又重新道,“乖了,宝贝,你是我的宝贝,快进去吧。” “我等你出来。” 他好笑的说着,为青年这奇怪的固执。 十九岁的谢木真的很粘人,还非要他只叫宝贝,不过,谭涛也很受用就是了。 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看着手上的棉花糖一点点变小,有些无奈的想着,等到他的小恋人出来,看到这个样子的棉花糖,一定会失落的吧。 他到时候就要将人拥在怀中,带着他的宝贝再去买一串新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棉花糖变成了小小一坨的时候,门打开了。 面容俊秀的青年慢慢走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迟缓,神情还带着一些迷茫。 谭涛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满是惊喜期待的迎了上去,他注意到自己的恋人头发有些散乱,一边伸出手去帮他整理,一边笑着道,“棉花糖都化了,我再给你买个新……” ——啪! 棉花糖落地,糖水黏在了地板上。 青年挥手,将他的手重重打开。 男人迷茫又不解,下意识望向了恋人,“宝贝?” 谢木神情冰冷,那双好看的泛圆眼眸中,恋慕不再,只有对待他的层层厌恶, “别碰我,恶心。” 第15章被渣后失忆了(15) 冰冷的话语如同冰锥一般,扎在了谭涛内心。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前一刻还在对自己乖巧应诺的恋人,“宝贝,你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原谅他吗? “滚开。” 谢木厌恶的看了一眼男人,眼底还有着迷茫。 他踉踉跄跄的想要扶着墙走出去,面对挡路的男人充分表现了憎恨。 怎么,怎么会这样。 谭涛颤抖着唇,声音嘶哑,“宝贝,你不是说,就算是想起来了,也会原谅我吗?” 那些浓情蜜意,那些甜蜜,难道都是假的吗? 青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皱着眉,艰难的扶着墙,要离开这个有着谭涛的地方。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我……” 男人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滚开,滚开!!” 刚刚还在努力保持平静的谢木顿时慌了神,他疯狂地将手甩开,一脚踹在了谭涛腿上。 “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眼中满是仇恨,一边往后缩,眼底却还是那么倔强,“我告诉你,薄钦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谢木努力表现出了冷硬,可谭涛,还是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惧意。 熟悉的惧意,让他浑身发冷。 喜欢的人害怕他,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事了。 曾经谭涛可以破罐子破摔,直接霸王硬上弓,反正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怕什么。 可现在,他已经感受到那股温暖了。 谢木,也是可以柔顺的在他怀中,乖乖接受亲吻的。 而现在,他的宝贝,重新害怕起了他。 谢木下脚丝毫没有留情,是用了狠劲的,到了谭涛腿上,只觉得刺骨的疼。 不是腿,而是心。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明明,小木都说了,会原谅他的。 难道,他想起来后,就可以丝毫不管他们这段时间的美好时光了吗? 薄钦就那么好?? 即使他那样对待小木,即使薄钦将他弃之如敝履,他都会这样轻易地,重新回到薄钦的怀抱吗? 谭涛现在的心情不亚于大冬天的不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冷的浑身都在发寒。 可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放弃了这段时间的那些,幸福。 即使腿被踹的生疼,心脏揪成了一团,谭涛还是固执的抓住了青年的手。 他红着眼,沙哑着声音,近乎哀求,“宝贝,你别,别生我气,我知道错了……” “我一直在改,我听你的话,你喜欢去游乐场,喜欢棉花糖,我都给你买。” 谭涛不愿意承认,找回记忆的谢木放弃了自己,他眼中满是血丝,努力的想要解释面前这种情况。 “你是,是因为棉花糖化了生气对不对?” 男人说着,慢慢半跪在了地上,眼神恍惚的,伸出双手去拿地上的棉花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买新的,你别生气,宝贝,别气……” 这样卑微的谭涛或许可以让十九岁的谢木心疼安慰,可对于二十二岁的他…… ——谢木一直在掩饰自己的恐惧,在经历了那样噩梦的一夜后,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仇人,他没有吓得浑身发抖已经很好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薄钦。 找到那个可以保护他的男人。 他没再看一眼半跪在地的男人,慌慌张张,又神情恍惚的扶着墙往外走。 “小木,别走,别走……” 眼睁睁看着青年慌不择路的要离开,谭涛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他手上满是黏的,要是往常谭涛早就恶心的去弄掉了,可现在,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疯狂地想要保住前面的青年。 不,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只是想起了记忆而已,这些天,他的宝贝不是已经爱上他了吗? 他了解谢木。 就算是恢复记忆,面对无情的薄钦,和真心悔过的他。 选择的,难道不该是自己吗? 谢木浑身无力,他咬牙,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门打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青年看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眼中一瞬间露出了惊喜,他喊着恋人的名字,“薄钦!” 他忘记了之后的事,只记得,面前人是自己的依靠。 男人薄唇微微勾起,冲着他张开双臂。 “小木,过来。” 这一次,谢木毫不犹豫的投入到了他的怀抱中。 到了依赖的人怀中,青年这才放松下来,他的身子因为恐惧在微微发抖,纤长手指紧紧抓住了男人衣服,“你快帮我赶走他,我害怕……” 他所有的坚强,都是基础于恋人不在时,薄钦来了,他也就放任自己开始寻求庇佑。 谭涛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被抽去了浑身的血液,白着脸,眼睛血红下来。 他拼命的想要抓住那个人,却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去了薄钦身边。 “不,不对,宝贝,错了,错了,我才是你的爱人……” 他绝望的诉求在青年耳中几乎等同于威胁,将身子往恋人怀中缩了缩,怕的整个人都在抖。 “薄钦,薄钦……” 听着耳边青年依赖的叫着自己,英俊男人勾起的唇始终未落下,他抱住了他,带有薄茧的大掌温柔拍着恋人后背。 果然,他的恋人,现在只记得他的好了啊。 “乖,小木,我在。” “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说着,薄钦视线从正用着血红双眼瞪向自己的谭涛身上一晃而过,落在了刚从治疗室出来的中年医生身上。 “张医生,这次谢谢你了,我和我的爱人先走了。” 谭涛猛然回身,不可置信的看向冲着男人微笑点头的医生。 薄钦带着谢木走了。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的想要挽留,他的恋人也只是用那种仿佛他是个垃圾的目光看着他。 谭涛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冷,他疯了一样的冲到了医生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大吼, “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他/妈/的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中年医生被吓的脸一白,“人,人格抹除啊。” 人格……抹除……? 谭涛颤抖着唇,声音几乎破音,“什么人格??” “患者不是觉醒了第二人格吗?他接受治疗,我帮他抹除人格,你你你,你别打人啊,你们可是签了字的。” 签字,签字…… 男人仿佛猛地惊醒,他疯狂地来到桌前,挥乱了一桌文件。 终于,他找到了那份协议。 抹除第二人格的协议。 下面,牵着谢木的名字。 他签字的时候,不可能没有看到,也就是说,他的宝贝签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被抹除? 他逼着自己的宝贝,签下了抹除他的通知书。 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木,他不是失忆吗? 十九岁的,冲他天真笑着的小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二十二岁的,充满厌恶的谢木。 谭涛僵硬的站在原地,嘴角咧开,疯了一样的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眼底满是悲意。 原来,原来不一样啊。 他喃喃的重复着: “人格……抹除……” “人格……抹除!!” ——“谭涛,我不想去……” ——“谭涛,我好害怕……” ——“我总觉得,如果想起来了,我就不是我了……” ——“我会消失的。” 那个时候,他的宝贝,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消失了。 而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傻瓜……” 男人双膝落地,重重跪在了地上。 “原来,我才是那个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谢木:)想不到吧,咩哈哈哈哈哈 薄钦:我真聪明 第16章被渣后失忆了(16) 薄钦带着人上了车,一路上,谢木都难得主动的紧紧缩在他怀中,像是在寻求庇护一般。 男人当然知道他的小木为什么会这样。 记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要做上一点点手脚,青年就能简简单单的忘记了薄钦想让他忘记的事。 当然,这还是需要谢木的配合,有的时候,痛苦的记忆的确更好删除一些。 “乖,别怕,谭涛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薄钦端着一副温和好情人的面目,柔声哄着缩在自己怀中的人。 他感受着恋人对自己的依赖,内心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薄钦,我头好疼。” 谢木将脸贴近男人胸膛,原本清脆的声音里满是迷茫,“谭涛是不是疯了……” “我为什么会在那……” “怎么了,是不是头还疼?” 男人轻声问,“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薄钦拿不准谢木忘记了什么,但他只要这个温柔地诱哄,他的小恋人,就会出来。 “昨天,昨天……” 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处于混乱的青年愣了,他迷茫的捂住头,“昨天你叫我去酒吧,我就去了,你喝多了,我们就去酒店……” “然后谭涛他……” 青年的神情一瞬间惊慌起来,他慌乱的去扯自己的衣服,在看到着丝毫没有伤痕的白皙皮肤后,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陷入了混乱。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他不是把我压在地上……” 谢木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也没有掐痕,可他分明记得,谭涛在他身上制造了不少伤痕。 后来,他被打晕,再之后,再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想不起来,我头好疼,薄钦,薄钦……”他下意识的叫着恋人的名字,丝毫没有曾经温和冷静的样子。 “好了,小木,别想了,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男人温柔的轻轻拍着青年后背,柔声哄道,“你也累了,睡吧,我带你回家,乖。” 果然,他的记忆,只截止在了那里。 那么,他就要来继续,编造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美好世界了。 那些会让小木痛苦的,会让小木远离他的,都会被他一一抹除。 他微微低头,看着乖乖靠在自己怀中闭上眼长长睫毛不安颤动的青年,唇温柔的勾起,往日总是冷清的眼中,此刻满是爱意。 就是这样,听话,顺从,满心只有他薄钦的身影,也只愿意被他一个人触碰。 这才是他的小木,而不是,一个半途被制造出来的可怜人格。 薄钦满足的环住怀中青年,嗅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 “睡吧,我在。” 【叮!薄钦好感:87】 伴随着男人的低沉诱哄,谢木的睫毛不再抖动,唇微微勾勒出一个浅笑,神情平静了下来。 仿佛,在做着一个美梦。 *** 谢木睡着了,到了家后,薄钦抱着他的小恋人上楼,温柔的将他慢慢放在床上。 曾经,在眼前人昏迷后,薄钦一度将属于他们的东西全部丢弃,他没有保留前任情人用物的习惯。 但从决定将人抢过来的时候,男人又一点一点的,将曾经的东西买了新的回来,比如说现在谢木身下的床单。 他的小恋人喜欢青色,床单,窗帘,什么都要青色的,曾经谢木耗费大量心力所布置出来的一个温馨小家,薄钦只需要吩咐下去,不到一天,便能重新还原。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其他事了。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所有有关于谭涛的新闻消失不见,当然,也包括当初他曝光自己同性恋人的。 没有人再谈论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艺人,仿佛谭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看着干干净净的页面,英俊男人微微沉下眼,缓慢的合上了电脑。 他进了屋,青年还在睡着,薄钦上了床,一躺下,刚刚还在熟睡的谢木就像是感觉到了一般,乖乖翻了个身,钻进了他怀中。 男人抱着怀中人,看着他丝毫没有防备的睡颜,暗下眼来,他低下头,双唇相接,含住了柔软唇瓣。 “唔……” 谢木在睡梦中皱起眉,手往前推着,随即双手一只手攥住,身上一沉,被压在了身下。 “嗯……薄钦……我不想,好累……” 他醒了过来,在看清身上人后,轻轻推着他拒绝。 男人一只手将谢木按住,另一只修长大手放肆又熟练的顺着纤细腰肢,抚摸着白皙肌肤往上。 “小木,我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听上去的确是压抑了很久,谢木一向是听话的,原本因为疲惫不想做的心也顺从下来。 薄钦的手开始往下,青年漂亮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他微微喘息着,睁开被撩拨得满是情/欲泛圆的眼,又乖巧又羞涩:“你,你慢点……” 男人最爱看的就是身下人这副顺从的乖乖模样,好久没有和谢木亲热,他是真的想了。 想这具与他完美契合的身体,想谢木颤声叫着他的名字,想他掌控着小恋人的一举一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一激动,手下不免用了几分力。 “疼……” 谢木被弄的身子一疼,略有些委屈的叫了出来,“你别这么用力。” 软软的,像是撒娇的声音,却让男人的手僵在了原地。 “薄钦,救我!!薄钦——” “薄钦你醒醒啊,我好疼,薄钦你快醒醒……” “滚开,滚开,薄钦救我,救我……” “你为什么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过来,疼,我好疼……” ——“薄钦?” 青年不解的看向神情僵硬的男人,疑惑地歪头,泛圆的漂亮眼眸中满是不解。 他还维持着之前被薄钦摆出来的姿势,双手向上,上身似是完全展示在男人眼前,白色衬衫被胡乱解开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皙。 谢木很乖的等待着男人继续。 可薄钦看着这一幕,脑海中却是青年衣衫不整的被按在地上,冲着他哭求,求他救他……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觉得无所谓,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 明明,小木,是他的才对。 男人眼中一点点的染上了痛苦,他看着身下乖乖任由动作的恋人,却再也没了兴致。 如果小木想起来…… 不,他绝不会让他想起来的! 【叮,薄钦好感:88】 谢木眨了眨眼,眼中满是对男人的恋慕。 【嘻嘻,玩死你。】 第17章被渣后失忆了(17) 薄钦最后也还是没有碰谢木。 他的手在僵硬片刻后收了回来,修长大手缓慢的帮身下青年扣好了被自己亲手解开的扣子。 白皙皮肤被遮住,青年有些无措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不做了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温和又宠溺,“你才刚刚经过治疗,我不想折腾你。” 谢木眼底的疑惑却丝毫没有减少,在他的记忆里,薄钦虽然宠着他,可关于床事,却永远都是蛮横而又霸道的。 薄钦当然没有错过青年脸上的迟疑,他神情不变,一双手温柔落在了恋人两边的太阳穴上,帮他轻轻按揉着。 谢木脸上不安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之前的情/欲渐渐褪下,他眼皮慢慢掉下,之前被压下的困倦又重新升了起来。 “小木,困了吗?” 男人轻声问着,一边问,一边将青年慢慢扶起来,让他可以靠在自己怀中。 薄钦是抽烟的,他这个人白天热衷于工作,晚上倒是一点都不亏待自己,抽烟喝酒找乐子,就没有他玩不开的。 当然,他抽的烟自然不是市面上那种,虽然对人体也有伤害,但绝对足以将伤害降到最小。 烟味类似于是清新薄荷,淡淡的,谢木躺在男人怀中,嗅着熟悉的味道,唇满足的扬起。 他很困了,可却依旧坚持着伸出手攥住恋人衣角,这是内心不安的表现。 “薄钦。”青年的声音一向是清脆好听的,但此刻因为不安而压低,听上去,总像是在哭一样。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在小声的说,“我不敢睡。” 男人一直伪装的很好的温柔一顿,轻柔在恋人太阳穴揉捏的手也顿了一瞬。 很快,他神情恢复如常,语气也还是那么温柔,“怎么了?” “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谭涛……”谢木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漂亮泛圆的眼中隐含着恐惧:“我害怕,害怕会梦到他。” “他把我压在地上,撕我的衣服,我想逃开,可是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力气……” “后来,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都不记得……” 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迷茫与惊惧,眼中满是对未知的害怕。 男人一直包含着宠溺的眸子渐渐冷下,英俊面容上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暗色,磁性声音却依旧淡淡的,轻轻地,如同一个正常的恋人一般。 “后来你晕过去了,我醒了酒,就从谭涛手里把你抢了回来。” 他能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青年整个身子都因为放松而松软下来。 小木总是这么轻易地相信着他的话。 “还好,还好你把我救回来了。” 青年脸上泛起了开心的笑,眼中满是对待自己被拯救的幸福,他仰着脸,双眼亮晶晶的看向自己的恋人,“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相信了谎言,可编造谎言的人呢。 薄钦眼底满是暗沉,脸上却对着小恋人露出了宠溺的笑,“乖,没事了。” “以后,谭涛再也不会骚扰你了。” 谢木笑的更加开心了,他坚定地点头,“嗯!我不怕他。” 青年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宣布,“因为薄钦会保护我的。” 他微微往上靠了靠,耳朵贴近了男人心脏的部位,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乖巧的闭上了眼。 睡前,谢木还如同梦呓一般,迷迷糊糊的喃喃道,“薄钦喜欢干净的……” “我要干净才行……” 男人已经垂在床边的手猛然握紧,白皙有力的手背甚至爆出了青筋。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要用着柔和的声音对着自己的恋人说:“我们小木最干净了。” 脏的,是谭涛。 【叮!薄钦好感:89】 沉睡中的谢木仿佛听到了恋人的话,唇角甜蜜的勾起了笑。 *** 薄钦这一晚上睡的不怎么太平。 他不停地梦到满脸泪水的青年在绝望的冲着自己求救,在他的上方,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撕扯着谢木衣物。 ——“薄钦,救我——” ——“好疼,真的好疼,救我啊——” ——“你不是我的爱人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救我,薄钦——” 当着他的面,梦中的谢木被那人彻底贯穿。 男人猛地睁开眼,一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像是凝固了一般,带着悔意与痛苦。 “唔……” 谢木累狠了,难得没有醒的比他早,感受到恋人的动静,他揉了揉眼睛,想要钻到薄钦怀中。 在柔软带着淡淡青草香的青年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男人浑身僵住,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谢木推了出去。 青年没有防备,手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床头柜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立刻,原本手臂白皙的肌肤泛起了红意。 被这么一撞,肯定是能清醒过来的,谢木先是下意识的“嘶”了一声,等回过神来后,捂着手臂一脸迷茫的看向了恋人。 薄钦神情很奇怪,像是愧疚,又像是惧怕他的存在。 不对,薄钦怎么可能会有害怕的东西呢?在谢木眼中,薄钦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有别人怕他的,哪有他怕别人的。 “薄钦,你怎么了?” 青年神情疑惑地再次探出手去,第二次,被薄钦打开了手。 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恋人排斥的情绪。 谢木懵了。 “你,你怎么了……” 听着青年努力抑制委屈的压抑声音,男人这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对不起小木,我睡糊涂了。” 他的手轻柔的捧起了谢木的手,低下头,温柔吹了吹,“好点了吗?” “没事了。” 青年在触碰到薄钦冰冷的手后下意识的后缩一瞬,他眼中有着迷茫,疑问,在心底埋下了种子。 薄钦哄好了恋人,站起身换衣服,谢木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他的目光称不上多么炙热,却也足以让男人察觉到。 他曾经享受这样的目光,因为这证明了谢木是多么爱他,无时无刻都在追随着他的身影,可今天,他心中只觉得空落落的,仿佛被一根锁链吊在了空中。 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薄钦不受控制的想,如果当时他起来救了小木,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 再次拥有了他的恋人,除了一开始的愉悦后,心中更多的却是空洞与担忧。 如果小木记起来,之后该怎么办…… “来,我给你打领带。” 谢木很快调节好了自己,他安慰自己是薄钦可能做了噩梦,下了床,像是往常一般,要为自己的恋人系领带。 可这一次,薄钦还是避开了。 这是他自从醒来的第三次避开自己,谢木就算再怎么好骗,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 “你还累着,我来就好。” 薄钦避开了青年受伤的眼神,他现在只要一接触到恋人,脑海中就会想起梦中。 他被压制在地,两条细长白皙的腿被折开,然后,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将他的爱人狠狠贯穿—— 薄钦最终还是抵抗不过内心那种莫名的恐慌,他如同逃跑一般,脚步急促的出了房门。 谢木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 男人到了客厅才反应过来自己对着谢木做了什么,他神情僵硬,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一心只想着逃避的人是自己。 ——哐! 手机落地的声音。 薄钦眼神一凛,转身推开了门。 青年白着脸,站在清晨的阳光下,脸色几乎到了透明的地步。 “为什么……时间,时间不对……” 他怔怔的抬起眼,与自己的恋人对视。 “现在……五月?” 谢木伸出手,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这才发现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在哪。 青年苍白的手落在半空中,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栀子花的味道,是五月份没错……”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到底,遗忘了什么。 第18章被渣后失忆了(18) 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躺了很长时间,才刚刚醒过来,因为丢失了记忆,被送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 一切都合情合理,可听着薄钦这样解释的谢木,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去治疗,为什么谭涛也在……” 薄钦眼沉了下来,“他对你还不死心,所以接到消息赶了过去。” “小木,你不用怕,谭涛现在废了,他再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了。” 还充斥在一觉睡醒这个世界都变了的青年恍惚的抬起头,“他……废了?” 半个小时后,谢木看着搜索出来的一片空白,微微皱了皱眉。 果然就像是薄钦说的那样,谭涛被他打压的根本抬不起头,甚至作为艺人,就连网络上都没了他的消息。 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淡淡的不安呢。 好像,哪里错了一样。 昨天谭涛看向他的视线,对他说的话,那时候谢木一心只想逃开没有听进去,可现在回想,为什么,他会那样亲密的叫着他。 “怎么了小木?” 薄钦站在青年身旁,看着他眼中露出的迷茫,按住他肩膀的手微微动了动,面上依旧维持着宠溺的笑,仿佛只是单纯的疑问一般问道,“谭涛倒台,你不开心吗?” “你不是说,很害怕,很讨厌,不想看见他吗?” “小木……” 男人的手,轻柔的帮青年按着肩膀,“你当初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讨厌谭涛呢。” 这些话是谢木跟了薄钦后第一次见谭涛时跟他说的,薄钦那时候只是将青年当做发泄的情人,根本没有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他的小木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薄钦都要了如指掌。 “我,我为什么会讨厌他……” 谢木的眼神恍惚一瞬,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他,他总是欺负我,带着别人嘲笑我,把我作业扔掉……” 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那天,谭涛硬是把他扯去了厕所,他们学校的厕所是隔间的,谭涛捂住他的嘴,把他压制在墙边…… 五月,栀子花的香味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他拼命挣扎着,后来,他喜欢的人来了。 栀子花…… 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小木,小木?” 薄钦担忧的叫着恋人名字,看着他煞白着脸有些恍然的抬头,“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没,没什么……” 谢木白着脸,轻声道,“我总觉得自从醒过来,心里好像是压了很多事一样,头会很疼……” 他完全没有防备的向着恋人求助,“而且,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哪里会忘记什么。” 男人笑着,温柔的将他揽在了怀中,“你自从出了车祸就躺到了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是别想这些了。” 说着,见青年神情还有些迟疑,薄钦眼暗了暗,“那要不,我让心理医生再给你看看,怎么样?”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乖乖点了头,靠在男人怀中,轻声问,“薄钦,你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 【骗子,喜欢我还不给我90好感度。】 【叮!薄钦好感:90,宿主,打脸不?】 *** 薄钦当然不可能再让心理医生给谢木做一次深度催眠。 他只是,联合心理医生,对着自己的小恋人做了一场戏。 青年得到了因为昏迷时间过长而压力太大的情况,他可以把自己的一些心事写在谁也看不到的笔记本上,宣泄压力的同时,也可以避免记忆混乱。 他抱着医生友情赠送的密码本,认真的点了点头。 男人等在外面,见恋人出来,迎了上来,温柔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样了?” “医生让我写日记。” 谢木抿着唇,轻声道,“还说有什么心事就都要写上去。” 他的表情看出来是不太想写的,薄钦看出来了却没有说破,而是笑着道,“担心我看吗?” 青年脸上露出了些许无措,“我不是,我就是……”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 薄钦笑的温和,十足的好男人,“这是个密码本吧?你加上密码,我不会看的,等到小木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谢木看向男人的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他有些感动于恋人的体贴,又有些自己瞒着他一些事的羞愧,最终,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手贴进了男人的修长大手。 青年轻声道,“薄钦,你真好。” 从青年眼中可以看出来,他是这样纯粹的相信着自己的恋人,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宿主,你真的信他?】 【没有啊,我骗他的。】 谢木露出了一个甜笑来,薄钦还以为青年是对着自己笑,唇角又上扬了几分,眼中满是爱意。 他们出了医院,薄钦打开车门,正要让恋人上车,突然见他僵直的望向了前方。 男人手微微攥紧,眼暗了下来。 他转身,果然见到了谭涛。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谢木,当清晰望到青年眼底的厌恶后,攥紧的手又放松了下来。 “小木……” 谭涛眼睛里已经除了那个看着自己的青年外什么都没有了,他昨天一夜没睡,此刻眼中满是血丝,眼下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要多么狼狈有多么狼狈。 他看着自己的宝贝皱紧了眉,眼中没有丝毫爱意,只觉得心中苦涩的要命。 这是他自己作的,就必须要自己承受。 可,太苦了。 苦到哪怕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来争这万分之一的机会。 薄钦微微挑眉,丝毫不顾忌谭涛本人在场,对着谢木解释,“他现在马上破产,知道我听你的,来找你求情来了。” 男人随意的编造着谎话,反正,他的小木一定会听的。 果然,听了恋人的话,谢木眼底的憎恶更加深了。 他冷冰冰道,“你不用麻烦了,我不会让薄钦收手的。” “不,不是……” 看清了谢木眼底的仇恨,谭涛心中更加苦涩了几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温柔,又无措的,伸出了手。 男人满是伤疤的手上,举着一朵栀子花。 见青年一愣,谭涛小心的露出一个讨好笑容,“这是,是我给你摘得花,你不是喜欢的吗?” 他的手上还满是上次自己用刀刮出来的伤口,此刻还未完全痊愈,看上去甚至有些渗人。 但就是这样渗人的手,却在小心呵护着一朵白色的花。 他在努力笑着,眼睛却像是在哭,“今天桌上的花,是我自己换的,换的时候,就在想你。” “宝贝,你还记得,是不是……” 谭涛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哀求,这样可怜的他,十九岁的谢木也许早就冲上去了。 可他已经死了。 谢木撇开眼,冷声道,“别这么叫我,恶心。”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只会让我想吐。” 谭涛刚刚还在努力维持的笑容一瞬间落了下来,他颤着唇,坚持的递出了手。 “花……送给你……” 青年厌恶的看着面前这只满是伤疤的手,狠狠打下。 ——栀子花落地,没有发出半声声响,滚动几下,到了车下。 “我的花……我的宝贝喜欢的花……” 谭涛眼眶顿时红了,他跪在地上,想要捡起那朵花。 “小木,走吧。” 薄钦满意的勾起唇,扶着青年坐了进去。 车扬长而去,轮胎在那朵栀子花上碾过。 谭涛还跪在地上,看着那朵被压扁的花。 它脏了,坏了。 不是宝贝喜欢的样子了。 满是伤疤的手,颤抖着将栀子花捡了起来,如同是什么珍宝一般,呵护在了怀中。 谭涛颤着唇,满是血丝的眼中充斥了恨意。 他一定要。 把他的宝贝抢回来! 薄钦,发小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 轻柔的抚摸着这朵栀子花,男人唇上扬,露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 他的宝贝,总会回来的。 毕竟,他那么乖,那么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薄钦:我要看小木写的日记 谢木:我要写给薄钦偷看的日记 第19章被渣后失忆了(19) 【检测到谭涛精神波动过大】 【疯了?】谢木靠在窗边,看着随着车快速行驶而闪过的各种景色,唇微微扬了起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让他疯,反正疯不到我头上来。】 薄钦开着车,只要一想到刚才青年面对着谭涛的冷色,心里就一阵阵畅快,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靠在车窗上的小恋人。 他微微闭着眼,好看的唇上扬,仿佛在做着一个美梦。 而薄钦,会让他这个美梦一直做下去。 *** 看过心理医生之后,青年开始按照医生的吩咐,在花园里面闲逛,吃喜欢的食物,平时看看电视放松。 最后一项,睡前写日记。 谢木一开始写还是有些谨慎的,写着自己今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后来发现薄钦对自己的日记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密码是什么,渐渐也开始加了一点别的东西进去。 薄钦的确表现的对谢木的日记本丝毫没有兴趣,他甚至主动提起让谢木将这个密码本放在上锁的抽屉里,虽然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的,但也成功让青年放松了警惕。 在谢木心中,薄钦是不屑干出这种偷看日记的事的,他甚至为之前自己居然会防备薄钦而觉得惭愧。 以上,是薄钦在谢木日记中看到的。 每当青年慢悠悠的出门遛弯,原本正在书房工作的男人就会泰然自若的来到他的密码本前,熟练输入密码,看看他的小恋人又写了些什么。 就算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类似于早晨多吃了一个鸡蛋这样的事,只要一想到这是他的恋人写的,薄钦也看的津津有味。 谢木已经写日记十天了,除去前三天,后面都加了心情。 薄钦就像是在吃着珍贵舍不得吃的食物一半,每次看最新的之前都要先把前面翻上一遍。 【今天吃的藕粉丸子,很好吃。】 青年的字迹是很清秀的,如同他本人一般,落下的每一个字都认认真真,规规整整。 【今天下了小雨,去花园撑着伞看鱼了,红色的最活跃也最好看,把带过去的鱼食都喂了,可惜红色的鱼太少了,看着总觉得它们好孤单。】 虽然早就看过一遍,但翻到下一页,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英俊男人还是忍不住宠溺笑着勾起了唇。 【今天突然发现原来湖里有很多红色的鱼,之前没看到可能是藏起来了,它们游来游去的样子真好看啊,又把鱼食投完了,看着它们吃完好开心。】 单只是看着这些字,薄钦就能想象到青年写的时候一定坐的端正,那张白皙漂亮的脸颊上满是喜悦,唇形好看的唇会微微勾起,他总是那么好哄。 也不枉费他大半夜的叫人往池塘里面倒了三百多条红鲤鱼。 前三天的看完了,之后的,可能是谢木发现自己的恋人没有看日记的想法,不再记录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而是改成了心情日记。 【今天薄钦特意推掉工作回家来陪我,我知道我不该耽误他的时间,可是他只是待在我身边,我心里就会特别高兴,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今天我做了苦瓜,薄钦吃的很开心,还夸我厉害,开心。】 【薄钦昨晚熬夜到了很晚才睡,我知道他是为了腾出时间陪我才会这么大规模的处理工作,跟他说我不用陪,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恢复的,可是他说我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好开心,好像是做梦啊,以前,我为什么会觉得薄钦其实根本不在乎我呢,他明明很爱我的,还好那个时候没有告诉他,不然他肯定好伤心的。】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他了,他睡的很沉,我没有忍住,悄悄把他画下来了,画的不好,不敢给他看,我要藏起来,以后想薄钦了,就拿出来看看。 突然想起来,我生病之前藏了好多他的画,这一生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些都是我悄悄画的,丢了还真的有些遗憾,要是能找回来就好了。】 这一页里面夹了一张画纸,男人伸出修长的手展开,看着上面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浅笑。 谢木一直都很喜欢画画,但他自觉自己画的不好,从来都不肯给他看都画了什么,倒没想到,原来他一直画的都是自己。 他小心的又将画纸重新叠好,按照原来的地方放了回去,继续往下看了下去。 一路直看到了最后一天,上面是青年工整的清秀字迹。 【薄钦真的很辛苦,我在网上学着坐了补身汤,等到明天了就给他做。 这几天其实一直想要问他一件事,但是每次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就不想再烦他,但是……诶……】 但是两个字后面,是被黑笔涂抹的痕迹,男人皱紧了眉,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被涂抹掉的是什么字。 到底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难道是记忆又松动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或者是……谭涛? 单只是幻想,薄钦的眉就又沉了下来,他是通过不正常的手段将青年骗来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的去幻想是不是小木想了起来。 如果想起来了,他要采取什么措施。 但想到今天清晨谢木开开心心和自己打招呼,又出门遛弯的样子,不像是跟他起了间隙。 只是一瞬间,薄钦心中就划过了无数种猜测,算着时间差不多,他将日记本放在了原来的位置,重新回了书房。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薄钦看着电脑屏幕应了一声,“进。” “薄钦,吃饭了。” 青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男人放下做样子的鼠标,修长身姿站了起来,摸了摸恋人的头,脸上露出了宠溺来,“小木,我忙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能清闲一阵时间了。” 谢木漂亮的眼中亮晶晶的,满是纯粹的喜悦,“那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给你做了补汤,补补身体,快点下楼喝吧。” 薄钦微笑着点头,眼底却藏着暗色。 到底,小木想要跟他说什么呢。 自从谢木回来,一日三餐都是他来做,他现在没有工作,每天看着忙碌的薄钦就会琢磨着给他做吃的,薄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恋人,两人如往常一样坐在了桌前。 谢木端了一碗汤来,小心放在男人面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薄钦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一口,汤味香香的,喝下去仿佛一路暖到了胃里去。 他说,“很好喝。” 青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灿烂了起来,灿烂过后,看着一口口喝下的男人,眼神有一丝心虚闪过。 “你多喝一点,对身体好的。” 薄钦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丝虚意。 他托住碗的手紧了紧,面上不动声色,“小木,这是什么汤?” “就,就是补身子的……” 谢木果然快速慌乱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回答着,眼睫下意识垂下,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男人心中略过无数种可能。 他不相信谢木会在他的汤里做手脚,毕竟面前的青年爱他胜过爱自己。 那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小木,说实话,不管是什么,我不会怪你的。” 他没有很严厉的说话,可青年的眼圈莫名的就红了一拳,他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小声道, “是……*鞭汤……” “你,你已经十天没有碰过我了……” 第20章被渣后失忆了(20) 薄钦的脸色一瞬间复杂的难以形容。 他看着面前这碗从外表看起来正常无比的汤,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小木……” 男人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调羹,“我的身体没事,不需要这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青年很努力的才不让自己的声音带出委屈来。 “之前,你不是很着急吗?” “之前还可以说是你太累了,可是你这几天都没那么忙了,我们不是恋人吗?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分房睡……”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看上去像是憋了很多天了,向来都是不敢忤逆薄钦的他,死死低着头,将这些话说出了口。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承认,这些天,薄钦下意识的不想和自己的小恋人有肢体接触。 只要一触碰到,就会像是噩梦一样,耳边响起那一晚他的恋人是怎么样的哭求,怎么样的求他救他。 可他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小木落入了地狱。 男人在桌下的双手用力握紧,面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恋人,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养我才不动你的,小木,你也未免太小瞧你男人了。” 谢木有些迟疑的抬起了头,他的眼眶还有些发红,眼底满是不安,他怯生生的道,“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 薄钦一直都知道谢木心里是不安的。 多半是因为曾经他的态度。 表面温柔,内里清冷,小木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只是,不敢说而已。 薄钦起身,站在不安颤动着睫毛望向自己的青年,微微俯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伴随着谢木的配合而加深,到了最后,青年被吻得浑身无力瘫软在恋人怀中,白皙脸颊晕红,原本就养的红润的唇更是红了三层。 男人手不紧不慢的从衣摆伸了进去,带有薄茧的修长大手抚摸着青年藏在衣下白嫩的肌肤。 他手段一向高超,不到几分钟,谢木整个人都已经被撩拨的如水一般,软软倒在他怀中轻喘。 “薄钦……” 谢木低低的叫着,纤细手指依赖的握紧了恋人的衣角,眼中满是爱意。 薄钦发出一声轻笑,磁性声音微微低沉下来,他也有感觉了。 “小木,你来亲自试试,我需不需要补身子,好不好?” 青年眼里水润润的,虽然脸上还有些羞涩的神情,却还是乖乖点了头,就连声音都因为动情而软了下来。 “好……” 恋人都这样了,薄钦能不上吗? 他是真的好久没有碰到谢木了,虽然是他有意这样做,但等到再次触碰到这具完全为他敞开的身体,男人心中还是激动了起来。 将人丢在了大床上。 薄钦解开衣领,俯身压了上去。 “嗯……薄钦……” 谢木小声的叫着,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救我,薄钦,救我!! 青年被压制在男人身下,声音嘶哑的求救声仿佛是魔怔了一般,再次传入到了脑海中。 那一晚,下着大雨,他在外面疯狂地敲门。 ——薄钦,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最后,是在听到他的话后,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如同死灰一般。 “我,不干净了……?” ——不干净了…… 薄钦猛地起身,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丢下床上青年脚步急促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爱着小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他又不能触碰他。 那一晚,小木的惨叫,哀求,都仿佛是诅咒一样,不停地重现。 薄钦没有意识到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因为他的恋人被人碰过了吧。 一心一意,爱着他,只让他碰触的恋人,被别的男人动了。 就算知道青年不是故意的,薄钦还是抵抗不了心底的排斥…… 他喜欢干净的。 可小木,已经不干净了。 【呸!渣男!】 谢木坐在床上,缓慢的穿好了衣服。 系统表示赞同,【真的渣,怪不得会被列入系统派来宿主。】 【是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把人弄的□□焚身了,自己倒是去凉快去了,那个*鞭汤就应该全部给他喝了再告诉他是什么!】 【……您是因为这个说他渣男啊?】 【不然呢?连自己的恋人的不碰,不是渣男是什么?】 系统停顿了很久,才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有道理。】 【叮!薄钦好感:92】 谢木话锋一转,【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禁欲,好撩。】 *** 薄钦在抽烟。 谢木推开阳台门,白着脸看着听到动静转身的恋人。 “对不起……” 男人眼中有着错愕,“小木,为什么要道歉。” “我昏迷了这么久,身体已经没以前那么好了。” 青年努力抑制着眼中的泪水,声音轻轻地,“我们分手吧。” 薄钦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谢木的手腕,纤细,像是轻轻一折就要断开,“你要离开我?” 男人的声音阴沉沉的,仿佛是幽冥最深处的怪物,充满了阴霾。 “离开我,然后呢?你想去找谁?找那个……” 滚烫的泪水落在了他的手上,薄钦满是震怒的眼神一怔,对上了青年红着的眼。 他这才清醒过来。 眼前的谢木,还是那个深爱着他,只爱着他一个人的谢木。 “对不起小木,我最近……公司有些事,压力太大,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男人迅速撤下脸上的阴鸷神情,温柔的将青年揽在了怀中哄着。 “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忙完,好好陪着你,好不好?” 青年看着他,虽然心中满腹疑惑,可还是乖巧顺从的点了头。 如同以前一般。 薄钦露出了宠溺的笑,他抱住青年,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 “小木,我爱你,好爱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千万别想着离开我,我会很难受的……” 在青年看不见的角落,他的眼沉了下来。 那些记忆,不该存在。 那就,抹杀掉制造记忆的,胆敢触碰到他恋人的那个人吧。 ——谭涛。 第二日清晨,谢木照样去遛弯。 薄钦打开了他的日记。 最新的一页,还带着泪痕。 【昨晚,我做梦了。 我梦见薄钦不碰我,是因为我脏了,他爱干净,不喜欢和人分享。 从和他在一起,我很努力的不去触碰别人,也不让别人触碰我,我知道他喜欢我这样,我想让他高兴。 那个梦真的很可怕,如果是真的…… 我想,我会死吧。】 男人握住日记的手,猛然攥紧。 第21章被渣后失忆了(21) 薄钦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偶尔还会大打出手,是跟随着爷爷的,那是一个很古板的老家伙,对待这个唯一的孙子严厉到了顶点。 虽然薄钦聪明,但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很多东西爷爷都不让他玩,他只好看书,写字,学习着这个年纪不该学习的一切。 八岁的时候,他捡了一只刚学飞的雏鸟。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喜欢上一个生命,他喂那只小鸟吃东西,亲自给他换水,晚上甚至要把小鸟带到自己的房间来看着它入睡。 他是那么的喜欢这只小鸟,八岁的薄钦相信,这只鸟也一定同样喜欢着自己。 直到他的爷爷打开了笼子,被他养大,亲近的小鸟,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 薄钦第一次认知到,喜欢什么东西,就要牢牢攥在手心里,一点逃离的机会都不能给。 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了喜欢的,想要永远掌握在手中的东西或人。 直到—— 现在。 男人慢慢平复了脸上的难看的神情,他小心的,一点点的松开了日记本,还好,只是封皮有些皱。 薄钦抚了扶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封皮,轻柔将这个日记本放回了原地。 小木是他的,无论是生,还是死,亦或者是出现了那个该死的第二人格。 他都永远,是他的。 *** 【叮!薄钦好感:94】 谢木靠在湖边栏杆上,懒洋洋的往下投着鱼食,【啧,看到了啊,一定很惊喜。】 “小木。” 身后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青年回身,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来,“薄钦,你忙完了?” “是啊,总算是忙完了,有空陪你了。” 英俊男人笑着走到了他的恋人身边,修长大手撑在栏杆上微微俯身,唇落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还不等青年反应过来,这个吻便加深了,一吻毕后,谢木整个眼神都软了下来。 薄钦微微垂眼看向正红着脸望向自己的青年,他胸口上下起伏,呼吸不稳,唇形好看的唇此刻水润润的,像是抹了蜜糖,泛圆的漂亮杏眼中有着迷茫,更多的还是被撩拨起来的情意。 “干什么突然亲我……” 缓了几十秒,青年声音软软的问着。 “因为你太甜了。” 男人看着这样的他,双手忍不住的开始在青年身上游走。 “别……这是外面……” 谢木低声拒绝着,眼中满是羞意。 “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 薄钦一下一下的在青年白皙滑嫩的脸上轻啄着,磁性声音压低了,更加像是蛊惑一般,“以前不是也在这里做过吗?嗯?不是很舒服吗?” “那是你逼得……” 谢木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面对爱人的索求几乎要抵抗不住,但还是努力的控诉,“而且,而且那是晚上……” “白天不是照样也可以吗?还能更好的看到我家小木漂亮的身体。” “不行!” 明晃晃的阳光还在,底下更是一群自己刚刚才喂过的鱼,青年羞耻的几乎不敢抬头,下意识的喊着拒绝。 这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有些大声,薄钦还没怎么找,青年在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立刻身子僵硬起来。 他怯怯的松了手,红润的唇嗫嚅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薄钦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到恋人这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生气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 从两人在一起,他就告诉他,要对他绝对服从,那是他每一任情人的规矩。 谢木记到了现在,甚至就算被抹除了记忆,也还一直记得。 男人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轻轻叼住了青年的耳垂,原本白皙的颜色因为他这一动作顿时烧红起来,谢木不安的颤动着眼睫,耳边是恋人好听包容的声音。 “小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我们是恋人,不是吗?” “我爱你,就像是你爱我那样。” 这句话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将谢木不安的心定在了原地。 他长长眼睫一眨也不眨,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来看向薄钦,对上他满是温柔的视线后,又一秒红了脸。 “真,真的吗?” 曾经薄钦的态度实在太让他胆怯了。 男人勾唇,肯定的道,“真的。” 看清他的表情后,青年的神情一点点的放松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松开了一直紧攥在手中的衣角,试图把它抚平。 “衣服弄皱了,对不起……” “那就用身体来赔我吧。” 以往男人对着青年说这种话,绝对可以闹得他一个大红脸,羞的不敢说话。 但今天,也许是那句话的缘故,谢木抿了抿唇,眼悄悄与男人对视。 鼓起勇气,小声道,“不能在外面……” 薄钦看着满眼无辜又小心的恋人,几乎已经认定这是在诱惑自己了。 男人身下某处迅速鼓胀起来,嗓子涩的发干,他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往屋子里面走去。 “慢点,慢点……” 谢木跟不上他的脚步,一边跟在身后一边小声的抗议。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直到上了楼,薄钦一把将他丢在床上,像是剥礼物一样的剥开了青年身上的衣物。 “慢不了!” *** 【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诶,可惜没有烟。】谢木心满意足的躺在被窝里,美滋滋的跟系统分享:【我觉得我活过来了,没有性生活的日子简直犹如一条咸鱼,而经历了一夜滋润后的现在,我是海鱼了。】 系统沉默了一小会,【宿主,他是渣男。】 【我知道啊,谁还不是咋地。】 【?】 【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再来问我,乖。】 谢木起身,穿上衣服遮盖好身上的暧昧痕迹,下了床。 薄钦在外面阳台抽烟。 他昨晚做梦了,梦见他因为私自养宠物被爷爷罚跪祠堂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去了父母那里。 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四个赤条条的肉体。 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整个身体,跪了一夜,身子本来就虚,薄钦想后退,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那四个人先是愣住,接着一起笑了起来。 一点衣服也没穿的母亲笑的尤其尖利,他的父亲也在笑,另外两个陌生男女也在笑。 薄钦狼狈跪在地上,吐了出来。 屈辱,恶心,浑身无力,这些足以他记上一辈子。 而现在,他的爱人,被另一个人碰了。 即使知道不是他的错,薄钦还是克制不住的去想。 男人站在阳台上,狠狠抽了一口烟,脑海中满是父母尖利的笑声。 还有那根丑陋的东西,和那个生他出来的地方。 他掐了烟,捂住胸口,再回忆那个场景,干呕几声,险些没有吐出来。 还好,薄钦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只是干呕了几声,便直起了身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随即,男人的眼角余光,进入了一个人影。 他身子下意识的僵硬了,缓缓回头,对上了青年惨白的视线。 谢木怔怔的看着他,问,“你为什么想吐?” 青年伸出手,指向自己,他的脖颈上甚至还有昨夜男人留下来的吻痕。 “是因为,我?” 他的眼神似是在哭,又满是荒凉,“是因为,碰了我?”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木:强行背锅 第22章被渣后失忆了(22) “从医生那里回来,你就一直不对劲,不碰我,每天心事重重……” 薄钦垂在两侧的手握紧,用力到了几乎要爆出青筋的地步,他张张嘴,想要上前一步,却被谢木如同避如蛇蝎一般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 青年白着脸,轻声道,“你跟我说公司忙,跟我说没空陪我,可你是不是忘了……” “我曾经,是你的助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的脚步站住了。 他是忘了。 忘了面前这个仿佛只要他一句话便能掉下眼泪,看似孱弱,他说什么是什么的青年,是被谁一手调/教出来的。 薄钦曾经欣赏谢木的天资,这样天资聪颖,一点就透的聪明人物,一心一喜的跟着他,他说什么信什么,满心满眼里只有他,说心里没有自得是假的。 可也是因为谢木在他面前表现的太顺从了,让他忘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看了这几天关于薄氏的新闻,股市,每次去书房,你处理的都只不过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公司根本就没有问题。” “小木……”看着红着眼眶,一字一句眼中满是肯定推断的青年,男人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即将失去面前人的心空,他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却再次被打断。 “你说,我是车祸导致昏迷,可为什么车祸,在哪里车祸,这些我都没有半分印象。 等我醒来,再次有了记忆,又为什么会是在心理医生那?” “你一边跟我说,你爱我,一边却又不肯碰我,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每次触碰到我的时候,你的眼神有多么抵抗。” 青年眼神悲凉,看着自己的恋人,扯出了一抹惨淡的笑来,“薄钦,我爱你,所以我也了解你。”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薄钦失算了。 是他决定抹杀的那个天真的人格,也是他被这个人格给蒙了眼。 他忘了,他的小木并不像是那个第二人格一般柔弱好骗,眼前的青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可以独当一面的谢木。 那一晚,青年站在门外,眼中满是死灰的模样又出现在了眼前。 薄钦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记忆如此清晰。 清晰的记得,他的恋人是怎样转身,怎样看了他最后一眼。 那时候的无所谓,在此刻,却化为了尖针在刺疼着心脏。 一下,两下,三下…… 但,就算疼的整颗心都攥成了一团,也决不能让谢木知道真相。 在小木眼中,他将永远都是那个完美的恋人,而不是在小木绝望之际,亲手将人抛开。 那就只能,继续下去—— 男人眼神晦涩,眸子几乎任何没有波动,声音涩着,轻声道:“那一天,你被谭涛碰了。” 青年的神情猛然僵住。 虽然猜到了一些,可当真的得到肯定答案后,神情还是无措又慌了下来。 他眼眶还红着,之前的故作刚强,一瞬间崩塌。 他小声问,“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看着我被谭涛……” 谢木的声音在发颤,惶惶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措样子,白皙手指靠在墙边,用力到了发白的地步。 青年害怕,害怕会听到让他崩溃的话。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恋人,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薄钦手背在身后,用力地捏成了拳,他答,“我被谭涛下了药,动弹不得。” “如果我可以动,一定会救你。” “后来你拼命跑出去,再醒过来,面对不了这些,求着我带你去催眠,抹除了这些记忆。”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无耻!!】系统被气的机械音都在抖,【这样扭曲事实,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我替他回答:不会。】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统,免费教你一招,要让一个人心痛,就必须先让他心软。】 谢木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睫抖动着,似是不安,红着的眼中,满是苍凉。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的……” 他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眶终于再盛不住泪,眼泪顺着白皙脸颊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丝毫声音也没。 “小木,别哭……” 男人上前,将他拥到了怀中,感受着怀中人颤抖着的身子,磁性声音低沉,安抚着他的小恋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你来接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薄钦……” 青年软软的,满是恐惧的声音颤着响起,“你,你跟我说过,你喜欢干净,我现在,我现在不干净了……” “所以你才不愿意碰我,所以你才假装要工作,因为我不干净了,因为谭涛……” 他像是陷入了巨大的困厄之中,无措的说着这些天憋在心中的话,最后,青年抬起了眼,像是绝望,又像是哀伤的,看向了自己的恋人。 “你不要我了吗?” “我,我可以洗干净的,我再也不让别人碰我,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摸我,抱我……” 青年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努力,努力的,想要挽留下自己的恋人。 “小木,小木你冷静一点。” 薄钦将人困在怀中,听着他又满是混乱的话语,心里涩涩的,像是被泡在了盐水中,又苦,又涩。 青年慢慢抬起了头,他眼还红着,泛圆漂亮的眼中满是怯意与恐惧。 就在男人还要说些什么安抚的时候,谢木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抓住了他的手。 不同于谢木漂亮纤细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好看手指,男人的大手修长,掌心有着薄茧,往常,薄钦最喜欢的就是在床上用一只手固定住青年的手腕,看着他羞涩又挣脱不开的模样。 而现在,青年主动地将自己的手腕塞到了男人手中,像是一只鸟儿自动钻入了笼中一般。 他眼睫早就被泪水打湿,眼中满是害怕被抛弃的恐惧。 “我再也,再也不见别人了,我会洗干净的,你知道我很乖的,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谢木在哭,沙哑着声音哀求: “薄钦,你别丢下我……” “好不好……” 男人看着死死往自己怀中钻的小恋人,心,一点点软了下来。 怀揣着一丝愧意,他俯身吻下。 “小木,我爱你,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永远吗?” 薄钦肯定道,“永远。” 【叮!薄钦好感:96】 第23章被渣后失忆了(23) 薄钦明显的感觉到了谢木的不对劲。 这些天,青年自从身体渐渐康复之后,就一直跃跃欲试的想要重新回到公司工作。 男人知道他是想要帮自己,更想要日日夜夜都守在他身边,但他同时也清楚,如果小木真的开始重新工作,那些谎言有很大几率会瞒不住。 他的小木,不是笼中鸟,而是天中鹰,只要给他翱翔的机会,绝对会一飞冲天。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薄钦一直不动声色的阻拦着,青年没有察觉到,还天真地以为恋人真的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才会拦着不让他出门。 他甜蜜的接受了恋人的关心,同时也没有放弃要早点康复身体好去帮助薄钦。 但自从昨天的一番对话后,青年还是每日照常去花园锻炼,喂鱼,可也再也不提身体康复后重新工作的事了。 他甘心将自己变成了一只蜷缩在主人手心的鸟儿,明明有着动听的歌喉却只愿意唱给他的主人一个人听,心甘情愿的躲在这个薄钦制造的金丝笼中,再也没奢望探头出去。 男人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谢木怕他不要他,明明不是他做错了事,也还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生怕薄钦嫌弃。 薄钦应该安慰,应该抱着青年告诉他自己不介意,这并不是谢木的错,他的小木,不该为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自己。 可男人迟疑了。 失去之后,他才知道了谢木对自己的重要性,将青年接回来的那一阵时间,他疯狂地想要将人就这么囚在家中,偏偏又清醒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小木很恨他,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薄钦打消这个让人心动的主意。 可现在,是小木自己不肯离开,也是他甘心钻入了笼中。 如果不出意料,从此之后,谢木只会见他一个人,跟他一个人说话,眼里,心里,当然也只有薄钦的身影。 这样的诱惑,就如同抹在悬崖顶的蜂蜜,就算是知道危险,知道不该这样,可还是着了魔一般的,将那蜂蜜含在了嘴中,困在了心底。 男人想,这样也好,是小木自己不愿意接触生人,他只是,作为一个恋人,顺着他的心意而已。 两人的感情再度升温,青年依赖着薄钦,又乖巧的不给他添麻烦,他就像是猫儿一般,在男人需要的时候依偎在他身边,任由他抚摸享受,而又会在薄钦忙得时候,乖乖的去玩自己的。 他们就像是刚刚坠入爱河的恋人,每天都是甜甜蜜蜜的,只有一点,被两人刻意遗忘。 谢木没再提过和薄钦一起睡,他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房间,仿佛不需要这件事一般。 而薄钦也真正的忙了起来,根本无暇去想这些。 *** 谭涛上位了。 在外人看来,是谭老爷子把自己这个儿子给叫了回去,将这偌大家业给了自己的儿子。 可只有薄钦知道,谭涛干脆利落弄死了自己那个弟弟,用着谭老爷子怀孕小情人的命,给自己换来了整个谭家。 他动手的光明正大。 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弟犯了事,被谭涛直接弄到了牢里,里面的人三教九流,打架斗殴不是挺正常的吗? 在牢里死了个儿子,到底还是不光彩,谭老爷子不会想着要闹大的。 谭涛与薄钦不同,薄钦喜欢暗着阴人,一点点让对手自己给自己下套,谭涛则更加直接简单,他擅长抓住人性的弱点,逐个击破。 给他抓住了机会,就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爬上来的谭涛锲而不舍的针对薄氏,两家,到底还是斗在了一起。 薄钦手底下有整个家族,做事难免就有顾忌,他的昔日发小却完全没有这个困扰,用的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两家斗的越来越厉害,薄钦有把握可以彻底将谭涛压到地底,可这样做,他自己也会损失大半势力。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外面流言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两个昔日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反目成仇,尤其是谭涛,像是恨不得咬下薄钦一块肉来一般。 而事件的□□谢木,却还生活在薄钦制造的桃花源里,用着他过滤过的手机,丝毫不知道外界的腥风血雨。 当然,这是明面上。 【薄氏旗下又一个小公司倒了,谭涛干的。】 【薄氏在娱乐圈的产业被打击了,底下两个影后一个影帝已经跳槽了,走之前还带了一波话题,话里话外薄氏对旗下艺人不好,他们粉丝现在已经撕起来了。】 【啧啧啧谭涛收买了一个人,在这黑装忠呢,这些明星的粉丝团体最大,现在网上关于薄氏的不妙新闻越来越多了,活该!】 听着系统幸灾乐祸的实况转播,谢木垂眸看向湖里面的红鲤鱼们,不紧不慢的撒进去鱼食,【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他损失多少钱,那钱又到不了我们口袋里。】 系统:【……也是。】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过了不到三秒钟,他又冒了出来,【不好了宿主,薄家有人查到你了,现在正在有人逼着薄钦把你交出去呢。】 青年投喂鱼食的手一顿,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笑。 【宿主你笑什么,这是坏事啊!】 【统。】谢木站了起来,将剩下的鱼食一口气丢了进去,看着湖中鱼争抢,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往院子口走去。 【你也该长大了。】 【?】 【乖,不懂就看着,别问。】 *** “我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们来操心了?”男人的声音阴鸷可怖,充满了嘲讽,“薄家怎么样,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再叽叽歪歪,自己滚出薄家。” 他阴沉着脸挂了电话,眼中狠意还未褪下,就对上了迎面走过来的青年面容。 薄钦握住手机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了个温柔的笑来,“小木,在等我?” “嗯。”青年迟疑的点了点头,好听的声音解释,“我刚才听到车响,想着是你回来了,就来看看。” 男人笑容更大,眼中满是柔意,揉了揉恋人的发,“走,我们一起回去。” “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青年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的下一秒偷偷看了一眼恋人神情,小声道,“我听到你讲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我堂弟他们瞎胡闹,你也知道那群人,别的本事没有,闯祸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 薄钦神情不变,自然的一句带过。 谢木一向是听他的话的,听了解释自然也就当了真,一如往常的去给男人准备晚餐。 他端着盘子正要从厨房出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青年一愣,放下盘子将手机拿了出来。 这个手机是薄钦新给他买的,手机卡自然也是新的,从换上之后只用来联系过薄钦一个人。 难道是运营商短信? 青年白皙手指点在屏幕上,弹出了一张照片。 他瞳孔猛然缩小,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两个人。 是,他和谭涛。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着谭涛露出那样的神情…… *** 谭涛靠在身后椅子上,两条大长腿架在办公桌前,丝毫不顾忌一桌的文件。 他微微低垂着眼,看向手机中显示的发送成功,唇勾起了一抹笑。 修长指尖敲打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等到十五下的时候,那边发来了一句。 【你是谁?】 谭涛笑了,他往后靠了靠,嗅着办公室里的栀子花香吻,手指遮住了眼睛,透过细缝里面的微微光芒,看向天花板。 他的宝贝,会回来的。 第24章被渣后失忆了(24) 薄钦最近越来越忙了,外面谭涛几乎豁出一切的针对他,里面往日那些甘心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们仿佛觉悟了新生命一般,接二连三的找着这个曾经最不敢得罪的大家长麻烦。 年轻一辈的平时在薄钦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平时在哪里意外碰见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他们敢做出拖后腿的事,要说背后没有那些长辈撺掇是不可能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谭涛到底和薄钦一起长大,他了解薄家的弱点,别看薄钦看上去已经将整个薄家掌握在了手里,实际上对于他这个毛头小子掌权,背后不满的人大有人在。 之前只不过是被铁血手腕给吓得不敢吱声,而现在,只要谭涛稍微抛出一点点诱饵,这些被养废了的废物们就会迫不及待的如同恶犬一般冲着薄钦撕咬狂吠。 薄钦小看了他,也小看了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废物。 他越来越没时间陪着谢木,往往都是早晨匆匆离开,晚上又疲惫的回来,有的时候忙累了,索性直接就睡在公司。 曾经薄钦不是没有这样过,可那个时候,谢木作为他的助理,都是陪在他身边的。 他太忙了,忙得根本没有机会去发现身边的青年越来越不安的心。 今天薄钦照常回来的很晚,谢木也照样没有睡在等着他,见男人浑身冷意的推门进来了,他连忙端了一直温着的汤,放在了恋人面前。 “快点喝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又没有吃饭?” “没时间吃。”男人简短的应答了一句,端起汤喝着,喝完了,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起身要去洗澡。 “薄钦。”青年叫住了他。 “嗯?” 薄钦疑惑地转身,看向自己的爱人。 “我想问一件事。”青年站在沙发后面,在男人看不到的角落,手指不安的在沙发后滑动。 “我是不是车祸后一直昏睡,醒了之后就去接受催眠了?” 薄钦眼眸闪了闪,磁性声音低沉,“为什么这么问。” 漂亮青年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唇有些发白,“就是……突然想知道。” 男人没有说话。 两人一个站在沙发后,一个站在不远处,气氛渐渐僵硬起来。 薄钦看着他的青年,他最近总待在屋里,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又白了一层,此刻在灯光下,细腻的白皙肌肤上,是一张有着漂亮五官的脸。 谢木一向是很好看的,来到了社会,脱去只有在学校才有的稚嫩,身上的气质不仅没有让薄钦失去兴致,反而更加珍惜起来。 而这样的青年,却永远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泛圆的漂亮眸子里满是紧张,唇动了动,声音有点低哑的道,近乎祈求:“你别骗我。” “就算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生你气的,只要你别骗我就好。” 男人相信他是真的这样想,也是完全真心的打算这么执行。 他露出了一个笑,修长双腿迈开,来到了紧张颤动着眼睫,眼眨也不眨看着自己的青年面前。 薄钦低头,在他的恋人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小傻子,我怎么会骗你。” “你从醒来到接受治疗,一直都是我在看着,干什么要说谎呢?” 谢木泛圆的漂亮大眼中先是如释重负,接着是一瞬间的甜蜜,他松开了手,轻轻将头靠在男人身上,小心翼翼又充满依赖的蹭了蹭。 他的声音,清脆,好听,又充满了幸福。 “我相信你。” “我知道,薄钦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骗我的人。” 那些照片,那些陌生的地点,陌生的神情,一定都是假的。 他的恋人,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才不会像是谭涛一样,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男人揽着青年,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眼暗了下来。 薄钦去洗澡了,青年叠好了今天的衣服,拍了拍松软抱枕,眼中还满是存留的笑意。 【宿主,越往后好感越难加,您做好准备没有?】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嗯哼,走吧,我们去写日记。】 *** 谭涛也没有睡,他等了一天,却什么动静也没有等到。 手指在手机上敲打,又删除,敲打,又删除。 重复几次后,终于还是点了发送。 可最终结果,却显示发送失败。 落地窗前,外面的城市灯光星星点点的印照在男人脸上,他握着手中的手机,几乎用力到了颤抖的着地步。 ——砰!! 手机被谭涛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剧烈声响。 外面正在打扫的佣人愣了愣,连忙敲了敲门,“谭先生?您没事吧?” 男人脸色漆黑,一拳砸在桌上,他闭了闭眼,强行压抑住了怒意,冷声道,“没事。” 佣人离开了,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外面的点点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他原本应该满是温和的俊美脸蛋上。 也不知道保持着这个姿势多久,谭涛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慢慢松开了早就握到发白的手。 没关系的,现在的谢木,不是他的宝贝,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是这一步不顺利而已,为了夺回他的珍宝,他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第一百步一千步…… ——直到,夺回了他的宝物。 谭涛慢慢直起了身子,修长手指缓慢托起了桌上的金丝眼镜,慢慢戴在了脸上,遮盖住了满是阴狠的一双桃花眼。 他开了灯,屋内顿时如同白昼。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望向里面那个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笑容。 谢木那边无处下手。 这不是还有,薄钦吗?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把消息往外扩散吧,记得写清楚,只要薄钦愿意让我见小木一面,针对薄家的动作,立刻终止。” 男人挂了电话,望向落地窗前的自己。 也许现在的谢木会怪他,但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厌恶自己。 只要他的宝贝可以回来。 回到他身边。 *** 第二日,薄钦阴着脸,三两下将手中报纸撕扯了粉碎,一掌打在了办公桌上,白皙手背上甚至爆出了青筋。 谭涛,谭涛! 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啊! 被撕碎的报纸撒了一地,断断续续的拼着几个字。 【震惊!薄氏遭遇动荡竟是因为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谭涛:为了找回我的宝贝不择手段,宝贝不会怪我的 谢木:嘻嘻嘻嘻嘻 第25章被渣后失忆了(25)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外面的世界闹得沸沸扬扬,青年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生活在这个桃花源里,每天锻炼锻炼身体喂喂鱼。 他每天过的都是一个样,一日三餐,运动健身,晚上的时候,再坐在桌子前写日记。 薄钦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谢木的日记了,他的脾气越来越坏,青年好几次看见他对着佣人发火,可对着自己,就算心情再怎么暴躁,都努力的平息下来,温和的说着话。 谢木问过很多次,可男人都不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眼中的忧郁越来越重,在他想要为恋人分担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了。 自然也就不知道,谭涛几乎疯魔了一般的跟着薄钦对着干。 他用上了谭家积累的全部人脉,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谭涛这是想要吞并薄氏,可只有薄钦才看的明白,这人压上了全部,就算薄氏真的垮掉,谭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外面因为突然被爆出来的新闻闹得厉害,谭涛根本没有留手,谢木正脸直接被曝光,几乎是一夜之间,有围观的好事网友已经扒出了他的大概信息。 曾经任职薄钦的助理,被他形影不离的带着,之后又在薄氏辞职,成为了大明星谭涛的同性恋人。 这下人们就想起来了。 当初谭涛可是专门为这件事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有了恋人,当时虽然为了保护他而没有公布姓名与样貌,但后来可是有狗仔拍摄到了两人亲密逛街的情景。 后来谭涛突然被打压,整个圈子里都没了他半点消息,也就没人再细想他的这个同性恋人。 可现在,所谓的恋人,居然在薄钦那,而已经成为谭家家主的谭涛,又拼命攻击着昔日好友,只为了见一面谢木。 这到底是何种魅力! 谢木的照片很快也有了完整的。 应该是在薄氏年会上,他正站在一个男人身旁,垂眸倒酒。 虽然有些拍摄不清,但青年白皙肌肤,俊俏五官,还有站直了修长的双腿,都让一些颜狗落定了答案。 因为他长得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就算是她们也把持不住啊。 谢木的信息在网络上更换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他的出身,年龄,大学,曾经在哪里兼职……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谢木在作为薄钦助理时与薄钦是一对,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和谭涛一对了,在谭涛被打压后,又重新与薄钦在一起。 而现在,谭老爷子让位,谭涛掌权的第一件事不是稳固地位,反而是对着薄氏步步紧逼,费劲人力物力心力,只为了见谢木一面。 最后,有人爆料: 谢木曾经因为车祸意识不清醒的在医院昏睡了好几个月,而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谭涛去看望照顾他。 当时应该是他恋人的薄钦,却连个面都没露过。 而这一切,青年全然不知情。 直到,他收到了另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这一次的内容,却并不是谢木。 照片里面,薄钦正在与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孩交谈,女孩正仰着脸看向他,眼中亮晶晶的满是仰慕,而薄钦也脸上带笑,唇微微上扬。 看起来,很愉快的样子。 青年握住手机的手指不由得用了力,下一秒,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一句话。 【你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看你的吧?】 一条条的截图被发了过来。 谢木的脸越来越白。 【谢木既然当初可以踹了谭涛重新回到薄钦怀抱,说不准薄家倒了,他也照样会踹掉薄钦。】 【这不是肯定的吗?不过薄钦作为薄氏老总,只要让自己男朋友和谭涛见个面就能解决问题,还死杠着不肯松口,薄氏有这样的一个老总,怕是药丸。】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不是已经完了吗?薄氏股票大跌,现在不少人正在忙着把手上的抛出去呢。】 【啧啧啧,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了,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放弃这么大的公司,果然是年少当家,没点分寸。】 【为了那样一个人,贪慕虚荣,薄钦眼瞎了吧】 谢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边发过来的各种截图。 几乎所有的,都在说是因为他,薄氏要倒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一条信息发送了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薄钦爱你,才不会让你出面,可在我看来,他反倒是觉得你太丢人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因为一个男人几乎要破产,薄钦多么要面子,你不是知道的吗?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为什么连门都不让你出,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向着别人介绍你 他现在,正在到处寻觅可以合作的结婚对象,用来帮自己渡过难关呢】 不,不是的。 他不是这上面写的这样,薄钦才不会结婚,这些都是假的…… 青年抖着手,打开新闻界面,打开公共平台。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上面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可真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让青年整个人都不可置信起来。 谢木一向不爱看这些东西,手机是薄钦给的,从拿到手到现在,他是第一次打开这些软件。 为什么会没有,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动走进这个笼子里的青年第一次强烈的想要出去,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要搞清楚,为什么,他,会成为薄钦失败的原因。 谢木知道外面有保安看管着,从前他不认为自己是被关着的,可现在,他真的不确信了。 青年躲避在一旁,看着那三个保安在聊天,而门,是开着的。 他就出去一会。 出去了,找个网吧,看看网上的信息,就再回来。 谢木等着,没有等到保安放松警惕,反而等来了一辆车,红色的,很靓丽,这是属于女性的座驾。 青年站在树后,看着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落地,接着,就是薄钦英俊,微微勾唇笑着的脸。 车窗摇下,里面漂亮的女孩探出头来道别,薄钦始终笑着,谢木见过不少次恋人的笑,可从没有像是这一次这样,让他浑身发寒。 他努力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可下一刻,他亲眼看着男人主动俯身下去,任由女孩在他的脸颊落下了轻轻一吻。 谢木的视线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几乎要站不稳。 ——他现在,正在到处寻觅可以合作的结婚对象,用来帮自己渡过难关呢 不,不是的,薄钦才不会…… 可,眼前的一幕,却像是在嘲笑他一般,愈来越清晰了。 “真想见见那位能让你拒绝我的恋人。”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女孩有些遗憾的道:“薄,你现在很危险,真的不考虑和我家合作吗?我保证,会为你生一个很乖的宝宝,之后我们继续各玩各的。” “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有我爱人血脉的孩子。” “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谭涛真的疯了,他开出的条件,没人能拒绝。” 听出她话下的意思,薄钦温和的笑容一顿,眉微微皱起,“那你呢?” 女孩耸耸肩没有回答,关上车窗,开车离开了这里。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心底有一瞬间的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迫切想要回去看到自己的恋人,正要进去,却对上了青年的视线。 “小木?” ——所有人都以为薄钦爱你,才不会让你出面,可在我看来,他反倒是觉得你太丢人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因为一个男人几乎要破产,薄钦多么要面子,你不是知道的吗?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为什么连门都不让你出,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向着别人介绍你 如同魔咒一般,这些话在谢木大脑中不停重复着。 ——“小木,我爱你,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永远吗? 永远。 青年僵硬的看着正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红着眼推开了他。 他不停地后退着,眼中满是信仰被摧毁的迷茫。 谢木说:“骗子……” “薄钦……是骗子。” “小木,你听我说……” “骗子!!” 青年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他颤抖着推开面前的男人,拼命向着外面跑去。 “拦住他!” 保安阻拦着谢木,却又不敢伤了他,就在几人僵持之际,一辆黑色的车直接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干脆利落在谢木身上扎了一针,一人扶着他上车,另几人拖着保安与薄钦。 车慢慢开走,薄钦一拳打翻前面拦着自己的人,满是血丝的眼中全是阴鸷。 谭涛,谭涛! 车上,谢木闭着眼,安静的躺在座位上。 【叮!薄钦好感:98】 昏睡着的青年动了动手指,唇微微上扬,又很快平了下来。 第26章被渣后失忆了(26) 谢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纯白的房间。 床单,被子,甚至是窗帘,都是白色的。 他有些费尽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大脑慢半拍的还没想起之前的事,此刻有些迷茫的,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空气中,栀子花的香味淡淡的飘在鼻尖,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正在摆弄着桌上花瓶。 青年下意识的叫了声,“薄钦。” 谭涛握着花的手一顿,在外一向温润的眼神冷了下来,但只是一瞬间,这丝淡淡的冷意便消失在了金丝眼镜下。 他推推眼镜,带着温柔的笑转了头,叫了声,“小木。” 谢木速褪去,只剩下了厌恶,他翻身下床,没有穿鞋的白皙双脚刚刚落在白色毛毯上,双腿便是一软,跌落在了地上。 青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发现手还勉强可以使出力气,一双腿,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存在一般。 做工精良的黑色皮鞋落到了无力垂头试图动作的谢木眼前,谭涛慢慢蹲了下来,小心探出手,试图温柔抚摸面前人的脸颊。 修长指尖在还没有靠近到那苍白的漂亮脸蛋时,便被青年躲过。 他费劲的撇过了脸,一双泛圆眸子中满是冰冷与嫌恶,“你到底要做什么。”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谭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他曾经是那样的依赖自己,可现在,他的眼中,再也没了谭涛的存在。 如果没有得到过,倒还好。 可错就错在。 他曾经拥有过这份温暖。 “小木,你是不是忘了,在这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外表看似温和俊秀的男人轻笑着提醒,“既然薄钦都已经离你而去了,那你还在坚持什么。” 他的手,顺着青年身上的衣物,从小腿开始,缓慢,而又轻柔的一路滑了上去。 谭涛可以感受到,身下人是如何僵硬着身子,甚至是颤栗的想要逃离。 他没有多么伤心。 可能因为他知道,这具身体里的根本不是他的宝贝。 厌恶他,憎恨他,远离他的这个人,是谢木。 不是那个会软软叫着他名字,甜蜜冲他撒娇的小恋人。 男人的手最终停在了青年后颈。 谢木的脖子很漂亮,细长,优雅,还有线条好看的锁骨,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这样的吸引人。 谭涛曾经很喜欢坐在谢木身后,趁着他专心看着讲台,将一些小玩意顺着那白皙漂亮的后颈衣领塞进去。 有的时候是一支笔,有的时候是一个橡皮。 年少时,这是谭涛最喜欢的游戏。 他那时候,无数次想要将自己的手伸进去,抚摸少年光滑的脊梁,看着他羞红脸想躲又躲不开,只能被困在自己怀中任由他使坏。 想到当初种种,男人的眸子沉了下来,他的手,顺着衣领慢慢滑了进去。 “滚!” 谢木冷着脸,虽然无力躲开,但却依旧不肯示弱的,恶狠狠瞪着面前人。 谭涛手顿住,感触着触碰到的细腻光滑,他慢慢勾唇,修长手指撤了出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看清吗?” “薄钦和我不一样,他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物件,等到需要的时候,就亲一亲,而你被众人斥责看不起时,他甚至连承认你们在一起都不敢。” “小木,你不是看的很清楚吗?” “如果不是我说的这样,那他为什么一直把你关在那里,从不肯让你见人?” 谢木眼中满是尖锐的排斥,他努力往后倾斜着身子,尽最大的努力去远离面前的人。 他的唇发白,恶狠狠地辩驳,“是我自己不想离开,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哦?” 男人觉得有些好笑,眼中又满是嘲讽,他丝毫不嫌弃的躺在了白色毛毯上,撑着下巴与眼中满是坚定地青年对视。 只是看起来坚定而已。 这样的脆弱,只要他拿着针轻轻一戳,便会如同气球一般。 ——砰的炸开。 谭涛想着,忍不住的笑容更深,他勾着唇,轻声问,“那为什么,你连一份真实的新闻都收不到呢?” 谢木眼中果然多出了一丝惶然,却还是强撑着道,“薄钦害怕我看见难过,他是想保护我,他……” “他是怕你看见,然后出面澄清。” 男人打断了他的话,嗤笑着,毫不犹豫的推翻了青年所有辩驳。 “薄钦多么爱面子,恐怕你最清楚了吧,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过。”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这就相当于是一碗饭被我吃了一口,又丢给了他。” 他眼中似有怜悯,又像是得意,“让薄钦承认,他的男友曾经在别人身下躺过,比登天,都还难吧……” 谭涛看着青年眼中的坚持与肯定随着自己话语变得越来越薄弱,就如同镜花水月,甚至不用他刻意的去破坏,便散了。 他凑了过去,温柔在青年倔强抿起的苍白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你不是一直都渴望生活在阳光下,大家的祝福中吗?薄钦只会让你像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但是我不一样。”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会向所有人宣布。” “你,是我的爱人。” “我会永远保护你,好吗?” 青年怔怔的看着他,他脸色白的像纸,眼中满是迷茫,就在谭涛眼中露出了势在必得时。 谢木唇形好看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了一个字。 “不。” 男人渐渐上扬的唇角停滞,眼中满是凝固的暗意。 青年仇视甚至于不屑的看着他。 “你不配诋毁薄钦。” “他就算再不好,至少光明磊落。” 谢木眼中有着嘲讽,“我就算再差,也不会跟一个曾经对我做过恶事的男人在一起。” “谭涛,我再说一遍。” “看到你,我就恶心。” 恶心……吗? 谭涛慢慢坐起了身,好看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心脏部位。 那里,像是被带刺的藤蔓包围着,时不时地,就要疼几下。 他面无表情的想着,今天好像疼的有点厉害啊。 没关系。 反正,他也早就习惯了。 我欺辱过你,所以,你不愿意跟我,看见我就恨我,厌我,恶我—— 那如果,你一心信任,爱着的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呢? 谭涛起了身,他打开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神情紧张的走了进来。 谢木认出了他就是上次帮自己做催眠的医生,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紧张。 看着脸色苍白眼中满是警惕看向自己的青年,谭涛推推眼镜,挑眉笑了。 “小木,我等你醒过来。” 再亲手,将薄钦推入地狱。 第27章被渣后失忆了(27) 谢木的高中生活,如同一缸苦水。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刚转学过来的班上小团体的头领谭涛,从来都没得到过安生。 上课,下课,甚至是晚上睡觉,都在忍受着谭涛突如其来的各种霸凌。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被关在厕所泼水,眼睁睁看着作业本被撕毁,晚上被子被打湿,大冬天的,只能蜷缩成一团取暖。 谭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座横在人生路上的高山,有了他,谢木看不到一丝希望。 几乎没有脾气的少年也反抗过,可最后,只能委屈的选择躲避。 他劝自己,忍忍吧,等到上了大学,就不用再看见这个人了。 直到那一天,谭涛和人偷溜出去喝了酒,醉醺醺的翻墙回来。 他找到了少年,将人硬是扯到厕所,压在了墙上。 谭涛撕扯着谢木的衣服,带着酒气的唇在他脸上不停的触,他想要亲到少年软软润润的唇。 谢木惊慌的躲过,他第一次不再沉默,努力的叫着救命,又被面前人捂住了嘴。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挣扎着,绝望的感受到身上的衣服渐渐被剥了下来。 少年挣扎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谭涛一手。 “小木,小木给我亲一亲……” 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压着他,一边喃喃的叫着,一边去褪谢木的裤子。 不—— 滚开—— 救命,谁来救救他—— 谢木怕的发抖,几乎要以为自己逃不过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句声音。 清冷的,不耐的,很好听。 “谭涛,给我滚出来。” 那个恶魔的动作顿住了,几乎是奇迹一般,他松开了手。 鼻尖满是栀子花的香味,少年拼命推开了他,不顾身上被扯的衣衫不整,红着眼睛推开门冲了出去。 外面站着一个人,他没敢抬头,匆匆过去。 耳边,是谭涛那个恶魔懒洋洋的不耐声音,“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忙着吗?” 接着,是拳头着肉的声音,少年捂着衣服,听到谭涛气急败坏的声音,“薄钦你疯了,打我干什么!” “我看你才是疯了,在学校精虫上脑!没看见他根本不愿意吗……” 没有人知道在听到这句话后,谢木心中有多么感激。 第一次,有人替他说了句,他不愿意。 少年红着眼睛冲到了小树林里,大哭了一场,他开始更加努力的攒钱,努力的想要得到转学的机会。 仿佛是得到了支持一般,谭涛再欺负他,他不再哭,而是不要命的反抗,有的时候甚至因为拿着小刀对峙,对面人还没伤到,反而弄的自己一手血。 可能是这种不要命的态度吓到了谭涛,也可能是薄钦那天说的话起了效,他不敢再对谢木做什么,而是每天满脸阴沉的跟在谢木身后不知道想些什么。 少年警惕着他,憎恨着他,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关注薄钦。 他不是他们班的,很好看,性格好像有些冷淡,看起来很冷漠的样子。 可只有少年知道,薄钦是怎么样的一个好人。 他渐渐喜欢上了注视这个人,薄钦走在校园里,食堂,篮球场,谢木的目光就如同小尾巴一样,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后面。 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可直到转学,少年都不敢说出口,薄钦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而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告白的胆子都无。 这段暗恋,从诞生开始,就注定无疾而终。 但之后,像是做梦一样。 他大学毕业,来到了薄钦的公司,成为了他的助理,他还是那样好,手把手的教着谢木,他做错了也不会责怪,做对了,男人便会笑着夸奖。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虽然薄钦不记得他,但对于青年来说,刚进公司那段时间,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被刻意压制的爱意,无论如何都再也压不住了。 两人在一起后,他努力地学习着知识,努力想要站在薄钦身边。 薄钦不能喝酒,他就拼命练喝酒,为的就是能帮他挡酒,让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歇一歇。 薄钦欣赏有工作能力的,他就拼命工作,学着处理各种事务,就算不是自己的工作范畴,只要能帮到薄钦的,他就会认真的去学。 薄钦喜欢干净,他就不让别人碰到自己,只有薄钦可以碰他。 青年坚定的想着,这样好的薄钦,他当然也要努力到足够优秀,足够站在他的身边。 在谢木心中,薄钦是完美的。 他温柔,体贴,正直,善良,包容,耐心。 这个男人像是一棵大树一样,庇佑,保护着他,也是他所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 薄钦阴沉着脸坐在车上。 修长手指,摩挲着带有密码的日记本。 谢木改了密码。 他原本可以暴力打开的,可到了关头,却又不想开了。 如果真的毁了这个本子,小木回来,会生气的吧。 他生气的时候不会说出来,而是将自己藏在某个角落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 薄钦知道谢木这个小毛病,他也从没想过要让他改。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青年会红着眼躲在哪里一个人承受,男人的心都恨不得揪成一团。 他的小木…… 他会把他找回来,解释清楚。 小木脾气好,又那么爱他,一定会原谅他的。 一定会的。 薄钦来的时候,谭涛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中的栀子花,一双长腿挂在茶几上,听到门被暴力打开的动静也懒得抬头。 英俊男人冷着脸带人闯了进来,有人上前去压制住了谭涛,戴着眼镜有着温和笑容的谭涛也懒得挣扎。 他被推到了薄钦面前,脸上,始终挂着笑。 “谢木在哪。” 男人的声音阴沉可怖,仿佛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般骇人。 谭涛却不怕,他笑着,声音轻轻柔柔的,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他吗?” “你知道他喜欢你多长时间了吗?” “你以为是你费尽手段将人骗了来,可如果,根本不用你骗,他就已经在你手中了呢?” 薄钦冷着脸,不明白谭涛在说着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谢木在哪?” 有人猛地给了谭涛腹部一拳,他闷哼一声,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痴痴笑着。 拳头打在身上,最后一拳打在脸上时,谭涛嘴角出了血。 即使这样,他还是笑着,他的眼镜早就掉在地上了,脸上满是被打出来的伤痕,笑着笑着,谭涛抬眼,看向神情冰冷,似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他勾着唇,眼中满是疯狂,“小木从高中就喜欢你,为了你,他宁愿划伤自己都不愿意让我触碰,我怕伤到他,不敢碰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用什么样的眼神追随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是你呢?” “你又做对了什么??你比我好在哪?明明你和我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就因为你会装样子,他就喜欢你……讨厌我……” 薄钦看着面前满脸疯狂的昔日好友,眉皱的越来越紧。 高中…… 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明明事情都在男人的掌握之中,可看着脸上青青紫紫,依旧疯狂笑着的谭涛,薄钦心底有了一丝不安。 好像,哪里出了错一般。 这丝不安稍纵即逝,薄钦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被压制住的谭涛,薄唇微微张开,冷声道,“打。” 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落在谭涛身上,他还是笑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双满是血丝的意的看向了薄钦。 “你让我亲手杀了我的宝贝,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 “要痛,就一起痛吧,哈哈哈哈哈……唔……” 他的笑容被落在身上的拳打断,却还咧嘴笑着,牙齿被鲜血染红,眼中满是疯狂。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提示一般,薄钦的眸子猛地暗下,他冷冷看了昔日好友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谭涛被丢在地上,浑身伤痕,已经到了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 他趴在地上,艰难的挪动着,到了茶几边。 那朵栀子花还静静摆放在那儿,男人颤抖着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小心翼翼的,把它拿了下来。 他颤着声,不顾身上的疼痛,温柔的道:“宝贝,别怕。” “我没事的……” *** 薄钦一脚踹开了门,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吓得连忙往后退。 男人却根本没看他一速上前,来到沉睡着的青年面前,在看到他还好好地呼吸着时,猛然松了口气。 还好,他的小木还在。 薄钦温柔的叫着,“小木,小木……” 青年慢慢睁开了眼,他的眼睫颤抖,漂亮的眼刚刚接触到亮意,一滴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柔帮他擦拭掉泪水,熟悉的磁性声音哄着,“别怕,我在呢。” 青年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薄钦脸上的笑容渐渐停滞下来,看着这样的恋人,心中有些不安,他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你……” 谢木红着眼,沙哑着声音,道:“是你把我,推到他怀里的。” 他颤着眼睫,眼中满是悲凉。 “你在笑,很开心……” “我身上好疼啊,疼的浑身都在抖,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在雨里走了好久,回了家。” 薄钦浑身僵硬,他近乎祈求:“小木,别说了……” 可青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喃喃的说着。 “你说,我脏。” “可是……不是你,弄脏了我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28章被渣后失忆了(28) 男人摇着头,“不,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青年,他的恋人。 “小木,我是被谭涛下了药,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最阴险……” 谢木还躺在治疗台上,薄钦的手伸过来时,他没有躲避,只是一直都在看着他。 看着这个,从高中开始,就在仰慕的男人。 “薄钦……” 他的声音轻轻地,像是蜻蜓温柔落在水面上,“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薄钦僵硬的抱着他,目光垂下,第一次,说了实话。 他知道,现在说谎已经没了意义。 “你大一的时候,我去你们学校办事,看到了你。” 青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他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我招到了公司里,故意让我喜欢你……” “小木,我是真的喜欢……” 这话说出口,甚至连男人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信服力。 可青年却笑了。 他苍白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了一个笑。 声音低低的,“我相信你。” 没有人知道薄钦现在的心情如何,仿佛是被赦免了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恋人,紧张又温柔的不停俯下身去亲吻他冰冷额头。 “小木,我知道错了,我是怕你伤心,你别怪我好不好,求你……” 小的时候,被爷爷罚跪一夜祠堂的时候,他没求。 小鸟被放走的时候,他没求。 可现在,他在求着。 他哀求着他的恋人原谅他。 薄钦害怕了。 第一次,像是这么害怕。 当青年睁开眼看向他的时候,从来都是稳操胜券的男人心底终于有了恐惧。 谢木的眼中,没了对他的爱意。 这怎么可能呢? 小木是那样爱他,甚至不夸张的说,他爱薄钦,胜于爱自己。 这不是男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谢木。 可上次,是他生病了。 真正的小木,爱他,敬他,眼里,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他。 薄钦说完了,见青年只是白着脸看着自己,那唇形好看,被他含在口中摆弄无数次的唇,始终没有说出原谅的话。 这不正常,谢木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原谅。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曾经,就算是他亲手将他推到了谭涛怀中。 小木不也是,找回来了吗? “薄钦……” 怀中的人开了口,平日总是充满了温柔信任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放我走吧。” 男人顿了一瞬,那张英俊的脸上,显露出来短暂的空白。 他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他的小木说出来的。 不可能的,小木爱他,爱他的…… 又怎么可能,想要离开他…… “小木……”男人僵硬的开了口,他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带着些关心的问,“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那个,那个什么第二人格又跑出来了是不是?” 他小心的,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的拍着怀中人的背部,温柔的哄着,“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青年眼中满是哀意,他白着脸,浑身无力的靠在恋人身上,看着他对着医生要求抹杀第二人格。 “薄总,第二人格,已经抹杀了啊……” 可怜的医生早就被这两个疯子折腾的苦不堪言,他看着男人猛然凶戾下来的神色,吓得瘫软在地。 “您不是看见了吗?那个人格已经死了……” “闭嘴!” 俊美的男人暴怒起来,他伸出手,将旁边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挥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已经抹杀了,一定是第二人格又冒了出来。 那个人格没有他们相恋的记忆,满心都在想着谭涛,所以才会这样。 一定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男人想着,怜惜的复又抱紧了青年。 “小木,不要怕,我会救你的,我会保护你,别怕,别怕……” 他勒令医生赶快将那个该死的第二人格抹除,医生不敢动作,只能瘫在地上,徒劳的解释着。 “薄总,这就是原本的谢先生……” “而且,他短期内连续经历催眠,现在真的,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一定是这个人是个庸医。 薄钦恨不得将眼前医生直接绑上石头丢在大海里,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木……” 男人修长带有薄茧的指尖,珍惜,而又温柔的落在了青年白皙脸颊上。 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仿佛生怕碰疼了他的恋人。 磁性好听的声音温柔的问,“你生病了,我带你回家,我们找最好的医生,好好治疗好不好?” 青年始终平静的看着他。 “我没有生病。” “你病了,我知道你病了……”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得慌乱起来,他手足无措的在青年身上温柔而又焦躁的拍着。 “生病的人,都不会说自己生病的,小木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薄钦将人抱了起来,他的恋人在他怀中,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空落落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很轻,他从出了院,就好像一直都没怎么长胖过,男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抱着他往前走。 他的耳朵贴在了薄钦结实胸前,能清晰听到男人急促而又慌乱的心跳声。 薄钦也可以听到,他的小木在说,“薄钦,放我下来吧,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男人收拢了抱住青年的手,温柔的对着恋人低喃:“小木,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 谭涛第一次见到谢木,是在栀子花树旁。 少年正满眼欢欣的微微低头,嗅着栀子花香。 只是一眼,便让谭涛陷了进去。 他始终围绕在谢木身边骚扰着他,看他愤怒又只能默默承受的样子,幻想着将人压在身下。 有一天,他见证了喜欢男人的堂兄被打的惨嚎模样,在外面喝了很多酒,回来的路上,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他想和谢木在一起,即使这样做,会得到惩罚。 谭涛采了栀子花,将少年扯到了厕所,酒意让他的精神不太清醒,花香味仿佛变成了什么药物一般,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少年在一起。 被薄钦打断,发小冷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匆匆离开的少年背影,“我看你才是疯了,在学校精虫上脑!没看见他根本不愿意吗……” “你要是真想干什么,把人弄到学校外面去,爱怎么弄怎么弄,别在学校发疯,连累我也跟着转学。” 那个时候,他被薄钦一拳打的清醒过来。 他都对谢木做了什么。 还好,还好及时止住了。 谭涛说,“我是真喜欢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薄钦嘲讽的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别连累我就行。”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他喜欢的人,因为差点被侵犯,像是疯了一样抗拒着自己的靠近,少年想要用刀吓住谭涛,却划伤了自己。 看着他满眼恐惧,手疼的颤抖还在拿着刀对着自己,谭涛心疼又后悔,不敢再刺激他。 后来,青年消失了。 再见面,他跟在薄钦身边,正仰着头看向那个男人,漂亮的泛圆眸子里,满是恋慕。 那视线,在落在自己身上时,又变成了冰冷厌恶。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眼中都只有薄钦。 不,有一段时间,谢木爱的人是他。 他的宝贝…… 可,却被他亲手毁了。 那是他的宝贝,软软的,满心,信赖的人都是自己。 甚至就连被拖至死亡的最后一刻,明明都那么怕了,却还是在乖乖对着他求助。 ——谭涛,我好害怕…… ——我会消失的…… ——谭涛…… 他是那样的信任他,爱慕他。 对着抹杀自己的文件签下名字时,他的宝贝心里,是不是也像是他现在一样。 又苦,又涩。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整颗心都在疼,疼的,仿佛麻木了过去。 “宝贝,我的宝贝……” 男人咳嗽着吐出一口血,小心翼翼的,用着沾满鲜血的手抚摸手中的栀子花。 鲜血染红了白色花瓣,谭涛眼中露出了慌乱。 “对不起宝贝,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 “我给你擦掉,擦掉好不好……” 他手足无措的扯着桌上的纸,温柔又紧张的试图将栀子花擦拭干净。 可花瓣太脆弱了。 只要轻轻一碰,便有了损伤。 就像是,他的宝贝一般。 男人擦拭的动作渐渐僵硬了下来,他捧着这朵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 谭涛满嘴都是血,有被打出来的,也有他之前自己咬了舌头的。 这个总是让自己保持着温润外表的男人,在这一刻,狼狈的让人一眼都看不下去。 他说, “你走的时候,疼吗?” “我真的没想过让你死的,我以为,那是记忆,你会想起来以前,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宝贝,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我爱你,一直都爱……” 无数个午夜梦回,谭涛从噩梦中惊醒。 他停不下来的回想着那一天,他的宝贝害怕的向他求助,询问可不可以不去。 掌权以后,谭涛发了疯的去找当初的医生。 可最终,得到的却是绝望。 抹杀,就是死了。 是他,亲手杀了他的宝贝…… “咳咳咳咳咳……”谭涛剧烈的呛咳着,又吐了一口血出来,五脏六腑都仿佛在痛着,薄钦带来的那些人专业出身,也没留手,估计脾破裂了。 知道现在该做的是去医院,他却一点治疗的心思都没有。 他的宝贝之所以会那样离开,除了因为自己,还因为薄钦。 如果不是他刻意引导…… 谭涛咳嗽着,小心伸出手挡住栀子花,不让自己身上的鲜血滴在那朵花身上。 就算,它此刻已经被弄脏,弄坏。 可在他眼中,它依旧是最美,最干净的。 他得不到谢木,但也绝对不会让薄钦那样的人得到。 男人在地上爬动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逝去。 薄钦疯了,他也疯了。 既然这样,那就,再推一把吧。 让那个杀死宝贝的人,也体验一下,失去爱人的痛苦。 谭涛爬到了电脑面前,艰难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敲动着,点击了发送。 看着电脑上的界面,满脸是血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笑。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虽然笑着,可这笑容,却苦到了心里去。 他的……宝贝…… *** 薄钦一路将人抱回了家。 就算他力气大,谢木也很柔弱,可青年到底是一个正常身高的男人,这样抱着,手怎么可能不酸。 偏偏男人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路上都没有放下过青年哪怕一秒。 谢木身上的药效还没有过,浑身无力,他躺在男人怀中,像是在看薄钦,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人。 薄钦能够感受到恋人的视线,可他始终不敢低头看上一眼。 他怕。 怕在小木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空茫。 薄钦不怕谢木恨他,也不怕他生气,他唯一怕的,是青年眼中再没了他。 生气也好,憎恶也罢,至少这些情绪说明谢木眼中满是自己。 他好生生的将人放在了床上,青年无力躺下,苍白着脸,看薄钦给他盖被。 那个男人用着温柔又好听的磁性声音说着,“你先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我记得你以前提过很多次想要去S城骑马,我们可以一起去搭帐篷,看草原上奔跑的牛羊,你不会骑马,我教你……” 谢木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恋人,他握着他的手,温柔的摩挲,那张俊美的,曾经被他偷偷看过无数次的脸上满是温柔。 这是青年做梦都想得到的,可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临了,为什么他这心里,却空落落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薄钦。” 他再次开了口,说出的,却是让男人心冷下来的话语。 “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了。” “可能的,可能的……”男人几乎是恐惧的将青年冰冷修长的好看手指捧在了自己脸边。 他祈求着,“小木,你生病了,我会治好你的,等到治好了,你还是我的小木,好不好……” 最后的一句话,是用气音说出来的,青年看着眼中满是血丝,努力自欺欺人的恋人,摇了摇头。 他说,“你知道的,我没病。” “薄钦。” 谢木痛苦的闭上了眼,遮盖住眼底不忍,青年的长长眼睫颤动着,声音沙哑。 “我爱你。” 男人的眼中在听到这句话后,亮起了希冀的光,他激动地吻着谢木冰冷手指,满是期待的,看向了他。 “直到现在,我都还是爱你的。” “我也爱你,我爱你啊小木,别离开我,好不好……” 薄钦求着,然后,看到了青年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好看,微微泛圆,薄钦第一次看到时,就觉得像是丛林中的小鹿一般,无辜,天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将他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男人也确实这么做了,小鹿成了他的所有物,一心一意的爱着他,可是为什么,现在那双漂亮的他想要一辈子看着的双眼中,盛满了痛苦。 “我爱你,可是没办法面对你。” 一个声音,在薄钦满是空白的大脑中出现,他迷茫的听着,听着他的恋人在说。 “闭上眼,睁开眼,我想到的,都是那天晚上。” “谭涛压在我身上,我拼命地挣扎,疯狂求你救我……可是你,一直在笑……” “我的恋人,我爱的人,敬的人,亲手,把我推到了别人怀里。”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你知道我多么害怕吗?” “薄钦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如果谭涛真的得逞,我就再也不能站在薄钦身边了……”青年苦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就算是你不救我,就算是你像是看着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看着我笑,看着谭涛撕扯着我的衣服,我还在一厢情愿的想…… 薄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醉了,他喝不了酒……” 青年的眼,慢慢的,缓慢落在了惨白着脸看向自己的男人脸上,一丝颜色也无的唇,慢慢吐露出了一句让薄钦猛然握紧拳的话。 “就算是我浑身痕迹的醒了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找到我的恋人…… “我身上很疼,很难受,那天下着大雨,走在路上,被雨滴打在身上的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我把自己洗干净,薄钦看到我,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男人浑身颤抖着,握紧的双拳几乎要掐出血来。 “小木,别说了,别说了……” 青年木着脸,喃喃道,“可是没有……” “多么可笑啊。” 谢木扯出了一抹笑,像是嘲讽,又似是苦意,“我的爱人,亲手把我送给了别人。” “然后,又说我脏。” “不是的,不是的……”薄钦满是血丝的眼渐渐红了,他努力的解释着,“小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求求你原谅我……” “以后,我都听你的……” “你不喜欢我喝酒,我不喝,还有抽烟,我也不会再碰了,我会按时一日三餐,不会再加班到很晚,这些,这些不都是你想让我做的吗……”他摆出了所有自己可以做到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知所措的将青年的手指放在唇间亲吻。 谢木眼角落下了泪,他撇过了脸,声音也哽咽下来。 “对不起,薄钦。” 男人的神情空白下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啊—— 是谁在说话,为什么听到了,他的心,会这么痛呢。 “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我小心翼翼的躲藏在暗处偷偷看你,生怕被人发现……” “你说,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晚上甚至高兴的睡不着觉。” “整夜整夜的想,我怎么会这么幸运,这样好的薄钦,居然喜欢着我,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你,让你不后悔喜欢我……” “可是现在,我脏了……” 男人抖着手,僵硬抱着青年的手亲吻着,“没有,没有,我的小木不脏,不脏……” “都是谭涛,都是我的错,你不脏……” 他看到,谢木在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觉得,真的好痛苦……” “和你在一起,原来是这样的痛苦,薄钦,我后悔了……” 不要…… 别后悔…… 求你…… 薄钦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区区一句话,能让他整个人都绝望下来。 “小木,我会改的……”男人已经说不出其他话来,他红着眼,沙哑着声音哀求。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求求你,求你,求你好不好……” 谢木艰难的摇了摇头。 “薄钦,我求你,放过我吧。” 男人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他颤抖着,轻柔的,帮青年盖好了被子,沙哑声音努力的伪装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小木,今天你也很累了,快点休息吧……” 青年眼中满是哀伤,“薄钦,我很痛。” “我让医生给你开药,很快就不会痛了。”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俊美男人俯身,在青年苍白唇角落下了一吻。 谢木的眼泪滑落下来,他品尝到了。 是苦味。 薄钦盖好被子,缓慢的站直了身子,往外面走去。 一步,两步。 身后传来了青年的声音,没了那份天真温柔,满是涩意。 “你曾经跟我说过,就算是再喜欢的物件被人动了,你都会收回那份喜欢。” “因为,你喜欢干净。” “薄钦……”他颤着声,曾经被男人亲吻过无数次的唇苍白的开了口。 “我不干净了……” “我知道你在意……” “我不在乎——” 男人猛地回了头,眼中满是冷厉,几乎称得上是嘶吼的说着,“小木,我爱你啊!” “我们忘了那些事,还像是以前一样,好好地生活,好不好?” 谢木白着脸,慢慢摇了摇头。 “你在乎的。” “我也在乎。” 他微微抬眼,那双清亮的眸子对上了男人疯狂地视线。 谢木轻声道,“你刚才亲我,让我很恶心。” “就像是,那天我们做了之后,你也感到恶心一样。” 薄钦的脸,更白了一层。 青年仿佛没有看到他难看下来的脸色,还在继续说着:“刚才,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薄钦是一个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假的,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我忘不了,你看着我笑,你让我离开,你说的每一句话,脸上每一个表情……” “我爱你,可是你让我感到恶心。”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放过他? 放他的小木走? 怎么可能呢。 将心爱小鸟放走这种蠢事,一次就够了。 薄钦脸上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他感受着越来越疼的心,脸上神情愈发的冷。 “小木,不用怕,你忘不掉的,我来帮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反正,只要抹除记忆就好了。 很简单的,不是吗? 他温柔的笑着,“这样,在你眼里,我就又是那个完美的爱人了。” 青年痛苦的闭上了眼,“你不能这样做。” 男人温柔的答复了,“我能。” 谢木睁开眼,眼中满是哀伤,“薄钦,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这样随意的抹除我的记忆,将我丢给谭涛,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 薄钦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沉沉看向青年,“小木,我爱你。” 谢木白着脸,问,“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薄钦怎么可能放了谢木呢。 这是他的爱人,他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啊。 男人想,可能现在,小木会痛苦,但是只要遗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谢木,就会再次回来了。 “乖,你好好休息。” 薄钦忽略掉了胸口隐痛,和那一闪而过的不安,他像是以前一样,温柔的对着青年叮嘱。 “我马上回来。” 这一次,一定会万无一失。 他的小木,终究会回到他身边。 【叮!薄钦好感:99】 门被关上,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谢木往被子下缩了缩。 【薄钦疯的差不多了吧。】 系统疑惑地回想着刚才男人离开的样子,【他看上去很正常啊。】 【疯了。】谢木肯定的说,【现在,这把火已经燃烧的够旺了,如果不出意料,现在谭涛应该正在往里面加柴。】 被子下,青年缓缓勾起了唇角,有些愉悦的说,【这把火,一定可以将这两人烧的更加疯。】 *** 薄钦动用了所有可以用的人脉,疯狂寻找着可以通过催眠抹除记忆的医生。 可是一听到谢木曾经做过两次记忆催眠,甚至还分裂过第二人格,再怎么高明的心理医生都不敢下手。 “至少,也要让他的精神先平复下来。”薄钦找的最后一个人这样对他说着。 男人不得不接受了谢木短期内无法被抹除记忆的事实,他将人关在了他们的爱巢,每天都守在了家里,小心翼翼讨好着青年。 谢木提过想出去,被薄钦温柔的拒绝后,就仿佛认命了一般。 他平静的吃着一日三餐,男人不让他出去,他便也不想着出去了,每天就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睡觉。 薄钦眼睁睁的看着青年身形一点点消瘦下来,他不再开口说话,仿佛自己将自己毒哑了。 男人咬定谢木生病了,他为自己的恋人叫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医生。 人们对他说,他是心病,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薄钦不信。 他将人都赶了出去,双目赤红的来到房间,像是抱住珍宝一般,死死抱住了青年。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木,你只是生病了,我知道你生病了,你身子弱,要好好休养……”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自己了,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他此刻满脸胡茬,扎在了谢木脸上,刺刺的疼。 青年面无表情的被抱着,原本总是水润漂亮的眸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仿佛成了一个娃娃,五官精致漂亮,身体纤弱柔嫩,可却半点生气没有。 薄钦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晚上是抱着谢木睡的,抱着青年瘦弱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体,男人合上眼不到几分钟,便又惶恐的睁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青年鼻息。 等到感受到虽然微弱却也真实存在的呼吸后,他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睡去,不过几分钟,又会惶然的睁开眼,反反复复的重复一整夜。 他连公司都不怎么去了,每日都待在青年身边,吃饭,穿衣,都是薄钦亲手来做。 如果是曾经的谢木,可能会高兴的一整天都是好心情,可现在,他只会一脸麻木,像是感知不到外界一般,任由男人动作。 薄钦知道他能听到自己的话,男人有些苦涩的想,他只是,不愿意理他。 谭涛失踪了。 他留下来看着谭涛的人被打晕,男人光顾着照顾谢木,等到反应过来去找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整个谭家所有能动用的现金都被谭涛带走,谭家一夕之间崩塌,法院在查证时,发现有一笔巨款来源不明,应该是被失踪的谭涛带走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捐款逃到了国外,可薄钦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他知道,谭涛就像是一条饿狼一样,虎视眈眈的藏在暗处,就等着什么时候跳出来咬他一口。 薄钦今天喂完了谢木吃饭,看着青年虚弱的走到窗边,愣愣的看向外面。 那里什么也没有,可谢木能看上一整天。 男人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他,他坐在桌子前,开始处理公司的时,时不时抬起头,小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恋人。 “叽叽叽……” 外面一只小鸟叫着飞过,停跃在了底下花园的大树枝头。 薄钦这段时间没休息好本来就烦躁,正要抬起头叫外面的帮佣赶走那群鸟,一抬眼,却发现青年正探着头,这么多天以来,眼第一次灵动起来。 他仿佛很欢喜那只鸟,一双好看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冰冷苍白的指尖也探到了窗外,像是要够到一样。 男人简直惊喜不已,他匆忙起身,来到了谢木身边,小心翼翼的温柔问着,“小木,你喜欢那只鸟?” “我去让人抓了给你玩,好不好?” 别说是只鸟,现在就算谢木想要天上的飞机,薄钦都能买一架下来送给他。 不用他像是以前一样说笑,只要,有点反应就好。 青年的确对着薄钦的话有了反应。 他目光始终怔怔的看着叽叽喳喳叫唤的鸟儿,张了张口,太久没发出过声音的嗓子有些晦涩沙哑。 但好在,顺利的发出来了:“它真好。” 男人疑惑地看向那只鸟,灰不溜秋,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麻雀而已,哪里好了。 但没关系,只要他的小木喜欢,那么他一定会送给他。 “我现在就让人去抓。” 薄钦说完就要出去吩咐,手却被一只冰冷,没有半点热乎气的白皙指尖抓住了。 男人僵住,几乎是受宠若惊的转过了头。 这还是自从上次之后,谢木第一次主动碰他。 青年微微转头,仰着脸,他瘦的太厉害,下巴都已经瘦尖了,此刻这样抬头看着,更加让人怜惜。 “别抓。”他轻声说着,声音有些哑,“我只是觉得……” “连一只小鸟,都可以自由,有些羡慕……” 薄钦眼中欣喜僵住,还不等他开口,苍白着脸的谢木笑了,笑着笑着,嘴角便溢出了鲜血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薄钦。” 虽然身体虚弱,但他的眼睛却亮的吓人,直勾勾的看着男人,有些小开心的说。 “我也要自由了。” 他像是在炫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指尖在唇边抹了一把,将沾染上了鲜血的手,给薄钦看。 青年开心的笑着:“你看,我要死了……” 男人的瞳孔在看到鲜红血液后急剧缩小,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上,仿佛是青年的唇轻轻落下。 “自由了……”青年断断续续的笑着说,“真好……”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薄钦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他抱着嘴角还在不停溢出鲜血的恋人,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伸出手,颤抖着帮他擦拭掉血液。 小木…… 你醒醒……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这一天,一辆救护车进了薄家的花园,带走了薄钦的全部。 谢木紧紧闭着眼,有人穿梭着抢救,药物用在他的身上,最高明的医生在为他治疗,可用尽方法,青年都没有一丝反应。 【要‘死的美丽’套餐吗?】系统问。 【不要,最后皮一下再死,你自己把‘吐血套餐’的钱清一下。】 *** 谢木再次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 他只是动了动手指,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直守着的男人便激动地亲吻着他。 “小木,我的小木,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他的激动喜悦,在看到青年有些失望的撇过脸后,僵在了脸上。 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就这么让小木,难以接受吗? “我还没死。” 青年的声音嘶哑。 薄钦眼中的光,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一点点的泯灭了。 “小木……” 他自虐一般的,死死盯着谢木,沙哑着道,“我放你自由。” “求你……好好活着。” 谢木眼中也有了光。 他转过脸,很开心的样子,“真的吗?” “你不让人催眠我了?” 他是这么的高兴,因为即将要远离薄钦。 男人自虐的想着,却强逼着自己在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来,“对,你好好养身体,我放你离开。” 这次,真的吓怕他了。 薄钦什么都不想了。 他只要,他的小木好好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也如男人所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身体,自由仿佛是吊在前面的白萝卜一般,勾引着青年积极配合治疗。 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的红润起来,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越是这样,薄钦的心中就越发苦涩。 他不得不承认,只有离开了他,谢木才能健康。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无比依赖的恋人,变成了只要看一眼便恶心无比的陌生人。 谢木昏睡的这几天,薄钦也狼狈的不成样子,那个曾经风华正茂,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连街上的乞丐精神都要比他好。 青年不在意这些,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薄钦,这个曾经想要厮守一生的男人。 自由,这两个字让他像是小鸟一样的快活了起来。 终于,医生说,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一夜,薄钦收到了消息,说,有人抓到了谭涛,男人第一次离开了青年身边。 他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他走后不超过一个小时,网络上,以极快速的速度,流传起了一则视频。 视频的拍摄应该是从高往下,从这个角度,看不见施暴者的面容,却能清楚看到那个被压在厕所隔间,捂着嘴脱衣服的少年样子。 他拼命挣扎着,可衣服却还是被撕扯了下来。 镜头里,少年哭泣着摆动身体,白皙皮肤露了出来,让不少观看的人喉咙发燥。 当然,再劲爆一点的画面就没有了,因为有人打断了他们。 人们只能看到少年抽噎着抱着衣服冲出去离开,接着,那个施暴者也走了出去。 外面是两个男人的对话。 那句:“你要是真想干什么,把人弄到学校外面去,爱怎么弄怎么弄,别在学校发疯,连累我也跟着转学。” 清晰无比。 观众只以为是普通的校园霸凌,跟着在网上骂了几句,又开始讨论起来主人公的样子怎么这么眼熟。 却不知道,这个视频,是专门给一个人看的。 *** 谭涛被抓住了。 他丝毫反抗也无,任由那些人将自己五花大绑,等待着薄钦的到来。 一辆黑色豪车停下,男人的修长双腿迈出,薄钦英俊的面容在夜色下更加凌厉。 他眼神冰冷的来到谭涛面前,心中酝酿着无数折磨眼前人的法子。 “你果然来了。” 那个已经被打了一顿的男人被压制着跪在地上,他抬起青青紫紫的脸看向薄钦,明明都处于下风,却还是笑着。 笑容中,满是疯狂。 薄钦眸子猛然暗下,心中极快速略过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薄总,谢先生不见了——”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谭涛看清了男人的脸色,跪在地上,疯狂地大笑起来。 薄钦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说!小木在哪!” 谭涛痴痴笑着,往地上吐了一口血。 “说!”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拳头落在他身上,男人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 他抬起眼,满是憎恶的看向了薄钦,嗤笑着问,“你知道,小木最坚持的是什么吗?” “是你。” “在他眼里,你正直,善良,温柔,体贴……” 他大笑着,笑出了泪水,“你就是靠着这副伪装,骗了他这么多年……” “你害他害的这么惨,可他还不舍得伤害你,还爱着你……” “但如果,谢木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呢?” “坚持的,固守的,全部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假的!!” “你说,我们的小木,经历了两次催眠,精神虚弱又被你关到了现在的小木,会做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唔!”他的笑容在薄钦猛然一脚踹在身上时停住,男人如同一条蠕动的虫子一般趴在地上。 他吐出一口血,脸上沾着泥土,艰难的抬起眼,其中满是疯狂与快意。 “我说过……你害我失去了我爱的人,那你也别想好过!!” *** 医院天台 门被猛地撞开,薄钦在看到谢木现在的处境后,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僵硬了。 青年瘦弱的身子坐在栏杆上,仿佛只要被风轻轻一吹便要落下。 他手中拿着手机,里面正播放着薄钦的声音。 谢木听到动静,微微转头,目光与薄钦对视,扯着唇,露出了一抹似是嘲讽,又似是苦意的笑来,泪,怔怔的从白皙脸颊滑落。 “原来,是假的啊……”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第29章被渣后失忆了(完) 他所喜欢的那个人,从根子,就是假的。 青年坐在栏杆上,晚上的风很大,吹在脸上,像是被刀子刮了一般。 “小木,你先不要激动,有事我们慢慢说,好好谈……” 那个男人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向着他这个方向移动。 谢木微微俯身往下看,单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吓得薄钦一身冷汗,他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张口半天,才用着嘶哑的声音哀求着, “别,别动……” “乖,小木,你别动,让我带你下来,乖……” 青年回身,坐在栏杆上什么支撑都没有的看了他一眼。 他轻声道,“你别过来。” 风将谢木的声音送到了薄钦耳中,男人僵硬着应了他,“我不过去,我听你的……” “真的很喜欢薄钦啊……” 谢木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垂下眼,看向手中的手机,喃喃道,“薄钦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他是我最敬仰,最崇拜的人,就像是信仰一样。” “信仰……”青年重复的吐出这个词。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往日薄钦最爱的俊秀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嘲讽的笑,他笑着,眼中笑出了眼泪来。 因为笑的动作太大,他的身子在风中前后摇摆,像是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一般。 薄钦浑身僵直着,看着青年停下了笑,身子也不动了。 谢木扯了扯嘴角,“信仰……” “多可笑。” “我尊敬,我爱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的一个幻想。” 他红着眼,看向了天上的月。 “温柔,善良,体贴……我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的爱人,我以为,我可以……” “我是多么幸运啊……这样好的一个人,居然,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努力的学着怎么做他喜欢的人,就算不能喝酒,也要为了他去喝,我学着一日三餐,学着按摩太阳穴,可最后……” “……居然,是假的……” 他又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怔怔的滑落了一脸:“既然我的爱人一开始就是假的,那么我所经受的,所遭遇的,又都算什么?” “小木,小木你听我说……” 男人艰难的张着口,声音晦涩,“我是真的,就算那些都是假的,但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和你,我们还是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不是吗?” “幸福的在一起……” 青年学舌一般的复述着薄钦的话,眼中,满是迷茫,“幸福的在一起……” “对,对!” 像是看到了希望,男人点着头,眼中满是希冀的冲着谢木伸出了手,颤抖着声音,努力的保持着温柔,“只要你下来,只要你好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活着,小木……” 谢木看着他,“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吗?” 男人疯狂地答应着,生怕慢了一秒,便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小木。 “想要什么……” 青年眼中有了光,露出了一个梦幻般的笑,“我想,从来没有认识过薄钦,没见过,没听过,没爱过……” “那该……多么快活呀……” 薄钦赤红着眼,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说,“我答应。” 心,像是在被刀子一片片的割开。 一刀下去,皮开肉绽,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可即使这样,男人也要挺直脊梁,努力的挤出一个笑。 “我答应你,小木。” “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不会看见我,也不会听到我,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的……” “求你……下来……” 青年眼中露出了迷茫来,“可,我还是会想你啊。” 他冰冷的指尖,缓慢移动着,落在了心脏部位。 说,“这里,好疼啊。” 谢木与男人的视线对视,道,“就算看不见,可只要想了,还是会疼。” “我以为,我可以受住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那些痛苦,绝望,我都可以的……只要能在薄钦的身边,不管怎么样都行……” “薄钦不嫌弃我,他说,他爱我,会保护我……”青年在半空中摇晃着双腿,整个身子都在随着风颤动。 他眼中,是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喜悦,可随即,这些喜悦,便慢慢消失了。 伴随着,眼底的光。 “可原来,伤害我,让我痛苦,看我绝望的,就是薄钦啊……” 谢木此刻的眼,暗沉沉的,仿若是深渊一般,看不到一丝希望。 “我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一个……”青年的眼,落在了满眼痛苦望向自己的男人身上,扯了扯嘴角。 “恶心,虚伪,做作……” 薄钦浑身都僵住了,仿佛,就连血液都被冻上了一般。 在他的小木眼中,他,是这样一个人吗? “我一直觉得,谭涛是这世界上,最可怕,最令人厌恶的生物……” 谢木仿佛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男人的表情,他继续说着,眼底尽是自嘲。 “可原来,最让人恐惧的怪物,就在我身边。” 怪……物…… 他的小木,说他,是怪物……? 男人眼中满是血丝,含着泪,看向了青年,“不是的,小木……” “你不是说,你最爱我,最喜欢我了吗……” 他颤抖着摇头,像是不敢接近一般的,喃喃固执说着,“你,你爱我,不是吗?” 青年看向薄钦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情意。 他摇头,“不。” “你是一个怪物。” “你披着人皮,伪装成了一个人,其实,没了那层皮,你连一只蛆虫都不是!!” “你根本就不是薄钦。” 谢木颤抖着,掉着泪,几乎是恶狠狠的看向面前的英俊男人,“你把他吃了,装成他的样子来骗我!” “你是一个怪物,害了薄钦的怪物!” 薄钦抖着唇,苍白着脸,看向浑身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栏杆坠落的青年。 “不是的,小木,你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下来,求求你下来……” “怪物,怪物……” 青年却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不停重复着,刚刚抓住栏杆的手,又松了开。 他神情恍惚,眼看着,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男人不敢刺激他,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是,我是怪物……” “你下来,好吗?” 谢木怔怔的看着他,一边哭,一边笑。 哑着声音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薄钦,他就是薄钦,他是真的,他保护我,珍惜我,教我工作,学习……” “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脸上露出了笑来,开心的与男人对视。 “你是怪物,你杀了薄钦,就是这样,对,是这样的……” “我的薄钦,从来都没有变过,只不过,是你,替代了他……” 像是为那些欺骗找到了理由,谢木重新高兴起来。 他睁着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是不是,是不是这样?” 薄钦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刀子还在片着他的心脏,好疼,疼的,连说话,都艰难着。 男人张了口,说,“是。” 风吹在脸上,打的生疼,薄钦颤着声音,眼眶通红。 他涩声道,“我是怪物。” “薄钦没有骗你,他爱你……” 青年眼中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小木,你下来吧。” 男人艰难的,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你下来,我把薄钦还给你。” “不。”谢木摇头,坐在栏杆上,像是坐在自己的保护所里。 他说,“你能不能,把谭涛叫过来。” 薄钦甚至问都不敢问一句,便让人将谭涛带了过来。 几乎被打成一滩烂泥的男人被推搡着,摔在了地上,他手不自然的曲着,满是青紫的眼艰难抬起,看向了坐在栏杆上的青年。 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 “呵……薄钦,你也有今天……”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包括谢木。 青年摇晃着腿,看向了那个早已疯了,一心只想让别人一同地狱沉沦的男人。 “谭涛。” 他说,“谢谢你的棉花糖,很好吃。” 谭涛僵硬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谢木。 “宝贝……” 不,他的宝贝,不是已经被杀了吗? 被他,被薄钦,抹杀了…… “那天,在旋转木马上,我对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谭涛睁大眼,面前的一幕,和那天青年的样子重合。 谢木的嘴,一张一合。 ——“你会记得我吗?” 青年说,“抹杀之后,就是记忆融合,谭涛,我一直都在。” 只不过,不再是他的宝贝了而已。 男人却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有着他宝贝记忆的人,回来了。 谭涛脸上露出了笑,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蠕动在地上,拼命往那边爬去。 “宝贝,宝贝,你回来了……”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满是欣喜,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尽管双手被地上石子挂出了血迹,依旧丝毫不在乎的往前爬着。 他要,爬到他的恋人身边,他的宝贝…… 薄钦趁机来到了栏杆边,伸出手,想要抓住青年。 谢木看向这两个男人,突然笑了。 “你们杀了我的薄钦……” “我得,去找他啊……” 在看到他们眼底的恐惧与不可置信后,意。 得到了,再失去,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一定,很痛苦吧。 “小木!!!” 薄钦意识到了什么,目眦欲裂,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够,却只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青年笑着,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坠落了下去…… ——当着,两个人的面。 第30章被渣后失忆了(番外) 男人僵硬的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手指,动了动。 不,不应该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为了救小木编造的谎言,最后,居然成了,他离开的理由…… 薄钦身体在抖,“小,小木……” 男人喊着,可往日听到他声音就会笑着转身的青年,已经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他的鸟儿,还是飞了…… 疼,好疼…… 薄钦抖着唇,将手按在了心脏部位。 终于,那片刀子,将整颗心都刮了下来。 疼痛,变本加厉。 ——那个梦真的很可怕,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会死吧。 男人颤抖着身子,眼睛血红,声音抖得不成样,“原来,这个梦,是我……” “是我……” “不,不对,我的宝贝已经死了,不对……” 谭涛满是鲜血的手扒在了护栏上,眼中疯狂不再,有的,只是不接受现实的混乱。 明明医生都说了,抹杀了人格,就再也不会出现…… 爱他的,他爱的,那个会软软对着他笑,甜甜靠在他怀里的宝贝死了…… ——“你会记得我吗?” 旋转木马上,青年仰着脸,转身看他,眼中,尽是爱意。 天台上,谢木白着脸,定定的望着他。 这两人,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如果,他的宝贝没有离开,那刚才跳下去的,是谁…… 几乎满身鲜血的男人眼中尽是血丝,刚刚才爬起来的身体,瘫在了地上。 他,他都做了什么…… 都做了什么…… *** 【叮!薄钦好感:100,任务完成,请宿主选择脱离世界。】 “脱离?为什么要脱离?”谢木站在两人面前,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挑眉轻笑,“我们不是答应了他,要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十年的痛苦吗?” 系统愣了一会,【那多浪费时间,时间不等人啊宿主,而且……】 它看了看对面两人的精神波动,【他们已经疯了,就算我们不出手,也会带着憎恨两败俱伤的。】 “这就够了吗?” 谢木转身,将飘在自己旁边的球抱在怀中,捏了捏它身上,笑着问,“你之前不是还讨厌他们吗?” 【可是时间……】 “好了好了,这样,等看到一号二号发现我留下的东西,爽了就走,行不?” 圆球跳了跳,【好呀。】 “行了,在身体上放傀儡吧。” 系统:【您不自己来吗?】 谢木点了点它的小圆球,嘻嘻笑着,“一个人的床戏有什么好演的,去吧。” *** 谭涛失踪了。 这是他第二次失踪,但这一次,薄钦已经无力再去找他了。 他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医院,谁来也不见,一守就是七天。 没有人知道,当薄钦几乎称得上是手脚并用踉跄赶到楼下,颤着手,探到了青年鼻息时,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狂喜。 男人像是疯了一样,小心翼翼的坐在紧闭着眼的谢木身边,又哭又笑。 青年很快被送去了最好的医院。 可就算医术再精湛的大夫,也只是勉强救回了他的命,就像是轮回一般,这一次,谢木被判定再次持续性植物状态。 他还可以呼吸,吞咽食物,可,几乎已经没了醒过来的可能性。 医院里所有人都说这是一个奇迹,不幸的奇迹。 谢木曾经作为奇迹出院,可不到一年,他又这样躺在了病床上。 薄钦一直守着他的恋人,小心的照顾他,帮他擦着身子,让他不至于躺太久会难受。 他成了自己曾经认为最不可能的那种人。 每天,他都会早早醒来,进曾经绝对不可能进的厨房,小心的按照食谱熬汤,从小到大都没做过饭的薄钦一开始会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他脑子聪明,虽然有些忙乱,但也成功做出来了。 端着汤,英俊男人修长手指烫红了三根,甚至还有着血泡,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小心翼翼的,耐心喂着谢木, 温柔的喂完谢木,帮他擦拭了身体,薄钦就要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曾经谢木最喜欢读的书,一字一句的读给他听。 公司,家族,这些他都不想管了。 他只想要陪在他的恋人身边。 “今天熬汤的时候,我盐还是放少了,有点淡,你别嫌弃,我总怕他们做的不精心……” “栀子花开的越来越多了,我摘了好些,你闻……” 男人温柔笑着,将一朵最好看的,递在了谢木鼻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以前还嫌弃这花太香,总不让你摆,后来见你每次看见了栀子花就走不动道,才松了口。 你那时候特别高兴,那天就摘了一瓶,本来放在卧室了,怕我不高兴,就送到了客厅。” 薄钦声音沙哑的说着,青年闭着眼,丝毫动静也无。 “你说,栀子花白,看着就干净。” “你奇怪为什么我不喜欢这样干净的花……” 男人的手颤抖着,落在了谢木冰冷苍白的脸颊上,“其实,你才是最干净的……” “这样躺着,很难受吧,那三个月,你也是这样吗?” “一个人躺在这里,没有人和你说话,没有人照顾你,身上痒了,痛了,都没办法……” 温热的泪滴在了青年苍白手指上,薄钦低着头,声音嘶哑。 “小木,醒过来吧……” “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干净的,只要你愿意,好不好……” 他僵直的坐了很久,烫伤的手涨涨发疼。 可谢木,始终没有回复他。 薄钦的心脏仿佛已经疼到麻木了,他小心的伸出手,温柔按摩着青年手臂,按着按着,突然想。 曾经,在小木无数次做好饭等着他吃,却空等了一夜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空空的,发疼。 像是在等着一个永远等不到的诺言。 这几天,薄钦除了做饭,都是在跟谢木说话,即使得不到回应,尽管声音彻底哑下。 他像是在惩罚自己,只用了七天时间,便形同枯槁。 等到晚上了,青年静静躺着,男人伸出手,将桌上的日记拿在了手中。 他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却始终不敢打开。 小木说,这里面的东西,他不希望别人看到。 他看了,所以小木才生了气。 只要他乖乖的不看,也许小木会高兴,会醒过来…… 抱着哪怕小孩子都不信的希望,薄钦一日日的等着,一天天的念着。 越是等,他的精神就越是恍惚。 他不停地回忆曾经的青年。 他笑的样子,难过的样子,在厨房忙碌,在阳台浇花,做好了饭,笑着叫他,“薄钦,来吃饭了。” 谢木被接回了家,男人做饭,浇花,每一天都在客厅换上新的栀子花。 他端着菜,来到谢木身边,笑着说:“小木,来吃饭了。” 然后,看着紧闭双眼的青年,泪如雨下。 *** 谭涛是在第二十天,带着人来的。 他身体不行了,脸色惨白,走几步路,就要咳嗽几声,可当看到床上躺着的青年后,眼中爆发出了亮到吓人的光。 “宝贝,我的宝贝……” 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丢了拐杖,眼中尽是疯狂地冲了上去,等到了近前,他又怯了。 小心翼翼的挺住了脚步,谭涛伸出手,将青年软软,冰冷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宝贝……”他轻声说,“我来接你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别怕。” 谭涛又哭又笑的俯下身,近乎虔诚的,将脸贴近了那冰冷的手。 他吻着无力纤弱指尖,眼泪掉在上面被他吻去,涩的发苦。 “放开!!” 如同曾经的谭涛一般,被打的浑身鲜血的男人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 “谭涛,你给我滚开!” “该滚开的是你!!” 男人手还温柔的捧着谢木冰冷的手,听了这话,脸上一瞬间爆发出了阴戾。 他仇恨的转头看向薄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你逼他的!” “你骗他,欺他,又丢了他!” “他本来,都已经不要你了,他爱我,要跟我好好地过一辈子,我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丢了他,我好好的保护着,保护着我的宝贝……” 谭涛不光是声音,就连整个身子都在抖,“你骗了他这么多长时间!让他痛苦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他幸福了,又被你毁了!” “是你!” 他拿过一边的拐杖,不顾还疼着的腿,恶狠狠地,用力抬起,狠命敲下。 “你丢了他一次又一次,他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当初,我就不应该心软,我就应该把他抢回去……”谭涛红着眼,看着半边脸满是鲜血的薄钦,“我怕他想不开,放了他……” “你呢?你醒过来,看见他满身痕迹,就认为是我。” 地上的男人身子猛然僵住,不可置信的,艰难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 “谢木,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 “薄钦,你自诩喜欢干净,可你才是最不干净的那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在这口口声声谢木是你的?” 谭涛已经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拐杖狠命打在薄钦身上,丝毫顾忌都无。 该是很疼的,可男人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那天,青年浑身被雨淋湿,冷的发抖,他敲着门,想要躲进他怀中。 可他说,你脏了。 “我是……怪物……” 男人被打的一口一口吐着血,狼狈的趴在地上,嘴角,慢慢扯出了个笑,“原来……我真的是怪物……” 栀子花的香味飘在房间里,薄钦如同一条死狗,倒在血液中。 ——“小木,我爱你,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永远吗?” “永远。” 谭涛丢了拐杖,冷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了桌前的日记本。 他心中划过什么,瘸着腿走到那,用了蛮力打开。 像是寻找着什么,谭涛不停地翻着页,最终,定在了最后的几页。 【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我很开心的和谭涛一起在坐着旋转木马,很高兴的样子,梦里的谭涛在笑,我看着他,心里暖洋洋的,想法居然是,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这不正常,我想跟薄钦说,可我怕,如果这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今天又做梦了,我觉得很奇怪,好像有一个陌生人住在我的体内,每天传递给我信息,就连对谭涛的厌恶,好像都因为他少了很多。】 【他想去找谭涛,他害怕薄钦,害怕这里一切,我总觉得,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醒过来,我真的害怕了,最近薄钦越来越忙,我该去找他吗?】 【薄钦很忙,我想帮他,可他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的精神越来越差,我好怕我会离开薄钦,那个人想要出来,可只要薄钦回来,他就会害怕的躲起来,我开始觉得,这不光只是我的臆想了。】 时间截止到了这里。 是谢木被他带走的前一天。 谭涛握着日记本的手颤抖着,头痛到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 他的宝贝……没有死…… 他很害怕,他想要回到自己身边…… 而且,就快要成功了…… 可最后,还是他,逼死了宝贝。 他杀了他。 两次。 “走吧。”谢木抱着圆球,垂眸不再看这两人。 系统还有点意犹未尽,【宿主,不继续了吗?】 “狗咬狗是有看头,可两只疯狗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给傀儡设置一下时间,十年之后断气。” 谢木摸了摸它,“这十年的地狱,也算是给他报仇了。” *** 【叮!已跳转到新世界,请宿主查看记忆。】 皮肤苍白的男人睁开眼,垂眸看向身下。 麻木的,一丝直觉也无,他挑了挑眉。 攻略者的叔叔? 有先天优势啊。 第31章轮椅叔叔(1) 谢木咳嗽一声,扬声喊着,“程川。” 外面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动静,高高壮壮的平头男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先生。” 他先是恭敬的叫了一声,接着就默不作声的来到床边,将谢木抱了起来,双手平稳的,将怀中人轻柔放在了轮椅上。 看着谢木坐好了,程川半跪在他面前,将一边毯子盖在了男人双腿上,仔仔细细的遮严实了边边角角,确定一丝风都不会透进来后,这才恭敬地站在了轮椅后。 “您要去公司吗?” “咳……”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苍白着脸咳嗽摆手,“谢时,找到了吗?” 程川眼暗了暗,“小少爷和郑小姐都在郑家。” “郑家啊。”谢木眼神有些恍惚,苍白的脸仿佛又白了一层。 “先生,要不要派人……” “不用了。” 男人摆了摆手,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他喜欢郑莺,就让他去吧。” “可是那是您的未婚妻……” 谢木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苦意,轻声道,“我都这个样子,郑莺嫁过来,也是守活寡,本来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是要退婚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她和谢时年龄相当,能这样也挺好。” 程川却还是愤愤不平,“就算您打算退婚,小少爷闹出这种丑事,不也还是打您的脸吗!” “好了……”男人挥了挥手,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你去郑家,让谢时回来,就说,我不追究。” “可……”程川还想再说,轮椅上的清俊男人摇了摇头,眼远远透过过道走廊,看向外面的大雪。 程川看着他追随的人。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副连说句话都要歇一歇的模样。 此刻,他看着这大雪,是不是就连心里都在发苦。 【统儿,你总算开窍了。】 谢木看着外面树木都被白色覆盖的景象,不仅没有难过,甚至有些欣慰,【下次多给我找这种每天坐着就可以的,不用走路真爽。】 系统沉默了一会,像是提示一般,【叮!谢时好感:0】 【啧,0啊,真是跟他爹一样,不愧是亲父子。】 这是一本书,如果从主角谢时的角度来看,就是不停打脸升级开后宫,最后顺顺利利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但从连个配角都没捞上的他叔叔的角度,那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在这本书中,谢家属于一个大家族,曾经涉黑,虽然表面洗白,但因为华国不禁枪,还是在做着一些暗地里的生意。 原主和谢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跟着母亲嫁给了谢家一个旁支,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他作为跟随妈妈嫁过来的拖油瓶,继父那边的亲人不肯接收他,妈妈这边又没了亲人,孤立无援,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谢家当家谢南恩将他带回了主家。 悉心培养,兄弟相称,让他像是一个小少爷一样的长大,在原主心中,他称之为大哥的谢南恩,是最亲最亲的存在了。 大家族,总是要有一些反抗分子的,尤其是自从上面的老太爷死了后,家族内斗,斗来斗去,谢家当家谢南恩千防万防,还是被打了冷枪,原主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拉着这个养弟的手,求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儿子谢时,等到这孩子长大,就护他上位。 谢家情势错综复杂,里有隐藏在暗地里只会做些下作勾当的背叛者,外有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这是一趟浑水,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可看着谢南恩哀求的眼,原主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他眼里,谢南恩对他恩重如山,像是亲哥哥一样,更何况,谢南恩这样信任他,几乎将所有权利交到了他手中,他一定要好好护着谢时长大。 原主天生聪颖,但对于那些勾心斗角和公司斗争没什么兴趣,虽然因为谢南恩的要求被教了一些知识,但一心只想着要做一名画家,之后如父如兄的谢南恩去世,他身上肩负整个谢家,被迫成长起来,从一个满眼风花雪月的青年,一点点长成了现在这个外人看了一眼便会惧怕的谢家二爷。 没有谢家人的血,却占了谢家最高的位置,几乎就相当于是一个闪亮亮的靶子,所有的冷枪冷箭,明面上,背地里,都朝着原主打了来。 他没有退缩,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些恶意自己不接住,要承受这些的,就只有谢时。 原主的腿,就是在谢南恩去世一个星期后被人下了黑手,从此再也不能行走,到了冷天一阵阵的疼,从刚开始被疼的满额冷汗,眼圈发红的颤抖,到后来面不改色忍着疼痛与合作者谈笑风生,为了能守住大哥留下来的谢家,他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 唯一的念想,就是等待着,等待谢时大学毕业,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 他再将这个被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谢家,交给他,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开一家小画廊,每天画会画,养养草,平静的度过他曾经最想要的生活。 可是还没等到这一天,原主便被夺权了。 是谢时。 他替谢时挡了那么多刀,可最致命的一刀,居然是由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捅的。 一个曾经树敌无数,双腿不能走动,相貌迤逦的人,从高处跌落,会发生什么? 总之最后,原主是自杀的。 【这个剧情真的蜜汁熟悉。】谢木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大雪飘飘,唇角扯出了一个笑,【老皇帝要死了,把孩子托给大臣,让他作为摄政王兢兢业业的梳理朝纲,完了小皇帝一长大,立刻发难。】 【像不像?】 系统懵懵懂懂,【小皇帝好坏。】 谢木唇角上扬,【最坏的可不是他。】 【什么?】 【乖了,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看了看剧情点,现在应该是谢时即将毕业,将原主的未婚妻变成了自己的。 他的未婚妻是郑家独生女,名叫郑莺,当初谢南恩去世之前,给原主定下的。 原主年龄比郑莺大了八岁,订婚的时候,她才刚刚满了十八岁。 说是订婚,其实还是两家合作,郑莺见过原主几次,当时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相貌俊秀,脾性温和的谢家二少。 郑莺当时没有反对,直接就应了下来,之后她出国留学,再回来,原主双腿不能行走,身子也因为几次受伤变得孱弱,每天都像是废人一样坐在轮椅上,这个才刚刚二十一的小姑娘,就有些不想承认这门婚事了。 然后,谢时出现在了她眼中。 和她一样的年纪,面容英俊,又对她痴心一片,小姑娘的心,就这么沦陷了。 她甚至想要抛下郑家,和谢时私奔。 当然,私奔是不可能私奔的。 谢时背后谋划了三年,可不是为了跟一个天真相信爱情的小姑娘私奔的。 他和郑莺一起藏在了郑家,郑家父母的态度也很显然了,一个身体废了年纪还大的,和一个年纪与女儿相当又是谢家正经继承人的,选哪个,不是一目了然吗? 最后的结果是原主妥协,为了保全谢时和郑莺的颜面,放出话去,他双腿已废,不好连累郑莺,出面毁了婚约。 叔叔的未婚妻变成了侄子的,这件事还是叔叔一力促成,外界不知道真相的人们没有少嘲笑谢木是因为不能人道才会这样做。 要不然,放着郑莺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不要,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原主脑子有没有坑谢木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肯定是没坑的。 *** 谢时是被人恭恭敬敬请回来的,进了走廊,便看见了那个坐在上面怔怔望向外面的男人。 他脸色白的厉害,双腿盖着厚厚毯子,正在轻轻咳嗽,听见动静,男人转了过来,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对上了谢时的视线。 谢时心中一凛,在脸上带了几分不服气来,做足了少年人冲动的样子。 “谢时,你过来。” 谢木压抑住了咳嗽声,冲着侄子招了招手。 “小叔。”谢时走了过去,脸上适时露出了几分惧意,他慢慢走了过去,来到了坐着轮椅的男人面前。 谢时知道他这个举动很冒险,可他现在,就差郑家支持了,现在只希望,能瞒过谢木,青年微微垂眼,将自己眼底的思绪全都隐藏了起来。 “我是真的喜欢莺莺,您能不能成全我们……” “喜欢啊。” 面色苍白的男人唇角扬起了淡淡笑容,“谢时,你长大了。” “我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咳咳……你也快要毕业了,等和郑家订婚后,就算是个大人……” 谢木咳嗽着,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用力而多了几分艳色。 “这个家,也该交到你手上了。” 谢时一直掩饰的眼猛地抬起,“小叔?” “有什么不懂得,就多问问公司元老。”谢木无力的伸出手,将青年的手拍了拍,“好了,别说了,我累了。” “程川。” 平头男人默不作声的从房间内走出来,推着轮椅离开。 只剩下谢时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眉沉沉皱在了一起。 外面雪又开始下了,青年动了动手指,仿佛还能触到刚才谢木手上传递过来的冰凉。 【叮!谢时好感:2】 谢木苍白着脸咳嗽着,微微合上眼,像是要睡了,【啧,长得那么帅,人这么小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32章轮椅叔叔(2) 谢木痛快放权,一夕之间谢家掌权者变成了谢时,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包括谢时本人。 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章安就赶了过来。 “外公,您怎么过来了?” 谢时一晚上没睡,此刻眼底有着淡淡青紫,但俊秀的样貌上还是泛起了笑意,看上去开朗极了。 “小时,我听说,你小叔……”满头白发的老人警惕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皱着眉道,“他要把股权都转给你?” 说着,还不等外孙回话,章安又满是狐疑的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都把这些东西霸在手上三年了,好好地,怎么说给你就给你了。” “外公!” 谢时笑意落下,声音低沉下来,“您别胡说,这里是谢家。” “小叔愿意把这些都交给我,是好事,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好随意揣测他。” “诶哟!”章安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傻不傻,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父亲留下来给你的,三年前,要不是你还小,也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便宜。” “他占了谢家家主三年的位置,风光无限,该感激的人,是他才对!” 谢时眉皱的越发紧,却没有说话。 他昨晚思绪混乱了一夜,怎么想也想不通谢木怎么会愿意将谢家还给他。 三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谢时正在国外上学,等到他接到消息回来,谢家已经成为了谢木的天下,一个外人,居然成了谢家家主。 谢时从小就跟着母亲定居国外,和那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没什么感情,但他从小就擅长观察人心,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谢南恩,是一个非常注重血缘传承的人。 他对谢时的要求,全部都是按照继承人的要求来,也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以后整个谢家都会交给自己的亲子。 谢时不奇怪为什么谢南恩会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谢家就像是一个古老封建,自诩高贵遵守着各种繁文缛节规矩的家族。 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虚伪又恶心,明面上说着要尊重妻子,维护妻子权利,私底下却几乎每个人都在外面养了人。 他们在外面生了孩子,又将那些孩子称为庶子,不允许进家谱,在继承家业时,不管多么宠着外面的庶子,那钱还是要全部留给嫡子的。 谢时小时候是在谢家待了一阵的,他厌恶这样的环境,尽管每个人都因为他是家主的孩子而各种讨好。 但在得到谢南恩去世的消息后,谢时没有难过,反而是不可控制的兴奋起来,谢家这块肥肉,终于还是落到了他嘴中。 可想而知,当知道谢南恩居然将所有权力交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谢木时,谢时有多么暴躁。 说的好听,等到他大学毕业,就把公司还给他,可等到那时候,谢家还是谢南恩留给他的谢家吗! 谢时从来不会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每一个人,尤其是在他回国之后,见证了这个传说中风光凛月,温文尔雅的没血缘小叔的铁血手段。 尤其是,谢时看不透他。 但并不妨碍他因为谢木的一举一动,分析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对权利没有一点欲/望,从他接手谢家,明里暗里解决了多少人,不就可以看出端倪来了吗? 那时候的谢时戴着开朗的面具想着,只不过是,权利还没有到手而已。 这三年,他小心蛰伏,在公司埋下暗线,有外公和父亲留下来的人帮忙,一直谨慎的撑到了现在。 但就在快要收网的时候,谢木居然放权了。 谢时不信这世界上有甘愿将手中权力拱手让人的情况,他没有放松,面上感激,心里却更加警惕小心。 难道,是谢木察觉到他在背后的动作了? 谢时一直警惕着,直到所有的事情交接完毕,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属于他的那些东西全都还了回来。 一切的阴谋论,都在事情尘埃落定后,变成了笑话。 谢木真真正正的,一点没留,将属于谢时的,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同时宣布,他单方面和郑家解除婚约。 这个在谢家家主位置上坐了三年的男人,就这样丝毫没有留恋的,退了下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就在外界为这件事震惊的时候,谢时已经坐在了属于他的办公桌前。 这是董事长的位置,装修的典雅大气。 面前放着的都是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只要签下一个名字,就会是最少七位数的入账。 谢时桌子上摆放着一盆仙人掌,那是办公室的上一任主人,他的小叔留下来的。 青年伸出手,平时在人面前的青涩伪装,全都被收了起来。 他微微沉着眼,修长指尖落在了仙人掌的尖刺上,轻轻摩挲着。 明明现在得到的,是一直筹谋想要抢回来的。 可为什么真的到手了,又反而觉得,没那么高兴呢。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天,相貌俊美的男人白着脸坐在轮椅上,一双眼空茫茫的看向外面大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模样。 他一直都看不透谢木,也一直认为这个被他称之为小叔的男人擅长伪装。 可如果,谢木根本就没有伪装呢。 指尖无意识用了力,仙人掌的尖刺扎入肉中。 这样猛然受伤,正常人怎么也要痛呼一声的,谢时却只是微微收回了手,看着指尖那点殷红鲜血,眼暗下,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谢时回来的时候,诺大的宅子里,正有人来来回回穿梭着搬东西。 来到走廊下,果然见到了那个男人。 周围吵闹,谢木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正拿了本书,微微低头,垂目看着,程川安静的站在他身边,像是一条沉默守护主人的忠犬。 想到这里,谢时有点想笑,可不是吗,现在外面谁不说程川就是谢木的一条狗,还是那种极会咬人的恶犬。 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神情,迈开修长的腿走了过去,“小叔。” 正静静看,抬起眼看向谢时,“回来了?” 他的态度不算热情,甚至连个笑容也没有,谢时根本不在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这是在干什么?您要搬走?” 谢时注意到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两个人抬着的画板架。 谢家只有谢木喜欢画画。 “对。” 俊美而又脸色苍白的男人说话轻飘飘的,仿佛虚弱到连稍微高声一点的说话都做不到。 “既然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留在谢家也没什么用了。” “小叔说什么呢,您离开谢家还能去哪。” 不管谢时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还端着伪装。 说到底,他对于这个自己看不透的男人,潜意识的想要留在身边观察。 听了侄子的话,谢木的眉轻轻皱了皱,咳嗽一声,无力道,“南方太过湿冷,我一直想去北方定居,之前是还要帮你护住家业,现在既然已经不需要我了,自然是要去北方的。” 谢时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明白谢木的想法了。 他们这边总是阴雨绵绵,谢木双腿又一到下雨天就疼,他想避开,也是情有可原。 可逻辑上说得通,谢时心底却还是没有放下怀疑。 在他彻底掌权之前,谢木,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好。 青年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脆弱来,他微微下蹲,单膝撑地,让自己的视线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保持平行。 “小叔,我还太年轻了,又刚刚接手,什么都不懂,我真的害怕压不住那些人。” “您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帮帮我?”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咳……” 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人轻轻咳嗽着,他咳嗽了几声,就伸出同样苍白的手抵在唇边,一双因为身体虚弱而微微带着些萎靡的眼,落在了面前青年脸上。 谢时是长得很不错的,他继承了父亲的英俊,几乎是年轻版的谢南恩,此刻这样眼中带有几分哀求的看向谢木,让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青年伸出手,一下一下帮着谢木顺着胸口,“小叔,好不好?” 想到谢木的身体情况,程川脸上露出几分急色,“小少爷……” “好。” 男人的话,轻飘飘的打断了程川想要说的话。 他放下掩在唇边的手,苍白脸颊上因为之前的咳嗽泛起了一丝晕红,因为病弱而不显的迤逦面容,也落入了谢时眼中。 谢木轻声道,“程川,你去,让他们把东西搬回来。” 程川捏了捏拳,“先生……” “去吧。” 平头的高壮男人不甘心的低了头,“是。” 程川走了,这走廊上,也就只剩下了叔侄两个。 雪下大了,伴着一阵冷风,有一些吹进了走廊中。 谢时注意到谢木刚刚才有了点鲜活气的脸颊又迅速苍白下来,落在双腿毛毯上的手抬起,将毯子四角又掩了掩。 “雪下大了,小叔,我推你回房吧。” 青年说着,走到了那轮椅后,见男人没有反对,便推动着往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谢木将书放在一边桌子上,咳嗽了几声,虚弱道,“抱我上床。” 谢时微微一怔,随即顺从的俯下身,掀开了他腿上的毯子,将男人整个抱了起来。 人一落到怀中,青年眼中便露出了几分诧异。 太轻了,轻的,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耳边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掉,谢时微微垂眼,能看到那个男人无力靠在自己怀中的模样。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曾经占据着谢家家主,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男人,是一个行走都不能的废人。 而曾经将这个废人当做高山的他,又是什么。 谢时抱住怀中人的手紧了紧,心里,泛起了一丝奇怪的情绪。 第33章轮椅叔叔(3) “你刚刚进公司,有什么不懂得,就向那些元老请教,他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别忘了尊称。” 谢木被好好安置在了床上,他看着正半跪在床边帮自己盖被子的青年,淡淡的教导着。 谢时手一顿,抬起脸来,英俊面容上微微皱着眉,仿若是有些不服气的说,“他们都不尊重我这个董事长。” “咳咳……” 男人靠着墙,听了咳嗽几声,声音无力的说着,“你年纪小,他们看轻你也正常,等再过几天,如果找到机会,你就挑一个人出来,杀鸡儆猴罢。” 这法子虽然简单,但是一向是最管用的,就算谢木不说,谢时也会用。 但他装的迷茫,一双眸子中带上了丝丝青涩,“小叔,我这样做,那些人不会更加讨厌我吗?” 谢时从小观察人心,他擅长观察人,也擅长伪装成不同的人,而从这么长时间的实验看来,他这个年纪,做出这副青涩无辜不设防的样子,最容易让人取信。 而他就躲在这副让人情不自禁放下戒备的皮囊后面,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 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是因为他谢家嫡子的身份,她更爱的,还是那两个给继父后生的孩子。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表面风光凛月一心护着他的外公,眼底的野心藏都藏不住,天天端着一副清高模样,背地里可没少中饱私囊。 就连不怎么常见的父亲,眼底都只有漠然和对继承人的审视。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天赋,谢时从来没有得到过爱。 至少在他看来是没有的。 当然,谢时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他想要的,一直都是权利。 明明此刻的谢木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所有的东西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此刻该任由他自生自灭的,可谢时就是想要凑的男人更近。 他想要看清,看清这个自己唯一看不懂的人。 “你越是软弱,他们才会越欺辱你。” 那个男人这么说着,他轻轻咳嗽着,眼底有着复杂的悲凉与空茫。 “只有你足够强,让他们害怕,才能在公司站住。” 这些明明是谢时早就知道的,可这话由谢木说出来,仿佛就有了其他的意味。 他突然问,“小叔也是这样吗?” 男人抬眼,“嗯?” “当初,小叔也是这么做,才在谢家站住的吗?” 谢时看见他笑了。 谢木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仿佛带了几分嘲讽,“我不一样。” “你是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你打压一次,那些人知道你不好欺负,便不会再出手,反而是乖顺的辅佐。” “我就不一样了……” “咳咳咳……”谢时还在听着,男人的咳嗽声却急促起来,青年连忙起身去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手下明明隔着厚厚的衣物,可他却仿佛感受到了身下这人到底有多么瘦弱。 原以为的高山,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叔。 男人低头咳嗽着,自然是看不到站在身侧,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青年嘴角突然勾起的笑容。 【叮!谢时好感:30】 【啧。】 谢木微微俯下身喘息着,在青年看不到的角度,眼微微弯了起来。 【只要眼里没有他,他眼里就会有了你。】 【比想象中的,好对付啊。】 *** 谢木还在谢家住着,谢时每天白天在公司,晚上也会回来,有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向着他请教。 因为谢木没走,谢时几乎将整个公司都翻了过来,也还有大部分的人认为是谢木在背后教导他。 他们几乎恨得咬牙,谢家这个庞然大物,谁看着不想着咬一口。 尤其是这三年来谢家被没有血缘关系的谢木掌控,真正的继承人还是个毛头小子,没人相信他们不会对上,可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就这么一点血也没流的,进行了交接。 渐渐的,一些言论开始冒了出来。 说是其实谢木并不想让权,只是被谢时控制,不得已放权而已。 谢木双腿在冬天本来就会疼痛,他又不是个爱出门的性子,现在没了公司这个负担需要到处跑,从把事情交给侄子后就再也没出过门。 每天不是让程川推着去画室,就是坐在廊下看书,对外界的纷纷扰扰丝毫不知。 这天谢时回来,远远就看到男人又在走廊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仿佛对下雪天情有独钟,明明不能受这些风寒,又固执的一天天出来坐着看雪。 青年上前,叫了一声,“小叔。” 谢木合上书,微微额首,“回来了。” “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 谢时定定的看向说完复又低下头的男人,低低应了声,“是。” 他维持着脸上的青涩神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轮椅上,长相迤逦的男人冷淡的神情,时不时在他脑海中回放。 谢时一向是厌恶那些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的,用那种目空一切看着他的人,只会让谢时想要将那人的眼珠子挖下来。 谢木的眼里也没有他。 准确的说,这个整日坐在轮椅上,不是画画就是看书的男人,眼中是谁也没有的。 他不爱权,不爱名,也没有女人伴着,好像真的就是清冷雪天中的一根傲竹,就那么孤零零站着,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想要。 可谢时,偏偏不喜欢这种态度。 他能感觉到,谢木对他没有感情,即使他在这个男人面前装出一副青涩的样子,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 谢时曾经故意将自己在公司出手的消息透露给了谢木,可这个男人却像只是听到了一个平淡的消息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当晚谢时回去,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温不火,更加谈不上来亲近。 谢时厌恶这种态度。 他从十几岁就无师自通了如同讨人欢欣的技能,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只要他想,他愿意,那些人都会对他有好感。 可在谢木身上,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揣测设计,这个男人都仿佛看不到他这个人一般。 说他不喜欢自己,偏偏又倾囊相授,丝毫没有藏私的把那些东西都教给他,如果不看那冷冰冰的态度,也许看上去真的非常像是一个温和长辈了。 谢时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都选择毁掉。 但谢木不一样。 他想要,让那个男人眼中,留下自己的影子。 就好像是挑战一个很难通关的游戏一样。 青年躺在床上,合上眼入睡。 *** 谢木有一个画室。 他的画室在谢家是个秘密,秘密的存在点在于,男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曾经在谢南恩还活着的时候,他宠着谢木,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间画室,后来谢木自己当家,也就更加没人敢过去了。 往往都是让程川将自己推到门口,他再转动着轮椅,一个人进去。 而这个时候,程川就像是一头守护着主人的豹子,静静等在门外。 这一天,程川告诉了谢木外面的消息。 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神情还是一丝也无,他让忠心耿耿的属下将自己推到了画室门口。 再出来时,手上就抱了个小箱子,带着最难打开的锁。 画室里面传来了灼烧的味道,平头男人却像是根本没闻到一般,只是微微低着头,专心推着谢木去了客厅。 谢时回来,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可青年却捕捉到了谢木眼底的一丝雀跃。 这个年龄将近三十,却有着一张俊美面容的男人说,“我该走了。” 谢时侧在身后的拳猛然握紧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但观察了这么多天的青年却完全可以感觉到,谢木是有些高兴的。 为什么高兴,因为,可以离开他,离开谢家了吗? 谢时心底迷茫起了一种让他厌恶的情绪。 他憎恶一切离自己而去的人,即使谢时自己都做不到永远不离开。 谢木还是坐在轮椅上,他抱着自己的小箱子,罕见的冲着面前的青年露出了一个浅笑。 谢时看着他的笑,很淡,但比起他曾经看过的任何笑容都要吸引人的目光。 是很好看的,也符合谢时的审美。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笑容是因为摆脱了自己而来的,他的心中就像是被丝丝略微带了些烫意的水滚过。 这让他很不舒服,一直伪装压抑着的暴虐,在心底渐渐升了起来。 “小叔为什么要走?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谢时问着。 谢木笑容大了些,他微微摇头,苍白的脸上有一丝赞赏,“你做的很好。” “谢时,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该去北方了。” 青年微微垂眸,明明没有什么理由的,可就是不想放走谢木,他看着男人毛毯下遮盖的双腿,突然道,“小叔,你的腿,还能治好吗?” 谢木的笑容淡了,渐渐变无。 俊美男人摇头,轻声说,“治不好了。” “找过名医吗?” 青年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青涩阳光的笑,“我在国外的时候,机缘巧合认识了约瑟尔医生,虽然他现在已经退休,但如果我说的话,他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他的笑容真挚而又纯粹,仿若只是一个普通为亲人分忧的侄子,“有约瑟尔医生在,也许小叔的腿可以好起来呢。” 男人抓住小箱子的苍白手指攥紧了些许,他眼中带上了些亮光,“约瑟尔医生,真的可以出诊吗?” “当初我刚出事的时候曾经请过他,可他拒绝了,说再也不会出诊……” 谢时想起了四年前,约瑟尔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当然,人都是善变的。 至少在六岁的小孙女被枪指着头时,那个倔强满脸青紫的老头,不还是拿起了药箱吗? “会的。” 青年半蹲下身,视线与谢木平视,看着这个风轻云淡的男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眼中带上激动的样子,有些心满意足的笑了。 “小叔,你放心,我马上让他过来。” 他的眼,落在了谢木那双重新泛起希望的眸子上,微微暗了暗。 【叮!谢时好感:45】 第34章轮椅叔叔(4) 谢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期待高兴过了。 自从大哥过世,他双腿废了之后,这三年来,没有一天是让他觉得可以高兴的。 他努力维持着谢家,防备着冷枪暗箭,日日夜夜的承受着双膝疼痛,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担忧看不到第二日的阳光。 谢木很累了,他想休息,想要像是从前想的那样,背上画板,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见识不同的风景,看最美的雪。 可不行,他双腿废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曾经的他哪里都可以去,现在却只能龟缩在屋子里,甚至就连到走廊来看雪,都要忍受着双腿刺疼的痛感。 这太苦了,饶是男人已经在三年中习惯了苦涩,可听到能够结束这一切,心情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推着自己轮椅的人变成了谢时,青年一直推着男人到了房间内,在谢木静静等待着程川抱起自己时,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他抱在了怀中。 “小叔,如果治好腿,你想做什么?” 青年微微低下头,唇离得谢木很近,热气喷洒在因为体虚而泛着冷意的白皙耳尖,那里像是慢半拍的过了一小会,才一点点的,染上了红意。 从谢时的这个角度,可以看着正被自己抱着的男人脸上多了几分不自在,他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侄子灼热鼻息。 “我大概会去北方吧。” 青年的手紧了紧,却很快放松力道,速度快到谢木根本没有察觉的时间。 “小叔想去北方,不是因为那边气候干燥吗?如果腿治好了,还去干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平缓的语调渐渐让男人放松了下来,他答,“北方到了冬天就是大雪,我一直想去看看。” 谢木有些倦意,声音也微微放低,整个听起来简直软了一层,“一直听说天有鹅毛大雪,我还没真的见过。” 青年神情暗了暗,语气不变,“小叔喜欢雪吗?” “嗯。” “一直想要画百雪图,我们这里的雪,到底还是太小了。” 谢木被青年轻柔放在了床上,他靠在墙边,眼望向外面的雪,“今年的雪,应该是这几年最大的一场了吧。” 谢时微微垂着眼,帮他盖好被子,“是,和北方也不差了。” 男人眼神微微怔楞,有些放空的看向窗外,声音几不可闻,可谢时还是听到了。 “不,差远了。” 谢时盖好被子抬眼,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侧着身子,长长睫毛在玻璃透进来的光下微微卷翘,显得平日里那双总带着清冷的眸子温和了些。 谢木的长相是很好看的,应该是看了让人移不开眼的迤逦,可因为这三年的雷厉风行,手段凌厉,已经没人再敢讨论他的长相了。 说起来,都是说谢家这位没有谢家血的家主,手段如何高超,如何整治真正的谢家人。 当然,在提起谢木时,都会心照不宣的顺嘴提一下谢时这位原本该是继承人的谢家少爷。 这是挑拨,也是对谢家大权旁落的嘲笑。 但在谢木主动让位后,这种嘲笑就成了一种彻底的笑话。 谢时看着男人漂亮的侧脸,心里阴暗的想着,他到底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着他下台。 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这张脸。 尽管心底暗暗涌动着如同想要恶作剧一般的念头,面上,青年还是阳光而又温和的笑着,“小叔想要去北方,等到腿好了可以住几天再回来,反正现在又不是古时候,很快就能到了。” 谢木慢慢转过了头,可能因为青年这些天对他的尊敬,以及为自己找医生的感激,他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温和。 “约瑟尔医生自从宣布不再诊治病人之后,不少显贵都去找过他,都没有松口,你怎么会有把握的?” 谢时笑容不变,依旧还是那么阳光,“我和他家的小孙女关系很好,约瑟尔医生看在他孙女的面子上,会帮我的。” 他说的平淡,但显然男人误会了。 “小孙女?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看着他因为有了点兴趣微微撇过来的目光,谢时心中莫名有些不舒坦,“是个六岁的小姑娘,长得可爱,也很讨人喜欢,我走的时候,一直对着我哭呢。” 知道自己误会了,谢木露出了个浅浅的笑。 “是舍不得你吗?你还挺讨小孩子喜欢的。” 想到那个被枪指着,吓得嚎啕大哭的小姑娘,谢时也笑,“是啊,小孩子总是喜欢跟我玩。” 男人看着他的视线更加添了几分温意,他说,“小孩子的眼睛很亮,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好。” 说完,谢木的眼神有些黯然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苦笑一声,眼望向窗外,“我倒是不怎么讨孩子喜欢。” 可能,是因为他手上沾的煞气让小孩子看到了吧。 谁能想到,现在这个远远见了就能让人们退避三舍的人,当初是抱着哪个孩子哪个呵呵笑的呢。 正在心里难受着,突然旁边传来了谢时清亮的声音。 “小叔,我需要把你双腿的情况摸索清楚,远程发给约瑟尔医生。” 谢木神情微微有些僵硬了,他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忘了自己双腿根本动弹不得。 “不是有医案吗?” “那是很久之前的了,小叔这段时间,不是根本就没有看过医生,只开了止疼药吃着吗?” 谢时态度温柔,手下却一点都不迟缓的掀开了刚才自己盖好的被子,手,轻轻落在了那双穿着厚重衣物的腿上。 明明感觉不到的,可男人还是缩了缩身子。 “算了吧,让程川检查就好。” 他这副明显不想让谢时看到双腿的样子,却更加激起了青年的兴趣。 想也知道,谢木残疾了三年,在轮椅上坐了三年,这双腿,一定是不怎么好看的。 他这人性子恶劣,别人越是要遮遮掩掩藏着不给人看,谢时就越是想要掀开来看个清楚。 尤其是,做出这副神情的人,是谢木。 青年嘴上温柔的说着,“小叔你不用怕,我就摸一摸里面的骨头情况,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也会一些简单的。” “摸清楚了,才好方便让约瑟尔医生订出方案。” 这样说着,他轻轻将谢木的腿抬了起来,带着一丝等待看男人狼狈神情的恶作剧心态,褪下了他的衣物。 第35章轮椅叔叔(5) 谢时虽然没见过类似谢木双腿这样的情况,但想也知道,双腿不能走动,每天不是坐在轮椅上就是躺在床上,三年的时间,这双腿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但出乎谢时意料的,出现在面前的景象,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衣服褪去后,露出来的肌肤有些过于苍白,一看就是长期不见天日,但那双腿,并不难看。 虽然有些过于瘦弱,可光是看露出来的部分,肌肤白皙光滑,谢时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触感细腻,让他忍不住顺着那修长的曲线往下摸去。 真想知道,当这双腿不着寸缕的出现在面前时,是个什么样子。 “谢时!” 谢木感觉不到,但眼睛没瞎,他自从受伤后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看到自己的伤腿,三年来,除了刚开始被医生诊治,之后都是程川一个人帮他处理。 他努力动着上半身,修长苍白的指尖挡住了被谢时触碰的地方。 “我现在不想检查,等到约瑟尔医生来了再说吧。” 谢时注意到了男人情绪的不对,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个稀罕事。 今天一天,他居然成功让谢木两次情绪激动,青年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小弧度,接着很快掩饰下去。 面上,他还是十分顺从的移开了自己的手。 “我听小叔的。” 青年这样听话,让谢木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从谢时这个角度看来,他应该是在为刚才语气的不对而愧疚。 他微微垂下眼,一点点的,贴心的将男人的裤子重新穿了上去,因为谢木不能自己移动双腿,谢时为了给他穿裤子难免有什么肢体接触。 仗着谢木感觉不到,青年手伸在下面,近乎是着迷的,顺着那丝触感蜿蜒而上。 男人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谢时是按照他的话做的,于是只能乖乖的配合着青年动作,当裤子彻底穿上后,谢木在心中松了口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眼中则是划过一丝遗憾。 “小叔,约瑟尔医生明天就可以赶过来。” “明天?”男人放下了刚才的不自在,脸上神情有些讶异。 “没错,所以明天,您大概就可以知道还可不可以治好了。” 谢时微微笑着,一双眼落在对面俊美男人带着亮光的眼时,一点点暗下。 “明天约瑟尔医生来了,您可不能不让他检查。” 虽然他语气尊敬,但话语内容颇有些如同哄孩子一般,让谢木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热。 刚才明明是侄子好心要帮他检查,他反应那么大,谢时可能有些奇怪吧。 但男人已经习惯了不解释,他勉强维持着脸上淡然的神情,点了点头应下,“你先出去吧,叫程川进来。” “小叔是想让程川帮您洗漱吗?” 谢时这一次没有听话的出去,而是轻声问着。 床上的男人神情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以为这样谢时就会出去,青年却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让我来帮您吧,回来之后,我还一次都没有帮过您呢。” 他说着,修长的手就要去抓谢木手臂,却被他下意识的闪开了。 谢时的手还保持着伸在床边的动作没动,他微微垂着头,男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静谧的气氛让他有些不安。 “小叔。” 就在谢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青年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男人微微一怔,对上了慢慢抬起头,眼神中有些难过的侄子视线。 “我只是想要帮您。” 谢时看起来是真的受伤了,平日历总是阳光扬起的笑容落下,眼中满是难受。 “您帮了我很多,我也想要报答小叔,可是为什么,您根本不让我接触呢?” 他涩着声音问,“难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当初爸爸也是,直接把我扔给妈妈,妈妈嫁了人,又把我送到寄宿学校,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喜欢我……” “不是……” 谢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有些无措的抓了抓身下床单,想要说什么,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您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青年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意,“从我回国,和小叔说的话,都没超过一百句,您就算没有不喜欢我,也根本不想和我过多接触吧……” 他的眼圈甚至有些红,看的男人神情僵硬,“谢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的?” 谢时抬眼,红红的眼睛看向他,“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啊,您就不能,稍微对我有一点亲近吗?” 他走上前,坐在了床边,一双与谢南恩肖似,却比他要稚嫩很多的眼直勾勾望向了谢木。 “您宁可相信一个外人,让一个外人帮您,也不愿意让我这个侄子碰一下……” 谢木怔怔的看向面前的青年。 他的面容,他的神态,说话的语气。 都和谢时的父亲很像。 “谢时。” 三年来,谢木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太忙了,你又要上学,况且,之前你刚刚回国,我派人想要把你接回来,你没有来,我就以为是你不想与我相处。” 谢时的眸子动了动。 他刚回国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虽然知道老头子留了遗嘱,说好等他毕业就让他名正言顺上位,但谢时从来不会吝啬于每一次的恶意猜测。 那时他羽翼未丰,防着谢木这个名义上的叔叔,就借想念外公的机会留在了外家。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什么谢木不想和他亲近,只不过是他自己防备着谢木而已。 青年抬起头,一双眼中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稚嫩,“我那时候小,其实很想回来,只是被挡住了,我还以为,叔叔不想见我。” 谢木很明显的愣了。 他完全没有怀疑谢时的话,毕竟,面前这个称他为叔叔的青年,掌权了反而比起之前更加尊重他。 男人已经在谢家这个深潭水里活了三年了,知道了不少从前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阴暗,此刻听到谢时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当初有人捣鬼。 谢时正低头装着难受,一只略显冰冷的手,轻轻落在了他头顶,带着迟疑的,揉了揉。 耳边是谢木那还带着清冷的好听声音,“对不起,是我疏忽你了。” 青年垂下的眼闪了闪,红着眼睛抬起了头。 面前是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有些愧疚的神情,谢时眼睫动了动,微微勾唇,露出了一个笑。 “没关系,小叔,我原谅你。” 他故意凑到了男人身前,仿佛需要安慰一般,将头轻轻靠在了满脸无措的谢木肩上。 谢时开了口,清亮的声音,到了谢木的耳中。 “我们才是亲人,您下次,直接叫我来就行。” 说着,在谢木看不到的角落,他的眼,轻飘飘落在了男人盖着被子的双腿位置,眼眨了眨,露出了几分势在必得。 【叮!谢时好感:59】 谢木僵硬着身子,轻轻拍了拍青年的头,脸上也露出了个笑来。 第36章轮椅叔叔(6) 程川一直安静的等在门外。 他知道,再过不久,先生就会叫他进去。 自从先生受伤后,从前连一根手指头都碰触不到的他,现在居然每天都可以陪伴着先生。 就算是一日日做着重复的事,于程川而言,也是幸福的。 谢木的房间外走廊有一扇窗,他喜欢雪,平常这窗也就总是开着,雪飘不进来,风倒是很顺畅的飘了进来。 南方的冬天,冷意是顺着人的骨头缝飘进来的,尤其是这样的下雪天,程川只站了一会,脸上便被风吹得冰凉起来。 他丝毫不在意,只是微微垂着头,等待着他效忠的先生喊他进去。 可一直等到了灯亮起,外面天色暗下,也没有等到。 平头男人并不焦躁,他想,可能先生今夜想晚点歇息。 门打开了,相貌英俊的青年走了出来,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在看到高大的程川后,这丝笑意便微微淡了下去。 “小叔已经睡下了,你先下去吧。” 程川的眉微微皱了皱,但还是应了声,“是。” 虽然答应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谢时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程川,你跟着我小叔多长时间了?” “五年了。” “哦,五年啊。” 谢时笑了笑,仿佛只是单纯好奇一般的问道,“你对我小叔,很忠心吧?” 程川面色不改,“先生救过我的命,我对先生,自然是忠心耿耿。” 青年唇角带上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他挑挑眉,转身离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程川站在原地,看着谢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窗户外的风吹在他脸上,伴随着外面的寒意。 平头男人眼微微垂着,落在双侧的拳握了握,随即,有些犹豫的迈出脚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时,走廊末端的拐角处,谢时走了出来。 他玩味的看向那扇被打开的房门,肖似谢南恩的薄唇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嗤,忠心?” *** 程川穿过屏风,来到了内屋。 床榻上,谢木的确正闭着眼安静睡着,屋里暖和并不闷热。 平头男人先是小心翼翼来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确认了下面床铺的温度是温热的,这才要收回手。 但收回手前,他的视线被谢木脚上穿的袜子吸引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程川在伺候着谢木的饮食起居,很多连男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小习惯,程川却在心底记得牢牢地。 他知道,谢木不喜欢穿袜子睡,可能是因为双腿还未出事之前的习惯。 平头男人小心翼翼,仿若是捧着一个珍宝般的,轻轻抬起了谢木的脚。 他可以感受到,手中的脚踝有多么纤细,随着袜子被程川轻柔拿下,白皙脚背也出现在了他面前。 也许是因为长期不走路的原因,这双脚很白,很嫩,虽然它失去了本身的价值,但一直都被照顾的很好。 程川眼中露出了几分灼热,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顺着男人脚踝,感触着那滑嫩肌肤,手蔓延而上—— “程川。” 男人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猛然让程川惊醒过来,他近乎是慌乱的将被子放下,遮盖住了那白皙双脚。 “先生。” 程川恭敬低头,双手放在身下,遮盖住了某处兴奋起来的部位。 “您没有脱袜子。”他解释着。 谢木点了点头,他对自己这个下属无疑是信任的,根本不会怀疑到其他地方去。 俊美男人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外面天色,因为睡觉而带了磁音的声音无力道,“给我倒杯水。” “是。” 平头男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转头就倒好了水。 他轻柔的将谢木扶起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只是抿了抿,可能连嗓子都没有润下,就把头微微瞥开了。 “拿下去吧。” 程川捏住杯子的手紧了紧,想要劝说,但还是没开得了口。 谢木双腿废了之后,就不能再自己走动,更别提是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他羞耻于让人看到自己的私处,偏偏每次又需要让人帮忙,因此自从受伤后,吃东西,喝水,都是不肯多的。 “你回去休息吧,我继续睡。” 就在程川愣神时,谢木清浅的声音落下,平头男人恭敬应下,如同最忠诚的下属,“您有需要,随时联络我。” 走到门边时,他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向了床上的谢木,“先生,晚安。” 谢木怔了怔,脸上随即也露出了个苍白的笑来,“晚安。” *** 约瑟尔医生到了。 从昨天收到消息赶往机场,到一路从机场赶来谢家,舟车劳顿,他已经很累了。 约瑟尔医生非常想休息,但他很快想到了那个恶魔,这个头发花白身体还很健硕的权威医生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始终要保持着和善的笑容。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当看到谢时笑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并且态度十分温和时,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尽管他头疼的像是里面有一个弹珠在跳着,约瑟尔医生还是来到了谢时的床前。 等到了自己拿手的方面,这个畏惧于谢时势力的退休医生面上就显出了几分认真来,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双腿的情况,眉微微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谢先生,请问你的腿受伤后,是不是立刻进行了治疗?” 谢木靠在墙边,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罕见的露出了几分紧张。 “是。” 约瑟尔医生的眉皱的更紧了,他又问,“为你治疗的医生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治不好了……” 谢木费劲的用双手撑着身体坐直,目光在看到自己的双腿后露出了一丝痛苦,“当初,是最好的医生为我诊治的。” 最好的医生?约瑟尔的眉毛几乎快能夹死蚊子了,谢木垂着头没有注意到,谢时却看的清清楚楚。 他张张嘴,刚要说话,谢时就问,“约瑟尔医生,有治好的希望吗?” “啊,有的。”一看是这个恶魔在问问题,约瑟尔医生哪里还敢问别的,连忙回答了,“具体的方案我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那您先去休息吧,奔波一夜,您也累了。” 青年站起身,一边帮谢木遮盖住双腿,一边温和的说着。 明明是这么温和的语气,约瑟尔医生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点着头往外走。 房间里,只剩下了叔侄二人。 “小叔,不用担心,约瑟尔医生从来不会说谎,他说可以治好,就一定会治好的。” “您要出去转转吗?我推您。” 谢木摇了摇头,眼中还带着一丝因为可以治好腿的欣喜,“程川呢?” 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谢时目光暗下,面上依旧笑着,“程川家里出了些事,我就让他去了。” 男人眼中的兴奋褪去了一些,他仰起头看向自己的侄子,“要去多久?” “也许三五天吧,我让他走之前跟您打招呼了,怎么,您不知道吗?” 谢木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 谢时主动提议道,“那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也许有什么急事。” “一会你去拨一个人来。” 男人对于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依旧忠心耿耿的下属很信任,只是对于未来几天,自己要被一个陌生人照顾有些不适。 “还需要那些人做什么,我是您侄子,这些事,让我来就可以。” 谢时笑的一派阳光,“好歹,我也比外人强。” 谢木有些犹豫,“可是你还要顾着公司……” “没什么的,公司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小叔,我没有跟爸妈怎么接触过,您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我照顾您,心里高兴。” 男人的眼神软了下来,他点着头,虚弱声音应下,“好。” 的确,这是他的侄子,总比外人强。 看着小叔答应了,青年笑的更加好了,他扶着谢木慢慢躺下,看着他合上眼。 谢时离开了这件带有暖意的房间,推开给约瑟尔医生准备的客房房门。 约瑟尔都准备睡了,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这个恶魔,吓得一个哆嗦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说吧,你给他检查的时候,看出什么了?” 谢时施施然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先生,他,他的腿,当初应该是可以治好的,而且从病案来看,是被做过手脚的。” “如果那时候治好了,修养几年就能和常人一样,可拖到了现在,就算是治好,也不能长期走动站立,而且前期治疗期间,还是不能支撑自己走动的。” “治疗最好是立刻就开始,拖得时间越久,对谢先生的身体就越不利。” “不能走动……” 谢时听到这句,唇间噙了抹笑意,将倒好的茶一饮而尽,修长指尖轻轻敲着桌子。 “你就按照这个治,别治的太快。” 约瑟尔医生愣了,“啊?” 青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怂了,“是,是。” 别治的太快,是什么意思? 不是都说了,拖延治疗时间,没有益处吗? 果然,这是个恶魔。 第37章轮椅叔叔(7) 约瑟尔医生就这么在谢家住了下来,在做好方案之后,开始对谢木进行治疗。 这段期间,因为程川不在,男人一直都是由谢时照顾着。 一开始谢木还不愿意让这个名义上的侄子照顾自己,他们之前也没什么交情,说是叔侄,其实也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谢木的户口都不在谢家,让谢时整日放下公司陪着他,谢木做不出来。 但青年却执意要这样。 “小叔,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小叔一个亲人了,我真的很想照顾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带着年轻人独有的倔强的,“我知道程川每天都是怎么照顾小叔的,我会替他做的更好,我只是想,好好地照顾您。” 轮椅上的男人被他推着走在走廊上,听着谢时的话,想着之前两人的一番对话。 的确,这个孩子从出生就是不被喜欢的。 无论是大哥,还是谢时的母亲,都没有带给他爱意,现在他的父亲也去世了,在谢家这个泥潭里孤立无援,渴望亲人的陪伴,也是正常的吧。 谢木最终还是松了口。 一开始他还想着,谢时从小就没吃过苦,也许让他照顾一天,他就受不住了,可出乎男人的意料,这个看似阳光脆弱的年轻人,居然丝毫没有嫌弃的,就这么照顾了下来。 随着两人的接触越来越多,谢木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温和下来。 谢时会在帮他推着轮椅时跟他说一些外面的趣事,公司的,谢家的,还有各种小八卦,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充满活力,富满朝气,这让谢木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原本对谢时只是责任,在青年这样的照料下,也不知不觉,真正的开始上了心。 “公司里的那些老滑头真的讨人嫌,不过好消息是那个姓周的,昨天刚刚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面躺着,估计再也不能出来给我添堵了。” 靠在床边的男人微微侧了侧身,苍白的脸上有几分疑惑,“周老出车祸了?” “是啊,说是下雪天在高速飙车,结果撞在了栏杆上差点没有抢救回来,你说他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与时俱进呢。” “来,小叔,不烫了,我喂你。” 坐在床前的谢时小心的呼了呼手中汤匙,手稳稳地递到了男人面前。 “我自己来……” 谢木虽然双腿废了,但能自己做的事绝对不会麻烦别人,他脸上露出一个笑,接过了碗,汤匙在里面搅动着,突然道,“周老为人谨慎,从来不会做危险的事,更何况他这个人野心很大,现在你刚刚接受公司,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背后做手脚,趁机做大自己……” 青年微微眯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垂着头,长长睫毛在玻璃透进来的阳光下仿佛都成了金色,惨白的脸也如同透明的一般,那形状好看的唇,正在微微开合着,替他这个侄儿考虑。 “周老这次出事,有八成几率是人为,谢时,你现在刚刚接手公司,不少人都在暗地窥探,现在周老被排除出去,对你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眨了眨眼,露出几分疑惑与无辜来,“小叔为什么这么说?周老总在跟我作对,他现在出了事,我不就安全了吗?” “不……” 谢木摇了摇头,眼中有些担忧,“之前我曾经被周老下过几次暗手,想反击回去却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这么谨慎的一个人突然倒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下了手。” 男人抬起眼,担心的看向侄子,“我怕的是,那个人既然有能力对周老下手,万一他下一个目标是你呢?” “谢时,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个位置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坐上去太难了。” 谢时听着男人的话,脸几乎是立刻就白了下来,眼中露出了几分恐惧与后怕,他仿佛是下意识的寻求庇佑,手放在了谢木身上,“那,那我怎么办啊小叔,那个人,他不会像是周老一样对付我吧!” “我现在都还没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这,这根本防不住啊。” 他正做出害怕的样子,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谢时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谢时抬眼,对上了谢木肯定的神情,“你放心,小叔不会让你出事的。” 青年盛满恐惧的眼微微暗下,垂下头掩饰住了其中的含义。 【叮!谢时好感:61】 谢木放下碗,咳嗽了几声,无力挥了挥手让站起来给他顺气的谢时把手拿开,轻声而又虚弱的道,“能对周老下手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这几年,他们几人犯法的证据我也搜集的差不多了,就差周老一个人,既然他已经不行了,也没什么差。” “名单和资料都在保险柜里,你去打开。” 谢木咳嗽着,近乎是叹气的道,“等到那几个人进去,你的人脉也会进一步扩展,还有一份人脉名单,保险箱最底下有我记录的名字,他们有的欠谢家,有的欠你父亲,有的欠了我,以后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按照这些人的情况去找他们。” 谢时听话的点点头站起来,来到了保险箱前。 “小叔,密码是什么?” 谢木没有说话。 青年脸上带着疑惑的转身,“小叔?” “是……0502,咳咳咳,你拿完东西,就把这个保险箱搬走吧,反正,以后我也不在了。” 谢时刚刚打开柜门,听到男人的这句话,眉猛地皱了起来,“您不在?” “不是说好了,要在谢家一直陪着我的吗?” 谢木脸上露出了个苍白的笑,像是觉得有些好笑,眼中又带了点宠溺的看向了青年,“你现在想让我陪着,等到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谁说的,我会一直让小叔陪着我的。” 谢时仿若是孩子气的应了一声,“一直哦!”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保险箱中的东西。 这些,都是谢木三年的积累。 只是三年而已,就让他将整个谢家把控到了这种地步。 果然,父亲说的没错。 小叔,是真的很聪明。 青年拿出了名单,看着上面显示的周老照片,唇微微上扬,顺手拿了旁边的笔,在他脸上划了一条大大的叉。 啧。 弄倒了这条老狐狸,可是费了他不少心力。 他有些不屑的准备关上柜门,修长手指落在上面,触碰到冰凉时,突然顿住。 05……02…… 这四个数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38章轮椅叔叔(8) “0502……” “您说什么?” 谢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没什么,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这些资料帮了大忙,最迟这个月底就能出结果,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挡着您的路了。” 听到下属奉承的声音,青年唇角微微勾起,将手中摆弄的一串佛珠丢在了桌子上。 “等到这些人进去了,他们家人那里,再关照关照。” 下属一愣,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您的意思是?”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学课文,你应该不会没学过吧?” 长相英俊的青年微微挑眉,修长指尖放在珠串中间,一下一下的摆弄着,“把你带出来的人没告诉你,斩草除根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他的语气是轻轻地,但听在那人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几乎是立刻,他额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谢,谢总……这……” 谢时定定的看着他,手上动作停下,珠串贴在他指尖上,有点点凉意。 看着看着,青年突然笑出声来,“看你吓的,这又不是古代,还带株连九族的,只不过让你看着点他家的孩子,做点小生意还行,别做太大,以后惦记着给我添堵就可以了。” “是,是,我现在就去……” 那人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软着腿出去了,静谧的房间中,青年坐在桌旁,慢慢趴下身子,目光看向手中的这串佛珠,形状优雅的薄唇露出了一丝嘲意。 啧,果然,国内的人,胆子太小了。 他拎起了这串佛珠,手指捻了捻,眼暗了下来,“05,02?” *** 今天的雪比之前还要小,丝丝往下落着,落在了铺满了白色的地上。 谢木爱看雪,谢时就下了令,以后这片走廊能看到的地方,落下来的雪不用像是之前那样打扫干净,只要留出一条路能走就行。 于是尽管现在雪很小,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也依旧看的很开心。 他手中拿着画纸,笔在上面描绘着此刻的景象。 谢木原本是只会画毛笔画的,但自从腿伤了,磨墨放纸都不方便,除了在画室,平常在外面,他都是拿着铅笔描绘的。 当然,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还是谢时接手了谢家,他这才腾出了时间。 正在画着,远处走来了一个青年。 青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双腿修长,相貌英俊,谢木手中的笔停了,他怔怔的看着青年来到自己身边,一双眼执拗的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追随着他,直到青年张开口。 他喊,“小叔。” 谢木猛地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冲着他伸出了手,落在半空中的冰冷右手僵硬一瞬,很快缩了回去。 清俊男人微微侧过身子,声音想要保持清冷,却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失态还是怎样,带了几分颤音,“你回来了。” 谢时眉微微动了动,面上依旧不露端倪,他扬起笑,阳光的仿佛无一丝污垢,“我给你带了礼物。” “嗯?” 见谢木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青年熟练的半蹲下身,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褪了下来,抓住了男人的手。 因为长期病弱,谢木的手腕很细,他毫不费力的便轻松抓到了手中,感触着那如同一块凉玉的手感,手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下,趁谢木还没反应过来,把那串佛珠套了上去。 “这是父亲留下来给我的,他戴了很多年,听说是在一家寺庙里面求回来的,能保佑人,小叔你身体弱,我就借花献佛了。” 不习惯被人触碰的男人正要将手收回去,就听到了他这句话。 谢木身子整个僵住,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串佛珠。 熟悉的样式,色泽,的确是谢南恩的那一串,还是被他经常戴着的,至少从谢木入了谢家,他就一直戴着这串佛珠。 “小叔,小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青年疑惑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唤回了谢木的神志,他下意识的收回手,小心将戴着佛珠的手护在怀中,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虔诚不已的,“这串佛珠,你真的送给我了吗?” 谢时看向神情恍惚的男人,突然勾唇笑了,“小叔不喜欢吗?那还是算了,我再去找一个更好地礼物送给你。” 他说着,伸出手去就仿佛要将佛珠从谢木手上拿回来。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反应很大的将手藏在怀中,“不,不,我很喜欢。” 他眼中有着欣喜与伤感,难以想象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是怎么出现在一双眸子里的,谢木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佛珠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它。 摸着摸着,脸上便露出了个笑来,“谢时,你知道吗?你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不是有谢家需要他,也许,他会退隐山林也说不定。” “他一直教导我要与人为善,要像是雪一样,无论外表怎么样,心都要干干净净。” 谢木的眼中有些恍惚,他抚摸着佛珠,眼底露出了几分倾慕来,“大哥是我见过的,性子最好的人了。” “他总说,就算有什么生气的事,转一转佛珠,这心,就会静下来了。” “我还以为,这串佛珠,他不会留下来了。”谢木仰头,冲着青年露出了一个笑,“没想到是在你那里,还送给了我。” 男人的神情的确是静下来的样子,这段时间藏在身上的忧郁仿佛都被佛珠给压了下去。 他摸着佛珠的手,轻柔,小心,仿佛是对着自己的恋人一般。 谢时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小叔喜欢就好,我想,父亲见到小叔这么喜欢他留下来的东西,也会高兴的。” 谢木的愉悦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睡下前,身材修长的英俊青年将他整个抱了起来,面不改色的熟练褪下他的衣物。 “小叔,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尽管伤腿之后一直都是被人这么伺候着,谢木的脸还是如以前一样又是羞耻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 他的脸总是苍白的,为数不多的泛起红,在这张好看的脸蛋上也就更加让人惊艳,灯光下,那双漂亮的眸子都仿佛迷离了起来。 青年站在原地,眼深深沉下,就连声音也哑了下来,“你一个人不会很辛苦吗?”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你快出去吧。” 谢木有些不自在的微微低着头,双手虚虚盖住了那个部位,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 但当这双手放在了那种地方,有的,便只剩下令人遐思的诱惑了。 谢时视线一直在那被遮住的地方打着转。 他知道谢木多么要强,自从受伤后,除了必要的需要人帮忙,其他时候,就算是再累,再辛苦,也是要自己来的。 比如现在。 谢时出了门,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水声,慢慢闭上眼,想着刚才男人如同纯情少年一般红着脸遮遮掩掩的模样,唇微微扬了起来。 怪不得,他就说嘛。 明明都27岁的老男人了,居然被养成这副性子,合着,是他那个死了的爹把人养废了。 啧,要不是谢南恩死的早,除了风花雪月什么都不会的谢木,也许还真能落到他的肚子里。 听着里面水声听了,接着便是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谢时唇又上扬了一些。 可惜,被他截胡了。 将这样的人压在身下,滋味一定很不错吧。 尤其是,当他满心满眼里,只有谢南恩时。 青年噙着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派温和,“小叔,要洗澡吗?” 【叮!谢时好感:65】 第39章轮椅叔叔(9)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正在努力想要自己将衣物穿上的谢木摇头,“还是等到程川回来吧。” 谢时嘴角的笑稍微平了些。 早知道,就说程川去的时间不短了。 明明可以接受让他按摩,褪下衣物,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他帮忙洗澡呢。 论起亲近来,难道不是自己侄子更加亲近吗? 无论心中的想法有多少,面上,谢时的笑容还是一直都在的。 他维持着这副温顺的态度,抱着男人上了床,看着他乖乖躺好。 “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时答应着,出了门便去敲了约瑟尔医生的房门。 第二日,谢木就收到了治疗双腿外敷的药。 他忍着羞耻,靠在墙上,看着青年用手一遍遍的来来回回替自己上药。 “谢时……” 男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还没有好吗?” “就快了,要把药性透进去才行。” 谢时笑着抬眼看了一眼他,手在滑腻肌肤上滑过,眼底多了几分愉悦。 他的手渐渐向上,向内,终于在即将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被谢木扣住了。 “好了,约瑟尔医生不是说抹均匀了就行吗?” 谢木努力的伸着手,挡住了谢时。 青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特地露出了几分疑惑,“小叔,我们都是男人,多抹一会药怕什么。” 谢木不自在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侧过了眼,声音无力的道,“我想休息了,你拿了药下去吧。” 谢时站起身,居高临下望向男人红了的耳垂,轻轻将药瓶盖上盖子,放在了旁边桌子上。 “那我明天再继续帮小叔擦药。” “对了。” 青年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回头,“程川家里的事情麻烦好像还挺大的,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谢木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他,“程川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是当初他几年前搞大了人家女孩子的肚子,那个姑娘把孩子生下来了,现在家里那边容不下她,她就去了程川老家,想要让他认回这个孩子,现在不是正在闹呢吗?” “他们家那边大雪封路,没了信号,所以联系不上小叔,不过我在那有认识的人,想着小叔惦记程川,专门托他打听的。” 听到最后一句,男人眼神温和了几分,但眉依旧深深皱着,“那个孩子,真的是程川的吗?” “应该是真的,程川不承认,那个姑娘还要拉着他去做鉴定。” 谢时说着,言语间有些不解的样子,“平时看程川应该是个挺正派的人,结果现在自己的孩子病的那么重需要钱,他居然也能忍心不认,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谢木的眉皱的更加深了。 谢时查过谢木。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这样丢下他们母子的,后来谢木重病,需要钱治病,谢木的母亲带着他去找那个男人,却被赶了出来,没办法,她只好嫁给了谢木继父,才有了钱给儿子治病。 对于谢木来说,他可以包容一切,但是绝对不能包容连自己孩子都不救的人。 “当初,他和那个女孩,是自愿的吗?”男人问了一句。 “是吧,他一个大男人,不愿意也没人能逼得了他啊。” 男人沉了沉眼,“那那个姑娘,是想嫁给程川吗?” “这个好像不是,她就是想把孩子留给程川。”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谢时连忙上前扶着他起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开口道,“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到程川那里去。” 谢时是想偷看一下信的内容的。 但谢木与程川一起待了五年,两个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防泄密法子也不一定,尽管心里痒痒,谢时也还是忍住了没看。 那封信被他勒令以最慢的速度发出去,估摸着等到了程川那,最快也是七八天了。 反正大雪封路,有的是由头。 下午的时候,谢木喝了药,坐在走廊上看书。 管家领着相貌靓丽的年轻女孩子走了过来,恭敬地对着谢木道,“先生,郑小姐来拜访小少爷。” 男人抬起头,眼神平淡无波的扫过郑莺,仿佛看的不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而只是一个普通访客一般。 “谢时去西侧拿书去了,你带郑小姐去客厅等着罢。” 管家应下,转身说,“郑小姐,走吧。” 郑莺却神情踟蹰的看向谢木,迟疑了几秒后,走到了他面前,深深鞠了个躬。 “谢先生,对不起。” 谢木本来已经垂下眼继续看书了,听到女孩脆生生的道歉,只好又合上书抬起眼看她。 郑莺咬着唇,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知道我对不起您,悔婚是我不对……” 她刚才跟着管家过来,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个男人。 他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毯子,微微垂着头,露出的相貌俊美而又充满了因为生病的苍白。 从郑莺刚才那个角度,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谢木放在膝盖上,那双微微露出青色血管的修长双手。 无论是什么地方,长得好看的人,总能得到更多的优待。 尤其是,郑莺心里还有着愧疚。 当初订婚的时候,她才刚刚十八岁,什么也不懂,见了这个清朗如月的男人几面,便顺了父母的意。 可后来等认识了谢时,和他在一起后,她才发现,她对谢木有的只是欣赏,根本就没有爱。 所以她后悔了。 她想,如果当初和自己订婚的是谢时该有多好,明明,他们两个才是同龄。 在她为了能和谢时在一起决定私奔时,有的只有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和刺激,可等到谢木解除婚约后,郑莺才从这种刺激中回过神来。 没有人会相信,郑莺逃婚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他们只会觉得郑莺嫌弃已经成了废人的谢木,毕竟,当初刚刚订婚的时候,她是完全没有反对的。 尽管谢木对外说的是自己的问题,才会解除婚约,但当时郑莺要跟谢时私奔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就算郑莺解释了无数次,自己只是喜欢谢时,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充满了鄙夷。 她真的没有嫌弃谢木的意思,要不然,在他伤了腿的那一年,虽然心里有些后悔和抵触,可她不是也没有悔婚吗? 郑莺心里藏了一大堆的委屈,偏偏没人听她诉说,学校里的人对她议论纷纷,曾经的好姐妹也疏远了她,就连谢时都因为要继承家业忙碌了起来,不能像是曾经一样陪着她。 一开始郑莺还劝自己忍,谢时刚刚接手谢家,忙是正常的,她慢慢等着,他总会来看她的。 可没有,谢时一直都没有来。 郑亭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自己找来了谢家,可等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一脸病容的好看男人时,她心底的愧疚就又冒了上来。 她想,她要道个歉,至少要让谢木知道,自己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谢先生,我真的不是外面说的那样,我是太喜欢谢时了,跟你的腿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不是谢时,我一定会……” “郑莺!” 青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甚至还有些严厉的意思,女孩吓了一跳,下意识没再说了。 谢时蹲下身子,将手中的书轻柔放到谢木手中,温声道,“小叔,你要的书。” 谢木点了点头,拿了书没有再说话,在谢时看来,这个男人的脸色比起自己走时白了不是一点半点,就连神情都有些虚弱下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风吹得,谢时转了眼,目光落在了郑莺身上,缓缓站起了身。 “你跟我小叔胡说些什么!” 什么叫做如果没有他,她会怎么样…… 这女人挑拨离间的也太低级了。 “我,我就是想跟谢先生道个歉。” 郑莺看到恋人的喜悦还没升起就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住了,她有些胆怯的握了握拳,“谢时,你很久没来找我了,我想你了……” 以前谢时很喜欢她这样说,因为越是这样越说明这女人傻乎乎的好骗。 但今天,当着谢木的面,谢时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未婚妻和别人私奔,虽然解除了婚约,可在他面前说着如何想那个男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芥蒂吧。 “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先回屋躺一会,管家,推我进屋。” 管家连忙应了一声,“诶!” 眼看着谢木就要离开,谢时一着急,快步走了上去,“小叔,我送你回去。” 郑莺顿时急了,“谢时!” 谢木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时的手,“你快去陪着你女朋友吧,她特地来找你的。” 谢时怔怔的看着男人的手离开自己,被管家推远。 心底,怎么也舒坦不起来了。 小叔他,是不是因为郑莺生他的气了。 谢木坐在轮椅上,打开了手上刚才谢时找来的书。 摸了摸里面的字,露出了一个笑。 【叮!谢时好感:73】 第40章轮椅叔叔(10) “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谢时一直看着谢木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这才有些不耐烦的将目光转到了郑莺身上。 他的态度让郑莺有些无所适从,眼中露出了几分怯意,声音也小了几分,“我就是想见见你,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青年眼中的不耐烦更加重了。 “不是跟你说了我现在很忙吗?你要是没什么事还不如去公司工作,每天呆在家里不觉得自己很闲吗?” 他的语气不算很严厉,但郑莺的眼眶还是红了一圈。 这些天曾经温柔总是时时刻刻陪伴的男友不在她本来就很难受委屈了,现在放下身段找上门来,居然得到的不是道歉和安慰,而是这种好像她做错了一样的话。 郑莺从小被宠着长大,哪里受的了这种话,她声音立刻哽咽了下来,委委屈屈的道,“你之前,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谢时不打算哄她,他的耐心一向是用在有用的人身上的,现在既然谢木痛快让位,交接顺利,郑家也就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食之无用弃之可惜,像是个小公主一样时时刻刻需要人哄着的郑莺更是什么用都没了。 “之前是之前,我现在刚刚接手公司,哪里还有时间陪你。” “你没时间陪我,为什么还有时间给你小叔拿书!”郑莺想到刚才听到的看到的,立刻质问道,“现在大白天的,你还不是没去公司上班,这就是你说的很忙吗?” “你就是不想陪着我……” 郑莺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我们两家的婚约,你到底还履不履行了。” 谢时微微挑眉,反问道,“我们两家有婚约吗?” 还在哭着的女孩立刻愣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恋人,他脸色如常,仿佛说着最平常的话一般,“之前你是和我小叔有过婚约,但已经解除了,哪里还有什么婚约。” 郑莺瞪大眼,“谢时,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我是说过,但现在,我反悔了。” 谢时露出了个笑来,看上去优雅生疏,“我们这个年纪的,谁还没反悔过,之前是我不懂事,以为能和你度过一辈子,但是现在想想,我们都太年轻了,更何况你还和我小叔定过婚约,我们要是再在一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 “你,你……” 他的态度实在太气人,郑莺抖着唇你你你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你怎么可以悔婚!你之前,我们……” “郑小姐。” 谢时脸上的笑容落下在,神情认真的问,“请问我们两家找过证婚人,交换了信物吗?” “没有……但是……” “我们有向四九城宣布,你和我订婚吗?” “既然没有,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订婚过?” 郑莺气的说不出话来,眼泪落了一脸,抽泣了几秒钟才指责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们明明说好要结婚的,你怎么能反悔……” 谢时任由她指责,见她哭花了脸,掏出手帕来,走到女孩面前温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无情,郑莺心中燃起希望,带着红红的眼睛抬头望向他。 却见相貌英俊的青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来,轻声说着,“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不是也悔了我小叔的婚吗?要论起来,无耻的是你才对。” 郑莺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谢时的话,她脸色青青白白,几乎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对自己一向温柔的恋人说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悔婚,不是你让我……” 谢时止住了她剩下的话,“我记得,当初刚订婚的时候,你对我小叔很满意吧。” “也是,那个时候,他刚刚接受谢家,青年才俊,双腿还没有残疾,圈子里人人说起他都要说一句好,你当然对他满意了。” “刚开始那几天,你不是专门回国和他见面吗?这个院子,五天来过不下七次吧,后来你回国听说他伤了腿也没回来看一眼,知道我小叔残废之后,就开始在国外谈男朋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你第八个男友了吧?” 他的语气依旧轻轻柔柔的,仿若恋人之间的私语,说出的话却像是将郑莺的脸皮扯下来,丢在地上踩一般,弄的她脸色更加难看。 “说什么不嫌弃我小叔要继续婚约,其实还不是因为他掌权,到了约定我继承谢家了,我小叔不掌权了,你又‘因为我’解除婚约。” 谢时看着脸色难看的郑莺,温柔道,“莺莺,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但是我有点担心,如果我也伤了胳膊断了腿之类的,你会不会像是抛弃我小叔一样抛弃我呢?所以咱们这个婚,还是算了吧。” “我应该会找一个没有你那么爱哭,又不会说丢下未婚夫就丢下未婚夫的人做妻子。” “行了,哭够了就赶紧走吧,以后别总说什么我们订婚了的话,到时候我不承认,你得多丢脸。” 谢时贴心的加了一句,“对了,你记得别再来我家了,以前你是我小叔未婚妻,来就来了,现在既然都解除婚约了,你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郑莺白着脸,一把推开他,“你是故意的……” 青年‘无辜’的看向昔日恋人,“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含着泪瞪了谢时一眼,哭着跑远了。 青年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他微微垂下眼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帕,眼中露出一丝嫌恶来,正要抬手将手帕随意扔在下面,看着底下白色积雪突然又停在了半空中。 谢时转了个身,拎着手帕,丢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 “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到谢时进来,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 在他看来,年轻人谈起恋爱来黏黏糊糊的没个完,而谢时这才和郑莺单独相处了不到十分钟吧? 英俊青年闷声不吭的上前,在谢木一瞬间僵硬下来的反应前,抱住了他的身体。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想要推开,可青年却将头牢牢靠在他怀中,如同小动物一般的蹭了蹭,“小叔,我和郑莺分手了。” 男人伸到他肩上的手顿住了。 他有些迷茫,“怎么会分手呢?你们吵架了?” “我忙着公司的事,没什么时间陪她,她生气了,就和我分手了。”青年用着闷闷的语调说着,成功让谢木心疼起他来了。 男人轻轻拍着侄子的背,温声劝着,“女孩子是要娇宠一些的,更何况郑莺从小被父母宠大,需要人陪着也正常,你好好跟她道歉,哄哄她就好了。” “我不想哄她,分手就分手吧。” 谢木理所当然的认为谢时说的是气话,他轻声道,“情侣之间吵了架,总要有一个是要低头的,你是男人,让让女孩子,给郑莺买个礼物,让她有个台阶下。” “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郑莺又是个好姑娘,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谢时靠在男人怀中的头动了动,眼沉下,微微抬起身,“小叔觉得郑莺是个好姑娘?” “是啊。” 谢木笑了,“我虽然和她相处不多,但是看得出来她为人爽直,性格虽然骄纵但还是很有善心的,更何况她又那么喜欢你,你哄一哄,她很快就不会生气了。” “小叔这么喜欢郑莺,如果不是我,您是不是以后会娶了她?” 男人没想到话题居然跳跃到了这个问题上,先是有些迷茫,接着自觉想通了什么,有些好笑的露出了一个无奈笑容。 “当初订婚的时候她才十八岁,什么也不懂,我拿她做晚辈看的,就算是没有你们这回事,我也是要解除婚约的。” “好了,你快些买些礼物哄哄她吧,女孩子是要哄的。” 谢时眼暗暗的,面上却带了笑,“好,我听小叔的。” 谢木否认的时候,眼中的确没有对郑莺的丝毫情谊,可谢时心中那股无来由的怒气却更加重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老男人产生欲望。 但既然产生了,那就满足罢。 当晚 谢时如同往常一样,端着药来了谢木房里。 “小叔,喝药了。” 男人没有起疑心,接过药碗,自己一勺一勺的喝了个干净。 谢时拿着空碗,离开前对着他一笑,“晚安小叔。” 谢木也笑了笑,看向他的眼中有着独属于长辈看小辈的温和,“晚安。” 青年关了灯,走了出去,谢木躺在床上,抚摸着戴在手腕上的佛珠,慢慢合上了眼。 一个小时后,灯打开,谢时走了进来。 他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仿佛是在剥着自己的礼物一般,缓缓脱下了谢木的衣物。 直到,彻底裸下。 第41章轮椅叔叔(11) 谢木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很舒适,又带了些让他害怕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等睁开眼,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是被推开门的声音吵醒的,当谢时端着药碗来到他身边,轻轻吹着里面的药时,男人的眼神还是迷茫的。 “小叔今天赖床了。” 笑容阳光的青年调侃着扶着谢木起身,将药碗递在了他面前,“喝药吧,等喝完药,我带小叔出去转转。” 谢木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接过了药碗,他垂眼,一口一口的喝着,青年就坐在床边凳子上,斜斜靠在后面,一双眼定定的望着他。 等到男人喝完了药,谢木掀开他的被子,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顿住。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挡住了视线,谢木看不到,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小叔。” 谢时转过头,英俊的脸上带上了促狭的笑,“我还是先帮你换了裤子吧。” 谢木迟钝的去望向自己谢时看的方向,那里依旧如昨日睡前一样,穿着贴身又保暖的衣物,看不出什么异样。 “小叔这里……有味道。” 见他不明白,谢时索性说的更加清楚了些。 “看来约瑟尔医生开的药还是挺补的。” 谢木一开始还没听懂,可等到反应过来后,那苍白的脸颊便一点点红起来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隔着衣服去看自己的某个地方,那里已经三年没有过兴致了,虽然有感觉,也可以正常方便,但他这个年纪,三年的沉睡,实在太不正常了。 现在它有了反应,谢木应该高兴的,只是因为当着晚辈的面被发现这一点,还是让男人脸愈发红了。 毕竟在他从小接受的教导里,这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对人道出的话题。 尤还是,因为不能自己换衣,谢木是红着脸靠在床边,看着谢时帮自己换衣的。 当那沾着已经干涸液体的衣服被谢时修长的白皙指尖拎在手中时,男人脸色更红了。 “小叔你先坐一会。”谢时仿佛没有看到他羞耻的脸色,神色自然的道,“我去将这些衣物处理一下。” 谢木靠在床边,看着他出去了。 【宿主。】系统有点迷糊的声音响了起来,【您为什么要关闭我?】 【限制级画面,小孩子还是不看比较好。】 这样敷衍的答案系统几乎是立刻就信了,他开启了好感检测:【叮!谢时好感:80】 【宿主,您做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会涨这么多?】 谢木看向窗外那颗光秃秃的大树,唇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很多时候,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做了什么。】 系统更加迷茫了,【您可以说的清楚一些吗?我不明白。】 【乖,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门打开,谢时走了进来。 他来到床边,自然地抱起了谢木,将男人轻柔放在了轮椅上,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道,“约瑟尔医生说这是小叔在复原,应该很快,您的腿就会有知觉了。” 谢木眼中染着欣喜,脸上满是希冀,他难得有些不稳重的转头看向青年,“我真的可以复原吗?” “以后,我可以自己走路了吗?” 谢时望向男人仿若闪着星光的漂亮眸子,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当然了。” “只要您好好配合喝药治疗,很快,您就可以康复了。” 谢木点了点头,眼中有着从前从没有过的喜悦,甚至还有着几分雀跃,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被人庇佑着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几分轻松。 “对了。” 男人想到什么,带了点回味的道,“我昨晚,好像梦见大哥了……” “他……” 谢木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青年推着轮椅的手缓缓紧了紧,轮椅也停在了走廊。 外面的雪仿佛又下大了,落在地上,漂亮极了,走廊上,谢木坐在轮椅上,神情踟蹰的没有再开口。 谢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昨晚梦到了谢南恩,今天早上发现泄了精,就算刚才没有想到,现在,也该反应过来了吧。 “小叔梦见了什么?”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压下心中的不爽,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语气平静的仿佛没有察觉到异样一般。 男人松了口气。 他不是很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但避而不答,反而更加心虚了。 “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他在教我画画……” 谢时自然的联想到了他的父亲抓着还是一个少年的谢时的手,一点点的教他如何用毛笔绘画。 想着想着,也就想到了昨夜,他也是这样,轻轻握住那个地方,引得床上人无意识的挺起上身,仿若是献祭一般的动作。 就在青年越想越深,恨不得现在就将轮椅上的男人丢回昨夜时,雪地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步伐快速的走了过来。 “先生。” 程川很快来到了谢木身前,微微低着头,恭敬道,“抱歉,我回来迟了。” 谢木心情因为双腿有了痊愈的希望正好着,含笑摇头说,“你也是家中有事。” 程川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心松了松,他抬起眼,正要再跟谢木说上几句,一双锋利的眼目光骤然凝成了一条线,定定落在了男人颈间。 那里,原本该是一片白皙的地方,正有一片小小的暧昧红印。 简直,就像是被人吮出来的吻痕一般。 第42章轮椅叔叔(12) 看着坐在轮椅上男人丝毫没有觉察出异样的模样,程川的手倏然握紧了。 “先生。” 他问,“您这些天,修养的还好吗?” 谢木露出了一个笑来,“很好。” 他说着,偏头看向也正在望着自己的青年,谢木给予谢时的那眼底点点温暖就如同钢针一般狠狠扎在了程川最嫩的肉上。 “谢时为我请来了约瑟尔医生,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痊愈了。” 男人在笑着。 程川跟在他身边五年,见到谢木笑容的机会屈指可数。 可现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漂亮,很吸引人,但这些笑,都给了谢时。 程川知道自己不该嫉妒。 他的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楚。 先生身边站着的,永远都不会是他的侄儿,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可,嫉妒啊。 嫉妒的心都在疼了。 嫉妒的,他仿若又不清醒起来。 耳边,传来了男人温和而又带了几分笑意,像是整个人都软下来了的好听声音,“那个孩子,你带来了吗?” 程川敛了眉,藏住了眼底的妒意,如同往常一般,毕恭毕敬的回答着他所追随先生的问题。 “已经带来了,他生了病,我便先回来了。” “生病了?” 谢木的眉顿时皱了起来,他眼中有些担忧,问道,“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 “只是受了风而已。” 程川并不在乎那个孩子,即使那是他的骨肉,可当初如果不是那女人算计,他根本不会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如果不是收到了先生的信,程川差一点便将那女人连带着她的小崽子丢到海边去了。 “小孩子受风可不是小事,他还在路上吗?” “是。” 谢木眼中的担忧越来越重了,“将那孩子直接送到我这里来,再叫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你这个做父亲的,未免也太心大了。” 对于他的指责,程川只是恭敬地低着头,未发一言。 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早就给了别人,哪里还能分给他人分毫。 “小叔。” 一直沉默看着两人的谢时突然开了口,他一开口便是眉眼带笑,温温和和的提议道,“让那个孩子住在您隔壁房间吧,那边暖和些。” 那个孩子住在哪里,程川都没有意见,但这话是由谢时说出来的,便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 “住在我隔壁……” 谢木的神情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那程川……” 平头男人看向了他。 他的眼中满是期待,连小崽子的面都没见,便已经开始喜欢上他了。 程川自己是没有这些待遇的,于是他很嫉妒。 但无论心中怎么嫉妒,面上,平头男人依旧用着恭谨的态度低了头,“先生,我没关系的。” 谢木知道自己不应该拆散他们父子,但只要一想到会有一个乖乖的,软软的小孩子来到自己身边,心中就止不住的雀跃。 尤其是在,他的腿即将好了的关头。 *** 程川的孩子从此在谢家安了家。 他的名字是那女人起的,叫安安,合起来,就叫做程安。 程安的父亲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看着他的先生自从见了安安第一眼,便像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笑盈盈坐在轮椅上抱着小孩子哄的开心样子,还是将心中煞风景的话吞了回去。 其实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呢,先生为了他,一定会疏远那个小崽子,但就算是疏远了程安,程川也永远不可能入了他的眼。 程川压下了妒忌,谢时却是完全没有嫉妒的。 能够让他不安,造成威胁的,只有和他同等身家心机甚至是相貌的人,一个连话都是刚刚学的小孩子? 嗤。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的看着谢木宠爱程安。 谢木得了程安,便如同找到了新的目标一般,他看书画画的时间大大减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抱着小小的孩子哄,教着他说话。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个软软的孩子,完全不去理会别的了。 谢时拎着箱子回来的时候,走到走廊那,远远便听到了男人带着诱哄的声音。 “安安,来,到叔叔这里来。” “来,慢慢走,别着急……” 他的声音,温柔,宠溺,轻轻地,仿佛生怕大声了便会吓到那正在人搀扶下学着走路的孩童。 谢时扬起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诶呀,安安能走这么长的路了?” 青年阳光的笑着,上前自然抱起小小的孩童逗弄,刚刚还一边被扶着往前冲一边笑着直拍手的幼童在被谢时抱进怀中的下一瞬便瘪了嘴。 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肉乎乎的小拳头抗拒的推着谢时,想要将他推开。 “怎么了怎么了?”听着孩子稚嫩的哭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顿时着急起来,偏偏自己又不能过去,只好连声催促着,“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背对着他,耳边是刺耳哭声,他阴沉着眼看向怀中的孩子,转过身后,脸上神情又茫然下来,一边往谢木那边走一边无辜的道,“是不是饿了?” “安安很乖的,饿了也不会哭。”谢木随口应了一句,视线始终紧紧放在了孩子身上,见他终于过来了,连忙抱在了怀里哄着。 “安安,安安不哭,安安是乖孩子,来,叔叔抱抱……” 小孩子到了谢木怀中,不到一会便不哭了,攥着小手趴在男人肩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谢时看着他那脸上眼泪几乎都蹭在了谢木肩头的样子,太阳穴就一阵阵的跳动着。 “小叔,程川还是不怎么亲近安安吗?” 谢木握住孩子的小手哄着,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是啊,程川不怎么喜欢孩子。” 谢时这才高兴起来。 他知道,一个对自己孩子都亲近不起来的人,小叔对他的看重,绝对会打上几分折扣。 小孩子不哭了,也有了兴致,开始到处扒拉。 很快他就看准了谢木手中的佛珠手串,伸出小手就要去够。 刚刚还满眼宠溺任由他动作的男人脸色顿时变了,连忙将佛珠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安安乖,这个不能动。” “咿……” 孩子听不懂,跳了几下够不着,便也放弃了。 谢时望向那串佛珠,明明是他自己送过去的,可这心里,怎么越来越不舒畅了。 晚上,他又端了药去了谢木房里。 却黑脸的发现,男人的床上,多了一个孩子。 “安安晚上哭着要人陪,程川又不亲近他,我就让人抱来了。” 谢木生怕吵到孩子,轻声的解释着,可这些解释,听在端着药想要晚上亲近亲近他的谢时耳中,不亚于是火上浇油。 什么小崽子对他造不成威胁。 什么留在这看程川生气也挺好。 统统都被他丢在了脑后。 青年英俊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坐在床边,将药碗递给了谢木。 看着他低头喝下,谢时语气有些抱怨的道,“父亲将程川送到您身边,可不是为了看他麻烦您的。” 男人正轻轻吹着药碗的动作僵住。 他缓慢的,转过了头。 “你说……什么?” 第43章轮椅叔叔(13) “什么?” 谢时先是有些迷茫,接着,那张与谢南恩相似的俊美面容上,露出了些许诧异,“小叔不知道程川是父亲派到您身边的吗?” “我接手谢家之后,便从父亲留给我的名单里找到了程川的名字,五年前,正是他将程川送到了小叔那里。” 青年看向神情怔楞的男人,恍然道,“难道父亲没跟您说过吗?” “想必……”谢时露出了一个笑来,浅浅的,十分温和,“父亲也是为了暗中保护小叔吧。” “都说父亲与小叔关系好,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靠在床边的男人僵硬保持着捧药碗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小叔,小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叫着他,男人反应慢半拍的转过了头,“啊?” “快些喝药吧,一会冷了。” 谢木手中拿着药碗,却没有动作。 “你去把程川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一向都无所不用其极阻止着程川接近谢木的青年此刻答应的却十分痛快,“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叫他。” 程川已经睡下了。 但听到谢木找,他还是以极其快速的速度从床上起身,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之后,来到了谢木房中。 “先生,您找我。” 安安被谢时抱走了。 小小的孩童睡的沉极了,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畏惧着的人抱着。 谢时温柔的拍着他的小肚子,唇愉悦勾起,坐在外面,轻轻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若是父亲发现了身边有人是被安插进来的,应该会第一时间控制住他,再确定是否有消息被传递,如果被传递了,这个人多半便会按个罪名送进狱中,终生都不得再出来。 若是他自己,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狠狠惩治,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 直接安排一辆车,要么撞死,要么撞残,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背叛的下场。 可,若是小叔呢。 他又会怎么做呢? 屋内,程川敏锐的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同。 他心顿时提了起来,闷声不吭的静静等待着。 “程川……”谢木终于开了口,有些疲惫,也有些沙哑,“你来我身边,多少年了。” “五年了。”程川心里沉的越来越厉害,面上依旧是那副忠心老实的模样。 “五年了啊……” “五年前,你得罪了王家大少,被我帮后,来找我,说愿意一辈子追随我,照顾我。” 药碗静静放在一边桌上,里面的热乎气早就没了,旁边,谢木白着脸,一双眼,空落落的望向了他。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找大哥,而是找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二少。” “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程川已经猜到了,他垂下眼,慢慢跪在了地上,背脊挺得板直,“先生,您知道了。” 坐在床上的男人目光淡淡,轻声道,“说,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程川闭了闭眼,声音晦涩,重复着当年的话,“是二少救了我,我要追随,当然是追随二少。” “那现在,你来告诉我,你和我大哥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程川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谢木原本还在强行压抑着怒意,看到他这样,险些被气笑。 “我一直觉得你最贴心,是我身边最信任,离不开的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猛然抬起脸,眼中带着哀求的看向谢木,“先生……” 那从来都是淡淡响应他的先生却撇开了眼,仿佛连看他一眼,都是脏的。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离开谢家吧。” “大哥走了,我这里,也容不下你了。” 程川硬朗的脸上终于染上了惶恐,他膝行上前,跪在了床边,“先生,别赶我走,先生……” “先生……”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绝望的看着谢木,最终,道,“谢先生派我来,一开始是为了照顾您……” 床上的男人看向了程川。 他说,“您当时刚刚毕业,一心想要游历名山大川,谢先生觉得您心思单纯,好受人哄骗,在您身边安了人,您却始终警惕着不肯让他们跟着。” “他觉得您是不想要他的人在身边,所以派了我。” “我的确是个退伍兵,但从刚退伍第一年,就一直跟着谢先生做事,只不过从前做的事都不在明面上,所以您从来没见过我。” 程川看向眼睛一点点亮起来的谢木,声音嘶哑,“当初得罪王大少,其实也是我故意的,为的就是让您放下戒心。” “大哥他,派你来照顾我?” 谢木的怒意已经完全消干净了,不光是这样,心里也有了一些小小的期盼。 他那时候,正是最紧张的时候,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他太害怕了。 害怕将这一切说出来,一切就都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消失。 甚至就连睡觉都不安稳,生怕会将心事用说梦话的方式说出来。 他抗拒着一切大哥派来的人,害怕他们发现端倪告诉大哥,因为这个原因,当程川这个第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下属出现时,谢木考察了一段时间,便对他放权。 可,原来就连程川,都是大哥派来照顾他的。 程川看向神情都仿佛带了几分明媚的清俊男人,眼中苦涩越来越多。 有些无人知道的事,他可以隐瞒,但那些有蛛丝马迹,可以被查到的,他绝对不能隐瞒。 “一开始,谢先生给我的指令只是保护您,后来,他开始要求我将您的所有行踪,每时每刻都要向他汇报。” “等到了最后,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谢先生眼中。” 谢木愣住了。 “先生,我虽然是谢先生派来的,但跟在您身边五年,我从未做过……” 程川顿了一秒,在男人还没察觉的情况下继续道,“从未做过任何伤害您的事,谢先生去世后,我也从来没有想要离开您。” “请您……别赶我走。” 在谢木看不到的地方,平头男人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紧,像是要掐出血来一般。 “你先出去。” 谢木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了迷茫中,同时,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 大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明明知道,自己没什么威胁的。 会不会…… 是他也喜欢着他…… 哪怕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只要想想,坐在床上的男人心中便忍不住的雀跃下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便像是摸了定海神针一样,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只有眼中的那几分笑意出卖了他。 程川走到了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青年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么快就过关了?” 程川眼暗下,转身恭敬点头,“小少爷,我先下去了。” 他抬腿就要离开,谢时抱着怀中孩子,突然问了句: “小叔刚受伤的时候,是你一直在照顾吧。” “我怎么听说,当初小叔的腿是可以治好的呢。” 平头男人脚步顿住了一瞬,随即几乎往前走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嘲讽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抱着孩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物种,男人听到动静抬起了头,眼中还带有一丝因为回忆起过去,泛起的爱恋。 软软的,仿若盛满了秋水,在微微荡漾着。 【叮!谢时好感:84】 第44章轮椅叔叔(14) 谢木又开始画画了。 外面的雪虽然已经不下了,可他笔下画着的,还是一片雪白。 谢时送了药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轮椅上,仔细的对着手中画板描绘着银白雪景,屋里暖洋洋的,却因为关了窗有种闷热的感觉。 青年放下药碗打开了窗户,顿时里面的空气一清。 “今天公司怎么样?” 谢木放下了画笔,抬眼笑着看向青年。 他的目光温和,对着谢时已经完全卸下了曾经的冷漠。 可谢时却高兴不起来。 谢木对他态度的转变是突然的,从那天的程川走后,整个人便温和了下来,只对他温和,可也更加让他难受。 谢木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才会转变态度,除了谢南恩,谢时想不出别的原因。 青年也露出了一个笑,背后是随着窗户打开吹进来的风,吹在他身上,冷的让人仿若整颗心都空了下来。 “公司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叔,你的腿好些了吗?” 谢木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眼中满是希望,迫不及待的跟自己这世上唯一亲人分享着,“虽然还不能动,但我已经有了知觉了。” “约瑟尔医生说,不出半个月,我就可以走动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着手下画板上的雪景,满脸的期待,“等到可以走路,我就可以去各处转一转了。” 谢时的眼微微沉了下来,很快掩饰住了,他三两步走上前,将自己的头靠在了男人膝盖上,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撒娇一般,声音失落的问着,“小叔为什么要走?” “就不能留在这里陪着我吗?” 谢木看向他的目光的确是在看孩子的怜爱,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青年的头,温声道,“我从十几岁就一直想要四处走走看看,之前因为学业不能如愿,后来又接手了谢家……” “谢时,你长大了,自己也可以,小叔保证,会时不时回来看你的。” 他的笑容十分开心,眼中带着对未来的希冀,轻声说着,“好了,快去忙吧,现在公司可离不开你。” 谢时趴在男人膝盖上,手握了握,抬起了头,面上还是一派天真。 “等小叔喝了药,我就去。” 谢木望着他,眼中带了丝宠溺的笑了笑,“好,你去把药拿来。” 青年脸上是阳光的笑容,微微勾着唇,将药端了来,看着谢木喝下,唇微微往上扬了扬。 “小叔,喝了药要不要午休?” “要,帮我到床上去。” 男人答着,等被好好抱到床上去后,神情有些疲惫的道,“这几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药起了作用,总觉得睡得不怎么安稳,弄的白日也没精神。” “约瑟尔医生是说过这种药会让精神有些乏累的。”谢时面不改色,“还说了会多梦,小叔这几日做过梦吗?” 谢木躺在床上,脸泛起了一丝丝红晕,他撇过眼,掩饰住了眼中神色,轻声道,“我记不清了。” 这个神情,可不像是记不清的样子。 谢时唇边的笑容始终保持着,望向已经盖上被子准备午睡的男人,眼底尽是势在必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去公司了,小叔你早些歇息。” 谢木点了点头,乖乖合上了眼。 睡前,心中甚至还有着期盼。 期盼着,还能继续做这几日做到的梦。 *** 房间里暖洋洋的,窗户开了一半,冷风吹进来,又被热气击散,很快也融入到了屋子里的温暖里。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相貌迤逦,合着眼更显得眼睫长长,呼吸均匀而又平缓,白皙指尖落在被子外面,被底下床单衬托的更加白嫩。 门慢慢推开了,该在公司的谢时出现在了门外。 他走了进来,拉上窗帘,轻车熟路的坐在床边,开始缓慢解开男人衣服上的扣子。 一颗,两颗…… 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着,很快,白皙身子印入了谢时眼中。 房间中的暖意仿佛随着时间又升高了一层,床上安稳睡着的谢时白皙脸上渐渐染上了红,他微微开启了唇,低低呢喃着什么。 谢木最近几天被进补的很好,原本苍白的颜色总算是红了些,此刻伴随着谢时的动作更是红润润的,让人看了遍想亲上一口。 谢时没有那么做,他正忙着亲别的地方。 被打开的半扇窗户还在兢兢业业送着冷风进来,窗帘被风吹得飘起,屋子里的光线随着窗帘也忽明忽暗起来。 谢木脸色变得苦闷起来,修长指尖无意识的攥住了身下床单,仿若是低泣一般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带着些许软弱与祈求,那双眼紧闭着,长长睫毛不安颤动,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下一刻,他身子突然紧绷,接着,又快速放松。 谢时抬起了身子,嗅着鼻尖的淡淡腥味,眼中满是愉悦的勾起了唇,他伸出手,点在了男人唇上,肆意的碾磨。 软软的唇被压下,谢木眉目随着发泄舒展了开,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被压的不舒服了,就低吟着抗议。 谢时顺了他的心意,移开了手。 他微微俯下身,躺在了谢木身侧。 双手双脚都缠在了男人身上,看着这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俊美男人的睡颜,凑到了他耳边,轻声道, “小叔,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谢木落在床单上的手指动了动,唇无意识的开合着,“大哥……” 青年眼中的愉悦,一瞬间消退了。 他冷下了脸,刚刚还有些甜腻的声音变得阴沉可怖起来,“你以为我是谁?” “谢南恩吗!” 被下了药,还沉浸在睡梦中的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他身子软软的,还在喊着,“大哥,别走……” “好!好!!” 谢时再怎么努力也压不下心中怒意。 他将手往下,带着丝丝报复,咬住了谢木的耳垂。 “小叔……” 青年的声音重新变得阳光起来,就好像是他在谢木面前伪装的那样一般。 “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谢南恩了。” “有的,只有谢时。” 一个小时后 谢木有些疲惫的睁开了眼,只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又透着一股舒服。 他突然觉察到了异样,眼中迷茫转瞬褪去,眼猛然看向了身侧。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慢条斯理的玩弄着身旁人白嫩的肌肤,压下,看着上面的点点红印,笑的肆意,再也不掩饰眼中的占有欲。 “小叔,你可算是……醒了啊。” 第45章轮椅叔叔(15) 谢木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青年压上来的唇彻底击碎了他心中的侥幸。 门外,一名佣人正在兢兢业业打扫着外面的相框,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暴怒到几乎破音的怒吼。 “滚!!” 这名佣人已经在谢家待了三年了,听说过不少谢木的事迹,此刻听到这一声,腿立刻便吓软了。 她头也不敢抬,畏畏缩缩的离开了这条走廊。 “滚开!!滚下去!!” 下肢无力的男人努力撑起身子,狠狠挥掌打向了身边的人。 那手到底没落在谢时脸上。 青年握紧了谢木的手腕,看着他身子也不知道是气,还是一只手支撑着太费力在发颤的样子,脸上笑容依旧阳光而又温和。 “小叔,你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吗?” 甚至就连语气,都还是原来模样。 勉强靠着一只手撑住身子的男人气的唇都在颤抖,就连声音都有了颤音,“你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生气呢?” 谢时慢条斯理的将人缓缓压在了身下,不顾他僵硬的抗拒,一双手虽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将男人双手握紧,看着他因为激动而红着眼眶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模样,微微低着头,轻轻笑了。 “小叔是气我碰了你吗?可我碰你的时候,每一次,你都很高兴啊……” 他攥着谢木的手腕,那手腕很细,很嫩,谢时只用了一只手,便成功让男人的一双手动弹不得,即使恨他恨得咬牙,也只能这样无助的躺在自己身下。 “谢时!!” 谢木的声音宛如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般,又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充满了厌恶,“这些日子,你都是在骗我!” “怎么能说是骗呢。” 青年笑容不变,甚至更加深了些,他轻轻眨着眼,一双继承自谢南恩的浅色眸子无辜极了,“我什么时候骗过小叔了……” 谢时俯下身,将唇慢慢落在了男人想要躲避的脸侧,磁性低沉的声线微微上扬,落入了谢木耳中,带着低低笑意。 “小叔,我可没对你说过,我不想上你。” 谢木拼命躲开了身子,不再看他。 “小叔长得好,曾经少年时,王家大少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还曾经想要和父亲用资源交换,只为求得一夜畅快。” “后来我回了国,他主动找我,说愿意帮我扳倒小叔,他出钱出力,事成之后什么都不要,可是只要小叔你啊。” 谢木听着自己当做亲侄子疼爱的青年那带着愉悦的低低笑声,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看走了眼。 男人闭了眼,冷声道,“你没必要这样做,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抢。” “嗯,我知道啊。” 谢时吻上了他的脸,冰冷,苍白,却像是罂粟一般,只要沾染上了,便再也放不下了。 “当时,我都已经有了郑家和父亲的旧部了,做什么还要去便宜他人呢。”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小叔你的身子……” 青年修长的指尖顺着谢木的脖颈,滑过白皙肌肤,引的他身上越发僵硬,“到底该是什么滋味。”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才能让我那个冷心冷情的父亲,游走花丛的王大少,都是这么念念不忘。” 刚刚还冷漠闭眼的谢木猛然睁开眼了,带着冷冷嘲讽,不屑的望向了他,“你也配提大哥。” “别把自己的龌龊强加到别人身上,恶心!” 谢时停顿了一秒,笑了。 “我恶心?” “小叔啊……” 他手往下,眼定定的望向脸上明明染上了红晕却还是坚持用那种充满厌恶视线望向自己的男人,“你真以为父亲把你教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就是什么样子吗?” “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对着自己叔叔使出这样龌龊的手段。” 谢木看向他的眼中满是嫌恶,“我就不该因为你是大哥的孩子,对你放松警惕。” “呵。” 青年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小叔,你真的是被父亲教傻了。” “他不会使龌龊手段?” “你从成年,身边至少布满了数十个眼线,身上甚至还装着定位,你吃饭,睡觉,甚至是洗漱,哪一样不是在父亲眼中,啧啧啧……” 谢时摇着头,望向脸色转瞬间惨白下来不可置信望向自己的俊美男人,愉悦的挑起了眉,“这就是所谓的,不会使龌龊手段?” “大哥已经去世,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木压住了心底的慌,逼迫着自己硬下声音来,“大哥一生,光明磊落,为人正直,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诋毁的。” “光明磊落,为人正直……” 谢时玩味的重复着这句话,眼中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所以,你才喜欢上他吗?” 床上的男人猛然僵住了身子。 “你对自己养兄产生了欲/望,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恶心呢?” “你胡说什么!” “没有吗?” 谢时重新回到了床前,手缓缓下移,微微垂下眼看向那里,声音旖旎缠绵,仿若是在对着情人低喃。 “小叔知道吗?” “每一次,你喝了药,被我脱去全身衣服,躺在这张床上任我施为的时候,你嘴里,喊得可全是大哥两个字……” “每日每夜,我对小叔做的那些事,小叔怕是梦里都想成了父亲吧?” 谢时嘲讽的笑,带着一丝报复,低低道,“可惜,全都是我。” “小叔……” 他看向床上那个竭力要坐起来的男人,再也不加掩饰,而是将自己眼中的疯狂全部倾泻了出来,“你看清楚。” “是我!” 青年的手指,顺着谢木白皙冰冷的脸颊滑下,最终落在了柔嫩的唇瓣上,他玩弄着那一处,眼底尽是肆意。 “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谢南恩,他早就死了,现在,应该浑身都爬完了蛆虫,躺在地底下才对。” “是我,一直在带给你快乐,小叔应该感激,应该念着的人是我才对。” 谢时露出了个阳光的笑,双眼弯弯,“对不对,小叔?” 谢木怔怔的望着他,随即,撇下了眼,不再看向青年疯狂地模样,“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我怎么舍得对小叔做什么坏事。”谢时轻轻地笑,“只是好奇之下,尝了尝小叔的滋味。” 他将唇印在了男人略有些干燥的唇上,用自己的方式帮它润湿,低喃着道,“有些上瘾了……” “若是小叔不闹着要一直走,在我与你亲密时不念着父亲,我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叔,只要你愿意一直陪着我,我可以永远做你想要的那个侄子。” 谢时道,“你答应我一声,今天这件事,咱们把它烂在肚子里,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平缓,像是在哄小孩子,谢木看向他,问,“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当然是一直一直陪着我了。”谢时的表情很有些理直气壮,“从我记事起,小叔还是第一个真心对我的。” 青年仿若是有些依赖的靠在了谢木胸膛前,静静听着里面心脏的跳动声,缓缓勾起了唇。 “我能感觉得到,小叔很疼我,爱我,我真的很开心有人能这样待我。” 他抬起了头,一双眼中带上了点点疑惑,如同曾经那样无辜,“可为什么,小叔是因为父亲才会对我好呢?” “父亲让小叔看着我接管公司,所以你就一直兢兢业业守着谢家。” “不管我怎么讨好你,怎么对你好,我甚至把约瑟尔叫过来给你治腿。” “父亲做到的,我都做了,他做不到的,我也做了,可为什么小叔可以为了他放弃自由,甘心困在四九城……” “轮到我,你腿好,或者不好,都要离开我。” “他能靠着伪装哄你,我可没有那个耐心。” “小叔,只要你答应陪着我,你想我是什么样子,我便是什么样子。” 谢时在男人看疯子一样的视线中,缓缓露出了一个茫然无辜的笑。 这笑容停留了很久,随即,缓缓落下。 谢木看着青年,他说,“小叔喜欢我这样笑,对不对?” 他脸上神情已经麻木了,“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谢时痴痴地笑,仿若在笑他的天真,“小叔啊,我可是谢南恩的儿子,他会的,我当然也会了。” 他依赖的抱住了谢木,轻声说,“我会治好你的腿,以后,小叔就在这,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谢木头一阵阵发晕,他推了推身上的青年,见推不开,也就不推了。 “谢时,你闹够了没有。” “你别忘了,谢家这三年,都是我在支撑。” “你以为,我这几日放松了警惕,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吗?现在放了我,我可以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哥……又是大哥,小叔你还真的无时无刻不想着父亲啊。” 谢时抬了头,笑容不变,“我当然不会小瞧您。” “不过小叔可能忘了,您坐在轮椅上三年,诸多不便,身边事务都要靠着别人来做。” “就算您不露面,那又怎么样,只要代替小叔下达命令的人还在就行。” 谢木的眼猛然沉了下来,“谢时!” 被他叫着名字的青年挑了挑眉,一双眼,淡漠的落在了门外,“程川,进来。” 男人的身子随着他喊出的名字,整个紧绷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门打开,平头男人一如从前,恭敬地走了出来。 “先生。” 第46章轮椅叔叔(16) 谢木定定的望着程川,一双手紧紧攥紧了,几乎浑身都在颤抖。 他冷声问,“你背叛我?”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程川低了头,一双眸子暗沉沉藏在了下面,依旧用着从前语调,恭敬的回答着,“是,先生。” “不得不说,小叔真的被父亲养废了。” 谢时轻轻抚摸着谢木冰冷的脸颊,看他苍白脸上那似是不信,又似是冷漠的神情,唇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您都知道程川是父亲的人,居然不是迅速撤下他的职务,而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凑在了男人耳边,轻声道,“在外面那些人眼中,程川代表的就是小叔,他说什么,便是小叔说什么,这样一个炸/弹不设防的留在身边,您说,傻不傻?” 谢时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木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留他。” 青年顿了笑,“所以才说小叔傻。” “我只是演了几天戏,小叔就真的把我当成亲侄子疼了。” “积攒的人脉全都给了我,就连身边出现了叛徒,都以为我会帮你而没有及时处理……” 谢木露出了个冷笑,清冷的声音淡淡的,“是我蠢。” “居然信了你。” 他睁开眼,冷漠的视线在程川身上晃了一眼,“还有他。” 恭敬垂头的男人侧在两旁的手紧了紧,始终不发一言。 谢时噙着笑意看了程川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我想小叔现在也不想看到你。” 程川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了两人。 谢时抱住了男人,如同孩子痴缠,“小叔,小叔,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谢木没再反抗,反正他也反抗不过了。 在青年凑上来要吻他时,男人淡淡的直视谢时的眼,“谢时,你想我留下来,就别想着碰我。” 谢时脸上的笑容落下了。 “我偏要碰呢?” 他带着灼热的呼吸,凑近了谢木白皙脖颈,低低的道,“小叔还想跳起来打我吗?” 谢时语气满是暧昧,一双手缓缓往下,就要落在男人无力的双腿上。 “我说过,你恶心。” 男人脸上的温和神情仿若只是一场梦,此刻卸的干净,“被你这样恶心的人触碰,还不如死了。” 谢时的手顿在半空中,半响都没有动静。 他慢慢转过了眼,望向谢木,“你用死逼我?” 谢木平静的与他对视。 谢时看着他的一双眸子,不得不承认,他是认真的。 眼前的人,是真的只要他触碰,便会立刻放弃生命。 “好。” 谢时将手缓缓放了回去,“我不做到最后一步。” “只是碰碰,这样也不行吗?” 谢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但谢时已经懂了。 他愤愤放下了手,甩开帘子出了门。 【叮!谢时好感:86.】 系统从刚才开始就紧张的看着,此刻终于敢冒了头,【宿主,您不怕他不高兴吗?刚才二号情绪波动真的很大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怕什么,大不了任务失败,我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换个世界继续玩。】谢木打了个哈欠,【对了,你怎么又给排名了,这次是按照什么程度排的。】 系统有些小兴奋的道,【是按照头发排的,宿主你喜欢吗?】 谢木看向窗外叽叽喳喳叫着麻雀,唇微微扬起,温声道:【喜欢。】 他也没看多久,谢时就又回来了。 只是不同的是,他这次掀开帘子,手中却抱了个满脸泪水哇哇大哭的孩子。 程安被直接扔在了软塌上,虽然不疼,但谢时这么粗暴的手段还是将他吓得哭声更大,一边哭着,一边对着谢木伸出小手寻求安慰。 谢木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小叔不是喜欢这个小崽子吗?” 谢时挑眉,道,“小叔什么时候要走,我便在你面前,先将这个小崽子宰了。” “也不至于让您黄泉路上孤单。” 程安大哭着,他被吓坏了,一双小手拼命的向着谢木伸,抽噎着想要到疼爱自己的人怀中。 谢时粗暴的拎起他后颈衣服,直接丢在了床上男人旁边,看着他温柔哄着,嗤笑一声,“怎么样?小叔什么时候上路,通报一声,您喜欢这崽子,我就送下来陪您,也算是全了咱们叔侄情谊了。” 谢木白着脸看他,“无耻!” “诶哟,无耻的可不是我。” 青年上前,不顾谢木手忙脚乱的阻拦,将程安脸捏起,看着他吓傻了的泪眼汪汪望着自己,笑容愈发嘲讽,“无齿的在这呢。” “您要是不应了我,这无齿的崽子,就得跟着叔叔一道走了。” 谢木气的浑身发抖,程安被放下脸之后,懵了一瞬,接着更大声的哭出了声,连滚带爬钻到了男人怀中。 俊美男人在他的哭声中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 谢时脸上的笑容立刻真心了几分,直接将程安拎了起来抱在了怀中。 青年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扬声道,“程川,进来。” 平头男人沉默的进屋接过自己的亲生骨肉,他能够感受到他的先生正在望着他,也清晰的察觉到了那股失望。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随意丢出去的人。 先生,很失望吧。 程川抱着孩子转身要出去,谢木撑着身子望向了他,“我答应你,但这段时间,我要程川照顾我。” 平头男人猛地转了身,一双眼亮亮的,望向了谢木。 “先生……” 谢时却是阴了脸上神情,“小叔,你现在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程川还是原来的那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吧?” 谢木望着他,一声冷笑,“我当然不会再这么认为。” “只是他比你可信罢了。” 谢时看出了他的认真,点了点头,“好,就让程川跟着你。” “但今晚,小叔是我的。” 程川抱着自己的孩子出去了,他轻轻关上门,里面再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将程安重新放回他的小房间,看着他抽噎着合上眼睡了,平头男人重新站在了谢木房间门外。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双手已经被冻到僵硬的时候,门打开了。 谢时一脸餍足的走了出来,看见程川后先是一惊,接着露出一丝嘲意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去打盆温水来,来了敲门。” 程川捏了捏拳,转身离开。 看着高大男人的背影渐渐远了,谢时冷笑一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床上,谢木正微微合着眼,像是要睡了。 他安静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乖巧,温顺。 谢时坐在了床边,望着这样的谢木想,要是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 一直陪着他,永远不离开。 他俯下身,要去吻男人那红润润的唇,却被他皱着眉睁开眼躲开。 看着谢木像是躲避什么细菌一般的躲着自己,谢时心中的愉悦一扫而空,声音也沉了下来,“怎么?上都上了?还装什么矜持。” 谢木撇过脸,一言不发。 这让谢时想起了刚才他在这人身上动作时,生怕他是第一次伤了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多要,可他的温柔在这人身上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谢木就像是哑了,连句低吟都不肯给他。 可他越是这样,谢时就越是想要将他压在身下。 青年按住了他,想要吻在那唇上。 “不行!” 谢木第一次有些惊慌的回应着,“滚开!” 谢时冷下了脸。 “摸也摸了,上也上了,小叔还坚持什么?” “你还等着把初吻留给谢南恩吗?” 谢木暗着脸,没有说话。 青年脸色更冷,但看着刚刚才被自己发泄过的男人,强忍着没有发怒,“小叔还不知道吧,早就没什么初吻了,你在睡梦中,都不知道给我亲了多少回了。” 说着,谢时又目标明确的吻向男人的唇,却再次被躲过。 “好!好啊!” 青年心中的暴虐升起的越发厉害,“你让一个死人碰都不让我碰?” “好,我现在就去让人挖了谢南恩的坟!” “他现在应该腐烂了吧?虫子在他脸上爬来爬去,眼球都在发臭,我将他送给小叔,怎么样?” 见谢时真的转头就走,床上的男人惨白着脸,“不准!” 青年脚步顿住,“小叔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谢木闭了眼,颤声道,“我……让你碰。” “还有呢?我可不满足只是碰碰小叔。” 明明知道床上这个老男人纯情的要命,谢时却还是逼着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最终,看着他好看的唇张张合合,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的说了句,“让你上……” 谢时腹部像是钻了一团火,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吻住了只在谢木睡梦中碰过的唇。 灼热呼吸间,他道,“小叔,你最好乖一点,否则,谢南恩就是死了,我也要拖他出来鞭尸的。” 身下相貌迤逦的男人带着哀伤看了他一眼,瞥过了眼,任由他动作。 【啧,你倒是去啊,找得着吗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47章轮椅叔叔(17) 初春将要到来,道上的雪纷纷融化,原本白色美丽的雪融化后与地上的泥水融在了一起,丑陋而又令人生厌。 谢木不再喜欢去走廊待着了,往日他不是在走廊就是在房中坐着看书,可谢时就如同一头嗷嗷待哺的小狼,看见男人坐在床上,必定要扑上去饱餐一顿的。 他最近的动作不再凶狠,而是动作温柔了下来,可即使是这样,原本就对这种事不怎么热衷的男人还是不买账。 谢木开始让程川推着自己在院子里到处走,有时候在花房,有的时候便是去了青年专门为程安打造的玩具房。 安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满是玩具的房间里待着的,他人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母亲的影响,这么长时间也不肯开口说话,一个人对着这些玩具都玩一整天。 谢木喜欢看他玩游戏,有时候看得高兴了,自己也会去玩上几下。 谢时对于谢木总与程川在一块很不满,可他到底还要兼顾着公司,每次回来都已经是晚上了。 往常白日回来还能抓紧时间压着在床上看书的男人快活一会,现在谢木每天到处跑,没了这项宣泄,整个人的气势看着都阴沉了不少。 他也不敢再用老办法威胁了,自从上次谢时顺嘴提了一次自己那个死鬼老爹,谢木整整给了他一个星期的脸色看。 要说谢时厚脸皮不在乎这个,可曾经受过男人温柔的他早就被惯坏了,只好舔着脸讨好。 谢木就是对那些爱撒娇的招架不住,这是青年观察出来的。 他之前说的也不是假话,只要他想讨好一个人,就没有拿不下的。 谢木喜欢什么样子,他变成什么样子就是了。 在伸出獠牙将人按住后,青年重新变回了那个会撒娇的样子,谢木要是有什么不依了他,就是缠着一顿歪缠,亲亲蹭蹭的求着答应。 谢时本以为自己要坚持很久才能得到效果,但出乎意料的,谢木居然真的很吃这一套。 就如同今日,谢时上午急吼吼的做完了工作便回了家,在卧室见不到男人,径直去了游戏房,果然见到了正坐着看那小崽子玩乐的谢木。 他直接走过去,将程川当成了空气,凑在谢木身边小声道,“小叔,我们去花房看花吧?就我们两个去。” 男人面容冷漠,淡声道,“不想去。” 谢时却根本没有被他的冷漠伤到,反而凑得更加近了,声音也愈发甜腻,“小叔,去嘛,去嘛……” “我特地让人栽了新品种,冬天开着最好看了。” 谢木不为所动,青年便趴在了他的膝盖上,继续歪缠着,“小叔不是喜欢花吗?那花房也是为小叔建的,小叔就看上一眼,好不好……” “小叔,小叔……” 程川冷眼看着谢时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要脸的学着孩子撒娇。 最关键的是,先生居然真的被他说得软化了。 “行了,再吓着安安。” 谢木撇过脸,虽然面上还是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没有刚才那么坚持了,“外面冷的很。” “我去给小叔拿毯子,小叔不想去也行,亲我一下,我们便不去了。” 青年说着,笑嘻嘻的将自己连凑在了男人面前,一副等着亲的模样。 谢木皱着眉嫌弃的推开了他,“废话那么多,赶紧去。” 谢时不要脸的凑上去亲了男人一口,程川眼睁睁看着他的先生虽然伸出手去推,眼中却没有了曾经的恼怒,心沉的更加厉害了。 青年当然也没有错过谢木的态度,他心中果然真的像是初心萌动般的,欢欣跳跃了起来。 谢木的样子让他看到了希望。 是不是只要他一直这样下去,小叔他,真的愿意就这样半推半就下去了。 谢时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着男人,送他所有他喜欢的东西,每天用着谢木最抵抗不了歪缠对着他,就连亲密时,都要甜腻着声音表白。 谢木从雪开始融化情绪就不怎么高了,就连安安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整日就是抱着书看,或者对着画板画着自己想象出来的雪图。 这一日,谢时早早地回来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将男人抱到了轮椅上,用着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谢木被蒙着眼,整个人不安极了,修长指尖无措的放在脸上要拿下来,又被青年温柔按下。 “小叔听话,惊喜就是要猛然看到才算是惊喜的。” 被制住双手的男人无奈,声音中也带上了恼意,“你别总是将我当做小孩子一般哄着,赶紧放我回去。” 谢时依旧笑嘻嘻的,“我没将小叔当成小孩子啊,小叔可以将我当做孩子不就成了。” 他的厚脸皮像是让谢木无奈了,只好任由青年推着,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皱着眉,“我不想出屋子。” 谢木讨厌看到那些融化了的雪,因此自从雪融化,就不爱出来了。 谢时知道,他站住了,嘴里念叨着,“小叔,准备好啊!” 青年慢慢解开了谢木脸上蒙眼的黑布。 男人疑惑地睁开了眼,又猛然瞪大。 “这是……” 谢时站在一片雪白中,讨好的笑着张开双臂,“小叔,喜欢吗?” 谢木的确是惊喜的。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原本该融化的地方重新覆盖上了白雪,到处都是银白的,漂亮极了。 男人看着看着,声音都有些颤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做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谢时笑着跑到了他跟前,将脸颊凑在了男人嘴边,“小叔要怎么奖励我?” 谢木这一次没有推开他,而是眼睛亮亮的,望着那一片白雪。 青年收回了脸,看向谢木望向自己重新带上温和的眸子,心底又是喜,又是得意。 两人的关系仿佛从这日开始便好了起来,亲密时谢木也不再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只是伸出手抱了抱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也带给了谢时极大的鼓舞。 他尝到了甜头,更加努力的讨好起了谢木。 最大的讨好,便是约瑟尔医生终于给男人做了手术。 当谢木在谢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来时,他甚至激动的对着谢时露出了个欢欣的笑意。 当晚,谢时像是往常一般凑上去讨赏时,俊美男人第一次红着脸,凑上去真的吻了他。 虽然只是脸颊的轻轻一点,但这比让谢时按着谢木在床上十天还要高兴。 这可是谢木第一次主动。 原来,被他主动亲密,心中居然会这样快活。 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谢时这一天回来,捧着鲜花要去找男人送给他,找遍了整个谢家都没有找到。 他阴了脸。 就在他要派人出去寻找谢木时候,男人坐在轮椅上,被程川推了回来。 他的双腿虽然可以走路了,但太过虚软,还是需要人搀扶,因此这次出去,是坐着轮椅的。 “谢时。” 谢木仿若没看到青年还没来得及掩饰下来的难看脸色,笑着冲着他招手,“我给你买了新领带,你来试一试。” 谢时心中的愤怒如同气球被戳破一般转瞬间便消失了,他甚至是受宠若惊的上前接过了那条领带,惊喜的望向浅笑着的男人。 “小叔给我挑的吗?” “是啊,我也好久没出门了,见你天天只戴着一个颜色的领带,就去给你挑了一个。” 谢木笑着,眼中满是温和。 谢时眼睛更亮了,他迫不及待的换上了这个新领带,期待的给男人看,“小叔,好看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这里皱了。” 谢木伸出手,让谢时低下头,自己帮他整理着。 从谢时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相貌昳丽的俊美男人微微垂着眼,长长睫毛抖动着,一双眸子专注望着自己。 等到整理好了,他露出了个笑来,有些满意的收回了手,抬眼望向怔怔看着自己的谢时,“很好看,很适合你。” 谢时戴着墨绿色的领带,望着他的笑容,神情第一次有些无措。 他直勾勾的看着谢木,道,“谢谢小叔。” 他想,自己真的,得到小叔了。 【叮!谢时好感:90】 *** 谢时渐渐放松了对谢木的看管。 男人仿若不太习惯别人碰触,只有谢时回来了,才会让他搀扶着自己练习走路。 谢时喜欢他依赖自己,尤其是他不肯让别人搀扶却肯让自己搀扶这件事上,更是表达了极大的喜欢。 谢木的复健并不顺利,他甚至只能依靠着别人搀扶才能站稳,为此,男人心情又不好了起来,谢时连忙哄着他开心,哄了足足一个多星期才算是将人哄好。 两人越发亲密,谢时身上的衣服渐渐都由着谢木买了换上,谢木还是如往常一般坐着轮椅,毕竟他不能自己走动。 这一日,他被程川推着出了谢家。 谢木很少买自己的衣服,他一直都是选择给谢时买,有时候还会带回去一些额外的礼物,一束花,或者一根糖。 两人逛着逛着,谢木突然皱着眉捂着腹部,脸上显出了痛色,程川连忙俯下身,“先生。” “肚子……肚子痛……” 谢木白着脸,声音都有些艰难了,他费尽的拍着程川的手,“快送我去卫生间。” “是,先生。” 程川不敢怠慢,连忙将谢木推到了卫生间。 看着人好好扶着墙艰难站稳了,平头男人在外面候着,突然听到里面问,“有纸吗?” “有的先生。” 程川恭敬答着,身后去拿自己放在口袋中的卫生纸,却掏了个空。 里面道,“送进来。” 平头男人连忙道歉,“抱歉先生,您先等一下,我马上送来。” 他快步出去了。 卫生间里,谢木看着手中趁机从程川手中掏出来的纸,冷笑一声,丢在了纸篓中。 他打开门,双腿有力的踩着底下爬了上去,卫生间里是有一扇窗的,谢木推开窗户,望着底下不低的高度,面无表情跳下。 前后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等程川回来,整个卫生间里,早就没了人影。 第48章轮椅叔叔(18) 谢木一路上挺逍遥的。 他今天出门前特地带了张卡,选中的这家店又是特意选的银行旁边,从厕所跳下落地后,停也不停的就到了银行中取钱。 所有的证件都在谢家,火车肯定是不行的。 谢木便拿了钱,包了一辆车。 想要到达他想去的目的地,这辆车得开上一天一夜才行,司机晚上也不可能不休息,那就是两天整。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小时候被谢南恩带回家后,一直都是当做小少爷捧着长大的,出门在外都是专车接送,哪里做过这样窄小又夹杂着难闻味道的车。 他只是坐了两个小时,脸色便不好看起来,靠在窗边,神色煞白煞白的。 司机坐在前头看见这一幕了,有些担忧道,“要不开了窗,你吹吹风吧。” 谢木无力的摆手。 他身子太弱了,腿虽然好了,但浑身上下还是那么无力,往日在家里被精心照顾着都不能长期吹冷风,现在要是吹了发起了高烧,可没人照顾。 司机不安的望着坐在后座位的俊美男人闭了眼,一副即将晕厥过去的模样,直怕一会这人就死在他车中了。 而正在被司机担心的谢木正在问系统,【谢时怎么样了?】 【大发雷霆,派了人出来到处找。】 闭着眼的男人唇微微上扬了一个小小弧度,【好感度呢?】 【频繁波动中,差距极大,系统无法检测。】 系统公事公办的回答完,又担心起来,【宿主,您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谢时好感度跌破最低值已经三十了。】 【这不是还没跌到零蛋吗?】 谢木还是不急不慌的样子,【谢时这个人啊,爱之深恨之切,他现在正恨着我都有三十的好感度,等到我又出现在他面前了,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系统懵懵懂懂,【宿主,我不明白。】 【乖了,不明白就慢慢学,总有一天,你就都懂了。】 司机一路担惊受怕的小心将车开在了一家旅馆面前,回过头去小心翼翼叫着:“先生,先生……” 看着后面坐着的男人疲惫睁开眼看过来了,司机松了口气,“先生,快要天黑了,今天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谢木点了点头,白着脸晃晃悠悠下了车,脚步虚软的司机十分担忧他明天还能不能起来。 第二日一早,男人的脸果然白的跟鬼一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却硬是撑着坐在了车上。 司机实在担心,好心劝道,“先生,前面有个诊所,要不你先去看看吧。” “不用了,直接开吧。” 谢木白着脸,再次像是昨日一般靠在了窗边。 司机整整开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微微暗下时,才开到了谢木想要去的地方。 是一片风景十分秀丽的山,外面还在下着大雪,雪落在山上,整座山都是白的了,远远望过去美极了。 脸上没什么颜色的男人艰难扶着车门下了车,望向这座山,眼中带上了些许欢欣。 他付了钱,脚步虚晃的慢慢往前走着。 这个地方,他只来过一次,但记忆深刻的仿若天天来一般在。 谢木还记得第一次来时,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只是机械的动作着。 而现在,又是另外一番心境了。 这里,是谢南恩的埋骨之地。 当初,他跪在病床前,那个宠了他数十年的男人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安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听得谢木想哭。 他的大哥让他别哭,说以后没人保护他,他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他还说,想要让他帮着守住谢家,守住他的儿子,好好地等待着谢时长大,将这整个谢家交给他。 谢木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哭,仿佛一辈子的泪水都在那一天流干了,最后,他整个人都虚脱了,倒在了床边。 再醒来时,大哥已经被宣布死亡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疼他,爱他的大哥蒙着白布被推走,按照大哥的遗愿,葬在了这座山上。 那天,谢木跪在坟墓前,哭的发不出声音,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失去所爱之人,原来是这样的痛苦。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一直都在想着,要好好地帮大哥守住谢家,将谢家好好地交给他的儿子,然后再来到这里,告诉大哥,自己做到了。 他希望谢木做的,谢木都做了,即使这样会很痛,很难受。 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双腿暴露在了寒风下,雪花落在了男人身上,带着彻骨的寒意,谢木却完全不在意,还是带着喜悦与期待的,一步步自己往前走着。 他想告诉大哥,他很想他。 这些年,他真的很想他。 谢木终于走到了那坟墓前。 还不等他带着满头雪花上前,坟墓周围的树后,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最显然的,是面无表情望过来的青年。 是谢时。 “小叔啊。” 青年低低的笑着,像是在嘲笑谢木,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你可真是会演戏啊,连我都骗了过去。” 谢木脚步顿住,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逃走的意思。 直到谢时上前,一把攥住了男人的纤细手腕,他也丝毫不动,谢时有些诧异,“小叔不跑吗?” “你能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谢时低低的笑了,凑到了男人耳边,原本带着笑意的声音一瞬间可怖下来,“小叔可真是聪明,那你有没有猜到,我知道你逃了,是个什么心情吗?” 谢木彻底卸下了伪装,完全没了之前那副好哄骗的样子,“关我何事。” “关你何事……” 谢时重复了一遍,挑眉笑了,只是这笑容再没了曾经刻意装出来的阳光,“小叔可真是绝情啊,知道你不见了,我可是日夜兼程赶来这里,等着你来呐。” 谢木脸上神情依旧不动,就连一双眼眸都未动分毫,“谢时,我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当然,小叔对我,是真的很好。” 谢时还是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所以,跟我回去。” “我们还像是以前那样相处,不好吗?” “不可能。” 谢木回答的很快,斩钉截铁。 他的神情有着了然,也有一丝对未来的坚决,“你今天要么放了我,要么我就在这里了断自己。” “小叔还真是不怕死啊。” 谢时眼沉了沉,目光暗了下来,语气还是照样吊儿郎当,“让我猜猜小叔是怎么想的。” “父亲让小叔办的事,小叔都办妥了,照顾好我,也照顾了,既然这些都做了,反正你身子骨也差,几乎没日没夜都在疼痛难忍,还不如追随父亲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与我虚与委蛇,一直拖到了现在,应该是……” 谢时的眼,猛然看向了静静躺在那的墓地,嘲讽的笑了,“我让人彻查了家里,小叔长期服用的药物少了一瓶,这一瓶药吃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小叔特地赶来这里,就是害怕死后见不了父亲吧。” 谢木手紧了紧,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青年从他的身上掏出了那瓶子药,狠狠丢在了地上。 谢时眼中有着疯狂,更多的,却是妒意。 “小叔,我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送给你看看呐。” 说完,青年转头,神情狠厉下来,“给我挖!” 他带来的人几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立刻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挖了起来。 谢木脸上的平静与冷漠在看到这一幕后就像是气球一般猛然破裂,眼神也慌了起来。 “你做什么!那可是你的父亲!”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父亲。” 谢时低低的笑着,“小叔难道不知道,谢家有弑父的优秀传统吗?” “当初父亲不就是杀了爷爷,才顺利以那么年轻的年纪当上了家主吗?” “一派胡言!” 只要牵扯到了谢南恩的事,谢木总是会下意识慌乱起来,“大哥都已经去世了,你还要做什么!” “去世了?” 将这三个字玩味的在薄唇中转了一圈,谢时牢牢攥住想要挣扎的谢木双手,带着一丝报复的问。 “小叔,是不是谢南恩说什么,你都会信?” “你以为当初他被三方人马暗算,是真的死了吗?” 谢木挣扎的身子猛然僵住,“你什么意思。” “小叔很想父亲吧……” 青年凑在了他耳边,蛊惑一般的道,“如果,父亲根本没有死呢?小叔会不会很高兴?” “你要是不信,就看着棺木被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可能的! 当初,他是亲眼看着大哥被放进棺材中,也是亲眼看着棺材入土。 可,若是大哥真的还活着…… 明知道他不怀好意,谢木心中还是不可自制的,升腾起了一丝的期盼。 他的一双眼,牢牢盯住了那正在被人抬起来的棺木。 有人熟练地开馆,棺材盖被抬了下来。 谢时握着男人的手上前。 棺木中,空落落的。 什么也没有。 第49章轮椅叔叔(19) 谢木的手落在了还带着泥土的棺材便上。 潮湿的,是地下的味道。 谢时站在一边看着他。 被他称之为小叔的这个男人,手一直都是很好看的。 十指修长,白皙,因为常年缺少血色,带了点淡淡的苍白,可那圆润的指甲盖,也是淡淡的肉粉色。 在床上时,谢时最爱执起这双漂亮似是柔弱的手,轻轻吻着,看谢木脸上意乱情迷又强迫着自己清醒的漂亮眸子。 而现在,那手落在了谢南恩的棺木上。 可笑的是,棺木里,什么都没有。 谢时站在谢木身侧,看着男人白着脸,怔怔望着里面,那副几乎说不出言语的模样,让他从心底升腾起了欲/望,像是一头蛰伏在深渊中的巨兽,跃跃欲试着想要跳出那隐藏的界限。 冰冷的指尖划过手下棺材纹路,谢木绕着它看了一圈又一圈。 “小叔不用看了,这的确就是当初葬父亲用的棺木。” 谢时握住了他的手,男人神情依旧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着谢时动作。 “我知道……”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半响,他才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句话。 原本温和清雅的声音,此刻晦涩无比,又充满了苦意,几乎低不可闻,若不是谢时一直守在了谢木身边,还真的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当初……” 谢木望着面前的棺木,恍惚的说道,“我是亲眼看着大哥被装进了这里面,他闭着眼,身上穿着暗金色的衣服,我亲眼看见的……”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长长眼睫颤动着,半响没有睁开,只是涩声问,“谢时,你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青年勾唇笑了,声音依旧清亮,“小叔在说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你想说什么!!” 一直平静,甚至是虚弱的谢木突然暴起,一把将人推了开,原本总是清清淡淡,即使是在床上也不肯做出太大动作的昳丽面容甚至有些狰狞了。 他近乎嘶吼,双眼中满是愤恨,声音几乎破音,“你想对我说什么???” “难道你要告诉我,大哥从来就没死,他只是骗了我吗?” “不可能的!!!” 男人双手死死握住了面前的棺木,一双总是装着平静如同湖水一般的眸子红的滴了泪来,“大哥已经死了!” “当着我的面,我亲眼看见,看见他被装在棺材里……” “是你骗我,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谢时眼沉了下来,慢慢走上前,小心温柔的,将谢木的手从那棺木上拿了下来,用自己的温度来暖着他的手。 “小叔,这是我第一次开这座坟墓,父亲没死,你难道不该高兴吗?” “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到父亲身边,重新做回那个被他庇护的小少爷吗?现在他没死,你作为他的亲人,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难道,你所谓的尊敬父亲,都只是做表面功夫吗?” 谢时看着面前双目含泪,几乎要崩溃的男人,眉微微挑了挑,依旧不动声色的继续说着,“我一开始没有想到父亲没死,只是在寻找小叔时,发现了一点端倪。” “当年,小叔没有亲眼看见父亲断气吧。” 一直愤愤盯着他的男人怔住了。 当初,他的确是没有看到。 他还记得,自己跪在大哥床前,哭着求他不要丢下自己,心脏一阵阵的发着疼。 后来,他像是晕厥了过去,再醒来,大哥已经被医生确定死亡了。 眼看着那个疼他宠他的男人被装进棺材,谢木哭的站都站不住,哪里还能去想要去探测大哥是否真的死去。 身边的谢时还在蛊惑一般的说着,“小叔说你亲眼看见父亲被放进了这棺材里,那你是不是自从父亲被放进去,就一直都守着棺材。” 谢木的脸色更加白了。 他喃喃的说着,“没有……” “大哥……真的没有死吗?” 谢时笑容渐渐大了,他语气肯定,轻轻扶住了男人的肩膀,像是攥住了什么宝物一般,抱住了他,感受着他的冰冷。 “父亲当初既然没死,还非要装作死亡,一定是有缘由的,小叔可知道,是什么缘由吗?” 谢木僵硬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当初大哥被谢家的人暗算,中了三枪,被抢救了一整夜,整个谢家都不安全起来,我什么也不懂……” “可就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叔,苦苦守了谢家三年。” “三年里,小叔铲除了谢家那些反抗的势力,甚至吞并了张家一半的资产,这可比起父亲好多了。” 谢时笑着,凑在了男人的耳垂便,诱导着问,“小叔,你说父亲,是不是一直在看着你。” 男人的身子更加僵硬了。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谢时这样是不是在占便宜,而是满眼,都放在了面前空着的棺木前。 “大哥……在看着我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努力的,想要勾起一个笑,可最后,这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他眼睛红着,明明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还要努力的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可是,他为什么不出现……” “我这些年,真的好想他,我做梦梦见的都是他,可他为什么不出现……” “他明明说过,最疼爱我,最喜欢我,会一直一直护着我的……” 谢时这是第一次见到谢木彻底崩溃的神情。 他将人迷晕了按在床上,威胁着他与自己发生关系时,谢木总是倔强的用那种冷漠眼神望着他,仿佛就算是他怎么努力,面前的人都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而现在,他脸上那层冷硬面具终于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柔软。 只可惜,这柔软不是给自己的。 明明是故意的,可看着这样为了谢南恩伤心的谢木,谢时心中还是有了淡淡的不舒服,他强行压下,更加紧的抱住了他。 “小叔,别伤心……” 他道,“我会帮你查清楚的,父亲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一定不在国内,我原本就查到了一些,很快,小叔就要看到父亲了。” “只是……” 谢时突然停顿下来,语气有些复杂,“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可能和小叔的记忆有些出入。” 谢时红着眼,眸子微微清醒了一些,他望向了谢时,涩声道,“你查到了什么?” *** 谢家 谢木这两天就没怎么休息过,现在又跟着谢时重新回到了这个囚禁过自己的牢笼,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重新坐在了位置上时,一双原本就没好全的腿更是刺疼难忍。 男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神情始终淡淡的,没有表露出来任何疼痛的神情。 身上的疼,哪里有看到资料后心中的难受厉害。 谢木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谢时递过来的东西,耳边是青年清越的嗓音: “当初小叔得到的消息是父亲被三方人马暗算,王家,张家,还有我们自己家里的一个分支。” “可实际上,根据我查到的消息,当天这三家的确联手暗算了父亲,只是父亲提早就得到了消息,绕开了那条路。” 谢木脸色惨白,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证据,身子动也未动。 “后来父亲离开,小叔对这三方势力恨之入骨,吞并了张家一半的产业,更是频频对王家起了杀心。’ “可其实,这些都在父亲的意料之中。” 谢时带着阳光的笑意,抬起眼来望向了面前的男人。 “小叔,你好像,上当了啊。” 第50章轮椅叔叔(20) 面前的资料与谢时所说的话丝毫不差。 谢木微微垂着头,明明心里清楚谢时说得对,可心底,又怎么愿意承认。 他说,“是你骗我。” “大哥若是真的假死,怎么可能不对我说。” 大哥是那样的信重他,他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大哥明明知道,他甚至可以为他丢了性命。 “是你骗我……” 谢木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抬起了眼,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执拗,“是你挖了大哥的墓,是你骗我……” 谢时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仿若整个信仰崩塌,只要轻轻一碰触便会碎掉的男人,半响,挑了挑眉。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甚至是有些宠溺的道,“是,是我骗你。” “只要小叔能高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男人怔怔的望着他,惨白着脸,一丝颜色也无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只是落除了和之前一般的话。 “是你骗我……” 他这副样子倒像是陷入了魔怔,谢时早就有了预感,也并不惊讶,拍了拍手,外面便进来了几个黑衣大汉。 谢木依旧毫无所觉,木木的坐在原地,丝毫反应也无。 “小叔。” 青年来到了他身前,温柔的蒙上了他的眼,感受着那长长眼睫在自己手心中颤动,心软成了一片。 “这些人都是我在M国的亲信,平日里只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背地事务,还从未出现过在人前。” 谢木安静的听着他说,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按住了。 他这才微微反应了过来,虚弱问道,“你要做什么。” “小叔不乖,我当然要帮着小叔变乖一点。” 谢时察觉到手下的人想要挣动,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对着一边正拿着针头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谢木还未挣扎,便感觉到一股微小刺痛。 接着,那阵位置快速麻痹起来,并且传到了身体各个部位。 “谢时!!” 当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也控制不了时,他这才慌了。 他拼命地挣扎着,却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死死按住,身体中的麻痹正在迅速的染着,手脚一点点无力下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谢时!” 谢时始终蒙着他的眼,谢木什么都看不到,眼前的一片黑暗让他更加想要挣脱这一切,可很快,他连声音都喊不出了,意识却还清醒着。 男人被蒙着眼,听着耳边传来谢时带着笑意的声音,“程川,你手最稳,你来。” 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谢木从未这样慌过,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拼命地想要动作,可却只能微弱的动一动手指。 耳边传来了跟随他五年的男人声音,依旧那样醇厚,忠心。 “是,少爷。” 程川半跪在地,看着面前的一双修长长腿。 谢木是被按在椅子上的,指尖垂在两边,恰好是程川能看到的地方,此刻,那苍白的指尖,正一下一下,像是抗争一般的,微微抖动着。 平头男人垂下了眼,迟迟没有动作。 谢时依旧笑着,“程川?” 谢木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下属。 ——救他! ——程川! 可接着,男人听到了程川的声音。 “对不起,先生。” 接着,就是刀具器械打开的声音,鼻尖传来了消毒水的味道,仿佛还有血腥味。 谢木猜到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垂在两边的手彻底僵硬,没再动作半分,就像是,死了一般。 谢时一直没怎么变过的神情突然怔住,他垂眼望向被自己遮住双眼的男人,那被修长手覆盖的下面,正一点点的润湿。 小叔,居然哭了么? 【叮!谢时好感:92】 系统被面前的血腥一幕吓坏了,抽抽噎噎的出了声:【宿主,宿主你没事吧?呜呜呜疼不疼……】 谢木唱着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不快,跑不快,一只没了左腿,一只没了右腿,真奇怪,真奇怪……】 唱完,他吹了句口哨,【傻子,忘了我感受不到疼了?再说了,这不是打着麻药呢吗。】 【不是我说,二号这也太渣了,你瞅瞅,我都掉眼泪了他才涨这么点,啧啧啧铁石心肠,跟谁学的你说。】 系统听着宿主没心没肺的语气,这才不哭了,认真的想了想,迟疑道:【一号?】 【我猜也是。】 谢木闭了眼,【行了,你跟我一块睡觉吧,别再给吓坏了,我又得拿积分去换你。】 系统听话的答应了,跟着谢木一同陷入了沉睡。 谢时感觉到手下人没了动静,慢慢移开了手。 男人果然已经合上了眼,长长眼睫还是润湿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程川忍不住抬眼去看,等看清那泪痕后,手下动作不禁顿住了。 青年温柔的掏出手帕将谢木脸上的痕迹擦干净了,等看到程川那副怔怔望过来的模样后,英俊的脸上立刻带上了几分冷笑。 “怎么?现在心疼了?” “当初,可也没见你对小叔留手。” 程川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器具,低下头没再抬起过。 *** 谢木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他原本就舟车劳顿,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发烧,又被按住,强行断了脚筋,再加上对于谢南恩欺骗的重大打击,这一闭上眼,整整七天就没再睁开。 他醒来时,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淡淡的光照在了窗前,外面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谢木睁开眼,床边趴着谢时,神情疲惫,下巴上甚至还有胡须,这对于爱干净的谢时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床上的男人顿了顿手,觉察到了脚踝的疼。 他没有意外,只是静静躺在枕头上,双目泛红,怔怔望着窗外叽叽喳喳跳跃的麻雀。 谢时昨夜一夜没睡,今天撑着身子在谢木床前处理了一上午的文件,刚刚才趴下,可就是这样,他睡的也不安稳。 不过十几分钟,青年就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可他看见的却不是静静闭着眼的男人,而是正微微睁着眼,望向窗外的谢木。 谢时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三秒钟过了,他才清醒了过来,“小叔……小叔你醒了……” 青年的手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的动了动,好半响才敢落在了谢木身上,随即如同小孩子一般,将自己的脸贴在了男人身上。 “小叔,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这几日都没有打理自己,面容狼狈,此刻颤着声音说话,再加上红了的眼眶,看上去还真的有几分可怜。 而被他抱着的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言语。 谢时慌了,连忙抬头去看,却撞进了男人带着嘲讽的眼里。 并不是多么严重的恨意,只有淡淡的嘲讽,可就是这丝嘲讽,却能让谢时仿若入坠冰窖。 浑身,都像是寒了下来。 “小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喃喃的叫着,总感觉,与自己的计划不一样了。 “谢时。” 谢木开了口,神情明明是淡淡的,却看的人全身发冷。 “你恨我吗?” “为什么?” 青年愣住了,“小叔,你怎么这样问。” 他怎么可能恨小叔呢,只是小叔做错了事,给了一点惩罚罢了。 谢时是振振有词的,但这些话在看着面前男人那仿佛已经淡然了的视线,这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谢木看着他,苍白的唇开合,“我做错了什么?” “小叔……” “这三年,我对你是不够关心,可我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没有?” “我整顿谢家,清理公司,你与郑莺私奔,当着全城人的面打了我的脸,我可有怪过你?” 谢时一向没皮没脸的,可看着面前人认真的质问,那不要脸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原本满心都是如何掌控面前人的欲/望,也在这七天被他的病重吓得暂时藏了起来。 见他不答,谢木疲惫的闭上了眼。 轻声道,“你恨我,也不必如此折辱我。” “小叔觉得这是折辱吗?” 谢时终于开了口,“若不是小叔骗我逃开,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若是不禁锢住小叔,你又逃了可怎么办。”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理所当然的态度,殊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在床上男人看来,要多么可笑有多么可笑。 “真的要怪,小叔该怪父亲才对,是他骗你。” “呵。” 谢木冷笑一声,突然道,“你跟大哥,云泥之别。” “你做了错事,只会推给别人,可看得出来,你从骨子里就是黑的。” 谢时脸上的笑容落下了,与谢南恩相似的神情阴沉了下来。 “我不反对小叔说我骨头黑,但说我比不上谢南恩?” “那便让小叔看看,谁才是云,谁又是泥。” 他的手,温柔的轻轻摸着男人包裹着纱布的脚踝,看他反射性的轻微抽动了一下,脸上重新露出了个笑。 “小叔,这七天,可是有谢南恩的消息啊。” 谢木的一双眸子,再淡然不起来了。 第51章轮椅叔叔(21) “英国可是个好地方,据说父亲去了那后,身体一天天的修养好起来了不说,身边更是多了几个红颜知己呢。” 谢木望着手中的照片,眼一眨也不眨的看上面的那个男人。 他穿着长长风衣,同样是坐在轮椅上,微微仰头,正在与一个美艳的金发女郎说着话,脸上浅浅淡淡的笑容,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心,为什么在发酸呢。 “他……”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半响,谢木才开了口,声音晦涩,“他的腿怎么了……” 谢时眼暗了下来。 “小叔被父亲骗了这么久,第一句话,居然还是关心他吗?” “放心,没什么事,早就治好了,只是一直在装猪吃虎罢了。” 青年冷笑着点了点照片中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男人面容,“看来他离开华国,就是为了避灾啊。” “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命。” 谢木麻木的跟着重复,“避灾……” “是啊,谢家家主,在当时的情况下就是个靶子,不说内部,就说外面就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谢家自己又出了问题,父亲是怕了吧。” “毕竟年纪都那么大了,受了几次伤,就不敢再站在这个位置,索性将这一切都丢给了小叔,自己去国外逍遥。” 谢时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轻轻地,如同蛊惑,“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不,不可能的……” 谢木双目无神,下意识的反驳,“大哥不会这样对我……” 他抬起眼,一双眸子中早已湿了,“大哥对我好,他不会这样的……” 怎么可能呢。 就算大哥真的要诈死,也会跟他说清楚才对。 他那样好的人,怎么可能会看着他难受而一言不发。 男人白着脸,坚持着道,“是有原因的,大哥一定有苦衷,他也不想的……” 谢时定定的望着他,缓缓勾起了唇,“小叔,你想见他吗?” 谢木的身子僵住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脸,望向面前的青年。 “我可以让小叔见父亲一面,但你要答应我,见了他之后,你永远都要陪在我身边。” 男人一双眼中带了些急切,丝毫犹豫也无,“好。” 谢时早就知道他为了谢南恩什么都可以做,但等到谢木真的就这样一口答应时,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快。 他又想到了男人方才质问自己的样子。 可如果弄伤他腿的人是谢南恩,小叔还会这样恨吗? 在他心里,是不是只要是谢南恩,无论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原谅? 谢时没有问,反正,就算是不问,他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谢木被好好安置在了床上。 他的双腿经过二次受伤,虽然有了直觉,但也彻底没了行走的能力,谢木一切用物都是最好的,除了自由,谢时什么都给了他。 可那又有什么用。 昏迷不醒的这七天,约瑟尔医生下了诊断。 谢木的双腿,永远都使不上力了。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谢时丝毫顾忌没有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男人,甚至是带了些许的兴奋与满足。 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兴致勃勃的道,“这下小叔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谢木坐在床上看着他,青年与谢南恩相似的年轻面容上的确都是兴奋,眼中甚至还有一丝疯狂。 “谢时。” 男人问他,“你是不是疯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笑容不变,缠绵的说着情话,“我疯了,为了小叔疯的。” 谢木眼中有着嘲讽,偏过头去没再看向他。 谢时不在意,反正只要有谢南恩这根大萝卜在前面吊着,他就永远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叔有一天会离开他。 春天来的时候,雪融化了干净,风也仿佛带上了暖意。 谢木双腿痊愈了,除了可以感受到直觉,其他的和第一次受伤没什么两样。 这一日,谢时说,“小叔,我带你去见父亲。” 一直沉默的男人这才有了点反应,他顺从的被谢时抱起来,压在了床上。 这一夜,谢时异常的亢奋,将谢木折腾的不轻,等到天亮时,那如同野兽一般的青年这才放过了他,抚摸着谢木白皙脖颈上的暧昧红印,低低宣布, “小叔,你是我的。” 谢木微微合着眼,神情疲惫,准确的捕捉到这句话后,眼中嘲意更重。 他开口,嘶哑着声音道,“谢时,你是小孩子吗?” 谢时脸色更加阴沉了,但却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做,而是直接将人抱起。 谢木晕机,等到下了飞机时,只能无力靠在青年怀中轻轻喘息了。 明明已经很难受了,男人却还是坚持着要继续乘车,谢时当然知道他是想早点看到谢南恩,他没说什么,只是带着谢木去了。 他们去的,是英国的一家医院。 谢时推着谢木的轮椅,两人站在那,望向草坪上正在散步的一对男女。 男人英俊,女的美丽。 谢木贪婪的看着,看着他的大哥以及是记忆中的笑容,温和极了。 可那些温和,原本该是给他的。 现在,他却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样笑。 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金发女郎走到谢南恩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木死死地盯着。 那男人没有推开,反而也回抱了过去,脸上依旧是谢木所熟悉的宠溺。 原本,独属于他的宠溺。 “小叔,我们该回去了。” 谢时望着自己的父亲,露出一抹笑来,贴心的弯下腰提醒。 谢木痛苦的闭上眼,声音几乎是一个老人垂死前发出的狼狈,“回吧……” 青年转动着轮椅,往与谢南恩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后,相貌英俊的男人突然阴了脸,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金发女人,就连眼神都阴鸷下来,浑身的气势像是下一刻就要拔枪。 金发女人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伸出双手做出无害的姿势,“谢,冷静,冷静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与面前的病人保持距离,“这只是一个测试而已,不要激动……” 男人神情冰冷,仿若刚才的笑从未出现过,他语气可怖,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滚开!立刻!” 金发女人吓得满头冷汗,连连后退着离开。 她的前几任前辈已经因为面前病人的失控而提前退休了,她还这么年轻,可不敢冒险。 谢南恩低下头,望向自己垂在两边的指尖。 它们在颤抖,想要掏出怀中的枪,给周围来上一圈。 男人闭了眼,压制住嗜血的欲/望,强行抑制住了。 不,不行。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是个正常人。 他是,正常人——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又睁开了眼,微微的,露出了个温柔的笑。 一如当年对着谢木一般。 第52章轮椅叔叔(22) “父亲当初的确是身体有些毛病,但过了一年就治好了,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所医院,小叔知道是为什么吗?” 青年推着谢木走在林间小道上,不顾他的沉默,继续自问自答,“看见刚才那个年轻的医生了吗?” “长得是真的漂亮,身材也好,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小叔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动心啊。” 谢时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帮着谢南恩说话,可每一句话听着都像是挑拨。 “其实小叔你也别太责怪父亲了,他毕竟年纪大了,每天管着谢家这个烂摊子,连个找女人放松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想要丢下谢家,又怕我年纪太小管不住,虽然我们两个不怎么亲近,但我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是担心我被伤到,才会让小叔帮着照顾几年的吧。” 言下之意,谢南恩害怕自己的儿子受伤,至于谢木,自然是没那么在意了。 明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往谢木的心口戳,谢时还在男人的沉默下继续着,“而且找小叔管理谢家还有一个好处,小叔可不像是我那些叔叔伯伯们,一个比一个贪心,还都有着谢家的血脉,到时候着一个不注意,直接翻脸,那父亲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如果是小叔的话,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谢时停下了脚步,微微俯身,唇像是要亲吻男人的耳尖一般,微微张开,“小叔只是被领养回来的,甚至连谢家的户籍都没有上,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在谢家,小叔都是一个外人。” “一个外人,就算是心大了,只要父亲站出来,无论曾经小叔站在多高的位置上,还不是要乖乖下来。” “啧,不愧是父亲,这走一步想三步的缜密,我这个儿子当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谢木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始终不发一言。 直到青年转过了身,蹲在了他身前,一双眼带着期盼与故作天真的望向他。 “小叔,你觉得呢?” “还是一派胡言吗?” 谢木看着他,青年那张与谢南恩相似的面容上此刻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问,“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这句话看上去是不在意的,可只有暗哑的声调出卖了他,谢时挑眉,“不如何。” “只是要小叔看清,你口中这个光明磊落的大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木咳嗽一声,被毯子盖住的双腿该是不冷的,却像是有一种彻骨的寒意入了他的骨髓,让他浑身都在发冷。 可即使是这样,男人也依旧挺直了脊梁,不肯在谢时面前露出一分一毫的颓势。 他脸还白着,却坚持着道:“我相信大哥。” “他不会这样对我。” “大哥从小教我要与人为善,他说,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能行那些下三滥的苟且之事,大哥是真正的君子……” 谢时眼暗下,截住了男人的话。 “当然,父亲若是不教小叔这些,你怎么会这样心甘情愿,傻兮兮的帮他守住了谢家呢?” 谢木的脸更白了。 耳边是青年如同恶魔低低嘶鸣的声音,“一个心里只装着大哥的人,当然最好操纵了。” 可谢木却依旧不听。 “推我回去,我要与大哥当面对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刚刚还眼中带着愉悦的青年笑容落下了。 他有些头疼,想着,小叔怎么就这么固执。 可转头想想,他爱的,不就是小叔的固执吗? 明明曾经也是坐上过高位,在外面杀伐果断的,可却偏偏,天真的让人想笑。 真是天真啊。 但又意外的,充满了诱惑。 谢时一边想着,一边推着轮椅继续往前。 轮椅上的男人皱起了眉,重复了一遍,“谢时,推我回去。” 青年充耳不闻,依旧往前走着,谢木眉皱的更加紧了,“谢时!” “小叔。” 青年这才回应了他,悠哉悠哉的,“我们该回家了。” 谢木将双手放在了轮椅上,强行止住了轮椅的动作,站在身后的青年眼猛然沉了下来。 “送我回去,我要和大哥说清楚,无论当初到底……呃——”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青年慢条斯理的将针管中的药物缓缓推注进了谢木身体里,看着他身体快速僵硬起来,松开了扶手,来到了谢木面前。 他看着满眼愤恨盯着自己的男人一笑,将谢木的双手小心妥协的重新放在了双腿上,还贴心的盖上了毯子。 “小叔。” 青年温柔一笑,“我是答应过你让你见到父亲,可人不能得寸进尺啊。” “你不是都已经见到了吗?刚才,可是小叔你自己让我推着走开的。” 谢时笑的很开心,像是一个得到了喜欢糖果的孩子,“我们之前都说好的,这次之后,小叔就留在我身边,再也不要走了,好不好?” 谢木的眼眶一点点红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想要挪动着身体。 大哥。 大哥,救我! 可直到被抱上了飞机,他都没有再能看到谢南恩一眼。 *** 昏暗的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暧昧的气味,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微微侧着身子,双腿是不自然的姿势,睡的也像是不安稳,长长眼睫一直在不安的抖动。 窗帘被拉开,阳光洒在了男人身上,照出了他光滑白皙肌肤,漂亮的后背上,满是青紫印痕,透露出了昨晚曾经被人如何对待。 门锁被转动着打开,程川端着饭食,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到床上男人的模样后,眼中露出了一丝复杂。 平头男人走上前,将饭食摆好,恭敬低着头道,“先生,该用饭了。” 谢木睁开了眼,里面满是疲惫,昨夜他被谢时折腾了整整一夜,早上被抱去清理的时候,那永远都是精力旺盛的青年又忍不住来了一次,等到被放下时,他早就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看清面前人后,谢木眼中露出一丝难堪,“他让你来的?” “是,先生。” 程川微微垂着眼,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放在男人满是暧昧红痕的身上。 他这个模样让谢木心里好受了些,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费劲的撑着身子自己坐起来,伸出手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后,刚刚才好转的脸色又难看了下来。 “拿套衣服给我。” 程川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点头,“是,先生。” 他转身去衣柜里面挑选了一套衣物,眼角余光却望向了地上被撕扯成一团的衣服。 只是看到这一幕,程川就可以想象出来,昨夜谢时是如何不顾先生的挣扎撕扯开他的衣物,在那白皙身子上肆意动作。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喉咙紧了紧,双腿不自然的微微动了一下,遮盖出了从刚才进屋就已经有了反应的地方。 谢木拿到了衣物,根本不用他说什么,程川就自觉地转过身,挺直着背部,等待他换好衣服。 他还是那个贴心的下属,可两人都知道,谢木再也不可能信任他了。 程川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谢木换衣服很慢,窸窸窣窣很久都没有好,可他依旧站的笔直,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曾经谢木就是喜欢他的这个样子,觉得这样的人才可以保护好自己,就因为他这句话,程川回了家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很久,保证自己站在先生身边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他一直站着,直到后面的声音停下了。 程川知道他的先生已经换好了衣服,可只要先生不叫他,他也就始终没有动作。 “程川,为什么。” 身后传来了谢木因为一夜没有睡好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与失望,男人刚才还不动如松的身子顿时绷紧,落在双侧的手也握紧了。 他闭了闭眼,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小少爷用程安威胁。” “对不起,先生。” 屋子里,一时之间静的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木才开了口,“我以为,你不喜欢安安。” 程川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问,声音里顿时带上了几丝愧疚与不安,“对不起,先生,他到底是我唯一的孩子。” 平头男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苦闷,好像十分纠结在亲生儿子与效忠的先生中间夹着。 可背对着谢木的脸上,一双眼中却平淡无波。 床上的男人看不见,所以他怔了怔,有些苦涩的笑了,“是啊,到底是你的孩子。” “你不用这样,爱子之心,人之常情。” 程川转过了身,高高身子跪在了地上,发出重重声响,他垂着头,“对不起,一直瞒着先生我是谢先生的人。” 谢木疲惫的挥了挥手,“你走吧,跟谢时说,以后别再让你来了。” “对你,对我,都好。” 程川放在地上的双拳猛地握紧了。 “先生,您不要我在身边伺候了吗?” 床上的病弱男人苦笑一声,望向了被打开窗帘后外面的阳光。 “现在的我,身边还需要人伺候吗?” “程川,你走吧,做个小生意,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该有多好。” 男人的声音很疲惫,很轻,可落在程川耳中,却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砸下。 三年前,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他只是想要陪在先生身边而已,为什么,先生总要离开他呢? 程川眼神恍惚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下着大雨,先生说,让他离开。 他不想离开啊,他想守着先生,可无论他怎么求,先生都不为所动。 后来,先生腿断了。 从那以后,先生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程川微微抬起头,跪在地上,眼定定望向谢木,眼中甚至有一丝疯狂。 他如往日那般,用着醇厚的声音说着话。 “先生,谢先生让我接应您逃走。” 谢木脸色苍白的脸上在不敢相信后,快速的染上了喜意。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大哥?大哥要接我走吗?” 在谢南恩的事情上,他总是这样轻易的相信。 程川低下头,恭恭敬敬。 “是,先生。” 第53章轮椅叔叔(23) 谢木的一双原本因为谢时这几日折腾黯淡下来的眸子重新泛起了希望。 “大哥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 程川望着男人这副激动的模样,心中染上了苦意,面上依旧轻声道,“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准备一下,再过三天,就是郑小姐的生日宴会,小少爷会去参加。” 他刻意将最后一句话说的重了些,却发现谢木的神情只是更加期待了,对于谢时去参加郑莺生日宴这件事,根本没有丝毫兴趣。 程川心底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是比刚才轻松就对了。 “小少爷快要回来了,先生,我先走了。” 只要一想到谢木心中并没有谢时分毫,程川原本还能遮掩下来的欲/望就快要遮掩不住了。 谢木眼睛亮着,看着平头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可男人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 *** 谢时今天一打开屋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阳光下,小叔正在坐着看手中的书,微微垂着眉眼,还和从前一样,旁边放置着空空碗筷。 听到动静,坐在床上的男人微微抬眼看了过来,随即又再次垂下。 谢时不在意,谢木无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叔,这几天不是都没有胃口吗?” 青年坐在了床边,不顾谢木完全不像是着要回应他的模样,往男人身边靠了靠。 他说完这句,便发现谢木握着书的指尖微微紧了紧,像是有些紧张的样子,眼顿时眯了起来。 “刚才是程川来送饭的吧,我让他来,小叔有没有生我的气?” 谢时面上还带着笑,提议道,“要不还是换个人来送吧,免得小叔不高兴了。” 刚刚还垂头看书的男人合上了书,面无表情望向了谢时,冷声问,“你还嫌我这幅样子不够丢人吗?” “谢时,你想折辱我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让人来参观。” 青年眼暗了暗,随即扯起了唇角笑,半真半假的道,“小叔你这么紧张,是害怕我不让程川来送饭吗?” 他上前,温柔的拥住了谢木,低低道,“还是说,程川都这样对待小叔了,你还觉得他是自己忠心的下属吗?” 谢时能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手下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秒,虽然快的只有一秒便又重新放软,可他还是感觉到了。 青年将下巴放在了男人肩膀上,长长眼睫眨了眨,在谢木看不见的角落,脸上露出了个讽刺的笑来。 耳边是谢木冷硬的声音,“我都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小叔别生气。” 谢时凑上去吻他,一下一下跟小动物一般的蹭着,身下的人或许是怕他察觉出什么端倪,一动也不动的任由他亲吻。 可他越是这样,谢时心中的疑心就越是放不下。 当经历了爱与生命的圆满大和谐之后,谢木懒懒躺在床上,微微合着眼。 【统儿,可以出来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系统迷茫的开启,【宿主,我感觉好舒服。】 【巧了。】听着系统懵懵懂懂的声音,谢木乐了,【我也觉得舒服。】 【啧,谢时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上当啊,有的时候真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把那个谢木玩的团团转的。】 系统说了句,【不是因为原主没有防备吗?】 【是啊,一点防备都没有,将自己最软的心露给了没有心的人,当然会受伤了。】 【宿主没有吗?】 谢木笑了,【我的心呐,都给了你了,他们?装不下的。】 系统懵懵懂懂,可看着他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芯片好像有点坏了。 热热的,烫烫的,又难受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谢木微微垂头,白皙指尖落在床头,微微摇了摇。 【我睡了,来一起。】 【好的宿主。】 系统乖乖的跟着一道睡了。 另一个屋子里,谢时打开了电脑,里面出来的画面,便是男人垂着的指尖。 他没有细看,直接往前调,等到了程川进来的部位,谢时眼微微眯了眯,打开了声音。 等到听完,看着画面中程川出去,床上的男人有了食欲,端起了桌上的粥,一口口喝下去的样子,谢时唇边慢慢扬起了冷笑。 小叔…… 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被骗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只要谢南恩三个字,就能像是一头被蒙上眼睛的兔子一样,再次跳进陷阱中。 谢时的手点在了屏幕上男人的脸上,眼中有些病态的着迷。 也好,让小叔看一看,他到底有多蠢。 是时候让小叔知道了。 这世界上,只有他谢时,才是值得信任的。 三天后,郑莺生日 谢时一大早就起来了,看向床上被自己折腾的懒洋洋躺在床上的男人,眉眼中带着餍足的问,“小叔,郑莺生日,一起去吗?” 谢木合着眼,装作没听到。 青年于是也就不强迫着继续问了,他换好衣服,俯下身吻了吻谢木,打开门出去了。 床上的男人一直安静的等待着,始终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直到门再次被轻轻打开,程川来到了他面前。 谢木睁开眼,平头男人恭敬的道,“先生,该走了。” 他眼中带了点期待,伸出手任由程川将自己抱起来。 谢木身子靠在程川身上,从平头男人这个角度,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谢木的脖颈。 很白,很细,像是一只手就可以折断。 而就这样脆弱而又诱人的脖颈上,却有一个浅浅的红印,看得出来是被人嘬咬出来的。 程川定定的望向那里,心中恨谢时的同时,又抑制不住的幻象,如果在先生身上留下印记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没关系。 很快,先生就永远不能离开他了。 谢木一路上都很配合。 安静的任由程川抱着不出声,他想要见到大哥,哪怕只是一面也好,只要大哥愿意解释,他都会相信大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直到被送上了车,又在颠簸后,来到了一所普通的民居。 真的很普通,谢木被程川抱着,望向客厅的布置。 温馨,而又平淡。 被放在了床上时,他抬眼望向平头男人,问,“大哥什么时候来?” “先生。” 程川单膝半跪,温柔的脱下谢木脚上的鞋。 “对不起,我骗了您。” 谢木的眉皱了起来。 平头男人抬起头,平静的一双眼下暗藏疯狂,“以后,我一直陪在您身边,好吗?” 第54章轮椅叔叔(24) 谢木原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些。 “你什么意思。” 他像是不肯接受一般,偏过头,四处看着房间里,试图找出谢南恩的身影。 “大哥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告诉他,我不怪他,让他来见我……” “先生。” 程川静静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他双腿被废了,只要关在这里,就哪里也去不了。 当然,也再也不可能离开自己了。 “再也没有谢南恩了。”程川听见自己说,语气中,有些得偿所愿的愉悦,“先生的身边,只能有我。” 谢木顿住,眼眶因为激动有些泛红,他望向程川,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程川……” “先生想的没错。” 平头男人一如从前一般,露出了恭谨的笑,“程川爱慕先生。” “先生,我待在您身边时,从未对您生过二心,就算是谢先生派我来的,可我也从未做过伤害您的事,为什么,您的眼里一直都没有我呢?” 程川膝行着来到了床头,不顾男人白着脸的偏头,带着粗粝厚厚茧子的指腹抚摸着谢木的脸,眼中有着着迷,更多的却是疯狂。 “我为先生做了这么多,先生喜欢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程川从来没有妄想过别的,只是想要一直陪在您身边而已。” “我是想保护您啊,可为什么,您却一次又一次的要赶我走呢?” 谢木苍白着脸,狠狠的偏过头,不发一言。 程川原本还带有几分清醒的视线彻底疯狂了。 他用了大力,强迫着男人转过头面对自己,“先生,我生的很可怖吗?我不讨您喜欢吗?我不够听话吗?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难道这还不够吗!” 谢木睁开眼,冷冷的望向了程川,“我让你放开我,你听吗?” 程川的神情僵住了。 半响,他才苦笑着垂下头,“先生的身边可以站着一个听话忠心的属下,可这个属下却不能有半分逾越。” “所以,我为什么要听先生的话呢?” “谢南恩欺骗先生,自己诈死去了国外逍遥,丢下先生一个人面对着谢家各处的暗箭,短短几年身体就毁了个干净,明明是大好年华,现在连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活的比先生快活,可即使是这样,先生您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他,把他当成唯一,他值吗!!” 谢木冷笑一声,“值不值,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程川抬起眼,一双眼中满是血丝,“是和我没什么关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先生心悦谢南恩,我的确干涉不了,可谢时呢?” “谢时又做了什么?” 他眼中满是冰冷恨意,念着谢时的罪行,“他囚禁您,折辱您,还逼着我废掉您的双腿,先生,我跟在您身边五年。” “五年啊!难道我还不知道您的手段吗???” 程川死死握住了谢木的手臂,眼神悲凉,“您就算是逃不开谢时,也总有办法杀了他,你们每天晚上都在一张床上,这对于先生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他都这样对待您了,您为什么还要留情,难道真的是得到了您的身体,就得到了您整个人吗!” 楼下,几辆车停着。 谢时戴着耳机,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旁边的下属听不见,凑上来恭敬道,“少爷,我们要上去吗?” “不,不用。” 青年挥手让他下去,一双眼中满是惊喜。 他迫不及待的继续听了下去,想要知道是不是程川说的那样。 小叔他,真的有机会杀了他,却没有动手吗? 耳机里再次传来了程川疯狂地阴鸷声音,“先生,您为什么不说话,谢家父子就真的那么好?好到足以让先生放弃理智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谢时!” 【我为什么不杀了谢时?还不是为了等现在。】 谢木垂下了眼,【统统,看好戏了。】 【是,宿主。】 “我杀不杀谢时,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程川苦笑着,“先生喜欢上谢时了?他这样对您,您却爱上了他?” 这一次,男人没有回话。 死一般的寂静后,程川僵硬张开了口,声音干枯沙哑,着;“您,真的爱上他了?” 谢木垂下头,一言不发。 【来来来,统儿,准备好。】 系统:【什么……啊!叮!谢时好感:95!】 【叮!谢时好感:96!】 【叮!97!】 【98!】 原本还在疑惑地系统叮完顿时高兴了起来,【宿主宿主,谢时涨的好快!】 【高兴吧。】谢木逗它。 【高兴!好高兴!宿主你真厉害!】 谢木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重新抬起眼时,望向程川的视线里只剩下了冷漠,“程川,你带我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废话……?” 平头男人眼眶早就红了,他摇着头,脸上满是苦意,“我的一片真心,在您看来,只是一些废话吗?” “如果真的有真心,就不会做这种下贱勾当。” 男人的眼神像是要看穿了程川,“既然已经做了,不需要再遮遮掩掩。” 程川怔怔的与他对视。 “是……” 他喃喃的重复着,“既然都已经做了,我说再多,先生也不会信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我要告诉先生一件事,一件,您一定想知道的事。” 程川这样故意卖弄关子,反而让谢木更加厌恶,他偏过头,眼中有着不耐。 直到,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谢南恩,当初为什么要诈死离开谢家,先生一定很感兴趣吧。” 谢木猛地转过了头,死死望向了平头男人。 程川这次没卖关子,而是直接说了, “谢家明面上洗的干净,实际上背地里没少做一些别的生意,五年前,市面上突然流传起了一种新药,吃一片会让人当天呆呆傻傻,三片就能彻底将一个人导致痴傻,一般用来报复仇人或者小偷拿去晕了失主,因为一片药可以融入水里用上几天,虽然效果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但对于那些小偷人贩子来说,足够了。” 谢木眼中不再平淡无波,而是带了份担忧急切,“大哥吃了这种药?” 程川嘲讽的笑了,笑的几乎抬不起腰,等到笑完,才仿若是带了些同情的看向他,“先生,谢南恩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险境呢?他只是做事做的不干净,被上面查到了这笔生意谢家也在做,当时因为这种致幻药,发生了不少案子,其中还有人命案子,谢南恩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但在上面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的两条人命。” “谢家内部有人搞鬼,外面也有想趁此机会吞并谢家的人也在虎视眈眈,原来可以轻而易举压下的事,眼看着就要被重新翻案,谢南恩实在没办法,才逃到了国外。” “谢南恩必须死,否则他想隐藏的那两条人命,就会重新被揭发在人前。” “所以,他‘死’了,死之前,将谢家交给了先生您,让您心甘情愿的替他守着家业。” 谢木听懂了,可又像是没听懂。 “大哥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年前,他失去大哥的痛苦,绝望,原来都只是一场泡影,曾经多少次,在外界看来冷酷的谢二爷,都会在梦到那一天后哭着醒过来。 他甚至想,只要大哥可以回来,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包括生命。 可,他想要拼尽一切保护的那个人,却根本就没有死。 “他当然不能告诉您啊。” 明明知道自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会带给谢木怎样的打击,可想到已经在准备回国的那个男人,平头男人握了握拳,还是说了下去。 想到先生即将知道谢南恩的真面目,他唇角扯出了一个残忍的弧度,看向自己跟随了五年的先生,刻意拉长了语调。 “难道,他还会告诉您,他诈死,是为了不让上面曝光,当初害死先生您母亲和继父的人就是他吗?” 谢木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他眼神已经开始慌乱了,不可置信的望向程川,“你胡说些什么,我父母是意外死的,而且,而且他们死的之后,是大哥收留我,教导我,他们跟大哥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没理由的,根本就不可能……” 谢木的父母只是旁支,也没有参与家族中的生意,顶多就是家族聚会的时候回去在外面大堂做一阵子。 在没有被收养之前,谢木只见过谢南恩一面。 就连那一面,还是因为他年纪小被分在了里面大厅的缘故。 他的父母和当时高高在上的谢南恩,根本不会有关系。 “先生,谢南恩,真的没有从这场‘意外’中获得什么吗?” 程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撑着身子的谢木,谢木的脸,慢慢白了下来。 “您猜到了,是吗?” 平头男人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丝毫犹豫都没有的,缓缓开口: “一个没了亲人,无依无靠,对待施救者满心感激的少年。” “这,不就是谢南恩想要的吗?” 第55章轮椅叔叔(25) 他残忍的揭开了覆盖在腐烂真相上的华丽面料,将这件被埋藏了多年的往事,掀开放在了当事人面前。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十几岁的先生很诱人啊,聪明,天真,对着未来充满希望,位高权重,从出生起就注定了高人一等的谢家大少,只是见了一眼,就深深陷了进去。” “堂堂谢家大少爷,要什么什么得不到,既然看上了,当然要想尽办法得到手。” 谢木脸色苍白,颤着唇,“你在胡说……” “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将我教养成人,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露出半分端倪。” 反而是将他好好地养大,如兄如父。 “是啊,如果是对待一个玩具,当然是无所谓露出真面目了,可偏偏,谢南恩真的喜欢上了先生。” 程川望向明明不肯相信,却又不自觉在安静听着自己说话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似是疯狂又似是喜悦,“所有人都知道,谢家大少爷,温润如玉,心思温和,可没人知道,他患有遗传性的精神病症,时而控制不住自己。” 平头男人微微俯下身,凑近了谢木耳边,低低的,如同恶魔在私语,“谢南恩爱谢木,可谢木的眼里,只有他的父母。” “这怎么可以呢?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谢南恩,怎么可以还有人依靠,那就,杀了谢木的父母,先生觉得,如何?” “不……不,不是的,大哥才不是这样的……” 父母去世,被谢家人排挤的难过。 被接到住宅,看到了那个温和笑着的男人,他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满心惶恐,晚上又会因为父母去世而在噩梦中哭醒,都是这个男人整夜整夜的陪着他,听到一点动静就抱着他哄。 他总是说,“别怕,大哥在……” 他教他读书,习字,作画,教他为人处世,仁义道德…… 明明,他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谢木摇着头,声音几乎破碎,“不可能的,你在撒谎,大哥不会这样做的……” “假的,都是假的……” 程川定定的望着他,眼中有着失望,“先生,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是无条件的相信他吗?” 他将证据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 那些东西却全被谢木狠狠丢在地上,“我不看!!!” 他声音甚至有些尖利,又像是嘶吼,“这都是你编造出来骗我的!大哥养大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男人眼中有着泪水,又倔强的不肯让它滴落下来,他红着眼,称得上是恶狠狠地看着程川。 “你背叛了我,怎么可能对我说真话,大哥光明磊落,不是你这种小人可以诬攀的!” 程川的眼沉了下来。 “小人?” 他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眼底阴沉沉的似是风暴即将降临,“对,我是小人。” “我忠心耿耿守护着先生,您不信我。” “谢南恩只是伪装了一层皮,您却将他视若生命。” “他诈死,难道不是您亲眼看到的事吗?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何必还要欺骗先生。” 程川说着说着,突然顿住,满是血丝的眼渐渐转移在了男人带着崩溃的神情上。 “还是说……”他拧着眉,带着一丝嘲讽,“或许,是您在欺骗自己呢。” ——“滚!!!!” 噼里啪啦的东西掉落声响起,伴随着谢木的怒吼声,几乎立刻传入了谢时的耳机中。 他从未见过谢木生这样大的气,就算是之前,男人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谢时迷晕了他亲密,也不像是现在这样歇斯底里,像是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般。 从头听到尾的谢时可以清楚的肯定,小叔他,其实已经信了。 只不过是在为着他那个父亲,拼命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罢了。 旁边的人又问道,“少爷,我们上去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道,“再等等。” 程川现在所做的,正是他一直想做却苦于没有证据的。 将谢南恩那张道貌岸然皮下的腐烂模样彻底掀开来给小叔看,将他从前坚持的一切彻底击垮。 小叔他,会崩溃的吧。 以后,谢南恩这个老家伙,就再也不能成为自己的阻碍了。 想到小叔心里崩溃被彻底击垮,只能由着自己安慰的场景,谢时眼中多了几分期待,唇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他微微垂下眼,继续听着那边的动静,而不是选择现在就上去将人救下。 反正,他有自信,程川绝对跑不了。 等到程川将谢南恩那老家伙在小叔心目中的形象毁了个干净之后,就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谢时凝神听着,那边却安静了下来。 他皱着眉拍了拍耳机,却还是一片寂静,半点动静都没有。 程川沉默着将手中的药剂抽取在了注射器里,平日总是静静守候在男人身后望向他的平和眸子中满是疯狂与对未来的希冀。 他配好后,缓缓走到了谢木面前。 “先生,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 谢木红着眼,看向他的视线中满是厌恶。 “这个东西,先生应该没见过。” 程川噙着温柔的笑,缓缓将手中的针管举起,“虽然名字各种各样,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忘忧针这三个字。” “只要打一针,过去的种种忧愁,都能忘干净……” 谢时正听着,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摘了耳机跳下了车,“赶紧的!都跟我一起上去!” “先生……” 平头男人眼中有着挣扎,他道,“只要您愿意让我一直陪在您身边,程川保证,这根针绝对不会扎在您的身上。” “一针下去,您就会变得痴痴傻傻,连几岁孩童都不如,我知道这样就可以永远的拥有先生了,可……” 程川苦笑,“不舍得啊……” 怎么舍得,这样聪慧,温和,曾经给与了他全部信任的先生。 知道这是奢求,可程川还是求了。 他想着,只要谢木答应一声,哪怕是骗他的呢。 楼梯里,谢时正拼命的大步望向跑,额间很快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却根本连擦拭的时间都没有。 他来到了门外,直接掏出枪一把打在了门上。 程川眼一凝,下意识偏头望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白着脸坐着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抢过了针管。 谢时带人闯了进来,“小叔!” 在他不可置信的视线下,谢木缓缓勾唇,毫不犹豫将针管里面的药剂注射在了自己体内。 “喏。” 坐在床上的男人将针尖拔了出来,看也不看脸色比他还白的程川,神情轻松地同时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做个傻子,也没什么不好。” 第56章轮椅叔叔(26)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程川被谢时带来的人制住双手,强逼着跪在了地上。 他红着眼抬起头,直勾勾的望向艰难坐在床上的男人。 “先生……” 谢木丢开了手中的针管,眼中满是解脱,他望向程川,那眼中没有憎恶,没有愤恨,有的只有一片空。 程川不想要这样。 他宁可先生恨他,怨他,也不要像是现在这样,看都不看他一眼。 谢时扑在了床前,手几乎是颤抖着想要去触碰男人,“小叔,你没事吧……” 青年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嘴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谢木还是在安慰自己,“会没事的,我送你去医院,很快就没事了小叔。” 程川被强制着跪在地上,脸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只有一双满是血丝的眼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眼中疯狂不再,有的只剩下了自嘲。 他拼尽全力,费尽心思,可最终,还是一场空。 凭什么呢。 谢家父子两个,哪一个对先生是真心地,凭什么他们可以得到,他就什么都没有。 程川苦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归为了一片冰冷。 先生他,就算是到了现在,都不想面对谢南恩的罪恶啊。 为了逃避,甚至不惜弄傻了自己。 而他,机关算尽,又得到了什么…… 谢时已经抱着谢木飞快的到了楼下,在被留下来的下属诧异的目光下抱着人坐上车,“开车!去第一医院!” “少爷……” 那下属还想问两句,谢时赤红着眼恶狠狠地抬起头,“我让你开车你没听到吗!” “是,是!” 车开了,谢木攥紧了抱着男人的手,声音几乎有了颤音,“小叔,没事的,会没事的,我找医生治疗,很快就没事了……” 可他怀中的男人早就不能回答他了。 这种药当时之所以被大力打击,就是因为起效很快,被人体吸入之后会快速破坏身体机制,而谢木,是注射进入的体内,比起吸入来说,更加快速。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抱着自己的青年红着眼,满是恐慌的望着自己。 谢时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恐惧过,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当有人去世时,他可以悲痛的流出泪水,可其实心中平淡无波,甚至还有心思站在灵堂前想着这些哭泣的人都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做戏。 他也可以在相信爱情的少女面前展露出她最喜欢的样子,让她一点点走进自己的陷阱。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谢时都以为自己可以若无其事的伪装好,做出最完美的应对。 可这些,都在怀中这个男人面前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后悔,曾经,谢时以为自己将谢木玩弄于鼓掌之间,可现在青年才知道,被圈进网里的人,是自己才对。 直到现在,从未有过的害怕塞满了谢时的胸膛,他抖着手,不停地摸着男人冰冷的脸。 “小叔,你是不是很冷,我帮你暖暖好不好……” 司机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青年一边用着颤音说话一边不停地低头亲吻着怀中的男人,明明看起来只是谢时有点太激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少爷像是疯了。 谢时的确疯了。 谢木被送进了抢救室。 男人在里面被抢救了一整夜,青年就在外面站了一整夜。 走廊的窗户没有关,冷风吹在了他身上,冰冰冷冷的,像是处在冰窖里一般。 谢木最终还是被救回了一条命。 可参与抢救的医生告诉他,谢木撑不了多久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的身体早在之前双腿被暗算的时候就被毁了,之后一双腿经历了二次受伤,明面上谢木看起来一切正常,可实际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无时无刻包括睡梦中都在遭遇着疼痛的侵袭。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药物彻底损伤了他体内的机制,现在勉强救回来,可人也几乎废了。 谢时麻木的跟着医生去了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男人。 他们说,小叔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就算是醒来,也撑不了太久。 可,这怎么可能呢。 小叔不是很厉害吗? 他不是总能找出应对方法,在他放松警惕后逃走吗? 现在一定也是小叔的计划,说不定,他是想和谢南恩一样,诈死呢? 可病床上的男人太虚弱了,他甚至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就连昏迷,眉目间都满是痛苦。 谢时后悔了。 尤其是在医生说,二次伤腿,对谢木的整个身体都产生了巨大型的打击后。 他迁怒的找到了约瑟尔医生,拿着枪抵着他的脑袋,约瑟尔医生吓得脸色惨白: “谢,我当时已经清楚地告诉了你,是你说无所谓的,你不记得了吗?” 谢时赤红着眼,在面前老头惊恐的眼神下,颓然的垂下了拿着枪的手。 记得,都记得。 他从未如此憎恶过自己的好记忆。 在面对着昏迷不醒,没了多长时间好活的小叔时,谢时像是自我折磨一般,总是回忆着那一天。 小叔被困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想,他折断了这个人的羽翼,以后,谢木只会永远的停留在自己身边,再也逃不出去。 他亲手,毁了小叔最后的希望。 “小叔……” 青年握住了男人冰冷不似活人的手,哀求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醒过来吧……” “小叔……” 谢时拼命地求着,“我再也不管着你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喜欢我碰,我就不碰你……” “还有谢南恩,你想见他,等你醒了,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灯光下,昏睡着的男人轻轻颤动着眼睫,缓缓睁开了眼。 谢时红着眼,欣喜若狂。 “小叔!” 谢木茫然的望了望四周,对上了青年激动的脸。 “小叔,小叔你醒了……” 谢木眨眨眼,白着脸,冲着他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大哥……” 谢木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第57章轮椅叔叔(27) 谢木最终还是醒了。 可醒来后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事都运筹帷幄,冷冰冰望着谢时的谢家二爷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程川被押送到了谢家。 在那里,他见到了他的先生。 他穿的很多,脖子上围着火红的狐皮围脖,正坐在轮椅上,低头画着画。 程川被身后人押着跪在了他面前,可即使他们不押,他自己也会跪下的。 “先生。” 谢木好奇的抬起眼来望向他,又被他浑身的伤痕吓了一跳,眼中带了些怯意,摇着轮椅往后退了退。 程川眼中的激动在看到男人的反应后冷凝了下来。 他敏锐的觉察到了,谢木眼中只有对他的满满陌生。 “他是犯了什么错吗?” 谢木没再看程川,而是带了点怯意和好奇的问向押送程川的人。 “是,程川犯了大错。” 那人一板一眼的恭敬回答着,得到答案,男人点了点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程川却是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大哥…… 谢南恩回来了? 可他不是被困在了英国吗?谢时怎么可能放他回来。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程川被身后人提着站了起来,眼眨也不眨的望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 谢木疑惑地回望了过去,眼中有着迷茫,“我认识你吗?” 程川身后传来青年磁性的声音,“当然不认识。”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谢木眼睛亮起,雀跃的望向了他的身后,脆生生叫着,“大哥!” 可走来的人,分明是谢时。 程川眼睁睁望着谢时走到了男人身边,温柔的俯下身吻了吻他,而原本对谢时恨之入骨不肯让他靠近的先生,就这么乖乖坐着,甚至是温顺的任由谢时亲吻。 “大哥,我今天有乖乖的,你看,这是我画的画,好不好看?” 谢木像是献宝一般的将手中的画递给了青年看,望向他的眼中满是恋慕与羞涩。 “好看,小木画的真好。” 谢时温柔的俯下身,将男人整个抱了起来。 “小木,我送你去休息好不好?” 谢木温顺的点着头,伸出双手依赖的抱住了他的脖颈,静静靠在青年怀中,“好。” 从头到尾,谢木的视线都没有分给程川半分。 程川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原本以为早就死灰一片的心,像是被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着心脏,痛的几乎要以为被撕裂开了胸膛。 “先生……先生我是程川啊……” 他拼命扑了上去,然后被身后的人按住,被死死按在地上,看着谢时抱着他的先生离开。 他的先生,忘了他。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程川一双眼着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几乎要留下血泪。 机关算尽……一场空…… *** “刚才那个人好奇怪,像是认识我一样。”谢木乖乖被放在了床上,看着谢时给自己盖好被子,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嗯?” 谢时坐在了床边,凑过去吻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之间,很快闹得谢木红了脸。 “大哥……”男人嗫喏了半响,才开了口,“你可不可以陪着我一起……” 谢时眼中露出了笑意来,“怎么,不舍的我吗?” “不是……” 谢木略有些怯怯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的腿好疼,想要让大哥帮我暖暖……” 谢时眼中的笑意立刻荡然无存。 他掀开被子,躺在了男人身边,伸出手去摸谢木的膝盖,果然冰冷冷的一片。 谢木缩进了他怀中,低低的痛吟着,声音里满是痛苦,“大哥,我好疼……” 谢时之前从未想过,小叔能在他面前露出脆弱。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扒开小叔那张冷冰冰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哭,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却只恨不得将当初的自己一枪崩了。 小叔的疼痛,大半都是因为他。 谢时抱着现在这个脆弱在自己怀中带着依赖呼痛的男人,心里空洞洞的,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将他整个人吞没。 “大哥,疼,好疼……” 谢木在他的怀中不安的动着,声音里有着哭音,“我好痛……” “不疼,不疼……” 谢时赤红着眼,温柔的拍着他的背,“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嗯……” 谢木委屈的点着头,小声道,“我相信大哥。” 温顺,听话,依赖着他。 这一切,都是曾经的谢时做梦都想得到的。 可当真的得到了,心里却只剩下了苦涩。 谢时温柔的用自己掌心温度暖着男人冰冷的膝盖,只觉得寒意从那里一直浸透到了自己体内。 小叔越是对他好,越是变成他想要的样子,谢时就越是不能忘记医生说的话。 时日无多…… 谢时绝望的,将男人身体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英国精神病院 谢南恩面无表情的从墙头翻了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地,墙外一辆黑色的车驶了过来,车门打开,男人越了进去。 开车的司机立刻递过来一个箱子,谢南恩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枪支快速组装起来。 “谢时派来的人呢?” 司机恭敬的答道,“死了一半,先生。” 谢南恩英俊沉稳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冷笑,将子弹夹放了进去,磁性声音冷声道: “走吧,去会会那个小崽子。” 将子弹装好后,男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从怀中珍惜的掏出了一个怀表。 打开,里面是穿着白色衬衫,在阳光下对着镜头微笑的少年。 谢南恩的眼神温和下来,珍惜的摸了摸他的脸。 小木,我回来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58章轮椅叔叔(28) 华国的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谢木却并没有比冬天好受一些,南方总是阴雨绵绵,而只要一下雨,男人受过两次伤的腿就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翻来覆去的扎着一般,疼的他只能倒在床上白着脸不能动弹。 如果是曾经的谢木,这个无比坚毅的男人无论再怎么疼痛都不会在面上显露分毫,他就是那种别人拿着刀砍在身上,为了避免对方看轻,还会露出笑容强装无事发生的典型。 可现在的谢木,因为药物关系,整个思维都已经混乱,他仿佛变回了少年时,一点点的疼痛都能让他受不住,更何况是这种钻心的疼。 几乎每一个下雨天,谢木都是白着脸被疼醒,然后被折磨一整天后再伴随着疼痛疲惫入睡,而往往这个时候,他寻求安慰的对象就是谢时。 谢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小叔会主动钻在他怀中,主动索吻寻求安慰,即使他嘴里念的是大哥,将他当成了谢南恩又如何。 他不在乎自己被当成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算是小叔是因为吃了药才会认错人,只要他认错一辈子,谢时就可以装一辈子。 可现实是,谢木越是温顺,越是满眼爱慕,两人之间的相处越是和谐,谢时的心弦就崩的越发紧了。 他珍惜的守护着自己的宝物,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他,就像是一条恶龙在守护自己的珍宝一般,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偷走谢木,任何人都不能。 可,谢木的身体开始衰败了。 他渐渐不认人了,除了谢时,谁也不记得,随着阴雨绵绵,原本还会撑着笑脸画画的男人彻底起不来床,他那修长漂亮的指尖不再执起画笔,而是痛苦的攥住床单或者被角,好看的唇也很少说话了,就算是开口,大多也都是痛吟或者呼痛。 谢木痛的最厉害时,会大颗大颗掉眼泪,痛到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哭。 “大哥……我好疼,好疼啊……” 这一天又是下雨天,谢木一大早就被痛醒了,他脸上满是痛苦,靠在身边人怀中,昨天晚上哭肿的眼睛又红了,他委屈又痛苦,“为什么我的腿会变成这样,大哥,我真的好难受……” 谢时熟练地伸出手,轻轻用自己掌心温度去揉着他的膝盖,可即使是这样,谢木的疼痛感也没有少得了多少。 “大哥,给我吃药吧,我好痛……” 男人在被痛的精神恍惚时提出了要求,谢时心疼的望着他,最终还是忍着拒绝了他,“医生说你不能再吃止疼药了,现在已经几乎没什么效果,再吃身体会……” “不是已经最糟了吗!” 谢木带着哭音的声音崩溃响起,苍白指尖死死攥住了谢时的衣服,语气近乎是哀求,“大哥,我真的好痛,求求你让我吃药,我好难受……” 男人的哀求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插进了谢时的心,他只能颤抖着手,将谢木整个人抱紧怀中安慰。 “小木,你再忍忍,为了我忍忍好吗?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吃药了,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他的手在抖,怀中的身子抖得却比他还要厉害。 谢时一开始就知道,小叔的双腿会疼,但他从来没想过,居然会这样的疼。 他感受不到那种疼痛,可却眼睁睁看着记忆中刚毅无比的小叔痛到哭的喘不上气,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小叔很痛苦,他从醒来,几乎一直都在忍受着疼痛。 而他的每一滴泪水,都像是滚烫的烙铁一般烙在了谢时最嫩的心头。 小叔的疼,大部分都是他造成的。 他现在无助的寻求他的安慰,希望谢时可以帮助自己,全身心的信任着谢时,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苦痛,都是谢时一手造成。 谢木越是依赖着他,谢时的整颗心,就越是像是在油锅里面炸。 越来越疼,可却越来越舍不下。 “小叔……” 谢时喃喃的喊着,微微低头,吻住了男人苍白的唇,他温顺的任由他动作,手紧紧攥着谢时的衣袖,一吻毕,谢时眼中柔意满满,耳边却传来了男人怯怯的声音,“大哥,可以给我吃药吗?” “我觉得自己要被疼死了……” 他的声音很弱,听得出来很痛苦了,谢时心里难受下来,明明很心疼了,却还是要阻拦。 “小木,真的不能再吃了,我给你揉揉好吗?” 谢木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可最终,他还是点了头,静静躺在谢时怀中,身子时不时因为疼痛间歇性的抖动一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痛苦的闭上眼,将怀中人抱的更紧。 他终于得到了他的小叔。 可为什么,是在他伤害了他之后呢。 怀中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来,直到消失不见,谢时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也均匀了,像是已经睡熟。 他松了口气,手一下一下安慰一般的拍着谢木的背,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一定要治好小叔。 哪怕付出一切。 门外有人悄悄进来比了个手势,谢时眼沉下来,点点头,轻轻放下怀中人,静悄悄的出了门。 最近他从谢南恩那里接手的势力们仿佛在秘密谋划着什么,开始不服管教起来,要是只有一两个还好说,现在他们联合在一起,谢时免不了就要逐个击破。 和下属商量了一会,谢时心里记挂着房中的男人,再加上心中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安,匆匆下了命令就重新返回了房间。 越是靠近房门,谢时心中的莫名不安就越是严重,等到了最后,心跳的都快速起来。 他几乎是浑身紧绷的推开了房门,等看到背对着自己依旧沉沉入睡的谢木后,才猛地松了口气,身子放松下来。 谢时眼神柔软着上前,准备躺在男人身边。 可入目,却是满床的红色血迹。 谢木闭着眼,脸苍白的几乎没有颜色,一只手腕流着血,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水果刀。 他承受不住没日没夜的剧痛。 选择偷偷了结掉自己的生命。 而这一切,都是谢时造成的。 第59章轮椅叔叔(29) 谢木被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抢救。 谢时可以轻而易举的结束一条生命,可以肆意的将小叔囚禁,他有很多钱,有很多忠心耿耿的属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毁灭任何自己想要毁掉的人。 可,他只能毁灭,而不能拯救。 最爱的人倒在一片鲜红中,双目紧闭,无论怎么叫都没有睁开,他想要陪在他身边,可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叔被推进了抢救室。 无助,恐慌,绝望…… 他就像是待宰的牛羊一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因为身体长期保持不动整个麻木了的时候,谢时红着眼眶,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 他踉踉跄跄的上前,在得到谢木已经被抢救回来后,心中的希望与喜悦,几乎要跳出胸膛。 可紧接着,医生告诉他,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谢木的身体太衰弱了,即使现在被救了回来,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谢时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冻住了。 整颗心都寒了下来。 怎么……可以…… 小叔还这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好没多久。 小叔明明说过,他喜欢名川大河,喜欢游历四方,想要走遍整个世界,看最美的风景,将它们统统都画下来…… 这样的小叔,明明该活很久很久的。 他见过小叔以前的照片,他坐在马上,笑容明媚,带着被娇宠着长大的无忧无虑与对未来的希望。 那个时候,谢时看着那张照片,有的只有欲/望。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现在,坐在神情苍白久久不醒的男人床边,谢时颤抖着手,将从发现后就占为己有的照片拿了出来。 上面,少年肆意张扬的笑着。 现实,他双腿被废,日日夜夜,经受着折磨人的疼。 他不再是那个什么事都自己扛不肯对人言的小叔,药物已经损伤了他的心智,记忆混乱,也打碎了谢木的坚强。 小叔会攥着他的衣袖哭痛,会冲着他笑,眼中满是仰慕,他不再抵触与谢时的接触,在被吻后只是羞涩的微微抿唇,谢时彻底拥有了他。 如他所愿,由身到心。 谢木,是他的了。 他像是得到了一罐蜜糖,甜蜜的让人舍不得放手,只想一辈子都抱着这罐蜜糖长长久久。 可,在他得到谢木之前,又做了什么? 他割断了小叔最后一丝希望,因为自己心底的自私,放任疯了的程川将人绑走,然后,亲眼看着他注入药剂。 每一天晚上,抱着哭红了眼,恨不得死去的小叔,谢时除了心疼,剩下的只有痛苦。 他知道,如果小叔还清醒着,绝对不会这样。 小叔太倔强了,他宁愿自己忍,也不肯在他人面前露出半分弱态。 而现在,小叔以为他是被疼痛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可谢时清醒的知道。 是因为他。 因为他们。 他们一步步的,将对生活充满希望,原本好端端的小叔,变成了这个样子。 痛苦,绝望,甚至到了自杀的地步…… 谢时低下头,握紧了男人冰冷的手,泪水,滴落在了那修长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背上。 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颤了颤眼睫,艰难的睁开了眼。 他先是有些茫然的望了一会天花板,接着缓缓转动着头,看向了床边握住自己手的青年。 “我……这是怎么了?” 谢时身子一僵,迅速抬起头来望向了谢木,“小叔,你醒了……” 谢木眼中露出了几分疑惑来,“大哥,你叫我什么?” 谢时刚刚扬起的笑容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扮演的是谢南恩这个角色,明明之前觉得不在乎的,可看着面前的男人,谢时心口突然顿顿的疼了起来。 即使死亡,小叔心里,念着的人,到底还是谢南恩。 他熟练的露出了记忆中父亲的笑,喊,“小木。” 床上的谢木果然神情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好像是软了几分,他有些茫然的望了望周围,问:“大哥,为什么我还活着?” 谢时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人艰难的伸出手去看手腕上的伤口,表情无辜甚至有些疑惑,喃喃的说着,“明明都割那么深了,为什么没有死呢?” 谢木说完,自然的望向了面前的谢时,“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下,买瓶安眠药。” 谢时双目中满是血丝,定定的望着面前神情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男人,半响,才听到自己的晦涩声音,“要安眠药,做什么……” “不是说吃了一整瓶就会死吗?” 谢木回答着,神情有着对待亲近之人的撒娇,声音软软的,“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谢时僵硬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努力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小木,为了我,好好地活着,好不好?” 谢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眼中仿佛带着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大哥……” “我本来就活不长了,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没有痛苦的走……” “好吗?” 不好—— 谢时猛地站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可看着静静望着自己的谢木,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 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小木,小木你听我说……” 谢时混乱的大脑让他拉住了床上男人的手,他的声音近乎哀求,“你不是想去看山水,想要走遍全世界,看最美的花,最好的雪吗?” “我让你去,我陪着你,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再也不逼着你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谢木望着面前说着说着,眼泪就从冷硬面容上掉下来的男人,唇边淡淡露出了一个笑,眼神却是悲伤的,他困难的伸出手,擦掉了谢时脸颊上的泪。 “大哥,你不是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吗……” “对不起,我太娇气了,一直以来,都是大哥照顾我,我从来没有为大哥做点什么,就连死,都不能自己完成。”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去他狗爹的流血不流泪! 他的小叔很好,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谢家。 可,这样好的小叔。 被他,害成了这个模样—— “大哥……” 谢木还在说着,眼中露出了几分纯真的恋慕,“你可以,再吻吻我吗……” 谢时带着泪,缓缓俯下身。 男人带着爱意,接受了这个吻。 砰! ——门被从外面撞开了。 第60章轮椅叔叔(30) 谢木被这声巨响惊吓到,下意识缩进了青年怀中。 谢时猛然绷起身子,抱紧了男人,一双眼如同利剑一般射向门外,仿若刚才的脆弱不存在一般。 接着,他对上了一双带着阴鸷暴虐的眼。 “谢时,可以啊你。” 门外男人脸上有着细小擦伤,他也不废话,直接跨步进来,来到了在看清他面目后挡在床前的谢时面前。 谢时死死遮住身后的男人,头顶,被抵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是枪。 只要谢南恩扣一扣扳机,他的生命,就在此终结。 谢时脸色不变,一声不吭,大脑却在飞速旋转。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南恩四十来岁的年纪,相貌英俊,眼中有着狠厉,隐隐约约还可以窥见半分疯狂,原本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鬓角却已经染上了白丝,掺杂在黑发中,丝毫不显落魄。 “怎么?见我活着回来了,开心吗?” 他笑着,眼底尽是狠意,丝毫犹豫都没有,对着面前的亲生儿子缓缓扣下了扳机。 谢时被推开了。 他对身后人毫无防备,再加上全身精力都在谢南恩身上,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谢南恩眼中满是血丝,不可置信的看着枪口对准的人。 谢木张开双臂,一双清澈的眼中满是恐惧,却还没忘记对着被自己推开的青年喊着,“大哥快走!” 大哥…… 谢南恩颤着手,定定的望向正用着愤恨眼神望向自己的男人,“小木……” 他的小木,眼中有的只是警惕与陌生。 小木…… 不记得他了……? 怎么可能呢? 刚刚清了场就匆匆赶来的谢南恩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瘦了,脸色苍白。 不像是被他养着的时候,红润润的脸,看向人的目光总带着三分娇憨,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宝贝,从少年时就被他捧在了手心里,他小心的不得了,才好好地将人养大。 谢南恩走的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小木。 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虐,控制不了另一个自己,所以,才会远远避开。 谢南恩了解他的宝贝。 只要他开口,就算小木再怎么想要去四处游历,再怎么想要离开四九城,都会为了他谢南恩,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谢南恩有着自信。 在小木心中,自己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无数次的治疗里,他几乎撑不下去,也都是靠着想要重新回到他呵护长大的宝贝身边的念头,才一点点的撑下去。 而现在,他活着回来了,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 可为什么,小木却不认识他了呢? 血腥的暴虐一点点在眼底成形,谢南恩控制不住的抖着手,眼眨也不眨的望着面前苍白着脸警惕望向自己的人。 他依旧那样吸引人的目光,可原本温润的眼中,早就没了自己的存在。 “小木……” 头发掺了白丝的男人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如同往日那般温柔,声音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磁性好听,有的只有嘶哑。 “你不记得大哥了吗?” “我是大哥啊……” 谢木像是被吓到了,神情瑟缩一瞬,眼中染上了恐惧。 虽然只是一瞬间,谢南恩却准确的捕捉到了。 他的小木,怕他。 还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事吗? 谢时眼底因为父亲归来的惶恐不见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眼中露出惊喜,想也不想上前要护住他的小叔。 “滚开!” 男人眼中露出狠厉,一脚对着亲生儿子踹了过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被这一脚踹中了腹部,谢南恩忙着治精神病,身体可从未松懈过锻炼,这一脚出去,直接将青年踹在了地上。 他还嫌不够,像是恨不得将他活生生踢死一般,对着地上试图爬起来的谢时用力地踹着,每一脚都往心口和腹部去,谢时咳嗽几声,唇边是被咬出来的血迹。 他舔了舔唇边的血,撑着身子仰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嘲意。 ——你就算打死我又怎么样,小叔心里也只有我。 谢南恩读懂了儿子狼崽子一般眼神下的意味,眼眸一瞬间暗下,脸上显露出了杀意。 他这次一句话都不多说,直接将枪对准了地上的儿子。 “大哥……大哥不要……” 男人慌乱绝望的声音响起,谢南恩身子猛地僵住,惊喜而又期待的回过了头。 “小木……” 谢南恩努力的将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向着床上苍白着脸的伸出了手。 接着,被毫不犹豫的打开。 谢木爬下了床,满眼惶然的拖着无力双腿艰难的爬行到了谢时身边,他眼中满是绝望,无措的伸出双臂挡在了青年面前。 “不要……求求你,别杀我大哥……” “求求你,求求你……” 第61章轮椅叔叔(31) 谢南恩的手颤的厉害。 这是药物的后遗症,为了压抑克制不住的暴虐情绪,他必须服用大量药物,时间久了,身体也就没有以前那么不听使唤了。 所有的医生都告诉他,这是药物作用,人力无法抗衡,可他又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让自己就这样不人不鬼,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的去见他的小木。 他每天,都躲在屋子里锻炼自己的反应能力,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哪怕是一千次呢,只要能够变成一个正常人,像是以前那样,露出小木最喜欢的笑。 谢南恩做到了。 几乎所有医生都认为这是一个奇迹,可只有他知道,自己为此付出了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能够和小木在一起吗? 谢南恩一直知道自己要为此排除千难万险。 他诈死时正好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最后离开的前夕,差一点就将谢木打晕带走。 谢南恩知道自己的思绪很危险。 一直以来,他想得到的,都是一个由身心开始就真心喜欢,愿意跟随他的小木,而不是一个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再也没了曾经的光芒。 他诈死后,并没有接受手下的建议立刻离开华国,而是默默隐藏在暗处,看着他的小木擦干泪站出来接手谢家。 在那样的环境下,谢南恩只相信他的小木,最重要的是,他走了,这颗一直都被他好好守护着的宝物没了庇佑的人,只能自己立起来。 等到几年后,恰好谢时可以接手谢家,谢南恩的病也会好起来,他将重新回到谢木身边。 这个计划从开始就充斥了谢南恩的不确定,他无法确信自己是否可以控制得住能不能暂时舍下小木,也没有把握一直都被他好好护着的宝贝可以掌控住整个谢家。 谢南恩布下了无数暗线,给程川下了最高权限,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谢木的生命。 可,他的后手都没有用上。 谢木做的比谢南恩想象中还要好,即使从前他只想着画画和走遍名山大川,即使他每次在谢南恩要教导公司事务时都撒娇不肯学,他也还是撑下来了。 他将谢家掌控的不错,哪怕是装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当家做主的冷厉之色。 南恩在骄傲的同时,却又按压不住内心的疯狂担忧。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木这样的优秀,会有更多数不清的人因为他的优秀而聚拢在小木身边。 男人,女人,男孩,女孩。 他们会用尽一切方式,站在他身边,接近他,甚至是亲吻他。 明明一切都没有发生,明明他看到的只有小木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自己,可这些幻想出来的东西却几乎要将谢南恩逼疯。 他多么害怕啊。 谢木风华正茂,他健康,俊美,现在还握住了整个谢家,谢南恩躲在暗处,看着那些想要讨好他宝贝的人送上一个又一个的少男少女,他们年轻乖巧,长相精致,看在现在甚至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谢南恩眼中,这些美丽的面容,都化为了狰狞的威胁。 他真的没有把握了。 曾经,在谢南恩挥挥手就可以动荡整个四九城的时候,他是自信的,他高高在上的看着谢木眼中的恋慕,心中为他喜欢上自己而泛起喜悦。 即使他的年纪比起小木来说有些大了,可他的相貌依旧如同年轻时那样,就连皱纹都很少见,和谢木一起走出去,是那样的般配。 谢南恩拥有着一切,包括他亲手养大的宝贝。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他没了名字,没了身份,因为长期失眠眼角多出了皱纹,甚至发丝里面还有白发。 谢南恩憎恶这样的自己,曾经他对容貌年纪并不怎么在意,可在他将谢木接回来后,就一直在有意识的保养着自己。 他想要让自己的外貌看起来和谢木一样年轻,他不希望在谢木眼中,自己这个大哥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家伙。 可没有用,即使再怎么努力,谢南恩还是一天天的老下来了,周围的人都在劝,说没有,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神情疲惫了点而已。 可谢南恩那时候已经疯了,他拒绝任何可以照出自己的镜子,没日没夜的躲在暗处偷偷看着谢木,哪怕他只是礼貌的和别人打了一声招呼,谢南恩都想一枪崩了那个和他宝贝说话的人。 当然,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谢南恩已经死了,现在上面还在盯着谢家,只要他有一点轻举妄动,之前所做出的努力就白费功夫。 他需要的,是蛰伏,等待精神清醒,等到疾病恢复,等到上面不再注意谢家的时候。 他该走了,可是舍不得。 谢南恩止不住的幻想自己走后会发生什么,一开始,小木或许还会伤心,但万一他随着时间渐渐将自己遗忘了呢? 他还年轻,对待谢南恩的喜欢也全都是靠着谢南恩一直若有若无的引导,而现在,这个引导他的人“死了”,谢木年轻,英俊,还掌控着整个谢家,他真的会一直想念谢南恩下去吗? 一个死人而已,就算现在小木念着,想着,过上几年,情感终究会淡。 谢木会拥有一个新的人生,或许会找一个伴侣,还会要上一个孩子,从此将谢南恩忘在脑后。 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而谢南恩,是个疯子。 光凭借着幻想,就足以让这个原本就疯狂的男人更加疯魔。 他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可能会失去越来越耀眼的宝贝,出了手。 谢南恩告诉自己,他不是在伤害小木。 他只是,为了他们以后的未来做一些打算而已。 那天,他的宝贝闭着眼,躺在手术台上。 谢南恩亲自下的手。 他只相信自己。 做完一切后,男人俯下身,对着昏迷的谢木落下一吻。 他说,“别怕,等大哥安顿好一切,就来接你。” 以后,他的宝贝不再是最耀眼的那颗星,他甚至因为双腿而不能再行房事。 可没关系,只要再过上几年,他安排好所有,约瑟尔会将他的宝贝治好。 而这几年,谢南恩不用再担忧有人觊觎自己的宝贝,安心的养病。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木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将会幸福一生。 谢南恩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可他独独没有料到,谢时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谢时并不想让自己这个父亲活着。 谢南恩死了,他才可以继承所有,而他活着,谢时就要一直屈居人下。 谢南恩身边的人渐渐少了,他被软禁在了医院,与约瑟尔医生的联系也断了。 谢时不敢对他出手,怕触碰到谢南恩留的后手,可他却可以困住谢南恩,让他无法离开。 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安静的蛰伏。 如果是曾经的谢南恩,他哪怕玉石俱焚,也要带着这个儿子一起死,可他舍不得啊。 他的小木还在家里等着他。 怎么可以就此死去呢? 谢南恩忍受着这对于他来说屈辱的软禁,一边不动声色的布置,一点点突破防线。 一开始根本没有下手之处,可最近谢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放松了对英国的警惕,谢南恩回国后几次对着谢时的东西出手,他都根本没有察觉到。 几次得手,权利渐渐归在手中,谢南恩不仅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他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谢南恩清清楚楚,除非发生让谢时根本分不出任何精力的事,否则他绝对不会将自己处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 是险境?还是计谋? 直到现在,他颤抖着手拿着枪,面前对准的是一脸急切护住谢时的谢木时,才彻底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谢时浑浑噩噩。 为什么谢时对外界没有了兴趣。 为什么他整日的闷在谢家,连门都很少出。 因为……他的宝贝。 他亲手养大的宝贝,被谢时毁了。 而现在,他的小木,却还在护着谢时这个狼崽子。 谢南恩手颤抖的厉害,他要很努力的,才能克制住话中的颤音,“小木……让开。” 谢木张开双臂挡在谢时面前,一双眼中满是恐惧与急切。 他像是没有听到眼前男人说的话,还在喊着,催促身后的谢时逃命。 “大哥,你快走,我挡住他!” 挡住…… 小木,居然要挡住……他? 谢南恩的心像是被无数藤蔓缠绕着,一开始不怎么紧,只是有微微的刺疼。 可每一分,每一秒,只要目光落在他亲手养大的宝贝身上,都疼的让他浑身都在抽痛,像是被吸取着力气,动弹不得。 “小木……” 谢南恩努力的挤出一个笑来,是他的小木最喜欢的笑,“你看看我,我才是大哥,是我啊……”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大哥,永远都不会离开大哥吗?” “你不是求大哥,让大哥不要走吗?” 谢南恩颤抖着唇,抖动几下,眼中已经满是血色,声音几乎哽咽, “大哥回来了……” “我来接我们家小木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眼中再次警醒起来。 他拖动着无力的双腿,拼命往后挪动。 “你才不是我大哥,休想骗我……” 谢南恩眼睁睁看着谢木挪到了谢时怀中,依赖般的抓紧了他的衣角,浑身吓得颤抖,却还在固执的与自己对视,试图逼退他。 当初,他刚刚将人接回家时,谢木也是这个样子。 他从前被保护的很好,父母刚刚去世就被欺负,之后就是被谢南恩带回了家中,他怕自己再次被抛弃,怕的发抖,可还要努力的让自己脸上表现出镇定的模样,希望这样谢南恩就不会讨厌自己。 后来,那双满是害怕的漂亮双眼中渐渐多了濡慕,之后就是恋意与羞涩。 那是谢南恩亲手养大的孩子。 在他看到的他的第一眼,他就想要得到他。 而现在,他得到了。 可小木,已经不认识谢南恩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谢南恩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伪装出来的笑容不再,有的只有对亲生儿子的嫉恨。 他舍不得责怪他的宝贝,可对于没什么感情的谢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谢时伸出手,唇边还有咬出来的血,他捂住了怀中人的眼,冷笑着对上了枪口。 “父亲,你杀了我,是想让小叔清醒吗?” 谢南恩眼中满是冷意,对着那张与自己相像却要比他年轻的脸,缓缓扣下扳机。 谢时对着枪口,目光中有的只是嘲讽,毫无畏惧。 “清醒过来,再面对你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吗?” 谢南恩扣住扳机的手顿住了。 第62章轮椅叔叔(32) 谢木已经听不到外界在说什么了,他神情恍惚,一双眼中满是慌乱与害怕,死死躲在谢时怀中,又要伸手护住他。 谢南恩可以听到他的宝贝在重复不停的喃喃着:“别杀我大哥,求求你别动我大哥……” “大哥,大哥,小木保护你……” 三年。 他走了三年。 可三年过去,小木依旧将他视为唯一。 谢南恩觉得自己该吃药了,他眼前一阵阵的模糊,心口像是被戳了一把尖刀,谢木的每一声害怕的求救,都像是刀一样割在心口。 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是杀了谢时这个狼崽子,将小木好好地夺回来。 小木只是生病了,只要他找来医生,他会好起来的。 谢南恩试图说服自己,可看着谢木拖在地上的两条腿,又突然清醒了。 是他,毁了他的小木。 谢时感觉到胸闷闷闷的疼,像是有什么堵着要出来一样,他知道这是被谢南恩踹狠了,现在稍微一挪动身体,就是一阵阵刺疼。 他看向了侧边的柜子,柜子底下的暗格里面,藏着一把枪。 那是谢时唯一翻身的机会。 谢南恩没有注意到谢时在看向一旁的柜子,他握住枪的手还顿在半空中,颤抖的厉害,谢南恩伸出左手,缓慢的,将已经不受控制的右手给压了下去。 他蹲下身,换了一只手拿枪,一双显出疲态的眼死死盯着怯怯又警惕看过来的谢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南恩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像是害怕吓到他的宝贝,声音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 “小木,你还记得吗?是大哥把你接回家的。” “你刚来家里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大哥一直陪着你,后来你一做噩梦,就会抱着枕头来我房间,缩在我旁边,占得地方特别小。” “每次我醒了,看见你睡着,就悄悄的起来,你睡醒了看见旁边没人,好几次鞋也没穿就跑下楼慌慌张张的找我,后来我因为这件事,将整个家都铺上了地毯……” 谢南恩眼中满是血红,不知道是血,还是泪,这个曾经一力支撑起谢家的男人老了,俊美面容还在,却因为这三年的药物,鬓角染上了白发。 他颤抖着声音,近乎哀求的望向神情渐渐迷茫下来的谢木,“你总是说,要一辈子跟在大哥身边,这些,大哥,大哥都记得……” “我在英国,一刻都不舍得忘,小木,你还记得吗?” 谢时看着神情已经开始有些癫狂的谢南恩,趁他的注意力都在谢木身上,不动声色的开始挪动着手臂。 他现在本来就是靠着柜子的,再加上谢南恩全部精力都在小叔身上,要拿到枪,太简单了。 谢南恩根本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儿子身上了,他专注的望着自己的宝贝,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怀表。 “你看,你看……” “这是你送给大哥的礼物,大哥一直都带着,去哪里都带着的……” 谢木怔怔的望着那块怀表。 记忆,好像一点点的回来了。 这块表,是他第一次用自己赚到的钱买下的,偷偷瞒着大哥,骗他说在学校和同学一起学习,其实是找工作兼职。 那个年纪的少年,总会有一腔热血和突然地热情。 他想要送给一个真正是由自己赚来的礼物送给大哥,而不是拿着大哥给的可以卡买昂贵的礼物。 谢木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只要每天在台子上弹钢琴,一天就能得到不菲的报酬。 那个时候,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微微垂着眼,认真的碳钢琴,白色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露出了精致漂亮,介乎于少年最是雌雄莫辨时期的容颜。 台下是黑暗的,少年坐在有着柔和光线的台上,根本看不到底下有多少人,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始至终,台下坐着的,只有一个人。 豢养在掌心中的宝物当然不会身边一点人都没放,谢木就是谢南恩的逆鳞,他恐怖的占有欲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几乎是在谢木离开学校的下一秒,远在公司的谢南恩就收到了消息。 他立刻赶了过来,跟在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怯生生的试图找工作的少年后面,看着一直被他娇宠的小木什么也不会手忙脚乱又难掩失落的离开一家家店面。 离开了谢南恩,谢木仿佛失去了独自生活的能力,这并不是一种宠爱,而是谢木敬仰的大哥有意为之。 曾经在父母还在时,谢木虽然同样被人宠爱,但也会帮家里在做事,可等被谢南恩接到谢家,他的一双手,就再也没有拿起过除了书本之外的重物。 谢南恩宠着他,溺着他,换做任何一个人,像是这样的宠溺怎么也要性子骄纵下来,可谢木没有,他还是原来的脾气性格,只是失去了自理能力。 那天,谢木找了不少店面,可他什么活都不会干,他长得好看,但找的店面都是学校旁边的餐厅,老板总不至于请来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摆着当摆设。 好在,少年没有失落太久。 一个陌生人上前来询问,问他是不是要找工作,告诉他如果他会弹钢琴的话,那么这里有一份工作正好适合。 被谢南恩养的根本没有防人之心的少年兴奋的答应了。 他悄悄地瞒着大哥,每天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到工作的地方,坐在台子上,弹一个小时钢琴给黑暗处的客人听。 而谢南恩就这么每天坐在台下,安静的听着他的珍宝弹奏。 一个月后,谢木攒够了钱。 他买了一个怀表,带着一点点期待的,小心翼翼送给了他的大哥。 当大哥接过怀表,脸上露出温柔笑容,摸着他的头夸他长大了的时候,谢木兴奋地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来他发现,大哥在怀表中放了自己的照片,就又好几晚睡不着了。 大哥对他说,这块怀表代表着小木的心意,无论去到哪里,他都要带在身边。 那时候的甜蜜,在之后,就化为了绝望。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无力的靠在谢时身上,双眼怔怔的,流出了泪。 他嘶哑的声音,轻轻落在了父子两人的耳道中。 “这块表,被大哥带走了……” 谢木一脸的木然,一双眼如同魔怔了一样,死死地望着谢南恩手中的那块怀表。 他恍惚的伸出了手,谢南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因为他的记忆回来而欣喜的将怀表递了过去。 “小木,小木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谢木接过了怀表,他轻轻按了一下,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照片。 这是……他的照片啊。 当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那种激动,雀跃,又带着一丝欣喜羞涩的心情,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谢木憧憬着,希望自己快些长大。 即使他一辈子都不敢说出那句话,可只要能够看着大哥,跟在大哥身边,光是想想,就幸福的像是要融化了。 他伸出苍白冰冷的手,修长指尖,颤抖着抚摸着这块怀表,一双眼中,满是痛苦。 “我记得……” “大哥离开我了,他把这块怀表,带到了坟墓里……” 谢木的思维是混乱的,他一会又觉得大哥还在,一会眼前又仿佛出现了那冰冷冷的棺木。 他跪在棺木前,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他的大哥埋在了土中。 视为一切的亲人,永远的离开了他。 从此,他的人生里,再也没了一个温柔的男人保护他。 谢南恩就是谢木的天。 而那时,他的天塌了。 如果不是谢南恩的嘱咐,谢木不会独活。 他的双腿废了的时候,谢木没哭。 被无数次暗算的时候,谢木没哭。 忍受着日日夜夜足以将人逼疯的疼痛时,谢木也没有哭。 可现在,他抱着这块本不该再出现在人世的怀表,哭的泣不成声。 他的眼神,一点点的清醒了过来,伴随着朦胧的泪光,望向了面前短短三年就老了很多的男人。 “为什么……” 谢木颤声问着,一行行的泪水无法抑制的从脸颊滑落,无声的滴落在地上。 “大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啊……” 谢南恩将他抱在怀中,谢木没有再反抗,他哭的太厉害了,像是要把这三年的委屈都哭回来。 “我好想你,大哥,我好想你……” 谢南恩的枪落在了地上,他颤抖着手,紧紧抱住了怀中人,眼中满是慌乱的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哥不好,是大哥骗了小木,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南恩已经完全无暇顾忌谢时了,他的一整颗心,都挂在了谢木身上。 谢时的手,从柜子下缓缓拿了出来。 他一刻都不想等,对准谢南恩的后背开了枪。 谢南恩毫无所觉,被他抱在怀中的谢木却瞳孔猛然紧缩。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剧烈的枪声响起,下一秒,是人倒地的声音。 ——“砰!” 血像是花朵一般,绽放在了男人胸口。 谢时身子整个僵住,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拿着枪的手抖得厉害。 “小叔……” 谢木有些茫然的低下头,看着心脏部位流出的血,眼神恍惚下来,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鲜血,浸湿了白色毛毯。 也刺红了谢时的眼。 不,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是小叔。 他只是想杀了谢南恩,不该是小叔,不该是小叔的…… 被谢木推开的谢南恩也看到了谢木胸口的血。 鲜红的,仿佛有着生命。 他不敢相信的伸出颤抖的手,捂住了头。 谢南恩的嘴张着,像是要说话,可伴随着掉落下来的泪水,发出的,只是支离破碎的无意义声音。 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又像是野兽失去一切后的哀嚎。 他的一双眼,始终死死盯着地上的谢木。 那是,他的宝贝…… 第63章轮椅叔叔(完) 不可以—— 不可以—— 谢南恩崩溃的捂着头,浑身都在颤抖,他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知所措,指甲不受控制的扣在肉里,头疼的像是要炸开。 他几乎是爬着,来到了倒在地上的谢木旁边。 谢木眼神已经有些恍惚了,他吃力的呼吸着,等看见面前的谢南恩后,脸上又努力露出了笑容来。 “大哥……” 他艰难的喊着,笑容中满是开心,虚弱声音断断续续,“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面前这个神情几乎绝望到崩溃的男人,谢木微微皱了皱眉,他吃力的挪动着手,想要擦去谢南恩的泪。 “别难过……” 谢木笑着,“大哥该为我高兴才对……” “我终于……可以不疼了。” 谢南恩彻底崩溃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大哥找医生,大哥找最好的医生治我们小木,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会和以前一样,我们好好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谢南恩抱着谢木,颤抖着手,顺着谢木的意,将他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脸上,一双眼中满是慌乱。 “对不起,是大哥不该骗你,大哥带你去找医生,很快,很快就好,把子弹取出来就好了……” 谢南恩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怀中人要站起来,谢木笑着摇头,“别去……” “大哥,我好疼,我每天都在疼,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总是在想……” 谢木眼中带着希冀,轻声说的话,却像是一块炸雷一般,狠狠扎在谢南恩的心口最嫩处。 “如果当初,爸爸妈妈走的时候,带着我一起,那该有多好。” 谢南恩的神情僵住了。 “大哥,你养大我,对我好,宠爱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谢木痛苦的闭上了眼,“如果那时候,你直接来找我,就算爸爸妈妈还在,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小木知道了—— 他知道了…… 谢南恩满脑子里,都只剩下了这句话。 他已经感知不到手的存在了。 药物又起效了,谢南恩想。 他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谢木轻柔的放在地上。 “小木,我生病了……” 谢南恩像是祈求救赎一般,将谢木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我只是生病了,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们的,我只是……控制不住……” 谢木惨笑着,望向了他。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 谢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漏斗一般,无论进补多少,总能一点点的遗漏出去,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半点生命都无的躯壳。 “大哥,我做不到恨你,可是我也没办法面对你……” “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不行,小木,你别走,你不是说,要一辈子都跟着大哥吗?” 谢南恩握着他的小木双手,从未如此狼藉的哭泣过。 谢时还呆呆的坐在地上。 他一直感觉自己内心像是隐藏着一头野兽,外表看似完全将野兽压了下去,实际上它却一直都存在。 直到和小叔亲密。 谢时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不掺杂任何利益,只是一个单纯的笑。 野兽说,他想得到这个男人。 谢时习惯了掠夺,习惯了将所有看中的东西圈养起来,想跑掉的话,掐断翅膀,双足戴上锁链,关在谁也到不了的地方。 这一次,他当然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的对着谢木出了手。 小叔不听话,总是想逃跑,谢时就亲手挑断了他的脚筋,内心的野兽在看到那染血的双足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想,这一次,小叔就再也逃不开了。 可他忘了,这世间,还有死亡。 而现在,小叔心脏的一枪,是谢时打出来的。 在看到鲜血的一瞬间,谢时仿佛进入了一个谁也进不去的地方,他可以看到小叔,可以听到小叔,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时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忆着曾经的一切。 对他笑的小叔,摸他头的小叔。 耐心的教导,将三年积累全部交到他手上的小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最后,那张总是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变成了冰冷,如同看着蝼蚁一般的眼神,让谢时夜不能寐。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根本配不上谢木。 可,想得到啊—— 他将谢家拿在了手中,将谢木囚禁在一方天地,治好了他的腿,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毁去这丝希冀。 他故意将人放走,想要让小叔看清谢木的真面目,可那根针扎进血管,眼睁睁看着小叔几乎是解脱一般的笑容时,谢时突然发现。 他明明,是在让小叔看清自己。 谢时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可以为了小叔放弃一切,名字,身份,顶着曾经最厌恶的父亲名字,学着谢南恩的笑容动作。 他将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谢时以为,这样,至少小叔会对着他笑。 可,冒牌的终究是冒牌。 等到真正的谢南恩来了,小叔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到他的怀中。 谢时可以接受的。 他什么都可以接受,无论谢木想的是谁,又把他当成了谁,只要谢木可以待在他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可刚才,他亲手,一枪打在了小叔的心脏上。 僵硬跪在原地,一脸木然的谢时眼珠子突然动了动。 小叔…… 谢时手脚并用的,挪动着,爬到了谢木身边。 “小叔,小叔你别怕,我带你去着看医生……” 谢木的瞳孔已经不再聚光了,他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眼前一片白灿灿的。 突然,他露出了一个笑。 “谢时,谢谢你。” 谢时怔住了。 他赤红着眼,称得上是不知所措的撑着全身疼痛的身子望向谢木。 “小叔……小叔……” 谢时用着发出过的脆弱声音喊着面前的男人,“我在的,小叔……” 当那双总是冰冷望向自己的眼睛望过来时,谢时心中猛然揪起。 他在里面,看到了感激。 为什么,是感激…… 谢时还没想明白,男人已经开了口。 谢木笑着,声音轻轻地。 “谢谢你,杀了我……” 抚在谢南恩脸上的冰冷指尖,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谢时看着闭上眼的男人,浑身血液如同被冻结住了。 小叔说,谢谢他,杀了……他? “小叔,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我的枪,对准的不是你啊……” “小叔,小叔……”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时脸上带着无措,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男人。 没有反应,一丁点都没有。 谢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抖着手,颤颤巍巍的,放在了谢木鼻下。 没有鼻息。 男人静静的躺着,身下的白色毛毯已经被染成了血红,空气中弥漫着谢时熟悉的血腥气。 这血……是小叔的…… 他开枪打了小叔。 谢时抖着身子,像是很冷一样,唇惨白惨白的,一丝颜色也无。 “小叔……” 青年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哽咽,“你醒醒,睁开眼,我再也不关着你,再也不逼你了……” 谢木已经死了,自然是给不了谢时任何回应的。 会冷冷看着他的小叔,死了。 谢时跪趴在地上,望着男人平静的面容,之前被谢南恩踢到的地方更疼了,他捂住心脏,吐出了一口血来。 鲜血溅到了谢木的白衣上。 谢时抖着手去擦。 “对不起,小叔,我给你擦干净,你生气了吗?”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不理我,小叔,你打我吧,骂我也好,只要你别生气,别不理我……” “你喜欢看雪,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你不喜欢被关着,那就不关着了,小叔想去哪里都可以,我再也不拦着,别生气了……” “你喜欢程安,我把他送到你身边……” “小叔,小叔……” 谢时跪在谢木面前,痛苦的将额头靠在了男人怀中。 “我爱你啊……” “别离开我,求求你……”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可,谢木活不过来了。 他想死。 因为谢时制造的痛苦。 他亲手,杀了他的小叔。 就在,刚刚明白过来对小叔的爱意后。 谢时望着染血的双手,眼中,只有信念崩塌的绝望。 小叔…… 他后悔了,好后悔…… 可,一切也早就晚了。 【叮!谢时好感:100,宿主是否跳转世界。】 谢木饶有兴趣的望着地上的两个疯子,“别跳啊,咱们一块看看热闹,多好玩。”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64章轮椅叔叔番外(1) 谢木死了。 与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四九城的,还有谢时疯了的消息。 这个曾经在最短时间内掌控谢家,架空了上一任家主谢木,风光无限的谢时疯了一般的寻找着谢木的尸体。 他几乎将整个四九城掀了个遍,甚至将曾经对谢木有过觊觎的王家大少一枪崩了。 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家主被气的吐血,他明面上报了警,暗地里悬赏高价,要谢时的人头。 所有人都说谢时疯了。 好端端的,王家大少除了在谢木还是个少年时有那么点心思,但也早就在谢南恩还活着时就被按下去了,他这些年来来去去的美人不少,连谢木的面都没见着,谢时这股邪火发在谁身上也不该是王大少身上啊。 但世界上最让人惧怕的就是疯子,因为谁也不知道以他疯狂地思维可以干出什么事来,谢时消失的时候身边带着人,带着枪,他们谢家那帮子按照古代死侍培养出来的人可都跟着谢时一块没了人影,这就跟定时炸/弹在外面晃荡一样,让人心里没底的很。 尤其是跟谢家人有仇的,更是个个都缩在家里,生怕谢时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枪把他们给崩了。 年纪小的还好,虽然害怕,但在家来待着也挺自在。 那些知道内情的却没那个好心情。 据说王家大少被找到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他太阳穴的确被崩了一枪,但却是王大少自己崩的。 他死前收到了什么样的折磨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能让一向贪生怕死的王大少自杀,谢时一定对他下了狠手。 这没有理由啊。 先不说谢时夺权了谢木,还将人囚禁在了谢家老宅,就光是王大少,他这几年安分的很,连谢木谢时的面都没见,怎么就得罪了谢时这个疯子。 正是因为没有缘由,才越发的让人内心恐惧。 恐惧的原因,自然是生怕谢时突然也这样没有缘由的对他们下手。 整个四九城,只要和谢家沾了点关系的都在找谢时,谢时却正在一个地窖里,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捂住嘴被沾了盐水鞭子抽着的老人。 “唔……”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抽的破破烂烂的了,皮肉被鞭子带的翻出来,浑身都是鲜血,此刻除了一鞭子下去发出一声响,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时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面无表情挥着鞭子的人退下。 地窖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外公……” 谢时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僵硬极了,“谢南恩走之前,让你照顾好小叔,你还记得吗?” 花白头发的老人眼中满是泪,鼻涕流了一脸,满脸惊恐的摇头。 在他恐惧的视线下,谢时站起来,亲自拿了鞭子,狠狠打下。 “唔——” 老人抽搐一下,空气中多了尿骚味。 “谢南恩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告诉我的?” ——啪!一鞭子!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贪婪,没想到,你不只是贪婪,还愚蠢。” 谢时脸色苍白,说着狠厉的话,眼底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啪!又一鞭子!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知疲惫的,挥手不停打着。 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有人来了地窖,上前探了探上身几乎被抽成肉泥的老人鼻息。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少爷,没气了。” 谢时丢了手中的鞭子,脸上露出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谢南恩带走了小叔,他找不到他。 当天晚上,谢时就做了梦。 他梦见,小叔被自己出卖,双腿无力的丢在了空洞洞的老宅。 外公带着人给他灌了药,送去了满脸色/欲的王家人手中。 亲眼看着满目绝望,拼命挣扎的小叔被撕破衣服,眼中满是泪的被人压在身下,梦中的谢时拼命的要冲上去救他。 可没用,无论如何努力,他面前都像是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谢时最后跪在地上,脸上流着血泪,亲眼看着他的小叔被侮辱。 ——不可以! ——小叔那么骄傲,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他要救小叔! 王家人离开了,只剩下浑身青紫的小叔,奄奄一息趴在地上。 谢时拼命的撞着面前的屏障,手上流了血,浑身疼的像是要裂开,可撞不开,为什么撞不开! 地上的男人无力的咳嗽着,缓缓向前爬动,在谢时目眦欲裂的视线下,他在雪中爬出了长长血迹。 小叔…… 在谢时绝望的嘶喊下,雪地上的男人爬到了井边,翻身,掉落了进去。 ——扑通。 重物落进水里的声音。 谢时不可置信的望着空落落的井边,无力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在梦里,他都救不了小叔…… 谢时还是醒了。 可醒后的他,却更加痛苦。 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他爱上了小叔,也许那才是小叔真正的结局。 越是想,心脏越是疼痛。 谢时抓来了王家大少,将他活活折磨死。 抓来了外公,亲手打死。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伤害小叔的人,都死了。 除了,他。 谢时看着地窖里的血污,突然觉得身上一股凉意,他抬起头怔怔望向了上面。 下雪了。 小叔最喜欢的,雪啊。 第65章轮椅叔叔番外(完) 望着白色的雪落在地面上,谢时心中突然掠过什么,他丢了手中鞭子,快速离开了这里。 他想,他知道谢南恩将小叔带到哪里了。 谢时去了那座山,此刻这座山正被大雪覆盖着,远远望过去,一片洁白,他没有带人,而是单独走了进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南恩之前半点没有留情,谢时现在每走一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像是拿着一把把钢刀在割肉,走一步,割一块,直到鲜血流进骨髓,疼痛都还在持续。 可以治疗的,或者多多少少能够缓解一些疼痛,谢时却没有治,而是自虐一般的,忍受着日日夜夜的疼。 他很久没有深度入睡了,每天晚上闭上眼,都能感觉到身上细细密密的疼。 小叔……当初也是这么疼吗? 他那样疼,还在为他铺路。 为他解决了一切,替他稳住了整个谢家,最后,当把谢家交到他手上时,谢时还记得,小叔的神情,很轻松。 小叔喜欢雪。 他说,想去北方看雪。 最后,小叔还是死在了南方,再也看不到纷扬大雪。 谢时膝盖一阵阵刺痛,他像是觉察不到一般,麻木的迈开双腿,忍着伤口,一步步,走近了深山。 这里是谢南恩的墓,当初棺材被挖了出来,谢时也没有善后,就让他丢在那,像是讽刺着诈死的父亲。 而现在,在早就被雪盖住的棺材边,谢时看到了那个男人。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谢南恩已经被冻僵红肿的手,正死死抱着怀中人。 从谢南恩身上的雪,和脸上结的霜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谢时能听到,他嘶哑的说话声。 “你一直都很喜欢花,也以为我喜欢,每次养好了,都高高兴兴的带来给我看,我一夸,你能开心一整天……” 谢南恩手早就不能动了,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眼眨也不眨的望向怀中紧闭着双眼的谢木,赤红的双目中,近似哭泣。 “其实我不喜欢花,我只是喜欢,你抱着花盆来献宝的表情……” “小木,我疯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疯了……” “你怕孤独,我让你失去所有亲人,你怕疼,我毁了你的双腿,你怕黑……” 谢南恩顿住了,一滴泪,滴在了怀中人苍白的脸上,他怔怔的望着他,干裂而又覆盖了冰霜的唇,颤抖着开合。 “小木,你这么怕黑,现在一定很害怕吧……把眼睛,眼睛睁开好不好?大哥带你看雪,你看,你喜欢的雪……” 谢木当然不会再给他回答,谢南恩木木的望着他,僵硬的,一点点,抬起了头,望向飘着大雪的天空。 干涩声音,如同刚从地底里爬出来一般,充斥了满满的绝望,“我……错了……” “是我,害死了你。” “小木,大哥,大哥这就来陪你,你别怕,有大哥陪着,别怕,别怕……” 他想,小木那么怕黑,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吧。 小木还在生他的气,那他就来陪着他,好好地哄哄,小木脾气好,很快就会消气的。 谢南恩,会一直陪着谢木。 无论生死。 他颤抖着僵硬的手,一点点,抱紧了怀中人。 下一秒,一双手,从谢南恩怀中夺走了他的宝贝。 大雪下,谢南恩赤红着眼,如同恶魔一般僵硬趴在地上,像是被夺走了一切,尊严全无,手脚并用的趴在地上,望向被谢时抱在怀中的男人,喃喃着,“还给我……还给我……” “小木,我的小木……” 谢时能够感受到,他怀中的身子已经僵硬了,只要微微垂眼,就能看到谢木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的面容。 他带着疼痛到麻木的腿,往后退了一步。 谢南恩彻底崩溃了,他唯一的念想,此刻也被夺走。 “小木,小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趴在冰冷的雪地中,浑身都被冻僵,动弹不得,眼还直勾勾的望着谢木的方向。 “我的……还给我……” 谢南恩再没站起来,眼中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下来,手僵硬维持着古怪的姿势朝着谢时伸着。 他被活活冻死了。 谢时麻木的看着他的尸体,抱紧了怀中人。 “小叔……最怕冷……” 他脸上带着梦幻一般的笑,微微俯身,吻在了冰冷没有温度的唇上。 一滴泪,落了下来。 “小叔……” 谢时喃喃的问,“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好一些?” 他想,人的心,撕裂了,原来是这样疼。 棺木很沉,谢时小心将男人放在了雪地中,推开了棺木。 他将谢木放了进去,轻柔的,帮他擦拭脸上的雪霜。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远离你……” 谢时脸色惨白,靠在棺木边,缓缓,推动着棺材盖。 他爱小叔。 可他的爱,杀了他。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谢时缓缓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砰! 洁白的雪地里,绽开了红色的花。 【叮!目标任务已死亡,请脱离世界。】 谢木靠着树,望向旁边的光球,看着它身上丝丝白色的能量缠绕着涨大,右唇微微上扬,温柔摸了摸光球。 “走。” *** 【叮!已跳转到新世界,请宿主查看记忆】 谢木微微低头,摸了摸顺滑的脸蛋,露出了一个笑来。 大明星? 这次可好玩多了。 第66章替身情人(1) “小木,笑什么?” 旁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在问,谢木抬起头,旁边正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五官俊朗,单只是这么浅浅一笑,那双眼就仿佛要让人陷进去一般。 这是原主的男友,温明泉。 这个世界娱乐圈中的大众男神,从出道第一部作品开始,就被封为影帝,一路像是开了挂,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圈子里的代表性人物。 他温柔的笑容和只要看人时就不自觉温柔下来的眼神,足以让粉丝痴狂。 而原主在踏进娱乐圈前,就是温明泉的粉丝,直到被星探挖掘来到了娱乐圈,像是做梦一样,崇拜的偶像几次三番的帮忙解围,最后,甚至还向他告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恋人,在原主看来,一切都是幸福的。 他的偶像成为了男友,尽管他在娱乐圈里毫无根基,男友也会保护他,帮他铺路,事业,爱情,都顺风顺水。 可他所以为的幸福,最终也只不过是泡沫,一戳,就碎了。 谢木微微抬眼,放下手冲着旁边坐着的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就是在想一会结束了我们去哪里玩。” 温明泉笑容不变,“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好不好?” “好啊,不过一会我得先回去换套衣服,这身衣服难看死了,也不知道胡生怎么想的,非要让我穿。” 谢木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温明泉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像是要说什么又顾忌着时不时扫过来的镜头,他假装没看到,转过脸继续望向台上的颁奖现场。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白色西装,是温明泉特意订制的,诚实的来说,这套衣服版型十分不错,谢木穿上后就如同森林中的精灵小王子一样,优雅又漂亮。 但原主不喜欢白色,他更爱如同火焰一样的红,在认识温明泉之前,衣柜里的衣服大多都是各种红色,就连粉红,也因为他精致五官和白皙皮肤而穿着好看极了。 而在和温明泉相恋后,明明没有同居,他的衣服还是一点点被换成了各种白色,原主抗议过几次,但都无法抵挡温柔的恋人,只好不甘不愿的接受了那些白色衣物。 原主年纪到底还小,不明白男友这番举动的含义,只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好。 直到死去,他都是懵懵懂懂的。 这个世界,依旧是一本书,原主,属于书中的炮灰角色。 他所有的悲剧,都来源于那张好看的脸。 漂亮,精致,与温明泉喜欢的人十分相似,就好像是大部分的故事一样,温明泉有一个白月光,和除了长相外什么都没有的原主不同,白月光家世好,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有一堆人捧着宠着。 温明泉与白月光竹马竹马,爱他在心口难开,憋了十年终于要告白了,却得知白月光不喜欢男人。 他不忍伤害自己喜欢的人,黯然退场,隐瞒家世来了娱乐圈,在看到与白月光相貌相似的原主后,动了心思。 两人成为了恋人,但他喜欢的一直都是白月光,他让原主穿白月光喜欢的白色衣服,带原主去白月光喜欢的酒楼吃饭,教他弹钢琴,下棋,一点点的将原主变成另一个人。 当然,做这些的时候,他和原主的恋情还是地下恋情。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的话,就是一个替身的故事,可后来,白月光回国了,他找到了温明泉,告诉他,当初是他太胆小,其实他也喜欢温明泉。 温明泉简直大喜过望,他直接遗忘了原主这个男友的存在,与白月光定情交往。 替身和白月光,哪个更加重要,连思考都不用。 就在温明泉决定与原主分手时,白月光的家里出现了问题,他作为家中独子,到处求人帮忙,温明泉当初一毕业就来了娱乐圈,虽然混的风生水起,在商业上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得知商界出了名的大鳄荣景,看上了白月光,荣景愿意帮忙,代价是白月光要做他的情人。 荣景一直都喜欢玩漂亮的男人,这在圈子里也早就不是秘密了,他长相不错,出手大方,一直都玩的你情我愿的买卖,而这一次,他的目光放在了白月光身上。 温明泉怎么可能舍得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白月光成为别人的情人,但他自己又没有能力帮白月光度过难关,最终,他将主意打在了自己的替身男友身上。 虽说是替身,但不可否认,原主比白月光的相貌还要更加精致一些,荣景看上白月光当然是因为他的脸,那如果,给他一个更加好看的人呢? 温明泉单独见了荣景,出乎意料的,那个男人答应的很痛快。 下一步,就是将原主推过去了。 问题就在于,原主一心爱慕着温明泉,并且十分讨厌潜规则,在没有认识温明泉之前,他就因为不肯卖身而被打压过,温明泉和他认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性子。 他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反正荣景只是想尝一尝味道,一晚而已,自不自愿的,也就不重要了。 温明泉带着毫无防备的男友去了宴会,给他喝下了加了料的酒,之后,亲手将人交到了荣景手中。 一夜之后,原主又哭又闹,荣景却起了兴致,他打算长期豢养这只不听话的小宠物,为了让他乖乖的,不免拿着温明泉威胁了几次。 对于是孤儿的原主来说,温明泉就是他最重要的人,最后,也还是那样的惯常剧情,他跟温明泉说了分手,乖乖成为了荣景的小宠物。 温明泉一开始还有些愧疚,可没想到只是过了一夜原主就来主动提分手,以为他是被荣景的权势迷住,那最后的一丝愧疚也没了。 白月光家里的危机平安度过,他感激帮自己解决问题的温明泉,两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了一起,而原主则一直以为,如果自己不屈服于荣景,他就会对男友出手。 他不敢去见男友,怕忍不住会将所有事都告诉他,而温明泉也有意识的避开了这个替身情人,直到原主的艳照突然曝光。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是偷拍,拍摄内容是原主和荣景。 放出去的人想要曝光度又不敢得罪荣景,想到这个男人平时的行事,拿了照片就安静的等待着,一直等到荣景有了新的小情人,原主被放还自由,这才将照片放了出去。 照片上直接给荣景的脸打了马赛克,只露出了身为大明星的原主。 如他所愿的,这个新闻爆火。 而原主,名声也变得臭不可闻。 荣景对于这个小情人没什么感情,更何况新闻爆出的时候他也早就对他没了兴趣,再加上也没有露出自己的脸,于是根本没管。 网络上骂声连天,原主被彻底定义为靠卖身上位的人,昔日的粉丝转黑,公共平台下看不到一句好话。 公司因为影响太大选择封杀,他还需要赔付因为名声受损而要支付的巨额赔偿金。 最终,原主选择了死亡。 自杀前,他拨通了那个早就铭记于心的电话。 他想对他说,说他一直都喜欢着他。 从来没变过。 电话通了,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明泉,有人找你……” 喊完,那个声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还在洗澡,一会我让他给你打过去吧,或者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也一样。” 他舍不得挂电话,于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那个熟悉的,无数次在梦中出现过的声音。 “宝贝,叫我干嘛?” 宝贝…… 他放弃尊严守候的那个人,心中的宝贝,原来早就是别人了吗? 也是,在明泉心中,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小木了,而是一个为了钱和权势,甘心做荣景情人的人。 既然都决定要死了,告诉明泉从未变过的喜欢,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挂了电话,吃下了那一瓶药。 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有现在,都是拜温明泉所赐。 谢木望着台上拿着话筒说话的主持人,唇边始终挂着笑意。 为一个将自己推进火坑里的人牺牲,直到死,都还喜欢着他。 可等到死了,发现了一切的真相,得来的痛,就算是灵魂都承受不住吧。 所以,才会有了这个任务。 主持人终于宣布散场,谢木跟随着人群站起身鼓掌,一边拍着手,一边在亮起的灯光下,微微仰头,看向身边站着的男人。 温明泉相貌英俊,笑容带着暖意,正看着台上呢,突然注意到身旁的目光,于是转过身来望向谢木,眉微微疑惑地挑起,“怎么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谢木是孤儿出身,以前在孤儿院因为个子小小的抢不过其他孩子,总是饿肚子,慢慢的胃就饿坏了,和温明泉在一起后,他一直很注意他的胃,不光是总带着他去喝暖胃汤,还会像是一个完美男友那样,贴心的提醒谢木一日三餐。 谢木摇了摇头,灿烂的笑,“没有,就是觉得你好看。” 这句话引来了身旁男人加大的笑容,温明泉带着些宠溺的望了他一眼,“嘴这么甜,看来下次得带你去吃点甜食了。”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柔的好男友。 【叮!温明泉好感:20】 ——就是好感度少了点。 *** 颁奖结束,谢木坐了温明泉的车,回家挑来挑去,换了一件骚包的蓝色西装,看着镜子里那个长相漂亮的少年被亮眼的蓝色衬的更加面如白玉,这才满意的下了楼。 “明泉,好看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等到了车前,他还没上车就扒着车窗炫耀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一眼就看中了,买了之后还一次都没穿过呢。” 温明泉笑笑,没有像是往常那样说一句‘你穿白色好看’,而是顺着谢木的意,夸了他几句。 对于恋人的夸奖,少年表现的很欣喜,高高兴兴的坐在了副驾驶,等到车开了,坐姿还是乖乖巧巧的,一双好看的眼却好奇的看向窗外陌生的风景。 “咱们这次参加的是什么宴会啊?” 温明泉眼望着前方答道,“商界的,有我几个发小,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谢木的眼中多了几分惊喜,自从两人恋爱以来,温明泉还从来没有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过。 就这么满心期盼的到了宴会,看着穿梭的一个个客人,他们和谢木曾经接触过的人都不太一样,男友去拿吃的了,他也不敢搭话,就乖乖的站在角落里等着。 荣景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那个少年,穿着浅蓝的衣服,一双眼亮晶晶的,正冲着端着酒杯来的温明泉笑。 是他习惯的类型。 他要了杯酒,浅浅抿了一口,唇边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那少年毫无防备喝下了温明泉递过去的酒。 啧。 这样傻的人,可是很久没见过了。 荣景安静的坐着,身边有人认出了他,想上前又不敢去,只敢畏惧的守在一边看着男人如同懒洋洋盯守猎物的雄狮一般,望着某一处。 宴会里换了音乐,灯光微微黯淡下来的时候,荣景眼中的少年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像是在困惑为什么自己头开始发晕,他依赖抱紧温明泉的手臂,又被男友哄着坐在了沙发上,缓缓的合上了眼。 男人仰脖,一口喝干净了杯中酒,迈开修长双腿,径直向那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而去。 “唔……明泉,好热……” 等到走近了,少年软糯不解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响起,像是一只柔软的小兽一般,抓挠着荣景本就勾起兴致的心底。 他也不说废话,直接上前,一把将沙发上迷蒙睡着的少年揽在怀中。 谢木的手还紧紧抓着温明泉的手臂。 荣景微微挑眉,看向神情犹疑的男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最终,温明泉咬牙,伸出手,缓缓将抓住自己手臂的修长白皙手指,一根根拿了下来。 “明泉……” 少年无力的靠在荣景怀中,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去够男友的手。 温明泉的表情更加迟疑了。 将依赖着自己的恋人推给别人,即使他对谢木根本没有感觉,心底也不好受。 可,不是谢木,就是小修…… “怎么?舍不得?” 荣景温柔的抓回了少年的手,白皙柔软,像是一块上好的软玉,不,该是温玉才对。 那只手还不死心的挣扎着,因为药物的原因,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几分力气,只会让男人心里更加痒痒。 他低下头,丝毫不顾及这还是在宴会上,轻轻吻了吻少年漂亮的脸蛋,见温明泉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轻嗤一声,揽着怀中人纤细腰肢,带着神志不清的他离开了这里。 现在,是享受大餐的时候了。 第67章替身情人(2) 荣景不知道温明泉用了什么药在谢木身上,但可以想见,里面加了些催情的作用。 被他放倒在床上平躺着的少年白皙脸颊泛起了浅红,正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一双漂亮的眼此刻微微睁着,虽然看得清面前,眼底却是一片迷茫。 他之所挣动身体,是因为荣景压在了上方。 谢木的手腕很细,可能是因为天生骨架小的原因,男人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将他的双手辖制在了头顶上方,使少年被迫做出挺起胸膛的姿势,双腿不安分的小幅度挣扎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这是一个美好的画面。 秀色可餐。 荣景眼中带着满是侵略的欲/望,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果然如想象中一般柔软,没有多享受,他探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谢木的反应很生涩,一点都不像是有个男友的样子,他还没有使出全力,身下人就仿佛连喘息都不能了。 “谢木。” 荣景叫着身下人的名字,被撩拨起全部欲望的少年迷茫的睁开了满是水润的眼。 很好,有反应。 男人满意的轻轻啄着少年被自己吻出艳红色的唇,像是占据领地的野兽一般,勾着唇问,“舒服吗?” 少年喘息着,被药性占据的大脑一片空白,没了理智,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掌控了自己全部的男人,“嗯……” 无意识的回答后,谢木两条细嫩的胳膊终于得到了解放,他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修长白皙的指尖上,是因为身体□□控而泛起的红,他迷茫的微微蜷着手指,有些奇怪的想,压住自己的那只手,去哪了呢? 少年的困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荣景的一双手仿佛成了灼热的炭火,去到哪里,少年的身体便如同火烧一般的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事,即使因为药性而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也开始本能的无措起来。 “不要……放开……唔……” 断断续续的求饶从那艳红的唇中露了出来,荣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将手停留在了某处,然后,几乎是惊异的发现,身下人腰肢无力抬起又落下,像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模样。 他只是轻轻碰了碰,还什么手段都没使出来呢,怎么身下少年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是药性? 市面上哪里有这么厉害的药。 荣景漫不经心的态度变了,他像是在挖掘着新玩具的各种功能一般,用手,用嘴,将少年整个探索了一个遍。 未经人事的少年哪里禁受得住这些,他仅存的神志觉得自己应该痛苦,可身体却不听话的激动迎合,再加上药性,到了最后,就是彻底沉沦。 这一晚,对于荣景来说,简直食髓知味。 到了最后,他保住少年纤细的腰身,看他哭着哀求的可怜样子,英俊面容上与身下动作不符的露出了温柔神情。 “来,叫我名字。” “不,不要……” “叫荣景。” 被折腾的天上人间转了一圈的少年哽咽着听话喊,“荣景——” “啊——” 明明被不少人喊过名字,可当谢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时,荣景居然有了一种回到少年时期的感觉,那种满是冲劲,像是每一刻都十分有意思的少年时期。 他紧紧抱住了身下人,原本只是打算尝个味道就放走的想法不自觉的变了。 这张脸,的确比百玉修要漂亮不少。 比起千娇万宠的小少爷,谢木,可更有意思。 看来,这场买卖,可以长期进行了。 一切平静下来时,荣景将不自觉哽咽着的少年揽进了自己怀中,享受着他滑嫩的皮肤,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舒适。 他想,他需要一个长期的小宠物了。 当然,从出生开始就顺风顺水荣景根本没有设想过谢木是否愿意。 反正无论他愿不愿意,这只小雀儿,只要他想要,就逃不出。 **** 【叮!温明泉好感:25】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叮!温明泉好感:30】 【叮!温明泉好感:29】 谢木是在系统一片欢快的声音中醒来的,他没有睁开眼,而是懒洋洋问,【宝贝,你干嘛呢?】 【宿主,温明泉的好感一直在波动。】系统连忙汇报。 【波动了一晚上也才涨了0个点,看来那张温柔的皮下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 谢木很不齿温明泉这样当面说爱背后却出卖的行为,他还是比较欣赏荣景。 至少他坏的堂堂正正,直接将衣冠禽兽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简直和他一毛一样。 【好了,你去玩吧,我干活了。】 打发完系统,谢木将身子往荣景怀中拱了拱,伸出酸软无力的手抱住了他。 荣景好笑的看着怀中人猫一样的抱着自己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还一脸舒服的在他坏了蹭来蹭去。 也不知道蹭了多久,他手下软软的身子突然僵硬起来。 谢木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抬头往上看。 这一看,就对上了正浅笑着望向自己的男人。 “醒了?” 荣景笑着低头,凑过去要吻他,却被少年猛地推开。 他受了极大的惊吓,不光是将荣景推开,自己也带着被子狼狈的滚在了地上。 白嫩的双足踩在了地上的毛毯上,谢木苍白着脸,用身上被子死死裹住自己的身体与依旧笑着,甚至还撑着下巴,带着笑意望向自己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窗户是大开的,清晨的冷风顺着吹了进来,少年虽然竭力想要将自己牢牢着包住,一双修长小腿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在了空气中,此刻被冷空气舔舐,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冷意,整个人都发起了抖。 他虽然从来没有和人上床过,但生活在这么圈子里,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此刻身上的酸痛,尤其是那个羞耻的部位传来的隐痛,都在提醒着少年,昨晚在他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不应该的。 谢木拼命搜寻着昨晚的记忆,可也只记得自己跟着男友去了宴会,他好像喝醉了,明泉带着他到了沙发上休息。 房间中安静的像是一片死寂,荣景也不在意,他慢条斯理的从床上下来,毫不在乎少年防备又警惕的目光,赤身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穿上。 荣景的身材很不错,标准的八块腹肌,人鱼线蜿蜒而下,肤色白但不是苍白,再配合上他优雅的穿衣动作,呈现在谢木面前的画面就相当诱人了。 但他现在哪里还能欣赏得了这个。 裹着被子,下身真空,少年倔强的抿起唇,一双水润的好看眸子望了一圈周围,等到确认了房门在哪里后,白嫩的足立刻往门边的方向退了一步。 他也不是傻得,面前这个陌生男人这副态度,明显昨夜那场意外是人为,而作为刚入圈子就险些遭遇潜规则的艺人,谢木根本没想着从这个男人那里得到什么交代。 荣景慢悠悠扣好扣子了,这才看向正在像是受了伤的小兽一样一边警惕望向自己一边往门边挪动的少年。 “别折腾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猛然出现在房间中时,少年吓得浑身一颤,手心里的被子险些抓不住,他僵硬着身子,听着后面荣景慢条斯理的说着。 “门是指纹锁,你出不去的。” 荣景说完,挑眉看向红着眼转身看向自己的谢木,见他眼中有着不服输的恨意,心底那丝想要将人禁锢在自己手心中的欲/望就越发显现出来了。 他弯腰,从柜子里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丢在了地上。 “签了。” 谢木看向那份合同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洪水猛兽一般,他终于张了口,原本清亮的声音此刻嘶哑极了。 “是什么。”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荣景对待小情人们一向没什么耐心,但看着面前少年这副都快要哭出来了还要强装坚强的样子,也多了几分耐心。 “包养合同。” “你陪我一年,这一年里,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我不答应。” 谢木白着脸,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放我走,昨天的事我不追究。” 他说完,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男人,咬牙加了一句,“否则你就等着上法庭吧!” “上法庭?” 荣景颇有一种在逗弄宠物玩闹的心情,他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到时候上法庭,是要证人的。” “全世界就会知道,身为大明星的谢木,被一个男人给上了。” 他的声线很好听,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说起话来总有一种不紧不慢的优雅姿态,可当这样温和的声音说出威胁人的话时,足以让谢木脸色惨白。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比任何人都要渴望世人的喜爱,也比任何人都要接受不了这份喜欢转换为厌恶。 尤其是,他的男友,明泉。 如果被明泉看到了…… 只是这么想一想,少年的整颗心都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颤着声音问,“你要什么。” “要钱吗?” 荣景勾唇笑着,来到了他面前,不顾谢木想要躲避的慌乱视线,将人扣在墙边,含住了他的唇。 甜蜜的,仿若蜜糖。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在少年听来,却不亚于恶魔的低喃。 “我要你啊,小可爱。” “签了这份合同,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荣景说完,感受着怀中人浑身僵硬的身子,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昨天晚上,少年穿着鲜亮的红,满是依赖冲着温明泉甜蜜笑着的模样。 他突然,加了一句。 “你乖乖的,我就不动温明泉,反之……” 男人恶魔一般的笑,“你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说谢木刚才还是僵硬的话,那么现在就像是整个身体都分裂成无数个小碎块了。 他并不怀疑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从莫名其妙的在床上醒来,又到他知道自己和男友隐瞒着的地下恋情,就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男人的手,还在顺着他的脖颈上上下下温柔抚摸着,少年浑身发冷,他藏住了骄傲,红着眼,不再奢求用冷硬的壳吓走他,而是轻声的哀求,“先生,您能不能放过我……” “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真的……” 荣景目光越发的温柔下来,他轻轻松开了揽住少年腰肢的修长大手,整个身体也稍微远离了开来。 就在谢木那漂亮的一双眸子中重新染起了希冀,以为他愿意放过自己时,却见面前这个穿着整齐的英俊男人温声回答。 “不可以啊。” “谁让,你到了我床上呢。” 少年眼中的光,彻底灰了下来。 第68章替身情人(3)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直到穿着由陌生人送进来的衣物,白着脸忍着痛踉踉跄跄离开了这座陌生的别墅后,谢木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是荣景。 在得知了他的名字后,他就知道,这一次,是逃不过去了。 荣景在娱乐圈算是很出名的,虽然他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但因为是天宇集团的直属上司,再加上是个花花公子,圈子里他的名字没少出现。 但一直以来,谢木听到的消息都是荣景喜欢玩你情我愿的买卖,每一个跟了他的小明星,直到分手都没有说过他一句不好。 可为什么这一次,找到了他…… 荣景那个不签下合同就要打压温明泉的威胁的确很有用,谢木离开前,签下了那份合同。 他不再是自由身,而是荣景为期一年的小宠。 谢木是孤儿院出身,小时候备受欺负并没有让他的性格变得软弱,反而使他像是野草一样的学着自己成长面对一切。 就算是在刚刚进这个圈子时,被强压着要潜规则,他也能直接一棍子敲在那个猪头脸上,把他打的头破血流。 靠着这股冲劲,他一直都没委屈得了自己。 谢木的性格就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时间倒回几年前,荣景对他下手后还要他签署什么包养合同,他就算是不要名声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如愿。 可……荣景用明泉威胁。 少年上了车,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大了,空荡荡的不舒服,尤其是昨晚被翻来覆去闹了一整夜,现在只是坐在位置上,眼睛就像是要睁不开了。 昨晚宴会来来往往穿着漂亮礼服的客人,明泉递过来的一杯酒,坐在沙发上感觉被一个人扶着站起。 这些破碎的记忆在不停地闪现。 最终,车停下了。 “谢先生,到了。”司机提醒。 谢木打开车窗,果然看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自嘲一笑,“你们打探的倒是清楚。” 连他住在哪里都知道,还说不是蓄谋已久。 司机没有说话,谢木也不在意,他打开车门,尽管身体每一处都在嚷嚷着酸痛,还是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发出半点示弱的声音。 司机跟着下车,恭敬提醒道,“明晚晚上八点,我会来接您。” 也就是说,明晚他还是得去见荣景。 就跟古代要侍寝的妃子被抬着去找皇上一样,想到这里,谢木神情愈冷,“知道了。” 等看着身穿大一号衣服的少年看似正常脚步却十分缓慢的上了电梯,司机这才回到车中,给荣景打了电话。 “荣总,谢先生已经到家了。” 荣景正翻看着手中文件,听到司机的汇报,眼前闪过少年那如同小兽一般的不桀眼神,望向文件的目光就忍不住顿了顿。 “他怎么说?” “谢先生答知道了。” 啧。 这么冷淡的回应,果然年纪小,还得好好□□□□。 男人修长指尖无意识的在文件上滑动着,摸着文件,想的却是谢木身上滑嫩的皮肤。 说起来,他玩过的小明星不少,个个都是镜头上看着皮肤吹弹可破,可现实中卸了妆也不过是平平。 这还是第一个,现实中皮肤比镜头里面还要好的。 而且,也是第一个不情愿跟着他的。 这让荣景有了新鲜感。 其实一开始,那位百家唯一的少爷来求他的时候,温明泉只是看着他不错的长相随意的口花花了一句而已。 毕竟他一直爱玩,什么样的美人都想着尝试一次,不过玩了这么多年,像是百家那个从出生就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类型,还真没玩过。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现在小少爷落难,荣景自觉这是趁人之危的好时机,这才提出了要求。 当然,他不答应也没关系,他最讲究你情我愿嘛。 荣景本以为这件事只有两个选择。 一,答应,二,不答应。 没想到,温明泉居然找上门来,给了他第三个答案。 他居然将自己的小男友,推了出来。 荣景简直忍不住拍桌狂笑。 在他年少时,荣家和温家的差距还没有拉的这么大,温明泉也还没有一意孤行的离开家族,那个时候,一个荣少,一个温少,人人都说温明泉品行好,人缘好,反观荣景,从幼儿园起就喜欢逗弄小姑娘小男孩,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一路玩到了现在。 荣景倒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但每次遇到温明泉时,他看过来的那种高高在上还带着一丝蔑视的视线,就十分让他不爽了。 都是一个圈子里面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自己肚子里全都是黑墨水,装什么白纸一张。 荣景这人性子从小就奇怪,别人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是要干什么,初中第一场恋情被长辈和老师紧急叫停后,他就变本加厉,一直变成了现在这个花花公子的样子。 温明泉喜欢百家少爷,荣景一直都知道,当初温明泉告白失败,百家少爷远走国外,他还乐呵了好几天。 而当荣家开始接受家族事业,一步步将整个荣家带到高处时,他就没什么兴致与时间去围观温明泉的苦难爱情了。 当然,因为他也涉及了娱乐圈的产业,对于温明泉养了个与百家少爷长相相似的小孩做男友的事,荣景一清二楚。 他只是觉得好笑又讽刺,当初那么品德高尚的鄙夷他这个到处玩男人女人的家伙,结果现在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骗了个少年到身边。 一个自己本身就是道貌岸然的人,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的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当然,那是年少时的事了,都过去了十几年,他也肯定不会记仇的,只不过是,翻出来鄙夷一下而已。 荣景承认,在百家少爷求上门来的时候,他多多少少是有一点想要气一气温明泉,才提出的那个要求。 没想到就是那个每天端着一张温和面具的温明泉,这一次居然肯撕下面具,将什么都不知道谢木推出来。 这难道不是本年度最好玩的笑话吗? 而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小家伙对温明泉的爱慕,被自己的男朋友亲手推给别人,要是他知道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外面有人敲门,有着细长双腿的秘书走了进来,“荣总,赵小姐约您明天去打高尔夫。” 荣景合上手中文件,眼也未抬挥了挥手,“不去。” 这段时间,他暂时只想和那只可爱的小兽联络感情了。 *** 温明泉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 他醒来后觉得奇怪,明明在决定将小木推出去后,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为想到能救玉修的办法而高兴。 一个是多年来默默守护的玉修,一个是只不过为了排解寂寞的谢木。 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更何况,小木再好,也终究替代不了玉修,无论他怎么教,他都还是那个喜欢玩闹的性子,钢琴永远都只会弹一首,不管说多少次,还非要闹着穿红衣。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哪里能和玉修比呢。 温明泉做决定时很快,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一丝愧疚。 虽然他是将小木推了出去,可跟了荣景,对他来说也只有好处,毕竟荣景对待身边人一向大方,而谢木在圈子里没有根基,荣景随便漏一点给他,都足以让谢木再上一个阶梯。 温明泉很快说服了自己,也按照计划,将谢木带到了荣景面前。 可回了家,脑海中却忍不住想起穿着一身鲜艳红色的少年抱着自己的手臂软软的笑着。 他递酒过去的时候,谢木是不想喝的。 他从前刚进圈子时还未成年,被逼着喝酒,打的目的就是灌醉了他好下手,那时候他才多大,就撑着不肯喝一口。 这些事温明泉都知道,他也知道谢木酒量不行,喝上一杯就能晕头转向,所以他在外面从来不肯碰酒,怕的就是喝了酒之后任人宰割。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但因为这杯酒是自己递过去的,谢木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 因为他相信,温明泉会好好的保护他。 温明泉摆好棋盘,自己跟自己下了起来。 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渐渐落不到他眼中去了。 谢木会发现,是他做的手脚吗? 温明泉自己也拿不准。 其实就算是他发现了也没什么,虽说谢木现在在圈中也算是有些地位,但到底跟占据高位多年的温明泉没有可比性,就算是他想闹开,温明泉也有办法让他有苦说不出。 可好歹也是恋人一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闹得这么难看。 ——嗡 电话震动响起时,坐在棋盘面前的男人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拿着棋子一直没有落下。 他放下黑色棋子,看到手机上显示的人名,眼中多了几分真实柔意。 “玉修,怎么了?” 听着那边百玉修感激的声音,温明泉眼中满是宠溺,温声道,“没什么,我帮你的忙不是应该的吗?” “既然公司已经没事了,你好好照顾伯父,等到他出院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温柔的声音在听到外面钥匙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温明泉下意识的皱起眉,看了眼外面客厅的方向,轻声哄着,“玉修,我这边有点事,下次再说。” “好,再见。” 他挂了电话,打开房门,果然见到了正站在玄关的少年。 这个房子的钥匙,除了温明泉,就只有谢木有。 少年站在那,远远地看着他却没有过来,一双总是亮晶晶笑着的眼此刻盛满了哀伤。 温明泉带了点疑问的语气,“小木?” 依旧是曾经那般亲昵,像是还是原来那个温柔的好男友一样。 几乎是立刻,听到他声音的少年红了眼圈,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过白皙脸颊。 温明泉上前,像是以前一样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小木,你这是怎么了?” 少年猛地冲到了他怀中将人抱住,呜呜咽咽的声音顺着入了男人耳中。 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自己的亲人终于抑制不住委屈,温明泉手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缓慢的,将手落在了谢木的腰上。 “明泉……明泉……” 谢木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温明泉轻轻拍着他的背,已经彻底确信了他根本不知道是自己。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明泉脸上重新戴上了温柔的面具,他轻轻将少年的身子从自己怀中拉起来,直视着他哭红了的眼,伸出手,温柔擦去他的泪水。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好不好?” 这么说着的他却完全无视了少年脖颈边那点点暧昧的红色痕迹,只是用着一双盛满了温润的眼静静望着面前人。 他知道,谢木一定不会说的。 少年的确不会说。 在他的心目中,男友爱他,疼他,如果知道了荣景对他下手,一定会为他报仇。 □□景那样的人物,温明泉撼动不了分毫不说,还可能被报复。 而且…… 他还签下了那份合同。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那份,为期一年的合同。 少年无助到了极点,可最终,他红着眼睛望向面前的恋人,张了张口,眼中满是不舍。 “明泉……” 刚刚被擦干的脸颊,重新沾满了泪水。 “我们分手吧。” 温明泉怔住。 谢木有多么爱他,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只是过去了一夜而已,怎么可能说出分手呢? 如果是电话或者短信分手,温明泉也许还要想一下是不是因为荣景给的更多,而让谢木选择离开他。 但现在,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那双被粉丝夸盛满了整个星空的漂亮眸子中,有的只有痛苦与不舍。 他还喜欢着他,温明泉十分肯定这点。 男人温柔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小木,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谢木哭着摇头,眼前已经被泪水覆盖看不清人影,只是不停地哽咽重复着,“我们分手,分手好不好……” 即使说着分手的话,他的一举一动,都无处不透露着他对温明泉的喜欢。 温明泉脸上依旧满是温柔,眼中也全是疼惜,他轻轻抚摸着谢木的手,“好,我答应你。” 少年的哭声顿了一秒,接着更加难受的哭了起来。 失去温明泉,就如同失去了他的半身。 谢木觉得自己浑身都痛了起来,他无力的靠在温明泉身上,明明说着分手的话,一双冰冷的手却死死扯住了男人的袖子不肯放。 耳边是男友温柔好听的声音,“小木,我不知道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分手了,但我们还是朋友,我还会像是以前那样保护你。” “明泉……” 他的这番话,更加让谢木坚定了喜欢他的决心。 温明泉顺着少年的意,重新抱住了他,温柔的拍打安抚,如同哄着孩子一般的哄,“乖,没事了,别哭了……” 他面上依旧一派温柔,可看着哭的站都站不住的少年,心中难得有了一丝愧疚。 毕竟,当初谢木对他只是对偶像的崇拜,是他刻意引导,两人才走到了现在。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少年依旧信任依赖他,这是温明泉没有想到的。 罢了,既然都分手了,以后多照顾一些谢木,就当做是补偿了。 【叮!温明泉好感:45】 谢木哭着将鼻涕眼泪擦在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看见没,这才叫做一个成功渣男的修养,让你吃闷亏,让你主动说分手,最后还塑造了一个一切都是尊重你选择的完美样子,啧啧啧啧。】 系统恨恨的道,【他怎么这么坏!】 【我是让你说他坏吗?我让你记笔记,标红加粗,等我晚上学习。】 听到宿主这副漫不经心的语气,系统懵了好一会才委委屈屈的哀求,【宿主,你不要学坏好不好?】 谢木正掉眼泪呢,差点没被这个大宝贝给逗笑了。 他要是不坏,怎么可能被选为宿主呢。 但鉴于系统太天真,谢木索性用着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哄着,【我不学,就是想研究一下渣男的套路而已。】 果然,天真的系统傻傻相信了,乖乖标红加粗做笔记去了。 调戏完可爱的系统,谢木也没了继续哭的欲望,他索性眼睛一闭,直接倒在了温明泉身上。 温明泉正哄着呢,就发现怀中人倒了下来,他连忙接住,叫了几声之后不得不承认,谢木睡了过去。 刚刚才做完温柔男友的人设,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他也还是将人抱起,放在了床上。 本来是想着要不要叫个医生,可等看到谢木脖颈露出的红痕后,男人又改变了注意。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少年被放在床上时,上衣微微掀起,露出了白皙的腰肢,被衣服遮了一半,露了一半,看上去却比□□还能引起人的注意。 温明泉的目光也停留在了那片白皙上,视线下移,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被遮住的半块红痕。 他与谢木恋爱以来,还从来没有过亲密接触,温明泉坚持认为即使他和百玉修不可能,也不能和别的人亲密。 因此,在与少年在一起后,他最多是抱一抱或者拉手,两人还从来没有上过床。 曾经的谢木以为这是男友珍惜自己的表现,还为此高兴了很久,却从来没想过,他是在为被自己替代的正主守身如玉。 温明泉不是性冷淡,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当然也会有性冲动,但每次都靠手解决,但今天看着谢木露出来的那片白皙,他突然觉得喉结发燥。 谢木刚刚才哭过,尽管闭着眼,也可以看出眼睛是红肿的,他的唇红艳艳的,此刻不安的蠕动着,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就像是在勾引他一样。 一直被百玉修拒绝的躁动和身体的火热仿佛在驱使着温明泉,让他有了别的想法。 温明泉第一次有了探索这个小男友的欲/望。 他告诉自己,只是检查一下谢木的身体而已。 毕竟荣景是圈子里面出了名的会玩,而谢木在这之前,却连初吻都没有交出去过。 到底是自己将人推出去的,他想。 温明泉伸出了手,慢慢掀开了少年的上衣。 腰很瘦,皮肤很白,上面还有着大块大块刚才被遮住的红痕,完全可以由此窥见昨夜是多么激烈。 温明泉的手很好看,作为一个大众男神,粉丝们给与的最高评价就是他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但当这双修长的手落在了少年肌肤上时,却只能成为衬托。 他摸了摸那一处,温温软软的,当触碰到的一瞬间,温明泉自己也说不出来心中的感受。 从前,他只是将谢木当做了一个好看的摆件,也或者是一个非常像的高仿品,当他想念百玉修的时候,就会幻想眼前这个对着自己笑的少年就是他。 即使谢木不喜欢他弹钢琴,没有任何的音乐细胞,温明泉也还是坚持着费尽心思教他学会了一首。 而当少年换上白色的衬衫,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曲子时,将会得到温明泉一个温柔的笑。 就是为了那一抹笑,明明每次都会忘记,少年也要强迫自己再重新记上一遍,这一切,温明泉都知道。 他的手,落在了裤子边缘,停顿了几秒后,滑了进去。 玉修的身体,也是这个样子吗? 温明泉难得有些迟疑的望着床上闭着眼的少年,当他恬静入睡时,看着就更加像百玉修了。 没有那让人头疼的活力,也不会黏糊糊的抱着胳膊撒娇,更加不会因为一件小事乐翻天。 温明泉最近憋得有些厉害了,百玉修虽然答应了和他交往,可他性子羞涩,两人摸一下手,他都要不好意思,更别说是亲吻或者是做更加深层次的事了。 曾经的温明泉可以自己用手解决,可当喜欢了多年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他不肯伤害自己所爱的人,但现在,看着床上静静睡着的谢木,温明泉突然起了探索的心。 他的手伸进了少年上衣,缓缓向上,最终落在了某处。 “唔……” 闭着眼的少年迷糊的发出了一声破碎抗议,秀气的眉也微微皱了皱。 这是不舒服的表现,却让温明泉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太像玉修了。 这让他忍不住的幻想,现在躺在床上,被自己用手玩弄的人是玉修。 等到温明泉清醒过来时,少年整个身子都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衣衫半褪,微微喘息着像是在寻求庇护。 很美,也很诱人。 但,不是玉修。 温明泉像是被当头泼了一身冷水一般,猛地直起身坐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怎么可以去亲近除了玉修之外的人。 “明泉……” 床上的少年突然呢喃着叫出了声,温明泉带着复杂的神色看了过去,却看到了少年闭着眼,脸上满满都是痛苦。 “救我,救我明泉……” “别走……” 他的手胡乱的抓着,像是在梦中追赶着什么一般。 温明泉眼中更加复杂。 他重新坐在了床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看着少年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如同守护着珍宝一般紧紧抱在怀中。 随即,谢木脸上不安的神色褪下,重新露出了安静睡颜来。 只是抓住了一只手,就这么容易满足吗? 温明泉看着少年的睡颜,心中那丝愧疚,像是藤蔓缠绕着一般,越来越乱了。 他以为,他不会在乎一个替身的。 可谢木太乖了,从认识到现在,简直乖的不可思议。 温明泉说什么,谢木就会听什么,就连到了现在,都还一门心思的相信着他。 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他看着床上少年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谢木的发。 算了,到底是他对不住他。 以后,就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照顾好了。 【叮!温明泉好感:51】 *** 荣景荣总最近也不知道是新得了什么宝贝,这么些天了居然一次都没再去过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猎艳,让不少盼望着能一睡成名蹲守在那里的少男少女们失望不已。 毕竟荣景对待情人出手大方这件事是人人皆知的,现在这个圈子,想出头就得舍得出卖,出卖自己出卖别人,不择手段的换来资源。 现在看好的金主居然不来了,惹得好几个费尽心思打扮的艺人打听了半天到底是为什么。 得来的答案就那一句,荣总新得了个宝贝,正是新鲜着,没心思找新人的时候呢。 什么宝贝居然能让一路风流过来的荣总收心,这次他们打听了半天,也打听不出来了。 在有心人到处打听的时候,荣景正在家里教他的宝贝喂自己喝酒。 “法国香兰。” 荣景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双眼蒙着黑布的少年伸出手去小心翼翼摸着前方,等到了四个酒瓶前,又缓缓低下头,鼻尖轻轻嗅着,最终才迟疑的选中了一瓶。 他身上衣着整齐,只有双手间戴着锁链,银白色的小巧锁链,看着没什么束缚力,却是荣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不光是手上,少年一双白嫩的脚也是赤着,纤细脚踝上同样被戴上了银白色锁链,使得他走路只能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被蒙住双眼本来就没有安全感了,双手双足还要被束缚,少年不安到了极点,等到选中了一瓶酒,就小心翼翼的拿着酒瓶,一边试探着伸出脚触碰前面有没有东西,一边缓慢朝着荣景的方向移动。 男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谢木像是蜗牛一样冲着自己挪过来,他也不着急,就怎么悠哉悠哉的看着少年终于来到了自己身边。 他看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轻笑一声,“宝贝,又选错了。” 谢木握住酒瓶的指尖立刻紧张的用力泛白,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就被黑布衬的更加白皙的脸上又白了一层。 “我,我重新选……” “费这个事干嘛,就喝这一瓶了。” 荣景伸出手,直接将想要离开的少年扯到了自己怀中,一手接过酒瓶,对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咳……咳咳……别……”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少年猝不及防,咳嗽着挣扎,于是红酒便流到了他的身体上,冰冷冷的让他发抖。 什么都看不见,双手也施展不开,谢木只能靠在男人怀中,咳嗽着哀求。 “我不能喝酒……” 荣景轻笑,将唇凑在少年耳边,几乎要亲吻上去。 “我帮你喝,怎么样?” “不,不……唔……” 少年的拒绝一向是无效的,荣景将几乎全部湿透的他直接推到了沙发上,俯身压下。 正要将人吃入腹中,外面传来敲门声。 “先生,百先生来了。” 第69章替身情人(4) 百玉修? 荣景看向怀中还在因为害怕而颤抖着抓住自己衣襟的小东西。 少年不知道事情原委,他可是对于为什么温明泉送来谢木的理由一清二楚。 男人眼中多了几丝兴味,他将手顺着怀中人衣领慢条斯理的伸进去爱抚,丝毫不顾忌他害怕僵硬的绷紧,磁性声音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带他过来。” 谢木立刻绷紧了神经,被黑色眼罩遮住的眼不安的眨了眨,因为之前呛酒而不自觉软弱下来的声音小声哀求,“荣先生,可以让我回避吗?” 无论他被荣景压着亵玩多少次,都和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这副羞耻模样是不一样的。 “回避什么?” 荣景拿起刚才还未倒完的酒瓶,自己含了一口,搂住谢木,一手按住他的头,嘴对嘴的将自己口中酒渡了过去。 少年不会喝酒,可又被压制着不得不咽下,等到全都喝完,原本白皙脸颊上以极快速度的晕红了一片,荣景喂完酒后也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将人抱在怀中不停的索取少年唇中温度。 戴着黑布的少年只能无力的靠在男人怀中,被红酒打湿的衬衫下,肌肤若隐若现,伴随着他胸膛大幅度的紧张起伏,甚至可以看清一些艳色,整个画面,□□到了极点。 百玉修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脸上几乎是立刻烧红了起来,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提醒。 他是来谢荣景帮了自己家渡过难关的,虽然之前有点误会,但好在明泉跟荣景说清楚后,这个男人还是出手帮了自己。 于情于理,百玉修都觉得自己应该来道一声谢,谢他救了整个百家。 可没想到,一推开门居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百玉修是知道荣景名声的,从前荣家还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厉害时,荣景也算是和他们一个圈子,可百玉修家里看的严,不准他和荣景来往,说他玩的太开,迟早出事。 可一直到百家出事,荣景都还好好的,甚至,还是他出手救了百家。 想到之前自己一直因为家里人的劝阻故意躲着荣景,百玉修就觉得羞愧,他这次来,其实也是想为过去那个误会荣景的自己道个歉,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才在心底准备的一肚子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还是荣景将怀中人吻得七荤八素后,抬起眼来注意到了站在门边脸色胀红的百玉修。 与眼中还带着一丝情/欲的男人对上视线后,百玉修只觉得自己脸上热的发烫,他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荣,荣先生,我是来谢谢您的……” 荣景能明显感觉到听到生人声音的谢木刚刚还被吻到发软的身子立刻僵硬起来,原本像是推拒的白皙双手立刻有些害怕的挡在了脸前。 也是,他毕竟是个明星,怕被人认出来很正常。 少年是想挡住自己不让人认出来他,可当他双手动起来时,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音就非常吸引人的注意了。 百玉修红着脸看向男人怀中坐着的少年,将细嫩手腕上戴着的锁链看了个清楚。 虽然恨不得立刻出去,百玉修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着,“真的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家里也不会这么快安定下来。” “你不用谢我,要谢,该谢你那个男朋友才对。” 荣景手下温柔的将少年哄着到了自己怀中,看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将脸埋住,唇缓缓勾起。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如果不是他送来了代替你的人,我也不会帮百家。” 第70章替身情人(5) 代替的人—— 百玉修眼中的感激凝固了。 他脸煞白下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荣先生,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代替我的人……” “嗯?” 男人一脸无辜的看向百玉修,“怎么?你男朋友没有跟你说吗?” “当初,我可是看上了你,如果不是有了代替你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出手帮忙。” 荣景挑眉,俊美脸上满是理直气壮,“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做好事,发善心吧?” “得了吧,我荣景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不是你们给我的评价吗?” 荣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句话百玉修听过不少次,只是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像是将整张脸皮都在地上让人踩一样难堪。 他苍白着脸,喃喃的说着,“怎么会这样……” 他本来以为,是明泉靠着和荣景的交情帮他渡过难关,他还想着,既然荣景愿意因为明泉帮助百家,那和明泉的关系一定不错…… 可为什么,是有人代替了他。 荣景看着脸色惨白的百玉修,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人,从出生起就被好好地捧在手心里,性子又温吞,再加上在音乐方面也十分有天赋,身上气质也是温温和和的,十分招人喜欢。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只看了一眼就想要睡了百玉修。 但现在,原本的惊艳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男人修长的指尖若有若无的碰触着怀中少年的紧张起伏的胸膛,看着他被遮住眼后露出的红润嫩唇,眼中多了几分满意。 比起被精心豢养吃喝无一不精的家猫,显然还是不听话却因为软肋收起爪子任由自己玩弄的小野猫更加讨荣景欢心。 他微微低头,轻轻含住了怀中小家伙的白皙耳垂,不轻不重的厮磨几下后,这才放过了整个身体已经在轻轻颤抖的少年。 等到重新看过去,谢木原本白玉一般的耳垂已经染红了一片,乍一看上去,像是天边的红霞一般,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当初怎么会觉得百玉修吸引人呢? 荣景亲昵的亲了亲怀中人的唇,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心满意足的想着,明明是这个小家伙比较可爱才对。 当然了,他喜欢什么,就必须要得到他的一切。 谢木既然已经成为了他的人,那这心里,还是不要放着别人的好。 男人勾着唇,想象着一无所有,只能依赖自己的少年该是多么的吸引人,眼中多了几分真的笑意。 他伸出修长指尖,缓缓地,在少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拉下了他的眼罩。 黑色眼罩落下,谢木先是迷茫的睁着眼,接着被几个小时没有接触到的光线刺到,连忙重新闭上了眼,过了几秒钟,才像是试探一样,慢慢睁开了眼。 漂亮的眼中有着迷茫,也有之前被玩弄到哭泣打湿了眼睫的泪水,他被荣景弄怕了,即使看得到,也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乖乖依偎在男人怀中。 “来,宝贝,看看这位百少爷。” 少年迷茫的听从着男人的话,睁着漂亮的眼,看了过去。 在看清百玉修长相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猛然僵硬起来。 百玉修的反应也差不多,他这才发现,一直被囚禁在荣景怀中的少年,居然和自己的长相相似无比。 只不过比起他,少年更加精致,年纪也更加小。 他脸色愈发白了,脑海中,荣景的话不停地重现。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代替他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代替了他,那么双手双脚被锁链缠绕,被玩弄的人,就是他自己。 光是想一想,百玉修眼中就满是抑制不住的惊恐。 和百玉修的惊恐不同,谢木却是死死地盯着他。 一直乖顺的神情,慢慢地,冷了下来。 他偏过头,眼中有着恨意,直勾勾望向让自己失去尊严的男人。 “是谁。” 饶是荣景,也没想到少年的反应居然是这样,他心中有些吃惊,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宝贝,你问什么?” 少年脸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眼中满是执拗,声音因为太过激动甚至有些尖利。 他充满恨意的问,“是谁把我送到你这里。” “是谁让我代替这个人!” 荣景勾起唇,冲着百玉修的方向挑眉,“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被你代替的正主才对。” “如果不是他的小情人为了救他,也不会给你下药,再送到我这个恶魔手里来呐。” 少年几乎是立刻转过了身,死死盯着眼中满是慌乱的百玉修。 百玉修被他满是恨意的眼神盯得无措后退,此刻,他就算是再天真也知道,面前这个所谓代替自己的少年,和他一样,都是不情愿的。 明泉,真是明泉吗? 因为他不愿意,所以把无辜的人,当做是他,送到了荣景床上。 面前少年充满恨意的目光就像是烈火在灼烧着百玉修的心,让他根本无法面对着这个代替自己受过的人。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 谢木根本没有听他说这些无用的废话,他艰难的站起身,眼中满是憎恶,“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把我送来的。” 荣景眼中满是笑意,还十分有心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咽下。 百玉修张了张嘴,想要说出温明泉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红着眼,逃避的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 在两人的注视下,百玉修逃离了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一片静谧。 荣景对百玉修这个小少爷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站起身,将少年揽进自己怀中。 谢木没有反抗,他只是微微转着身,将脸埋在了荣景怀中,低低的痛哭起来。 他一切的不幸,原来,只是用来代替他人的一个工具。 荣景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安慰,眼中多了几丝温柔。 他没说话,只是有些好奇的想着。 要是谢木知道那人是他一心爱恋保护的男友,会是什么反应呢? 一定,很有趣吧。 *** 百玉修逃了出去,司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走出来,连忙上前,“少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先走,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他神情恍惚的摆手,一脸麻木的走在大街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百玉修想起,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自己出门在国内的街上,从小到大,他走到哪里都是车接车送,后来一直到出国,都没有单独出来。 脑海中,少年尖利的质问,那双漂亮眼中的泪,都像是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真的是明泉吗? 为了保护他,把无辜的,不愿意的人,推到了荣景床上。 那真是,是他所熟悉的明泉吗? 百玉修想要告诉自己,荣景是骗他的,明泉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彬彬有礼,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好,这样的明泉,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想到荣景原本的态度,和明泉答应他,要保护他,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直到被人拦住,百玉修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大街上。 拦住他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清秀的脸上满是惊喜与期待,“请问,你是谢木吗?” 听着陌生的名字,百玉修迷茫的摇了摇头。 “不是吗?” 女孩子脸上的神情立刻失落下来,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眼望着百玉修对比,眼神立刻黯然了下来,“对哦,谢木眼尾有个小痣的,你都没有的。” 看来真的是长得像。 女孩子低落了没一会,又重新打起精神来,“那请问我可以跟你拍张照吗?你长得真的超级像谢木的,我想拍了给我的朋友们看。” 百玉修一向不会拒绝女孩子的要求,他有些茫然的点头,跟这个女孩子拍完照后,才想起来问一句,“我长得真的很像你说的这个人吗?” “真的!你们超级像,不过气质好像不太一样,谢木活泼一点。” 女孩子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的手机上的照片给他看,“其实我不是谢木粉丝啦,但是我的好朋友是,所以我也知道一点,你看,很像吧?” 百玉修望着上面对着镜头笑着的少年,眼中满是怔然。 十分钟后,他坐上了回家的车。 一到家里,他立刻冲上楼,打开电脑搜索起来。 谢木。 谢木,温明泉。 出来的画面,让百玉修的脸再次白了下来。 照片上,温明泉与谢木一同站在街上,两人手上都拿着冰淇淋,笑着一起说着什么往前走。 底下的评论大多是说这两人的友谊还真是万年不变,好像自从谢木入圈开始,温明泉这个大好人就一直带着他。 也有酸溜溜的话,说谢木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获得了温明泉这样一个大佬的青睐。 百玉修从来不会关注娱乐圈,即使知道温明泉是在娱乐圈,顶多也是打电话问候几句。 他从没想过,在世人眼中,温明泉是谢木的大恩人。 可其实,是这个男人,为了保护他,将那个少年,送给了荣景。 ——啪! 他合上电脑,痛苦的闭上了眼。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犹豫了很久,百玉修还是拿起了手机。 显示的名字,赫然是温明泉。 荣家 快快活活来了一场落地窗play后,谢木又带着满脸泪水和荣景进行了一场浴缸play,之后满脸红晕,昏沉沉被大浴巾包裹着放在温暖大床上时,眼睛还红肿着的谢木闭着眼,哽咽的抽泣着,发出了让人心怜的低低呜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咦——真特么爽啊!就是喜欢这种会玩的。】 系统也舒舒服服的冒泡,【叮!温明泉好感:71】 【宿主,你好快啊。】 谢木立刻教导: 【统儿,记住,男人,不要说快。】 第71章替身情人(6) 谢木与荣景的快乐假期最终还是在双方都十分遗憾的情况下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毕竟谢木的职业是一个需要拍戏的艺人,荣景的职业是需要坐镇公司的老总。 虽然可以短暂的快乐放浪,但长久还是有些难度的。 分别的时候,荣景摸了摸少年软软的发,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柔和了不止一点半点,“乖乖的等着,我会让司机来接的。” 谢木这几天,白天补汤晚上补身,短短几天就被滋润的脸色白里透红,看在荣景眼中更是整个都甜美了几分,他觉得,自己可是越来越舍不下这个宝贝了。 等到少年乖乖点头了,荣景这才不舍的看着谢木上了车。 啧,怎么百玉修那里还没闹起来呢。 他要是不闹起来,他怎么好独占这个不乖的小东西呢。 想到百玉修往日里的做派,荣景冷笑一声,果然,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 这一次还真是荣景误会百玉修了,他闹了,也去质问了,温明泉一开始打死不认,可百玉修将证据都摆出来了,他也只好承认,自己的确是推出去了谢木,为了让百玉修脱身。 可谢木不是也好好接受了吗?没哭没闹,也没有吵着要离开荣景,反而乖乖当起了他的小情人。 说起这件事,温明泉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人。 “玉修,你真的是误会了,其实这种事,在娱乐圈里是很常见的,用身体来换取资源,我不会做,你不会做,不代表别人也不会这么做,我知道,一开始是我对不起小木,可你看看,他自从跟了荣景,待遇和之前简直天差地别,如果不是知道他愿意,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百玉修被男友斩钉截铁的语气说的迷糊了起来,“可是,我亲眼看见,他分明是不愿意的……” “是你想错了,你自己不愿意,所以也总是觉得别人不愿意跟着荣景,玉修,你要是还觉得他不愿意,那我问你,荣景这个人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如果谢木不愿意,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易脱身,为什么到现在,他都还跟着谢木呢。” “可是他……” 听着那边恋人已经开始迟疑下来的语气,温明泉声音更加温柔了几分,“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总容易把别人想成跟你一样,放心吧,如果谢木不愿意,他很简单就可以离开的。” “他现在还留在荣景那,只不过是贪恋荣景带来的好处而已。” ——啪! 装着保温盒的袋子重重掉在了地上。 温明泉拿着手机转身,与脸色惨白的谢木对上了视线。 饶是温明泉一向没心肝,此刻看着少年这副仿佛整个人都要灰败下来的样子,心还是仿佛被什么弹了一下。 “小,小木……” “你知道……” 见他想要走近自己,少年白着脸后退,望向他的眼中,满是陌生。 “你一直都知道……” 他努力的忍住,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掉落下来,可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你以为,我是因为那些好处??” 温明泉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小木,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要问谢木听到了多少,又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这么说,可最终,只能僵硬的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看着少年红着眼离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地上,还流着洒出来的粥。 电梯中,谢木一脸麻木的站着。 【系统,我太伤心了。】 系统担忧的望着他,绞尽脑汁的安慰,【宿主,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入戏太深了,他是个渣男啊。】 【他竟然以为,我和荣景上床,是为了那些好处……】 【宿主,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的,别人的看法不重要,而且,这只是演戏啊。】 【可我明明是因为荣景床技好么!这人渣!眼瞎了吗!】 系统:【……】 第72章替身情人(7) 荣景正在开会,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顿了顿,锋利的眉微微皱起,露出了一些不悦来。 周围公司的老人看着他这副模样,纷纷都低下头去,不去在他生气的时候触霉头。 跟着荣景久了的都知道他最厌恶说话的时候被打断,尤其像是开会这样的事,如果有谁的手机响起来,这位大少爷能记恨一整年。 但现在既然是他自己的手机响了,他们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了,反正就算是倒霉,也是那头发信息的人倒霉。 没想到他们头刚刚低下去就听见一声巨响,等到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才发现荣景已经起身,迈开修长双腿向着外面走去。 伴随着他的背影离开,还有一句轻飘飘的话: “会议推迟,等我回来再继续。” 就在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时,荣景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专用电梯里,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微微暗下眼。 他一直都派人跟着少年,而这张照片,就是那人传来的。 照片上,是瓢泼大雨,在一个便利店的走廊下,戴着连帽的谢木站在台阶上,脸上戴着口罩,一双眼却在呆呆的望向外面的雨。 就连一张照片,都可以看出他现在处于一个多么失落的状态。 荣景越看,心里就莫名的越是舒服。 可能是因为伴随着这张照片附加的是谢木刚刚从温明泉住处出来的信息,光看着少年这呆呆的视线,就让荣景止不住的心里痒痒。 啧,真是无论什么表情,看上去都这么欠/操啊。 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这就是荣景心里的真实想法。 看来,这只依依不舍围绕着前主人转圈的小猫咪,被他心爱的主人抛弃了啊。 男人微微勾起了唇,继承自祖父,微微带着些茶色的眼眸中暗沉沉的一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能言说的事。 *** 少年靠在便利店墙边,愣愣的看着外面的雨。 他手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用看,谢木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啊,我的小泉泉,终于醒目了是吗?】 【是的宿主,他已经开始愧疚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开始了!】 系统中气十足的开始按照系统手册鼓励宿主,【只要宿主再努力一下下,他的愧疚一定会更多的。】 谢木:【我为什么要努力?】 系统噎住,结结巴巴的弱弱望着理直气壮的他小声辩驳,【因为宿主要做任务啊……】 【任务不任务什么的其实不重要,做不做都一样。】谢木微微垂下头,望着自己沾了雨水的脚尖,眼中露出了些笑意,【但谁让我有个你呢,就算是为了我的小统儿,我也会努力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砰—— 砰—— 系统听到了心跳声,好像是……烟花盛开的声音。 【宿,宿主,我……】 “小木——” 温明泉突兀的出现在了谢木面前,他一路冒雨跑过来,还喘着粗气,看上去要多么狼狈多么狼狈。 谢木握紧拳,红着眼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后,恨恨转身,向着雨中走去。 “小木,你先冷静一下!” 见少年要走,温明泉下意识去抓,抓到了他细嫩纤细的手腕,攥在了手里。 “你先好好听我说,好吗?” 谢木顿住了脚步,背对着他,语气苦涩,“我相信你,你相信我吗?” “我以为,至少还有你相信我。” 温明泉愣了愣,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一瞬间的心慌。 就好像是刚才看见谢木的那个眼神,那么绝望,就好像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他艰难的张了张口,晦涩道,“我相信你。” 少年缓缓转身,一言不发的,投入到了他的怀中。 温明泉下意识将人推了出去。 “看吧。” 谢木踉跄着后退两步,站在了雨中,一双眼睫不知道是沾了雨水,还是泪水,湿漉漉的垂着。 他似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你骗的了自己,但是骗不了身体。”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行驶到了两人前方。 车中,荣景望着对峙的两人,在公司的愉悦早就消失彻底,他闭了闭眼,脑海中还是刚才谢木投怀送抱的画面,冰冷冷的,充满了嘲讽。 呵,他的小宠物,果然还是不安分啊。 第73章替身情人(8) 雨下的很大,仿佛是为了衬托现在的场景。 温明泉难得不知所措的面对着面前的少年,他站在大雨下,只是一会,浑身就已经被雨水打湿。 谢木身形本就瘦弱,此刻身上衣物被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湿淋淋的头发同样狼狈垂在额头,整个人看上去,比起平时的样子仿佛直接小了一圈。 这让温明泉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当时,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拍着雨戏,因为得罪了大老板,与他对戏的当红小生落井下石,一次次故意ng,一次次补拍谢木跪在雨中的戏。 那时候,谢木被冻得浑身发冷,明明还在打着颤,明明脸色惨白,可只要导演一喊开始,他就能立刻进入状态。 温明泉背对着他时,想的是,这孩子算是个好苗子。 等到看清了谢木的正脸,平静的心,就再也静不下了。 怀揣着那丝不能为人道的心思,温明泉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形影不离,亲密无比,他看着谢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望向他的视线,也越来越充满爱慕。 明明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对他有半点真心,温明泉还是故意引导着谢木越陷越深。 如同上了瘾,谢木越是爱慕他,他就越是对这种引导无法自拔,温明泉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当他发现了自己的这种痴迷后,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理由。 自然是因为谢木这张与百玉修近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永远都得不到玉修,可谢木却唾手可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当少年看着他时,就仿若,是玉修在看着他。 一个替身。 这是他从没变过的想法。 而当玉修回来,接受了他的爱意,谢木也就没了价值。 温明泉知道自己对不住他,但他毫无悔意,能够牺牲赝品换来真正的珍品,他该是庆幸的。 可现在,那个孩子站在雨中,浑身冷的发抖,一双眼明明早就红了,却还满是执拗。 当他站在雨中时,温明泉几乎要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心疼了。 可怎么会呢,无论他外表伪装的有多好,一个人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难不成,他还能将自己骗过去不成? 可如果他不在乎谢木,又为什么要追上来,反正现在木已成舟,一个谢木,并不会对他和玉修造成什么影响。 温明泉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 将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压下,他开了口,温明泉的声音很温和,如同山野中缓缓而下的泉水,听得好听,“小木,刚才是我不对,你先好好地听我说,好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明泉一怔,“什么?” 谢木脸上明明没什么神情,可那双眼抬起,在雨中望过来的时候,仿佛又压抑了无数的哀伤,他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和荣景的事。” “刚知道不久。” 温明泉顿了顿,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带了些愧疚,“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他脸上温和依旧,眼中也满满都是愧意,仿佛真心实意的在道歉,“你和我分手后,我找朋友打听,才知道你们……” 不远处的车内,外面雨刷在忙碌的清扫着雨点,荣景靠在车座上,听着从谢木身上监视器传来的声音,嗤笑一声。 将错处都推到谢木身上么? 果然,是温明泉的做派。 谢木的脸色,果然又白了一层。 内心升起的巨大恐慌让他想也不想颤着声音解释,“不是的,我和你分手不是因为荣景。” 见少年信了,温明泉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来,“小木,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只是心里还是会有几分不平,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谢木怔怔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沾了雨水的鞋,迟缓,怯怯的,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温明泉站在上方,他抬起脸,眼泪混合着雨水自白皙脸颊滑落,涩声道,“如果,如果我说,几年后,我会离开荣景,那我们还可不可以……” ——“啪!” 荣景捏碎了手中的笔,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听了下去。 “对不起。” 男人温和的拒绝,打断了剩下的话。 谢木愣愣的望着温明泉,随即,身子微微缩了起来,头也渐渐垂下,“是我太贪心了。” 也是,在温明泉看来,此刻的他,其实就是那种为了钱财,攀图富贵的人吧。 他又怎么有脸让温明泉等。 在跟了荣景之后,他早就,配不上他喜欢的人了。 眼前的少年没再说一个字,而是沉默的低着头,温明泉耳边只有雨声,他突然觉得,那丝心疼,又从心脏深处弥漫了开来。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让温明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小木,对不起。” 匆匆丢下这句话,他就如逃跑一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雨中,只剩下了因为衣服打湿而更显瘦弱的少年。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在荣景的视线中,他僵硬的站立了片刻,就慢慢蹲下身,颤抖着身子,仿若在哭泣。 耳边是少年满是绝望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还以为,是他对不起温明泉。 傻。 荣景撑着下巴,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他知道,谢木再也不会想要回到温明泉身边了。 他打开车窗,将少年的背影看的更加清楚。 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荣景下了结论。 他下了车,黑伞撑开,将雨水遮挡在外。 男人迈开修长双|腿,黑亮的皮鞋有水滴溅在上面,他却丝毫不在意。 很快,便到了少年身后。 缩成小小一团的他感受到身边没了雨水,身子僵硬片刻,似是不敢置信的回头,眼中的惊喜,却在看清面前是谁后,转瞬间便化为黯然。 荣景原本挺好的心情,被这样的态度转变又弄的有些不爽起来。 但他没有表示出来,现在,正是他彻底哄住这只小猫的最佳时机。 不过就是装样子,谁还不会。 大雨中,黑伞下,荣景与谢木对视。 “走,跟我回去。” 少年发着抖,缓缓僵硬的,站起了身,第一次,真正温顺的,站在了荣景身边。 男人也不嫌弃谢木一身雨水,将人直接揽在了自己怀中。 他望着前面,淡声道,“想哭就哭。” 这句话刚落下,少年便靠着他的衣服,低低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荣景像是没听到哭声,揽着他一手撑着伞,不紧不慢的往前方走去。 从此之后,这只失了主人的小猫,以后便真正只能乖乖待在他的床头。 他想,这一次,他可以多豢养一段时日。 男人微微垂眸,看了眼哭的浑身都在抖的人,眼渐渐柔和下来。 毕竟,他这么可爱。 第74章替身情人(9) 雨越下越大,荣景把车开了回去,在一众人惊讶的视线下,就这么将少年拦腰抱起,一路上了楼。 以往总是畏惧在他人面前与荣景露出亲密姿态的谢木此刻却安静极了,他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猫儿,安静而又乖巧的依偎在荣景怀中。 他没有发出声音,可那因为淋了雨而湿漉漉的发却在时不时随着男人走动晃动蹭着他的衣衫。 明明知道谢木安安静静的没有动弹的意思,荣景却仿佛感触到了一只被养的软绵绵的蓬松小猫在试探的冲着自己身处毛绒肉垫,一下一下,像是在故意挠痒痒。 想到这里,男人就如同真的看见了那个画面一般,总是轻笑着的唇此刻倒是带了点真实笑意,揽住少年的手,又紧了紧。 他腿长,走的也快,在少年看来,像是只过了一眨眼的功夫,荣景就走到了房间。 他被放到了床上,在接触到床面的一瞬间,即使现在浑身难受到无力,谢木依旧反射性的僵起了身子。 在这张床上,他曾经被弄哭无数次,又被迫红着眼摆出各种难堪姿势,在少年心中,被放在这上面,只代表着面前的男人又要对他做那种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每次开始前都试图逃脱躲避,而是就这么僵硬着身子,微微蜷缩起来,安静等待着捕猎者的到来。 荣景刚刚脱掉沾了雨水的外套,一抬眼便见到浑身湿漉漉,眼神仓皇,缩成一团的少年。 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往往这种睡姿总代表着不安,当他们迫切的想要寻求庇护时,便会蜷缩着成这种如同婴儿在母体时,被母亲保护的模样。 现在看来,这句话倒像是对的。 荣景走上前,他身上还带着些湿气,双手却依旧热,当那只修长好看的大手落在了谢木身上时,他能很明显的感觉都爱手下人猛地一颤。 尽管只有那么一下,男人的眼还是微微眯起了。 他的手,慢慢移动到了少年脖颈处,细嫩,白皙,仿若只要轻轻一用力,这里便会轻松被折断,荣景微微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那处。 在谢木看来,这也许是伴有强烈性暗示的动作,他颤动着紧闭眼睫,努力的放软身体配合。 荣景能够感受到身下人的身体在一点点变软,像是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一切,他眼中像是凝聚了墨色,变为了最深层的暗。 “冷吗?” 猛然出现的一句话将他手下的少年吓了一跳,荣景看着他僵硬了一瞬后,才像是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怯生生望着自己,声音沙哑的回答,“不冷。” 怎么会不冷呢,此刻的他,仿佛全身都是冰的。 荣景将人抱了起来,在少年的乖巧沉默中,将人放进了浴缸。 水被放了进来,这是要在浴缸做么? 谢木麻木的伸出纤长指尖,开始一粒粒解下扣子,大片白皙的胸膛露出,荣景却并没有像是往常一般扑上来,而是放完水,如同顺手一般,摸了摸谢木早就湿了的发。 “好好泡个澡,我先出去了。” 他走出浴室门,似是无意的回头,果然见到少年怔楞的望着自己,像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他这一次没有对他出手。 荣景转身,笑容更深。 对待一只失去主人的小猫,当然,要用别的方式了。 浴室的门被关上,谢木坐在水中,舒服的躺下。 【统儿,怎么样了?】 【叮!温明泉好感:62】 【不错。】他撩了些水,泼在了身上,【他不是喜欢拒绝吗?那就试试被别人拒绝的滋味吧。】 【一定很爽。】 谢木这个澡一直泡到了微烫正正好的水转为微亮,才穿好浴袍,迟疑的挪动着脚步,到了床边。 荣景没睡,正在对着键盘敲打,看见他来了,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将电脑放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上来睡觉。” 在少年心中,荣景说出的睡觉,自然不会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他垂着眼,缓慢爬上了床,轻轻靠在了男人怀中,等待着他如往日一般的爱|抚。 可这一次,荣景却并没有出手,他的语气有些意外,顺手抱住了怀中人,调侃道,“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因为温明泉不要你了?” “好了,乖。” 他用着修长大手,轻柔如同哄着孩子一般拍着少年的背,笑着道,“他不要你,我要你,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 荣景这番话本来只是随口,却没想到谢木红着眼抬了头,望着他道,“我喜欢他。”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异常,“我知道。” “他可不喜欢你,小木,你应该清楚,你们早就没有可能了。” 是啊,早就没有可能了,温明泉不可能接受跟了荣景的他,就算是他自己,也迈不过心中的关卡。 谢木怔怔的望着他,眼中的泪似是又要落下。 荣景伸出手,温柔的为他拭去泪水,温声道,“还不如好好跟着我,温明泉还轻松些,至少不用因为你内疚,对吗?” 谢木定定的望着他,“您能答应我,在这段时间,不找别人吗?” 荣景丝毫犹豫都无的答应了下来,反正,在尝过少年的滋味后,他原本就再看不上那些人。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像是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一辈子。 少年垂下了头,温顺的靠在了男人怀中。 他说,“我想做。” 男人遇到事时,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压力,荣景也不意外,他抱着谢木,第一次没有对他使花招,而是温柔的,将他送上了天堂。 *** 就如同荣景预料的那样,经过那天后,谢木再也没了之前的不情愿,而是乖乖的任由他施为,虽然还会在他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害羞,但也依旧会忍着羞涩,红着脸配合。 荣景只觉自己身在天堂。 他每次见了温明泉那张脸,都在心里好好地感谢这人一番,感谢他瞎了眼,将这么一个大宝贝让给了自己。 虽然知道这个宝贝只是因为再没了任何指望的配合,但光是这样,就已经让荣景乐不思蜀。 他开始带着谢木参加一些小型的聚会,这是他以往就喜欢干的事,得到了好东西,当然要昭告天下。 今天这个聚会依旧无聊又充满了八卦,谢木穿着红色的礼服,靠在暗色的吧台边,微微垂着眼看着手中红酒。 “百少爷,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突兀的话将这份宁静打断,谢木迷茫抬起头,看着面前一位脸上带着谄媚的男人对着他笑。 “你认错人了吧?” 那个男人疑惑了一瞬,随即突然看向谢木身后,他眼睛亮起,端着酒杯就走了过去。 谢木好奇的望了过去,与穿着白色礼服,正举着酒杯,怔怔望过来的百玉修对上了视线。 他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转身便走。 百玉修想也不想的连忙追了上去,两人一红一白,一直到了没几个人的走廊,谢木的胳膊才被他一把抓住。 “谢先生,稍等一下,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少年听着身后人急促愧疚的语气,冷笑着转身,“说什么?谢谢我代替你吗?” 【统统,看着啊,准备了,三,二,一,开始!】 百玉修手足无措的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和你谈一谈……” “谈?”少年红着眼圈,神情似哭非哭,又满是苦意,“你凭什么以为,你想和我谈,我就能和你谈谈?”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想被男人压在身下,就把我推出来,我甚至,甚至都不知道我落到这个下场只是因为长得和你像!” 百玉修呐呐的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 谢木比他反应还大的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冷笑着望着百玉修说话。 “对不起,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原本是很清亮的,此刻却又是沙哑,又是哽咽,“就是因为你,我失去了我最喜欢的人,成了一个玩物,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 少年脸上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他满脸空洞的后退,一边退,一边露出了比哭还要苦涩的笑,“我本来好好的,我和明泉,我们很幸福,我们还说好要结婚,只差一点点了,只差一点点……”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所有人,包括明泉,都认为我是自愿的,我已经接受了!我真的已经接受了!我和明泉分手,乖乖跟着荣景,我不挣扎了,不逃了,请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对不起这种空话!” 谢木脸上神情麻木下来,嗤笑一声,嘲讽的看了一眼像是被自己吓住了的温明泉,“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转身就走,带着满脸的泪,一路到了花园中。 系统激动的鼓掌:【宿主!!好厉害!!】 【低调低调,我只不过是运用后现代的表演模式,完美将情绪崩溃,‘无意’爆出和温明泉关系都走了一遍,你随随便便打个满分就好。】 系统听话的回应,【满分!一百分!】 谢木脸上还带着泪呢,听见他这声差点没有给笑出声来,他扶着墙,微微垂目,看向地面上的眼中满是宠溺,【你这么乖,我可拿你怎么办呢】 【?】 【……走吧,接下来,就清闲多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了百玉修望着谢木消失的方向,双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明泉明明说,他们是朋友。 可为什么…… 他茫然的转过身,看向走廊玻璃照出来的那张脸,伸出手,缓缓摸了上去。 明明是他的脸,可手下,却仿佛化为了少年泣不成声的模样。 百玉修怔住,手,缓缓放在了心脏的部位。 砰—— 砰—— 第75章替身情人(10) 谢木的生活渐渐稳定了下来,他彻底住在了荣家,在那个男人轻描淡写提出希望他可以长期住下时,少年没有反抗,沉默的任由他去了自己家将东西送来。 荣景好像也变得比以前温柔了很多,至少没有再当着别人的面让他感到难堪,谢木得到的资源越来越多,甚至超越了很多一线男星,对此,那些被超越的人自然心中不平,可碍着荣景的面子,即使再怎么不舒服,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 网络上,谢木的粉丝们纷纷为爱豆越来越多出现在人前而高兴,随着他的猛然崛起,也有越来越多的黑粉出现在了各大平台下。 娱乐圈的乱从不只是说说而已,当一个明星大红大紫,与荣耀相对伴随着而来的,则是大量的□□。 谢木与荣景的事当然是没有人敢谈的,但那些黑粉攻击他的一个点,就是从谢木大红后,就再也没跟昔日好友温明泉像是之前那样互动过,甚至一向都是接同一个剧组的两人,这么长时间来也十分罕见的没再合作过。 黑粉的嗅觉自然是敏锐的,当他们用此为借口,表示谢木是一个忘恩负义,大红大紫后就忘却曾经好友的人时,公司公关立刻将消息传递到了两人的经纪人手中。 为了维持谢木的人设,两人要在公众面前露出亲密模样。 一场公益活动,只需要到场,捐钱,坐在台下就好。 公司安排了媒体,只要他们做出依旧友好的态度,自然会有人拍摄下来发到网络上带风向。 荣景很忙碌,他能做的也只是传达下去不要让谢木受委屈的话,在谢木温顺下来后,跟在少年身边的人自然也撤了,这场在主办方看来对荣大少小的不值一提的慈善晚会,当然是没人跟他提起的。 因为这一天,谢木站在镜前,在衣柜中翻找出了白色晚礼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穿在了身上。 少年到的时候,温明泉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木坐在了他身边,那是公司安排的位置。 旁边陆陆续续坐着同公司的一些艺人,少年坐下,冲着身旁的英俊男人笑了笑,“泉哥,晚上好。” 一个正常的打招呼。 礼貌,而疏离。 温明泉怔了怔,随即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来,“晚上好。” 两人坐下,直到开场,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开始拍摄全网直播,温明泉笑着望向台上,看着看着,似是无意间的望了一眼身旁少年,“小木,领带歪了。” “嗯?” 谢木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身旁男人却已经侧过身,一双修长大手将领带正了正。 正好后,他正要收回手,却被少年下意识的抓住了手腕。 温明泉动作一顿,抬眼望向了他。 少年也正看向他,他的眼睛很亮,此刻在暗色的灯光下,像是在闪烁中水光一般,可伴随着谢木的快速眨眼,水光消失不见,那张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温明泉熟悉的笑。 “谢谢你,泉哥。” 淡淡的一句,还带着几丝感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松了手,温明泉一时居然没有及时撤回手,谢木刚才的眼神如同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满眼,都是漂亮双眼中的浓浓悲意。 那天的那个满是哀求的沙哑声音,仿佛再次出现在了耳边。 ——“如果,如果我说,几年后,我会离开荣景,那我们还可不可以……” “泉哥?”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温明泉怔楞的抬起眼,谢木正提醒他,“镜头要过来了。” 男人像是猛然反应过来,烫了手一般的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掩饰般望向台上。 为什么,他会后悔。 明明,他喜欢的,一直都是玉修。 在他如同避开蛇蝎一般的收回手后,少年嘴角那丝笑便也越来越淡,到了最后,更是几乎没了。 直到这场慈善会结束,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再对视一眼,即使温明泉,也始终保持着笑容望着台上。 粉丝们没有看到之前的画面,只觉得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这一对好友已经彻底闹翻了,没见温明泉连一眼都不想看到谢木吗? 可他们又怎么能知道,温明泉不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至于为什么不敢,就连他自己,都不能深思。 结束之后,便是一起到了大厅,这里的人更多些,不光是娱乐圈,还有一些商界的人。 温明泉端着酒杯,正打算找个角落坐下好整理一下思绪,突然在沙发边上,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清澈眉眼,一身白衣,正端着酒杯,刚刚与他人点头分别。 男人的眼亮了亮,径直走了去,温声唤着恋人的名字,“玉修。” 百玉修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他,他动作微微僵住,“明泉?” “你来这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在家,这些天是又不舒服了吗?怎么也没有联系我。” 温明泉走到了他身边,看向百玉修的眼温柔又宠溺,“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喝酒了。” 百玉修眼神却有些复杂,“明泉,我有事找你,我……” 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一双眼,直愣愣的望向了温明泉背后。 温明泉不解的回头,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同样一身白色西装的少年正举着酒杯走来,一抬眼,对上了两人的视线。 谢木先是茫然了一瞬,接着脸煞白下来,“你们……认识?” 温明泉大脑难得空白下来。 他张张口,“小木,我们……” 一边的百玉修,接过了话,“我们不认识,只是碰巧遇见,聊了两句。” 不认识…… 温明泉浑身血液像是冰冷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一边的男友。 却见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少年。 第76章替身情人(11) 得到了否认的答案,谢木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的出来,他正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试图做出平静的模样。 温明泉看着少年冲着他们礼貌的笑,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仓促,“那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等一下。” 他僵立站着,听着耳边百玉修的挽留声,那声音,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温和,“谢先生,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少年并不想回应百玉修,但到底还顾忌着温明泉,他总觉得温明泉的神情像是有什么不对。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与百玉修碰杯,喝下,从始至终,一双漂亮的眸子都是微微垂着,不肯看温明泉一眼。 他没看,自然也不知道在与自己碰杯的百玉修望向他的目光里满是专注,就算是喝下杯中酒,那双谢木十分相似的眼,也始终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而在他身侧的温明泉,将这一切都收入到了眼中。 他有些茫然,心中,也渐渐染上了一丝的慌乱。 温明泉好歹也是拿过影帝奖项,尽管现在手都在抖,面上却依旧扯出了最熟练的温和笑容,看向谢木仿若前辈在看后辈一般。 “小木,你……”他顿了顿,看了眼一旁的百玉修,见他视线根本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声音又涩了几分,继续问着,“认识百先生?” 谢木握紧了酒杯,死死低着头,低声道,“只是见了几面。” “是。”百玉修眼睛亮亮的走到了少年身边,“虽然只是见了几面,但我觉得,我们很投缘。” 他学着温明泉刚才的称呼,提出了邀请,“小木,一会散了席,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我请客。” 谢木的笑容更加勉强起来,他僵硬的动了动嘴角,“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木……” 百玉修下意识的伸出去去抓他的手腕,却被少年毫不犹豫甩开。 他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少年匆匆离开的脚步,清亮眼眸中,失落一闪而过。 每一次见面,好像都是他站在那,看着他匆匆逃开…… 看着谢木离开,温明泉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暗下,他握了握拳,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吓到恋人,“玉修,你怎么会认识小木?” 百玉修脸上的失落快速的收起,他皱着眉转身,看向前不久才定了关系的恋人的眼神宛如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带着一丝丝的厌恶。 “你和小时候,真的很不一样。” 温明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了。 “你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百玉修与谢木相似的漂亮脸蛋上露出了冷意,“小木根本不是自愿的,是你把他送到了荣景床上,而那个时候,你们甚至还是恋人。” 温明泉难堪的低下头,“对不起,我……” “温明泉。”百玉修看着面前男人一瞬间惨白下来的脸色,道,“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小木。” “这是刚才就要对你说的话,现在再说一次也没关系。” “我们分手吧,就这样。” 看着他转身要走,英俊男人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急切的拉住了他,“玉修,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为了你,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的,我真的……” 他的话顿住了。 百玉修转过身看他,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的眼中,第一次,有了锋利的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他的手拿了下来。 他扯出了个笑来,“明泉,你真的喜欢我吗?如果我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百玉修,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不会的,你只是喜欢小时候那个我,但我现在长大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温明泉僵着脸辩驳,“不是的,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我和你分手,不是因为你骗我。” “是因为,我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百玉修的笑容渐渐温柔下来,“也许,我们才是同一类的人。” 想要什么,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丢弃之前还在浓情蜜意的男友。 温明泉瞳孔一瞬间缩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个人是谁。” 是谁,夺走了他守护这么多年的宝物。 到底是谁。 百玉修漂亮的面容在灯光下,仿若闪着光,他眼睛亮亮的,低声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如果不是你,我也见不到那样的他。” “也不会,找到真正的自己。”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向往的笑,缓缓伸出手,修长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不喜欢小木看你的眼神,以后,请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小木,你欠他的幸福,我替你还。” 第77章替身情人(12) 谢木一路走了出去,始终低着头,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他这段日子瘦了不少,背影看着就越发的可怜。 百玉修从身后追了上来,他抓住了少年的手,这一次,谢木没能甩开他的手。 “小木,我要和你解释清楚。”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温和和的,双手也因为弹钢琴的原因修长漂亮,望向谢木的目光专注又认真,“你替我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少年咬牙甩着手,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看似文弱的百玉修,他转身望着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我只是想要弥补你……” 百玉修的眼神比他还要无措,他呐呐的张口,“你在荣先生那,过的好吗?” 谢木眼中划过嘲讽,为他明明看到了他在荣景怀中那样不堪的一幕还能问出这样的话而觉得讽刺:“好,很好,吃喝不愁,片约不断,我一点苦都没吃,过得很好,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少年说完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百玉修却始终死死的抓着他。 “对不起。” 他的眼神是纯然的歉意,还隐藏着一些少年看不清的东西,“你想离开他吗?我可以帮你。” “帮我?用你自己来换?” 谢木眼圈红了,却没落下泪来,他涩声问,“你以为到了现在,荣先生还能放我走吗?” 在圈子里这么长时间,他哪里还分不清一个男人在对他有了占有欲的眼神,没有温明泉的那种温柔,有的,只是让人害怕却不敢逃的颤栗。 即使一开始,他只是一个替代品,少年也不认为,荣景愿意放走他。 而真品,又怎么可能愿意来换。 “我换。” 百玉修斩钉截铁的声音,落入到了耳中。 谢木猛地怔住,愣愣的望向面前这个明明面容相似,可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娇养长大少爷摸样的人。 他眼中满是认真,“你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被送去的,我换你回来,也理所当然。” 少年明显没想到,百玉修居然真的肯换。 他清澈的眼中,一时间复杂到了极点。 砰—— 砰—— 面前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百玉修眼眨也不眨的望着少年,看他眼中的痛苦与纠结交织,最终,化为了麻木。 “算了。”谢木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至少,你还有关心你的人。” 就算那个人为了不让他受辱而选择将无辜的他推入地狱呢。 也总好过他,到了现在,四下皆望,举目无亲。 既然他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再搭上一个人,也没什么意义。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这一次又去抽手,却很轻易的将手拿了出来,他没多想,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背后,只剩下了那个穿着白衣的人,定定的望着他的背影。 百玉修缓缓将刚才抓住谢木的手抬起,如玉般白皙的修长指尖落在唇间,他探出舌,轻轻舔/舐那处,如同舔/舐蜜糖, 一双清澈眼中,方才的无辜全然褪|去,余下的,便只剩下了掠夺。 他最向往的,终将会是他的。 *** 【叮!温明泉好感:67】 【唔……他现在一定很迷茫,暂时涨不了多少的。】 谢木想着刚才的场景,忍不住的低头遮掩住笑,【可惜我当时不在,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小木?” 荣景见少年自从回来就一直闷闷的低头,将人抱在了怀中,低声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少年乖乖往他怀中靠了靠,轻轻摇着头,发丝蹭在男人脖间,有些发痒。 荣景面上没再问,心里却打定主意一会就去问清楚谢木刚才遇到了什么事。 往往,他会情绪低落,都是因为那个温明泉。 想到这里,他攥住少年腰的手紧了紧。 “疼……” 怀中人的声音细弱蚊吟,带着一丝的痛楚,荣景被这一声弄的心跳加速,连忙松开了手。 他起了反应,谢木能感觉得到。 在荣景平复着那处时,突然感觉,一双软软的手,隔着裤子压在了上面,他抬眼,对上了少年清澈的眼。 “荣先生,要做吗?” 荣景的心,仿佛跳的更快了。 他从未有这种感觉,陌生的,让人把控不住。 男人下意识的站起身,将少年一个人丢在了沙发上,冰冷的扔下一句,“我去书房。”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急匆匆的脚步,谢木转了个身,唇微微翘起。 【统,当一个荤食动物面前摆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肉,却不肯下嘴,是为了什么呢?】 系统思索了一会,给出标准答案:【他不饿。】 【答错了哟,惩罚你一辈子跟着我。】 谢木将手抬在面上,遮盖住了那丝笑。 荣景,爱上他了? 好玩。 第78章替身情人(13) 谢木从那天以后,真的没有再见到温明泉。 但那个与他长相相似的百玉修,却像是黏住了他一般,总是出现在有谢木在的各种场合。 甚至他去拍戏,都能在片场见到百玉修。 少年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烦闷不已,最后变成了无奈。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闭着眼,感受着化妆刷在自己脸上动作,有些无力道,“你就不觉得累吗?” 面前化妆师戴着口罩的脸上露出了别人看不见的轻笑,清朗的声音愉悦道,“我觉得很轻松。” 谢木受不了的睁开眼,对上了那双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眼,“我都说了,我不怪你,也不要你弥补,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和你交朋友。”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少年怔住,半响后,才有些别扭的道,“我不需要朋友。” “我知道。” 百玉修收回手,微微俯身,脸靠近了少年,一双仿佛永远带着让人沉醉亮意的眸子里满是温柔,“但是我很需要。” 他放下化妆刷,伸出手,慢腾腾的帮谢木整理发型,声线都仿佛有些沙哑了,“和我做朋友,好么?” 男人的手仿佛无意间碰触到了少年的脸颊,他更加不自在了,明明眼中满是动摇,却非要故作不耐的撇脸,“你能不能别总烦我!” 他的手离开了那滑嫩的脸颊,有些失落的顿在了原地。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百玉修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兄弟,我是哥哥,你是弟弟。”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微微抬起,落在了少年头顶,轻轻地,柔柔的,仿佛触碰着什么珍宝一般,揉了揉。 这满是怜惜与疼爱的触碰,是身为孤儿的谢木从未感受到的。 让他,忍不住的沉迷其中。 望向少年有些恍惚的目光,百玉修摘下口罩,那张与他相似却更加成熟的清俊面容上,满是温和,“以后,我做你哥哥,好不好?” 不远处有人在喊,“化妆师,这边!” 百玉修只是望着谢木:“既然你没有反对,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扬起笑,又揉了一把少年的发,“一会加油拍,拍完今天戏份之后,我带你去玩。” “好了,那哥哥先去工作啦。” 他起身,重新戴上了口罩,迈开修长双|腿,离开了谢木的视线。 从未感受过亲人疼爱的少年有些无措的低下头,傻愣愣的去触碰着刚才被男人摸过的发。 哥哥? **** 百玉修仿佛真的只是想作为一个哥哥来弥补谢木,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化妆,一手化妆技术熟练无比,成功打入剧组内部后,每次少年拍完当天戏份,就溜达着带他到处玩。 谢木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小孩和正常家庭的孩子当然不一样,弱小不代表着会让人疼惜,反而会被大一点的孩子欺负。 上学时期的他如同一个小刺猬,不接受任何人的善意,学生们也都不愿意接近他。 后来,就是来了娱乐圈。 先是拒绝潜规则被人欺凌,娱乐圈从来都是墙倒众人推,更何况他连一块板砖都算不上。 之后,便是与温明泉的那段甜蜜。 可甜蜜过后,便只剩下了伤痛。 算来算去,从出生到现在,谢木最快活的日子,居然是跟着这个害的自己被卖给荣景的百玉修到处玩的日子。 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又仿佛什么都会,每一次,当谢木心里想什么时,他总能准确的猜测出来,然后一次次的给与他惊喜。 抛开两人不愉快的初次见面,百玉修真的像是一个好哥哥一样,给了少年被亲人关怀的感觉。 哪怕他心里猜测百玉修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是因为愧疚,从未感受过这样疼爱的少年也会像是飞蛾扑火般,完全抗拒不了的跟着百玉修到处去玩。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不用去思考怎么讨人欢心,也不用担心哪里做错会被责骂,跟百玉修相处,真的很舒服。 他最缺的,其实是亲情。 而这些,只有百玉修看了出来。 等到剧组拍摄完,他们要从这个简朴小镇里面出去的时候,谢木看向男人的视线,已经明显带上了亲近。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剧情杀青宴结束,百玉修与谢木在走廊外告别。 “有时间我教你弹钢琴吧,我弹钢琴还挺厉害的。” 百玉修穿着白衣,浅笑着揉了揉少年的头。 而那个一向抗拒别人碰触的少年,就那么站在原地,接受着他的摸头。 漂亮面容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荣景站在走廊尽头,望着百玉修眼底的温柔,目光晦涩,彻底阴沉了下来。 第79章替身情人(14) 荣景走上前,如以前一般笑着将少年揽在了怀中,亲昵的碰触着他,“小木,我来接你。” 谢木这段时间和他亲密了不少,听见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像是从前那样惧怕,只是下意识的望向百玉修,即使他们都知道当初是怎么一回事,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是让谢木忍不住的去在意百玉修的看法。 让他放心的是,百玉修的笑容依旧温柔,只是有些担忧隐藏在了他的眼底。 谢木放下了心,他怕他的眼中会出现鄙夷。 百玉修,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玉修哥,那我先走了。” 与少年长相相似的男人温和笑着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他被荣景带着,离开了这里。 渐渐的,百玉修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 他没有能力和荣景抗衡,但他会等。 等到,小家伙自由,能够心甘情愿,落入他怀抱的时候。 想到这样的一幕,百玉修漂亮的白皙面容上又展开了笑来。 精致,而又温柔。 *** 打完招呼,谢木双眼还带着方才聊的开心而有些亮意的水润,抬头看向揽着自己的男人,“我们走吧。” 荣景笑容晦涩,再没看百玉修一眼,带着少年,径直离开了这条走廊。 为什么,他的小宠物身边总是会有一些觊觎的目光呢? 如果是以前,荣景也许还会笑话一下温明泉连自己的人都看不住,可现在,他只有满腹的暴躁。 他的小宠物,总是这么天真,容易相信别人。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待在他的牢笼中,只听他一个人,只看他一个人呢。 “小木,你好像很喜欢他。” 上了车,荣景望着前方的路,感受到身旁少年还留存着的开心情绪,握住方向盘的修长大手紧了紧,故作不在意的问,“怎么,不计较你是因为他才来我身边的事了?” 谢木原本开心的心情被他有些嘲讽的语气弄的也有些沉闷下来,他闷闷的收起眉眼间的愉悦,小声辩解,“玉修哥之前根本不知道那回事的……” “嗤。” 荣景这次干脆嗤笑出声,“就因为他不知道,你就能和他化干戈为玉帛了?” “怎么,被卖了一次,还想被卖第二次?” 少年被男人阴阳怪气嘲讽的声调弄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玉修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好人。” 嗤,好人,就跟那个温明泉一样,看着温和可亲,每一分笑容却都没有到达眼底,不就是会装装样子,偏偏每次都能将谢木哄了去。 荣景控制不住心中暴虐的情绪,他甚至产生了切断谢木资金链,让他只能留在家中守着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当这个想法升起来时候,内心无法抑制的兴奋告诉他,他的本能想要这么做。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握住键盘的手更加紧了,望向前方的眼眸中,也带上了一丝侵略。 “对了。” 身旁的谢木突然出声,“荣先生,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正行驶在马路上的车猛然停下,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弄的一懵,一双漂亮的眼呆愣愣的望向男人。 荣景转过身,一双沉沉的眼望向谢木,谢木也望着他,眼中有着不知所措的惊慌,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茫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沉寂下来。 荣景看着少年不明所以的怯怯模样,最终还是自己先开了口,“礼物。” 谢木先是愣了几秒,接着反应过来后,连忙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放在荷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荣景接过,一双锋利的眉皱起,看着手上的这个小东西。 “石头?” 谢木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是鹅卵石,我在拍摄场地的小溪里面找的。” “白色的,那一片只有这么一个纯白的。” 送礼物送一块在小溪里面捡到的石头,荣景还从来没有收过这样寒碜的礼物。 但意外的,心情还算不错。 男人将石头收在了手心里,心里,再次升腾起了,将少年彻底变成自己的想法。 而阻碍他的人中,温明泉已经不成气候,只剩下,那个百家大少爷。 他将百玉修的名字在心中转了一圈,微微挑眉。 他应该是有了一个,不错的注意。 【宿主,他在冒坏水,他在想坏主意!】一直紧紧盯着荣景的系统一发现不对,忙不迭的跳出来报告。 谢木望向窗外,车窗微微开着,风吹得很舒服,他心情仿佛很好的趴在了车窗边上,【我知道。】 【他们这种人啊,想要什么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光明正大,不过也是正常的,毕竟缺心眼。】 系统迷茫了,这是一个它从来没有听过的词汇,【宿主,什么是缺心眼?】 谢木远远望着窗外,眼眸清澈如水,【你就是缺心眼。】 系统有些郁闷,他不想要自己和这些渣攻相提并论,好在他的宿主说,【我喜欢你,不喜欢他们。】 这让他重新高兴了起来,一高兴,身体里的电流仿佛又开始兹拉兹拉作响了。 *** 谢木和百玉修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荣景看在眼里,却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他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完全没了之前的沉郁,这原本是让他能食指大动的笑,此刻却只会让男人心中满满的都是暴躁。 只要一想到,这些笑容都是因为百玉修,荣景就想要将谢木压在床上,艹的他再也笑不出来,只能红着眼在自己身下抽泣求饶。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因为心情不好而带来的粗暴让少年完全抵抗不住,几乎每一晚,他都是哭着睡着的。 而当清晨醒来,又是迷迷糊糊被身上那个仿佛永远都精力旺盛的男人用那种方式叫醒。 今天依旧是这样的一天,少年发现,自从上次送了一块石头后,荣景仿佛对他也没有管的那么宽了,就这么着过了一个多月,他对上男人的胆子也大了些。 被吻醒时,谢木伸出两条白嫩的胳膊,轻轻抱住了身上人,带了点小心机的,用着刚刚睡醒有些慵懒的娇憨声音哀求,“荣先生,我今天戏份有些多……” 荣景在被子底下的手缓缓上移,看着少年脸上的红晕,丝毫不留情的继续动作,“今天会很累?” 少年被他弄得浑身一震,依赖一般的轻轻蹭着男人,小声道,“要去拍外景。” 男人从那天之后就好说话的很,顺着谢木的意思,放开了手。 “今天早点回来,别在外面过夜。” 少年乖乖点了头,自从上次他在外面拍摄了大半个月后,荣景就不允许他接这种要离开四九城的戏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猜测着可能是因为自己大半个月不在,荣景不高兴了。 谢木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了住在金主家的生活,没有之前那样暴虐的荣景也让他渐渐遗忘了曾经是多么想要逃离这里。 他也不愿意提醒自己,曾经的他想离开,只是因为一个人。 而现在,即使他离开了,那个人也不会再要他了。 想起温明泉,少年的眼微微黯淡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件事,他们一定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荣景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一见谢木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小东西在想着温明泉。 他好像永远不会掩饰,即使当着金主的面,也还是肆无忌惮的去念着那个家伙。 不过今天,他原谅他。 荣景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的小宝贝。 “小木,留在家里陪我,不去拍戏了好不好?” 他这段时间总是这样开玩笑一般的问,少年也没有当真,只是攥着男人的衣角,小声道,“荣先生,我要起来了。” 男人眼中暗色一闪而过,不顾少年小小的挣扎,径直俯下身去,给了他一个长而深的吻。 “好了,去吧。” 吻闭,看着谢木脸上的晕红,他笑的宠溺,“早点回来,今天有大餐。” 少年红着脸乖乖点头,穿上衣服,坐上了荣景为他准备的车。 他到了剧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百玉修,他正在认真的给人化妆,即使戴着口罩,也可以看到眉宇之间的专注。 谢木过去时,他正好收工,望向少年轻笑道,“来,我给你化。” 少年乖乖点头,坐在椅子上,仰头望向男人,“玉修哥,我们一会拍完戏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我正好听别人推荐了一家附近的店。” 百玉修目光温柔,就连声音都温温和和,看的少年心中暖洋洋的。 玉修哥要是他的亲哥哥该有多好。 正闭上眼等待百玉修画眼,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谢木打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接了电话。 “小木,你快去看微博,你和温明泉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经纪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谢木立刻慌了神,他和明泉? 难道他们的照片传了出去? 他吓得手都在抖,连忙打开微博,果然发现热搜是自己和温明泉的名字。 点开来,却是陌生的场景。 温明泉与一个人坐在光色暧|昧的餐厅中,两人举杯对望,他看向那人的目光,是谢木从未见过的宠溺。 一张,又一张,那个人与他有着相似的脸,却在和温明泉做着亲密的事。 评论里的人显然将那个人当成了他,粉丝,黑粉,路人,热烈的讨论着娱乐圈两大男星出柜的事。 他们的确曾在一起,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谢木。 “小木,怎么了?”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木苍白着脸,对上了百玉修的视线。 照片里的人,与面前的男人,彻底的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是骗他的么?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80章替身情人(15) “骗我……” 谢木颤着眼睫,猛然站了起来,眼尾满是红意。 “你们……都骗我……” 百玉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猛然升起的不安让他急切的伸出手试图抓住少年,却被他如同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仓皇的躲开。 少年怔怔的望着面前一身白衣的人,那些想不通的,猜不透的,仿佛在这一刻间,统统涌现了出来。 一会,是温明泉温柔的声音,“小木,你穿白色最好看,以后就穿白色。” 一会,又是百玉修往身上套着白色外套,对他温声解释,“我从小就喜欢白色,所以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的。” 然后,就是温明泉教他弹钢琴,他像是天生没有这个细胞,怎么学都学不会,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眼中就会满满都是失望。 谢木不想让他失望。 他每天努力的挤出时间联系,找钢琴老师,偷偷地在家弹,一次记不住,就两次,三次,四次…… 终于,他学会了。 他穿着白色衣服,坐在钢琴前,弹着那首曲子。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幸福啊,因为他的明泉看着他的视线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溺人,像是在看着全世界。 为了得到这样的视线,谢木可以付出一切。 他以为,至少,自己曾经得到过。 就算是最后以失败退场呢…… 而现在,这些照片,爱穿白衣,喜欢弹钢琴的百玉修,摆在了面前。 一切,仿佛都说得通了。 他所拥有的,其实,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温明泉,原来一直都想要让他活成另一个人。 而现在,面前这个长相与他相似的男人满脸无措的走到了近前,熟悉的温和声调满是担忧,“小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谢木眨了眨眼,像是第一次看清百玉修的容貌,明明眼泪都弄的眼前满是模糊了,他还在努力的看着。 看他的眼,他的鼻,温明泉,就是想要他变成这个样子吗? 荣景说。 ——要谢,该谢你那个男朋友才对。 ——如果不是他送来了代替你的人,我也不会帮百家。 他以为,他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以为,是他对不起明泉。 心好痛啊…… 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小木,你到底怎么了?” 百玉修担忧的追赶了上来,却看到那个早就哭花了脸的少年用着通红的眼,望着自己。 他声音沙哑,涩声问,“你和温明泉,什么关系?” 男人僵立站在了原地。 他的反应,让谢木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推测,他努力的眨着眼,控制住不要让眼泪遮住视线,可那发涩的泪水,却怎么也不受控制。 “你告诉我,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哑着嗓子,近乎哀求,“你说……你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谢木抖着手,将手机上的照片,摆在了百玉修面前。 “你们不是不认识?你们不是偶遇?这些是怎么回事?” 男人紧紧地攥住拳,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言不发。 少年怔怔的望着他半响,接着,自嘲的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他后退一步,望着他,“我以为,你真的,真的对我好……” “真的把我当弟弟……” “假的,都是假的……” 他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男人的视线。 百玉修依旧站在原地,一双与谢木相似的眸子,死死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 被称赞过如同玉石雕刻出来的白皙双手,死死地攥住,几乎,要掐出血来,最终,颓然松开。 最终,还是毁在了温明泉身上么。 可,又怎么甘心呢。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白色,小木,明明应该是他的才对。 *** 温明泉听到了敲门声。 他看了一眼猫眼,里面,被冻得浑身都在发抖的少年站在门外。 门打开,谢木红肿着眼,缓缓抬眼望向男人。 “是你,把我送给他的吗?” 他的神情太让人心疼了,仿佛被击毁了所有的希望,又被摧毁了全部的坚强。 可看向男人的一双眼中,却还满满都是祈求。 少年颤声道,“明泉,你知道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即使到了这一刻,答案已经摆在眼前,谢木却还要执着的,去等待着他的答案。 温明泉有一种失去呼吸能力的错觉。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他的双手想要去抱住面前的少年,将他扣在自己怀中。 他擅长撒谎,可现在,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谎言。 最终,温明泉微微垂下了眼,避开少年的视线,哑声道,“是。” 轻轻的一句话,却足以让少年脸上的神情彻底崩塌。 第81章替身情人(16) 他仿佛整个人都灰败了下来,如同枯萎的花朵,再没了半分颜色。 谢木只觉得喉咙中,仿佛梗着什么,让他半响都不能说出话来。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想要对面前的男人说,可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两句。 “你一开始,就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 “对吗?” 他像是要哭了,又像是已经哭了,曾经那双满是仰慕与天真的漂亮眸子中满是水意,又倔强的不肯露出脆弱来。 温明泉心跳的有些快。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仿佛后悔了,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他已经退无可退。 最终,他还是给了如之前一般无二的回答。 “是。” 是…… 他说是…… 谢木怔楞的,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惨白的神色仿若已经死了。 可现在,他却恨不得自己死了。 哪怕是死的痛苦,也好过现在这般,听着心爱人,拿他当做一个玩具,当做替他人挡在的物件。 挖心之痛,也不过如此吧…… 始终在眼中转着圈的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少年哭起来是很好看的,泪水顺着白皙脸颊滑落下来在,如同雨滴一般,掉在地上。 他始终紧紧盯着男人,即使双目已经通红,双手都在颤抖。 谢木的声音仿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再没了之前的清亮。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你救了我,是因为这张脸吗?” “你帮助我,把我带在你身边,教我怎么处理各种事,也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就连和我在一起,你脑子里,想的也是他。” 温明泉眼中的愧疚越来越多,“小木,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 少年愣愣的回答着,目光空洞的,缓缓伸出了手。 谢木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白皙。 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握住他的手,说,这样的手,该弹钢琴才是。 他不喜欢弹钢琴,他永远都记不住那些调子,记不住要怎么用这双被称赞着好看的手在钢琴上动作。 他也不喜欢穿白衣,他喜欢红色,越是艳丽的颜色,他就越喜欢。 可他还是穿了白衣,学了钢琴。 为了他。 这双手,颤抖着,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谢木没有看温明泉,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的空洞,轻声道: “原来,我一直都在努力变成另一个人。” “我以为,至少,还有你的。” 他的神情,惨淡而又无助,直想让人将他抱在怀中,温明泉也的确那么做了。 男人徒劳的说着,对不起。 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谢木第一次,平静的推开了他。 他的眼中,再没了以前的仰慕,有的,只有麻木。 “我好后悔。” 明明之前谢木哭时,心中只有愧疚,可现在,看到他这副平静的模样,温明泉的心又仿佛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好后悔啊……” 少年声音轻轻地重复着,沙哑的声音,如同一块石头一般,砸在了男人心头最嫩的一块肉上。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呢。” 他眼中没有厌恶,没有恨意,有的,只是彻头彻尾的迷茫。 “一个……把我推出去,送给别人的男人啊……” 谢木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泪水便落了下来。 他喃喃着,“后悔,好后悔……” 缓缓转身,离开了这个他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只剩下温明泉,还在愣愣的望着少年的背影。 心,一抽一抽的,疼起来了。 【叮!温明泉好感:80】 **** 荣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一套不错的衣服,一辆显眼舒适的车,一路尾随着少年,数着手腕上的手表,等待着谢木下楼。 少年下来时,脸色白的让他心中一揪,也顾不上要营造出良好形象,径直上前,去抓他的手。 谢木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没有发出哭声,可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喉咙中发出了压抑着的呜咽,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小兽,无助的只能寻求猎人的帮助。 猎人荣景小心翼翼的将人抱紧。 “小木,我带你回去。” 谢木死死地将脸贴紧他的衣服,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抱着他,荣景只觉得自己在抱着全世界。 他能够感觉到,少年对他的依赖。 如他所愿的,谢木再也不会再想着什么温明泉什么百玉修,而是彻彻底底的,只看着他一个人。 荣景将人带回了家,一路上,车中的少年都紧紧地闭着眼,像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男人像是一个贴心的情|人,他将人抱下车,一路上楼,小心的为少年脱去衣衫,放进浴缸里面洗澡。 谢木丝毫没有反应,他只是闭着眼,无声的掉着泪。 荣景有些生气他为了温明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不受控制的窃喜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他将人洗的干干净净,又抱上了床。 谢木始终跟一块木头一般,没有半分反应。 荣景没有对他做什么,而是将人揽在了自己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少年。 “难过吗?” 他问,“他其实一直把你当替身。” 谢木没有反应,双手却死死的攥住了男人衣角。 “小木,我以为在百玉修出现的时候,你就该明白的。” 少年沙哑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他喜欢百玉修,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嗤。” 荣景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说喜欢就是喜欢?”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只是,想要一个百玉修那样的男朋友而已,百玉修不答应他,他就退而其次,选择了你,等到百玉修回来,你这个比不上他的,当然会被抛弃。” 少年攥住男人衣角的手猛然紧了起来,他红着眼,微微抬起头,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半响,苦涩的声音问,“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荣景望着谢木,毫不犹豫的点头。 少年脸上的神情茫然了下来。 男人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缓缓靠在自己胸膛上,温声道,“这就是温明泉的本性,小木,你喜欢错人了。” “即使百玉修没有回来,你们一直在一起,等到你老去,脸不再好看,双手没了修长,声音也好听不起来的时候,温明泉还是会选择其他人。” “这就是他。” 谢木整个人都在荣景身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明明有源源不绝的暖意到了自己身上,可却觉得,浑身都是寒的。 他轻声问,“你也会这样吗?” 荣景怔了一秒,继而笑开,坐起身,微微低头,吻住了怀中人。 在他那双红肿的兔子眼与自己对视时,温柔的注视着他,坚定道:“我不是。” “小木,我和温明泉不一样,如果你想,我这辈子都只会守着你一个。” “我们可以一起变老,在游轮上面看太阳升起,等到老了,还可以再弄来几个娃娃,不管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弄来。” 荣景的情话,一向是顺畅而充满感情的,今天,仿佛也更加顺畅了。 他望着面前少年怔怔的眼,几乎要将自己也骗了过去。 “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并不怎么美好,但是我愿意弥补,小木,我和温明泉是两种人,这一点,时间会慢慢证明。” 荣景又吻了下去,这一次,少年异常的温顺。 一个人只有在刚刚受到情伤的时候,才会被引诱着快速展开一段新恋情。 并且,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他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十分顺利。 两人在床上动作,直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少年双眼还红肿着,乖乖依偎在了荣景怀中。 他轻声道,“别骗我……” “不会的,小木,我会证明,我和温明泉是不一样的。” 男人全身心都得到了满足,正是最舒畅的时候,他手放在少年滑腻白皙的圆润肩膀上,满足的抚摸。 心中巨大温暖的满足感让荣景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谢木,可理智告诉他,那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发泄后的本能。 他得到了他的小宠物。 一个再也不会心里想着其他人的小宠物。 他将会乖乖的呆在牢笼中,等待着主人的回归,而不是想要展翅离开。 男人勾起了一抹笑,怀中又往他的怀中挤了挤,他的声音因为之前哭过而很沙哑,“我冷。” 荣景抱紧了他。 谢木靠在他怀中,又问道,“你会选择更好地吗?” 就如同温明泉在他与百玉修之间,选择了百玉修一般。 荣景肯定的给与了否定答案。 少年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软软的睡在了他怀中。 荣景却睡不着,他得意于自己计谋的成功,又高兴收获了这样的一个宝贝。 他想,他得跟那群狐朋狗友们炫耀一下。 可一想到这样的宝贝要展露在别人面前,男人心里又开始不情愿了起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还是藏起来罢。 藏起了,不让任何人看到。 *** 百玉修找不到谢木了。 网络上的消息一转眼便被澄清,他这个与当红男星谢木长相相似的百家大少爷也被曝光在了人前。 所有人都认为他和温明泉是一对,可只有两人自己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多么复杂。 百玉修在疯狂地寻找着那个少年,从那天过后,少年失踪到了现在,他找不到他。 他想,他是不是被荣景关了起来。 他是不是很害怕。 谢木重新出现的消息传来时,百玉修几乎欣喜若狂。 那是一场宴会,娱乐圈的人所熟悉的流程。 百玉修找了关系,赶了进去。 他先看到的不是谢木,而是温明泉。 那个总是挂着温和面具的男人此刻脸色是毫不掩饰的阴沉,正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百玉修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他也望了过去。 却见沙发的一角,少年坐在上面,正浅笑着张开嘴,任由男人喂他吃葡萄。 那双眼中,满是甜蜜。 第82章替身情人(17) 小木,怎么会…… 百玉修神情恍惚下来,几乎要站不住。 他眼见着谢木吃了葡萄后嘴角沾了汁水,荣景拿了纸巾去帮他擦拭,少年不躲不避,乖乖仰着头任由他擦,略微带了些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漂亮水润的眼望向男人时,仿佛盛满了星星。 就这么怔怔的望了一会,他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那是,看恋人的视线啊。 可,怎么会。 这才过了多久,明明之前,小木还对荣景避之不及,每次都努力的拖延去荣家。 他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谢木不是自愿的,他是被人逼迫,可那双满是恋慕的眼,又怎么伪装的出来。 百玉修不愿相信,温明泉也是同样。 他这段时间仿佛是大脑浑浑噩噩了,不想接戏,也不想应酬交际,满脑子都是少年离开前,最后望的他那一眼。 当晚,他做了梦。 梦见有一穿着白衣的少年坐在钢琴前,熟练地弹着。 那是百玉修曾经在年少时最喜欢的一首歌,弹着弹着,他便唱了出来。 ——你是我的挚爱。 ——永远的挚爱。 这曾经是温明泉最喜欢的两句歌词。 不为曲调,不为解意,只为弹钢琴的那个人。 后来,他跟百玉修表白了,那纯真无垢,仿佛不存在于人间的少年吓到了,他躲了出去,再没有回来过。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温明泉那段时间颓废了一阵,随后,他开启了一段又一段的恋情。 恋情的对象,都是有着白皙肌肤,清澈双眼的少年。 一个,又一个。 可始终没有百玉修的感觉。 直到,他遇见了谢木。 那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甚至就连那性子,都仿佛是一样的。 他给他白衣,教他弹钢琴,一点点的,将少年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可百玉修回来了。 一个赝品,自然是比不上真品的,温明泉没有多犹豫便将谢木丢给了荣景,以换取心上人的平安。 他早就在将少年扔出去时便知道他会遇到什么,可为什么,当亲眼看到这一幕,他的心脏,会这么疼呢? 荣景一向是花名在外,会哄人的,此刻对着谢木当然也不会例外。 温明泉眼睁睁的看着他凑到少年耳边说了些什么,谢木那张如玉一般的面容上立刻染上了红霞,将脸埋在了男人怀中。 谢木性子一直都很羞涩。 他的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不在乎旁枝末节,可其实因为孤儿的身份,从小就没和人亲密接触过。 两人在一起时,就连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少年都要不好意思。 曾经温明泉很享受这样的他,可当谢木的这份羞涩,落在其他男人身上时,心底的那股酸楚,就怎么也压不下来了。 他直勾勾的望着少年的方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心想要的百玉修站在了他身边。 这对曾经明了关系的情侣此刻站起一处,却都没有交流的心思,两人的眸子始终盯着沙发上缩在荣景怀中的少年。 那个男人仿佛有事要出去,将少年哄到了沙发上,便离开了那一处。 百玉修咬牙,正要迈开双|腿走上前,却又一个人比他还要快的走了过去。 谢木正捧着果汁在喝,长长睫毛微微垂着,在昏暗灯光下打出了一片阴影,看着整张脸仿佛都瘦小了一圈。 温明泉神情复杂的走了过来,张了张嘴,还是叫出了口。 “小木。” 少年捧着果汁,略有些疑惑的抬眼,见到是他,礼貌的点了点头,“明泉哥好。” 这是圈子里常用的打招呼方式,温明泉听了,却仿若半具身子都进了寒冰一般。 他紧紧的盯着谢木丝毫没有避开意思的双眸。 那里面,又恢复到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清澈礼貌。 独独没有的,是他早就熟悉的情意。 第83章替身情人(18) 也许是温明泉僵立着不动让少年有些奇怪了,“明泉哥?” 他的态度太自然了。 自然到,仿佛之前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望着这样的谢木,温明泉心中却如同被挖了一大片,空落落的难受。 他挤出一个笑来,对着面前少年道,“小木,我是来道歉的。” 谢木点头,笑容依旧如之前那般清浅礼貌,“不用道歉,我已经没事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还是要谢谢你才对。” 谢? 温明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正说着,一双眼突然略过了男人,望向了他身后,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冷淡的漂亮眼眸乍然亮起。 温明泉缓缓转过身,正看到荣景端着酒杯,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在与他目光对视后,荣景眼眸微微沉下,脚步加快了几分,站到了谢木身边,修长大手带着占有欲,揽住了少年纤细的腰。 “小木,我们该回去了。” 即使知道温明泉暴露出来后谢木绝对不可能原谅他,□□景还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小宠物与他交谈。 他将着归于为饲主对宠物的独占欲。 “好。” 少年温顺的回答着,从荣景来后,目光再也没有分给温明泉一点一滴。 他就这样,像是完全忘记了他的,跟着荣景要离开。 在少年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温明泉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谢木的手臂。 荣景的面猛然冷了下来。 他神情不善的望向温明泉,“温明泉,你还想做什么。” 温明泉却并没有看向他,一双曾经被粉丝称赞满含温柔的眼,正定定的望向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少年。 “小木……” 他的声音满是涩意,如果是以前,谢木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早就满脸担忧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可现在,少年只是皱着眉,仿佛他的存在打扰到了自己。 “请你放手,我要和我男友回家了。” 回家。 这个词仿佛刺激到了温明泉,他的神情略有些苦涩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我该谢谢你。” 少年伸出手,冰冷指尖,毫不犹豫的将温明泉的手推了下来,清越的声音说着,“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和荣景认识。” 百玉修走了过来,谢木望向他的视线却如同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丝毫没有动容。 荣景心中却满是惊喜,像是一股暖风轻飘飘的飘在了心间一般,舒服极了。 他带着一丝略有些得意的视线瞥了一眼温明泉,磁性声音道,“小木,走吧。” 少年听话的与他一同离开。 这一角落里面,只剩下两个男人站着。 *** 谢木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只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拍完戏便会离开,多余的应酬一个都不参加,往往一结束,人们便会看着他坐上一辆黑色的车离开。 网络上关于沸沸扬扬的百玉修温明泉的恋情,却出乎意料的遭到了两人同时的否认。 百玉修直言他们的确曾在一起,但也已经分手,而他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温明泉在被记者问到时,也是差不多的说辞,只说两人已经分手。 娱乐新闻播出时间是下午六点,几乎在播出的半个小时内,他就收到了不少电话。 都是曾经的狐朋狗友与发小,温明泉看着电话便知道他们要问什么,烦躁的一个没接。 直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上了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和喜欢伪装的温明泉不同,是个爱玩闹的性子,一进门便往沙发上一趟。 “诶,我说,你不是一直都想公开和百家少爷的恋情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放开了?” 发小啧啧出声,“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要是以前,你肯定直接就承认了,反正先将人绑在你床上再说。” 温明泉沉默的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扬脖喝下,却是一声不吭。 他眉眼间的郁色太好看出来了,发小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顿时吓了一跳,也不吊儿郎当了,坐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在和百家少爷交往吗?怎么现在又闹成这样?还是说你们两个吵架了?” 见温明泉不吭声,他又劝道,“你为了他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要是有什么意见不合的就忍忍呗,说真的老温,咱们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最长情了,这百家少爷也真是铁石心肠,被你追了这么多年,居然到了现在才答应。” 他说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声音也不知不觉得弱了下来,望向始终面色黑沉一言不发的好友,小心问道,“你们真的出问题了?” “嗯。” 温明泉索性也不倒酒了,直接拿着酒瓶扬脖便喝。 他皮肤白皙,一瓶酒下来,脸色顿时红了一片,再配上赤红的眼,果然是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 发小见状,立刻转了口风,“要是你真的觉得谈不下去,就别谈了,你看看你这些年,送礼物,送温暖,就差把自己都送上|床了,要我说,你这个条件想找一个好的男人还不简单?” “真的老温,我跟你说,你就是随便找找,你都能找到一个比百玉修这个性子好百倍的,行了行了别喝了,再给喝进医院了,那不是等着让人笑话吗!” 温明泉却又开了一瓶酒,他双目赤红,苦笑着抬起头,哑着声音问,“再找一个比他好的?” “是啊,他也就是长相好看了点,你之前不是找了一个小情|人吗?我记得比百玉修长的还好看,人家看着脾气就比百玉修好多了。” “好多了……”温明泉怔怔的重复着发小的话。 “他会因为我的胃病,无论再忙都起大早煮粥给我喝,再送到我门口来……” “他明明不会喝酒,可因为我一句话,就想也不想的喝了。” “他不喜欢钢琴,可就是因为我,一直坚持学……” “他被我骗,被我瞒着,可还是傻傻的,要对我好……” 温明泉眼睛越来越红,随即,他抬起眼,望向了发小,声音甚至有些颤抖,“我以为,我不会后悔的……” 发小也吓了一跳,“百家少爷对你这么好吗?我还以为他外表看着清冷冷的人也是个冷性子呢。” “老温,他对你这么好,你又这么后悔不想分手,那你去追人家啊,追了这么多长时间了,怎么临了还放不开了。” 温明泉要继续喝的动作一顿,有些怔怔的,转头看向发小,“我……后悔了?” 发小道,“你就差把后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说真的,他真的对你这么好啊?我纵横花场这么久,大家都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们认真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诶,老温,老温?魔怔了你?” 温明泉的确是魔怔了。 他在笑,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笑着笑着,就当真哭了出来。 后悔…… 他居然,真的后悔了…… 可为什么,会是小木。 发小整个神情已经开始惊悚了,他不可置信到声音都尖利了起来,“老温,不是吧你,为了他你都哭了???” 温明泉被这声声音拉回现实,他怔怔的,颤着手抹了一把脸。 湿湿的,是泪。 他居然……哭了。 温明泉想要止住泪水,可眼前,仿佛总能看到少年离开的背影。 毫不犹豫,那样的亲近荣景。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那些亲近,分明是之前独属于他的。 发小还在满脸的震惊,“你真的爱他爱到了这个地步吗?” 温明泉红着眼,痴痴地,带着泪,笑出了声。 爱…… 原来,他爱的,从来都是他。 可为什么,是现在才发现。 他一直想得到,从前唾手可得。 现在,却遥不可及。 男人猛然起了身,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闷头冲了出去。 发小一脸茫然地看着被打开的门,呆了半响才跳起来。 “老温!你去找百玉修复合吗!!” 温明泉的确是去找复合的,可要找的人,并不是百玉修。 而是那个少年。 他在圈子中的地位一向不错,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就有人将谢木在哪里告诉了他。 温明泉一路驱车赶了过去,越是近,心跳的越是快。 他像是回到了年少时,青涩,而又紧张的时刻。 只是那时是因为百玉修。 现在却是因为谢木。 他想,他要好好的跟小木道歉。 他想,小木一开始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可他会用尽自己所有的能力,来祈求他的原谅。 首先,要让小木从荣景的手中脱身。 温明泉甚至已经想好了对策。 可直到他驱车,到了那儿,看见的却是少年正捧着一束花,满脸惊喜的望向那个男人。 随后,他主动的,给了荣景一个吻。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温明泉握住方向盘的手猛然攥紧了。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 不可能的,这么短的时间,小木不可能会喜欢上荣景的。 是他对不起小木,□□景也不是什么好人,小木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少年眼中的恋慕却如同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了他心上。 重重的,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叮!温明泉好感:91】 正冲着荣景笑的少年笑容更加甜蜜。 “我一会还要补拍一场戏,你先回家吧。” 荣景有些不情愿,他越来越喜欢和谢木待在一起的时刻。 哪怕不上|床,作为恋人的少年也让他沉迷其中,爱不释手。 但他还是温和笑着,顺了少年的心愿。 荣景的车离开了,只剩下了谢木抱着花,正低低嗅着上面的花香,脸上满是幸福。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下一刻,满脸复杂的温明泉出现在了他面前。 谢木脸上的笑容一顿,毫不犹豫的转身要走。 男人急步上前,拦住了少年要离开的方向。 “小木,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明泉生怕少年跑开,急急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口。 谢木站定,精致的容颜在花后面仿佛更加灿烂了几分,可看向男人的视线却冷的让他浑身都在发寒。 他心中开始不安了,可望着少年,还是继续道,“是我不对,我那时候……那时候是我错,小木,跟我回去吧,我帮你离开荣景,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么?” 他的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 谢木却并不领情,他道,“你想做什么?” 淡淡的这么一句话,让温明泉怔了怔。 他问,“什么?” “你又想做什么?” 少年脸上没有神情,他只是抱着花,用平淡的语气轻声问,“你想用我,来做什么?” 温明泉的整颗心都仿佛泡在了冰水中。 他白着脸,道,“没有,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 谢木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来,他伸出手,修长指尖抚摸着脸颊,眼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你喜欢这张脸吗?” “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又有了价值?”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捧着花,一步步的,向着温明泉走来。 男人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脸上的不安越来越重,“我没有……” 他苦涩的,将那段迟迟才发现的恋情,道出了口,“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了你。” 少年的脚步顿住了。 在温明泉以为自己有了希望时,却见他漠然的放下了手。 清越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你终于承认了,以前,都是假的。” “喜欢,温柔,确认关系,都是假的……” 他白皙的精致脸蛋上没有做出任何伤心的表情,有的,只有麻木。 “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利用。” “你喜欢百玉修,而我长得像他,所以,你接近了我,帮助了我,一步步的,把我改造成了他。” “他回来了,即使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喜欢你,想要待在你身边,你也还是,一丝犹豫也没有的,把我推给了别的人。” “现在,你又来跟我说,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少年笑了。 他一向是笑的很好看的,可此刻的笑容,却满是苦涩。 “温明泉,你不觉得,你太任性了吗?” 男人怔怔的望着他,“对不起……我真的……” 少年从自己捧着的花束中,摘下了一朵花。 那花被丢在了地上,他抬起脚,用力的碾着。 原本开的娇艳的花朵转瞬间便残破下来,沾满了泥灰的,静静躺在地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温明泉听着谢木问,“我跟它说对不起,它会原谅我吗?” 他听懂了。 在少年捧着一颗真心要交给他时,他选择了践踏。 到了现在,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原谅。 可,不甘心啊。 谢木抬起眼,将待在花上的视线,转到了温明泉的脸上。 他道,“我不会再信你了。” 随着少年的这一句话,温明泉的心脏,仿佛也疼了起来。 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割。 一刀,又一道。 在原本的伤疤上,一刀一刀的永远不停歇。 他曾经在演戏时,可以完美的演出一个失去恋人却无法挽回的形象,可等到真的落到了自己身上。 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木木的。 有的,只有心脏深处,逐渐蔓延开的疼意。 他想开口,想要祈求,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木抱着花,逐渐远去。 一切都和那一晚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两人都知道,这一次,即使他追上去,也得不到原谅了。 温明泉一直站了很久,直到这里逐渐来了人,他们用异样的神色望着他,他才骤然回神。 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朵花。 它身上已经开始发黑了,沾了泥土后看着连最后的那丝艳色都没了。 男人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它捧了起来。 他曾经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可此刻,泥沙沾了掌心,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 这是,小木的心吗? 他苦涩的,颤抖着,轻轻吻下。 **** 【叮!温明泉好感:95】 【哇哦!】 谢木吹了一声口哨,【统统,你说男人是不是贱?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就巴巴的开始后悔。】 系统小声道:【只有渣男才这样。】 【这回你错了。】 谢木脚步一顿,神情略微暗下,【这是所有男人的共同性。】 【在的时候看不到他的好,不在了,就开始难受了。】 系统有些不明白,【宿主您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 谢木说了两句,也没了再交谈下去的兴致,【宝贝,你先去睡,我会处理好的。】 明明听着就不高兴的样子…… 系统还想要继续说话,可莫名的一阵困倦饶了上来,在沉睡之前,他还有心思去想,自己明明是机器造物,怎么会感受到困意呢。 这不科学。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百玉修给要去拍戏的明星补好妆,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肩膀酸疼的厉害,就连腰都有些疼。 他从前养尊处优,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而化妆师却是一个辛苦的职业,当要化妆的人坐着的时候,他就只能站着弯腰开始为人上妆。 而剧组里的化妆师更加辛苦,几乎是一整天都没个空闲时候。 很累,可只要一抬眼便能见到那人,他甘之如饴。 百玉修找不到人,想了想,便去了里侧的休息室。 谢木是有单独休息室的,他很顺畅的就到了门口,敲了敲门,直到里面让进了,才走了进去。 少年正坐在桌前在纸上画着什么,抬起头来看到是他,那张与他相似的面容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什么事?” “小木。” 百玉修神情复杂,眼中满是愧疚,“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我知道。” 谢木低下头,细细的描绘着纸张上男人的脸,轻声说着,“我后来也回过味来了,你那时候,不知道我和温明泉在一起。” 百玉修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希冀,“那我们,还能像是以前一样吗?” 少年停了笔。 “对不起,我不能面对你。” 再多的期待,还是在这一句面前,碎成了片。 百玉修无法接受。 “小木,如果是因为温明泉的话,我早就和他分手了,我真的很在乎你,我……” “不是因为他。” 少年截住了他的话。 “我的爱人,不喜欢我和别人接触。” “所以,请你远离我。” 谢木问,“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百玉修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 “因为荣景?” “你喜欢他?” “这才多长时间,小木,我知道你因为温明泉的事受了刺激,□□景那个人花心成性,他根本不会真的对你好……” 少年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杯子扫在了地上。 他抬眼,百玉修这才发现,他的眼尾已经红了。 原本漂亮的面容上,带上了惊人的艳丽。 “荣景再不好,至少不会骗我,至少只有我一个,就光是这一点,就比温明泉好上百倍千倍!” 百玉修怔怔的望着面前眼睛渐渐红了的少年,“可你不喜欢他……” “我喜欢!” 少年脸白的厉害,眼中却满是执拗,他重复道,“我喜欢的!” “他尊重我,不骗我,对我好,我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们已经说好了,过一辈子,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我不用担心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为我处理好一切。” “你们……都说关心我,说会保护我,可没有一个人真的做到,只有荣景做到了,只有他会保护我。” “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眼中的执拗与坚持让百玉修心惊。 他不肯相信短短几天少年便已经与荣景有了这样浓烈的感情。 只可能是,他在温明泉那里受了打击,便将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荣景身上。 那个小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百玉修心中对着荣景与温明泉的憎恨越来越多,他不甘心的问,“如果荣景也跟温明泉一样呢?” 少年的神情顿住了。 他继续说着,“如果荣景在外面找了别的人呢?他根本就是一个花心少爷,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已经很清楚了吗?” 谢木神情有些茫然,茫然到了让百玉修心疼的地步。 少年仿佛不能想象真的有这样一天他该怎么办,最终,他道,“我会离开他。” 百玉修离开了。 出了门,那张与谢木相似的精致面容上,却缓缓勾起了唇。 没关系,很简单的。 让荣景犯错,不是轻而易举吗? 他重新戴上了面罩,只是露出来的眉眼中,含着满满的愉悦。 只要再等一等,再稍微等一等。 他的小木,就能落入到,他的怀中。 真正的。 屋内,少年望着纸上的男人面容。 英挺的鼻梁,俊美五官,赫然是荣景的脸。 他小心翼翼的,在荣景脸边,画了一颗心。 底下,是秀丽的字迹。 你是我的挚爱。 唯一的挚爱。 如果连你也离我而去。 那这个世间,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第84章替身情人(19) 谢木火了。 这个曾经不温不火的少年,在荣景的示意下,被捧上了神探。 虽然有公司的内部因素,但他有实力也是重要的一个原因。 谢木收到了电话,他演绎的一个角色被提名了奖项,如果能够成功拿到这个奖,以后,他头上便会多一个影帝的头衔。 少年几乎欣喜不已,即使一开始入了这个圈子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可他待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影帝的头衔有多么难得。 他第一个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自己的恋人。 荣景放下工作,望向少年的视线柔和极了,“这么开心?” “嗯!” 谢木拉着他下楼,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电视前。 男人笑着看着少年折腾,这样鲜活,丝毫不畏惧他,甚至还会撒娇一般的非要让他下楼的谢木是从前的他绝不会看到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并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十分享受这样的谢木。 等到少年鼓捣出来十分熟练的钻到了男人怀中,依赖的抱着他的手臂,漂亮面容上带着得意的炫耀道,“给你看看我提名的那个电影。” 荣景从前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电影身上的,他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使用时间。 可现在,感受着谢木在自己怀中温热的身体,男人宠溺的勾起了一抹笑,揽住了他的腰,与他一起望向电视。 谢木的演技从来都没有给他拖过后腿,即使是最后与荣景在一起,有他撑在身后,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提升自己的演技。 这部电影,可以说是谢木演技的巅峰。 在荣景眼中,少年一直都是一个阳光乐观的孩子,即使曾经两人有过不愉快,在他接受了自己后,也快速的将那些抛之脑后。 他脸上的笑容,比灿烂的光还要耀眼。 可在这部电影中,荣景看到了不一样的谢木。 不,应该说是,谢木扮演的角色,成可。 他扮演的是一个被众人所唾骂的人,因为父亲是杀人犯,母亲是妓|女的身份,他的出身就是原罪。 从小得不到亲人的关怀,上学只会被同学嘲笑,就连原本应该教书育人的老师,都因为他邋遢的衣服和黑黑瘦瘦的模样嫌弃。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可长大了。 之前的那些铺垫并没有给荣景带来一丝一毫的波动,即使那个演成可的小演员演技十分给力,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十分能感染人,他的心中也没有什么触动。 直到扮演长大后成可的谢木出现了。 还是荣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可整个人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懦弱,不堪,胆小,怕事。 被上司欺负,被同事侮辱,好不容易结了婚,对方却只是因为怀孕来找接盘侠。 最终,女人走了,留下了与成可没有半分关系的襁褓婴儿。 他的情况已经很拮据了,那女人走的时候又带走了最后的存款,这个孩子还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成可大可以对他不管不问,可最终,他还是将他养大了。 养大的孩子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孝顺,反而像是继承了母亲那边的冷血基因,只会嫌弃他不够有钱,拖累了自己。 孩子交了女友,女友看着年纪大了,却什么都不会的成可,原本的浓情蜜意变为了嫌弃。 从前还对着他有几分温和的孩子被女友抛弃,他接受不了,回家大闹,甚至还说出了希望不是成可孩子的话。 他却不知道,成可刚刚被公司辞退。 安静的客厅中没有开灯,荣景怀中是依赖着他的谢木,他望着镜头中,那个化了妆,看着真的如同一个五十岁老人的有着谢木面孔的人坐在儿子小时候,他给他买的书桌边。 明明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一字一句,认真的写着。 我以为,我是因为被爱着,才来到这个世界。 可没人爱我。 没有人。 屏幕中,他痛苦的放下了笔,来到了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 眼中,充斥满了痛苦与不舍。 这个世界很美丽,却不肯留住他。 荣景已经从原本的不在意,变为了定定的望着屏幕上的那双眼的特写。 即使年华老去,即使遍布皱纹,那双眼依旧还是那样的美丽。 可现在,里面却盛满了无助与苦痛。 他不想死。 明明他没有说出一个字,荣景却感受到了他的呼唤。 面前的人不再是剧里的父亲,而是渐渐成了现实中的谢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荣景的手猛然攥紧,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 “疼……” 少年喊出的下一秒,男人立刻便松开了手,松开手不到一瞬,又马上重新将人固在了自己怀中。 他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清醒过来,额间甚至流出了几分冷汗。 “是不是被我的惊艳表演给吓到了?” 怀中的少年在怔楞之后快速的反应了过来,乖乖缩在荣景怀中,有些得意的道,“我就是靠着这一段的惊艳演技征服了观众的。” “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提名是吧。” “颁奖仪式那天,你一定要来看我,我总觉得是我得奖,最年轻的影帝~” 他充满鲜活的声调终于让荣景从那阵忽然到来的难受中挣脱了出来,微微摊开手,才发现上面居然出了汗。 少年望着电视上的场景,站了起来,带着笑的跟电视中的成可一般,张开了双臂。 他说,“这个姿势是我想出来的,因为这样掉下去的时候不会太冷,落在地上的时候也不会太难看。” “而且这样仰躺着下去,还可以最后看看天空。” 荣景望着谢木,他身后的那个与他一般长相,却比起他来苍老了不少的男人,果真张开了双臂,眼眸含泪,最后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不短时间的屋内,向后仰下。 画面一转,是一直怨恨父亲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的儿子发现了自己不是亲生的事实。 他拼命的往家中赶去,却只看到了被人们围着的一滩血迹。 “你不会真的吓到了吧?” 少年被荣景怔怔望着电视的模样吓到了,连忙去拉他,“那都是假的,我们拍摄的时候是在绿布里面,吊威亚拍的。” 他话音刚落,便被男人一把拽进了怀中,磁性声音沉沉道,“我知道。” 下一刻,谢木被压在了沙发上。 他笑的双眼弯弯,“知道你还吓成这样。” 少年搂着男人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盈盈道,“你不觉得我演的很好吗?” 荣景抿了抿唇,实话实说道,“我把他看成了你。” “别想了,我和他不一样,他是因为没有人爱他才死的,我还有你呢。” 两人拥吻在一起,荣景心中却始终像是坠着一块大石。 不得安宁。 第85章替身情人(20) 电影结束了,画面上扮演儿子的演员哭的整个人都麻木了下来,眼中满是悔恨。 亲吻过的两人挤在一起,一同看着电影黑下。 “我演的好吗?” 少年的唇被吻得润润的,双眼亮晶晶望向男人时,仿佛是在诱|惑他一般。 荣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很好。” 谢木顿时一点也不客气的露出了笑来,钻到他怀中有些小炫耀的道,“我也觉得很好。” 他又问了一遍,“颁奖那天晚上,你能不能来看我?” 男人低下头,清晰的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希冀,“我想让你看着。” 荣景心中仿佛停跳了一拍,他将这些忽略过去,唇角微微翘起,温声问道,“这么笃定你能拿奖?” “我演的真的不错。”少年有一瞬间的羞涩,像是生怕男人不来一般,努力的解释着,“大家都说这次肯定是我。”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脑海中那张有着谢木面容却苍老无比的成可眼神空茫坠|落的场景一闪而过,荣景的笑顿了顿。 半响,才晦涩道,“是很不错。” 这一晚两人没有做什么,只是抱在一起沉沉入睡。 谢木睡的很快,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黑暗中,荣景却完全睡不下。 他睁着眼,望向窗外透进来的光。 今天,在看到那个画面时,心尖仿佛被活生生扯了一块肉下来的场景再也无法忽视了。 光是想一想谢木也会站在那落下,就让荣景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微微测过身,静静的感受着身旁另一个人的体温。 如果他离开他,谢木会怎么做。 是继续像是离开了温明泉后,快速的将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还是如成可一样,离开这个人世。 荣景带着这些烦闷想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感受到少年轻手轻脚的起身,换好衣服后又回来,望着床上睡着的荣景,悄悄俯身,在他唇边印上了一个吻。 等到谢木离开了房间,男人才慢慢睁开了眼。 修长手指慢慢落在了自己唇上,眼中满是复杂。 不,谢木不会的。 他和电影中的那个人不一样,谢木虽然有着和他一样的脸,但性子却十分倔强。 之前,在被迫承欢他的时候,不就已经看出来了吗? 就算是之前温明泉的事,也没有完全压垮他,少年反而快速的将那段感情斩断,重新和他在一起。 这段时间的甜蜜,就是最好的证明。 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荣景心中的那些阴霾渐渐散去,他起身穿衣,只是心底却还是有些压抑。 心情不爽,就要发泄。 当踏进那家大白天就不少人在狂魔乱舞的酒吧时,荣景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来了。 “荣二哥来了?” 里面几个正在拿着酒瓶互相吹牛的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他,都笑着冲他招手。 “最近你可是大忙人啊,这么久都不出来玩了。” 荣景心中烦乱也懒得和他们几个调笑,坐在吧台上顺手拿了一瓶酒就扬脖喝下。 几人都是一脸讶异望着这个风|流大少这副喝闷酒的模样,面面相觑半天后,才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荣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有。” 荣景放下空了的酒瓶,重新开了一瓶,眼中满是如同风暴到来般的晦涩,“有些事想不通。” “嗨!” 那几个狐朋狗友立刻就放开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哥几个今天就陪你不醉不归。” “来来来,等到喝醉了,就什么事都忘了。” 荣景看着手中的酒瓶,喃喃的重复一遍,“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可,他要忘掉什么呢? “来,给咱荣哥拿个酒杯,满上满上!” 不到一个小时,几人就喝的面红耳赤,还有一个不胜酒力晕乎乎的倒在了吧台边上睡大觉。 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的两个狐朋狗友眼神都飘了,他们意识还算清醒,俱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一杯接着一杯喝的荣景。 “荣,荣哥,你都跑了这么多回厕所了,还喝啊……” “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是不是有人招惹你了,告诉我们,哥几个帮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你就会说大话,荣哥这是什么人,哪里还需要你帮,就说上次,你被那个小情|人戴绿帽,打不过人家,还不是荣哥帮的你。” 那个被揭了短的家伙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这怎么就不能提了,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哪里像是咱们荣哥,找的都是一些极品,人又乖,长得还好,就算有那脾气不好的,被他□□两天,就乖的跟小猫似的了。 “可别说了,我看新闻上,荣哥身边跟了个小情|人,那长相,那身段,极品啊,看的我都流口水。” “就是之前那个吧?看着真不错,荣哥,你什么时候不喜欢了转给兄弟呗,我看他那模样,床上功夫一定不错。” 荣景握住酒杯的手猛然攥紧,一双眼眸几乎是立刻便黑沉了下来,旁边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还一边傻笑一边说着,“好像叫什么木的,名字木,长得可真是一点都不木,那小脸嫩的,等到荣哥腻了,我肯定把他拐到床上去,好好玩玩。” 他脸上的笑被猛然到来的一拳头直接给打散了。 这人疼的嚎叫一声,直接被打的摔在了地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安静听着的男人便如同被激怒的豹子一般,将酒杯一扔,一拳一拳丝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招呼。 “荣哥,荣哥你干什么!!” “快点拉住!!” 酒吧里面群魔乱舞的人都停了下来,诧异的望着吧台打成一团的几人。 荣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知道在听到面前人那侮辱谢木的话后,原本有点醉醺的大脑仿佛顷刻间便暴怒起来。 只要一想到谢木会被无助的丢在床上,被这个家伙强逼着做他不愿意的事,心中的怒火便一层又一层的涌上来。 “荣哥你到底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我们之前不就是那样吗!!!” 刚才一直听着的兄弟从后来死死地扯住了他,拼命地大喊着。 男人赤红的眼微微一怔,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们之前,不就是这样吗? 他手中的人,如果不要了,他们有喜欢的就会接手过去,一直以来,你情我愿,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荣景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情人的意愿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再加上他一向只从娱乐圈里面选情人,他们在自己身上享受到了好处,之后就算是他腻了,那些人也只会对他念念不忘。 荣景一直都以轻慢的态度对待着这些宠物,跟在他身边的兄弟们自然也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手上紧攥着的拳微微松下,没有再冲上前去要打人。 身后死活拉着荣景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喝多了吧,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了。” “快点把人扶起来,送去医院看看。” 荣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将那个人扶起来,他望向自己的视线中还有明显的畏惧。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中心烦意乱,先将怀中的卡拿了出来,递给其中一个人,“今儿是我不对,把他送去医院看看,刷我的卡。” 接过卡的人诧异的望向荣景,“你不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有事。” 说着,相貌英挺的男人起身,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酒吧。 他必须要屡清楚,心中的这些莫名情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你喜欢上他了。” 被他问询的人是与荣景关系较好的发小,与他们这群喜欢放荡不羁,变着法的换情|人的人不同,这位发小在有了真爱后就一直在国外定居,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他们偶尔也有联系,现在听了荣景的话,发小吹了吹自己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十分肯定的道,“就算不是喜欢,肯定也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的。” 喜欢…… 荣景对这个陌生的词汇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花丛中度过的,对于那些找了一个人早早在一起的人鄙夷不已,否定那些人所有的感情。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所谓的爱情,不过就是荷尔蒙的激发。 而等到荷尔蒙退去,这些狗屁爱情就只剩下了空洞。 就像是温明泉,一边说着喜欢百玉修,一边却又不停地找着与百玉修面容相似的情|人,他所谓的深爱,也不过如此。 而现在,却有人跟他说,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宠物? 不,绝不可能。 荣景十分清楚,自己对谢木只有占有欲,他只想将人囚禁在荣家,一辈子供他取乐。 “占有欲也是爱情的一种。” 镜头中的发小擦完了杯子,又拿出奶瓶来开始冲奶,在百忙中解释道,“就像是你之前的那些情|人,你有过想让他们一辈子陪着你的想法吗?” 没有。 通常他玩了一段时间,就腻的不能再腻了。 “荣景,你喜欢那个人就去表白吧,不过我觉得就你这么一个祸害,被你喜欢的那个人真是不幸。” “对了,那个人喜欢你吗?” 少年双眼满是恋慕的画面一闪而过,荣景迟疑了一下才回道,“他喜欢我。” “可他曾经也喜欢过另一个人。” “嗯?前男友?” 镜头中的发小开始往奶瓶里面倒水,小心的摇晃着,然后将它放进有冷水的盆里面。 “你的意思是,你介意他有这个前男友?” “不是。” 虽然曾经很介意,但现在的温明泉在谢木眼中什么都不算。 荣景声音有些低沉,“他曾经很喜欢那个男人,现在也照样很喜欢我。” “那和前男友分手之后,失落了多久?” “一天不到。” 发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肉食动物啊,看来和你一样,难不成是臭味相投?” “荣景,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去表白,你们好好在一起,要是不喜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本来还担心你伤害人家,既然他和你一样的脾气,那就无所谓了。” 荣景知道,谢木不是发小口中的那种人。 他只是在受到伤害后,选择逃避。 荣景是个骗子,他哄骗着谢木以为他们两情相悦,还骗他会和他一起到老。 他曾经这样骗过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像是谢木这样让他心中不安。 如果,到了最后,谢木发现这是一场骗局,他会怎么样? 是会失落一阵继续寻找新的男友,还是对他恨之入骨。 想到这里,男人心中越来越烦躁了。 对面的镜头突然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你化奶粉怎么化这么长时间?”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发小连忙拿起已经刚刚好温热的奶瓶,顾不上和荣景说话就站起身,他身后,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抱着哇哇大哭不止的婴儿走了进来,没好气的道,“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你怎么总是磨磨唧唧的。” “我和朋友说了两句话,乖乖,爸爸抱抱,来,喝奶奶了啊……” 视频通话没有关闭,荣景可以清晰地看到发小脸上的讨好笑容,和抱起那个只会哭的婴儿后脸上的傻笑。 蠢,蠢极了。 明明从一出手就有着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资源,明明可以一辈子逍遥快活,却将自己的一生绑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才不会像是这样愚蠢。 荣景挂了视频,对着一片黑暗,做下了决定。 他享受着谢木的温柔,但绝不会一辈子挂在他的身上。 心中的那丝不安,被男人忽略了过去。 反正,就算是两人分开,谢木也会像是对待温明泉那样对待他的。 **** 谢木的定制礼服送来了。 是他最喜欢的红色,艳丽的颜色,当少年穿上这一身,漂亮的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纤细的手腕上,戴上了一个难得是红色的手表。 这是荣景之前送他的礼物。 他带着些许兴奋的,敲开了荣景的书房门。 双眼亮晶晶的,站在了男人面前,问,“怎么样?我好看吗?”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伸出手腕给荣景看上面的手表,“颁奖的时候,我就用戴着这个手表的手去拿奖杯。” 这些天一直对他温柔相待的男人此刻脸上却闪过不耐,“小木,我在书房工作。” 少年脸上的笑容不安的顿住了,他鼓起勇气,小声道,“你之前说,我随时可以找你……” 那是在两人刚刚确认关系的时候,荣景的确对他说过这种话。 可现在,他需要让谢木明白他的身份。 荣景锋利的眉微微皱着,语气有些冷硬的道,“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来书房。” 他突然变化的态度将谢木吓到了。 他想问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对他,可最终,少年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房门被关上,荣景却再也看不进去桌上的文件了。 满脑子,都是少年方才从兴奋到无措的神情。 这一边的谢木失落的换下了衣服,这两天因为即将颁奖,公司没有给他安排别的事务,所以他暂时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 客厅里面放着一架钢琴,索性没什么事,少年坐在了钢琴前,开始弹奏那首自己唯一会的歌。 弹着弹着,却又没了兴致。 这首歌,是因为温明泉才学会的,也是因为百玉修才被喜欢。 他停下了手,荣景却正从楼上走下来。 见少年弹到一半就停下,原本就心烦意乱的心仿佛又烦了一层。 “继续弹。” 谢木抬眼看见了他,神情还有些委屈,他闷闷道,“我不想弹了。” 荣景心中的烦乱更多了。 他从前养的那些小情|人可没有谢木这样的胆子,向来都是他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果然还是他将人给惯坏了。 男人坐在了沙发上,望着从钢琴边站起来的少年,命令道,“我想听,继续弹。” 他这样的语气让少年记起了刚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荣景也是这样,仿佛将他当成了一个物件一般。 他以为,那段时期已经过去了。 谢木心底越来越不安了,他轻声问,“荣景,你怎么了?” 是心情不好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依旧冷着脸,“弹。” 少年最终还是将这首曲子弹完了。 荣景听着,神情却始终冷漠,他接了电话,得到了被他打的兄弟出院的消息。 他望了一眼坐在钢琴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应道,“是我不对,喝多了酒下手没个轻重,你不是喜欢谢木吗?要不要来我家看他弹钢琴?” 这仿佛,是对待玩物一般的语气。 谢木猛然站了起来。 他眼眶已经红了,委屈的望着男人,“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 荣景冷冷瞥了少年一眼,“我没告诉过你,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不要出声吗?” 少年怔住。 他的确是说过,可那是在一开始,两人一个主人,一个宠物时候的规矩。 那段时间,可能是他记忆中最黑暗的时刻了。 没有尊严,看不到希望,在其他人面前,被面前这个男人□□。 他以为,已经过去了。 荣景不是说,喜欢他吗? 明明之前,他还是那么温柔。 谢木上了楼,带着委屈与迷茫。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定定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走道上,才收回了视线。 “荣哥,你怎么不说话?我今天下午过去可以吗?你玩腻没有?玩腻了给我玩玩行不行?荣哥?” 荣景握住手机的手猛然攥紧,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 ——砰!! 手机落在地上发出的猛烈声响让周围的佣人都神情瑟瑟,谁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英挺男人面沉如水,带着怒意望着那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却不知道这怒意到底是因为什么。 当晚,两人分房睡。 谢木没有主动来找荣景,荣景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找他。 颁奖礼那边的消息已经确定了下来,谢木将会得奖,即使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他的神情也依旧高兴不起来。 吃早餐时,少年小心望了望面无表情的男人,轻声问道,“你明天大概几点可以到?” 荣景握住叉子的手一顿,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依旧问道,“到哪里?” “颁奖礼。”谢木带了点想要得到夸耀的心,抿唇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已经确认是我得奖了。” “明天要去公司,去不成了。” 荣景饭也没吃完就起了身,像是根本没看到少年怔然的神情,直接道,“我今晚加班,不回来。” 看着男人直接离开的背影,谢木猛地站了起来,“荣景。” 他脚步停下,却依旧没有转身。 身后是少年鼓足勇气,带着祈求的声音,“明天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来看看。” 像是怕男人不答应,他连忙又补充道,“只要来一下就好了,来了再走也没关系的。” 荣景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 偌大的餐桌上,只剩下少年坐在原处,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 *** 荣景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酒吧。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想,他应该明确的告诉谢木真相,告诉他,他只是拿着他当做宠物。 什么恋人,什么爱情,都是哄着他在床上乖一些的屁话。 可等真的看见少年,看见他那双清澈眼中的委屈,那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荣景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他。 一个好骗的小宠物。 即使他真的对他有感情,再过几十年,谢木年华老去,那些感情也最终会烟消云散。 他和温明泉是同一类人,只是温明泉遮遮掩掩,他却从不否认。 荣景可以在得到一个人的心后,丝毫没有怜惜的戳破这层美好的幻象,也可以随意的说着那些要坚守一生的情话。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即使分手,对方也会对他充满感激。 可对着谢木,他的那些手段像是使不出来了一般。 喝下一口又一口的闷酒,荣景不再想下去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谢木的脸。 “小,小木……” 男人扑了上去,将人抱在了自己怀中。 他凑上去要去亲吻他,却被怀中人躲过,荣景仅存的理智还有一些记忆,男人轻声说着话哄他,“别生气,我喜欢你……” “喜欢的……”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凑近了他,温和的声音与怀中人一般缠绕住荣景,他轻声说着,“我也喜欢你。” “我们来接吻吧?” 荣景心中突然释然下来。 就这样吧,就这样和这个人过上一辈子。 过上他曾经说的那些谎言中的生活。 即使愚蠢。 即使鄙夷。 他抱着怀中人,抱得紧紧的 可抱着,抱着突然又觉得不对劲。 “味道不对……” 他说着,面前被递了一杯酒。 迷茫的喝下后,仿佛更加晕了,那个人这一次没有凑过来,有人上前来想要扶起他,却都被荣景甩开。 他想通了,他要去找小木。 告诉他,他喜欢他。 *** 颁奖礼当天清晨,谢木出现在了后台,百玉修在为他化妆。 他的脸色很苍白,百玉修戴着口罩,小心的为他修饰了一些红润上去。 “小木,昨晚上没有睡好吗?是不是因为新闻?” 谢木刚刚上了眼妆,连揉眼睛都不能,“什么?” “你还不知道?”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百玉修没有被口罩遮住的精致眉眼带着担忧与温柔,“先上台吧,下来就知道了。” 荣景一夜未归,谢木昨天晚上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此刻本身就有些困意,他打了个哈欠,对着百玉修也没了之前的激动。 “你怎么又来了?” “因为想见小木啊。” 男人温和的说着,眼中满是亮意,“你不生我的气了?” 少年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前面在叫人了,他走下去坐在了台下。 等到台上念出了他的名字,还要假装十分精细却又不是风度的上台才行。 这场颁奖礼在开始之前,台下坐着的人就已经知晓了谁才是最后赢家,谢木一坐好,旁边的人就已经轻声祝贺起来。 他带着礼貌的笑谢了他们,一双眼中却隐藏着疲惫。 与荣景的莫名诡异气氛让他无论如何都定不下心来。 颁奖礼举行的很顺利,听到自己名字的下一刻,谢木上了台。 他说着早就背下来的话,一双眼却寻找着什么似的望着台下。 没有,他没有来。 那双眼微微黯淡了下来,却还要强撑着笑容接过属于自己的荣誉。 一直到结束,荣景都没有来。 有人来道贺,少年抬起眼,对上了温明泉那张俊美的面容。 “小木。”他道,“你穿红色很好看。” 谢木礼貌的对着他笑了笑,就要离开,却被面前人拦住,温明泉原本总是含着温和的眼中此刻满是固执,他死死地盯着谢木,含着希望的问道,“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少年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 他冷冷的注视着面前人,“不可能。” 不可能……么? 温明泉眼神阴霾一瞬,又快速恢复到了原本的彬彬有礼,“你和荣景,还好吗?” 谢木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人却不紧不慢的问着,“即使他在外面找别人,你也不在意的要继续和他在一起吗?” 少年的脚步顿住了。 *** 他看到了一段视频。 一段,荣景与另一个人热吻的视频。 视频中,只有荣景是正面对着镜头。 这个视频在网络上并没有惹起多么大的风浪,毕竟荣景花心之名是一向都在的。 曾经他和各种小花小鲜肉爆出亲密照也不是没有过。 评论顶多酸两句富二代就是好,想干什么干什么。 还有人对视频中的时间表示了质疑,怀疑爆出视频的人只是拿曾经的旧视频充数。 可谢木知道,这就是在昨晚。 荣景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一件衣服只要沾上酒气,就绝对不会再要,也不会再买一样的。 这件衣服,是荣景第一次穿。 那是谢木买给他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在两人还在甜蜜时。 他接过衣服时,还笑着说会珍惜。 可现在,荣景穿着这身衣服,在这样的视频上。 仿佛还嫌这对于谢木的打击不够,网络上突然又爆出了刚刚拿了影帝奖项的谢木,与陌生男人的亲密照。 不是那种手牵手嘴对嘴的亲密照,而是真正的上|床。 让吃瓜群众遗憾的是,这些照片上除了谢木的脸,其他的都打了码。 在最荣耀的这一天,谢木被拉下了神坛。 无数人的谩骂鄙夷,涌入到了他的个人平台。 这是连温明泉都没想到的。 百玉修赶了过来,那张与谢木一般无二面上满是担忧,他看着怔怔坐在温明泉家中的少年,道,“小木,你先别着急,给荣景打电话,让他澄清。” “你们是恋人,只要他帮你澄清了,就没事了。” “他不接……” 谢木惨白着脸,手边正是手机,他双目无神,喃喃的重复着,“他不接电话……” 百玉修安慰的抱住了他,少年根本没有心思挣扎,他仿佛很认真的帮他想着办法,“没事的小木,荣景这么喜欢你,一定会站出来的。” 温明泉站在那,望着百玉修脸上的温柔与耐心劝说,低头看了看手表,眼一点点沉了下来。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百玉修抬眼,与他对视。 早就慌了神的少年完全没有发现,这对曾经的情|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会有联合起来只为了谢木的一天。 少年不停地打着电话,可是那边始终通着,却也始终没有人接听。 眼看着墙上的表一点一点的挪动着,百玉修拦住了他。 “小木,别打了,他不会接的。” “他可能,可能在睡觉,可能在开会所以手机关机了,我只要打下去,荣景肯定会接电话的……” 谢木喃喃的说着,双眼中满是慌乱,他努力的说服着自己,“荣景说喜欢我,他不会不管我的。” “小木……” 温明泉半跪在了少年面前,捉住了他冰凉的手,在他惶惶然的视线中,道,“荣景对很多人都说过喜欢。” “他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不会的……” 谢木摇着头,明明眼中有了泪花,却还不肯落下。 “荣景不会骗我的,他喜欢我,他对我很好,他还说,还说要一直陪着我到老……” “这就是他说要的喜欢你?” 温明泉将自己的手机丢在了桌上,视频中,那个男人还在与别人激|情的热吻着,身边是一群人起哄的声音。 视频拍的很清晰,即使看不清那个被他吻着人的脸,却也可以清晰看到,荣景眼中的温柔与爱意。 “他只要一句话,你现在的困境立刻就会解决,可现在呢?荣景在装死!” 温明泉说完,百玉修也接着劝道,“小木,现在你名声一落千丈,还是出国去避避吧。” “我在x国知道一个地方,是个很美的小镇,那里的人根本不会关注我们国家的事,你先去避一避,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谢木麻木的摇着头,固执的要给荣景打电话。 电话打不通,他就回去荣家。 可管家却告诉他,荣景一直都没有回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温明泉带他去了公司,也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在躲着他。 少年接受了这个事实。 温明泉与百玉修在帮他准备出国的事宜,他只需要坐上飞机,剩下的事,他们会帮他解决。 等到将谢木骗到了x国。 就是两人争锋的时候。 他们打开了酒店的门,却找不到少年的身影。 两人立刻慌了。 找来了负责人,调出监控,却发现少年上了天台。 温明泉与百玉修的脸色转瞬间惨白了下来,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拼命冲了上去。 谢木果然在天台上,坐在栏杆边,不停地重复着拨打电话。 看到他们来了,他抬起头,望着两人。 “小,小木……” 温明泉先走上前,他被这副场景吓坏了,也不敢刺激到少年,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一边柔声哄着他,“你先下来,下来好不好?” 谢木没有动,他仇恨的望着他们。 “都是你们。” “都是因为你们,荣景才不理我。” 温明泉神情僵住,不可置信的望向少年,“小木?” 少年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他不停地点着手机上的拨打电话,随着那边的无人回应,神情越来越焦急了。 百玉修一言不发,趁机想要上前将人扯下来,谢木却猛地往后一仰。 “别过来!” 他这一动作将两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好,我们不过去,小木,你先下来……” “没事的,我们送你去国外,去了国外,就什么事也没了……” “去国外?” 少年白着脸,望着前方的两个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你们都是骗子。” “合起伙来骗我……” “只有荣景,只有他不会骗我……” 他还在不停地拨打着荣景的电话,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早就没了清醒,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小木,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会改……” 少年怔怔的与他对视,突然笑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吗?” “这些照片,是你们放出来的,对吧?” 温明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句话落下后冰冻了起来。 小木怎么会知道…… “你们总是这样……” 谢木红着眼,苦笑出声,声音中充满了苦涩,“把我当成傻子,这个耍了,那个耍……”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相信了你们一次又一次,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疼……” “你们说送我去国外,是又要把我送到谁的床上?外国人?” 望着面前神情麻木苍白的少年,温明泉的心钝钝的疼了起来。 “我没有……” “我是真的想要帮你……” 谢木摇着头,“不,你不会帮我的,你们都不会……” “这个世界上,只有荣景是真心喜欢我,只有他爱我……” 现在,无论温明泉说什么,谢木都不会相信了。 怪谁呢。 不过是,自作自受。 百玉修轻声开了口,眼中满是温柔与担忧,“小木,你可以怪他们,可是我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你知道的……” “我骗你,是为了你好,小木……” 少年怔怔的与他对视,百玉修眼神依旧温柔,丝毫侵略性也无,“我一直在陪着你,对你好,你下来,我们一起去国外,我会保护好你。” 近了,近了,马上就可以将少年拉下来了…… 谢木却摇摇晃晃的,站在了栏杆上。 这里是高空,他站在那,没有任何的防护,看着,像是一阵风,便能被吹下。 刚刚还保持着镇定的百玉修背后立刻冒了一身汗意。 “假的……” 谢木痴痴笑着,“我不会再信你们了。” “绝对不会。” 就在这个时候,他一直拨打着的电话通了。 少年眼中迸射出了惊人的希冀,他连忙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温明泉与百玉修眼中的神色同时黯淡下来。 最终,还是做不到吗? 做不到,将小木绑在自己身边。 他们的不甘心,在看到谢木恍惚的神情后,重新燃起了希望。 少年愣愣的拿开了手机,看着上面的一片黑暗。 笑着笑着,落下了泪,“关机了啊……”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每次,在我以为有转机的时候,总会这样呢……” 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落下,谢木将手中的手机丢下。 他望向温明泉,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 “你喜欢我吗?” 男人几乎想都不想,快速的回答着,“小木,我爱你。” “爱……” 少年缓缓张开双臂,愣愣的,望向天空。 蓝天,白云,一切都很美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这份美好却不属于他。 “不信……” 他轻声低喃着,“我不信……” 如同电影中一般,他仰躺着,落下。 “小木——” 温明泉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对,快速冲了过去。 可最终,只抓到了空气。 修长的手,徒劳的抓了几下,一双眼中,是凝固的绝望。 没了…… 他的小木。 【叮!温明泉好感:100,宿主是否跳转世界。】 “不跳不跳,再看看。” *** 荣景从宿醉中醒来,刚拿到手机,便看到了上面那么多的未接来电。 全部都是谢木。 他心一凛,正要回拨回去,却又接到了。 “喂……” 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那边便没了声音。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荣景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他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这是一家酒店。 外面有人开门进来,看见他了,打招呼道,“荣哥,你醒了啊?你昨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这都半下午了。” 不对。 荣景皱起眉,他虽然也会喝醉,但绝对不会喝醉成这样。 他起身,望向面前的人,“我怎么在这?” “哦,我昨天想去酒吧,在道上撞见你了,嚷嚷着要去什么木,就直接把你送到这来了。” “诶荣哥,你是不是和谁结仇了,我昨天扶着你走的时候,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还是我机灵,叫了车把人甩开的。” 半下午…… 谢木的颁奖礼是在上午—— 荣景来不及多想,穿上鞋就往外面走去。 他给他打那么多的电话,是不是因为颁奖礼,因为他没来。 荣景头痛欲裂,却还强迫着自己进了电梯。 他想要找到谢木解释,可解释什么,混乱的大脑却一时理不清楚。 刚下了楼,男人便看到了前方围着的一群人。 刺目的红,让荣景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 这副场景如此熟悉,熟悉的,仿佛这是一个梦。 正有人,将白布遮盖在那具身体上。 鲜血,顺着白布下的尸体流了出来。 没有被白布遮盖住的手在外面。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被鲜血溅红的手表。 第86章替身情人(完) 谢木死了。 从二十多层的高楼跳下。 而距离那些□□出来,也只有半天不到。 网络上原本陷入一片骂战的人都停了下来,还有些茫然。 谢木怎么会死了呢? 这张照片,才公布这么短的时间。 他才刚刚得了影帝奖项,还不到二十岁。 这样年轻的年纪,难道只是因为这些打了码的照片,便选择结束生命吗? 公司没有公关,粉丝陷入慌乱,黑粉上蹿下跳,路人一脸茫然。 他们都在猜测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谢木又为什么自杀。 粉丝们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们坚信这只是无良媒体为了博得眼球做出来的假消息。 她们的木木怎么会死呢? 就算是名声毁了又怎么样,他又不缺钱,哪怕是退出娱乐圈呢,到国外去生活,一辈子不回国也好啊。 可即使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谢木确定死亡的确凿证据,还是流传了出来。 他是在一家酒店天台自杀,自杀前曾有两名不知名好友发现他失踪,一路顺着监控录像找上了天台。 警察还没赶到时,有人拍了照。 他们的木木,真的选择了死亡。 【你为什么要死,那只是一些照片而已,我们不在乎的,我们真的不在乎,你永远都是我们心中最好的木木,你还那么年轻,你曾经说过,如果可以,你想去学校重新上学,想在各个国家旅游,想和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的……谢木,你失言了。】 这条评论底下有着无数的回复,在接受现实后,粉丝们哭作一团。 他也曾活着,也曾闻过花香,也曾展露出笑颜,被人喜欢过,也被人讨厌过。 可现在,他却已经死去。 冰冷的太平间中,荣景麻木的坐着,手死死握住了少年早就冷下来的手。 “对不起……” 他被冻得发紫的唇,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走前,是不是很害怕。” “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如果我接了,我会处理好的,我会,我会告诉全世界,我们是恋人,我们会结婚,会一直在一起……” 荣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努力的扯出一个笑来,却怎么样也遮盖不住眼中死寂,“我只是,有些害怕,害怕陌生的未来,我已经调整好了,真的,如果,如果……” 这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没有如果。 “我爱你。” 没有人回答。 他死死的垂下头,如同失去了一切的野兽,呜咽着,哭了出来。 “我爱你……” “真的……爱你……” ***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是我逼他跳下去的。” 镜头中,被拷上手铐的温明泉神情麻木,昔日俊美的脸上此刻满是憔悴,面对着递到近前来的话筒不闪不避,沙哑声音低声道:“我喜欢他,他不接受我,那张照片,是我伪造的。” “他不想死。” “是我推了他。” 温明泉说着说着,痴痴地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流着泪,“我推了他,是我推了他……” 一次又一次的,将小木推远。 又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逼到了绝路。 他将会在牢中度过余生。 一辈子,背负上杀害谢木的罪名。 有记者问:后悔吗? 温明泉惨白着脸,怔怔的落下泪来,轻声道:“后悔。” 所有人都在为温明泉居然求爱不得杀人,谢木被陷害又被谋杀的消息震惊着,没有人发现,以往的那个花花大少荣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再出现时,明明还是那样年轻的年纪,却满脸的风霜。 他带了一罐骨灰坛,走遍了所有国家。 每到一个地方,就撒一些骨灰。 最后骨灰只剩下最后一些时,荣景带着它们回了国。 他去了精神病院,那里住着一个人。 他穿着白衣,面容苍白。 生活在满是镜子的房间中。 荣景去时,他正站在镜子前,期待的看着里面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说,“玉修哥,我喜欢你。” 镜子外的人开心的笑了。 “小木,我也喜欢你。” 周而复始,直到沉睡。 男人站在窗外,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他面容精致,一如记忆中那般笑着。 可最终,他还是惨然一笑。 “你不是他。” 这是荣景留给世人的最后一面。 只知道西边的墓地中,多出了一块石碑。 *** 看着荣景咽气,谢木这才满意道,“宝贝,跳转下个世界。” 再次睁开眼,屋中满是鸡汤浓郁的香味,谢木缓缓在冰冷的地上坐起,摸了摸肚子,饿了。 好的,这次是人/妻。 嗯,温顺款。 第87章人妻(1)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厨房里的鸡汤被盛了出来,谢木坐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 鸡汤炖了很久了,味道十分不错,喝下去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足以可以品尝的出来原主有多么上心。 可惜,他努力的付出一切,却只得到了背叛。 原主谢木,出身谢家这个不错的大家族,因为是最小的一个孩子,虽然父母早早去世,却一直都备受宠爱,娇生惯养的长大,到了大学时,又爱上了现在的丈夫柏泽庭,两人毕业之后便领证结婚,柏泽庭打拼公司,原主听从他的话,自由职业,做了插画师,好照顾丈夫。 是的,丈夫。 这是一个男男可以结婚生子的时代,只是孩子却是录入了双方基因后,放入人造子宫机器中培育孩子,而在孩子未出生之前,要放置在培育所内,家长可以随时去探望,因为器皿透明的原因,同性伴侣们可以一路看着孩子渐渐长大,直到“出生”。 现在这个时间段,原主与柏泽庭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原主每天都会抽时间去看那个孩子,回来了再兴奋的告诉丈夫它又有什么样的变化,可惜柏泽庭一直都是兴致缺缺,让他颇为失落。 柏泽庭对那个有着自己血缘的孩子不感兴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坚信,只有真正由人生出来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孩子。 即使这个孩子融入了他的基因,有他一半的血脉,他对它,也是没有半分情感的。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喜欢原主。 如果按照柏泽庭的视角讲,那么他的一生便是热血励志与奋斗。 他家境贫穷,从小因为母亲从事妓|女行业,又没有父亲,而被同龄人看不起殴打,当然,他都靠着自己的手段,一一将那些曾经对自己不利辱骂过的人报复了起来,从上高中起,柏泽庭开始投资,手上刚刚有了些积蓄,母亲又得了急病,死之前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姓谢,当时他们在一起后,因为她身体虚弱不能生育,选择了培育所,将柏泽庭培育了出来,可等到柏泽庭出生,那人却又另娶她人,为的就是能得到一个自然生产的孩子。 而她因为被柏泽庭父亲的妻子嫉恨,使出手段赶走了她,她什么都不会,只能靠着卖身来养活儿子。 柏泽庭的母亲最终还是离世了,他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绝对是假的,柏泽庭伤心过后,便只剩下了对着谢家的浓浓恨意。 他查出了母亲所说的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却得知他早就离世。 在上大学时,他见到了原主,而原主,对他起了仰慕之心。 柏泽庭顺水推舟,答应了原主的追求。 之后,顺理成章的,两人结婚,培育孩子,疼爱原主的谢家人对他不设防,反而还尽心尽力的帮着他发展他的公司。 直到谢家出了事,柏泽庭冷漠拒绝,眼睁睁看着谢家这个大家族垮台。 最后,亲自杀死了那个培育液中即将出生的孩子。 直到那个时候,原主还想要去求他,求他拉自家一把,最后,得知的却是这场针对谢家的祸事,从头到尾都是柏泽庭谋划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吞并谢家。 没有什么喜欢。 也没有什么婚姻。 甚至对于躺在身边的枕边人,柏泽庭都是满满的厌恶与漠然。 【叮!柏泽庭好感度:0】 谢木又盛了一碗鸡汤,呵呵冷笑几声。 真是好久都没见到渣的这样清新脱俗的男人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 下手起来,也就不用留手了。 喝了鸡汤,他直接在手机上找了找,打了电话叫了一个保姆来。 吃饱了,当然该睡觉了。 *** 柏泽庭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打开门,开了灯才发现餐桌上趴着一个青年,此刻听到了动静,正揉着惺忪的眼微微直起身,见到他了,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上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来。 就连声音,都因为睡意而略有些沙哑慵懒,“你回来了啊。” “恩。” 柏泽庭冷淡的应了声,转身换鞋,直接无视了谢木因为刚才趴着而有衣物有些褶皱露出来的白皙肌肤,看着青年忙活着要去厨房热饭,淡声道,“我在外面吃过了。” 他说着,扯了扯领带,便往楼上走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今天喝了点酒,也懒得应付谢木,上了楼便进了洗澡间洗澡。 今天,在应酬的酒席上,他能察觉到对方那个王总带来的女儿对他有意思,几次三番的邀请他一道出去,柏泽庭虽然有些腻歪那个女人化的浓艳的妆容,但因为她的父亲,还是应付了几句。 王家虽然比不上谢家,但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公司,如果他能得到王家的支持,计划也许就能提前了。 柏泽庭不在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得到支持,只是那王家女儿到底是个女人,要是弄出孩子来,也是个麻烦事。 他匆匆洗完了,正要拿毛巾,却发现毛巾不在架子上,柏泽庭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索性多泡了会,反正谢木会送进来。 果然没一会,青年便在外面敲了敲门,等他说进后,才抱着毛巾进来,软声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给你做了醒酒汤,喝了再睡吧。” 柏泽庭泡了会酒也稍微醒了,揉了揉眉心,神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不了,我今天累了,一会早点睡觉。” “你还是喝点吧,要不明天一整天难受,我去给你端上来,你喝了就行。” 谢木将毛巾递给他便出去了,只剩下柏泽庭脸色微微阴沉下来,冷着脸起身擦身。 因为小时候被人看不起的经历,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擅自决定。 青年端来醒酒汤时,柏泽庭冷着脸喝下的神情倒是让谢木误会了,笑着递过去一颗糖给他吃,“你怎么每次喝醒酒汤都是这个神情,有这么难喝吗?吃颗糖压一压,记得吃完了漱口刷牙。” 这一次柏泽庭倒是很轻松的接过了,他喜欢吃甜食。 “泽庭……” 像是趁着柏泽庭吃着糖心情好了,青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我出去工作怎么样?” “为什么要出去,在家里不是很好吗?” 柏泽庭反问一句,见着谢木脸色踟蹰,神情也缓和了一点下来,“小木,我不喜欢有陌生人来我们家,如果你去工作,家里怎么办。” 青年方才还带着些期待的神情黯淡了下来,轻声道,“你一整天都不在家,我在家里有些无聊。” “我公司忙嘛,好了,下次我尽量回来多陪陪你。” 柏泽庭敷衍的回了几句,眼见着谢木虽然还是不情愿,但也乖乖点了头,这才往床上躺去。 两人除了做那事时,都是分被子睡的,理由自然是柏泽庭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个被子中。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醒酒汤的缘故,闭着眼就是睡不着,柏泽庭也不着急,只是合着眼缓慢呼吸着,身子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背后的那个人突然窸窸窣窣起了身,小声的叫了一声,“泽庭,你睡着了吗?” 柏泽庭不做声,想看谢木要做些什么。 结果就感觉着自己的被子被一点点的拉了出来,像是猫儿抓一般,静悄悄又小心翼翼的,生怕闹出一点动静。 他能感受到,身后的谢木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等到他的被子被拉了一个缝出来了,青年就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给挤了进去。 他也不做别的动作,只是身子挨着而已。 随后,像是心满意足了,谢木沉沉睡去,再没了动静。 柏泽庭不喜欢和人接触,可此刻,一个温热软软的身体挨着自己,居然意外的不是很讨厌。 现在将谢木推开,他虽然肯定不会说些什么,但如果露出了端倪来让谢家人看出来也是麻烦。 柏泽庭讨厌麻烦。 他拧着眉,索性就这么睡了下去,只是一晚上都睡不踏实,睡睡醒醒,直到清晨天放了亮,柏泽庭突然感觉背后有动静。 又是与昨晚一般的小心翼翼,谢木从他被子中退了出去,丝毫动静都没落下。 柏泽庭再睁开眼时,是闹铃响起。 在另一个被子中的青年迷蒙着眼打着哈欠关了闹铃,见他望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迷迷糊糊的笑来,“早,泽庭。” 自然的,好像昨夜他一直都在自己被子里面一般。 柏泽庭点了点头,“早。” 面上还平静着,心中却仿佛有了别样的滋味。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他竟然这样喜欢他么? 【叮!柏泽庭好感:5】 第88章人妻(2) 柏泽庭之后回家的次数果然多了起来,虽然差不多只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回来,但对于青年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每次当他回来,总能得到最大的热情。 而家中也因为春天的到来变得不一样起来,客厅的桌子上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鲜艳的花,就连卧室里都放上了一些绿色植物,柏泽庭问起来,青年笑着说是为了清新空气。 柏泽庭在家里的时间渐渐长了起来,他一直没对别人说过,其实他很喜欢花花草草。 年少的时候是喜欢却没有钱买,等到了现在,则是有钱却没有那个时间照应了。 因为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柏泽庭一直十分排斥有人闯入自己的私人空间,即使与谢木结婚,他也还是将自己的办公区划了出来,不允许青年踏入。 谢木一直只以为他性子就是这样,毕竟两人从认识开始,即使恋爱,柏泽庭也是冷冷淡淡的,但他坚信既然柏泽庭愿意答应与自己在一起,那么这个男人心目中绝对也是有他,只是他个性如此,外表看不出来。 他却完全不知道,他每一次叫一声泽庭,每一次触碰,都让心目中与他有着同样爱意的丈夫不耐烦极了。 柏泽庭从没有着愧疚,他不否认自己对不起谢木,但他绝不会后悔。 无论是报复谢家还是谢家的产业,都是他的目标,那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牺牲一些人又怎么样。 这段时间谢木一直在各种炖汤给柏泽庭喝,他年少的时候家境不好,之后又忙着打拼事业顾不上别的,胃一直不好,青年便一直给他各种炖补胃汤,这段时间他喝着感觉已经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一天柏泽庭依旧在办公室一直忙到了中午,秘书进来敲门,询问要不要给他买饭。 曾经的柏泽庭十天中有九天是在公司买饭吃,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相貌硬挺的男人冷淡点了点头,骨架修长的白皙 双手在秘书走后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秘书很快带饭上来,柏泽庭吃了几口,好看的眉毛就皱成了锋利的模样。 “这饭哪里买的。” 秘书小心的偷觑着男人神色,小心翼翼回答道,“楼下的店,柏总您总是吃的那家。” 柏泽庭皱着眉放下了筷子。 这段时间因为前面的承诺他在家中呆的时间长了点,谢木变着花样的给他做饭,胃口都好像养刁了。 看了看时间,男人关了电脑,直接起身。 “柏总,您要走吗?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了……” “把会议推迟到三点。” 柏泽庭下楼后就直接开车往家里的方向开去,他早上走前有告诉谢木自己中午不回来吃,现在突然回去是该给他打个电话的,但他懒得再废那个事,直接一路开了回去。 两人的家是在公司不远的地方,市中心地段的小型别墅,之所以没有买大型还是打理太过麻烦,往日里柏泽庭回来的时候大门总是敞开着,他直接开车进去就好,今天却大门紧闭。 柏泽庭有些不悦,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索性将车停在了门口,下了车打开门进去。 找钥匙时他才想起来,这钥匙虽然一直在他身上,但用起来的时候从来都没多过。 每次只要他回来,无论多晚,大门始终是打开的。 进了客厅,以往一回来就能闻到的饭香此刻却完全没有,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以往他回来,青年要么坐在饭桌,要么在厨房的样子。 他有些疑惑,是出去了么? 修长双|腿往前走了几步,柏泽庭眉皱了起来,为一向乖巧的谢木出去没有告诉自己而不悦。 可等到走到前面,他才发现沙发上盖着薄毛毯沉沉睡着的青年。 虽然春天到了,但这两天气温还是有些低的,谢木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双|腿蜷缩枕着自己的手臂,如玉的白皙面容上,长长睫毛正安静的垂下,青年身形本来就是有些瘦弱的,此刻又缩成一团,再加上安安静静的睡姿,如果不是柏泽庭走到了他面前,也许还真的发现不了他。 该叫醒他的,可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柏泽庭突然又不想这么做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坐在了沙发上,微微垂眼望着青年。 他长得很好看,眼睛总像是泛着水润,望着人时无辜又满是纯粹,可能是因为被娇养着长大的缘故,像是小鹿一样的好骗。 谢木这样的性格,无论放在哪里都会很讨人喜欢,可偏偏,他遇上了柏泽庭。 柏泽庭自己在地狱中长大,最看不惯的,就是谢木这样,娇娇弱弱,被捧着长大,像是轻轻用力就能被掐断根茎的植物。 他对着沉睡的青年,缓缓伸出了手,修长指尖,点在了谢木的唇上。 软软的,带着润红。 谢木真的很傻,两人从恋爱到结婚,他一次都没有亲过他,如果是别人也许早就发现了不对,可就只有这个傻子,还傻乎乎的相信着他只是讨厌接吻。 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人呢。 柏泽庭的手指一点点碾磨着手下的唇,看着它被压出白色,又在自己松开后颜色比之前变得更加红润。 这张脸,和他搜出来的那个男人,真的很像。 他轻轻挑眉,俯下身,将自己仿佛永远都没多少热气的唇,贴在了青年唇上。 真的很好奇。 如果身下人知道了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会崩溃,还是无助? 真是,期待呐。 第89章人妻(3) 柏泽庭起身时,谢木更是如同软成了一团一般,仰躺在沙发上,好看的脸上满是红晕,因为刚才柏泽庭的动作,身上的衣服也略微往下了一点,看着又诱人了几分。 青年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喘息,带着一丝的甜,“泽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谢木看过来的时候,那原本就水润的眸子立刻就像是钩子一样,钩的男人的眸子更加暗沉了几分。 青年完全没有察觉,还带着没有睡醒的困意,迷迷糊糊的要起身,一边起来,那水润的眸子一边嘟囔着,“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就没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顺手伸出手去摸了摸头。 柏泽庭很久没有这种舒服到整个人都仿佛平和下来的时候了,印象中,上一次还是上学的时候,一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看不起因为营养不|良而虽然长得高却瘦弱不已的柏泽庭,带着人一起搞一些小孩子才玩的把戏,商量着要将柏泽庭这个成绩好受女生欢迎的家伙关在厕所好好教训一顿。 在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之前,柏泽庭只是使了小小的手段,那名自持人高马大的同学就因为打篮球时候惹怒了高年级学生而被暴打了一顿,自此在班级中再也没了以往一呼百应的威望。 那是柏泽庭第一次用手段算计人,但绝不是最后一次,直到现在,他想起那个高高大大的家伙狼狈的带着打石膏的手坐在最后一排蔫头蔫脑的样子,心中还是会一阵畅快。 从那天起,柏泽庭终于认识到了真正的自己,他根本就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那个真正的自己,比起学校里最不被人喜欢的坏学生都要残暴一万倍。 他并不厌恶这样的自己,相反,柏泽庭很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受拘束,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他有能力。 只是柏泽庭知道,人们喜欢的并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私,不耐,每个人都有着阴暗面,但他们都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人,温柔,善良,成绩好,乐于助人。 在他还需要这些人的支持时,他不介意伪装出他们想要的样子来获取支持。 而等到他不再需要这些支持时,那些伪装,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就像是曾经,他可以对着谢木留着几分温柔,可在现在,谢家几乎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轻轻一推,这个曾经在很多人眼中是个庞然大物的大家族就会倒下时,柏泽庭就不需要再以那种温柔姿态来对待自己的伴侣了。 他有些好奇,当谢木发现了态度突然转变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很愤怒吧,毕竟是谢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少爷,说不定,还要哭着回家去求谢家人做主。 “呃……” 柏泽庭修长的手,放在了谢木纤细的脖子上。 他几乎要掐上去,不为别的,只为用着这样乖巧视线看着自己的青年。 手落在上面时,柏泽庭才意识到自己想要干什么,他有些心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即使一直以来都想要报复谢家,但也不至于有亲手掐死谢木这个想法。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青年的眸子依旧水润,正在乖乖的望着柏泽庭,刚才睡醒的困意引得一些泪水露了出来,他完全不知道,他完全信赖的人刚才险些掐死他。 柏泽庭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惊疑不定表露出来,他轻轻伸出手,将青年眼角的泪点了一些下来,望着那低泪水,唇角露出了些许笑意。 “甜的。” 男人凑到了青年耳边,低沉的磁性声音轻声说着,“但我知道,你别的地方,更加甜。” 轰—— 从未听过的情话让青年原本就红的脸蛋更加是爆红起来,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感觉今天的爱人不太一样,无论是神色,还是说出来的话,都让谢木无所适从。 很害羞了,可那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眼却依旧在紧紧的盯着上方恋人。 柏泽庭从前在床上时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为了敷衍而随意的做几下了事,因为母亲从事行业的关系,小时候的他在不足四十平米的低矮出租屋中见到了不少这样的事,有和母亲从事同样行业的女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男人,更多的,还是亲眼见到亲生母亲在如何工作 他觉得恶心,这可能也是柏泽庭为什么和自己的母亲并不如何亲密的原因。 那样原始的动作,男人的声音,女人矫揉做作一听就是装出来的声音,都让柏泽庭感到恶心。 他不喜欢做这种事,这只是为了繁衍,就跟他的亲生父亲一样。 柏泽庭以前想过,他绝对不会变成亲生父亲那样的人,为了得到自然生产的孩子,不惜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早就在他知道之前死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即使是他已经死了,柏泽庭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放过他。 不是因为想要得到父亲,而是因为被像是垃圾一样的抛弃,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这样对待自己,即使那个男人死了,也还有他的儿子在,也还有他的整个家族。 称不上是复仇,只是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前,顺便解决一些小麻烦。 而最重要的,无论是放在培育所出生的孩子,还是自然生产的孩子,都不能让柏泽庭放心。 他不需要什么孩子,现在不会,以后也绝对不会。 可直到今天,柏泽庭才仿佛终于发现了这种事的魅力所在。 男人修长的大手渐渐放在了青年脖间,那里很纤细,很白皙,看得出来是和他不一样的娇生惯养,仿佛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能被轻而易举的掐断。 柏泽庭握着谢木的脖子,感受到了这种将一个人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意。 他忍不住恶意的想着,要是那个男人还活着,看到被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自然孩子被压在身下任意动作,说不定还能气的进了医院。 想想看吧,一个原本被自己弃之如敝履的孩子,可以对他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为所欲为,他该多么伤心和愤怒。 光是这样想想,男人的兴奋就忍不住又多了一层。 身下人不再是仇人的儿子,而是他同父异母,被那个这男人疼爱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刚刚才发泄过的情意重新染了上来。 到了最后,青年已经是在完全无意识的任由他动作了,就算是到了现在,那双眼也依旧一直在看着柏泽庭。 他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 柏泽庭不想看到这样的视线,充满爱意与温顺,又满满的都是好骗的纯真。 他自己身处地狱,对于在天堂长大的天使,只有将他们拉入地狱的想法。 等到柏泽庭起身,开始慢条斯理穿自己的衣服时,沙发上的青年还带着满脸泪水,在无意识的小声啜泣。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作为一个温柔的爱人去安抚他,将他抱去浴室清洗,可柏泽庭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马上,谢家这个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倒塌,谢木这个小少爷,自然也不需要他再耐着性子去哄。 即使现在翻脸也没什么,谢家奈何不了他,而等到谢家彻底垮台,谢木也只能听他的。 柏泽庭原本的想法是将谢木赶走,让他这个小少爷也好好尝一下底层人的生活,但在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美妙之后,不得不承认,柏泽庭有些上瘾。 也许,可以在吞并谢家之后依旧留着他,说起来,让这个一直都满心喜欢着他的人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真正关系,再压着他做|爱,不是更加刺激吗? 男人俊美的面容上带上了几分回味,他垂眼看了看还在微微合着眼啜泣的青年,眼暗了暗,将领带系好,转身去打电话叫餐。 没有爱|抚的话,也没有一句温柔,反正,他已经不需要伪装了。 叮!柏泽庭好感45 系统一出来就被谢木这副被玩惨的样子吓了一跳,宿主,他他他,他那个渣男对您做什么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它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如果不是没有实体的话,只怕是早就冲上楼与柏泽庭决一死战了。 谢木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还能做什么,玩呗。 系统心疼极了,看着宿主身上的大片暧|昧痕迹,声音越发的可怜,他好过分…… 在它有限的记忆中,柏泽庭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超出了系统的承受能力。 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可比他厉害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眼中露出了几分回味,我喜欢用绳子,柏泽庭不行啊,居然连绳子这种东西都没有,废物,啧。 系统…… 它默默地缩了起来,不敢吱声。 谢木非常想要来上一根烟,毕竟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可惜作为一个敬业的宿主,他是能不ooc就不ooc的,于是只能拖着爽过的身体起身去给自己美美的泡了一个澡。 一边泡澡,一边还满脸惬意的逗弄系统,宝贝,你看这个柏泽庭,该怎么攻略? 系统自从跟了谢木之后,一直都是宿主做什么它默默地看着,从来还没有遇见过宿主主动问它的情况,顿时精神一震,努力的开动着自己的机械脑子,小心翼翼提建议宿主,我觉得你自杀就好了。 之前那些任务者不都是吗? 只要一自杀,就算是卡在了九十九,也能蹭的一下子到达一百。 谢木险些没有被这个大宝贝的纯洁建议给逗笑了,统儿啊,自杀是只有好感度高才有效的,他现在对我的印象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好用一点的床上娃娃,如果你的娃娃从楼上掉下去摔坏了,你会心痛吗? 系统沉默了一小会,带着点羞涩的回答,如果那个娃娃是宿主的话就会的。 谢木的笑容有些淡,系统察觉到了他情绪突然的变低,顿时忐忑起来,宿主? 浴缸里的谢木重新扬起笑来,看着天花板,身子往后躺去,眼中带着调侃,是吗?我们的小系统这么乖的吗? 可你乖,不代表柏泽庭也这么乖,按照现在的好感度来看,我活着的时候,他也许还会有点兴趣,如果死了,这些兴趣就半点也不剩下了。 系统懵懵懂懂的点头,那宿主是要继续这样下去吗?用爱来感化他? 谢木微微勾起唇,扬了一些浴缸里面的泡泡,望着它们在灯光下漂亮的样子,微微眯眼,不,爱情这个玩意,不过是荷尔蒙,只有在床上才能达到最高。 如果可以的话,把啪啪这项活动,玩的更加刺激就好了。 唔…… 谢木把泡泡戳破,我喜欢刺激。 第90章人妻(4) 柏泽庭下楼的时候,青年已经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还换上了新的衣服,桌子上也不再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而是摆上了几碟小菜,男人走过去的时候,厨房中的谢木还在对着锅忙活。 见到他来了,青年脸上带着一丝因为刚才情意而不好意思的红晕,温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没回来就没有做饭,等一下就好了,我煮面很快的。” 柏泽庭望着他,神情居然没有一丝刚才被抛下的不悦,还是那么熟悉的温顺,这让他心底有些莫名的不悦。 但他心中并没有愧疚,反而还有些遗憾,如果谢木刚才跟他闹起来的话,他会让他好好认识一下真正的自己。 可惜,青年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温顺,柏泽庭的态度又冷了几分,“我叫了饭,你不用做了。” 谢木愣了愣,回答道,“没关系,我面都已经下去了。” “我说不用做了。” 男人这一次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悦,青年怔住了,神情开始不安起来。 曾经的柏泽庭虽然也有不耐烦地时候,但因为还要安抚谢家,因此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这还是谢木真正感受到他的冰冷与不耐。 柏泽庭望着满脸无措的谢木,觉得他就要生气了,可出乎意料的,青年并没有发怒,而是乖乖的果真放下了正在煮着的面,小心翼翼关了火,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讨好的冲着男人笑了笑,“那我不做了。” 明明做了饭还要被嫌弃的人是他,谢木还在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啊泽庭,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做饭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累,就躺在沙发上面睡了。”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看着谢木这副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眼暗了暗,“我知道。” 他迈开修长双|腿,一直走到了青年身边,微微伸出手,将他圈在自己怀中,低沉的声音轻轻地,明明没有刻意温柔,却还是让谢木眼中露出了羞怯。 “身体还不舒服吗?” “没有。” 即使两人已经结了婚,说起这个话题来,青年还是犹如学生时代时一般纯情,他小声的回应之后,悄悄抬眼望向爱人,“泽庭,你今天很不一样。” 很不一样么? 柏泽庭只是突然发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也算是有魅力。 他拉着人抱了抱,在谢木因为惊讶猛然睁大的眼睛下,难得的对着他笑了笑。 不巧的是,在柏泽庭想要再来一次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他皱起眉,想要不管不顾的继续,青年却从男人怀中挣脱了出来,泛着红的漂亮眼中满是不好意思,低低的道,“可能是你叫的餐,我去拿。” 说完,谢木向着门口走去。 柏泽庭有些不悦,他刚刚才起了兴致,但餐是他自己叫的,就算是心中不高兴,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青年回来时,男人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依旧还是如以前一样,等待着他将饭菜摆好。 谢木将他点的餐放在桌子上,自己也在对面坐了下来,望向低下头慢条斯理吃着饭的爱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泽庭,你下午还要去上班吗?” 去自然还是要去的,男人抬起眼,冷淡的望向谢木,“怎么?” 青年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如果你下午不忙得话,我们一起去看看宝宝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了。” 柏泽庭的眉轻微皱起,想也不想的拒绝,“下午要开会,你自己去。”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回答,谢木脸上也还是忍不住显露出了几分失落,他没有像是之前那样乖乖的答应下来然后自己去,而是鼓足勇气,又道,“培育所那边说宝宝现在生长的很好,根据推测应该会早产,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 早产? 这一次柏泽庭没有无动于衷,那双锋利的眉皱的更加紧了,第一次问了谢木关于两人孩子的事,“培育所说他会早产?” 见男人终于开始询问孩子,青年有些高兴。 果然,泽庭也是关心宝宝的,只是因为之前太忙了又不善表达。 他那不知道为什么而不安的心定了下来,将培育所说的话如实的说了出来,“检查结果说宝宝生长速度很快,应该要比预定的出生日子要早一些,具体多少,还要看培育所怎么安排。” 谢木说着,漂亮的眸子中满满都是期待的道,“泽庭,等到培育所给出我们可以早产的报告之后,我们选个早一点的日子吧,好想让他快点出生。” 培育所的早产与人工生产的早产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就比如说谢木,就是因为母亲受到了惊吓才会早产,因此他从小身子就要比起别人来弱一些,在那些堂兄们会跑会跳的时候,小谢木就只能被长辈抱着看他们玩闹。 但培育所的早产就十分不一样了,培育所是由国家出资,孩子在培育液中生长,模拟母体环境,从外面完全可以看到孩子的生长,而有的孩子会比另外的孩子要生长的更快一些,可能是基因强大,也可能是个体原因,这个时候,就不需要母体环境来保护,而可以早早“出生”。 一般情况下,当培育所通知家长们孩子可能会早产时候,家长都会很开心,毕竟能够比起预想中更加早的将自己的孩子接回家。 谢木现在就是这样的家长心态,他甚至已经开始高高兴兴的跟爱人商量孩子到了是睡在婴儿房还是和他一起睡,“宝宝小时候都喜欢晚上哭闹的,你还要上班,等到他到了之后我们就分房睡免得他吵闹到你,我们这里的隔音还算是不错的,奶粉的话培育所那边有准备,我们就不用操心这个……” 柏泽庭的眸子越来越沉,他冷声打断了谢木的畅享,“通知培育所,不要让他早产。” 青年顿时愣住了。 好几秒后,他才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 “泽庭,宝宝不会吵到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我会照顾好他,不用请阿姨来照顾的,如果你怕他吵闹的话,我就先带着他住在一楼好吗?” 柏泽庭没有理会谢木所谓的安排,看着满桌的饭菜也没了再吃下去的想法,男人站起身,依旧是那样冰冷冷的语气,“我去公司了,记得跟培育所那边说,晚上我会让秘书确认。” 他起身,到了门口换鞋,再站起身时,还能感受到青年正在不安又无措望着自己的视线。 柏泽庭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让那个孩子出生的打算,就像是他的亲生父亲一样,对于这种人工培育出来的孩子,先天就有着劣根性。 就比如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一开始,那个孩子就是用来安抚住谢家的工具,等到谢家倒下,自然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柏泽庭计划的很周祥,按照他的计划,很快谢家就不足为惧,谢木也不用再需要那些可笑的安抚,那个孩子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而按照国家规定,孩子还在培育所或者在母体时是不算做一个自然人,这个时候,作为父亲的柏泽庭只要到培育所,就可以结束那个孩子的生命。 即使他不到一天就要出生,这个时候的他,也是可以随意抹杀。 而如果这个孩子不按照计划早产,当他落地成为了一个自然人时,柏泽庭就不得不要承担起抚养他的责任。 他从没想过要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从小在母亲身边的那些事,让柏泽庭对待孩子这种生物厌恶极了。 男人还是有些担心,索性在车上打了电话过去,亲自授权培育所不接受早产后,才放心的去了公司。 谢家是一个大家族,里面的人有如同谢木堂兄那样优秀的,自然也有一些纨绔子弟,而当他们闯了祸,自然就有谢家人在后面收尾。 谢家的家教的确还算得上是不错,那些纨绔子弟们即使对家族没有贡献,也绝对不会干出一些损害家族的事情来。 可前提是,没人引导。 柏泽庭随便下了几个套,就有谢家子弟踩了进去,他们所做出来的事情看似都是自己的选择,实际上,全部都是被引导出来。 这些事一开始也许会没什么,但他们将会是一个导火线,柏泽庭这么长时间埋下来的炸/弹,会被这条线引爆。 接着,炸毁整个谢家。 他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眼看着要到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可为什么,心里却并没有那么高兴呢。 男人一路开车到了公司,刚从电梯出来,便看到秘书急匆匆的走了来,看到他脸上就是一喜,“柏总,盛大集团的盛总突然来找您。” 柏泽庭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秘书离开了,走廊中空无一人。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柏泽庭十分重视自己的个人领地,当初建立公司时,这栋顶楼就被选定让他自己一个人用,秘书倒也会偶尔上来工作,但也不会久留。 他不喜欢其他人在自己的地方这话也不是骗谢木的,但如果真的连清洁工和秘书都不允许进入的话自然也不是,只是找了个理由,将谢木圈在家里罢了。 毕竟这个公司当初开的时候,是谢家在背后帮忙,如果谢木来了公司查出什么端倪,他那么长时间的布置可能会被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柏泽庭又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谢木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算是真的来了公司,也绝对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那个蠢货,哪一次不是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男人进了办公室,落地窗前正站了一个人,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对着柏泽庭举了举手中红酒,“酒不错,哪里来的?” 柏泽庭原本就有些冷的脸色更加寒了几分,“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做什么这么严肃,不就是喝了你一瓶酒。” 盛夜耸耸肩,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喝完了还特地将酒杯倒过来,表示自己喝都喝了。 他这人一向就是这个德行,柏泽庭懒得理他,就这么冷着脸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翻出下午要开会用的文件来看。 盛夜也不在意,只是问道,“你真的准备要对谢家出手了?” 柏泽庭双眼望着文件,头也不抬一下,“你想退出现在走还来得及。” “退出?怎么可能。” 盛夜不客气的笑道,“谢家那么大一块蛋糕,既然你都决定要把它切下来了,我自然是要分一分的。” “不过我有个问题……” 落地窗前的男人放下手中酒杯,直接到了办公桌前,将那张即使早就成年也依旧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的面容正对着柏泽庭,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轻佻,“等到谢家倒了,你打算把小谢木怎么办?” 柏泽庭在文件上签字的手顿了顿,声音依旧低沉,“离婚。” 盛夜的笑容加大了几分,漂亮的眉眼也露出了愉悦来,好听声线丝毫不掩饰那丝兴奋,“既然这样,合作愉快。” 男人未必不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这个人从前就对谢木十分感兴趣,但这又怎么样。 他和盛夜,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他利用盛夜的资源弄垮谢家,盛夜分一杯羹,顺便也觊觎着谢木。 即使中午才在谢木身上尝到了甜头,柏泽庭也没有打算伸出手护那个青年一把。 他抬眼,冷硬的面容上,依旧如以前一般。 “合作愉快。”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91章人妻(5) 谢木去了培育所,在那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培育所是十个宝宝一个房间,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些家长守在自己孩子旁边看了。 因为培育所使用来模拟母体的培育仓十分坚固,除非当一个孩子的家长绝对要终止他的生命,工作人员会让家长在确认关系后签署文件,再输入当初决定要培育孩子的密码,并且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身体出了问题才决定终止孩子生命的话,要签署十年内不得再培育下一个孩子的协议,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保证每一个生命都能最大程度的保下来。 在谢木与柏泽庭的孩子旁边,就有一个宝宝正闭着眼躺在那,一对女性同性伴侣正满脸幸福的看着她,还隔着玻璃试图与她碰手。 “亲爱的,快拍快拍,我们的莎莎小手过来了。” 其中一名女孩子兴奋的挤过去,将自己的手贴在玻璃上,她的伴侣立刻也兴奋的拍下照片,两人又凑在一起看,一边看,还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这个孩子很喜欢动弹,看来以后出生应该是个好动的小姑娘之类的话。 这个时间段来看孩子的人比较多,他们这个房间里就有四对情侣,在四对亲亲爱爱时不时互相说些话的情侣之间,谢木这一个人来看孩子的就算是非常显眼了。 青年看看那些十分开心给孩子各种拍照,偶尔还甜蜜的互相望一眼的孩子家长们,神情不免露出了几分失落来。 这些失落在看到那个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孩子时候,立刻就淡了几分。 他双眼亮晶晶的站在培育仓外,伸出手隔着玻璃,试图与孩子飘在培育液内的小脚碰上。 虽然这个孩子是在培育仓里面长大的,但谢木完全可以说是从来没有错过他哪怕是一丁点的变化,在他还是小小的一团肉|球时,他亲眼看着孩子长出了手脚,有了五官,越来越大,越来越健康。 有时候偶尔还会碰到这个孩子在培育液中踢腾着小脚,小手攥着,每到了这个时候,青年整个人便会被幸福感包围,只恨不得他快些出生,好让自己抱在怀中好好地看一看。 真可爱啊。 这就是他们的孩子,他和泽庭的孩子。 看着看着,青年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来,他就像是所有傻爸爸一样,小心翼翼触碰着冰凉的玻璃,低声跟他说着话,“宝宝,你再在培育仓里面多待一阵好不好?爸爸会给你准备很多玩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在低着头闭着眼像是在睡觉的宝宝脸上找出他到底长相随了谁,看来看去,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毕竟孩子还太小了,连眉毛都没长出来呢。 不过,应该是随了泽庭,他们来培育孩子的时候,工作人员就说了基因会决定孩子长相随哪一方,就好像是两个男人来培育孩子,那么孩子出生就一定会是男孩,两个女人就一定会是女孩一样。 其实谢木也很喜欢女孩子,他之前小时候因为安静,只能跟不喜欢到处跑的堂姐堂妹们一起玩,那时候因为他家里的事,家里的长辈们都告诉过她们要让着自己,过家家时,堂妹还会很乖的把鞭子散下来让谢木梳头玩。 小时候,他一直都想着结了婚了就生一个女儿,然后给她梳头,给她买漂亮的新衣服,新书包,让她漂漂亮亮的长大。 但后来,他喜欢上了现在的爱人,自然也就生不来什么女儿了。 不过这样也很满足呐,他和泽庭的宝宝。 青年的手很漂亮,骨架略微有些纤细,因为从没吃过苦的缘故,白皙柔嫩,点在透明玻璃上时,指尖因为按压的太用力而微微泛白,漂亮的面容上满是幸福的望着里面的那个孩子。 盛夜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他眼沉了沉,随即脸上扬起了一个自然的笑容,上前亲昵的拍了拍谢木的肩,“小木,这么巧?” 谢木疑惑地起身,转身望向他,迷茫的叫了一声,“盛夜?” “嗯哼。” 男人将双手插兜,冲着青年挑眉,“怎么这样一幅吃惊的样子,难道是太久没见面把我的长相忘记了?” “不是不是。” 谢木的性格一向是腼腆好说话的,被这么一打趣,连忙摆着手解释,“我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他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大眼,“你结婚了?” “噗嗤——” 盛夜一下子笑出声来,他原本就长得好看,这样一笑,屋子里的亮度都仿佛上调了一些,就连看孩子的家长们都有一些忍不住看了过来。 他却完全不在乎这些目光,而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笑盈盈的问谢木,“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呆?” 见他笑成这样,青年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猜错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来,“不是说没有结婚就不能培育孩子吗?这里其他人又进不来。” “没结婚不能培育孩子只是对普通人的规定。” 盛夜笑的凑近青年,一双漂亮如同盛满着满天星光的眸子中仿佛比刚才又亮了几分,他的声线一直是很优雅的,此刻刻意压低,都带上了几分神秘,“小木,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真的是在谢家长大的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总是这么好骗,又傻傻的谁说都相信,永远都不会使用特权。 不过,也许他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谢木。 盛夜凑得太近,谢木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往后退了退,让自己离男人远一些,“你真的有自己孩子了?” “当然了,否则我怎么进来的?” 仿佛没看到青年对自己的闪避,盛夜神态自然的冲着谢木眨眨左眼,“我现在可是一个单亲爸爸呢。” 谢木对他说的话表示怀疑,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盛夜仿佛总是在说谎,从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那么小的年纪就能面不改色的将他骗的团团转。 见他不信,盛夜也不在意,而是解释道,“我和美国的女朋友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她不能生育,于是我们一起回国在培育所申请了孩子。” 青年迷茫的点头,“但是你说,单亲爸爸?” “对啊。”盛夜耸肩,他总是很喜欢用这个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无辜,“申请了孩子不久后,我们就感情破裂了,所以离了婚,但是因为不舍得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就留了下来。” 谢木刚刚露出同情的神色就突然一愣,“可是你刚刚说你是用特权……” “哈哈哈哈哈……” 男人丝毫没有顾忌周围望向这边的人,大笑出声,即使是笑成这样,那张好看的脸也还是没有让被打扰到了的伴侣们过来警告,而是都带着几分惊艳的望向他。 “小木,你怎么总是这么好骗,我当然是骗你的,你以为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吃素的吗?” 盛夜笑的眼睫都在颤,“要是我真的可以在法律不允许的情况下创造一个孩子,那我不是要当上主席了?” 两人见面还没超过五分钟,谢木就已经被嘲笑了两次,他有些恼了,“你怎么总是这样!” 盛夜的确总是这样,两人也算是竹马竹马一起长大,谢木小时候第一次见盛夜,他因为身体不好坐在轮椅上,相貌雌雄莫辨,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那时候谢木从小就和小女孩们一起玩,因此养成了对着女孩子十分温柔的性格,他见所有孩子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只有这个漂亮的从没见过的“女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轮椅上,于是好心的过去要带她一起玩。 他先是问了“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又问了要不要和他一起玩。 小女孩露出了甜甜的笑,说自己叫也也。 小谢木十分友好的就叫了他的名字,“也也,我们一起去玩吧。” 盛夜把书递过去,又露出了个甜甜的笑,“你把书打开,我们一起。” 小谢木打开书,里面有一只死蜘蛛。 他小时候特别胆小,又被家人保护的好好地,哪里见过这个,尖叫着就把书丢了出去,眼圈都被吓红了一圈。 这个时候盛夜还问他,“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小谢木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要这么问,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喊,“也也。” 长相白白净净看着乖乖巧巧的盛夜十分不客气的应了一声,“诶,乖孙子。” 小谢木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耍自己,大哭着跑去了大人在的地方。 那天盛夜的父亲带着他来给自己道歉,他才知道盛夜其实是个女孩子,而且他也不叫也也,是叫盛夜,据说是原本的名字叫做盛业,从小就早熟的他嫌弃这个名字不够好听有腔调,非要逼着父母给自己改成了盛夜这个有腔调的名字,由此可见此人的恶劣是从小就有。 小谢木上幼儿园就是和盛夜一个学校,那时候学校里面要举办晚会,小朋友们扮演角色,盛夜被选为王子,偏偏他还指定谢木做自己的公主,谢木不愿意,他就不肯扮演,在老师的劝说下,小谢木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了公主的裙子,躺在用家长赞助的豪华大床上扮演睡美人。 他以为盛夜顶多亲自己一口,没想到穿着王子衣服的盛夜却直接咬了他一口。 小谢木的第一次表演是带着脸上的牙印子哇哇大哭着结束的。 他那时候还小,只觉得委屈,等到长大了一点,再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就是羞耻了,毕竟演的好好地突然坐起来哭什么的,真的很丢人。 尤其是当时因为学校里的学生们家境都十分不错,小谢木认识的几个叔叔伯伯当天都来看自己孩子的表演,把他的这些囧事看的清清楚楚,一直到他大学,谢木都没办法忘记这件事。 幼儿园之后,他就开始躲着盛夜走了,可惜这个人还不肯放过他,小学的时候骗走他的糖,初中的时候骗他老师要让学生们假期补课,害的谢木大冬天的起了个大早,让司机送来学校才发现学校大门都没开。 这些按理说也都是小事,但等到积累在一起就十分的让人讨厌了,谢木是脾气好,每次发火被盛夜哄过几次之后又会乖乖的和他和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堂哥们男性朋友都只有盛夜一个人的缘故,谢木总是会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直到初中了,每次被盛夜叫出去玩,即使作业没有写完,他也会先放下作业出去。 要不是初三发生的那件事,也许两人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像是目前这样,相顾无言。 所谓的相顾无言,其实也是谢木不知道要该和盛夜说些什么,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高中开始盛夜就被送到了国外,他和谢木不一样,是盛家唯一的孩子,谢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盛夜却只能按照家里安排的路来走,不过根据他听堂哥们说的,盛夜好像并没有不喜欢这样的路,而是乐在其中。 两人离开了培育所之后就在盛夜的要求下找了一家奶茶店,一边喝奶茶一边聊天。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盛夜长相的确很能吸引人的目光,谢木能很无奈的发现自从他们进来之后,奶茶店中的妹子们大部分目光都放在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身上。 “怎么来这里?”他问。 他还以为盛夜会选择一家私密性比较高的地方,毕竟印象中这家伙一直都不怎么爱甜的东西,每次抢走了他的糖还故意自己不吃锁在柜子里气他。 盛夜摸了摸自己喷了发胶的头发,神情自然,“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吗?” 谢木正喝着奶茶,听了这句话差点没噎住,“什么叫做我喜欢女孩子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要说起女孩子,明明盛夜长得更加像是女孩子好不好。 “如果不喜欢,怎么喝的这么开心?” 男人不在意的微微低下头,喝了一口和谢木一样的奶茶,“我刚从柏泽庭公司出来,想着来看看孩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还能碰上你了。” “你去泽庭公司做什么?” 见谢木的注意力直接被柏泽庭吸引了过去,盛夜脸色暗了暗,微微勾唇,“这么关心你老公,怕他给你戴绿帽啊?” 谢木瞪了他一眼,“你嘴里能不能说出点好东西来,以为泽庭是你吗?” “我这叫做游戏人生,你不觉得,世界好树千千万,像是你这样吊死在一颗上面很浪费人生吗?” 盛夜笑的更加好看了,“而且,如果一不小心吊死在歪脖子树,伤筋断骨这么办?” 青年没听出来他的意有所指,虽然不赞同盛夜的话,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也不打算插手。 低头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谢木站起来告辞,“我该回去做饭了,下次再聊吧。” 他刚站起来,垂在一边的手就猛地被男人按住。 青年微微一怔,不自在的要抽回手,那个明明长相貌若好女的人手上力道却十分大,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谢木挣脱不开。 “盛夜,你做什么,放开!” 谢木皱起眉,神情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周围正在若有似无向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的女孩子们,低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小木。”刚刚还侃侃而谈的盛夜此刻却是微微垂着眼,漂亮的脸蛋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没看谢木,而是看着地下,轻声问道,“如果当初我没离开,你会答应我吗?” 青年努力维持镇定的神情僵住了。 半响,他才轻声道,“不会。” 握住他的那只手松开了,那个家伙抬起头,脸上满是憋不住的笑,“哈哈哈哈哈你个傻子,我骗你的,居然又信了!!” 谢木:“……你滚!” 他收回一脸的沉重,气的转身就走。 身后,盛夜还在笑着,笑声一直到他离开了这家店才没了。 “真是,傻子啊……” 看着青年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盛夜缓缓收了笑,眼底的阴霾一层层涌现上来。 方才还跃跃欲试想要来搭讪的女孩子们被他这猛然的变脸吓住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长的比明星还要好看的男人伸出手,修长手指攥住了谢木留下来还未喝完的奶茶,递到了唇边。 盛夜含着吸管,一口口的将奶茶喝净,他喝的很仔细,就像是在品味着谢木留下来的味道。 喝完最后一口,他微微抬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愉悦。 没关系。 柏泽庭很快就会不要你了。 你最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第92章人妻(6) 青年回家做好了饭,就坐在餐桌前,将外面的大门打开,亮起灯,等待着爱人回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他一直等到了十点钟,柏泽庭依旧没有回来。 不光是这样,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谢木有些不安,他开始忍不住的想,会不会是泽庭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事,越是这样想,他心中就越是不安。 十点十分的时候,青年终于忍不住,给柏泽庭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一次,那边没有接。 他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又打了一次。 “干什么。” 这一次,男人接了,只是说话的语气不是那么好听,“我在和人谈生意,你这个时候打过来做什么。” 这仿若质问一般的语气让青年无措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因为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我担心……” “行了,不跟你说了,别再打过来。” 柏泽庭喝了些酒,让他的头有些不舒服,面上虽然还是那副神色如常的模样,心中却早就不耐烦起来。 明明下午早就说好的事情,对方却非要拖到酒桌上面来谈,柏泽庭不喜欢喝酒,但为了生意也只能灌上几杯,毕竟现在是他求人。 等到拿到谢家…… 男人的神情冰冷几分,将手机随意丢在了沙发上,起身到了那边,继续端起酒杯和对方交谈起来。 对方身边跟着的秘书依旧美|艳,今天也许是有备而来,她穿着比起上回要大胆很多,见到柏泽庭回来,还调笑了一句,“柏总,是家里人查岗吗?” 她靠的太近,身上的香水味让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秘书却只以为是因为自己说中了柏泽庭的心事,脸上的神情更加妩媚了几分。 一旁的对方公司老总也适时的帮女儿说话,“柏总别介意,我女儿就是这样的性格,太直爽了。” 柏泽庭现在心中一股火气,头疼让他十分想要发泄一下,但面对着合作方,相貌俊美的男人却还是端起酒杯,唇角微微勾起,“怎么会介意,来,我们再喝一杯。” 一杯酒下去,那个女人仿佛靠的更加近了。 柏泽庭面上还带着笑,心中却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在那个女人几乎要投进他怀抱里的时候,他退后一步,礼貌道,“不好意思,我去个卫生间。” 看着男人修长帅气的背影离开,秘书脸上的表情愤愤,生气的捏了捏拳头。 公司老总在一边劝着,“你还是算了吧,柏泽庭的爱人是谢家的人,别的男人爸爸还能帮着说两句话,柏泽庭自己都油盐不进的,你还是别自讨苦吃了。” 秘书却不肯听,“爸,你不是跟我说谢家要完了吗?而且我早就打听了,柏泽庭性格就是这样,又不是故意针对我,你不是说他很有潜力吗?如果能够让他成为我们家的人……” “行了行了,这还有人呢,别一会再让别人听见。”公司老总训斥完,见女儿一脸的委屈,心中又不忍起来,哄着道,“乖了,你别闹了,柏泽庭这人不是好相处的,就算是谢家完了,他也还是一个结了婚的人,谢家没倒还好说,如果谢家一倒,柏泽庭就跟谢家那个小少爷离婚,他还要不要风评了。” 他这么努力的劝说着女儿也是有原因的,之前打算和柏泽庭合作时对于女儿的选择他也没有多加干涉,但两人这两天已经大致将一些东西定了下来,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心狠手辣,可算是狠狠将他吓了一跳。 这一次合作过后,他绝对不会升起再和柏泽庭合作的念头。毕竟对他有恩的谢家他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自己家。 这位老总苦口婆心,他的女儿却根本不买账。 柏泽庭那样的极品优秀男人,百年难得一遇,更何况他们两家还有合作,如果她嫁给他,对于两家都好。 至于那个谢家小少爷,等到谢家完了,他也就不算什么了。 但父亲一直的劝说让她不得不收敛了一些,等到柏泽庭从卫生间回来,才不得不在父亲的眼神示意下离开,好让他们两人单独谈话。 她坐在了沙发上,正准备偷偷看一下柏泽庭那张帅脸,突然注意到沙发上放着一个手机。 黑沉沉的,秘书拿起来看了几眼,立刻想了起来,这是柏泽庭的手机。 她眼中多出了几分兴奋,看了一眼柏泽庭的方向,见他是背对着自己,应该不会发现她在做什么,连忙要悄悄打开这个男人的手机,来看一看里面都有什么。 按下之后,居然还有锁。 秘书脸上的兴奋神色立刻淡了几分,无趣的将手机丢了回去,拿出自己的手机玩。 她之所以跟在自己老爸身边做秘书,一开始就是为了能够混进来见柏泽庭,毕竟这是一个商业聚会,也不带带女儿进来的,结果没想到进来是进来了,那个男人却对她十分冷淡,丝毫看不出要接受她示好的迹象。 正玩着自己的手机,沙发上原本暗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秘书低下头,见上面正有一个名字:【谢木】 资料里,柏泽庭的爱人,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看来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不然为什么只有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大名。 秘书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拿着手机递给柏泽庭,但抬眼看了一眼正在与自己父亲交谈的男人,到底还是想要得到他的心态上了心,她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直接接通。 “喂,泽庭,我……” “不好意思。” 秘书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微微喘息,声音也十分甜腻,“您是要找柏总吗?他现在……正在忙。” 那边平静了好几秒,才响起青年恍惚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了……我一会再打过来。” 直到电话挂了,秘书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谢家的小少爷,性子这么好? 她刚才做出来的那副样子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宫疯狂,毕竟这么晚了丈夫还不回来,打电话又有一个喘息的女人在那边暧|昧不明,至少也该像模像样的发发火吧? 她曾经也不是没有喜欢过有妇之夫,如果一开始勾|引不上手,就会用这一招让对方的爱人起疑,而当起疑时,怎么会忍不住不和对方闹呢? 结果这还是第一次,对方不光挂了电话,还要和她说对不起。 谢木不按照套路来,秘书就有点接不上了,关键她是私自接的柏泽庭电话,如果要是刚才那边没有挂断,她还可以将手机拿过去,就说自己见响了帮忙接了一下,现在那边挂断了,她又该怎么办? 秘书咬牙,在心里暗恨谢木这么回应,见着那边好像也谈的差不多了,只能拿着手机到了男人面前,一脸无辜的道,“柏总,刚才您有个电话,我见您正在和父亲谈话就帮您接了,那边说一会再来给您打过来。” 柏泽庭险些要控制不住脸上的不虞,他最厌恶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之前随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也是看准了那一片没人,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讲究。 但因为有求于人,即使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娇柔做作的女人拿了自己手机的手砍下来,面上还是要露出一抹不介意的笑来,“谢谢,我会注意的。” 他接过了手机,笑着与两人道别。 等到他们离开,男人的脸色才在灯光下阴晴不定起来,他嫌恶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手机,点开来看了看刚才的来电是谁,索性直接拔了电话卡,将这个才换不久的手机扔在了垃圾桶里。 等看着手机被丢进去,又掏出一块手帕来细细擦完了手,男人这才阴沉着脸离开。 今晚喝了太多酒,他头已经十分痛了。 要对着不喜欢的人陪着笑,更加让柏泽庭浑身不舒服。 什么时候,才能站在高度。 快了,很快了。 一向自持的男人这次难得一路飙车的回了家,他头痛欲裂,心中满是烦躁的进了门,却发现客厅里面居然没有亮着灯。 柏泽庭心中的不悦更加多了,之前他明明都已经告诉过谢木,自己在外面应酬,他居然还没有准备醒酒汤。 即使他不喜欢喝,谢木也该准备上。 这个想法一出,男人的脸顿时又黑了一层。 他开了灯,换好衣服上楼。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以往柏泽庭回来时,青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为他倒好了热水,又准备了醒酒汤的体贴,这让他的烦躁更加重了。 一直到上了楼开灯,才看到在被窝里蜷成一团的人。 他不耐烦的皱眉,为自己还没回来这人居然先睡而不悦。 柏泽庭丝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如同将自己蜷缩成一颗蛋的青年红着眼抬起脸,一双眼中满是伤心。 这副场景从没出现在男人的想象中,他手下不由得顿了顿,锋利的眉还在皱着,“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在被窝里的青年立刻起身,紧紧抱住了他,一声不吭。 柏泽庭喝了酒的脑子有些缓慢的转动着,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推开谢木,但奇异的,他并不想这么做。 最终,还是青年先开了口,“泽庭,你出|轨了吗?” 男人眉头皱的越发紧,不知道谢木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没有。” 他终于想起来之前那个秘书曾经接过谢木打过来的电话,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让青年误会了。 柏泽庭以为谢木下一句就要问他,接电话的女人是谁,头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将抱住自己的人推开时,将脸紧紧靠着他的青年却轻声道,“我相信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要推开谢木的手顿住了。 就这么,相信他吗? 【叮!柏泽庭好感:56】 【宿主,您真的相信他吗?】 谢木将挤出来的泪水都蹭在了柏泽庭的衣服上。 【宝贝,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第93章人妻(7) 谢木没有再问柏泽庭为什么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仿佛只要他一句话,无论这句话的内容是什么。 第二日醒来,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做家务,做早饭,把一切都收拾的整整齐齐,让自己的伴侣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公司。 他没关系了,柏泽庭却有些在意昨夜青年突然的爆发,他不允许有任何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出现。 手机卡很快被送去检查,电话中,那个女人与谢木的通话内容也出现在了柏泽庭的桌上。 昨夜,一向乖巧的谢木为什么突然失控也仿佛有了答案。 男人整整一整天都阴沉着脸,他排斥任何背着自己搞小动作的行为。 柏泽庭十分想直接中断与那个女人家中的联系,但还不可以,他现在还需要他们的支持。 所以,即使心中再怎么不舒服,在那个女人找来时,他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只是心底,却将她的名字划了下去。 等到收拾完谢家,下一个,就是他们家了。 坐在咖啡厅内,长相英俊的俊美男人冲着从洗手间回来打扮艳丽的女人微微勾起了唇,得来她娇羞的低头。 出卖色相而已,为了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迟早,她也会付出代价。 柏泽庭逐渐开始要应付那个女人,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连前段时间刚刚稳定下来的回家吃午饭都因为她而不得不取消。 心中不是没有那么一瞬间略过谢木会不会知道,但很快,这丝想法就被压了下来。 即使他知道又怎么样呢,现在的谢家,早就不是当初的谢家了。 **** 柏泽庭今夜回来的又很晚,不意外的,他看到了那个趴在桌子上等着自己的青年。 他是侧趴着的,因为睡着而闭上眼更显恬静的面容此刻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出了珍珠般的奶白色,让人看了便有一种想摸上去的冲动。 柏泽庭也的确这么做了。 男人修长的手轻轻摸着青年白皙的脸,他这才发现,谢木的皮肤很嫩,摸上去就如同最好的蚕丝,让人不舍得放手。 曾经的他抵触着谢家,对待谢木就连上|床办事也都是匆匆而过,此刻回想起来,印象中,青年的皮肤一向都是细腻又光滑的,因为从小没吃过苦的原因,全身上下连块伤疤都找不到。 他的指尖落在了谢木闭着的眼上,那里,长长睫毛一丝抖动也无,正在伴随着主人的呼吸而沉沉的睡着。 明明之前对谢木也没有多少关注,男人脑海中却很快就闪过了青年睁着眼的乖巧样子,他的眼是略微有些泛圆的,看人时总是透着无辜,好骗又好哄,羞涩时,那双眼眸中会先怔一怔,接着不好意思的微微垂着。 怎么会觉得他相貌也就一般呢。 柏泽庭的手,渐渐落在了青年的鼻尖,略微挺翘起来的鼻尖因为他的动作不安的动了动,像是被打扰到了,于是柏泽庭将手往下移,轻轻勾勒着谢木的唇形。 他的唇,吻上去滋味很不错。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反而,让人有些沉溺其中。 安静的长长眼睫颤了颤,青年睁开了眼,那双因为刚刚睡醒而水润的眼眸先是迷茫,接着,在看清面前人是谁后,一瞬间迸射出了欢喜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你回来了。” 方才被柏泽庭描画过的唇开心勾起,谢木微微仰着头,望着他。 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只有他。 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纯粹,又或许是因为谢木的声音里满是信任,柏泽庭一向冷硬的心,此刻也软了软。 他的声音难得没有那么冷淡,“嗯,我回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我煮面?” “不,不用。” 柏泽庭的手缓缓抬起,最终落在了谢木纤细脖颈后,带着暗示性意味的,轻柔抚摸着。 青年顿了顿,与男人对上了视线,“泽庭……唔……” 他被压在了墙上,墙上挂着的画框因为震动而抖动着,直到谢木红着脸软在了男人怀中,被他抱上楼换成床抖动。 一切过后,被索取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的青年带着刚才因为激动而泛起泪意的眸子软软望向爱人,他很累了,因此声音中也有了困意。 “你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 从浴室里面出来的男人将浴袍解下,薄唇微微勾起,俯身而下,磁性声音沉声道,“没有。” “唔……泽庭,别,我累了……” 无视了身下人不是很坚决的拒绝,柏泽庭只是这么带着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刚才做的事。 他只是,丢下了伪装。 “小木。” 男人喊着他的名字,在青年啜泣着带着泪眼望向自己时,摸了摸他的脸。 “你爱我吗?” “为什么问这个?” 青年先是不明白的看向爱人,接着,又因为身上人的动作而发出一声哭腔,断断续续的回答,“爱……我爱你……” “好。” 柏泽庭抱住了他,“一直陪着我,好吗?” 这一次,身下人答应的很快。 “好。” 男人笑了,带着畅快,眼中又仿佛有着报复成功的快意。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着,谢木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叮!柏泽庭好感:70】 *** “宝宝现在发育的已经很好了,那边说随时可以让他早产,我还拍了照,你看。” 青年开心的将手机递给一旁的爱人看,“你看,他的小手是蜷缩着的,还有小脚,他现在已经比别人家足月的孩子还要大一些了。” 他笑盈盈的,润白面容上满是对手机上照片中孩子的喜爱,爱不释手的捧着手机,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低头看,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神情依旧那么冷漠。 “我给他准备了小床,还从堂嫂那里要来了东东西西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堂嫂说,小孩子就是要穿用过的衣服才好。” 谢木说完,一抬眼却对上了脸上毫无笑意的伴侣,他愣了愣,以为他是因为孩子要穿侄子穿过的衣服而不高兴,连忙不安的解释道,“那些小衣服都是消毒了的,还晒了太阳,不会有安全问题的。” 柏泽庭冷漠的望着面前人为了一个培育所出生的孩子而如此兴奋,唇边几乎要带上冷笑。 这一点上,谢木和他的父亲可一点都不像。 但,他却完美继承了那个男人的冷血基因呢。 他没有回应青年的话,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粥,这是谢木起大早熬出来的,是他喝惯了的味道。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青年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不明白爱人为什么突然又变了态度。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他接起来,那头是大伯苍老的声音。 柏泽庭没有停下喝粥的动作,神情惬意,听着谢木声音渐渐慌乱起来。 青年安慰了几句亲人,挂了电话,一脸急切的望向了他。 “泽庭,我家里出事了,我们先去公司一趟,大伯母心脏病也犯了……” 他慌的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可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发现,柏泽庭面上表情始终没有动过,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一口口喝着粥。 谢木怔怔的望向他,“泽庭……” 他心中有个猜测,可又却无比希望那个猜测不是真的。 不会的。 不会是这样。 青年几乎是颤着声音,哀求着,“泽庭你先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家出事了……” 可很快,男人放下碗,偏头,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容上,是让人心寒的漠然。 “我知道。” 他勾起唇,眼中是青年不懂的快意。 “我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吗?” 第94章人妻(8—11) 谢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爱人会说出这句话。 脑海中全是繁杂的思绪,扯不断,也理不清。 他僵在了原地,始终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却站了起来,他微微勾唇,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是青年曾经最喜欢的浅笑,柏泽庭就这么笑着,走到了谢木面前。 青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苍白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泽庭……” 男人无视了他的抗拒,修长大手,轻轻落在了青年身后,落下的一瞬间,他能很轻易的感觉到谢木整个人瑟缩的一颤,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怎么了?冷吗?” 故意的将人抱进怀中,柏泽庭用着谢木很少听到的温柔声线,轻声道,“今天外面天气不好,别出去了,在家陪我,好不好?” 青年被抱着,他颤抖着唇,眼圈迅速红了一圈,“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说。 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小木。” 男人轻轻的推开他,让面前人可以直视自己,他的相貌一向是很英俊的,笑起来的样子也让谢木迷恋。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笑,明明是笑了,却让人变遍体生寒。 柏泽庭伸出手,轻柔的摸着谢木滑嫩的脸颊,一双眼眸中此刻终于不再掩饰恶意与贪婪。 他道,“你真的很可爱。” “我想拥有你。” 这是心里话,也是意外的变数。 就连柏泽庭自己,都没想到在一切事成之后,他居然依旧想要占有谢木。 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身体,都让男人心底如同有了一头想要吞噬一切的巨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将同父异母的亲生弟弟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他知道他的身份后,依旧像是曾经那样对他。 光是这样想想,男人就能察觉到自己身体内爆发出来的兴奋。 这丝兴奋,甚至比吞并了谢家的兴奋要来的多。 他的眼暗沉沉的,其中是青年不明白的意味。 谢木的眼睫已经被打湿了,他不明白又慌乱的摇着头,像是乍然失去一切的幼崽,近乎可怜的呜咽着,“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了……” “为什么……” “不够。” 柏泽庭噙着笑,微微低头,吻了吻青年冰凉的额头,与满眼泪水的他对视,近似报复的语气,“我想看谢家崩塌,谢家人四散分离,光是一个你,怎么够呢。” 青年的神情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茫然。 他经历的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而那个男人仿佛还嫌不够,依旧如同恶魔一般,摸着谢木的脸颊低语。 “我该谢谢小木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得到谢家的信任。” “他们对你倒是不错,连带着对我也没了防备。” “只是下了一个套,看看,偌大的谢家,就这么倒了。” 柏泽庭的笑容依旧那么好看,他看着青年脸色惨白,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摇摇欲坠,几乎要站立不稳。 谢木努力的用手撑着墙,一双通红的眼望向男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也不用发出声音,柏泽庭会将一切他想知道的都告诉他。 男人的手落在了青年头顶,温柔的抚摸,犹如对待着热恋中的情|人。 “你不是说,爱我吗?” “那么现在,还爱我吗?” 青年眼中一直强行压抑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滑落了满脸。 “你……你从一开始就……骗我。” 相貌英俊的男人挑了挑眉,那张雕塑一般的完美面容上,是谢木不熟悉的恶意。 “对,从一开始。” “别哭。” 他擦去了谢木脸上的泪,泪水沾在指尖,柏泽庭看了看,十分自然地送进了自己口中。 “小木,你该感激我才对。”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你伺候的我还算舒服,现在,你应该和你的堂兄堂姐们一起在监狱了。” 恶魔一般的话,让原本还有几分希望的谢木彻底没了念想。 曾经互相许诺一生的爱人,说好要白头偕老的诺言。 还有婚礼上,他笑的一脸幸福,戴上婚戒,微微扬起脸,看着那个男人时的情景。 一幅幅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 最终,定格在了面前这个相貌熟悉,神情却陌生至极的人上。 他退后,想要躲开这个陌生的人。 他不是泽庭。 泽庭才不是这样。 他要去找大伯,去找大伯母,他们会帮他把泽庭找回来。 青年向着外面跑去,柏泽庭站在原地,看着他慌乱的身影,脸上的笑一点点沉了下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按下手机上的键,外面,大门在谢木慌乱绝望的视线下,缓缓落下。 青年冲到门前,拼命地想要打开。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大门都不能撼动分毫。 谢木在这个家中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所大门还可以被控制。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有多么陌生。 柏泽庭倒是不急不忙的走到了门边,看着拼命想要打开门的青年,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了针筒。 “不是说爱我,说喜欢我,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谢木终于意识到无论怎么努力都打不开门了,他慌乱回头,面对着拿着针筒,一步步逼近自己的人,下意识的躲避。 可怎么躲呢。 这里,到底就这么大。 最终,青年被堵在了角落里。 “泽庭,你别这样……” 从小没有经历过什么事,面对着爱人的猛然变脸,他摇着头,“我是在做梦对不对,这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男人的手,压在了谢木身上。 针尖刺入皮肤,看着里面的药液一点点推进去,柏泽庭这才重新露出了笑。 怀中人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他丢了针筒,温柔的抱住了谢木。 如同哄着孩童一般,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怀中人背。 他的唇在不甘闭上眼的青年耳边,微微勾起,用着气音道,“小木,一直都是梦啊。” “只不过,现在梦醒了而已。” 青年闭着的眼上,被泪水打湿的眼睫颤了颤,又从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来。 他被打横抱起,上方,男人注意到了那滴泪水。 柏泽庭吻去了那滴泪。 品尝到后,男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来。 “甜的。” *** 谢家的倒塌太快了。 快到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日这个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大家族就已经分崩离析。 家族中的主支子弟几乎都没有幸免,旁支则是自身难保。 而就在这个时候,柏泽庭出手,快速吞并了不少谢家产业。 他这个与谢家人结婚的男人,不光没有帮助谢家,反而还落井下石狠狠踩了谢家自己上位。 这样的事情在商界中并不怎么罕见,多的是那种靠着另一半上位,又翻脸无情的。 可像是柏泽庭这么狠,看那样子几乎恨不得将谢家往死里踩的情况,还是让围观者大开眼界。 身为谢家人的谢木更是从谢家出事之后就没有再露过面,甚至从来没有去监狱里面探望将自己养大的大伯一家。 商场上猜测纷纷,有说谢木其实早就知情,只是选择了站在丈夫这边,也有说他已经和柏泽庭离婚,为了避免柏泽庭出手,躲得远远的。 除非当事人亲口承认,否则流言总是来来去去,永不停歇。 而当不少人亲眼看到柏泽庭与王家的女儿一同参加宴会,举止亲密后,第二种类型的猜测转瞬间便有了市场。 王家,那可是给谢家使绊子的人家。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为什么会和他家的人站在一起,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朗了吗? 一群人也都是老油子,即使心中看不惯柏泽庭这样的人,可也不得不承认他手段高超,原本没有吃下谢家的公司就已经算是独占鳌头,而现在,更加是一时无两。 所有人都只是恭喜,祝贺,也有提前预祝柏泽庭与王家联姻顺利的,对于那个被宠着长大到现在失踪了也无一人过问的谢家小少爷,又都像是集体遗忘了这个人一般。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在柏泽庭出尽了风头是,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招惹他的现在,盛夜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狐狸,居然一反常态的开始与柏泽庭对着干。 他们两人,不是好友吗? 这个疑问在很多人心中,包括着柏泽庭的秘书,她曾经没少看见盛夜来找柏总,两人也总是笑呵呵的,听说是年少时的交情,这么多年了,也一直维持着友谊。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一|夜之间,盛夜与柏泽庭决裂,盛总家里一向财大气粗,他又是独生子,他这么疯了一般的攻击柏氏,在现在这个刚刚吞并谢家还有些不稳的情况下来说,是非常有可能造成柏氏被围攻,因为盛夜的这一番动作,外界流言纷纷,闹得大家也都人心惶惶起来。 她今天受命给柏总在咖啡厅定下了位置,原本还以为他是约了王小姐,等到看到那个相貌比起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走进来,才震惊的发现,柏总约的居然是盛夜。 难道是这两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决裂的好友要和好了? 她七想八想的,直到走出咖啡店,回头望去心中还忍不住诸多猜测。 咖啡厅的气氛却并没有秘书想的那么刀光剑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祥和。 当然,是表面上的。 盛夜先抿了一口咖啡,他那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漂亮的面容上甚至还带着笑,“兄弟,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柏泽庭拿起杯子,微微晃动着里面的咖啡,声音淡淡的,“怎么,你这两天从柏氏拿走的还不够?” 相貌像极了狐狸的男人脸上的笑落了下来,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动作看着不重,却发出了一声重响。 “柏泽庭,现在跟我玩过河拆桥?” 柏泽庭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不语。 也许是想到了现在这个男人身家与之前大不相同,盛夜的动作顿了顿,没再撕破脸皮。 他从小就要想的比别人多一些,这么多天的空等让他焦躁了,这才忍不住赴约。 看柏泽庭的态度,盛夜心中多了些底。 他直接问道,“你喜欢上小木了?” 男人冷笑一声,微微往后靠去,一双眼带着嘲讽,“你在讲笑话?” “那你为什么要把人扣住。” 盛夜几乎要忍不住咬牙,他谋划了这么久,不惜用这么长时间布置,不就是为了等到谢家倒下,小木没了庇护,重新回到他身边吗? 他之所以和柏泽庭合作,就是看中了他对谢木没有感觉,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有的时候,别人嫌恶万分的东西,却是他人的宝物。 盛夜甚至是感激柏泽庭对谢家的恶意。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出现,也许他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人。 一切都好好地。 明明一切都好好地。 谢家倒了,没有人再能护住他。 他会把人接过来,会好好哄着他,在利用小木,还一手摧毁柏泽庭的这个男人对比下,他将会是小木最后的依靠。 甚至,他还准备了一个孩子。 可现在,柏泽庭却毁约了。 盛夜几乎恨极,他恨不得雇佣杀手将面前的人杀了了事,可理智又告诉他柏泽庭此人心狠手辣,如果不能一招毙命,别说是小木,可能就连盛家都保不住。 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不能彻底翻脸,盛夜努力的让自己平息下怒气。 “泽庭,这么多年的交情,既然你不喜欢他,就把我还给我。” “还给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坐在对面的男人重复了一遍,好看薄唇嘲讽的勾起,眉微微上挑,看向了盛夜,“他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盛夜几乎要忍不住发火,他死死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般,“他对你没用处,你把谢木给我,我手上这个项目,转给你。” “嗯?” 柏泽庭露出了些许意外,“怎么从前没看出来你这么痴情,你那个项目,不是你们公司今年的重头戏吗,你舍得?” 盛夜漂亮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来,“兄弟,这么多年交情,你……” “他是我弟弟。”男人截住了他的话。 “你应该知道,同父异母。” 柏泽庭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情,“不是我不遵守约定,但你不觉得,把亲弟弟压在身下,很刺激吗?” 盛夜握住杯子的手都在气的发抖。 就连声音,都失去了以往的平稳,“你对他做什么了!” “干什么这么激动。” 柏泽庭轻笑一声,往后靠了靠,“你也不用做出一副我对不起谢木的样子来。” “我和你比起来,也就半斤八两。” “谢家倒下,和你无关?” 有关。 不光是有关系,盛夜还在其中出了大力。 如果不是他,柏泽庭也许还没有这么容易。 可,他是为了小木。 他只是想得到他。 “你拿走的那些东西,我就不追究了,权当做是你的酬劳,谢木,你也别想了。” 男人施施然的站起身,没再看盛夜一眼就要转身离去。 “他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坐在座位上的漂亮男人突然开口,他抬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柏泽庭,肯定的自己回答,“他不愿意。” 如果是以前,也许不用柏泽庭做些什么,谢木就会飞蛾扑火一般的扑上去。 可到了现在,面对着已经撕破脸皮的丈夫,谢木那样重视家人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继续着曾经的甜蜜。 柏泽庭嗤笑一声,没回头。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是合法伴侣。” 就算是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 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回头吗? 即使能,他又为什么回头呢。 他似是施舍一般的,“等我玩腻了,就把他给你。” 像是,对待什么物品一般的语气。 柏泽庭走了,盛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一双眼沉沉的,脸色难看的连服务员都不敢凑过去。 盛夜不担心小木会在柏泽庭手中吃苦。 柏泽庭的性格一向是慢刀杀人,即使对小木有着厌恶与憎恨,也不会直接动手,而是一点点的,去折磨他的心。 他对小木越是坏,盛夜将人从那个男人手中救出来的时候,就会越是能得到想要的依恋。 这些,他是不怕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他怕,怕柏泽庭真的喜欢上谢木。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的下一瞬,盛夜自嘲的摇头。 不,怎么可能呢。 柏泽庭那个人,喜欢上谁,也绝对不会喜欢上谢家人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谢木从柏泽庭手中救出来。 即使那个男人手眼通天,也绝对不可能这样囚禁住小木而丝毫不怕警方来查探。 虽说官商一家,但他既然知道自己对小木的心思,就绝对不可能丝毫防范都没有。 那么,小木是自愿留在柏泽庭身边的。 那个家伙一向卑鄙,最擅长的就是在人最没有防范的地方捅刀子,丝毫不手软。 小木在乎的,不外乎谢家人,和那个孩子。 只有这两个了。 柏泽庭一定是用他们来威胁小木听话。 那么,只要让小木在乎的这些东西,消失不就好了。 没了可以辖制的东西,即使柏泽庭再多手段,有他帮忙,谢木也一定能顺顺利利的,离开那个男人,来到他身边。 啊,对了。 坐在桌子前的男人挑起眉,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屈起,轻轻敲了敲。 那个孩子,可不用他来操心。 柏泽庭绝不会让他活着生下来。 到时候,伤心的小木,就让他来安慰吧。 想着终于可以将那个人拥入怀中,盛夜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了个好看的笑来。 没关系。 不用很久。 只要这些小木在意的东西都通通消失,柏泽庭,就再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困住他了。 *** 人/妻(9) 柏泽庭回了家。 大门紧闭,他点开手机,门便缓缓升起。 下了车,别墅里没有开灯。 男人却并不怎么在意,他看了眼冷清的客厅,犹自上了楼。 两人卧室中,大床上睡着一个青年,他睡的很不安稳,一双眼睛还红肿着,腿部微微屈起,双手上还扣着银色的手链。 看着细细长长的,到底也是铁做的,除了钥匙,没什么能打开他。 长长的锁链一路蔓延着,等到走近了才能发现,青年不只是双手,连右脚都被锁上了链子。 床头中央,还挂着柏泽庭与谢木的婚照。 柏泽庭走上前,看了眼青年纤细脚踝上通红的一片,知道他今天肯定有下地走动过。 他不担心谢木会逃,因为他告诉他,只要谢木能安静的在他身边乖乖待十天,十天之后,柏泽庭就出手,将谢家人救出来。 青年信了。 即使被骗了这么多次,哪怕是在看到有一丝希望的现在,他也还是相信了这个男人。 即使柏泽庭让他做的一切,都是曾经的谢木从来不敢想的也不屑去想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即使他从一个人活成了宠物。 被曾经的爱人踩在脚下,毫无尊严,为了救自己的家人,谢木还是听话的做了。 柏泽庭坐在床边,看着沉沉睡去的青年。 昨天晚上,他将买来的木马放在了客厅。 一直到早上,才放过了谢木。 亲手给他系上足够在这间屋中活动的锁链,看着他一沾到枕头就睡去的模样,看了半个多小时,才去了公司。 如果说在刚开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时,柏泽庭还有很多想法的话,那么在现在在九天过后,他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不知道了。 谢木,这个曾经不屑的看上一眼的人,此刻却被他反常的留下。 看他哭求,看他无助的哽咽啜泣。 到底,他想要什么。 【叮!柏泽庭好感:80】 男人修长的指尖落在了青年头上,刚刚还在睡的沉沉的人几乎是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柏泽庭像是没看到他害怕的表现,轻柔的抚摸着青年的发,声音也很温柔,“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醒了还装睡?” 蜷缩着身体的青年这才颤动着长长眼睫睁开了眼,即使昨夜一|夜都没有睡,此刻带着怯意望向柏泽庭的眸子中也清澈干净,依旧是那样能一眼望到底。 被发现装睡了,他沉默的坐了起来,乖乖将头靠在了柏泽庭怀中。 男人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头,“小木在家里有没有乖乖的?” 谢木没有回答,柏泽庭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救下谢家人的代价,就是要这个曾经千娇万宠的小少爷,做他的宠物。 字面意义上的宠物。 而宠物,是不会说话的。 柏泽庭满意的抚摸着青年光滑细腻的肌肤,宠物自然也是不会穿衣服的。 一开始,谢木当然是很不适应的,可谁让谢家还需要他呢,短短九天,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只乖宠物了。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将怀中人弄的脸红了,男人喘息着说出这句话。 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想着的问题,此刻好像得到了答案。 他将谢木当成了什么呢? 是仇人,还是一只被调|教到听话的宠物。 如果在这其中二选一的话,柏泽庭根本不用想就会选择宠物。 不会背叛,不会说话,一直乖乖的在家中等待着他。 这才是他想要的。 而最想要的,还是乖乖的谢木。 “小木,你乖乖的在这里,一辈子做我的宠物好不好?” 怀中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柏泽庭知道他在害怕,可他不在乎。 他抱紧了谢木,甚至是有些病态的想着,就这样吧,让谢木跟在他身边,一直到他要死了,就让他陪着他一起。 他们可以一起火化,骨灰融合在一起,谁也分不开他们。 他并不认为自己喜欢上了谢木,他只是,想要占有他。 男人摸着少年不停颤抖的脊梁,有些忧愁的想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是小木害怕他,他还不算是一只合格的宠物。 他还有人的思想,喜怒哀乐,柏泽庭十分清楚,只要怀中人一天是这样,那么他就一天得不到小木。 怎么办好呢。 柏泽庭轻柔的摸了摸谢木的背,就像是温柔的主人在摸着不听话的宠物,“小木,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的成为真正的宠物呢?” 说完这句话,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到底还是不行啊。 【叮!柏泽庭好感:75】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宝贝,你听见没,笑死了!】 显然,系统并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宿主要笑的这么厉害,它茫然了好一会,才迟疑的问道:【宿主,您在笑什么?】 【笑柏泽庭啊,他想让我变成一只宠物。】 【一条狗,或者一只猫,反正什么都可以的。】 谢木将脸埋在男人怀中,忍不住颤抖着笑,【你会艹一条狗吗?】 系统听着宿主的笑声,只感觉自己的芯片好像又坏了,烫的它浑身难受。 即使难受,它也还是诚实的回答道,【如果宿主变成一条狗,我也不会嫌弃您的。】 谢木颤抖的身体一顿,半响,在系统以为自己说错话而忐忑时,才听到宿主的声音。 【我也是。】 系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谢木道,【我说,我也是。】 【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 芯片仿佛又燃烧起来了,系统连忙自动调出数据库来修理,最近它好像真的出现了故障,总是莫名其妙的沉睡,又莫名其妙的感受到身体的愉悦,好在沉睡的这段时间宿主应该是没有叫过它,并没有发现它的异常,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要告诉宿主,让宿主将自己送去返修,可是莫名的,它就是不想要说出来。 如果返修了,记忆清空,它就不会再有与宿主之前的记忆了。 系统小心又谨慎的将自己混乱的芯片往里面藏了藏,努力的守着自己的小秘密。 *** 谢木已经困在这个曾经的爱巢中九天了。 九天中,他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动物。 柏泽庭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让他变成宠物的事情异常执着,除了总是找来木马类的东西对青年进行身体上的折磨,也会不停地逼迫他看讲述动物的频道。 每当他下了班,回来看到青年乖乖靠在沙发上,脸色满是红晕的望着电视上的各种动物,都会抚摸他的头,奖励般的亲吻一下。 青年渐渐学会了顺从,短短九天时间,却如同半生一般漫长。 九天中,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接触一个人,柏泽庭仿佛以为只要这样,谢木就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一只乖巧的小宠物。 第十天,柏泽庭难得早早下班,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今晨一觉醒来,谢木是蜷缩在床尾睡的。 这在男人看来,就是自己已经将人改造成功的迹象。 他去了宠物店,亲手选了一款项圈,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还挂着牌子。 店主人说可以定制,只是需要时间。 柏泽庭看着上面写着的“我的乖宝贝”,唇微微勾起,拒绝了店主人的提议,付了钱,带着项圈上了车。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项圈戴在谢木的脖子上该有多么好看。 青年的脖颈本身就是很好看的,纤细的像是一只手就能折断,锁骨也很漂亮,他最喜欢看谢木呼吸不稳。 每当这个时候,他漂亮的锁骨就会随着主人的呼吸而起起伏伏。 他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这个想法会让柏泽庭更加兴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拿着项圈,想,小木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没有宠物不喜欢主人的礼物。 大门升起,男人走了进去,面对的,却是坐在沙发上,安静等着的谢木。 青年依旧没有穿衣服,但神情不再温顺,他的眼中,满是只属于人类的清醒。 看到柏泽庭进来,谢木长久没有开口的嗓子有些沙哑,却咬字清晰,“十天到了,你什么时候救我大伯他们。” 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项圈,收起了笑。 是啊。 怎么就忘记了。 还有这个十天的约定。 一开始,只是想要让谢木心甘情愿的将尊严踩在底下,等到十天到了,他受够屈辱了,再告诉青年一切的真相。 等到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知道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谢家人,再当着他的面,按下销毁孩子的键,谢木脸上的神情,一定会很漂亮吧。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想法呢? 随着青年乖巧的听从着他的话,乖乖当了一只宠物,安静,听话,那模样,像是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后。 从他的哭泣,因为激烈动作而艳红一片的身子被他抱入怀中,还是从看着他在木马上哀求,挣扎时脸上的惊人媚意。 柏泽庭已经分不清了。 他唯一能够清晰知道的,就是自己绝对不会放走谢木。 曾经的那些想法,都被他亲自击毁。 男人望向故作平静的青年,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他眼底的不安。 他扬起笑,走到了谢木身边,在他僵硬的躲避下,揽住了他的腰肢。 而那个十天中对他百依百顺的人,此刻却态度十分强硬的甩开了柏泽庭的手,带着愤愤表情站了起来。 “十天已经过了,你休想再想对我做什么!” 曾经的浓情蜜意不再,谢木望向男人的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恨。 柏泽庭不喜欢这样的目光,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被谢木憎恨着。 “小木,我们是伴侣,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让我碰吗?” 谢木却又后退了一步,他摇着头,语气强硬,眼圈却早就红了,在男人看来,青年此刻的神情,简直充满了委屈与撒娇:“柏泽庭,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等到大伯他们放出来,我们马上离婚。” 他又道,“你的目标不就是谢家吗?现在你已经得手了,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做什么。” 柏泽庭没有被激怒。 他看出了看似强硬的青年面上的无助与不安,他了解他,这个天真到可爱的小东西。 “小木,你真的很可爱。” 男人的夸耀让青年迷茫却又努力保持着愤怒,他想要催促柏泽庭快点遵守诺言去救自己的大伯,可却在听到男人的下一句话后,不可置信的怔在了原地。 柏泽庭:“你凭什么就相信,我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呢?” 谢木的神情再次空白下来。 他那一瞬间迷茫无助下来的神情简直让男人恨不得将他抱在怀中好好哄一哄,可现实中,他却在上面添油加醋的添柴,“只是骗一骗你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 骗…… 青年几乎要站不稳,踉跄几步,才算是勉强站住了。 这十天的忍辱负重,十天的折磨,居然是骗他的? 他这才发现,即使看到了柏泽庭的另一张脸,他也还是在问题到来时,选择相信这个男人。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谢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这辈子,一直都是生活在长辈的庇佑中,连口角都很少和人发生,他所做的一切前提,都是基于在对方有良心上面。 柏泽庭一翻脸,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他应该离开这里。 到外面去,去救大伯他们。 青年的大脑中一片乱,他下意识的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身后男人强行握住。 他回了头,是近乎怨恨的目光。 曾经的爱意,仿佛在这段时间中彻底消失殆尽。 柏泽庭没有在意,他只是这么不容拒绝的,一点点的将人拉了过来,在他不情愿的挣扎下,将人扣在了自己怀中。 “宝贝,就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说着这句话,光是设想一下,从内心就有一种满足感。 青年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几次三番没能得手,他几乎要崩溃了,含着泪望向他,沙哑声音问道,“柏泽庭,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谢家已经完了,我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谢家到底欠你什么!!” “你夺走的,我们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夺走?” 柏泽庭嗤笑一声,“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青年怔住,喃喃的重复着,“属于你的……” 谢家怎么可能属于柏泽庭。 柏泽庭没有再说下去,当他对怀中人起了占有欲之后,之前的计划就不再合适了。 谢木挣扎的很厉害,当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谎言之后,他终于不再温顺,无论男人怎么恐吓,都死死咬着牙不肯让他靠近。 到了最后,他缩在了角落里,不顾冰冷的地面,死死地靠着墙。 柏泽庭一靠近,青年便如同疯了一般的去打,明明打人的是他,哭的却比谁都要伤心。 “我才不是你的宠物!!” “我不是,我不是!!” 男人脸上也显出了几分怒意。 他摔门离开半个多小时后,谢木这才擦着泪水抽抽搭搭的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囚禁了他十天的地方。 但又怎么可能呢。 从一开始,柏泽庭就没打算要放走他。 窗户,大门,四处都是严严实实,即使谢木会飞,也插翅难逃。 *** 柏泽庭回来的很快,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怒意看似已经平息了下来,调出监控来,很快就找到了谢木。 青年躲在了衣柜中,蜷缩着身体合着眼,已经因为劳累睡着了,男人看到他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柏泽庭温柔的将人抱了出来,又温柔的给他注射了药物。 看着因为动静而要睁开眼醒来的青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他拍了拍他,柔声道,“睡吧。” 就像是,对待着最珍惜的宝物。 人/妻(11) 谢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黑暗中。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的意识还有些迷糊,想要伸个懒腰才发现自己像是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双手双脚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他慌乱起来,记忆中,不是在衣柜里面吗? 黑暗中,青年挣扎着用手摸索着,可无论怎么摸索,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像是棺材一样。 他被关在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里面了。 “救命!!” “救命啊——” “有没有人——” 柏泽庭坐在黑暗中,摇晃着杯中红酒,又仰起头喝下。 箱子是刚刚好能让一个人躺在里面的大小,他将沉睡的青年放了进去,在他心脏上贴了仪器,又在箱子四周和上方钻了足以透进去空气的孔。 不会导致窒息,他也会时刻注意着谢木的身体状态,安全而又充满了惩罚意味。 一个惩罚用的工具便出现了。 谢木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他从小到大,连点磕磕碰碰都没有,因此,他的性子一直都很温顺。 现在的反抗,只是因为以为事情还有转机。 而柏泽庭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谢木心中的那丝希望彻底掐灭。 箱子中的青年声音很快带上了哭腔,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希望有人能够救他出去。 在这样一个窄小的无声的地方是很恐怖的,最恐怖的,还是动弹不得的身体。 无论谢木怎么哭喊,柏泽庭都始终没有动静,喝完了红酒,就闭上眼闭目养神。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箱子中的人开始喊他的名字。 “泽庭……泽庭……是不是你……你放我出去……” “泽庭……” “我错了,你放我出去啊……” 砰砰砰的拍打声音伴随着哀求落入到了男人耳中,柏泽庭睁开了眼,他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了箱子边,将它打开。 里面的人还在哭着,男人伸出手,将他抱了出来,像是抱孩子一样的姿势,放在了床上。 “小木,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谢木吓坏了,他下意识的抱紧了他,抽泣着没有答话。 柏泽庭却道,“不知道吗?那再把你关进去好不好?” 说着,男人作势要抱着人站起来,吓得青年如同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扯住了他,近乎尖叫着喊着不要。 “别把我关进去,不要把我关进去……” 他死死抱着柏泽庭,男人也不嫌弃,而是在黑暗中勾起了唇,安抚一般的抚摸着青年的头。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小木,谢家已经没了,你就乖乖做我的宠物,一辈子呆在这里,好不好?” 宠物…… 谢木的哭声一顿,哽咽着声音细弱的道,“我不是宠物,我是人……” 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柏泽庭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这一次,他开了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重新关在了箱子中。 任凭青年在里面尖叫,拍打,求饶,他也只是温柔的抚摸着箱子,温声道,“这是小猫做错事的惩罚,一个小时,我就放你出来。” “小木不是喜欢钻在柜子里面玩捉迷藏吗?你会很开心的。” 他关了灯,重新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待着。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一开始,青年还在挣扎着哭闹,求他把他放出来。 可后来,当他发现无论怎么闹,都得不到男人的半点回应后,哭喊声就变成了害怕的啜泣。 满是寂静的一个小时过去的时候,谢木还在里面小声的抽噎着,他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箱子,嘴里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含糊词汇。 这一次被抱出来的时候,青年简直是在柏泽庭怀中大哭。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只能再把小木关进去了。” 这话一出,谢木的哭声立刻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委委屈屈的抽搭。 柏泽庭没有再要求他不准抽咽,而是安静的等待着青年平息下来。 在这个全是黑暗的屋中,时间仿佛过的尤其缓慢,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木哽咽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道,“可不可以开灯?” 他怕黑,柏泽庭一直都知道。 因为怕黑,所以每次都要为柏泽庭留灯,怕爱人跟自己一样害怕。 可其实,柏泽庭根本不怕黑。 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又哪里能像是谢木这个小少爷一样,还能培养出一堆害怕的东西。 曾经的柏泽庭厌恶谢木这样娇惯的习惯,可现在,他反倒是挺乐在其中的,如果不是谢木被娇惯的怕这么多东西,他也不能轻易用恐惧控制住青年。 于是,他温柔的抱着怀中人,轻声道,“小木,这一次因为你第一次犯,所以我就不那么严重的惩罚了,下次如果你再惹我生气,想要逃跑的话,就把你和几十条蛇一起放在箱子里,怎么样?” 怀中人已经被吓得浑身僵硬如同石块一般了。 青年是靠在柏泽庭怀中的,因此他可以轻易的感受到自己的衣衫在一点点的被谢木无声的泪水打湿。 是被吓得,还是有其他原因,男人也不知道。 “泽庭,泽庭……” 带着哭腔的声音求着他,“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敢打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怎么能放了你呢。” 男人温柔的将他抱紧了,俯下身吻去了青年柔嫩脸上的泪水,“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要一辈子陪着我吗?” 谢木哭的更加厉害了,却不敢反抗,生怕再一次被关进那个可怕的箱子里。 柏泽庭安慰的拍着他,他当然是吓唬谢木的,谢木一向怕蛇,只是关在箱子里就足以让他吓破胆子了,如果再放上蛇,难保不会吓出什么问题来。 面对着哭的不停只能依赖自己的青年,男人充满怜惜,口下却一点都不肯留情。 “小木乖,记住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是我的小猫。” “如果叫错了,可不只是有这么几种惩罚。” 面对着谢木,他仿佛永远都控制不追心中的恶劣因子,抱着抽泣不止的青年,男人的唇凑到了他耳边,低声吓唬:“逃跑的话,试试用蛇,放进……怎么样?” 青年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的反应很大程度的取悦了柏泽庭,男人愉悦的笑了起来,在黑暗中,像是真正的蛇一般,缠进了怀中人。 “喜欢你。” 他低低的私语着,“真的很喜欢你呀。” 原来,拥有谢木,是这样快乐的事。 他将人抱的更紧了。 “小木,一辈子陪着我吧。” 怀中人没有反应,男人也不恼,只是道,“我刚才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过了一小会,青年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响起,“好……” “自己说一遍好吗?” 柏泽庭的手,在纤细脖颈上游走,温柔的声线丝丝饶饶,“要叫我什么?”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黑暗中,青年僵硬着身体,断断续续的重复着。 “我要一辈子陪着……主人。” 说完,他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再次流了满脸。 男人满足的笑了,称赞道,“乖猫咪。” 他想,就这么一辈子将谢木关在这里,一辈子做他的乖猫咪,也挺好的。 一想到青年将会一直陪着自己,柏泽庭心中就涌上了愉悦。 如果他乖乖的,有些事,也未必不能顺了谢木的愿。 毕竟,不能光有惩罚,还要有个奖励吊在前面才能长久。 培育所 一个个即将出生的婴儿挥舞着小手小脚乖乖睡着,却在到了一个培育罐前时,发生了意外。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戴着口罩,将婴儿冰冷的小身体抱在手中,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是死胎呢。” 明明之前一切顺利,甚至比其他的孩子生长的还要快一些。 当时,还提出过早产,让孩子早点诞生来着。 前一天孩子的体征还正常,可突然的,也没有任何原因的,就这么断了气。 女人给孩子穿上了小衣服,让人将他送到火化室,等到见了家长最后一面再火化。 还是要通知家长才行。 想到那个总是来看孩子的俊美青年,和他望向孩子满是父爱的视线,女人脸上的叹息更重了。 太可惜了,也不知道家长该有多么伤心。 *** 离开小黑屋,外面的亮光照进眼睛的一瞬间,青年下意识转身,将眼睛埋在了男人怀中。 这个行为取悦了柏泽庭,面上更加温柔了几分。 “乖,没事的,慢慢睁开……” 谢木听话的,带着泪水的眼,一点点的睁开,亮光下,他的眼清澈见底,漂亮极了。 【叮!柏泽庭好感:87】 【时间差不多了吧,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宿主,在原本剧情中,孩子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被下令摧毁,它没有生命,不会活着。】 谢木也不意外。 孩子没了,那这场戏,可就好演多了。 第95章人妻(12) 柏泽庭接到了电话。 那个拥有着他和谢木共同基因的孩子死了。 该高兴的。 毕竟原本,就打算终止他的生命。 可莫名的,在收到这个消息后,男人的心疼了一下。 不是很严重,就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针猛然扎了一下,刺刺的痛。 他不肯承认自己不想这个孩子死,于是自顾自的,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那个孩子,还有威胁谢木的作用。 可很快,柏泽庭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可笑。 即使孩子没了又怎么样,谢木被他囚禁在这栋别墅中,根本得不到外面的讯息。 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柏先生?柏先生?” 那边的女声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也不意外,带着遗憾的语气问道,“我也知道您很伤心,孩子是您接回去,还是留给我们?” 在培育所死亡的孩子,大部分都会被火化后交于家长,再由家长好好的安葬,而没有被接回家的孩子,则会在停尸房放置三天后,再与同期死去的孩子一同火化,连个姓名都没有。 这是当初选择培育所时早就说好的规定。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工作人员想着,恐怕是太伤心了,毕竟一个孩子从开始培育到慢慢长成,记录本上,家长几乎是天天来看望。 就算是别的什么东西,将近一年也要有感情了,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血脉呢。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那边在片刻的沉寂后,响起了男人磁性的冷漠声音,“他留给你们。” 工作人员有些愣了。 直到电话挂断,她都半天没反应过来。 国家虽然打击迷信,不相信灵魂,但很少会有家长愿意让本就早夭的孩子无名无姓的就这样与别的孩子一同葬下,至少,也会起个名字。 记录本上透露出来的信息明明是家长很喜欢这个孩子才对,怎么反应这样冷淡。 甚至,连将孩子的骨灰接回去都不愿意。 柏泽庭刚刚挂断电话,只穿着一件宽大白衬衣,双脚上还带着镣铐的青年就端着菜放在了桌上。 他面色苍白,神情有些麻木,但这丝麻木在看到男人放在桌上手机显露出来的号码时立刻被急切取代。 那是培育所的号码,他记得的。 “泽庭……” 谢木小心翼翼的望向昔日爱人,眼中带着不安与些许的期待,“是培育所的电话吗?” 男人眼沉沉的望了过去。 青年那双因为昨夜几乎哭了一晚的漂亮双眼此刻还微微有些红肿,接触到了他的视线后,水润的眸子中立刻露出了几分怯意。 他很害怕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柏泽庭,但想到那个电话,还是鼓足勇气,又小心的问道,“是不是孩子出生了?” “培育所上次说,就是这两天了……” 见男人只是用着一双看不清神色的眸子沉沉的望着自己,谢木的神情更加不安了。 但想到孩子,青年还是怯怯的走到了柏泽庭跟前,随着他的走动,挂在细嫩脚踝上的锁链碰触着,惹得上面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泽庭,要是孩子已经出生,就接回来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生怕男人不同意,他祈求的望着他,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我不会跑的,真的。” 柏泽庭的眸子有些暗,他一把将小心翼翼凑到自己身前来的青年拽到了身侧。 原本好听的磁性声音,此刻听在青年耳中,如同地狱深渊的恶魔一般阴冷骇人,“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让他活下来?” 谢木的脸惨白下来。 他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唇,一双眼尾犹带着红的眼中满是仓皇,“泽庭……泽庭……你别这样……” “我听话,我乖乖的,我不跑……” 青年几乎是混乱的哀求着,“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可是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面前人惊慌失措到了极点,原本早就止住的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滑落,从白皙的面上滑落。 这是柏泽庭曾经最想看到的画面。 悲伤,绝望,无助。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等到真的看到了,他心底却又不知为何不想看了。 柏泽庭想,是还没玩够吗? 还是觉得,这样对谢木来说太痛快了? 于是他将人抱在了怀中,声音柔和下来,如同情|人低喃,“小木,你乖乖的,乖乖的讨好我,孩子就留下来,好不好?” 青年怔住,一滴泪水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眶中。 几秒后,在男人的视线下,他顺从的伸出手,修长手指一颗颗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等到最后,他蜷缩在了他怀中,双眼满是迷茫的,被男人引导着,说出了他想听的话。 “泽庭,我爱你。” “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柏泽庭满足的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他想,他改变主意了。 就这样吧。 将谢木囚禁在他的牢笼中。 让这个人,一辈子陪着自己。 他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青年还带着泪痕的漂亮脸蛋。 如同一个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一般,谢木喃喃的说着,“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男人唇角顿时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道,“小木,我也爱你。” 说着,柏泽庭的手像是藤蔓一般,缠紧了身上人。 “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 柏泽庭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 如他所愿,谢木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乖巧的宠物。 每天守在屋中,看到他了,便带着笑迎了上来。 在床上,他也全然没了曾经的羞涩,尽全力的配合着。 柏泽庭不得不承认,他放不下这样的谢木。 第三天的时候,男人改变了计划,他继续囚禁着法律上的伴侣,接着,四处搜寻合适的孩子。 这一天,他回了家,告知谢木,他们的孩子明天就可以出世。 青年脸上的笑意真了起来,他开始忙里忙外的布置。 早就准备好的婴儿房,小摇篮和婴儿奶粉。 玩具和小衣服小被子都要送到太阳下暴晒。 柏泽庭很享受这样的谢木,尤其是这一晚,睡前他也不会一言不发的合上眼,而是充满了期待的与男人讲述孩子还需要些什么。 曾经的谢木,就是这样的。 柏泽庭有些自嘲,他曾经那样抵触这个人,可在他被调|教成了这副乖巧模样后,居然还怀念起了曾经。 看着躺在身边,满脸安宁睡去的青年,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已经渐渐柔和了下来。 男人伸出手,点了点睡梦中青年略没有血色的唇。 就这样,一辈子陪着我。 ***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清晨 谢木从醒了开始就忍不住的激动等待,他不被允许踏出这栋别墅,只好时不时的在屋中走来走去,过个几秒钟,就期待的望向们边。 他的宝宝,一定是小小的,软软的,眼睛黑黑亮亮的。 他在培育液里时个头就大,身体也最好,小手小脚特别有力,那个时候,路过的工作人员还会说,宝宝出生了一定很活泼。 那是他从一点点那么大,一直看到了现在的宝宝啊。 终于,可以回家了。 青年低头看着空空摇篮,眼中满是慈爱。 ——砰! 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拆卸。 盛夜带着人冲了进来。 “小木……” 看到神情惨白,短短几天就仿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青年茫然无措的望向自己,盛夜的心猛地一疼。 他上前,攥住了青年细弱手腕。 “别怕,我带你走。” 那细的能被轻轻松松环住的手腕却挣扎着往后缩,苍白着脸的青年慌乱的摇着头,“不,不能走……” 他眼中满是迷茫,近乎混乱的说着,“走了……大伯,宝宝,会出事……” 相貌比起女人还要美|艳的男人眼中划过一丝暗色,不顾谢木的挣扎,一把将人圈在了怀中。 “小木……” 他的声音沙哑下来,仿佛带着无限的悲痛,“我刚刚得到消息,你大伯他们,都死了……” 怀中挣扎着的瘦弱身躯顿住了。 而最让他崩溃的,还是盛夜的下一句话。 “就连孩子,也早就死了……” 第96章人妻(13) 谢木被带去了培育所。 培育所的人认识他,前台站着的工作小妹也记得这个总是来看望孩子的年轻爸爸。 每次他来的时候,小妹都要笑着调侃一句,“谢先生又来看宝宝呀,他可是咱们所里最幸福的孩子了。” 可这一次,她望见他后眼中明显怔了怔,带着些许同情的轻声道,“谢先生,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 谢木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身后的盛夜连忙扶住了他,手亲昵的落在了青年腰间,心疼的温声道,“小木,要不要紧?” 谢木几乎听不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他白着脸,迈着踉跄的步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见到了他的孩子。 他已经离开三天了,这三天中,一直躺在冰冷的小床上,等待着亲人来看望他最后一眼。 不是家属不能进去,工作人员看了眼消瘦的青年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小床边,叹了口气,将门拉上,让这对有缘无分的父子单独待一会。 盛夜请工作人员在门边开了玻璃窗,自己站在那,看向屋内的谢木。 青年跪在地上,轻轻地,拉起了床上孩子的小手,曾经,他幻想过等到孩子出生,他也会像是现在这样拉着他的手,可能会软软的,也可能会小小的。 可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拉他的手,竟然是这样的冰冷僵硬。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宝宝……”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他跪在地上,握着孩子的冰冷小手,垂着头痛哭出声。 明明,什么准备都做好了…… 小衣服,小床…… 甚至想好了,要如何在孩子晚上哭醒时照料。 就算是再怎么害怕变得陌生的爱人,因为孩子,因为家人,他也没想着要逃走。 泽庭已经变了,如果宝宝接回来,这样的他会对孩子好吗?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房间的隔音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盛夜只能看到青年背对着他不停颤抖的肩膀,却听不到他的半点声音。 小木很难过啊。 早就,预想到的难过。 漂亮男人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里面的青年背影,眼神微微暗了暗。 重视家庭的小木,经过这件事,怕是再也不会原谅柏泽庭了吧。 就是这么可爱呐。 自己可以忍受一百度的不好对待,却在亲人上,出乎意料的坚持呢。 站在门边的男人伸出了手,轻轻地,落在了玻璃上。 隔着玻璃,修长手指勾勒描画着青年的背影。 从此之后,小木,就只能是他的了。 *** “如果要带走孩子,需要所有直系亲属指纹签字。” 等到苍白着脸的青年神情抱着孩子出来,工作人员好心提醒道,“您是否要让您的伴侣来一下?” 谢木的眸子动了动,红着眼圈抬眼,轻声问,“如果离婚呢?” 工作人员愣了。 她分明记得,面前这位刚刚失去孩子的家长与家中伴侣关系很好,每次来看望孩子要是来早了,还会跟她们学习要怎么熬给伴侣补身子的汤。 半响,她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道,“离婚前孩子还没有安葬的话,培育所这边会根据双方来看望孩子的记录数据确认将他留给谁。” 青年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孩子一定会留给他的,因为自从他被培育出来,柏泽庭来看望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可笑,他居然会真心实意的认为,爱人只是太忙了,并不是不爱孩子。 如果真的爱,怎么会放任着他小小的一个,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三天。 如果不是今天盛夜找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孕育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已经死去了。 那么,柏泽庭告诉他,今天孩子出生,是想干什么? 是抱一个其他的孩子来骗他。 亦或者是,在他满是期待的等待时,告知他这个真相。 他道,“请你们再等等,我这就办理离婚。” 一直以守护姿态沉默等在谢木身后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快意。 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小木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他伸出手,自然的,揽住了青年的肩,声音无限温柔,“小木,别担心,有我在,柏泽庭不能拿你怎么样。” 谢木神情恍惚的点了头,声音轻飘飘的,如同在云中,“谢谢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 柏泽庭废了不少人脉心力,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孩子。 稍稍运作,他让人将孩子送到了公司,再自己亲自抱着,难得坐司机的车回了家。 谢木这么喜欢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以后绝对不会再有想要离开的念头了。 孩子的身子软软的,包在襁褓中乖乖安静的在男人怀中睁着还什么都看不见的黑亮眼睛无意识的望向柏泽庭。 刚出生的孩子眼睛很亮,黑黑的,漂亮极了。 男人突然想到曾经在谢家还未倒下时,谢木仰着小脸,满是憧憬的给他形容还在培育液中的孩子。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睫毛很长,鼻子小小的,嘴巴是微微嘟起来的,小腿这样蜷着,小手特别小,我看着他长得好像更加像我一点。” 说着说着,青年笑了起来,漂亮的眼中满满都是期待,“小一号的我。” 柏泽庭的手微微动了动。 是啊,小一号的谢木。 他们的孩子。 这个还未出生,便被定下死亡的孩子,最终还是死去了。 明明心中该毫无波澜的,可为什么,突然有些不舍。 男人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按在了心脏那处。 闷闷的,有些疼。 为什么,会疼呢。 他坐在后座,看着车停在了家门口,抱着孩子下了车,锋利的眉却猛地拧起,望向大开的门。 屋内,谢木脸色苍白的坐着,盛夜安慰般的站在他身边。 面前桌子上,正放着两份还未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第97章人妻(14) 柏泽庭进了屋。 他手中还抱着婴儿,却在与谢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就明白青年已经知道了。 男人紧了紧抱住孩子的手,“小木,你先听我说。” 谢木白着脸,怔怔的抬眼望着他。 话还未说出口,一行泪便顺着白皙脸颊落下掉落在地上,透进了地毯中。 “你不是跟我说,宝宝今天出生吗?” “你不是说,会帮大伯他们出狱吗?” “不是说……”青年的眼中充满了迷茫不解,仿佛还在做梦一般的呢喃,“只要我听话,他们,他们就会好好的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这个人。 即使被伤害,被踩在脚下,可却还是相信了他。 他以为,自己熬过去就好了。 可等到熬过去,揭下面上蒙着的黑布,才看到面前是万丈悬崖。 男人神情怔了怔,“你大伯他们,不是我。” 一向他说什么便信什么的青年苦笑一声,一双曾经被他吻过无数次的漂亮眸子盈满了泪,“你还想骗我多少次?”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么恨我们家……”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我以为……”谢木红着眼,满是绝望的看着他,“这样骗我,很好玩是吗?” 像是再也压抑不住,青年猛地站起身,近乎是满是恨意的冲着男人嘶吼,“我们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说啊!!” “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你为什么要对我大伯他们出手?我们的孩子死了,所以你就抱来了一个假的孩子,然后继续用他来威胁我吗?如果我不听话,你是不是还要把我关到箱子里??” 一直用着冷漠视线望向男人的盛夜在听到青年的话时眼眸沉下,安慰的揽住了谢木的肩,“小木,别担心,有我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盛夜与同样冷冷看过来的柏泽庭对视,摆明了今日要撕破脸皮。 他今天带了人,柏泽庭却是半点都没有准备,只要今天他把谢木带走,除非谢木自愿,否则他再也不可能见到他。 而能够威胁小木的谢家人和孩子此刻都已经去世,柏泽庭就算是手眼通天也对着小木无计可施。 柏泽庭的确无计可施。 谢家人的事,他根本不知情。 虽然一开始,是想着要出手,可也许是因为想着要用来威胁谢木留下,他迟迟没有下手。 这一点不再男人的计划中,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杀死一个人轻而易举,想要让一个人过不下去也只是抬抬手的事,可想要无声无息的囚禁一个大活人,却是难于登天。 柏泽庭曾经,只想着要让谢木生不如死。 与盛夜定下约定的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履行。 他看的出来,盛夜喜欢谢木。 多么可笑啊,明明花名在外,身边从没有断过人,居然还可以口口声声的说喜欢。 盛夜的这份喜欢或许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但按照他的性子,一定能够照顾好谢木。 柏泽庭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又怎么可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只要吞并了谢家,一个盛夜而已,他要拦住,十分简单。 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切明明都按照着计划中一步步的走着,最终,却还是出了差错。 柏泽庭舍不得谢木。 舍不得他离开,舍不得他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受苦。 所以,有很多原本可以无所顾忌的事,自然也就做不了。 就像是现在,如果是以前,盛夜抢人,他大可以硬碰硬,要么逼着盛夜将人交出来,要么在盛夜没了能力后,再针对被他护住的青年。 可现在,他却束手无策。 柏泽庭很清楚,谢木最珍惜的,无非就是他这个伴侣,养他成人的谢家,还有那个拥有着他们两人基因的孩子。 而现在,都被毁了。 他手上的底牌,已经没了。 柏泽庭转了视线,看向那个曾经一心一意喜欢着他的青年。 他的手上,甚至还抱着作假的婴儿。 “不是我。” 在一片寂静中,男人磁性的声音晦涩响起,“谢家人的死,不是我做的。” 柏泽庭从未像是现在这一刻一般,期待着别人的信任。 可最终,青年撇开了视线。 他不相信他。 也是,在他做出那些事后,谢木心底,一定恨毒了他。 那两份协议被推到了男人面前,随后,是青年沙哑的声音,“签字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男人仿佛整颗心脏都猛地被一只大手握紧了起来。 疼的发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没有伸手,而是固执的死死盯着谢木,“不是我。” 青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不签字,我会向法院申请离婚。” 柏泽庭心脏钝钝的疼,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问,“你不是说,喜欢我,要一辈子陪着我吗?” 怎么可以,反悔呢? 谢木这一次看向了男人。 那张短短时间就消瘦不少的面容上,此刻满是木然,沙哑声音道: “我后悔了。” “柏泽庭,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说完这句话,青年仿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只匆匆说了句,“我会向法院起诉”,便近似逃离的离开了这个别墅。 盛夜冷笑着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带着人一道离开。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咔——咔——”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时钟走针的声音,除此之外,寂静的可怕。 柏泽庭还保持着与刚才一般的姿势,一双总是冷漠的眸子,此刻满是迷茫。 半响,修长大手,落在了心脏处。 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叮!柏泽庭好感:94】 第98章人妻(15) 谢木最终也没有告得了柏泽庭,在他跟着盛夜回去的第二天,那边便送来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轻飘飘的纸落在手上,青年木然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段一开始就是欺诈的婚姻,最终,还是结束了。 盛夜漂亮的面容上喜色一闪而过,“小木,不如今天下午就去民政局离婚吧。” 青年摇了摇头,轻声道,“柏泽庭说他今天要去英国,后天晚上才能回来。” 男人的脸立刻黑了一层,后天星期五,再往后就是休息日,柏泽庭这不是明摆着拖延时间吗? 只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就连往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眼都灰败下来的青年,盛夜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下,温声劝道,“别怕,等到办理离婚的时候我陪着你,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谢木摇了摇头,抬眼望向他,神情疏离中又带着淡淡的感激,“盛夜,这次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来,我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他知道柏泽庭为什么轻易放人,如果单只是谢木一个人,就算是他知道了孩子和谢家的事想要离开,那个男人也绝对会强行将他留下。 毕竟,谢木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 但盛夜来了,只要柏泽庭动了强迫的念头,这件事立刻便会闹大,盛家虽然现在还比不上吞下谢家的柏泽庭,到底也是个不小的企业,真要闹起来,又是柏泽庭没理,最终吃亏的也只会是他。 “小木。”听了青年的谢,盛夜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满洋溢着温柔,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了谢木肩上,“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谢。” 盛夜在情场上一向是没失过手的,除了他好看的相貌和不错的身家,还有那双只要一温柔下来,仿佛能让人沉溺其中的双眼。 无数的情|人都想要得到这样的视线,他却不肯用这样温柔的视线看向别人。 而现在,谢木正被这样望着。 盛夜自信极了,他放柔了声音,用着仿佛怕吓到青年一般的声音,温声道,“你这段时间就先住在我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男人漂亮手指下的肩膀僵了僵,随即,在他的视线下,谢木移开了身子,与盛夜拉开了距离。 盛夜这才发现,即使是感谢,谢木眼中,也无对他的一丝情愫。 心仿佛都冷了下来,男人却强行压下这股冷意,面上依旧带着笑,“怎么?怕打扰我?” “是太打扰你了。” 察觉到了之前自己的躲避太过匆促,谢木的面上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听了盛夜递过来的台阶,立刻便接话道,“这次已经很麻烦你了,我想回家去,把大伯他们……” 说道这里,青年脸上的神色苍白了几分,顿了顿才道,“把大伯他们的后事料理好。” “你从小一直被宠着长大,伯父他们也没让你接触过这种事,你身子又不好,万一要是累出病来怎么办?” 盛夜仿佛没看出青年委婉的拒绝,只是自顾自道,“反正帮人帮到底,不如我帮你一起处理伯父他们的后事。” “不了,我……” “小木。”男人猛地打断了他的话,温柔的,牵起了谢木的手。 青年要躲开,却被他用力的握紧。 “你知道我的心意,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来没变过。” 盛夜的视线很温柔,也很真诚。 可谢木,心中却未动分毫。 最终,他还是在男人失落的视线下,缓缓抽回了手。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想这个。” 气氛随着青年的回答一瞬间凝滞下来。 最终,盛夜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洒脱一笑,“好,我尊重你,不如这样吧,我的孩子要早产,我也正烦着找不到合适照顾他的人,要是你过意不去,可以来照顾他。”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也就只能请保姆了,但是有点担心花钱请来的人能不能照顾好,诶。” 他知道谢木一向喜欢孩子。 尤其是,现在他的孩子刚刚去世的这个阶段。 果然,青年犹豫了。 最终,在盛夜期待的视线下,谢木点了头。 “好。”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比绽开的花朵还要好看,眼中,却是暗色一闪而过。 终于,他的小木,最终还是按照着计划,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怀中。 真是,开心呐。 *** 东城 本应该在英国的柏泽庭与穿着连帽衫的男人约见在了咖啡厅内。 他将一张卡推了过去,磁性声音冷漠,“三天内,查清楚谢家人的死因。” “重点查一下,盛夜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连帽衫拿了卡,走出了门。 咖啡厅内,只剩下相貌英俊的男人坐着,他荡了荡手中咖啡,望着里面的涟漪,薄唇突然勾起,嗤笑了一声。 盛夜,你对谢家下手的时候,就注定了,谢木永远不可能向你所希望的那样,爱上你。 第99章人妻(16)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约定好一同去民政局办理离婚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大雨。 没有打雷,就只是这么干下着雨,盛夜撑着伞,一道护着青年上了车。 坐在了后面的位置上,男人自己裤脚上沾了水,却还挂念着谢木,“小木,是不是很冷?” 谢木白着脸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 见他精神还算好,盛夜露出了个怀念的笑来,“还记得以前,你身子骨不好,每次下雨都不能出门,你不高兴了,就在家里生闷气,我想来你家玩,你堂哥他们还拦着不让吗,非说是我欺负你,后来没办法,就打电话把你骗了出来。” 这话一出,果然见脸上一直没什么神情的青年抬起了头来,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男人仿佛得到了鼓励,更加起劲的说着,“后来我还带你去了海洋乐园,你还记得吗?那天你堂哥他们过来接你,我一个人留下来,索性买了条鱼打算送给你,可惜后来你大伯他们给我家里打电话告状,害我被关了三天禁闭,等到再去学校的时候,那条鱼已经死了,怕你知道了伤心,就没告诉你。” 谢木眼中露出了诧异来,“我大伯吗?可是他一直鼓励我多交朋友,怎么会打电话给你家里告状。” 盛夜漂亮的眼中暗了暗。 是啊,谢大伯是想要让谢木多交朋友,担心他每天一个人待下去孤独。 那个时候,盛夜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少爷,他所有的威风,都是基础于盛家,对上真正掌控了一个家族的谢家来说,自然是没有还手之力。 那天,他见到了谢大伯。 他说,他已经查清了为什么谢木身边一直没有朋友的原因,就是盛夜在背后搞鬼。 只要谢木喜欢上一个同学,不久之后,那个同学就会发生或大或小的事,要么与谢木决裂,要么被逼得转学。 原本性子虽然腼腆却还算开朗的谢木因为朋友一个个的远去,渐渐沉默了下来。 而这些,都是盛夜想要的。 没有朋友,没有别人,他所喜欢的人,只能依靠他。 而不是他打电话找谢木,却得来谢木和别人一道出去的结果。 那时候,盛夜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不会掩饰自己看向谢木时满是占有欲的眼眸。 谢大伯警告他,不准他再插手谢木身边的人和事,否则,他会让盛家送盛夜离开这座城市。 回家的路上,他手中还抱着想要送给谢木的礼物。 一个漂亮的小鱼缸,里面一条金鱼快活的摇摆着尾巴游来游去。 盛夜回了家,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伸出手,将那只金鱼抓了出来,放在了窗台上,看着它因为缺水而不停地挣扎翻滚,最终,死在了阳光下。 那一刻,还是少年的盛夜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就是这样。 将所有挡路的人或事干掉,那么小木,就是他的了。 之后,一个可恶的女人向谢木告白了,那天,盛夜不是故意的,他喝了酒,看见了那一幕,推开了那个女人。 他拉着朝思暮想的少年的手,问着,“和我在一起,好吗?” 还未等到回答,就被谢木的两个堂哥拉开,他被人群围住,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少年满脸迷茫害怕的,被他的亲人护着离开。 第二天,盛夜被强制送到了国外。 他没能成功逃出去,自然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直到有了能力,再次回国,再见面,那个夜夜在梦中相遇的人,却成为了别人的伴侣。 好在,他还是有机会的。 柏泽庭,谢家人,那个野种。 已经一个一个的不能再占据小木的视线。 从此,这双眼中,只能留着他。 *** 车停了下来,盛夜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先下了车,拉开车门,让青年下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不用怕他,我会保护你。” 两人相携进去,看到了柏泽庭望过来的视线。 见到盛夜落在谢木肩上的手,男人锋利的眉皱起,握紧了手中文件夹。 “走吧,去那边办理。” “在办理之前,我想先给你看点东西。”柏泽庭拦住了要往左边走的谢木,将手中文件夹递了递。 青年眼中平静,看向柏泽庭的眼中再没了往日的恋慕,“没有这个必要。” 男人坚持的执拗望向谢木,声音放轻,“你看完这些,我立刻跟你去办理。” 青年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过了文件夹。 打开,看清了其中内容时,脸猛然白下。 一滴泪,滴落在了上面。 盛夜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揽在自己怀中,一双好看的眼充满警惕的看向男人,“柏泽庭,你又搞什么鬼!” 却见,那个英俊的男人冲着他勾起了唇。 盛夜心中猛地不安下来。 怀中的人,一点点的,将他推开。 最终,是青年红着眼,满含恨意的视线。 “盛夜,你杀了他们……” “是你……” “是你杀了我们家的人——” 第100章人妻(18) 盛夜脸上的神情在听到谢木说的话后,慢慢,僵硬了下来。 看清了他脸上神色,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谢木怔怔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们从小相识,小时候的谢木,一直视盛夜为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即使那个时候,他总是喜欢恶作剧,还总是在凶他的朋友。 初中时,他身边只剩下了盛夜一个,因此也就更加珍惜这个唯一的朋友。 而盛夜的态度也好像因为升入初中而起了变化,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喜欢捉弄,反而总是带着他到处去玩。 后来,便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告白。 盛夜说,他喜欢他。 少年一晚上没有睡,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个唯一的好友。 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了盛夜离开学校的消息。 他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忧虑,直到听说了盛夜回来,身边莺莺燕燕从没有断过,谢木才完全放下了心中的隐忧。 可能是小时候还太年轻,盛夜把友情当成了爱情。 他们两家毕竟认识多年…… 可现在,就是面前这个认识多年,也曾经喊过大伯叔叔,喊过大伯母婶婶的男人。 杀了他们…… “小木……”盛夜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青年的手辩解。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可他刚才的反应和神情,已经让谢木无法再相信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 青年脸上一丝颜色也无,往日的红润仿若从未出现过。 他很努力了。 被昔日甜蜜的伴侣囚禁在屋中,知晓了真心疼爱了十个月的孩子的死亡,还有养育他长大的大伯他们的死讯。 他已经接受了。 已经在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些,重新开始生活。 以后,也许没人再会疼他,他也不再是那个谢家的小少爷,永远也不会有孩子。 但他还有一个好友,他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帮着他,保护着他。 谢木以为,这是自己唯一拥有的了。 可现在,没了。 什么都没了。 青年在两人的注视下,白着脸望着他们,一步步的后退着。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的摇着头,神情近乎痴了,喃喃道,“我们谢家,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们……” “你们杀了他们,又为什么,把我留下来……” 盛夜一向是冷静的,就如同外表一般,他永远都是有一肚子的坏水,可现在,他大脑中却满是乱糟糟的一团。 不该是这样的。 他做的天衣无缝,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柏泽庭的手段,毕竟谢家人之所以入狱,不就是这个男人干的吗? 那几个碍事的,只会让小木整颗心都挂在他们身上的谢家人早就该死了,当初,如果不是他们阻拦,他也不会被送出国,也不会在回来之后得到小木跟柏泽庭在一起的消息。 他步步为营,精心筹划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 谢家人死光了,碍事的野种也死了,只剩下一个柏泽庭,也要与小木离婚……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查出来呢…… 盛夜那双漂亮的眼中满是血丝,来不及多想,他几步上前就要去拉青年的手。 可还未触碰到谢木,就被另一只手狠狠打开。 接着,脸上又重重挨了一拳,嘴中,很快泛起了血腥味,他赤红着眼,憎恶的望向面前的男人。 柏泽庭一把揽住神情恍惚的谢木腰肢,珍惜一般的,轻柔将他按在了自己怀中,再望向盛夜时,眼眸中的温柔一瞬间便化为了冷意。 “盛夜,我们的账以后再算。” 等到再垂下眼眸看向怀中人时,那眼中又温和下来,磁性声音道,“小木,误会解开了,我们回家吧。” 满脸恍惚的青年在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后,脸上更加白了。 “不……” 他坚定地,移开了柏泽庭落在自己腰上的修长大手。 红了的眼,直愣愣的望向男人。 “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们家,为什么非要我们非死不可,为什么要装作喜欢我……” “你说!说啊!” 柏泽庭脸上神情暗下,他看了眼周围的人。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木,你先跟我回家,回了家,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家?” 青年自嘲一笑,带着满脸的苦意,后退了一步。 “没有家了……” “我哪里还有家……” “我大伯,大伯母,哥哥,姐姐……都没了,我哪里还有家??就连我们谢家的祖宅,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会的。” 见青年满脸崩溃的要走向马路,柏泽庭连忙从后面拉住了谢木,像是要安慰他一般,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能感受到谢木在自己怀中颤抖,像是,很害怕一般。 “你有家,小木,之前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我们把谢家祖宅买回来,以后,我会补偿你。” “只要你能跟我回去,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 怀中的青年动了动,缓缓地抬起了头,他望着柏泽庭,轻声问,“我要谢家,你答应吗?” 男人眼中一丝犹豫也无,“小木,谢家是你的。” “我把谢家还给你。” “还给我。” 谢木怔怔的重复了一遍,“还给我……” 青年笑了,笑着笑着,眼角的泪,便落了下来,流了满脸。 带着泪,他笑着望着柏泽庭,“你说,你要把他们还给我?” “大伯,大伯母,哥哥,姐姐……你还,你把他们的命还回来啊——” 谢木几乎是嘶吼着,含着泪,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人。 一双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子,此刻已经满是恨意。 “你还啊,你现在就还!!” 柏泽庭僵硬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吓到了。 也是,从他喜欢上这个人,到他们结婚,谢木什么时候对着柏泽庭发过脾气。 男人最终还是走上前,将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谢木抱住。 “小木,不是我……” “我从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命,就算是为了你,你的家人也会好好地放出来。” 柏泽庭是认真这么说的,一开始,他的确是恨不得谢家人都死绝了,可在察觉到自己心意后,他怎么可能做出让谢木恨自己的事。 如果由他来做,自然不会像是盛夜这样粗暴。 他会一点点的养废谢家人,而不是直接这样死去。 “小木,之前是我对你不好,是我猪油蒙了心……” 男人一边温声说着,一边轻轻地,将蹲在地上的青年拉了起来,将不停颤抖的他抱在怀中,磁性声音低低的诱哄着,“我爱你,我只是怕失去你……” “小木,你刚刚也看到了,是盛夜对你的家人出手,我什么都没有做。” “别怕,跟我回家……” 早就崩溃了的青年颤抖的在柏泽庭怀中流泪,像是相信了这个曾经约定好要相伴一生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出事了……” 男人眸子沉了沉,眼神更加温柔,一下一下的拍着情绪激动地青年后背,“是我的错,小木,你太喜欢孩子了,我怕你知道了伤心……” 谢木摇着头,哽咽着声音,“他还那么小,他一个人在停尸间,那么冷,你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去了,他连个墓地都没有,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是我们的,我们的……” 青年如同野兽失去了幼崽一般的呜咽着,正满心哄着他的男人拍着后背的手也顿了顿。 他想起了那个孩子,那个曾经厌恶,后来,却有了淡淡期待的孩子。 柏泽庭真的后悔了。 如果决定了早产,也许孩子就不会出事。 那是,他和小木的孩子啊……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小木,别哭了,我们回家里,你把孩子葬在哪了?我们一起去看望他,我跟他道歉,好不好?” 说着,男人不动声色的揽着青年的肩,往车上带着走。 “小木,别跟他走。” 后面,盛夜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木的脚步顿住,柏泽庭眼沉沉的暗下,温柔的哄着,“不用管他,我会让他为大伯他们付出代价。” 青年面色惨白的,听话继续往前走去。 盛夜站在原地,看着谢木再一次信了那个男人,眼神冰冷下来。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柏泽庭要这么对提拔了他的谢家吗?” 谢木停下了脚步,柏泽庭的脸色猛地沉下。 “小木,别听他说……” 却是晚了。 盛夜抹了一把嘴角咬出的血,报复性的,直勾勾冰冷望向柏泽庭。 “他是你爸爸的私生子。” “所以他恨你,恨你们谢家。” “小木,从一开始,他就在骗你。” “柏泽庭,根本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第101章人妻(18) 同父异母的哥哥…… 青年脚下踉跄一瞬,险些没有跌倒下去。 一旁的柏泽庭连忙扶住了他,却又被狠狠挥开。 谢木直愣愣的望向盛夜,眼中似是在哭,张开嘴,原本清越的声音沙哑,又疲惫,“你说……他是我父亲的孩子?” 望着面色已经不只用惨白来形容的青年那不可置信又满是绝望的眼神,盛夜心中有一瞬间的心疼,但很快,这丝心疼便被想要得到面前人的念头压了下来。 强迫自己硬下心来,盛夜肯定的回答道,“是。” “小木,从一开始柏泽庭就是故意接近你,就连和你结婚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弄垮谢家,你们的孩子,他从来都没想着让他活下来,就算是这一次孩子没有出意外,柏泽庭也会签下同意书,让培育所终止他的生命。” 眼看着谢木的面色渐渐灰败下来,柏泽庭只恨不得冲上去一枪崩了盛夜。 可他刚刚迈出脚步,手臂就被青年死死抓住。 男人心中不安起来,他偏头望向青年,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来,“小木,他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会……” “我们去做血缘鉴定。” 谢木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柏泽庭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来。 看到这一幕,盛夜狼狈的带着嘴边血迹勾起了嘴角,“小木,他现在骗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觉得,一个从一开始就满嘴谎言的人,会真的爱上你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柏泽庭再也忍不住,脱离了青年抓着自己的手,猛地冲上去给了盛夜迎面一拳。 盛夜也不甘示弱,之前被打的那一拳是他没有防备,现在自然是对打了回去,两个男人就这么在大街上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 等到路人的惊叫声响起,他们这才发现,刚刚还站在车边的青年已经不见了人影。 *** 夜晚,昏暗的灯光下,正走着一个青年,他神情麻木,直愣愣的望向路灯下自己的影子,看着,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宿主……】 系统弱弱的声音响起,【您很难过吗?】 【并没有。】谢木一句磕巴都没打的直接给出了答案,【只是在假装难过而已。】 虽然还是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了宿主没有真的难过,系统高兴的点了头。 它道歉道,【对不起,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请您不要上报到总部去。】 谢木背对着路边的监控,对着地上的影子,微微勾起了唇,【你还记得自己去哪里了吗?】 说起这个,系统有些不好意思,嗫喏了半响,才心虚道,【我睡着了。】 说完,仿佛生怕谢木嫌弃,它急切的为自己辩驳,【只有高级系统才会有人类情绪的,我能睡着,说明我是高级系统。】 【我知道……】 谢木抬起头,眼望向路灯,灯光照的他面上玉白一片,好看极了,系统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芯片好像又坏了,烫的它整颗心都灼热了起来。 想到这里,系统突然停下思考,不对,它没有心啊。 它有些难过,更多的还是不安,因为按照一个标准的系统来看,它绝对是不会忘记自己身体并没有人类器官这些事的。 系统悲伤的想,自己一定是坏了。 之前宿主为了修好它花了很多积分,这一次如果它坏了,一定还会连累宿主花积分的。 刚刚想到这里,它就听到了宿主的声音,【在想什么?】 系统只觉得自己的芯片更加烫了,它听到的声音一直都是一个声音,而不是宿主寄生的这些躯壳。 在它看来,宿主的声音比任何一个身体的声音都要好听,明明是清清冷冷的,却总觉得很温柔。 带着发烫的芯片,系统很愧疚的道:【宿主,我好像坏了。】 【坏了?】 宿主的声音果然紧张起来,系统有些难过自己又要让宿主花费积分,又高兴宿主这样的紧张。 他紧张,是不是说明其实也很担心它呢? 可很快,它又失落下来,它只是一个系统,宿主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担心它。 谢木还在催促着问,【怎么坏了?你是头痛吗?】 系统有些不明白,它哪里来的头。 【不是的。】它小小声的回答道,【我的芯片好像坏了,宿主,您可能又要修复我了。】 灯光下,谢木垂在一侧的手猛地动了一下,【你之前沉睡,也是因为这个吗?】 系统沮丧回答,【应该是的。】 它想,宿主要生气了。 可出乎意料的,谢木并没有怪他,反而安慰道,【没事的,你如果想睡,就沉睡。】 【可是宿主一个人,完成任务还需要我……】 【宝贝。】谢木叫住了还在自责的系统,他温柔的声气让它的芯片不争气的再次发烫了起来。 它的宿主在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任务加起来,都比不上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乖,去睡吧,睡醒了,我带你回……】 谢木顿了顿,自然的跳过这句话,【去吧,好感提示还在就好,有事的话,我会叫醒你。】 伴随着宿主温柔的声音,系统芯片越来越烫,但这一次,却是舒服的烫,让它可以安心的陷入沉睡。 系统没了声音后,谢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蹲下身去,轻轻地摸了摸有影子的地面。 半响,他嘴角扬起,眼中满是欣喜。 通过城市里的监控寻到他的柏泽庭来时,便见着青年背对着自己,低着头蹲在地上,手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想到从监控里看到谢木已经这样漫无目的走了一整天,男人心中便是一痛。 他想要上前,脚步却迟迟迈不出去。 即使平日里柏泽庭再怎么清楚谢木如何爱自己,到了现在,怕是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中只剩下了恨吧。 最终,他还是迟疑的,叫了一声,“小木。” 谢木望向影子的眼暗了暗,再转身时,已是满脸泪痕。 他通红着眼,白着脸望向男人,一言不发。 柏泽庭最终还是走了上去,他先摸了摸青年的手,感触到一片冰凉后连忙用自己手中的温度温暖着,磁性声音低沉道,“很冷吧,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温柔的动作,正是曾经的谢木最想要的。 可此时此刻,他却满脸麻木。 “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要和我结婚呢?” 男人怔了怔,“小木,那个时候是我的错,是我不够谨慎,其实,后来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是想好好跟你道歉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就……” “你想要得到我们家,多得是办法,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招?” 青年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柏泽庭的话,只是迟缓的转动着头,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大伯曾经说过,就算是没有我们家帮你,不出五年,你也能达到今天的高度,他还说,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青年早就通红的眼眶中滴落下了泪水,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哽咽起来,“所以他才相信你,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因为就算是没有我,你也照样可以……” “哥哥姐姐都说我很幸福,我也,我也一直以为我真的很幸福……” 眼泪流的越来越多了起来,谢木始终盯着面前人,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是你再怎么忙,再怎么不着家,我也还记得我们恋爱时你的样子,我告诉自己你是太忙了我要照顾好你,告诉自己你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在外面乱来。” 柏泽庭僵硬着身子,“小木,我知道错了……” “不是你——” 青年猛然拔高的声音截住了男人剩下来的话。 他任由面上的泪水被风吹生疼,嘶哑着嗓子,“不是你,是我的错。” “我们家倒了,是我引狼入室,大伯他们死了,是我没能及时救出来……” 谢木喃喃的说着,突然望向黑漆漆的天空,一滴泪水落在地上,伴随着青年解脱的声音。 “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只是轻轻地一句话,就让男人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僵住了。 从未有过的恐惧缠绕住了柏泽庭的整个心脏,来不及思考,他一把抓住了神情恍惚要离开的青年手臂,声音慌乱到了颤抖的地步。 “小木,小木你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 “错的人是我,是我——” “你不用装了。” 青年没有反抗,任由柏泽庭抓着自己,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泪水还流着,面上却只有心如死水的麻木。 谢木轻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这就是你的报复,你也该满意了。” 柏泽庭的神情更加僵硬了,“小,小木……你在说什么?” 望着男人几乎可以称为无措的神情,谢木眼中依旧只是死水一片。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你接近我,不是为了报复吗?” 柏泽庭想要否认,可看着青年眼中的漠然,最终却一个字没能说的出来。 他不说,谢木却还在说着。 “现在,你达到你的目的了。” 青年苦笑一身,张开双臂,“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是一条没有家的流浪狗?” “难堪,狼狈,就连唯一认为是朋友,会帮着我的人,其实也在骗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 柏泽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他慌了,摇着头,努力的解释着,“一开始我的确是恨你,但是现在我没有了,我喜欢你啊小木!” “喜欢我……” 青年面上的神情仿佛被冻住了。 在男人期待的视线下,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柏泽庭身前,抱住了他。 沙哑声音,在他耳边问,“泽庭,你真的喜欢我吗?” 小米原谅他了吗? 柏泽庭几乎是欣喜若狂,他反手抱住了青年,“是,小木,我喜欢你。” “这一次,你想要什么?”谢木轻轻地声音响起。 柏泽庭有些疑惑,“什么?” “这一次骗我,你想要什么?” 青年在他的怀中仰起头,白皙面上,满是麻木。 “你不想死,是想要让我更加痛苦吗?” 柏泽庭的手僵了僵。 “小木,我没有骗你……” “随便你。”青年却对他的解释漠不关心,只是站直了身子,轻声道,“你不用费工夫了,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是啊,什么都没了。 男人的心脏,剧烈的紧缩疼痛起来。 他消磨了小木对他所有的爱,信任。 无论他怎么道歉,怎么解释,小木都已经不会信了。 柏泽庭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到底带来了什么。 他望着青年这副不肯相信的模样,脑海中却想起了曾经两人在一起时,笑容明媚的他缠着自己要亲的往事。 男人上前一步,对着青年的唇就要吻下。 谢木没有任何反应。 柏泽庭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说着,“小木,你现在不行没关系,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 “我爱你。” 一脸麻木的青年此刻却弯下腰,干呕起来。 他痛苦的神情和不停咳嗽干呕的动作吓坏了男人,修长大手连忙轻轻拍着安抚。 想到谢木一个人在街上没吃没喝的游荡了整整一天,他担忧的恨不得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带回去,“小木,很难受吗?我带你回去看医生好不好?” 弯着腰不停干呕的青年用力挥开了男人的手。 他直起腰,望向面前人的眸子中满是恨意与嫌恶。 “别过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的脸白了下来,“小木……” “你能做得出和亲弟弟上|床的事,我做不出来。” “恶心!” 第102章人妻(19) 恶心…… 柏泽庭以为,没有什么事可以伤害到他的,可在听到这短短两个字后,面上还是一瞬间没了血色。 “不,不是……” 男人努力的辩解着,“我是培育所出生的,我们两个就算是结婚也没什么,我们的孩子也还是和正常人一样。” 那个总是带着暖暖笑意看着他的人漂亮的面容上此刻却只剩下了绝望,他眼中满是泪水,面上却还带着苦笑。 “一样?” 他望着柏泽庭,轻声问,“你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会是个什么反应吗?” 男人神情僵硬,接不上话来。 他想过。 甚至十分残忍的,想要谢木感受一下这种痛苦。 因此,才会肆无忌惮。 “多可笑……” 他不回答,谢木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青年站在路灯下,含泪的眼眸怔怔望向路灯上飞来飞去的各种飞虫,“在遇到你之前,我拥有很多。” “爸爸妈妈虽然死了,但是有大伯和大伯母,他们把我接回家,细心地照料我,视若己出……” “还有哥哥姐姐们,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保护我。” “我有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丈夫,就算是他工作很忙也没关系,因为我们还有一个维系着家庭的小生命,我们的宝宝……” 说到孩子,谢木的情绪突然崩塌,泪水顺着脸颊落下,痛苦的捂住了头。 那张清秀的面上因为难受皱在了一起,看着,竟然也有几分狰狞。 柏泽庭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连忙上前伸手去扶,却又被狠狠甩开,青年近乎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别碰我!!” “别碰我……” “别碰我啊……” 他重新捂住了头,破碎的哭声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谢木如此崩溃,柏泽庭狠了狠心,走到了他的面前。 针尖扎下,青年软下了身子。 他抱起了他,低下头,轻吻着谢木的发。 “小木……”男人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宠溺。 “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 “好不好?” 灯光下,男人抱着少年,一直到了车边,将人放进去后自己也坐了进去,黑色的车驶出了监控区。 中年男人恭敬地站在一旁,见着那一小块监控没人了,这才小心翼翼望向身边,“盛总,您看?”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盛夜那张漂亮的脸上此刻满是青紫,正神情阴沉的紧紧盯着监控,双手攥成了拳,用力到了指尖发白的地步。 他知道,即使现在谢木不愿意跟柏泽庭在一起,看到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跟着走的。 小木就是这样,伤害亲人的,和伤害了他自己的,他永远都会更加恨前一个。 原本,所有的罪,都会被推到柏泽庭身上。 是那个男人亲手将谢家人送进大牢,也是那个男人吞并了整个谢家,更加是他将小木囚禁起来虐待。 柏泽庭恨谢家,这就是他下手的最好理由。 一切都是完美的。 可最终,还是失算了。 就如同盛夜最担忧的那样,柏泽庭,爱上了小木。 知道这一点时,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难过。 一头狼,说他爱上了羊?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从这匹狼手下,将那软软的羊羔拖到自己的巢穴中来。 监控前,穿着风衣的男人调回了之前的画面,修长好看的白皙手指,轻轻落在了路灯下背对着监控的青年身上。 你是因为我杀了谢家人所以恨我吗? 那如果,是柏泽庭动手…… 杀了孩子呢? 第103章人妻(20) 柏泽庭将谢木带回了家。 他给青年注射的还是原来那种药剂,会让人全身麻痹不能动,意识却十分清晰,随着时间流逝,会感受到强烈的困意。 可直到到了家,谢木的眼睛都是微微睁着。 男人看着软软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人,心中满是痛意。 他只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下手这么狠。 为什么要陷害谢家人,为什么没有让孩子早产出世。 曾经一个个伤害的人,到了如今,竟然成为了他自己的软肋。 他亲手摧毁了小木的一切,又怎么能奢望他能原谅自己。 谢木被放在了床上,他的身子还是不能动,长长眼睫却是猛地弹跳一瞬,剧烈的抖动起来。 “小木,小木……” 柏泽庭一直都在,看到青年这副模样,立刻将人抱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在,我在啊……” 可无论他怎么安慰,只要一松开手,谢木就会颤抖不停。 男人自然不会认为是青年离不开自己,到了最后,他一边抱着人安慰,一边试图找出原因。 终于,柏泽庭发现谢木是畏惧着身下的床。 之前,他惩罚他时,便是在这张床上的。 男人的心猛然剧烈疼痛起来。 细细密密如同被无数根针一下一下扎着的刺痛弥漫了他整颗心脏。 他一手抱着谢木,一手重重打了自己脸一巴掌。 他怎么能……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怎么能对着小木做出这种事。 用着武力恐吓他,用着他的亲人威胁他,还沾沾自喜,这样就能让谢木跟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小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柏泽庭将人抱着,重新换了一间房。 这一次被放到床上时,青年没有作出那样巨大的反应。 他微微睁着眼,双目无神的望向天花板,神情满是麻木。 “你……” 嘶哑的声音伴随着药效离开而回归,谢木唇吃力的一张一合,努力从嗓子中挤出声音来,“柏泽庭……” 哪怕这声音细弱蚊吟,一直守在一旁的男人也还是第一时间听进了耳中,他激动的握住了青年冰冷的手,早就没了原本的稳重语气,“小木,是我,我在,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杀……” “什么?” 这句声音太小,柏泽庭不得不凑到了青年唇边,努力的想要听出他在对自己说什么。 谢木的声音很沙哑,又很缓慢,仿佛说出一句话就已经用尽了浑身所有的气力。 低低的,又有些含糊。 可柏泽庭还是听清了。 谢木在说:“杀了我……” 男人怔怔起身,床上,青年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中,此刻满是痛苦与绝望。 他还在重复的喃喃着要求,“杀了我啊……” “为什么……不杀了我……” “不,不是的。” 柏泽庭浑身的血液都仿若被冰冻了起来,他僵硬的握住谢木的手,让他冰冷的手指可以触碰自己的脸颊。 男人一遍遍的说着,“小木,我爱你,我爱你啊……” “爱……” 床上的谢木,突然扯出了一个笑来,因为药效,这个笑容看起来很僵硬,但也很梦幻。 他努力,又虚弱的说着,“我,我也爱泽庭……” “一直都是。” 仿佛是被送来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男人的心脏激动地狂跳起来,握着青年的手,耳边是他的表白,几乎高兴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 【叮!柏泽庭好感:98】 谢木还在叫他,“泽庭……” 柏泽庭连忙到了青年身边,“我在,小木。” 只听那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你……高兴吗?” 男人眼中满是血丝,薄唇却勾起着,他吻着爱人的手,“高兴,我高兴。” 谢木笑的更加开心了。 他闭上眼,轻声道:“你高兴了……” “就杀了我吧……” 第104章人妻(21)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被钉在了木头上,正有人拿着钉子,一颗一颗的往他的身体里面钉去。 每次当他以为已经很疼的时候,下一颗钉子会告诉他,那不算什么,现在才是最疼的。 而现在,谢木将钉子,钉在了他心脏的地方。 疼,好疼啊。 疼的男人想要跪下,想要求饶,求他的爱人不要再说出这种话。 可,他哪里还有资格求饶呢。 柏泽庭颤抖着手,半响才艰难的吐出话来,“小木,你别这样,我,我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好好的……” 青年眼微微睁着,唇努力的开合,从嗓子眼中挤出晦涩声音,“柏泽庭……” “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碰我一下,我就恶心一次……” “我是你弟弟啊……” “你怎么能……” 谢木没将话说完整。 他太困了。 青年一直微微睁着的眼合上,即使睡去了,好看的眉也是紧紧皱着,仿若一刻都不能得到放松。 柏泽庭猛地紧张起来,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在了青年鼻下,等到触碰到那虽然微弱却还存在的鼻息后,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男人上了床,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拥住了谢木。 他握着他冰冷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心脏所在的部位上。 “小木……” 柏泽庭怔怔望向天花板,轻声道,“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从看到谢木突然闭上了眼,他连呼吸都停下的那一刻开始,这股原本就在感情,仿佛一下子被提到了男人面前。 他爱谢木。 爱到,如果他真的死去,自己也不能独活下来。 柏泽庭闭上眼,感受着谢木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砰—— 砰—— 那是因为爱人触碰到而欢欣激动的跳动。 “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呢?” 会在,他已经剥夺走了小木一切,在曾经对他深爱,现在却恨之入骨,厌恶万分的现在呢…… *** 柏泽庭第一次将陌生人带入了家门。 那是一个保姆,他会照顾谢木的饮食起居,因为还兼顾着看管青年不让他逃走,因此雇佣的费用比起正常保姆高出了十倍。 男人更加愿意亲自照顾爱人,而不是由一个陌生人闯入自己的领地,可他根本没办法靠近谢木。 青年从醒过来开始就很平静,但这丝平静只要柏泽庭一接触到自己便会化为歇斯底里,每一次,都是尖叫着逃离,甚至,不惜自残。 作为始作俑者,将一切都推到现在这个境地的柏泽庭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同父异母兄弟的身份。 谢木对待他的一切,都充满了恶心。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苦涩,已经填满了柏泽庭的整颗心脏。 他不得不请了人来照顾谢木,另一方面,又快速的要将手中资产变现现金。 国内已经不适合谢木再住下去,为了他的健康,男人决定,带着他的小木到国外去。 柏泽庭自然知道,想要让谢木平静下来,只要他远离他就好。 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份,才是原罪。 可,怎么舍得,怎么甘愿。 最爱的人就在怀中,没有一个人舍得将他推走。 柏泽庭不停地安慰自己,说服自己。 他会照顾好小木,会保护好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他手上的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会陪着小木,一直到他们老去,再死去。 就在柏泽庭准备好一切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公司。 盛夜推开门,柏泽庭抬眼看了他一眼,神色未变,“出去。” “我可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漂亮男人笑着倚在门边,“小木的性子我了解,你是他的哥哥,他永远都不会接受你,相反,还会远离,厌恶你。” 柏泽庭握住笔的手猛然攥紧,英俊面上不复平静,阴沉了下来,“那又怎么样?” “我们是法律上的合法伴侣,只要没有离婚,我们将会一直在一起。” 盛夜嘲讽一笑,“是啊,你们是伴侣。” “但是小木,愿不愿意当你的伴侣呢?” “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床,对于他来说,一定很恶心吧?说不定,还能直接吐出来。” 柏泽庭的神色越发难看了。 因为盛夜说的没错,从谢木知道真相后,就接受不了他的触碰。 看着男人黑漆漆的面色,盛夜笑的越发自得,他勾着唇,诱|惑一般的语气,“我可以帮你。” 柏泽庭拧紧眉,并不相信面前这个人的任何一句话,“出去。” “再不出去,我立刻报警。” 盛夜视若未闻。 他走到桌前,漂亮的面容上,满是笑容。 “如果,你根本就不是小木的哥哥呢?” “你们……也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呢?” 第105章人妻(22) 柏泽庭握住笔的手猛然用力,指尖都到了发白的地步。 如果他根本和小木没有血缘关系。 无论他不是谢家的孩子,还是小木不是谢家的孩子,都将会在柏泽庭心头重重一击。 一开始,他不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才将小木骗了来,又那样对他吗? 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对小木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一柄柄利刃,插进心脏中去。 好在,下一刻,盛夜开口了,“我有路子,只要你带着小木去做鉴定,我保证,结果一定让你满意。”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紧紧握住笔的手猛然松懈下来,面上却依旧是冷漠的模样,“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自己也不相信我会有这么好心。” 长相漂亮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苦笑来,“柏泽庭,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小木,我帮你打通路子,你带他出来,让我们见上一面,我想问他一些事情,只是一面……” 他的神情很可怜,若是让任何一个人看了,只怕心中都要有上几分同情和怜惜,毕竟在这样一个看脸的社会,只要长得好看,总是会有特权的。 柏泽庭却并没有被盛夜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迷惑,或者说,他曾经已经被骗过一次,第二次,就难得相信了。 两个男人目光对视,盛夜眼中有着不甘,有着愤恨,也有爱人离去的失落。 一切,都仿佛看不出什么破绽。 柏泽庭先收回了视线,他沉声问着,“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打通那边的路子。” 自从培育所诞生后,国家对于血缘鉴定高度重视了起来,避免出现一些乱子,苍蝇想要叮鸡蛋缝很简单,可石头缝又怎么叮呢。 盛夜能够找到办法,的确出乎了柏泽庭的意料。 “自然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漂亮男人耸耸肩,“是很难,但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有了欲|望自然会有破绽。” “柏泽庭,我帮你和小木解除心结,让保守的他不再那么抵触你,你帮我和小木见上一面。” “这个买卖,很划算吧?” 柏泽庭犹豫了。 他实在是太想触碰谢木了。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在家或者在公司。 可青年抗拒着他的接近,一开始,只是躲着不让碰,到了后面,则是一听到柏泽庭的男人就会尖叫嘶吼不止。 他的心理出了问题,男人一直都知道。 最好的方法,是让谢木再看不到他,可他又怎么愿意将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再送出去。 现在,一个能够让小木解除血缘心结的机会就在眼前。 盛夜靠在桌前,一双眼紧紧盯着脸色阴沉不定的男人,最终满意的,看着他点了头。 是啊,又有谁能够抵挡,能够碰触到小木的机会呢。 *** 柏泽庭回了家,上楼。 他打开卧室的门,屋子里的青年在看到男人的一瞬后白了脸,张开嘴无声的喊叫着,慌乱逃离。 最终,他躲在了墙角,对着柏泽庭伸过来的手避无可避,满脸绝望。 “小木。”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像是生怕吓到他一般,“你别怕,是我弄错了,我们去鉴定中心,鉴定血缘好不好?” 谢木正埋头抱着双膝,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红着眼,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个小时后 盛夜早就站在门边翘首以盼,等望见穿的严严实实,面色苍白的青年被扶着出来,一双好看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 “小木……” 被他叫着的谢木立刻打了个颤,神情仓皇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漂亮男人的笑立刻僵在了脸上。 随即,他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神色,自然地,站在了离着青年大概两米远的距离。 三个人走了进去,很快,血缘鉴定被送到了手上。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青年死死地盯着那张纸上的【已鉴定:无血缘关系】,握着纸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盛夜将一切看在眼中,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 柏泽庭看了看谢木的脸色,试探的将手落在了青年腰间,这一次,没有得到歇斯底里的推拒。 他心底一松,揽住了青年的肩,柔声哄着,“小木,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谢木没有作答,只是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纸,面色麻木的,被男人带离了这里。 柏泽庭完全忘记了盛夜要与谢木对话的要求,他本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站在原地,眼眸沉沉的望着两人离开。 “盛先生。” 身后有人叫他。 漂亮男人转身,那人带了点疑惑地道,“其实根本不用作假。” “鉴定显示,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第106章人妻(23) 盛夜怔了怔,脸上,突然扯开了一个笑。 这笑容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近似疯狂。 有人疑惑地问他,“盛先生,您笑什么?” 盛夜几乎要笑出了眼泪来,他笑,笑的前仰后合,一双修长大手摆了摆,“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曾经与柏泽庭无数次合作,他当然知道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心中那奇怪的坚持与固执。 柏泽庭从不否认自己的无耻,也不会用正人君子那一套来要求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和盛夜很像。 在他们是合作关系时,两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但等到他们成为了敌人,盛夜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拿那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谢木还在他的手上,他就永远投鼠忌器。 甚至就连想要见上小木一面,都要好言好语的与柏泽庭商量。 他找不到柏泽庭的弱点,可现在,他找到了。 那个永远高傲,自信,坚持是谢家先对不起他在先的柏泽庭,如果知道他和谢木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而小木,又会怎么做呢? 真的是,很期待啊。 期待着,等到他挖掘出当初的真相,柏泽庭还能像是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困住小木吗? 亦或者是,小木还会甘心被困吗? 盛夜越来越开心,他用手撑着桌子,一双因为这几日根本没怎么睡的漂亮眼眸中满是赤红血丝,明明有着一张漂亮的脸,明明是笑着的,可偏偏当他看向人时,却有一种猛兽在准备着撕咬猎物的寒意。 那人都没反应过来,后背的汗毛便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盛总,您这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先走了。” “走,走。” 盛夜勾着唇,看着那人走远,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是我,对,我这边有新的线索,把之前的人撤回来,从柏泽庭母亲那边开始查。” *** 谢木一路上都很沉默,他只是紧紧地抓着那张纸,缩在后座位,一双眼木楞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泽庭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一到家,便不放心的将青年扶了出来。 他很配合,被扶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男人舔了舔唇,紧张的搓搓手,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小木,我们两个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以后,我们的未来,是不是也可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是你不是爸爸的孩子,还是我不是爸爸的孩子。”谢木打断了他。 柏泽庭怔了怔,迟疑道:“是我。” 青年露出了个笑来,他笑的很好看,却冷冰冰的充满了苦意。 “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你是因为认为自己是我爸爸的私生子才和我结婚,才针对谢家,然后现在,我家人死了,你告诉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你搞错了?” “小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开始的确动机不纯,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家人那边,也不是我安排的,你可以去查,在他们出事的前几天,我正在准备将人救出来。” 男人站了起来,辩解道,“小木,真的,我没有骗你,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是为了谢家,为了钱,我现在,现在就把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给你,好吗?” 柏泽庭名下的财产原本就多,再加上之前谢家出事吞的那一笔,无论放在哪里都能让人敬畏不已,可现在,他却要将这些钱,全部拱手相让。 但,他想要给,谢木却不愿意要。 青年也站了起来,他捂着头,明明都哭了满脸了,却还在努力的笑着。 “让给我?你现在要让给我?” “让给我……” 爱人神经质的表现是柏泽庭所没有想到的,他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小木,小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柏泽庭……” 谢木被他抱在怀里,放下了手,露出来的面容上原本阳光早就不在,只剩下了麻木。 他的声音嘶哑,苍老,像是一个即将垂死的老人,明明很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了那隐藏在下面的痛苦。 “我问你……” “如果一开始,你就和我们谢家没有关系,那你的所谓报复,又是什么?” 紧紧抱着青年的手猛然攥紧了。 柏泽庭神情僵硬,努力的解释着,“小木,不,不是我,你也看到了,是盛夜,你们家,是盛夜做的,我只是,只是接近了你……” 谢木脸色苍白的看着前方,冰冷的手,落在了男人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上。 “我知道你撒谎是什么样子。” “就像是以前,你说加班,回来身上却带着女人香一样。” “你能骗过我,是因为我爱你。” 他轻轻地,拉开了身后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手,转过了头,一双眼,淡漠的与柏泽庭对视。 “你骗不了我。” “因为现在,我恨你。” 第107章人妻(24) 柏泽庭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也或许是,他根本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想说不是的,是小木误会了自己,他可以拿出一条一条的证据,一个个无可挑剔的答案,他会像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一样,将一切,都藏的天衣无缝。 可这些,为什么说不出来了呢。 男人望着爱人麻木的神情,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冷冻了起来。 他第一次意识到,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解释的多么好,小木都不会相信了。 “放我走。” 在柏泽庭望着自己时,青年抬起眼眸,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柏泽庭,放我走吧。” “不……”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吓人,他这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死死地抱住了面前的人,喃喃的,自言自语的,“小木,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们说好了的。”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你是害怕盛夜是不是?你是怕盛夜伤到你是不是?以后,以后你不用怕了,我会保护好你,你就乖乖在家里,我来照顾你,等我,很快的,很快公司就卖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我们到国外去。” “买一个不大不小的农场,雇佣一些人去打理,我们只需要每天一起骑马,到处玩,好不好?” 如同祈求一般的话语,却没能让青年的神情有一丁点的变化。 他只是像是累了一样,闭上了眼,“随便你。” 谢木不想逃了,他太累了。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 家,孩子,爱人,早就没了。 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柏泽庭不明白青年的麻木,去可以从他的态度中看出来他已经放弃了逃离避开自己,男人简直欣喜若狂。 他想,他终于得到小木了。 *** 柏泽庭手上的最后一笔资金到账了。 他找好了国家,买好了农场,雇佣了佣人待命。 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小木能够好好地,只要能一辈子都和小木在一起。 在离去的前夕,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说什么?” 盛夜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东西我都已经帮你查清楚了,现在发过去,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自己重新查一遍。” “你的确不是谢家的孩子,小木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有你母亲的存在。” 书房中,柏泽庭的电脑亮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盛夜发过来的所有内容。 他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陪酒女,并不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年轻时除了靠着姿色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就是幻想着能够嫁入豪门。 可谢木的父亲向来洁身自好,她这样的女人根本接触不到他半分,更别说是发生关系,就算是发生关系,一次也不能保证怀上。 那阵子,黑市上出现了培育所,虽然政府的培育所免费,但要求双方家属都必须到场,而黑市的培育所,只要给了钱,无论提供的精|子卵子是谁的,都会开始培育孩子。 那个女人用所有的积蓄买了一个名额,又买通了谢木父亲身边的司机,想要靠着私下培育孩子得到钱。 之后,一切都仿佛很顺利,一个孩子出生在了黑市中,女人欣喜若狂,抱着孩子便找上了门。 谢木的父亲却正在外与妻子度蜜月,是谢木的大伯接待的她。 他不相信弟弟做出了这种事,按照规矩,给那个孩子做了DNA比对。 结果是显然的,那个孩子和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人不肯相信,她还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可鉴定结果都摆在面前,就算是不信也没有办法。 她从一个自己的幻想中来到了现实,现在,她是一个未婚先有孩子,这孩子还在自己户口上的女人。 而最重要的,国家因为对孩子的重视,遗弃罪判的很重。 她只能带着孩子,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了老行业,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也许是那点不甘心,她告诉儿子,你是谢家的孩子,你的父亲不要你,我和他,是堂堂正正的恋爱。 他只是因为嫌弃你是培育所出生才会不要你,和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死的时候,她笑的很开心。 柏泽庭的手在颤抖。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谢家,谢家人,甚至是小木,他们所遭受的又算是什么。 只不过是因为一个谎言吗?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不…… 也不算是。 他做事向来谨慎,可却从来没想着查过自己到底是不是谢家血脉。 因为那个时候,他只是在心底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一个理直气壮,毁灭,吞噬谢家的理由而已。 而现在,他做到了。 以失去心爱人的代价。 黑暗中,男人面前的电脑光亮渐渐暗下,他捂着头,怔怔的苦笑出声。 次日,柏泽庭小心护着青年,走到了机场。 一群记者早就翘首以盼,一看到两人身影,立刻激动地围了上来。 男人连忙护住了谢木,耳边却听着记者们嘈杂却清晰的声音。 “柏先生柏先生,请问关于有人爆料说您因为和伴侣有血缘关系而选择抹杀即将出生孩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第108章人妻(25) 柏泽庭的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 他给身边的保镖下了拦住那些记者的命令,径直护着谢木向前走去。 身后的记者们自然不会怕这些不敢真的动手的保镖,即使柏泽庭走的再快,她们的声音也会不停地从后面传来。 “柏先生,请您解释一下好吗?” “柏总,根据我从培育所那边得到的资料,您与伴侣的孩子一直都是那一批最健康的,培育所还曾经提议让孩子早产只是被驳回,请问在那个时候,您就打算终止这个孩子的生命了吗?” “未经培育所允许私自杀害未出生孩童是要坐牢的,请问柏总您下手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您杀了自己的孩子,伴侣到底知不知情呢。” 柏泽庭的脚步停下了。 准确的说,是他一旁的谢木停下,这才让柏泽庭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青年脸色煞白,甩开了男人揽在自己肩上的手,怔怔的回了头,看向刚才那个问柏泽庭他知不知情的记者。 “你说,孩子是他杀的?” 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眼中写满了麻木,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谢木的精神已经近乎崩溃,可记者们却兴奋了起来,不顾保镖的阻拦,一个个递着话筒,带着身后的摄影师们冲上来将谢木围住。 “谢先生,请问您对自己的伴侣谋杀了孩子怎么看待。” “您的意思是说他对孩子下手并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是吗?” “您在结婚前是否知道自己与柏总的血缘关系,是否也因为这一点才同意杀掉你们的孩子?” 谢木白着脸,被人群挤着,恍惚的走来走去,他怔怔的抬起头,看到一个个话筒,一张张写满了兴奋地面容,再远处,是柏泽庭。 那个男人脸上写满了暴怒,正扯开一个个记者,想要冲进来将他带出去。 为什么要生气呢。 是因为……被那些人说对了是吗? 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出手脚,长出五官,一直在健□□长着,眼看就要出生的孩子,真的是被柏泽庭杀的吗? ——砰 青年倒在了地上。 “小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柏泽庭瞳孔猛然紧缩,疯了一般的,冲到了人群里。 他还没有扶起谢木,就已经有另一双手,温柔的将青年整个拦腰抱了起来。 是盛夜。 长相比起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抱着怀中人,冲着柏泽庭微微勾唇。 他是我的了。 他得意的笑着,再也没有人,能抢走我的小木。 柏泽庭想要冲上前,却被穿着制服的人抓住了手臂,“柏先生,有人举报您涉嫌谋杀培育所中的孩子,请配合调查。” 相貌英俊的男人整个人都出离的愤怒下来,他不能走。 一旦他走了,小木一定会逃的,一定会的。 可最终,他还是当着抱着小木的盛夜面,被带上了警车。 *** 谢木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盛夜正趴在床边,感受到床上有动静,他缓缓抬头,一双漂亮的眸子中满是亮亮的惊喜。 “小木,你醒了!” “别怕……”他伸出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臂,温柔承诺着,“有我在,柏泽庭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谢木面上却并没有盛夜所幻想的放松,反而,却写满了迷茫与疑惑。 他四下看了看洁白的病房,问了句,“泽庭呢。” 盛夜唇角的笑容僵住,“他被警方带去了,因为杀了你们的孩子。” 你们的孩子五个字,男人咬字尤其重。 谢木却还是那副麻木的神情,仿佛没听到盛夜说了什么,他坐起身,愣愣的下了地就要往外走。 一下地,青年便一个踉跄,盛夜连忙站起身扶了一把,“小木,小木你这是要去哪?” “我该回家做饭了。” 谢木的眼神空空的,无力推拒着盛夜抓住自己的手。 “你别拦着我,泽庭马上就要下班了,我不做饭,他会饿的。” 他说着,不顾身后神情僵住的盛夜,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推开了门。 就这么穿着病号服,赤着脚,满脸迷茫的往前走着。 “回家……” “我要回家……” *** 柏泽庭被放出去的时候,第一时间联系了盛夜,毫无疑问的,那边关了机根本联系不上。 他暴躁的将手机摔在地上,英俊面貌上此刻阴沉沉的好似恶鬼。 “盛夜!盛夜!” 恶狠狠地喊着盛夜的名字,男人驱车到了盛家楼下。 不出意料,盛夜不在家。 他好不容易设局拖延了时间,怎么可能会愿意等着他出来再抢走小木,这个时间,也许早就和小木远走高飞了。 一想到这一点,男人的头便痛的愈发厉害。 他想要追上去,可连一点一滴的线索都没有。 鬼使神差的,柏泽庭开车回了家。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看清家门的方向时,男人瞳孔剧烈的缩小着。 门口,亮着一盏灯。 第109章人妻(26) 柏泽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 他只知道,脑海中仿佛有着什么,指引着他不停地往前走。 男人推开了门,熟悉的院子出现在眼前,客厅里灯火通明,他眼睛涩涩的,近乎是踉跄着,几步走了进去。 青年正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将厨房里热乎乎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他身上系着围裙,将纤瘦的腰身勒出了好看的曲线。 谢木正端着菜出来,无意中的一抬眼,与柏泽庭对上了视线,转瞬间,那双漂亮的眼中绽放出了夺目的星光。 “泽庭!” 他开心的唤着他的名字,自然的放下菜,走上前,与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的男人擦肩而过,去鞋柜拿了双拖鞋,又走了回来。 将拖鞋放在柏泽庭脚下,青年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你今天怎么了?回家也不换鞋。” 客厅的灯光柔亮而梦幻,面前的爱人脸上是许久未见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柏泽庭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木……” 就这么在谢木疑惑的目光下看了半响,一直站着不动的男人才从嗓子中挤出了充满晦涩的句子,“你,你原谅我了吗?” “什么?” 青年脸上满是茫然,他站起身,伸出冰冷的手,轻轻落在了爱人的额头上,“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发烧了?” “来,快点来吃饭了,难得今天我做好菜你正好回来,我还以为又要等很久呢。” 柏泽庭如同一个人偶一般,听话的被谢木牵着手,顺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他坐好了,青年满意的转身,继续哼着那不成调的曲子,去厨房盛饭。 一碗米饭很快摆放在了男人面前,桌子上摆满了菜,对面坐着解下围裙,正絮絮叨叨着说今天去买菜的时候碰见了什么事的谢木。 他自己先吃了两口饭菜,咀嚼着咽下去之后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柏泽庭正在怔怔的望着自己,脸上顿时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来,“泽庭?你怎么了?吃饭啊。” “吃完饭好好泡个澡睡觉,你天天这么忙,肩膀难受又不肯去按摩,一会回房间我帮你按一下,来,给你你最喜欢的菜,快吃吧。” 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曾经是柏泽庭最讨厌的,可现在,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谢木起身夹了菜给他,催促着道,“快点吃吧,一会冷了不好吃了。” 柏泽庭听话的低下头吃了一口饭,此时此刻,就算是这些饭菜都是剧毒,他也愿意吃下。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谢木没再说话,安静的吃着饭,但时不时地抬眼看到柏泽庭在望着自己时,就会回应一个软软的笑。 他笑的很开心,就像是他们还没撕破脸时那样。 吃完饭,青年站起身要收拾碗筷,柏泽庭连忙也站了起来,“小木,这些我来收拾吧。” 谢木十分意外的看向他,“可是你不是嫌弃这些油腻……” 是啊,他这个从贫民窟长大嫌弃油腻不肯收拾,从小被当成小少爷一般宠着长大的小木为什么可以收拾呢。 柏泽庭苦涩的发现,以前的他,的确是有太多的理所当然了。 他压下眼中涩意,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温声道,“你也辛苦了,今天就让我来吧。” 青年不再和他争,那双漂亮的眼又笑成了月牙的形状,他很幸福,很开心的道,“泽庭,你当爸爸之后这么体贴吗?” 柏泽庭去端盘子的手僵硬在了空中,他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向了正笑着望着自己的谢木,“爸爸……?” 谢木笑的依旧柔软。 【诶,乖儿。】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第110章人妻(27) “怎么这副表情?” 青年带着些许甜蜜,笑着走上前,伸出手去轻轻贴在了男人额间,“真的没有发烧吗?好奇怪。” 柏泽庭僵硬的在原地,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谢木微微卷翘起来的长长睫毛,睫毛下,是一双漂亮的眼眸,此刻正满是疑惑地望着自己。 “小木……” 他艰难的问出了,“什么爸爸?” “当然是宝宝的爸爸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宝宝叫你爸爸,叫我小爸爸,这样又好叫,又能分得清。” 青年的笑容更加甜蜜了,柏泽庭却越发的不明白。 当初,在刚刚决定培育时,小木的确是曾经说过称呼的问题,只是那时他就没想过让这个孩子出生在世界上,因此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都是小木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也成为了青年认为他爱重自己的证据。 而现在,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想到这一点时,柏泽庭心头涌上了难受。 那是他和小木的孩子,他并没有怎么去看过那个孩子,却听小木说过无数次,身子小小的,小手小脚都长得很快,虽然还在培育液中,却已经有了黑亮的头发。 柏泽庭从不曾喜爱过这个孩子,他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可直到身世的错误被爆出,那个没投注多少感情的孩子死去,谢木恨他入骨时,男人的心间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如果孩子没死,如果他还存活着,他们,一定能够成为最幸福的一家人。 “啊,等一下!” 面前的青年突然惊叫一声,打断了男人的全部思绪,他疑惑地看过去,却见谢木推开自己,做出倾听的姿势,“好像是宝宝哭了!” “可能是睡醒了,我去哄他!” 他匆促说完,便在柏泽庭震惊的视线下,一路小跑着到了沙发边上坐下。 柏泽庭这才注意到,那里放着一辆小小的婴儿车,这辆婴儿车是曾经谢木在准备迎接新生命时专门做了各种资料对比出来最好的一款,买来之后还美滋滋的跟他说过,当时他只觉得谢木无趣,只是买了一辆婴儿车,怎么做出这样高兴的样子。 后来,孩子死了,这些东西也就没人再管了。 男人僵硬的站着,看着青年脸上带着满满温柔,一边细声细气仿佛生怕吓到孩子一般的说着话,一边轻轻柔柔伸出手,将车中的一个襁褓抱了出来。 “乖乖宝宝,不哭不哭,抱一抱,不哭不哭,乖乖宝宝……” 谢木抱着孩子,低低的唱着哄孩子的小调,一只手还轻轻的拍着襁褓,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男人望着这一幕,迈出了一只脚。 他最终,还是走到了沙发边。 意料之中的,青年抱着的襁褓是空的。 明明里面空空如也,他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反而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抱着孩子微微仰起头望着柏泽庭,小声道,“帮我把茶几上的奶瓶拿过来,宝宝估计是饿了。” “小木……” 柏泽庭神情变来变去,最终还是戳破,“你别这样,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再去培育所要一个,你喜欢几个,我们就要几个,好不好?” 温柔的歌声顿住了。 “不,不行……” 青年眼神混乱下来,他仓皇的弯下腰,像是要将孩子藏起来一般将襁褓抱在怀中,语句颤抖的说着,“宝宝会生气的,泽庭,宝宝会生气,他还这么小,如果有了弟弟妹妹,他肯定会吃醋,会不开心的。”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为什么这个表情?你不爱他吗?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摸摸他,来,你摸摸他的小脸,你看,多滑啊,肉嘟嘟的,真可爱……” 谢木在柏泽庭的心中一向是柔弱的,可今天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他按着男人的手,非要让他摸手中襁褓,“宝宝,爸爸在摸你,你高不高兴啊?来,小爸爸继续给你唱歌……” “别哭,别哭,小爸爸不和爸爸吵架,我们是爱你的,会一直陪着宝宝,对,小爸爸要唱歌的,乖乖宝宝,不哭不哭……” 柏泽庭僵硬着手,耳边是青年低低的歌调。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木……他已经死了,你别这样,先起来,我们一起去看孩子好吗?” 然而任凭男人怎么说,谢木都不为所动。 他只是一直抱着怀中的孩子,双目无神,喃喃的唱着歌。 “小木,小木,来,先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们去看病好吗?来……” “不要!!!” 青年猛然凄厉的叫声让柏泽庭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怔怔的看着谢木抱着孩子缩在沙发角落里,眼泪不停地从脸颊掉落,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柏泽庭心中酸涩,忍着心间的痛凑了过去,想要听听爱人在说什么。 却听到谢木哆哆嗦嗦的,满是害怕的呢喃着,“不要……不要关箱子,不要关我……” 第111章人妻(28) 柏泽庭的脸色在听清青年在喊着什么时立即煞白了下来。 悔意几乎要压得他整个人抬不起头来,柏泽庭这才知道,当初自己做的那些事,对于谢木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 男人僵硬的伸出了手,轻柔的抱住了面前人,“小木,是我做错了,是我该死,以后,我不关你了,好不好?” 谢木还是缩在墙角,对他的触碰与话语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一双眼中满是混沌,看不到半分清明。 “别关我,关了我,宝宝就没人照顾了,宝宝会难受,会没人看,会死的……”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在,宝宝就不会生病……” 青年说着,突然将怀中的襁褓抱了出来,颤抖着手,做出了探温度的动作,“是不是很痛?难受吗?小爸爸帮你看看好不好?” “别怕,别怕,小爸爸在,小爸爸照顾你……” 他一边说着话,眼中的泪一边大颗大颗掉下,滴落在怀中襁褓上,很快浸湿进去。 柏泽庭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突然,知道了小木为什么会这样。 他居然,是将孩子的意外死亡,怪罪在了自己没有像是以前去看望上面。 因为不能出门,没能像是以前一样去看望孩子,所以孩子死了。 甚至,就这么放任着他小小的身体,在培育所独自待了三天。 他想错了,谢木没有怪他。 这个人,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原本应该最无辜的自己身上。 而原本就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小木,又是如何在这样的心情下,把一切都推给了他自己…… 柏泽庭简直不能想象,现在的小木,心中到底有多么难过。 他跪在了青年面前,“小木,不是你的错。” “你别这样。” “是我,是我一直都没有尽到当爸爸的责任,是我故意接近你,利用你,一直都是我在害你,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小木,你怪我,你捅我一刀好吗?” 男人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拿了桌上的水果刀递到了谢木冰凉的手上,带着他的手,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是我的错,都是我,你难过,就用刀来捅我……” “是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小木……” 谢木颤抖着手,视线终于从怀中的襁褓上,转移到了面前人的脸上,他眼中满是泪水,在柏泽庭的目光下,松开了手。 铛—— 刀落地的声音。 柏泽庭鼻子发酸,“小木……”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他真的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小木居然还舍不得伤害他一分。 “不可以……” 谢木却在此刻喃喃着,“你死了,宝宝就没有爸爸了……” “你要活着,要活着……” 他重重复复的说着,踉踉跄跄站起来,抱着怀中的襁褓离开。 第112章人妻(29) 就像是被丢进去一颗石子的湖水,房中原本平静的假象重新变回了原本的痛苦。 这一晚,柏泽庭与谢木还是如以前一样,躺在一张床上入睡。 只是不同的是,曾经是他选择背对,而现在选择背对的,是谢木。 他还是抱着那个没有婴儿的襁褓,温柔的哼着小调,轻轻拍着它。 在身边青年呢喃的小调中,柏泽庭仿佛真的感觉到了孩子的存在。 他好好地出生了,被接到了家中,他有一个大爸爸,还有一个小爸爸,一家人在一起。 曾经谢木说过的话,一一出现在了男人脑海中。 孩子会一点点长大,牙牙学语,上学,考大学,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日后等到他们老了,时不时地,回来看看他们。 这些都是曾经的柏泽庭最不屑的生活,可现在,他却开始渴求这样的生活。 微暗的灯光下,男人望着青年的背影,心中想,曾经的无数个日夜,小木是不是也是像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沉睡呢? 本应该亲密无间的恋人,却对着他永远不冷不热,就连共同的孩子都显得那么冷淡,所以,才会在孩子走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小木……” 柏泽庭从身后搂住了青年,他几乎感触不到以往软软的肉感。 谢木太瘦了,短短的一段时间,近乎是暴瘦成了现在,握上去,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男人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悔意,他轻声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青年低低低喃的声音一顿,半响,就在柏泽庭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沙哑的声音。 “他喜欢我。” 柏泽庭轻轻落在谢木腰上的手微微一僵,“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你。” “他喜欢我,重视我……”谢木重复的说着,“很喜欢,很重视。” “和你不一样。” 男人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停止了流动。 他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小木……以前,以前我是有错,但是现在,我也很喜欢你,很重视你……” 青年背对着他的身子动了动,低低的沙哑声音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柏泽庭近乎是赎罪,“是,我喜欢你。” “小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谢木还在说:“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放我回来吗?” 青年抱着襁褓,转过了身,冰冷的手,轻柔的抚向了面前人的脸,昏暗灯光下,一双原本清澈的眼中死水一片。 另一只手,伸进了襁褓,掏出了一把刀来。 在男人不可置信的视线下,他将衣服的扣子解开,露出了里面带着干涸血迹的狰狞伤口来。 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将刀捅了进去。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鲜血溅出,落在了柏泽庭脸上,他唇边甚至都沾上了一些,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像这样。” 谢木却像是不怕痛一般,依旧没什么神情,握着刀,缓缓抽出来,“他就会放我走。” “因为他喜欢我。” 一滴被溅出来的鲜血,顺着青年的脸颊微微滑下,流下红色印记,最终,垂在了缓缓勾起的唇角上。 谢木笑了,笑的很甜蜜,一如曾经两人还未结婚时那般。 “泽庭……” 在柏泽庭僵硬的视线下,他拿着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膛,轻声问,“你喜欢我,对吗?” “我这样做,你会难过吗?会心痛吗?” “你会不会……” “把宝宝还给我?” 他说完笑着,望着男人惨白的脸色,很可爱的歪歪头:“你的表情真奇怪。”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我。” 说完这句,刀便对准了心脏。 狠狠,插了进去—— 第113章正文完结 明明落在了谢木心脏,柏泽庭却觉得,自己的天,已经塌了。 一切都仿若还在梦中,他颤着手,想要伸过去,又惧怕的不敢探出。 “小木,小木……” 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喊着谢木的名字,都张着嘴发不出大的声音。 青年却还在笑着,他的胸口有鲜红沁出,面色一点点苍白下来,脸上的笑容却比鲜花还要灿烂。 “你说,我能见到宝宝吗?” 望着僵硬的男人,他的笑容里满是梦幻,就连这段时日黯淡无光的眸子,都亮起了星星点点。 带着期盼。 带着希望。 “你做什么都可以,怎么对我都好,可是为什么……你要伤害宝宝……伤害我的家人。” 柏泽庭几句是无措的摇着头:“我没有,不是我……” “小木,小木,你相信我,宝宝不是我害死的,我是他爸爸啊……” “没有这个必要了……” 谢木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缓缓,将刀拿了出来。 他们离的很近,当刀拿出来时,血液喷溅了一些出来,恰好落在了男人脸上。 柏泽庭尝到了铁锈味。 他以为是谢木的血,可等到察觉到口腔内的疼痛时才发现,这血是自己咬出来的。 从来都是理智的大脑混乱无比,男人惶然的站了起来,四处望着,喃喃说:“别怕,别担心……” 他脸上露出了如同哭一般笑,与其说是在安慰谢木,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小木,你先撑一会,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男人颤抖的手抱起了床上青年,谢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微微仰着头,如同恋爱时一般,望着上方那张俊美面容。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泽庭……” 无力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的声音响起,谢木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能到医院了。” 处在混乱中的男人却根本听到青年说了什么,只是抱着他,慌乱的冲下楼去。 一只冰凉的手,反握住了他的手。 细弱的声音响起:“没用了。” 柏泽庭怔怔的低下头,怀中,青年白着脸,笑容中满是解脱:“没有人能救活一个想死的人。” “不要,不要……” 他抱着他,跪在了地上,原本冷静的面容被慌乱无措打乱,眼中满是绝望,近乎哀求的,“小木,求求你,你别这样,是我错了,一直都是我错了,求求你……” “我们还这么年轻,我们还可以要个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的,我现在就去安排,我现在就去安排好吗?” “泽庭……” 怀中的人依旧笑着,轻声说:“我这一辈子,好像一直都在给别人添麻烦。” “大伯养我长大,我却给他惹了杀身之祸,亲眼看着所有的亲人去死。” “你不想要孩子,我非要培育,我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长出小手,小脚……” “长出心脏,长出五官,他是个很活泼很健康的孩子,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天天去看,一天,两天,一直看着,期盼着他出生的那一刻……” “其实……我那时候已经察觉到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我了,但是我什么都不敢说,我想着,等到孩子出生,有了我们共同的血脉,你会喜欢他,在家里的时间也会长……” “我不该那么想的,我不该去培育他的,他被我创造出了生命,连这个世界一眼都没有看,就又离开……” 柏泽庭颤抖着手,去触碰怀中青年冰冷的脸,泪水落下,打湿了身下的地毯。 “是我错了,是我不好,小木,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天天在家里陪着你,好不好……” “我们,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的,小木……原谅我,求你……” 谢木在男人怀中艰难的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有些无奈。 “迟了……” 他的这句话很轻,却像是一块巨石一样,重重砸在了柏泽庭心口:“太迟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等你了啊。”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男人不敢相信的望着怀中冰凉的身体,“小木……小木……” “小木——” 他抱着他,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 *** 柏泽庭抱着谢木走出了这栋别墅。 外面一直守着的盛夜冲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怀中的人:“怎么回事?小木怎么了!!” “柏泽庭!我他|妈的问你小木怎么了——” 盛夜自己将手放在了青年鼻间。 没有呼吸。 他僵在原地,愣愣的,望着柏泽庭抱着青年离开。 他没有理他,也没说话。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准确的说,他已经听不到盛夜在说什么了。 就这么抱着谢木,一路走啊,走啊。 他走到了他们的学校,望着那个门口。 ——泽庭!冰淇淋! 这么幼稚的东西,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从那以后,谢木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吃过冰淇淋。 ——泽庭,我们毕业了就结婚好不好呀?先工作几年,等到稳定下来了,要个小宝宝。 ——你喜欢旅行吗?我们前几年可以每年都出去一趟,等到小宝宝长大了带他一起出去,每次到了一个地方,就拍一张照片,老了之后再靠在一起,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看这些照片。 ——泽庭,你怎么不说话啊。 好。 少年得了答案,又是喜悦,又是不好意思的微微侧身,头靠在了身边人肩上。 “泽庭,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柏泽庭抱着面色苍白的青年,在周围人奇怪的视线下,重重跪下。 “好……” 他满是血丝的眼中掉下泪来,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盛夜直到三天后才找到了柏泽庭,他带着谢木的骨灰,活生生烧死了自己。 没人知道,在浑身燃起火焰时,那个意识清醒的男人在想着什么,直到死亡,他的双手都还保持着望着骨灰瓶的姿势。 盛夜疯狂地想要将谢木的骨灰拿回来。 可他们两人骨灰已经融在了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到死,他都得不到他。 没过多久,盛夜死于自杀的消息,传了出来。 “啧,团灭。” 望着胸口插着刀的盛夜闭上眼,谢木打了个哈欠,耳边,是系统的声音。 【叮!柏泽庭好感:100,请宿主跳转……滋滋……下个……滋滋……】 “宝贝,你在唱歌吗?” 系统沉默了好一瞬,才重新开口,这一次,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宿主,我,我好像坏掉了。” “嗯?” 谢木挑眉,望向面前满是不安的圆球,“我还没玩,你就坏了?” “不是的!” 系统压根没理解谢木的潜台词,它急的几乎要哭出来:“我好烫,我要爆炸了……” “呜呜呜呜宿主,我要死了,我的芯片坏掉了……” “你,你快点离我远一点,我会把你炸伤的——” 谢木不仅没有远离,反而还上前一步,将这个滚烫滚烫的小圆球抱在了怀中。 系统急的连细弱满是哭腔的声音都变高了:“宿主你快跑,我真的要炸了!” “炸吧。” 谢木微微垂眸,轻轻地,在小圆球上落下了一个吻,“我陪着你。”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原本就滚烫的圆球猛然一僵,浑身的体温随着这个吻飙升。 ——砰!! 它炸了。 *** 谢木缓缓睁开眼,取下身上的仪器,直接下了地。 门外冲进来几个白大褂,脸上带着狂喜的意味:“谢先生!!恭喜您脱离治疗世界,言先生已经醒了,您要去看看他吗!” “不了。” 谢木活动了一下筋骨,打了个哈欠:“让他好好休养吧,我去蹦个迪帮他庆祝一下。”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迟疑道:“可是言先生一醒了就要见您……” 实际上,如果不是言盛刚刚醒来没有力气,现在早就跑出病房来找谢木了。 “这几个治疗世界还见的不够?” 谢木扭扭脖子,见几个白大褂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又打了个哈欠:“行了,你们转达一下,让他好好配合治疗,别再又成了个什么植物人还得让我去治疗空间。” “走了走了,这几个世界可把我憋坏了,得好好蹦个迪放松一下。” “拜。” 望着潇洒离去的漂亮青年,几个白大褂迟疑的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 “真的让谢先生这么走吗?” “不然呢,你敢拦?” “谢先生也真是绝情,言先生可是为了救他才出的事,醒了居然也不看上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谢先生出了名的没心肝,这次言先生出事能帮忙就已经跌破一大堆人的眼镜了,我估摸着他是还人情。”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言先生那边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几人匆促离去,躲在门后的谢木这才走了出来。 他犹豫的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最终还是往相反方向去了。 想来想去费脑子。 还是去蹦迪吧。 第114章番外 望着白色的雪落在地面上,谢时心中突然掠过什么,他丢了手中鞭子,快速离开了这里。 他想,他知道谢南恩将小叔带到哪里了。 谢时去了那座山,此刻这座山正被大雪覆盖着,远远望过去,一片洁白,他没有带人,而是单独走了进去。 谢南恩之前半点没有留情,谢时现在每走一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像是拿着一把把钢刀在割肉,走一步,割一块,直到鲜血流进骨髓,疼痛都还在持续。 可以治疗的,或者多多少少能够缓解一些疼痛,谢时却没有治,而是自虐一般的,忍受着日日夜夜的疼。 他很久没有深度入睡了,每天晚上闭上眼,都能感觉到身上细细密密的疼。 小叔……当初也是这么疼吗? 他那样疼,还在为他铺路。 为他解决了一切,替他稳住了整个谢家,最后,当把谢家交到他手上时,谢时还记得,小叔的神情,很轻松。 小叔喜欢雪。 他说,想去北方看雪。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最后,小叔还是死在了南方,再也看不到纷扬大雪。 谢时膝盖一阵阵刺痛,他像是觉察不到一般,麻木的迈开双腿,忍着伤口,一步步,走近了深山。 这里是谢南恩的墓,当初棺材被挖了出来,谢时也没有善后,就让他丢在那,像是讽刺着诈死的父亲。 而现在,在早就被雪盖住的棺材边,谢时看到了那个男人。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谢南恩已经被冻僵红肿的手,正死死抱着怀中人。 从谢南恩身上的雪,和脸上结的霜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谢时能听到,他嘶哑的说话声。 “你一直都很喜欢花,也以为我喜欢,每次养好了,都高高兴兴的带来给我看,我一夸,你能开心一整天……” 谢南恩手早就不能动了,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眼眨也不眨的望向怀中紧闭着双眼的谢木,赤红的双目中,近似哭泣。 “其实我不喜欢花,我只是喜欢,你抱着花盆来献宝的表情……” “小木,我疯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疯了……” “你怕孤独,我让你失去所有亲人,你怕疼,我毁了你的双腿,你怕黑……” 谢南恩顿住了,一滴泪,滴在了怀中人苍白的脸上,他怔怔的望着他,干裂而又覆盖了冰霜的唇,颤抖着开合。 “小木,你这么怕黑,现在一定很害怕吧……把眼睛,眼睛睁开好不好?大哥带你看雪,你看,你喜欢的雪……” 谢木当然不会再给他回答,谢南恩木木的望着他,僵硬的,一点点,抬起了头,望向飘着大雪的天空。 干涩声音,如同刚从地底里爬出来一般,充斥了满满的绝望,“我……错了……” “是我,害死了你。” “小木,大哥,大哥这就来陪你,你别怕,有大哥陪着,别怕,别怕……” 他想,小木那么怕黑,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吧。 小木还在生他的气,那他就来陪着他,好好地哄哄,小木脾气好,很快就会消气的。 谢南恩,会一直陪着谢木。 无论生死。 他颤抖着僵硬的手,一点点,抱紧了怀中人。 下一秒,一双手,从谢南恩怀中夺走了他的宝贝。 大雪下,谢南恩赤红着眼,如同恶魔一般僵硬趴在地上,像是被夺走了一切,尊严全无,手脚并用的趴在地上,望向被谢时抱在怀中的男人,喃喃着,“还给我……还给我……” “小木,我的小木……” 谢时能够感受到,他怀中的身子已经僵硬了,只要微微垂眼,就能看到谢木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的面容。 他带着疼痛到麻木的腿,往后退了一步。 谢南恩彻底崩溃了,他唯一的念想,此刻也被夺走。 “小木,小木……” 他趴在冰冷的雪地中,浑身都被冻僵,动弹不得,眼还直勾勾的望着谢木的方向。 “我的……还给我……” 谢南恩再没站起来,眼中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下来,手僵硬维持着古怪的姿势朝着谢时伸着。 他被活活冻死了。 谢时麻木的看着他的尸体,抱紧了怀中人。 “小叔……最怕冷……” 他脸上带着梦幻一般的笑,微微俯身,吻在了冰冷没有温度的唇上。 一滴泪,落了下来。 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_ “小叔……” 谢时喃喃的问,“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好一些?” 他想,人的心,撕裂了,原来是这样疼。 棺木很沉,谢时小心将男人放在了雪地中,推开了棺木。 他将谢木放了进去,轻柔的,帮他擦拭脸上的雪霜。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远离你……” 谢时脸色惨白,靠在棺木边,缓缓,推动着棺材盖。 他爱小叔。 可他的爱,杀了他。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谢时缓缓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砰! 洁白的雪地里,绽开了红色的花。 【叮!目标任务已死亡,请脱离世界。】 谢木靠着树,望向旁边的光球,看着它身上丝丝白色的能量缠绕着涨大,右唇微微上扬,温柔摸了摸光球。 “走。” *** 【叮!已跳转到新世界,请宿主查看记忆】 谢木微微低头,摸了摸顺滑的脸蛋,露出了一个笑来。 大明星? 这次可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