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年年只相似》 前言 月色透过窗帘缝,偷偷摸摸地钻进温暖而暧昧的房间。 覃月借着那微弱的光线,仔仔细细地描绘着身侧人的轮廓,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颌,最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停在那浓密的睫毛上。 “嗯……” 男人呢喃了一声,吓得覃月慌忙收回手,然后将自己埋进枕头里,死死地闭紧双眼。 她也不是青涩少艾,怎么还会在事后有这种既雀跃又羞怯的小心思? 一个小时之前的情事,余震竟如此强烈,那个凡事都往坏处打算的覃月很快占领上风,她重新提醒自己,不能沉沦。 晨光唤醒这座城市,男人的亲吻唤醒了覃月。 “还累吗?”覃楚江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慵懒低哑,听在覃月的耳朵里,是危险的信号。 “不累……”话音刚落,覃月就察觉到男人的异样,马上推开带着坏笑靠近的那张脸。 “不累,但饿了。” “我也饿了。” “我说的是肚子!” “所以得喂点东西进去……” “覃楚江,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是不是!起开!”覃月意识到男人要掌握主动权的意图,立刻收 起事后小媳妇的模样,一脚踩在覃楚江的胸膛上。 她自小习武,站着的时候,抬脚踢掉对方下巴的事没少干,可她忘了,现在在床上,而她,身上不着寸缕。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男人一手握住她的脚踝,整个人往她身上压。 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待风停雨歇已经快到中午,覃月用最后的倔强把覃楚江踢到了床下,然后自己颤着腿,走进浴室。 “姐,我给你吹头?”覃楚江拿过吹风筒,一脸讨好地站到覃月身后。 覃月透过镜子望向袒露结实上身的男人,红着脸呵斥:“穿好衣服!” “姐脸红了,我是不是很好看?”覃楚江腆着脸凑近覃月,贪恋地呼吸着女人混着沐浴露和体香的气息。 他没有跟别的女人如此亲近,但他可以肯定,只有覃月身上是香香的,仅仅是闻着她的气味,就能让他硬。 “看你是哪哪都长了,就没长脑子?”覃月下了床,那横劲就又冒出来。 “我只要姐,不要脑子。” 覃月对覃楚江的厚脸皮实在无语,干脆闭嘴不言,享受他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头发吹干。 “明天我跟你分开回去吧。” 看着覃楚江熟门熟路地把吹风筒放回原位,覃月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这句话,差点就卡在喉咙出不来。 “为什么?”听到这话,覃楚江先是疑惑,很快又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发沉。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眸子里渗着倔强,覃月有片刻晃神,这番对峙,仿佛又回到叁年前。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覃月试图安慰他。 覃月少有这样温声细语地哄他,可是此时的覃楚江根本没觉得覃月是在哄自己,她这是歉疚、是心虚。 “我不知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覃月继续低声地哄着,她走过去,抬起手,轻柔地抚着覃楚江的脸颊。 覃楚江心里却更加难受。 他想要得到覃月的温柔,可是也害怕她的温柔,她的温柔,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毛头小孩。 糟糕的是,他无从反驳。 他咬了咬后槽牙,很快地松开,继而一把抱住覃月。 “姐,不要放手,答应我,再不要丢开我,我都听你的,我们分开回去,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们要一起回来,答应我,好不好?” 覃月心里没有把握,但她理解覃楚江的不安全感,于是没有像从前那样,恶劣地戳破他藏身其中的七彩泡沫。 她回抱他,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当作回应。 “姐,别拍了。”高大的身形尴尬地定住。 “怎么了?我没有使劲啊……” “我不是小孩了。” “啊?哦,对。”嘴上应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还继续往上,像长辈安抚晚辈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覃楚江无奈地由着覃月流畅地完成一串动作,心里暗叹:怎么床上和床下分别这么大,看来,以后还是尽量不让她下床的好。 覃月不知男人脑中的大戏,自顾自地走开,午饭已经耽搁了,干脆就下个素面,随便应付算了。 覃楚江被覃月禁止进入厨房,只好回到那个从客厅中生生被剥离的卧室,他拆出床单塞进洗衣机,又回到卧室,重新换上新的,然后走回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翻看。 【覃楚江,你以为你不回我电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告诉你,你最好在回来之前把事情处理掉!】 【你舍不得放开覃月,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大伯和伯娘!以他们的脾气,覃月不死也掉层皮!你自己掂量掂量!】 【弟弟,我是你的亲姐姐,我不会害你的,你就是不顾自己,你难道也不顾奶奶了吗?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的。算姐求你了,你放手吧。】 覃楚江快速地读完几条信息,捻着手机的手指因为发力而泛白,不愧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最是知道他的软肋,他就是那个:连自己都可以不爱,唯独不能不爱覃月;连自己都可以不顾,唯独不能不顾奶奶的,覃楚江。 “面煮好了,忘记问你要吃几个煎蛋,给你做了两个,不够我再弄。”覃月戴着隔热手套,捧着一大碗面条,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茶几前。 她从大碗里卷起小卷面条到小碗里,滋溜滋溜地吃了起来。 覃楚江望着那碗素面,还有卧在上面的两个太阳蛋,眼眶有点泛酸。 他的亲姐姐知道他的软肋,而他的软肋,知道他。 覃月已经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他如何能放手。 覃楚江拾起筷子,麻利地吸溜着面条,从面汤里腾起的热气,熏红了他的双眼,同时也湿润了他的面庞。 …… 清明时节的南边小镇,雨细细碎碎地撒落这方土地,覃氏族人一行数十人,来到覃氏宗祠前,男丁井然有序地跟在族长身后进入祠堂,而女人们则安静乖顺地立在台阶下。 覃楚溪站在覃月身旁,声音低如蚊呐,出口的话却尖锐无比:“你就这么想男人,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他不是我弟弟。” “你敢这样跟你爸妈说?还有你奶奶,我奶奶,你敢面对面跟他们这样说吗?” 覃月不再回应。 “你放过他吧,算我求求你,他是能出息的,他已经拿到A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本来年底就要走的,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对他来说只会是累赘!”覃楚溪说得很急,可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变成了实体,在覃月眼前清晰又霸道地横行着。 他要出国读书这件事,她并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要是她知道了,她会赶他走的。 君生我未生(1) 覃月出生的时候,赶上新政策推行,为了不丢掉工作,蒋珍忍痛上了环,那个时候的攀比,不是金钱、不是房子、不是事业……而是谁能一索得男。 覃有成只有一个女儿,也只能有一个女儿,这是他人生的污点。 蒋珍不能为丈夫生一个儿子,恰好,也是她人生的污点。 夫妻二人第一次有了共情。 人转移痛苦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直接的就是迁怒,尤其当迁怒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那就更便捷了。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帝也不会关掉所有的门窗,所以,覃月有一个很疼惜她的奶奶。 每当覃有成对覃月挥拳相向,都是奶奶挡在她身前,甚至会威吓自己的独生儿子,若是他再敢动覃月一下,就马上滚出这个家门。 蒋珍跟覃有成不一样,她不会打骂覃月,她会把覃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当覃月高兴地在镜子前转成一朵花的时候,她再不咸不淡地跟自己的妹妹说: “这么小就这么骚,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自此,覃月再没穿过裙子。 覃有德跟覃有成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弟,但两家因为住的近,加上覃有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女儿,这让覃有成凭空生出了和覃有德是难兄难弟的感觉。 只是他没想到,覃有德会“背叛”他,为了生儿子,覃有德不惜借贷支付高额的罚款,甚至因此丢了工作。 而覃有成对于‘覃有德虽然有了个儿子,但他没有了工作,这一点,起码自己比他强’的这个认知还没热乎,覃有德就经商成功,成为了当时村子里第一个万元户。 一连串的打击,让覃有成差点一蹶不振。 幸好,他还能迁怒。 …… “救命啊!放我出去!覃楚江你个疯子!我一定告诉爸爸,让他打死你!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对门又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 八岁的覃月在门前耍着那根撑衣服用的竹竿子,虎虎生风,对身边一切置若罔闻,她感觉自己已经与那根竹竿子,人竿合一。 “月月姐姐!”比她小叁岁的覃楚江在覃月的竿风之间穿插闪躲,开心得像个傻子。 “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姐了!”覃月没有停下来,而是朝他屁股给了一记。 “哎哟!我没有欺负她,就是玩玩儿,一会就放出来的,她还比你小一二叁个月呢,怎么还会怕黑!真没用!羞羞脸!”覃楚江捂着屁股,夸张地做着鬼脸。 覃楚江一直觉得覃月比他的亲姐更像一个大姐,尤其是当他亲眼目睹覃月如何以一敌叁,把同村的几个小霸王打趴在地,他对覃月就开始既崇拜又依赖。 “女孩子怕黑是很正常的,你是男孩子,你应该照顾女孩子,却故意欺负她,你还是不是男的!”覃月杵着竹竿站定,一脸正气地对覃楚江说。 “我当然是男的,我有小鸡鸡,你就没有,所以你是女的!”覃楚江委屈地解释,他才五岁,在他的认知里,男女的区别,不过就是前者有把,后者没把,再无其它。 “男人不过就是比女人多了一串东西!”覃月有点嫌恶地说了一句,又立刻转开话题:“你赶紧放你姐出来,不然晚上你又得挨揍!” 覃楚江爽快地应了一声,就跑回家去给那个困在小黑屋里的姐姐开了门。 覃楚江只听覃月的,这个事实连他的亲爸都觉得匪夷所思。 被放出来的覃楚溪抡起小板凳就往覃楚江身上砸,覃楚江轻松躲过,还不忘撅起屁股搔首弄姿,激得覃楚溪几乎是随手捞到什么就扔什么。 覃月看不过眼,过去拉住覃楚溪。 “你就歇歇吧,这个弟弟你就没赢过。” “今天晚上阿爸回来肯定揍死他!” “那又怎么样,然后明天你又被你弟关进小黑屋,晚上他再被揍,隔天你继续被关。”覃月扶好歪倒的小板凳,让覃楚溪坐好,自己蹲在她身前,继续说:“反正,我看他被揍了也没多大不开心,反倒是你被关小黑屋,比他可怜多了。” “我就不懂,为什么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人与人的缘分嘛,很难说。”覃月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 两个小女孩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虽然她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不开心就要叹气,反正她们见过的大人们,都会这样做,她们就有样学样了。 当天晚上,覃楚江果然被揍得鬼哭神嚎。 第二天上学,从下午开始,覃楚溪就心不在焉,覃月忍不住调侃她:“怎的,开始怕啦?” “你还笑,你给我想想办法呀!” “我有什么办法。” “我那个臭弟最听你的话,你赶紧想想怎么弄嘛!”覃楚溪看覃月不动如山,眼珠子一转,凑近她耳际说:“你不是很喜欢我那个蝴蝶发卡吗?你让我弟不再关我进小黑屋,我借你戴一个礼拜,怎么样?” 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的覃月,这一刻就炸了毛:“谁说我喜欢你那个蝴蝶发卡了!我才不喜欢呢!” “不是,我每次戴那个发卡,你都会伸手去摸……” “我没有!我不喜欢!”覃月近乎咆哮,覃楚溪被她吓到,不敢再吱声。 放学回家,覃月跟着覃楚溪走进她家门,覃楚溪反应不过来,待看到覃楚江双眼发亮地朝她们跑来,她瞬间明白了,给了覃月一个感激万分的眼神。 就这样,覃楚溪直到暑假都安安稳稳的,再没有被关进小黑屋。 酷热的炎夏霸道地抢夺着这块土地上的每一滴水汽。 几十个小孩挤在狭小简陋的教室里,头顶两把吊扇苟延残喘地转动它们的扇叶,它们要努力一点,也许能抖落粘在它们身上的那一层灰。 明天开始要放暑假了,小孩们不但不会发现头顶摇摇欲坠的灰尘,更不会发现教室里一点凉意都没有,他们都以为自己此刻大汗淋漓是因为兴奋过度。 “月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覃月奶奶覃刘氏瞧见孙女回家放下书包又往外跑,甩出手上的红中,喊住覃月问道。 “没什么东西,晚上回来再收拾吧!”覃月急急地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跑走。 “欸!这孩子……”覃刘氏嘟囔着,无缝地喝了一声:“碰!” “我说有成他娘,你这孙女一天到晚舞刀弄枪的,你也不管管。”杀猪的大牛他娘‘啧啧’声不断。 “舞刀弄枪挺好的呀,有什么问题!”覃刘氏泼辣,她一张嘴,手一扬,另外两人差点以为她要把那张白板印到大牛他娘额头上。 “有成他娘这样说,我想起前两天,村口小卖部的小女儿放学回来的路上,遇到个神经病了,说都露出来了,晃来晃去的,把那女娃吓得不轻。”另一个牌友打了一张牌,压低声音说。 “唉,女娃就是容易吃亏!还是男娃好!”大牛他娘接了一句。 “呸!怎么女娃就容易吃亏了,你看我吃过亏?我告诉你,就是我家月月,如果当时是她遇见那晃来晃去的,她就不会吓到,信不信!”覃刘氏一句话就噎住了牌桌上的另外叁人。 ********没有边的碎碎念******** 覃月其实内心还是有渴望的,她也爱美、也羡慕朋友的蝴蝶发卡,她知道父母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她在不自知中试图将自己活成一个男孩,这也是构成日后种种的因。 君生我未生(2) 覃月每年暑假都会到郑家武馆住上大半个月,说起来,还是因为她自从不再穿裙子,就开始到处找男生打架,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到家,还得被覃有成再抽一顿。 覃刘氏遇到那种情况自知也不好太纵容,思来想去,干脆带着覃月去郑家武馆拜师,既然要打,就算不能稳赢,也不能只有挨揍的份。 郑家武馆的馆主郑大海从前得过市的武术冠军,带着一身的伤病退役后,当过保安,也摆过地摊,后来是遇到贵人,才开了这么一家小小的武馆,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了,起码一大家子头顶能有片瓦遮风挡雨,一日叁餐也有了保障。 郑大海的规矩很严,馆里以辈分论、以能力论,但绝不以性别论。 虽然如此,但覃月从来不会懈怠,甚至练习起来,比男学徒还要卖力,因此郑大海对她也比对旁人多一分维护之情。 “师傅!”覃月穿过他们上课的前院,敲了敲郑大海的房门。 郑大海应了一声,打开门,让覃月进屋。 “师傅,这药酒,我奶奶让我给您。”覃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纸盒,恭恭敬敬地递给郑大海。 “这药酒,你奶奶自己不留着?” “留着了,她有一瓶,给您一瓶。” “那我也不客气了,回头我拿些祖传的药酒,你替我拿给你奶奶。” “行!那我出去练功了!” 覃月走出郑大海的房门时不忘转身重新把门关上。 郑家武馆由一间两进的宅子改造而成,面积不大,不过反正学徒也不多,而暑假在武馆里寄宿的,也就覃月和大师兄郑陆骁两人。 “月月来了。”郑陆骁跨进前院就瞧见覃月,咧开嘴露出两颗明显偏大的门牙。 “大师兄好!” “月月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功?” “多说无用,过两招?” 覃月摆出架势,郑陆骁再次咧嘴大笑,配合地上前跟覃月拆招。 一年里头,覃月觉得在武馆的这大半个月是最轻松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从武馆的粪池里掏粪,然后挑到那块小菜园里施肥,回来吃过早饭,等其他学徒到齐就开始练功,下午稍作休息,再接着练功,有时候师傅也会组织大伙到后山认认草药。 累到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然后一个噩梦也没有,是覃月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日子。 可惜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短,转眼间,就到了需要离开的时候。 由于郑大海给覃月的药酒不是一个小纸盒,以覃月一人之力恐怕走不了几步就得脱臼,便由郑陆骁负责帮覃月提回家。 将覃月和药酒平安送回家,郑陆骁又被覃刘氏塞了一大包干货,就着覃月的手喝了一大杯水,才咧着嘴走了。 “月月!”覃楚江喊住了正转身回屋的覃月。 “臭小子,大半个月不见,胆子长毛了?姐姐也不叫!”覃月皱眉看着覃楚江。 “刚刚那个大门牙就是这么叫你的!”覃楚江不服,梗着脖子反驳。 “那是我大师兄,什么大门牙!下次见到人,你得叫他骁哥哥!” “我不要!他就是大门牙!” “得得得!懒得跟你个小屁孩计较!你姐呢?不会又被你关小黑屋了吧?”覃月伸长脖子朝覃楚江身后的小院子看,这么安静,估计覃楚溪没被关小黑屋,不然,她那嚎功,肯定方圆百里都能听见。 “覃楚溪去我妈那了,开学才回来。” 覃月听了也不以为意,覃有德夫妻分居好几年,姐弟俩一直都是跟着爸爸生活,只有到了假期,他们的妈妈才会来接他们出去。 “月月姐姐……”覃楚江跟在覃月身后,不见了刚刚的犟气,情绪低落。 覃月回头看他,覃有德夫妻都长得高大,两个孩子也遗传了这身高,小她叁岁的覃楚江已经快到她肩膀了。 “干嘛?”覃月半弯着腰,跟他视线持平。 “你说,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覃月不解,哪有妈妈不喜欢儿子的。 “妈妈没有接我去她那里过。”覃楚江艰涩地开口,他曾经觉得,自己的妈妈不爱自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是,当倾诉的对象是覃月,好像也没有那么为难。 “我也不会安慰你,不过……你是儿子,你爸再怎么揍你,肯定还是比较看重你的,而你爸妈如果要分开,你和你姐……你,有爸爸,你姐,有妈妈,也很公平,你总不能太贪心了。”覃月牵着覃楚江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尝试着安慰他。 “我明白的,月月姐姐,我只是……有点难受。”覃楚江圈着覃月的腰,将脸埋进她的胸口,语音微哽。 覃月暗暗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也是奶奶常念叨的,从前不理解,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第二年春,覃有德离婚,但覃楚溪没有跟妈妈走,应该说,她妈妈从来没想过接她走。 然后覃有成应了覃有德的邀请,离开了原来的单位,跟着覃有德到别的城市去做买卖。 第叁年春,蒋珍也跟着覃有成走了,她没有为覃有成生下儿子,那是她最大的不安。 一年又一年春,俯仰之间,曾经一同在泥坑中打过滚的小孩,都长大了。 郑家武馆前两年搬到镇上去了,原来的那个宅子,主人回来说要收回去,留着儿子娶媳妇用,可是谁都知道,那是因为这两年政府开发地皮的势头很猛,这一带几个村落要发展起来已是指日可待,有地有房的赶紧回来占着,没有地没有房的也想方设法,就是先圈出一小块地方,搭个工棚,也总比啥也不做来得强。 覃月考上了镇上的初中,为了方便上下学,她住进了武馆,郑大海夫妇待她如亲生女儿,覃刘氏每个月让覃月递给他们的生活费,他们都收起来,却是一分不花。 郑陆骁也在武馆住着,他是郑大海的外甥,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他就随着郑大海一起生活,郑大海自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加上郑陆骁,从此一家五口,就是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丢下谁。 如今添上覃月,虽然居住条件逼仄,但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周末,郑陆骁如常送覃月回村里。 “大师兄,已经到村口了,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站在村口,覃月微不可察地将脸藏入背光处。 “都到这了,送你进去也不花多少时间。” “真不用,以我现在的身手,就是刚刚那段路也用不着你护着,信不信?”覃月说着,伸手去推他离开。 “你别推,你不用我护着是你的本事,但我护着你是我的责任……别推!”郑陆骁的脚死死地扎在新铺的石板小路上,任覃月怎么使劲也推不动。 “唉,我告诉你吧,你上次送我回去,就有人嚼舌根,说我早恋,我爸妈轮流审问了我一晚上呢。” “这……好,我明白了,不能让你为难,我就站这,看着你进去,有事你大声喊,我能听到。”郑陆骁想了想,很快地做出安排。 覃月没有再扭捏,转身跑进村子。 到自己家门前时,她放声大喊:“我回来啦!” 郑陆骁听见了,才放心地离开。 覃月推门进屋,方才她对郑陆骁说的话,藏起了她爸妈那些难听的揣测,她一个人难堪就够了,大师兄这么好,不能因为她沾上泥泞。 君生我未生(3) “姐!”覃月凳子还没坐热,覃楚江就推门进来了。 “啧!不会敲门?”覃月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已经快跟她齐头了,虽然年纪上还是小屁孩,但视觉上,实在很难继续把他当成无知幼童看待,覃月对着他,总是有种拿捏不准的感觉。 “为什么要敲门?你不会是偷偷干什么坏事吧?”覃楚江大咧咧地坐到覃月那张木板搭成的单人床上。 “滚边去!谁让你坐我床上了!”覃月不留情面地踢了他一脚。 “嘶!”覃楚江捂着被踢的位置,借机倒在覃月的床上滚了一圈。 “你没有朋友的吗?干嘛每次我回来你都要赖在我这儿呀!”覃月又给了他一脚。 “我不需要朋友。”覃楚江把脸埋进皱成一坨的薄被里,闷闷地说。 “你被人欺负了?” 覃月皱了皱眉,将他从那坨薄被中扯出来。 她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知心大姐姐从来不是她的人设,不过是覃楚江从小就爱跟着她、黏着她,她对覃楚江,竟渐渐生出一种诡异的责任感。 “姐,你会不会也不要我?”覃楚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问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覃月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覃楚江别开脸,倔得像头驴。 “那我不管了,你回家去,我要做功课。”覃月也学着他的模样,自顾自地抽出练习册,然后坐回小桌前,端正得犹如一棵松柏。 “姐……”喊了一声,没有回应,覃楚江伸出手去试着碰了碰覃月,被躲开,他登时眼眶发红,“姐,连你也不要我了是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你了,是你先不理我的呀。” 覃楚江听了前半句,眼神又亮了起来,立刻讨好地贴上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世上,就姐对我最好了。” “起开!几岁了,还这样黏黏糊糊的!”覃月一巴掌将快要碰到她鼻子的脸打开。 上了初中以后,覃月已经有了少许的性别意识,虽然说覃楚江喊她姐,一来不是亲的,二来都不是叁岁小儿了,这样亲密的举动,多少有点别扭。 覃楚江没有想太多,他只知道自己每次看见覃月,就不自觉地想靠近她。 对于她的抗拒,他感到有点受伤,但想到覃月方才的承诺,那点小情绪又很快地烟消云散。 “覃楚江!你是不是在这里!”覃楚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现在的覃楚溪已经不怕小黑屋了,那覃楚江就想着,也罢,从此楚河汉界、互不干扰吧。偏她就爱端起大姐的架子,自己管不了就去告状,找奶奶、找爸爸、甚至找妈妈,反正就不让覃楚江舒坦,可覃楚江也不是吃素的,覃楚溪不怕小黑屋也没关系,反正总有法子惹得她失态发狂。 “覃楚江,你快出来,你忘记昨天爸说的话了?”覃楚溪继续在门外喊。 覃月不胜其扰,这个覃楚溪怎么越长越不像话了,这样站在门外大喊大叫的,分明就要拖她下水,逼着她站队。 “你赶紧出去!别惹来那堆长舌妇,到时候连累我也被说!”覃月不容分说地拉起覃楚江。 “我不走!”覃楚江虽然是男孩子,也生得比同龄人高大,但在覃月面前也还是弱小,加上他也不愿意使出全部力气与覃月对抗,只一味地攀扯着门框,覃月见他赖皮,于是使了十足的劲,他感觉到了,那压抑许久的委屈便再也藏不住:“她根本就不是为我好,她恨死我了,我偷看了她的日记,她说她恨不得我长成一滩烂泥,她要看爸妈和奶奶失望的表情,要爸妈后悔生下了我,她不认我,我也不认她,我不要这个姐!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说到最后,覃楚江已经嗷嗷大哭。 覃月停下了动作,她相信覃楚江的话,因为她能理解覃楚溪,如果她父母也给她生了一个弟弟,估计她会比覃楚溪更偏激,可是,现在的她,是一个旁观者,作为旁观者,她觉得覃楚江是无辜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是被动来到这个世界的,被迁怒的苦,她深有体会。 “好了,别哭了,你都是大男孩了,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羞不羞。” “梨花带雨不是形容女孩的吗?”覃楚江打了个嗝,提出疑问,又打了个嗝。 “哟,书没白念,确实是形容女孩的,那你还哭不?”覃月看他这涕泗横流的可怜样,有点心软,又有点想笑,最后还是掏出自己的手帕,吩咐他自己擦拭干净,自己则重重地呼吸了几息,推门走了出去。 覃楚溪背对着大门站着,听到动静,她立马像只斗鸡一样,‘刷’地一下转身,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覃月被她的表情吓到,当下一愣。 “干嘛呢,想打架?” “覃楚江呢?”看见是覃月,覃楚溪收起了一半的气势,但‘覃楚江’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个,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聊聊,你明知道他的脾气,你不让他好过,他就让你更不好过,谁都讨不到好,何苦呢?”覃月还是把覃楚溪看成一起长大的朋友,这番话也是斟酌着说出来的。 “呵,也是,从小他就听你不听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亲姐呢!”覃楚溪撇了撇嘴角,脸上挂起跟村里那些长舌妇同款的刻薄表情。 覃月不禁蹙眉,她这是被好人当贼看了? “覃楚溪,我可没得罪你,你不愿我管,我也不想管!” “你关着门护着他,不就是想管了吗?睁眼说瞎话!大话精!不要脸!”覃楚溪越说越来劲,开始口不择言。 “你闭嘴,你才不要脸,你臭不要脸!”覃月还没来得及反驳,覃楚江已经‘咻’地窜到她身前,双手同时往前一推,把覃楚溪推得踉跄了几步。 “你推我!你为了别的女人推你的亲姐姐!”覃楚溪一脸不可置信,嘴里说出的话越发尖酸:“覃楚江你这个蠢货,被她外表骗了,你心中的白莲花,早就跟男人睡过了,每个周末送她回家的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是你这小学鸡能比的吗?你还学英雄救美呢!你醒醒吧,你这个蠢货!” “啪!”覃月拨开覃楚江,上前给了覃楚溪一巴掌,她没有留力,这一巴掌震得自己的手腕发烫。 覃楚溪被覃月这记耳光打得晕了头,捂着脸哭得惊天动地。 “怎么回事?麻烦让一让,哎呀,这……楚楚,这是怎么啦?江江,你姐姐怎么啦?”覃楚江的奶奶魏春萍穿过人群,扶好覃楚溪。 魏春萍的祖上是读书人,她本人没受过正统的教育,但那书香气息,是自娘胎里带来的,这条村子里没有人质疑过她的学识和教养。 魏春萍在覃楚江心里,是除了覃月以外第二个真心待他的人,自魏春萍出现,覃楚江便收起了刚才那身戾气,乖乖地垂手站好,只是位置还是半挡在覃月前面。 “奶奶,是她,是她打我,我是怕爸爸回来见不着弟弟,以为他不听话,罚他,所以我就来喊他回家,可她不让,她还打我!”覃楚溪略过覃楚江推她那一出,她知道魏春萍不会想知道。 “月月,我记得你是叫月月,对吧?奶奶姑且当你是跟楚楚闹着玩,但你看你把她打成这样,这半边脸都肿了,就算是玩,也确实过头了对吗?你来,跟楚楚道个歉,两个人握握手,以后就不打架了,好不好?” 覃月对魏春萍不熟悉,只是听奶奶覃刘氏提过,魏春萍有叁个孩子,覃有德是老二,是最被忽视的那个,魏春萍只有寒暑假才会来住一段时间。覃刘氏还说,要不是覃楚江是对门覃家的独苗苗,魏春萍那伪君子恐怕连寒暑假都不会过来,伪君子魏春萍最瞧不起这条村子了。 “魏奶奶您好,我……”覃月还没说完,就听到覃刘氏的大嗓门自远而近: “唷!都不用回家做饭呐!杵这干嘛呢?挡着路了不知道?没点意识!” 覃刘氏甩着大步站到覃月和魏春萍中间,活脱脱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魏春萍的教养的确很好,尤其在覃刘氏这样的市井做派面前,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月月她奶奶,你来得正好,刚才我还在跟月月说,这小孩子嘛,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嘛,这么正常的事情,还在这啰里巴嗦的,给谁看呀?大家都忙着回家做饭呢!月月,回家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覃刘氏连个眼风也没分给魏春萍,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魏春萍端了这么久,还没见识这样没皮没脸的,一时不知如何应付,竟眼睁睁地看着覃刘氏春风满面地牵着覃月走回自己家去。 覃楚江先是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眼,反应过来又有点想笑,但鉴于吃亏的是疼爱自己的奶奶,只能硬生生压下那股笑意。 君生我未生(4) 覃刘氏和魏春萍的不对付算是摆上了台面。 自此,覃有德多次有意无意地提醒覃有成要看好处于青春期的独女,覃有成因此把蒋珍赶了回家,要求蒋珍好好管教覃月,蒋珍不愿离开却又不敢违逆丈夫,无可避免地,这份怨念构成了覃月的罪。 覃月早已经麻木了。 在蒋珍的严格把控下,覃月中考顺利地原校直升,跟她一样考上原校高中的,还有覃楚溪。 成为高中生的覃月,莫名其妙地收获了“班花”的称号,与此同时,覃月也被动地开始接收到一些示好,这对于她而言,可以说是非常困扰,毕竟她跟异性的相处,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她根本不懂如何处理。 开学两个月,不知从哪里传出她表里不一、脚踏几条船,后来越传越凶,竟有人说,她初中就被破了处。 覃月没有反驳,谣言便畅通无阻地传回了他们村子里。 蒋珍生气了,她扯着覃月的头发按在屋里发了狠地打,覃月不敢反抗,怕惹得蒋珍更疯狂,她想,只要自己乖顺地任其摆布,总是会过去的。 覃刘氏拼了命地想要拉开蒋珍,可是蒋珍已经红了眼:女儿果然是祸害,先是害她在老公和邻里面前抬不起头,后来又因为她,自己不得不跟老公分开,都是她! 隔天,覃月被蒋珍拖拽着去了镇上的医院,回来后,蒋珍捻着那份证明,几乎挨家挨户地宣告:覃月还是处女! 后来覃月常常想,真希望自己就那样坏掉了,也许反倒自由了。 覃月挨蒋珍棍子的时候,覃楚江正被魏春萍拉着在老年人活动中心作陪,待他知道覃月挨了打,同时也知道了覃月还是处女。 覃楚江躲在村口的老槐树后面等覃月。 他的手还没碰上覃月,就被覃月扭住,登时痛的哇哇求饶。 “你下次不要从我后面出现了,知道吗?”覃月拉起覃楚江的手,轻柔地给他揉捏。 “我以为你起码能分的清楚敌友的。”覃楚江扁了扁嘴,他其实是以为覃月能认得出他的气味。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能从呼吸判断对方有没有敌意那种?傻!”覃月笑着说。 覃楚江没有接话,偷偷地观察着覃月。 “老看我干嘛?” “还疼吗?” 覃月愣了愣,明白过来他问的什么,扯了扯嘴角说:“姐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姐,对不起。”覃楚江低声说。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覃月挑了挑眉,不懂他的小意因何而来。 覃楚江没再说话,那些谣言是覃楚溪散播出去的,但他不打算告诉覃月,不是为了替覃楚溪掩饰,是他怕,但具体怕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我当时不在……”想了想,他这样回答。 “嗤,说的好像你能保护我一样。” “我能!”覃楚江似乎受了极大的冤屈,声量一下拉高了不少。 覃月斜睨了他一眼:算了,满足一下小屁孩的胜负欲吧。 …… 春色悄无声息地自山头向村庄蔓延,四处渐见绿意。 雨雾迷蒙了这方天地。 太阳恹恹地躲在薄薄的幕布后,却并没有削弱孩子们的高涨情绪。 “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些高中生,要跟小学鸡在同一个游乐场春游。”覃月的同学兼好友罗子美嫌弃地乜着放声尖叫的那一堆堆的小学生。 “严格来说,是整个江镇的学校,都在这个游乐场春游。”覃月木木地往嘴巴里塞了一把无花果。 “姐!” 覃月意外地转脸看向声源,果然是覃楚江。 “我听覃楚溪说你们也是来这里春游,我一解散就到处找你,真让我找到你!”覃楚江兴奋得双颊通红。 一旦黏上,覃楚江就是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覃月看了罗子美一眼,罗子美表示无所谓,于是覃月便允许了覃楚江跟着她们。 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覃楚溪阴沉着脸,望着自己的弟弟围着覃月,前后左右上蹿下跳,他努力地逗覃月开心的样子,太不堪了! 覃月叁人终于玩累了,在人工湖边一块大石头上,分别将自己带来的零食铺开。 “哎呀,你不应该带米花棒的,你看,都压碎了!”罗子美瞧着几根长短不一的米花棒,心痛不已。 “这不还能吃嘛。”覃月不以为意。 “姐,你要吃这个吗?叫跳跳糖,我妈前段时间寄了一箱零食给我和覃楚溪,这个她第一次吃就吓哭了,我就都拿走了,嘻嘻!” “什么东西?”罗子美脖子灵活地控制她那颗圆圆的脑袋,卡到了覃月和覃楚江中间。 就在这时,覃月倏地跳起来,把罗子美拉到身后,几乎同时,她感到两叁股水汽,直扑向她,顷刻间,她头脸和胸前都沾了水。 “哈哈,别生气哦,玩玩儿而已嘛!”面前几个女生在覃月发飙前装起鬼脸,然后快速开溜。 覃楚江又急又气,他拉长外套的袖子,慌乱地给覃月擦拭,覃月嘴上顾着安抚着面前两人,却没想起要挡开按在她胸口的那只手。 覃楚江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就是看到哪儿有水就擦哪儿,直到骨节传来软绵绵的触感,直到覃月从耳根开始‘刷’地红了一片…… 好像,有什么不对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覃楚江怎么也睡不着,他竟然有点怀念那触感,太变态了,那是他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也是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吧? 覃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覃楚江最近很少主动找她,甚至,似乎是有意避开她。 不过她很快释怀,即使是亲姐弟,随着年纪渐长,有了隔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疏远就疏远吧,也没什么的。 时光从来都是不经意间就不见了。 两年的时间,覃月和覃楚江明明就住对门,却很难碰上面。 蒋珍拿到覃月的处女膜证明后,就急吼吼地离开了这条令她窒息的村子,她直觉再晚一天,覃有成就要被别的女人拐走了。 覃月又回到了武馆上课,但她再没有住那里了。 武馆这两年发展得不错,招到了不少的学生,郑陆骁如今也是武馆的师傅,另外还多聘请了一位女师傅。 下课后,覃月会帮忙清点、收拾,然后无论早晚,郑陆骁都会把她送到村口再离开。 这天,郑陆骁将她送到后,却拉住了她。 “月月,我有话跟你说。”郑陆骁一脸凝重。 “嗯。”覃月也认真地听着。 “我妈回来了。” 覃月又应了一声。 “她要我跟她去国外。” “师傅知道吗?” “知道,师傅让我自己决定。”郑陆骁停顿了一秒,拉起覃月的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覃月垂下眼,她明白郑陆骁的意思。 “我要备考了,接下来肯定会很忙,你出发那天,我未必可以去送你。” 郑陆骁眼里的期待被一下浇灭。 “我不一定要去,我还比你年长,读书是不可能的了,那到了国外,我能干什么,我想了很多,也许,留下来更好。” “师兄,你对妈妈的那份执念,师傅清楚、我清楚、你自己更清楚,你到国外要干什么从来不是重点,你想不想跟你妈妈一起生活,才是重点。所以无论是师傅,还是我,都不能替你做决定,甚至不能给你任何的意见。你能理解吗?” “月月,我……你能等我吗?你大学毕业我肯定回来,你相信我。” 覃月想说世事无常,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既然世事无常,就是不要有期望,同时,也不需要提前绝望。 她让郑陆骁吻了她,郑陆骁吻得很热烈,长了薄茧的手掌不受控地在她腰窝摩挲,但他还是珍视覃月,在覃月推开他之前,放开了手。 很久以后,被问到自己的初吻是怎么交出去的,覃月还是有点感慨,不过,她并不后悔。 ********没有边的碎碎念******** 覃楚溪的心态并不难理解,她知道父母想要一个儿子,她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只是用错了方法,管教覃楚江是她以为最直接的方法。 至于覃月为什么要把初吻给了大师兄,前面说了,她的性格是有缺失的,当认定对方是对她好的时候,她会给予对方充沛的感情,甚至会没有底线,她这个弱点,后面也会被小江江利用的。 小江江比月月早开窍,男人的性觉醒本来就比女人早,所以小江江会纠结很长时间,而月月一无所知。 君生我未生(5) 覃楚江趴在书桌上听着英语磁带,又卡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录音机,没有任何帮助,他只好将磁带抽出,仔细地擦拭放音磁头,再试了一下,好了。 可这一打断,他的心思就有点飘远了。 覃楚溪今天晚上悄悄地告诉他,她撞见覃月跟那个大门牙亲嘴了,她说:我就说了,覃月可放得开了,就在村口,人来人往的,他俩亲得可投入了,远远都能听到‘吧咂吧咂’的声响,羞死人了。 覃楚溪还说,她看见大门牙摸覃月了。 覃楚江又想起了那触感。 他苦恼地拍打自己的头,他觉得自己觊觎覃月实在是太恶心,可是,他听到说大门牙亲了覃月,还摸了她,他就生气,覃月怎么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让别的男人亲她,还摸她。 十叁岁的覃楚江第一次有了烦恼。 第二天,覃楚江揉着惺忪的睡眼,差点撞到了覃月身上。 少女的馨香瞬间充斥他的鼻腔。 “对不起,对不起!”覃楚江下意识地捂着鼻子。 “你还好吧……”覃月以为他撞到了,连忙关心道。 那股香气又冲进鼻腔,覃楚江这次慌乱地推开覃月,嘴里胡乱地喊着: “我没事!你走开!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覃月脸色涨得紫红,她有什么味道呀?就是昨晚上没有洗头,这么臭了吗? 覃楚江不知道他一句话,让覃月一整天都躲着人走。 …… 在时代的驱赶下,覃家坑村有些能力的都建起了小洋房,两层、叁层的房子一摞一摞的,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却没有几个,身强力壮的都离开了覃家坑村到外地打工。 覃楚江家前不久也加盖了一层,而覃有成得知后也不甘示弱,让留守家里的老妈和女儿住上了两层高的房子。 覃楚江的卧室在叁楼,一开始,是因为他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后来,他还发现了一个额外的好处。 他能看见覃月的房间,而覃月看不见他。 今天晚上,覃月又是十点多才到家,她习惯了一进房间就拉上窗帘,但她动作不够细致,窗帘往往还透着一条缝。 覃楚江就是从那条缝里看着她。 覃月背对着窗户,抬手脱掉了校服上衣,接着是校裤,然后换上老式的碎花睡衣,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白色小内裤,到浴室洗漱去了。 覃月不知道自己虽然背对着窗户,但她的身影却被摄入镜子当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有心人尽数收纳眼底。 覃楚江并非故意窥探,只是他有点想覃月了。 他实在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覃月骨架很小,但因为勤于锻炼,线条结实而修长,覃楚江意识到自己的入神,慌忙转开目光,却猝不及防地看进了那面镜子中。 那里,他看到了女孩的正面,两个微微鼓起的小包,包裹在白色的内衣里头,她身体的肤色比露在外面的要白得多,远远望去,几乎与白色的内衣裤连成一片…… 覃楚江倒吸了一口凉气,近乎狼狈地从那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收回目光。 他竟然硬了。 覃楚江再次陷入恐慌,班上的男孩子常常偷偷摸摸地分享小黄书,还会组队到某个同学家里看片子,他去过一次,当时觉得有点恶心,之后就没有再去了,他不懂那件事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男人和女人都面容扭曲,两具赤裸的身体也毫无美感,同行的几个同学都撑起了小帐篷,唯有他毫无反应,他还因此被取笑。 谁知道,他会看着覃月的半裸体,硬了。 覃月自然不知道覃楚江内心的翻江倒海,对于覃楚江最近愈加扭捏的行为举止,她都看在眼里,只当是覃楚江青春期的表现。 郑陆骁是在覃月高考结束那天出国的,覃月没有去送,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手机、没有聊天软件、甚至没有邮箱,这一别,其实是能看见结局的,与无常的世事毫无关系。 十八生日那天,覃月收到了江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覃刘氏替她开口向覃有成要了个大红包,覃月跟罗子美两人在江镇的市中心疯了一天。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覃月就到了家,她一早说好要回家陪覃刘氏吃晚饭,手上还拎了块奶油蛋糕。 走到家门口,却被从屋里冲出来的覃楚江撞了个满怀。 “欸,你个……覃楚江,怎么回事啊?”话到嘴边的那句‘你个小鬼’,让覃楚江那满脸的泪水,给逼得‘咕噜’一声都吞回肚子里了。 “你们都是大骗子!”覃楚江攥着拳头,浑身一抖一抖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覃月上前一步,把手盖上他的。 覃楚江想要甩开,可是身体不听话,他甚至有点渴望覃月再亲近一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又开始害怕,害怕让覃月知晓他的龌龊心思。 “你不说话,那我回去啦哈!”覃月作势要走。 覃楚江着急地想要将她拉住,却在看见出现在门外的魏春萍时收回了手。 “江江,先回家去,无论如何,那个也是你爸爸,长幼尊卑,你之前那样……回家去,好好跟爸爸说。”魏春萍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家丑不外传,何况还是在覃刘氏的孙女面前。 “我不回去!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我不怕!” 魏春萍很快地看了一眼覃月,抬手虚虚地拍了覃楚江几下,压着声音说:“胡说八道什么,谁不要你了,再说了,还有奶奶呢,乖,先回家哈。” “月月,怎么还不进屋呢?”覃刘氏的大嗓门从屋里传了出来。 魏春萍更加使劲地推着覃楚江回去。 后来覃月才知道,是覃有德要再婚了。 从那天开始,对门又恢复了鸡飞狗跳的日常,这回,却是只有覃楚江挨揍的戏码。 反观覃有成一家,倒是平和了不少。 蒋珍从前的怨愤如今也几乎消散殆尽,对门儿女双全又如何?还不是天天不得安生,哪像他们家,更何况,女儿还考上了正经大学,覃月可是这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呢。 …… 暑假已经过去一半,湿热的天气却越发厉害。 覃有成这次回来是想着把老母亲和女儿都接到江城去,可是覃刘氏态度坚决,她说覃有成是假孝道,一年到头也没回来几趟,现在有了点钱,又开始想要名声,名副其实的人心不足。 覃有成被气得不轻,又不能对自己母亲发作,便转而要求蒋珍留下来替他尽孝,蒋珍自然不乐意,刚好覃刘氏也不乐意,覃有成干脆就不再多说,他已经没办法在没有空调的环境里生活。 “奶奶,我上大学后要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可以回来看你,你还是跟爸妈去江城吧,这样我也比较安心。” “有什么不安心的,你奶奶身体强健,你听我的大嗓门就知道啦!” “奶奶……” “哎呀,别说了,奶奶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这里有可以跟我吵架的长舌妇,也有可以陪我打发时间的牌友,奶奶就喜欢这里!” “但我周末回来一趟不方便呀,你就不心疼我?”覃月做最后的努力。 覃刘氏果然犹豫了:“……再说吧。” 送走了覃有成夫妇,覃月没有立刻回家,她走到了水库边,以前村里的孩子都喜欢来这里戏水,后来淹死了一两个小孩,这里才筑起了防护网。 她送覃有成夫妇出去坐车的时候,瞥见覃楚江了。 ********没有边的碎碎念******** 气死了,反复闪退! 我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写成清水,大家不要放弃我~ 君生我未生(6) 覃楚江轻松地翻过防护网,来到了僻静处,挑起小石子,百无聊赖地打着水漂。 那个女人怀孕了,所以覃有德才急着跟她领证。 覃楚江看得出来,他们都盼着那个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他爸对那个还没成形的东西所表现出来的关切和期望,让覃楚江又嫉又恨。 他也曾经是他爸真切地盼来的,不过是因为他们夫妻没有了感情,所以作为他们爱情结晶的他,也要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吗? “喂!”覃月走到覃楚江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吓死人吗?”覃楚江虚虚地瞪了覃月一眼。 “这就吓死啦?白长这么大个儿。” 覃楚江现在已经长到一米七,不过也因为在抽条,看起来有点清瘦。 原本,这个年龄的男生都没多大差别,不过就是高矮胖瘦,可是见过郑陆骁那健壮的身形后,覃楚江就有点气自己的孱弱了,现在再听覃月这一说,只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己。 覃月感觉到男孩的情绪不对,却不知道跟自己有关。 “还在生气呢?都是既定的事实了,你生气也是白生气,多笨啊。” “都是既定的事实了,我还不能生气吗?”覃楚江扯着嗓门吼了一句。 “幼稚鬼。”覃月被他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埋怨道。 “对,我就是幼稚鬼,你喜欢大门牙那种的,我不是……我还不是,但我以后肯定可以做得比他好,你信不信!”覃楚江被那叁个字刺到,这段时间以来的憋屈再压不住,双眼被怒气催得赤红,脖子上也扯出一根一根的青筋。 “我信,我当然信啊,你干嘛这么激动。”覃月一脸不解。 “不!你根本就不信,如果你信我,你就不会离开!”覃楚江觉得委屈极了,他亲姐认为他抢了她的父爱母爱所以跟他不亲,然后爸妈离婚,妈妈不要姐姐,但也不要他,当时覃月说的,他还有爸爸,可是现在呢,爸爸也不要他,虽然他们都否认,可他就是知道,以后他爸会爱他的新老婆、新儿子,肯定就不会再管他了。 他本来以为,他还有奶奶,还有覃月的,即使他因为担心自己的龌龊会弄脏覃月,所以躲着她,可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更没想过她会离开自己。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覃月虽然不明所以,但她着实是有点心疼覃楚江,于是想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发现没有从前顺手了,转而抚上他的手臂,轻柔地上下搓动了两下以作安抚。 “你不要当我叁岁小孩来哄!”覃楚江一手拍掉覃月的,却又马上恼自己孩子气,眼泪控制不住就哗哗地往外涌。 “我没把你当小孩哄,我是真心待你好的呀,你看你这样凶我,我都还在这陪着你,这么好的姐姐再没有第二个的了,你要还凶我,我就真的走人啦哈。” 覃楚江抹了一把眼泪,满眼期待地望着覃月,问:“你真没把我当小孩?” “嗯,真的呀,我是把你当我亲弟弟!” 覃楚江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偏覃月还为自己这个幽默的反转而沾沾自喜,浑然不知自己这句话给少年带来了怎样的打击。 “覃月,如果我说,我不要当你的弟弟,我要像大门牙那样,抱你、亲你,你愿意吗?” 夏夜的水库,静谧得恍如另一个空间,偶尔的虫蛙和鸣,也无法与安静的力量抗衡,一个巨型的罩子,困住了少男少女,自成一方天地。 “你愿意吗?”覃楚江试探着往前一步。 “你站住!”覃月抬手制止他,“你最近是不是对异性开始有幻想?你这本来就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不过你被家里的事扰乱了心智,所以你将我当成了……一般的异性,这是错觉,你不能当真,听到了没有?” “我对你的感觉,不是这段时间才有的,所以,不是青春期,更不是错觉!”覃楚江没有再往前,他看得出来覃月的抗拒,他不敢,却又不甘,那不能言说的矛盾揪着他,他却越加倔强地挺直背脊,望着覃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望着覃月。 “你就是青春期产生的错觉!别再说了,你再说,我就真的再不理你了!我现在就回家,你等一会也回去!不许再胡思乱想,尤其是不许想我!”覃月有点慌乱地躲闪覃楚江的目光,男孩瘦削的身体里此刻散发着攻击性明显的气息,虽然她自信自己可以制服对方,可是,她不会,他不是坏人,更不是敌人,所以她只能选择尽快逃出这个罩子。 跑出几步,感觉到覃楚江的亦步亦趋,她停下脚步,挂起比刚才更凶狠的表情呵斥:“不许跟着我,你等一下再走,听到了没?” 覃楚江受伤的表情刺痛了覃月,可是她警醒自己,不能心软,起码不能在此刻心软,少男少女的心事都是云烟,时间轻轻一推就散了。 她狠下心,转身拔腿就跑,一刻也没有停留。 在黑暗中,覃楚江就好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但他内心早已不再忧伤,尽管他知道,覃月是真的不要他了,可他不后悔,凭什么,她欢欢喜喜地离开这里,离开他,而他,就得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日夜被其折磨,不,他不但要告诉她,他还要时不时地提醒她,明明是她自己说,不会不要他的,她不可以反悔,所以以后他缠她、烦她,她也要受着,这是她反悔的代价。 …… “跑这么急干嘛?别马上坐下,走两圈,喝口水。”原本半卧在红木贵妃椅上,正沉醉于电视剧情的覃刘氏被覃月的动静惊到。 “没事,你继续看电视,不用管我。” “对门要再婚了这事,你知道吧?你肯定知道,楚江那小子跟你这么亲,一定什么都跟你讲。他们……上车补票,我看那个女人就是个有心机的,指不定就是图覃有德的钱!”覃刘氏说到后面,还特意压低声音,覃月无语地望着她,家里就两个人,实在大可不必。 “奶奶,你确定这个话题跟我讨论,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十八啦,又不是八岁,有些事情,你早点知道总比到时候懵懂闭塞要好。” “月月啊……”话说开了头,覃刘氏干脆拉着覃月坐到她身侧,覃月以为她要说什么十八禁的话题,肢体瞬间僵硬。 “哎呀,你怕什么!我要跟你说说你那不着调的父母!”覃刘氏嫌弃着一张脸,压了压覃月的肩膀,“这两年,你老爸的生意干得不错,他应该是打算要单干了,可是单干能不能成,这谁能打包票呢?不过呢,他称呼上是对门的大哥,总被人压一头,心里不舒坦也是能理解的。你能理解吧?” 覃月想回说不理解,没说出口。 “你在大学需要什么,你就告诉奶奶,别去惹你爸妈,等他们过了最艰难的时间,就算他们不给你……他们不给你,还能给谁呢?唉,看看对门,我们月月已经算幸福了,以前怎么样就不说了,哪家不是这样是吧?起码,你爸妈恩恩爱爱的,家里又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奶奶的、你爸妈的,还不都是你的。” 覃月想着,这下应该可以回一句“我理解”,可她又说不出口了。 她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刚刚出了一身汗,想赶紧去洗澡,然后就睡觉。 覃刘氏看了她几眼,确定她脸上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表情,又安抚了她几句,才放她回二楼。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其实奶奶真的算很好的了,但再好,孙女肯定还是不如儿子亲的,月月也是明白的,只是明白不代表不难过。 月月和江江都是心里有苦的孩子,所以他们的感情也注定不会太顺利,心里有苦的人,能被一点甜感动,也能被半点苦打败,耐心一点~我尽量不虐~尽量~ 相见争如不见(1) 覃有成果然决定单干,跟着覃有德也能赚到钱,但他还是眼热覃有德那份,他不想再屈于人下,不想再等着从别人指缝里接过那点奖赏。 覃有德也没在意,还很支持,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尽管没有覃有德故意刁难,但刚开始,收入只有从前的叁分之一,可覃有成踌躇满志,那段时间,曾经让他厌烦的糟糠成了温柔体贴的可人儿、让他几乎抬不起头的女儿也成了可以引以为傲的资本,即使得知覃有德又得了一个小儿子,也没有再让他产生太大的波澜。 南边这座小镇的空气总是潮湿的,离开小镇到了两个小时车程以外的江城,虽然仍是地处南端,可覃月就是觉得江城的空气比江镇要干爽。 开学前,覃楚江再次堵住她表白,覃月更坚决地拒绝了他,覃月对覃楚江从来没有多想,因此覃楚江的多想,对她而言,是如同天塌一般的重担。 后来覃月交了个男朋友,她就故意在假期带人回了一趟覃家坑村。 可是她一次也没遇到过覃楚江,反倒被覃楚溪缠住了。 “我知道了。”覃楚溪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知道什么?”覃月心里有点明白,但她不会显露。 “你真的……”覃楚溪冷冷地笑,“覃楚江喜欢你,我看见他把你给他的手帕放在枕头边,那个傻子,是在幻想跟你同床共枕呢。” 覃月不记得自己送过覃楚江一条手帕。 “你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他看见吧,让他发狂,让他穷追不舍,对不对?”覃楚溪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覃月无奈地挑了挑眉。 “楚溪,我曾经是真的把你当作我的好姐妹,后来,我猜,是你觉得我跟你不在同一阵线,你觉得我背叛你了?所以你处处与我作对,我本来也没当一回事,我们都是女孩,我尝试理解你,可是,你到处造谣,抹黑我,这个我就不能忍了。”她从不在人前表现,实际上当年的流言之下,她遍体鳞伤,给覃楚溪的那一耳光,算是两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覃楚溪立刻否认。 “没关系了,楚溪。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难自己,总是想着别人的不好,你也不能快乐的。” “嗤!”覃楚溪不屑地拧开脸。 覃月也疲于应付她,便打算离开。 “覃月!如果你真的把楚江当弟弟,就不要再回来了!” “你有病吧?我奶奶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那你就挑他不在的时候回来!” “你别听她说!”一把声音突兀地插入,覃楚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 “覃楚江,你贱不贱!她都带男人回来了!”覃楚溪看着亲弟弟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更加口不择言。 “不用你管!”覃楚江没有看自己的姐姐,一双眼睛只定在覃月脸上。 覃月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她捏了捏眉心,越过姐弟两人,却被覃楚江拉住。 半年不见,男孩又长高了,而且似乎肩膀也宽了,抓住覃月的那只手像烙铁一般,烫得覃月发疼。 “说吧。”覃月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到僻静无人处,才挣开他的手。 “你说。”覃楚江深深地望着她。 “我有男朋友了,你应该看见他了吧?我奶奶很喜欢他。” “那你呢?” “我当然也喜欢他!” “那你不喜欢大门牙了?” 覃月被问住了,其实郑陆骁离开后,她很快就习惯了没有他在的日子,她甚至都忘记了,当初是否真的曾经动过心。 “你这么容易喜欢一个人,又放弃一个人,你这个男朋友,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可以等。”覃楚江语气平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指尖在颤抖。 “我无论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我说过,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覃月本来就是铁了心,这一次要彻底砍断覃楚江的念想,因此话也说得狠,“你刚刚又这样,以后,我以后就是回来也会躲着你,躲不过也不会理你,你也不要喊我‘姐’了,等你哪一天想通了,我们再说话吧!” “姐……”覃楚江彻底泄了气,“别不理我,我错了,我答应你,我再不喜欢你了,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覃楚江,你说到做到,你不能再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来增加我的负担,覃楚溪已经知道了你对我……她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继续这样闹下去,我们两家人都会鸡犬不宁的,你明白吗?” “嗯……”覃楚江低着头,有气无力。 他认输了,覃月可以说到做到,他却不能。 一想到覃月真的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他就溃不成军,从前放的狠话,都成了狗屁。 他让覃月先回去,自己则远远地缀在她身后,其实她根本不需要他守护,可他却要做出这样一番假象,让自己能在里面得到卑微的满足。 覃月的男朋友刘子谦久久不见她回来,拿着手电筒寻了过来。 覃楚江就在暗处,看着两个人牵起手,一同回家,他跟在后面,连他们的影子都踩不着。 “怎么去了这么久?”刘子谦揉捏着握在掌中的手,不够柔软,与他想象中女孩的手有些差别。 “太久没见,就忘了时间。”覃月感觉到他的不自在,以为他担心,便轻轻回握他。 刘子谦趁势将她揽入怀里亲吻,手掌试探着向上游走,覃月身子一抖,双手挡在两人中间。 “对不起,我心急了。”刘子谦懊恼地解释。 “奶奶在隔壁呢。”覃月其实没有很在乎这个东西,她身边的人都很在乎,她觉得多自己一个少自己一个,似乎没差。 刘子谦听她这样说,心下一动,也不再勉强了,只把人按在怀里亲了几口,又是一个谦逊有礼的模样,走出了覃月的房间。 覃刘氏早上起来,贴着两个孩子的房门听了一会,才去做早饭。 “咣当!” 覃刘氏打了打自己的手,嘴里嘟囔:“这莫名其妙的……” “奶奶,怎么了?”覃月走到厨房门口,听到摔了东西的声音,推门进来,看见一地狼藉。 “哎,肯定是最近没怎么打牌,手脑不协调了。”覃刘氏摆了摆手。 覃月没有多想,奶奶脸色如常,中气十足,估计就是不小心打翻了东西而已。 在家里呆了两天,第叁天覃月便和刘子谦回去江城,她假期都会做兼职,现在覃有成也会给她零花钱,但她总要自己有收入来源,心里才踏实。 日历上的时间一天天地滑过。 覃月依旧是学校、兼职两点一线,与刘子谦的相处淡淡的,在她看来,是稳定的表现。 “月月,你跟刘子谦,还好吗?”室友小欢凑近她,神色不定。 “好呀,怎么忽然这样问?”覃月往脸上胡乱地抹着面霜。 “我看他现在都很少来宿舍找你,这不八卦嘛。”小欢见覃月面色如常,干笑了两声,打了个哈哈就不再继续了。 覃月也不深究,掏出手机,给刘子谦发了条短讯,等了他十来分钟,不见回复,便睡下了。 手机是刘子谦给她的,虽说是他不要了的才给她,但她并没有太在意,原本是没有的,现在拥有了,就很好。 她回想刘子谦当时对她说的话,其实内心还是甜的。 第二天醒来,覃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刘子谦的回复,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一直到午饭时间。 【宝贝,我昨天晚上被同学拉出去宵夜,喝了点酒,上午的课都没上,现在人还是晕的。】 【那你要我给你买点吃的吗?吃完再睡?】 覃月平常都是去饭堂吃,但想着刘子谦宿醉可能没什么胃口,她不等刘子谦回她,就往学校外面走,她打算给刘子谦打包个粥。 刘子谦没料到,又或者他潜意识里也没有很认真在藏,否则他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此处。 覃月望着他,没有电视情节里的大吵大闹,她走到离他们两步的距离,这样路人也只当他们是在叙旧闲聊。 “不是说喝了一晚的酒,人不舒服吗?”覃月淡淡地抬眼看他,忽略了挽着他的人。 “覃月,我……” 称呼都变了。 “给你打包的,其实如果你不喜欢喝粥,可以直接告诉我,总好过现在这样,多尴尬。”覃月神色不变,但话里有话,刘子谦听明白了,接过覃月手上的粥,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覃月是他的初恋,在覃月之前,他没有过女人,在他尝到了覃月以外的女人之前,他笃定只想要覃月,可是现在,他却一次次地回想起陪她回家那一天,他听到的那些话,覃月在他之前有别的男人。 那些只言片语,足以埋下怀疑的种子,如今,不过是种子生根发芽,结出了背叛的果子。 相见争如不见(2) 覃刘氏在家摔了一跤,假如不是魏春萍发现了她,即使救回来,也会半身不遂。 覃有成带着老婆蒋珍赶到江镇,比覃月晚了一天。 经过这一遭,覃刘氏也不再逞强,决定跟着儿子去江城住,临行前,她特地敲开对门,与魏春萍冰释前嫌。 伪君子魏春萍其实不坏,伪君子魏春萍救了她覃刘氏的命。 覃楚江听完覃刘氏与他奶奶的对话,静悄悄地推门出去了。 “姐,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覃月一时语噎。 之前是为了看奶奶,才舟车劳顿地赶着周末来回,听到奶奶答应搬到江城,她就立马跟兼职那里的上司申请周末上班,这里本来也没有多少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可是当她撞进覃楚江的眸子,她心软了。 “假期如果有时间,应该会带奶奶回来走走吧。” “嗯,那我等你。” “傻瓜,你接下来肯定也会很忙的,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读书。” “我又不是小孩……”覃楚江有点气恼,覃月总是改不掉那把他当作几岁小童的口吻。 “你就是小孩呀。” 覃楚江幽幽地望着覃月,他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咄咄逼人,他答应了覃月,即使他做不到,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咳,你好像瘦了一点,是不是学习很累?”覃月感受到气氛的不对,赶紧转走话题。 “嗯,是挺累的。”覃楚江这句话说的真心,他停顿了两秒,似是无意地说:“我想要考Q大。” Q大也在江城,与江大离得很近。 “噢,Q大不错呀,有志向,那你加油!”覃月又习惯性地想去拍拍覃楚江的头,才意识到,她要踮脚才能够得着他的发顶,略带尴尬地改了个方向,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覃楚江不喜欢这样的肢体动作,那是在提醒他,两个人的辈分。 “姐……”覃楚江喊住了准备离开的覃月,“我周末会去江城,你可以陪我走走吗?就是熟悉一下环境。” 覃月想说自己周末要去打工,但话说出口,却截然不同,除了给他爱情,覃月对覃楚江一向是纵容的。 周五晚上覃楚江就逃了晚自习,披着夜色到达江城,他没有告诉覃月,因为他不愿周六浪费半天。 第二天一早,他就径直去了江大,却撞见了陪女朋友吃早餐的刘子谦。 覃楚江瞬间暴怒,他不管不顾地向刘子谦挥拳,刘子谦除了第一下被他打懵,后面醒觉过来,也不甘示弱,他记得这个男孩。 两个人都揣着一腔陈年邪火,周末的清晨,来往行人不多,但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打得激烈,周遭也慢慢聚拢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刘子谦的女朋友站在旁边干着急,只会扯着嗓子喊:“别打了!别打了!” 看热闹的群众都以为两个男人是为了这个女孩打起来的。 “啪!”一声脆响终止了这场战斗。 刘子谦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覃月没有再理他,只一脸担心地扶起覃楚江,男孩的外套都落了灰,裤子上有明显的鞋印,嘴角擦破了皮,看起来狼狈极了。 “覃月,是他先动的手!”刘子谦看见她对男孩如此紧张,内心莫名的烦躁。 “我只看到你将他按在地上打。”覃月也不看他,只捧着覃楚江的手和脸仔细地查看。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是你男朋友先动的手,早餐店的人都看到了!”搀着刘子谦的女孩也忿忿地开口。 覃月这时才抬头望向这对男女。 不知道刘子谦是如何解释她这号人物,分手时候的那碗粥,女孩似乎早已没有了印象。 覃月的心脏微微地抽痛。 这后劲竟然如此大。 “他是我弟弟,他不知道我和你男朋友分手了,以为他劈腿……不过我弟弟也没猜错,刘子谦确实是劈腿了,所以我弟弟才会替我出头的。” 覃月不等他们反应,让覃楚江一条胳膊搭着她的肩,边走边挥手,示意人群散开。 打了车,把覃楚江送到他住下的快捷酒店,又下楼去买了些跌打创伤的药,再回到酒店,覃楚江已经把那身破烂换了下来。 “以后不能这么冲动,知道没?”不顾覃楚江的呼痛,覃月使劲揉按他身上那一片淤青。 “不可能!” “啧!还顶嘴!” “只要跟你有关的,我都不可能冷静!”覃楚江梗着脖子,眼眶都憋红了。 覃月动作一顿,又回去那个怪圈了。 “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前提是你过得好,你不被人欺负,只要你好,我就站得远远的,就这样看着你笑,我说到做到!但你过得不好,你被那王八蛋欺负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需要你替我出头,你看你现在这惨样,好意思!” 覃楚江不再回应,覃月的话彻底打败了他,他也觉得自己窝囊,从小就是覃月替他出头,他还发誓长大了要换他护着覃月,结果他还是没有做到,他垂下了头,满身的颓气。 “我知道你关心我,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伤,你在乎我,我也在乎你的。”覃月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了男孩的自尊,连忙安慰道。 若是换作从前,覃楚江估计就会精神一振,覃月这句“我也在乎你”,足够他做上好几晚的美梦,可是覃月早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如今这句话,覃楚江可以清楚地听到后面隐藏的称谓,那个断绝他一切念想的称谓。 “我心甘情愿,谁也管不着,你也管不着。”覃楚江一股怨气上来,语气也生硬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孩子气是不可能得到覃月的,可是他忍不住,起码今天忍不住。 覃月倒没有在意,毕竟人家是为了她才挨打,她刚刚的话是有点不识好歹了,现在惹了人生气,她理应哄着。 在覃月轻声细语的安抚下,覃楚江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委屈地嘟囔了一句:“我饿了。” 覃月知道他被哄好了,不忘捏了一下他的痛处,以示报复。 看着拉开门出去给他买早餐的那个背影,覃楚江苦涩地笑了笑。 ********没有边的碎碎念******** 我也想一晚上更十章,可是爆肝的后果太严重了......而且,矫情地念一句:也没有人催更啊,哼~ 这小江和小月的第一次真的让我很捉急,我也想赶紧安排上,但还得跟着剧情走,小江再等一等哈~ 相见争如不见(3) 方才手机一直在震动,覃月没有理会,走出酒店,她才掏出查看。 是刘子谦。 应该是见覃月没有接电话,他发来了讯息。 【覃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身体背叛了你,可是你呢?你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这里,但凡你是全心全意爱我,你也不会这样冷静!你怪我,我认了,可是你不能由着你那谁当众让我出丑!】 覃月毫不犹豫地删掉这条讯息,却发现自己的指尖颤抖的厉害。 总有些人的感情如同那平静的河,只有不畏涉险,才能探见其下的汹涌。 她调整自己的呼吸,抬脚走向酒店对面的一家小吃店。 覃楚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脚步凌乱、身体微颤,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确实,除了他,没有人瞧得出来。 买了吃的回到房间,覃月躲过覃楚江来接食物的手,嘴里说着:“你去把椅子挪到那儿,我们坐那儿吃。” 覃楚江掰开一次性筷子,刮掉木刺,递给覃月,然后再伸手拿自己的。 “你现在这副样子,今天肯定不能出去逛了。”覃月给覃楚江夹了一块瘦肉,她记得覃楚江一点肥肉也不碰的。 覃楚江把覃月给他夹的肉片放在唇边,碰了碰,才丢进嘴里。 “晚上再出去,刚好可以逛逛夜市。”覃楚江其实并不在乎去哪里。 覃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你把芹菜都夹走了呀?”覃月瞄了一眼快餐盒里的菜。 “我知道你不喜欢。”覃楚江嘴里含着饭菜,声音含糊。 “……”覃月呆了呆,很快释怀,她不也记得覃楚江的喜好。 “吃完饭我回学校一趟,你休息一下,晚一点我来接你去夜市。”覃月收拾好几个空饭盒,绑好袋口,放到门边,打算等下离开的时候顺便扔了。 “好,我等你。”覃楚江说出后面叁个字的时候,眼里有压抑不住的情,灼热迫人,覃月连忙移开目光,捞起东西就往外跑。 江城有两处夜市,覃月选了大一点的那处,带着覃楚江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往前逛。 覃楚江自小没离开过覃家坑村,是念书了才有机会到江镇去,江城对于他而言,是距离不远却遥不可及的存在,一如眼前人。 此刻,他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走到哪里,又停在何处,他只看得见覃月,女孩头上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摆动,她的上衣束在紧身牛仔裤里,让她的线条跃现眼前。 覃楚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神态如同痴汉。 “这里的凉拌鱼皮不错,要尝尝吗?”覃月停在一个小摊前,转头问覃楚江。 “好。”覃楚江回过神来。 “鱼皮不是特别的食材,但这凉拌的调料用得好,鱼皮爽口也不腥。”覃月认真地给覃楚江介绍江城的地道小吃。 “嗯,好吃。”覃楚江配合地点着头。 夜色渐沉,人越来越多,覃楚江微微支起胳膊,把覃月尽量护在身前。 “还好我们出来的早,先吃过一遍,你看,现在都得站着吃了。”覃月眼眸子发亮地四处张望, 覃楚江觉着好笑,明明是她带着他逛,可她却比他更兴奋。 可爱的姐姐。 “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覃月回过头来对覃楚江说。 覃楚江心里不情愿,他觉得还不够,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第二天,覃楚江约了覃月带他到Q大和江大走走,其实没什么好逛的,江城只是一个二线城市,就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学,也不过如此。 可是覃楚江兴致勃勃,覃月也不好扫他兴。 他们先在Q大走了一圈,又往江大去。 “姐,你宿舍在哪里?”覃楚江一副对周围十足好奇的样子。 “就在西区,带你走走,看看会不会遇到漂亮姐姐?”覃月不知道想到什么,双眼放光。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覃月也将对覃楚江保留的那点点不自在抛诸脑后。 “覃月。” 覃月看向立在不远处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姐,别过去。”覃楚江拉住覃月,他怕她过去了,她就不回来了。 “你在这里等我,很快。” 覃月走向刘子谦,在离他两叁步的距离时站定,淡淡地望着他。 “你还想说什么?” “我昨天给你发那样的讯息,是气昏了头,对不起。” “好。” “可是……你怎么也不解释两句?”刘子谦看着覃月,眼里竟然有些痛意。 覃月不懂他,脚踏两条船的人是他,却先是颠倒黑白,现在又来求她解释。 “不忠的人是你,为什么要我解释。” “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我是以为你不喜欢我,或者说,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你真的很无耻。”覃月闭了闭眼,先前那苦涩而不舍的感觉,就在这短短两天,被他消磨殆尽。 “我就是不甘心,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没有骗你,但你……”刘子谦被这件事占满他的胸腔,他认定那个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所以一直不愿面对,可是又隐隐盼着能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但我什么?”覃月是真没听明白,两人一起快两年了,虽然他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大男子主义,但大部分时间,他对她,是体贴的。 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示过对她有任何的不满,因此他这些话,她完全不懂。 “你……你和我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刘子谦说完了最后几个字,仿佛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太阳底下般难堪。 覃月花了几秒去消化他的话,脸色开始发白,眼前的男人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无疑是一种催化剂。 “你混蛋!”覃月咬紧牙关,她怕自己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落泪,他不值得。 “你可以解释。” “你去死!”覃月再不看他,掉头就走。 她浑身僵硬,不辨方向地往前走,直到被一条胳膊拦住去路。 “怎么哭了,他说什么了!”覃月始终垂着头,她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但她的隐忍,却更激起覃楚江的怒火。 “我一会就好了,你别问了。”覃月扯着他,不让他冲过去找人算账,他又打不过,笨蛋。 “好,那我们走吧。”覃楚江看了看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点了点头。 覃楚江第一次,与她站得如此近,彼此的手背在行走间不断地碰触,他捏了捏指头,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时候。 静静地陪她走了许久,等覃月平复了,他又缠她带他去吃好吃的,然后送她回学校,自己再回酒店退房,返回江镇。 覃月在宿舍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室内已经昏暗。 【我到家了。】是覃楚江发来的。 【我刚睡醒,那你也休息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知道了。】秒回。 晚上睡前,覃楚江又发来一条讯息。 【我要睡了,你睡了没?】 【我也要睡了。】 【嗯,那晚安。】 覃月放下手机,尽管下午睡了好久,现在依然困乏,她关掉手机,倒头便睡。 之后的每一天,覃月都会收到覃楚江的讯息,都是平常的问候,偶尔也会在睡前给她打电话,吐槽一下老师和同学,埋怨一下功课太多…… 覃月也习惯了他的打扰,并没有发现,自己会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先看一眼昨天最后发出去的短讯是否有回复,或者,晚上从图书馆里出来,打开手机时,总会带着些许的期待。 【小长假我去江城找你吧。】 【我要打工。】 【没关系,我等你下班。】 覃月没有回,她也意识到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理性总是能占据上风。 大二下学期,覃月就在做兼职的附近跟别人合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 覃有成买的房子离市区快两个小时的车程,赶得上跑一趟江镇了,兼职下班,宿舍进不了,就得打摩的回家,覃月受不了这样折腾,刚好看见有人找室友,她立马就联系对方,一拍即合。 小长假前叁天,她都申请了排班,覃楚江来江城后,真的就每天差不多时间,都会蹲在快餐店里等她下班。 “小月,这两天来接你下班的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吗?”同事一张八卦脸凑到覃月眼前。 “他是我弟弟。” “亲生的吗?之前没听你提过呀,跟你长得也不太像。” “堂弟。” “哦。” 覃月应付完同事,脱下工衣,换上自己的衣服,打卡下班。 “小月。”店长喊住了她。 “店长,什么事?” “我看你之后几天都没有排班,是有别的安排吗?”店长二十来岁,白白净净的,很是斯文,他对覃月动了心思,店里的人都看出来了,他想,覃月应该也能看出来的。 “哦,是的,陪弟弟到处走走。” “陪弟弟啊……那……” “我弟弟等着我呢,我先下班啦,店长再见!”覃月匆匆地挥手,她当然看出来了,所以她得装,直到再装不下去,再说。 相见争如不见(4) “其实你可以说我是你男朋友,这样更能挡桃花。”两个人安静地并排走着,覃楚江突兀地说了一句。 覃月第一反应就是向他挥拳,却在半路顿住,她觉得男孩好像又长高了一点,而且跟上次见面比较,那青涩又褪去了些许。 她好像打不下去手了。 “我不介意你拿我当挡箭牌。”覃楚江看她没暴走,壮着胆继续试探。 “啧,你那小胳膊细腿的,还当我挡箭牌呢!”覃月嗤笑。 “我现在单手就能抱起你,信不信?”覃楚江一时血气上涌,天知道他多想向覃月证明自己。 不等覃月答话,他一手将覃月捞起。 “啊!”覃月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覃楚江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嘴,一张小脸只余下两只瞪得圆圆的眼睛。 他觉得这个模样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覃月感觉到身后的手臂越来越紧,她不安地挣扎了起来。 “别动,我怕摔着你。”覃楚江声音有点哑。 “那你放我下来呀。”覃月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力气竟半点使不上来。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覃楚江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往上抛了抛,看着她包裹在衬衣里的乳在他眼前抖了抖,眼里有得逞的笑意。 “厉害厉害!赶紧放我下来!”覃月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暗骂,这个死小孩,实在不像话。 覃楚江将她放下,脸上绽开一个春暖花开般的笑容,覃月脸更红了。 一直到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脸还是滚烫的。 覃月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 第二天一早,覃楚江到学校来接覃月,两个人在客运站会合罗子美和她的男朋友袁旭,一同前往雾峰山脚的温泉。 坐上大巴车,覃月还在后悔当初答应覃楚江,假期陪他两天。 罗子美一坐下来就歪到男朋友的怀里,抵着头低声说笑。 而另一边,覃月故意不看覃楚江,脸一直朝着车窗。 温暖的触感猝不及防,她猛地回头。 “你这个姿势维持了这么长时间,怕你脖子酸。”男孩满眼纯良,手上的动作却暧昧挑逗。 “手拿开!”覃月压着声音呵斥他,她今天异常烦躁。 覃楚江乖乖地松开手,却又将身体往覃月的方向靠近。 “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儿吧。” “不需要!”覃月抱着胳膊,头抵着窗户,闭上双眼,再不搭理他。 没一会,覃楚江眼角余光瞄到覃月的头仿佛失了支点一样,前后晃动了几下,他弯了弯嘴角,动作轻柔地把她揽了过来,让她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覃月睡得迷迷糊糊,循着本能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酣睡。 被她柔软的发顶擦过敏感的脖子,覃楚江身体僵了僵,却不敢挪动,怕打扰怀中的珍宝。 女孩安静下来,覃楚江依然不敢放松,只是脸上的笑意,早已关不住。 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停在了风景区外面的专用停车场,游客需要再乘坐一趟景区的游览车,才能到达不同的景点。 覃楚江拎着他和覃月两个人的行李包,紧跟在覃月身后跨上游览车。 “这里空气真的好!”罗子美从覃月身后探出脑袋,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袁旭望着自己的女朋友,藏不住满眼的笑意,忍不住把人拉进怀里抱紧。 “干嘛!”罗子美推了推,却推不开。 “坐稳,危险!” 罗子美看着这人道貌岸然的嘴脸,禁不住甜笑,也不再挣开,反而往人怀里钻。 覃月本正回头准备跟罗子美说话,就被扑面而来的狗粮砸得眼冒金星。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旁边的男孩却不知死活地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只是足够钻入她的耳朵。 “想死?”覃月伸手去掐他的手臂。 竟然掐不动……她改掐为捶,男孩也不躲,被她捶得歪到一旁,反而笑得更起劲。 “神经病!” “我说了,我现在可强壮了,你偏不信,手指有没有扭伤?”覃楚江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耳廓被温热的气息扫过,覃月的心脏似乎被什么砸了一下,很轻很轻,却牵动着她的感官,仿佛烧开的水,沸腾而灼热。 “你强壮不强壮,我没感觉到,不过你的脸皮,倒是厚了许多。”覃月扭开脸,试图隐藏自己的失态。 覃楚江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内心被期待已久的喜悦填了满腔。 由于覃月跟覃楚江的关系,罗子美只得委屈袁旭与覃楚江一个房间,罗子美本身没什么所谓,她想着可以跟好闺蜜聊个通宵达旦,还挺兴奋的,只是袁旭的小眼神就憋不住地委屈,罗子美唯有将他拉进房间亲亲抱抱哄了一顿。 覃月无视坐在沙发椅上的覃楚江,靠在自己的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遥控器要按坏了。”覃楚江的语气里带着笑。 “覃楚江,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些!”覃月丢开遥控器,对覃楚江怒目而视。 覃楚江笑得天真,只不过眼神过于袒露,覃月被他瞧得不自在,方才支起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 “我去敲门提醒他们,会不会不太地道啊?”覃楚江适可而止地收起目光,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覃月偷眼去看他,没想到他突然一个转身,一口白牙骄傲得张扬。 “如果子美姐揍我,你会护着我的吧?” 不等覃月发作,他又麻溜地跑走。 死小孩!覃月低声吐槽了一句。 他们订了一个套间,里面两个房间都自带温泉池. “覃月,你老实交代,你和覃楚江什么情况?”罗子美终于能尽情八卦,双眼亮得让覃月心慌。 “能有什么情况,我跟他是姐弟。” “又没有血缘关系。” “也不行。” “但我看他挺迷恋你的。” 覃月噎住了。 迷恋……至于吗? “你是知道他喜欢你的吧?”罗子美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带着肯定。 “嗯,他跟我表白过……可是我拒绝他了!” “你是嘴巴上拒绝他。”罗子美挑起眉,乜了覃月一眼。 “什么意思?” “你这个财迷,假期不打工挣钱,反而来这里花钱,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了什么?” 充满硫磺味的蒸汽,缭绕着不大的池子,覃月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她走出池子,披了浴袍,回房间喝了口水,才觉得好一点。 覃楚江跟袁旭还不太熟稔,要两人半裸着见面,免不了扭捏。 还好袁旭自认为是大哥哥,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直接将覃楚江当作自己的弟弟来对待。 袁旭角色投入得很快,却没注意到覃楚江一脸的不情愿。 “小江开春就上高叁了吧?” “嗯,是的。” “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覃楚江不太愿意聊下去,主要袁旭那老大哥的姿态,触到了覃楚江的某条神经。 他情绪不太高,随意应了两句,袁旭心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自我一点,自己比对方成熟懂事,多担待一些也没关系。 晚饭拖到天全黑了才吃上。 一个下午没见着,罗子美和袁旭一见面就黏上了。 覃楚江的目光也钉在覃月身上,任她故意东张西望,就是无法忽略那道紧追着她的灼热。 饭后,罗子美被袁旭牵走了。 幽深小径上只留下覃月和覃楚江并排而行。 月色迷蒙,远处婆娑树影下,不知道多少情难自控。 “覃月……” “覃楚江!”覃月急急地截住他的话,“你敢继续说试试!” 覃楚江似乎被她唬住了,真就没再向前。 “我从来就不敢不听你的,小时候,我是仰慕你,后来,我是喜欢你……你不用急着阻止我。”覃楚江不进反退,与覃月之间骤然拉开了些距离,“反正,我就没一次能赢过你,我也没想过要赢过你,所以你才能有恃无恐地,一而再地作践我。” 覃楚江原本有点做戏的意思,他感觉到覃月对他的态度渐渐软化,他想逼她一逼,可说着说着,他就真觉得难受,满腔的粘黏和苦涩。 他小时候被霸凌,也没流过一滴眼泪,这一刻,他却有点想哭。 覃楚江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愿在覃月面前哭,她已经有很多理由不要他,不能再添一个了。 覃月半张着嘴站在原地,半晌才抬脚离开。 她脑海中全是刚才覃楚江的背影,以及下午罗子美对她说的话。 “你对覃楚江若是完全没有感觉,以你的性格,他就是守在你家门口,你也能躲开他,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你自己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他和你的那层所谓的姐弟关系,说不麻烦也麻烦,加上他年纪还小,万一真要面对迎头巨浪,他未必能挡在你的前面,甚至,与你并肩而行,他都未必能做到。” “我想,这才是你迟疑不决的原因吧。”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相见争如不见(5) 第二天他们用完早饭,决定去爬雾峰山。 这雾峰山,名字直白,据说是自山腰处,全年云雾缭绕,因此得名。 江城地势平坦,雾峰山虽叫做山,实则最高那座山峰也不过叁百来米。 罗子美不爱运动,往上走了十几分钟,就喊累不愿意走了,袁旭无奈陪她坐下休息,只留下不尴不尬的两个人继续向前 “我没有作践你……我没想过……”又走了十几分钟,覃月实在受不住覃楚江那阴郁的后脑勺。 覃楚江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你没想过,就已经是在作践我了。” “那我跟你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 覃楚江倏地停住,缓缓地转身:“我要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姐。” 其实那个问题一出口,覃月就差点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覃楚江,你还小,你以为的喜欢,也许并不是真的喜欢,你以为的非我不可,也许也不是那么绝对,我们一起长大,有些感情,也许是习惯使然,你对我好,我不是不感动的,但就仅限于此了,让你一直想方设法感动我,你会累,我也会变得贪心,到头来,我们就连这从小的情谊都保留不了,我不要这样。” “可这些都是你说的,你都没有听过我的想法,你只想着怎样将我推开,无论我如何努力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非你不可,你根本就不看不听,只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真的会累,不是对你好让我累,是对你好你不在乎,才让我累。” 他们终究没有走到山顶,一直坐在山脚的罗子美在看见他们出现的时候,有些意外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就下山,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晚上罗子美硬拉着覃月到公共温泉池,那些玫瑰养肤池和牛奶美白池,她怎么也得试试才不枉此行。 公共温泉池最大的缺点就是人满为患,罗子美和覃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角落的小池子,却无意惊扰了里面的一对交颈鸳鸯。 罗子美脸皮比较厚,大剌剌地躺进池子,对面的女孩娇羞地躲进男朋友的怀里,男孩不知道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女孩更加羞怯,抬手拍了男孩一下,男孩笑出了声,捞起池边的浴袍,将女孩包裹起来抱走。 “你看到吗?”待人走远,罗子美凑近覃月,贼兮兮地问。 “看到什么?” “那男的,就那样一柱擎天地走了。” “啧,你怎么这样也能看到!” “嗐,那么明显,就你眼瞎才看不到吧!”罗子美说完,还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味,“别说,那尺寸挺可观的。” “那跟袁旭比怎么样?”覃月故意逗她。 “袁旭也挺可观的,就是活不太好,总是捅不到那个点,不过他对我很好,瑕不掩瑜咯。” “这成语还能这样用啊。”覃月斜乜了罗子美一眼。 罗子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哎,你今天跟覃楚江聊了什么?” “就还是那样……”覃月大致讲了一下她跟覃楚江的对话。 “听你这样说,他确实是不够成熟,不过,你也确实讨人厌。” “你到底哪边的?” “我当然站你这边,所以我希望你开心啊。” “我现在挺开心的。” “你现在开心,是因为什么?” 覃月盯着铺满玫瑰花瓣的池水,一时无话,她明白罗子美所指,正如她对覃楚江所说的,他对她的好,她心里明明白白。 如果再过几年,也许她的顾虑会少一点。 这姐弟的关系,在她心里反而不是最大的障碍。 罗子美放在椅子上的手机焦躁地叫了起来,她随意披上毛巾,接起电话。 覃月无需刻意就能听到罗子美的全部对话,等她挂断电话,覃月已经穿好浴袍站到她身前。 “你的好弟弟跟人打架,现在被袁旭拽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 覃月的担心在看到那个窝在沙发里的大个头时瞬间化作怒气。 她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向袁旭了解事情的始末,谁知道袁旭也不清楚,他洗完澡出来,覃楚江已经不在屋里,他坐了一会,想着出去接罗子美,却在路上撞见覃楚江跟人干架。 袁旭其实有话没说,他听见那个人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是关于覃月的,他不好当面告诉覃月,一个女孩子,被人这样侮辱,肯定会很难受。 因此他带着罗子美回到房间里,才跟她说起他听到的话。 罗子美还没听完就已经气炸,还是袁旭按下她,提醒她别让当事人听见,她才勉强收起爪牙。 客厅里。 “抬头我瞧瞧。”覃月居高临下地对覃楚江说。 男孩人高马大,此刻却几乎缩进沙发里,头都快垂到胸前了,就是一声不吭,也坚决不抬头。 “行,那我不管你了。” “除了威胁我,你还会什么?”男孩声音闷闷的,覃月几乎要以为揍他的人是她了。 “好,我不威胁你,反正我也管不了你!”覃月将手上的药水和创可贴扔到沙发上,再也不看覃楚江。 罗子美从袁旭的房间里出来,看见覃楚江面朝里,卷缩着侧躺在沙发上,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那道紧闭的门,当下只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 覃月靠在床上,气息不顺地选着台。 “他就睡在外面沙发上呢。”罗子美一屁股坐到覃月的床上。 覃月白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 “关我屁事!” “啧,怎么还说脏话了。”罗子美挑着眉戳了她一下,看她还是冷着脸,想了想,才换回一张认真脸对她说:“跟他干架的,是你那个前男友。” “谁?刘子谦?”覃月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是猜的,袁旭不认识他,但听他描述,应该就是刘子谦了。” “那袁旭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吗?” “那刘子谦嘴巴不干净,你弟弟不就忍不住了嘛……” 罗子美讲的含糊,她目的只是让这对姐弟不闹别扭,她并不知道,覃月早就领教过陈子谦的不干净。 覃月杵着脑袋,沉默了片刻,走出房间。 罗子美则舒了一口气,安心地躺在床上看电视。 覃月走到沙发前,蹲了下来。 男孩背对着她,呼吸声有点沉,她不确定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 “你转过来,我给你上药,你闭着眼继续睡也可以。”覃月轻轻地拍了拍他。 男孩没有应。 “你可以告诉我的。”覃月干脆坐到了地上,她看着男孩的后脑勺,她印象中干硬的板寸,现在成了柔软的顺毛。 就这样出了神,手指碰到男孩的发梢。 “你别后悔。”你既然不信任我,就该坚持到底,但你既然回了头,我就不会放开你。 覃月还没来得及思考他说的话,整个人就被拉到沙发上。 覃楚江收紧双臂将她压在自己身上。 “放手!我的防狼术要试一试?” “你看,你又在威胁我了,其实我还是怕的,但我舍不得放手,所以,你要揍我一顿吗?还是从此再不管我死活?”话是轻佻放肆的,但覃楚江眼神坚定,仿佛真的在孤注一掷。 覃月叹了一口气。 “你先放开,我给你上药,然后我们再聊聊。” “上药可以,但要聊就这样聊,我说了,我舍不得放手。” “覃楚江!”覃月刚要说什么,就对上了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又叹了一口气。 “这次他没赢过我。”给他抹药膏的时候,覃楚江突然来了一句。 覃月听明白了,心中腹诽:真幼稚!可眼神里的柔和,骗不了人。 “覃月,我答应过你,我能保护好你,我有在努力的,你能不能,也有点喜欢我?” “覃楚江,不是会打架就是能保护我的。” “但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啊。” “对啊,你也说了,是小时候,所以靠拳头来守护的方式,是小朋友的行为,你懂吗?” “可是,我在努力了呀,我知道我现在只有拳头,但我还会成长的,我会将你护好的,你就给我个机会证明,就相信我一些些,不可以吗?” 相信吗?当然是相信的,覃月相信覃楚江会成长成参天大树,她只是不相信,这棵树只属于她一个人,只守护她一个人。 他太年轻,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千万朵鲜花,总有一天,鲜花会围绕他盛放,而她,又算什么呢? “我相信你的。”覃月伸手搂上他的腰,耳朵贴着他的心脏,那心跳的声音如同他的允诺,如此坚定,只在当下。 覃楚江欣喜若狂,抱着她的手开始发抖,他控制不住自己地转过脸,以自己的唇去探寻,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只得孜孜不倦地印上女孩的鬓发、耳垂、眼角……直到女孩也转过脸,他的唇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他诺诺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伸出舌尖青涩地描着她嘴唇的轮廓,他不懂,只知道要伸出舌头,于是,他含住她的唇肉,将自己的舌头送进去,在那里,他找到了甘泉。 覃月虽然有经验,但她向来被动,现在也一样,只任由覃楚江勾她、缠她,而她的懒惰,却取悦了覃楚江,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很快就从懵懂试探,到攻城略地。 可是不多时,覃楚江再不满足于唇舌交缠,他的欲望开始抬头,他的手在覃月的腰间游走。 感觉到男孩的异样,覃月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唔……别……”她按住要继续往上游走的大手。 “覃月,我想要你。”覃楚江将头埋进她的脖子,用力地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你还小……” “我不小,真的,你摸摸。”不等覃月说完,覃楚江就一脸不服地打断她。 “你恶心!”覃月抡起拳头就捶,“我是说年纪,年纪!况且,你不看看这是哪里,你要我在这里赤身裸体吗?” 覃楚江环顾了一圈,那念头就打消了大半。 “那你等我,等我十八岁……”他委屈吧唧地贴上覃月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 覃月还没习惯跟这个小子谈情说爱,他却已经驾轻就熟,最后那句荤话,张口就来,把覃月说得脖子都红了。 “好不好?” “嗯。” 等我十八岁,我要一整晚都抱着你操。 以后,你只能让我一个人操。 好不好? ********没有边的碎碎念********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吐槽小江不够成熟,其实他只是在月月面前幼稚,他的心情是很纠结的,他很依赖月月,同时,又想被月月依赖,姐弟恋就是有这样一个过程,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小江真的很不错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呢,哈哈哈! BTW,阿边准备开个新坑,但设定有点丧,目前想法结局是BE,希望大家也能支持支持,无论是小江和小月,还是新坑的悲催女主,觉得入得了眼多投猪猪,拜托了~~ 相见争如不见(6) 返回江镇,覃楚江的春风满面引起了覃楚溪的注意。 覃楚江这个人,越是不许他怎样,他越要对着干。 作为他的亲姐姐,覃楚溪自认为足够了解覃楚江,可是关于覃月,他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全身心都扑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出国的资料准备的怎么样?”覃楚溪拦住覃楚江,直截了当。 “没准备。”覃楚江漠然地看着她,这个挂着‘姐姐’的名号,就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他人生的女人。 “为什么?” “你管我!”覃楚江已经不耐烦了。 “是因为覃月对不对!你跟她好了?你们睡了?肯定是了,她这么骚,你上了她的床,还能逃得掉吗?呵,你真的是……也是,男人嘛,脑子都不是长在脑壳里的。”覃楚溪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脱口而出,她是真的对男人失望透了,她的爸爸、她的弟弟,就没有一个扶得起来的。 “不许你说她!”覃楚江一手推开覃楚溪,他丝毫没有疼惜覃楚溪,这一推,直接把覃楚溪推翻在地。 “你疯啦!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覃楚溪尖声哭喊起来。 “不许你说她!”覃楚江跨前一步,就要将她揪起来。 “住手!”魏春萍打开门,看见这样一个情景,手上的菜篮子直接扔地上,急忙走上去拉住覃楚江。 “奶奶,呜呜呜……”覃楚溪抱住魏春萍,嚎啕大哭起来。 “说说,为什么要打姐姐!” 覃楚江双手握拳,咬紧后槽牙,由于过度压抑,身体的肌肉都在微抖。 “你还这样看着你姐干嘛!先道歉,回头再给我解释!” “奶奶,他说他不出国了,我就是说了他两句,他就对我动手,呜呜呜!”覃楚溪抢着接话。 魏春萍安抚了一会覃楚溪,将覃楚江带到房间。 “你姐说的,是真的吗?”魏春萍已恢复优雅的姿态。 “嗯。” “为什么呢?你爸妈也没逼你,他们跟你商量的时候,你也没反对,江江啊,还有几个月你就是成年人了,你要对自己的承诺负责的。” “那时候是我没考虑清楚,我会跟他们解释。”覃楚江不想告诉奶奶,他是为了覃月,才不愿意出国,他奶奶看上去平和,实则强势,要是让奶奶知道他跟覃月的关系,她一定会闹到覃月家里去,他不想覃月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眼下,他确实毫无办法,唯有隐瞒。 “江江啊,你知道奶奶最疼的就是你,就算是有了楚河,你还是奶奶最看重的一个,你爸妈都有了自己的新家庭,他们对你的照顾只会越来越少,你得自己能立得起来才行的。” 覃有德的小儿子取名覃楚河,他的娇妻从怀孕起,就辞掉了工作,覃楚河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她半点不假手于人,魏春萍刚开始还颇有怨言,后面也释怀了,只专心致志地把覃家和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覃楚江身上。 “奶奶,我懂得的。” 魏春萍见覃楚河如此低眉顺眼的,心里头的大石也暂时落下。 冬天的风越刮越狠,春节也快到了。 覃有成一家四口提前回了覃家坑村,这栋两层的房子,如今成了覃有成口中的老宅,他们得回来扫尘、祭灶,事儿可多了。 覃楚江提前知道覃月要回来,到了当天,早早地趴在自己房间的那扇窗户前,透过窗帘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村口的方向。 其实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什么。 覃月跟在父母身后,半搀着覃刘氏,隔着几家房子,悄悄抬眸往覃楚江房间的方向望去。 同样的,根本看不到什么。 回到自己家,稍作歇息,就忙碌了起来。 吃过晚饭,洗漱完,覃月才得空翻看手机。 【姐,你到了吗】 【你到了吧,我看见你了】 【都不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你肯定没有想我……】 【那你想我吗】 觉得这人幼稚得厉害,但又无法抗拒他直白的情感,贫瘠的内心瞬间被填满,再无一丝缝隙。 覃月拨通他的电话。 “姐!”电话接起的速度快到覃月几乎不懂回应。 “姐,是你吗?说话啊。” “嗯,是我。” “嘻嘻!” “傻乐什么……” “高兴……” 是真的高兴,就是隔着话筒,覃月也能感受到他的快乐,连带她也被感染,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好一会儿,话筒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覃月忍不住开口,毕竟话费又不便宜。 “有的……我好想你,好想好想……”覃楚江说完,安静了下来,他在等,却又等不及,“那你呢?” “嗯,我也。” “你也什么?” “烦!” “哦……”语气委屈到不行。 他们确定关系后,覃月并没有因此变得黏人,她日常不是打工就是泡图书馆,难得的空余时间,她也不愿意通电话,因为每个月的话费支出,都是有预算的。 不但如此,覃月还阻止覃楚江在周末到江城找她。 他们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通电话,更别说见面了,他是真的好想她。 “喂……”覃月低声唤他,“生气啦?” “没有……” “傻瓜……我也想你的。” 覃楚江呆了一瞬,后知后觉地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他捂着手机,将脸埋在手臂里,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喂,怎么不说话了?还生气呀?”覃月小心翼翼地追问。 覃楚江调整了一会呼吸,才重新贴近电话。 “不生气,舍不得。” 覃月听到了,不禁甜甜地笑了笑。 “覃月,我想亲你。” 这几个月以来,男孩在电话里正经不过十句话,但覃月还是没有适应他的节奏。 “你满脑子就想这些?” “嗯,只要是关于你的,我没有不想的。” 这话在热恋中,并不稀罕,但覃楚江有着少年独有的赤诚,让覃月毫无抵抗之力。 “那……要见面吗?” 覃楚江反复确认,才压抑住狂喜挂掉电话,只是刚才连着应的几个‘要’字,无疑是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乡下的夜是冰的,广袤的天空缀着忽闪忽闪的明星,仿佛是碎掉的冰粒散落各处,夜,更冷了。 覃楚江比覃月早了十几分钟来到水库边。 “你怎么穿这么少?”一见面,覃楚江就迫不及待地拉开棉衣的拉链,将覃月整个包了起来。 “你才穿的少吧……”话音刚落,覃月才意识到,那件薄薄的运动服下,温度却是滚烫的,“你怎么……像个火炉一样。” “嗯,以后暖被窝的任务,就交给我了。”覃楚江手臂又紧了紧。 抱了一会,覃楚江就忍不住低头去寻覃月的小嘴。 他还是习惯先含着覃月的唇肉,舔吮一会儿,才把舌头探入她的齿间,他想要感受她每一寸肌肤,捕捉她每一个反应。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他知道,她喜欢他的吻,当然,也喜欢他,尽管她从来没有说过。 他的手掌隔着厚厚的衣服在她的背上来回地游走,他想要更多。 直到他听见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嘤咛。 覃月惊叹于覃楚江的吻技,她本来还想着回头要质问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可那些话还没来得及成型,她就被勾了魂,一颗心化成了水,只想着要攀着他、贴近他。 男孩的手心灼热,似乎还微微渗着汗。 那温度自她的腰间往上,来到了她的乳房处。 他的手在抖。 覃楚江觉得丢人,刚想撤出,却感觉到女孩主动将自己的乳往他的手掌心送。 他的手还是抖,但他不再想着离开,那处绵软,是他肖想了许多年的美地。 男孩凭着本能,近乎敬虔地揉着那团包在棉质内衣里的软肉,好一会,才试探地拧了一下女孩的乳尖。 “唔……”覃月的唇仍然被覃楚江含着,那声音只能从喉间泄出。 “姐,我难受。”覃楚江满头大汗,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顶了顶胯。 那鼓起的家伙,撞上了柔软的腿心,两个人都耐不住叹喟了出声。 “你别动了,现在又不能……等一下你怎么回家。”还是覃月先冷静下来,她轻轻地抵着覃楚江的胸膛,再不愿与他贴紧。 “我下个月就十八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覃月却明明白白,她象征性地捶了覃楚江一下,然后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溢出满眼的情意。 四周静得吓人,可他们有彼此,就不害怕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相见争如不见(7) 覃楚溪在那对小情侣收拾好前转身离开。 其实覃楚江推门出去时她就知道了,一直远远地吊着他的身后,虽然听不见他和覃月的对话,但他们的亲昵举动,她可瞧得清清楚楚,这么冷的天,大野外的,覃月果然是个不要脸的骚货。 覃楚江站在自己房间门前,嘴角还噙着笑。 “你去见覃月了。” “操!你有病吧,不声不响的!”覃楚江被身后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看清楚人后,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没干亏心事,怕什么?”覃楚溪也不怕他生气,脸上挂起个阴阳怪气的笑容,“你们都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对吧?” 覃楚江蹙眉看着她,心知道他的亲姐肯定还有招。 “我可以替你们隐瞒……当然,是有条件的。”覃楚溪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覃楚江却不接话,只漠然地与她对视。 “你继续准备出国的资料,到时间了,你必须提交申请,我会给你把关。” “把关?说的真好听!”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就好好准备出国,除非你想让两家人都知道覃月是如何勾引未成年人的……” “我警告你……” “还有,别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你亲姐姐!” 这么多年的对峙,这还是覃月第一次大获全胜,她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对于覃楚江眼底的熊熊怒火,她也是头一回,压根不在乎。 回房间后,覃楚江冷静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烦的,反正就算提交了申请,最后不去也可以。 春节团圆的热闹并非与所有人有关,在覃楚江看来,这样的热闹就与他无关,那是覃有德和他的新老婆、新儿子的热闹。 【姐,你吃完饭了没】他光速吃完饭就躲回自己房间给覃月发消息。 过了十分钟。 【刚吃完呢,手机一直放在房间。】 【你在房间了?】 【是啊。】 【拉开窗帘】 覃月拉开窗帘,斜上方的覃楚江立刻兴奋地向她疯狂招手。 电话响起。 “干嘛打电话呀?” “想听听你的声音。” “肉麻。” “只对你……” “……” “我想亲你……” “你怎么又想这些了。” 覃月一手扯着窗帘一角,半个身子藏在窗帘后面,她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薄了,总是被覃楚江几句话就说得羞臊不已。 “姐……” “嗯。” “等他们都睡了,我们见一面吧,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的。” 覃月能看到男孩整张脸紧紧贴着窗户的防护栏,五官都快挤变形了,简直就是实力演绎‘可怜巴巴’四个字。 “但不知道他们几点睡啊,要是太晚了,就明天再找机会见面吧?” “嗯,好吧。” 听声音嘴巴正嘟着呢。 挂掉电话,覃月就去洗澡,然后下楼陪家人看了会儿电视,快十二点,爸妈还有奶奶才回他们各自的房间。 又等了一会儿,他们房间的灯都关了,覃月才拿起钥匙,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大年初四,覃月独自一人到江镇给郑大海拜年。 没想到,给她开门的,竟然是郑陆骁。 “师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今天好几个师兄弟妹都在,加上郑大海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人介意地方逼仄,因为,这番热闹,如此难得。 覃月站到阳台接覃楚江的电话,刚放下,郑陆骁就走到她身旁。 “男朋友?” “是啊。” 郑陆骁似乎没料到覃月会回答得如此快且坚定,他有片刻怔愣。 覃月不想多说,时间也不早,她确实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郑陆骁却没有理会,直接拎起她的单肩包,大步走在前面。 覃月急忙跟大家一一道别后,小跑追上他。 把人送到村口,郑陆骁并没有将覃月的包包还她,覃月无奈地望着他,只觉得头疼。 “我没有忘记你。” “那又怎样?”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 离开了几年,郑陆骁的肤色白皙了不少,原本憨厚的五官也起了些许的变化,现在的他都不太像是江镇人了。 身体发肤尚且能改变,何况是人心。 “这几年,你不是也没找过我吗。”覃月眼睛望向远处的禾田。 “我根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可以写信的,你可以寄给师傅,让他转交给我。” “那为什么你不写给我,你也可以让师傅转交啊。” 看吧,从前的郑陆骁,只会乖乖地承认自己的问题,他最怕师妹生气了。 “我……” “是覃月啊!”郑陆骁的话被打断。 覃月回头就看见覃有德拖儿带女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覃楚江在覃楚溪喊覃月名字之前就瞧见她了,但高高的围墙挡住了郑陆骁,所以当他满眼欣喜地转过那面墙时,他的笑容也跟着垮了下来。 “奶奶、叔叔、婶婶,新年好。”覃月没注意到覃楚江的神情。 覃有德给了覃月两个红包,然后在覃月和郑陆骁之间来回看。 “覃月,这你男朋友啊?” “爸,你别这么大声啊,我看大伯他们还不知道吧。”覃楚溪站在一旁笑意盈盈,说后半句时看向覃月的双眼尽是讥诮。 覃月这下终于注意到覃楚江的神情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郑陆骁就伸手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无奈这人似乎真的疯了。 “不是赶时间吗,还要聊多久!”覃楚江的气焰大得吓人,魏春萍被他这样一吼,整个人都跳了一跳。 “你再过几天就是成年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没点规矩!”覃有德瞪了儿子一眼。 覃楚江别过脸,头昂得高高的,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他们一家走后,覃月向郑陆骁发了一通脾气。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那个小孩就是你新男朋友,是吗?”郑陆骁由着她发泄完,才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你既然猜到了,你刚刚还故意做戏!你有病啊!” “我就想让你看清楚现实,你们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我们如何,还轮不到你插嘴!” 覃月最后还是气不过,卯足劲踢了郑陆骁一脚才离开。 只是转身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感伤,假如当初她没有选择在郑陆骁出国前,任性那一回,也许现在他们还是彼此关心、互相守护的师兄妹。 那她与覃楚江,也会走到这样不欢而散的地步吗? “喂……” 两人冷战了两天,覃月拨通了覃楚江的电话。 他几乎是信号一通就接起,却不说话。 “覃楚江……” “嗯。” “见个面吧。” 春节最后一天,气温回升,覃楚江身上没有了那件能裹着覃月的棉大衣,他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失去了拥抱覃月的资格。 “我在生气。” “我知道。” “你不知道。”覃楚江与覃月对视着,他面对覃月的时候,从来不会掩藏和躲闪,反观覃月,总是有各种顾虑,“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如果我没有比你小几岁,如果我能成长得快一点,如果……” “但是没有如果,你成长得再快,也改变不了你比我小几岁的事实,我们俩,从一开始……” “你冷不冷?”覃楚江忽然往前一步去抓覃月的手。 “你让我说完……” “我怕你冷,白天虽然回暖了,晚上还是挺冷的,是我粗心了,没有穿那件棉衣,不然还可以脱下来给你……”覃楚江自顾自地絮叨,又把覃月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揉搓。 “你别这样,我只是希望我们都好好想想……” “我不分手。”覃楚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垂着脑袋,半晌,他重新抬起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分手。” 覃月感觉到他的压抑,她也难受了起来。 “我没说要分手……你等我说完!”覃月抬手挡住要抱她的覃楚江,“你高叁了,是很关键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把精力和心思放在我身上,所以……” “你就是要分手。” “我不是,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覃月想收住,却来不及了。 覃楚江眼底情绪汹涌,他想为自己辩解,又怕自己现在情绪糟糕,会口不择言,令彼此都没有退路,他咬紧后槽牙,直直地站在覃月对面,不发一言。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覃月想抱抱他,但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还是打消了念头,“覃楚江,我只是觉得,现阶段高考才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等高考结束,我们还是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覃月,你就打定了主意,就没有要理会我的意见,我就是觉得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就对我这么放心,还有半年的时间,你不怕我被别人勾了去?” “我这是信任你呀。” “不,你这是不够喜欢我,什么狗屁信任,都不过是因为可有可无!” 两个人最终不欢而散,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就如覃楚江所说,覃月是打定了主意的,因此回到江城,她就真的没有主动联系覃楚江,至于覃楚江,也许是真的被气到了,竟然也没联系覃月。 到了高考结束那天,覃月给覃楚江发了几条讯息,都石沉大海。 她不由得想到罗子美听完她的话时那反应。 “你这不是欺负覃楚江嘛?虽然我是站你这边,但我必须提醒你,你小心玩火自焚!他就是太纵着你,你就忘了他是个血气方刚而且还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半年不闻不问,你还说不是分手?还指望着他会乖乖地等着你去宠幸他?都不知道你是渣还是傻!” “但我们没正式交往前,他不也等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说了没有要分手,就半年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你也说了,没交往前,从来没得到过,和得到了再失去,能一样吗?” “我说了,不是分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但这是你的想法和说辞,你想没想过,他能不能接受,不分手却不联系,别说半年,换我,半个月我都想不如干脆给个痛快。月月,你如果不想失去他,就要考虑清楚,你这个决定,我觉得还是草率了点。” 当时,她是听进去了,但要她出尔反尔,她又做不到。 于是就拖着,一天、一个礼拜、一个月地拖着,半年期限就到了。 覃楚江真的像跃进云彩里的风筝,再拉不回来了。 偏偏大姨妈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覃月的情绪跌到了谷底,真的是应了罗子美的话:玩火自焚。 这个月的大姨妈比以往晚到,反应也超级大。 覃月从前没有试过这般难受,家里自然没有止痛药,她第一次被这事儿折磨得死去活来,迷迷糊糊地给罗子美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买药。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覃楚江。 她已经痛到手脚发软,不想追究原因,接过覃楚江递来的热水和药,头一仰,有种大义凛然的气势。 覃楚江是想她的,只是他要撑住,他想要撑到自己成为她学弟的那天,给她个惊喜,也是让她吃一次教训。 只不过,当他接到覃月电话的时候,所有的硬撑便瞬间崩塌,站在她门外,他还在气恼,气自己不长进,活该被她瞧不起。 “你室友呢?”他不气了,看见她面色苍白的那一瞬,他就只有心疼。 “她上个月搬去跟她男朋友住了。”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覃月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答覃楚江的问题。 “那我这几天留下来照顾你吧。” 覃月这时睁开双眼,她好想问一句: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但她没有,罗子美说的没错,她是被纵容得厉害,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回来了,她是开心的。 晚上,覃楚江在覃月睡下后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覃月卷缩的睡姿,他便躺到她身后,轻轻拥她入怀。 覃月没睡熟,只觉得身后有股热源贴上来,随后,她发凉的肚皮也变得温暖。 “你考得怎么样?” “有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能考不好吗?” 阴阳怪气。 “那你考完了,怎么不联系我?”说完,覃月又急急地补充一句:“我联系你,你也不回。” “我在生气。” 倒是直白。 覃月转身面向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你不回我,我好难过,真的。” 覃楚江轻哼了一声,翻身半压着她,报复般去啃咬女孩的唇。 覃月也不反抗,难得温顺地由着他发泄。 “你下次再自作主张,我就……” “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我困了,早点睡吧,嗯?” “我去洗个冷水澡。” 覃月不解地望着他,然后他拉着她的手覆在那处滚烫的坚硬上。 “你赶紧去!”覃月慌忙抽出手,连着推了他几下。 “你答应过我的,你那个走了我要讨的,不就是跟它提前打个招呼,看把你急的。”覃楚江笑着在覃月脸上胡乱啃了几下,才施施然走下床。 ********没有边的碎碎念******** 下一章小江要吃肉了,亲妈怕他不吸收,肉量不是太大,大家理解一下哦~~(其实是亲妈写肉写到薅秃自己) 特别要感谢‘悠悠雪梨’的支持和宝贵意见,阿边听进去了,希望每章进步一点点吧~~ BTW,第一章改了一丢丢设定,大家注意哦~ 相见争如不见(8) 覃月的姨妈走了,覃楚江也走了,他还是没能讨到他要的东西,不过现在他不着急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覃家宗祠修葺工程接近尾声,族长选了黄道吉日,让全村的子侄都回去祭祀。 提前两天,覃楚江来找覃月,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覃月直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他已经是大人了,她想等他主动告诉她。 覃楚江心情很糟糕,江大的录取通知书被覃楚溪藏了起来,虽然他可以向江大提交申请,但覃楚溪的威胁,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还没告诉我,你考了哪所大学。” “Q大啊。” “真的啊?我以为你会选择更好的学校。” “在你身边就是最好,不可能有更好的了。” “那你应该考江大。” 覃楚江没想到覃月会接他的调笑,心下一动。 “你希望我考江大吗?” “Q大的土木工程比江大有名多了,你能考上Q大,我比自己当初考上江大还高兴。” 覃楚江有些失落,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他想听的话呢? 晚饭后,覃楚江收拾碗筷,收拾干净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换洗衣服。 随着衣服离开背包,‘啪’一声轻响,一个花花绿绿的四方盒子掉了出来。 覃月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她对那件事本来就没有很强烈的欲望,经过刘子谦一事以后,她不但没有欲望,甚至有些逃避。 万一,将来覃楚江像刘子谦一样……她不过被这样的想法轻微撞了一下心房,就鼻子一酸。 覃楚江很快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只见覃月和衣侧躺在床上,小脸埋在枕头里,看不到表情。 “覃月,去洗澡吧。” “嗯。” 覃楚江听出来她声音不对,伸出手拨开铺满她一脸的头发。 她在哭。 “那个……我只是习惯了放在身上,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别哭了。” 覃月抬起哭成核桃的泡泡眼看着他。 “别哭了,去洗澡吧,我今晚睡沙发。”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从卫生间出来,覃月看见覃楚江的长腿在窄小的沙发里,卷曲成一个为难的形状,她犹豫了片刻,走向了他。 “起来,进房间睡。” 覃楚江反应了片刻,才抱起枕头跟在覃月身后。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甚至好几次险些擦枪走火,却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难熬。 覃楚江压抑着情绪翻了个身。 覃月原本仰躺着,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一只眼悄悄撑起一条缝去瞄他,没想到只瞧见一个背脊。 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后背兀然被温软贴紧,覃楚江整个人立刻绷紧。 女孩的手掌沿着他的胸膛往下,在小腹停顿了一秒,拉开他的裤腰带,在她手指挑开内裤就要往里头探时,覃楚江按住了她。 “覃楚江……” 覃楚江一个翻身,将覃月压在了身下,把她未说完的话都吞进肚子里。 他这次没有像从前那样,耐心地描绘女孩的唇,而是带着一股狠劲,霸道地探入舌头,搜刮覃月口腔内的每一处嫩肉,直到覃月呜咽着拍打他,才稍稍离开一点,待覃月用力地呼吸了几下,覃楚江再次吻住她。 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还如从前无数次那般,温柔而坚定地攻陷她。 他才不要做正人君子。 “我不是他……” 覃楚江在她耳边低语,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从她睡衣的下摆钻进去,微凉的指尖在她紧致的腰间来回滑动。 他的唇重新贴上她的,深吻之间,他的手掌沿着女孩的线条,攀上她的乳,‘啪嗒’一声,她的内衣扣子被解开。 覃楚江单手微微托起女孩的上身,另一只手将她的身体从衣服当中剥离。 无论多少次,当她的身体如此袒露在他面前,他还是止不住指尖轻颤,手掌所到之处隐约有莹莹之光。 覃楚江直起上半身,脱掉上衣,重新覆盖到女孩的身上。 肌肤触碰的一刹,覃楚江几乎失控。 他再次吻住身下的女孩,全身的重量都交予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贪恋她的体温。 覃月的双乳被他坚硬的胸膛挤压到极致,口腔中的空气被他疯狂索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下意识地去推他的肩膀。 “姐,给我吧……” 覃楚江单手握住她两只手高举过头顶,如此,她大小适中的双乳就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空出的另一只手轻轻捧起其中一只乳,他张嘴含上那雪白的乳肉,如同许久走在荒漠里,终于寻得水源的旅人,急切又贪婪。 “轻一点,疼……”当他用牙齿轻咬她的乳尖,覃月受不住呻吟。 其实不是真的疼,只是那种感觉太奇怪,似乎有一根线,在她的体内拉扯,欲断不断。 覃楚江安抚似地用舌尖舔了舔。 那根线,断了。 也许是因为歉疚生出柔软、也许是因为覃楚江技术精进……覃月甚少如此动情,她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也夹住了在她腿心作恶的那只手。 覃楚江把腿卡在中间,稍稍用力就将女孩的双腿掰开。 “姐,抱抱我……” 覃楚江隔着内裤轻刮她的阴唇,他一直留意着女孩的反应,他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取悦她。 覃月无法思考,只听话地松开抓紧床单的手,搭到他的背上。 男孩的手指从上而下探进去,经过她的耻毛,抵达微微湿润的穴口,手指在周围揉了一圈,缓慢地插入一根手指。 “唔……” 被异物刺入的感觉覃月原本很不适应,但覃楚江无微不至的照顾,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某个阀门,覃月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她半张着嘴,抬起头去索求覃楚江的亲吻。 覃楚江微微勾起手指,他偶然发现了那里的软肉,能让覃月迷失,他喜欢看她那个模样,她是因为他才成为那个模样。 他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穴内开始收缩,他适时地把拇指按上她的阴蒂。 “不……要……要碰那里……”覃月脚趾开始绷紧,她想逃走,可覃楚江把她钳制得死死的,那张嘴一直咬着她乳尖碾磨,双重的刺激堆积成了灭顶的快感,她终于失声尖叫了出来。 “你怎么不听话。”覃月瘫软下来,费力地瞪着覃楚江。 “我听话,我听到姐一直喊着,‘要碰那里’……” 覃月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他那大家伙气势昂然地顶在了穴口。 “你……” “我要进去,可以吗?”嘴巴是这样说,龟头却自作主张地一直往里戳。 刚刚高潮完的穴口还在一吸一吸的,仿佛跟他的龟头接吻,他受不住,掐着覃月的腰,借着湿意,义无反顾地滑向极乐。 “呵……”他叫了,他要让覃月知道,她也让他很舒服。 被他填满的那一瞬,覃月觉得有些难受,他塞得太满了。 覃楚江能感受到覃月身体的变化,他低下头去亲吻她,一只手揉着她的乳,另一只手伸到密林之下,再次找着那颗珠子,随着他的抽插,或轻或重、时掐时捏,覃月被他弄得迷了心智,那叫声似是痛苦,又似是求欢。 阴茎进出伴随着‘滋滋’的水声,覃楚江知道自己可以放开手脚了。 他要去到覃月的最深处,他不在乎她之前有过谁,反正,以后,她只有他。 这样想着,他加快了鞭挞的速度,所有技巧都抛诸脑后,他听着胯骨相撞与淫水涌动两种声音交汇,为他与她此刻的合二为一伴奏。 看着她在他身下失控地娇吟,他操干得更凶更狠,覃月的声音被他撞成碎片,只剩下男孩一声又一声的低唤。 “姐,你真好,我爱你!” 都说男生第一次都是秒射,覃楚江为自己打破这个魔咒而小小骄傲了一番。 “姐,你刚刚舒服吗?”搂着覃月,覃楚江意犹未尽地亲吻她的鬓发和耳垂。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看你挺有经验。”覃月是舒服的,可是她才不会说,这臭小子的花招这么多,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冤枉!”覃楚江一听急了,他掰过覃月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我是为了让你舒服,我偷偷看了一些资料,而且,之前不是一直有擦着边实习嘛……” “好了好了,你还真说上了……” 在性爱里的覃楚江是内敛中透着霸道的,而覃月则是被动中带着依赖的,只是当风停雨歇,两个人就又截然不同了:霸道的是覃月,依赖的则是覃楚江。 “那你舒服吗?”覃楚江锲而不舍地追问,像极了讨糖吃的小孩。 覃月被他这副表情融化,碰了碰他鼻尖,又亲了亲他的唇,才深深望着他说:“当然是舒服的。” 覃楚江心满意足地翻身躺下,将覃月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睡吧宝贝,我爱你。” 两个人还是赤裸着,身上的汗液黏糊糊的,可覃月累坏了,覃楚江也不愿松手。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覃月如此想着,进入了梦乡。 相见争如不见(9) 从覃家坑村回到江城,覃月便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年底,时间不多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如果要她主动让出她心爱的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覃楚江是个活生生的人。 室友搬走后,覃月一直在找新的合租人,一个人承受租金实在吃不消,覃楚江在这个时候搬了进来,理由一箩筐,曾经的覃月会觉得他幼稚的可爱,而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你不在宿舍住吗?” “你在这里我干嘛住宿舍?” 理直气壮。 “我明天下午没有课,去找你好不好?”覃月翻着杂志,状似无意地问。 “好啊,我回头把课表发你。” 覃月心里疑惑,但面上不显,笑着应了他。 第二天下午,覃月正准备过去Q大找覃楚江,就收到他讯息说自己打球扭到脚,现在在学校门口,让她去接他。 覃楚江瘸着一条腿站在学校门口,一看见覃月就整个人靠她身上。 “疼……”撒谎的代价,确实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需要去医院吗?”覃月扶好他,低头查看。 “不用,校医给我看了,没伤到筋骨,回去继续抹药就行。” 回到公寓,覃月给覃楚江做了些吃的,就准备出门兼职。 “你不陪我吗?”覃楚江嘴巴瘪了瘪,勾着覃月的小指摇了摇。 覃月觉得好笑,这人下了床就越活越回去了,她一只手正要挑开他,覃楚溪的话就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猝不及防地扎了她一下。 “那我请假陪你吧。”她反握住覃楚江的手。 “真的吗?可以吗?”连覃月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更何况覃楚江呢,“我其实就随口说说,你不用为了我特意留下。” 嘴上是这样说,眼里却盛满期待。 覃月笑了笑,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我去打电话请假,临时请假影响不好,得编个好一点的理由了。” “对不起啊宝宝。” “肉麻!” 覃楚江的脚是他自己故意弄的,就是看着可怕,实则并不严重,不过机会难得,怎么也得物尽其用。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跳了两步,撞倒了一张椅子。 “你小心一点,要干嘛?”覃月挂断电话就看见覃楚江几乎摔一跤,两步跨过去扶着他。 “我想帮你先把食材弄好,你晚上就少些工作量。” 覃月挑起一根眉毛,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覃楚江,你别演过头了,小心圆不回来。” “姐!”覃楚江没想到覃月直接戳穿他,脖子都涨红了,“那我好好学,就不用圆回来了。” 覃月被他直勾勾地望着,手和眼都无处安放。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眼神看人的,太招人了。 马上她又想到,等到了A国,他应该会鲜花簇拥吧,不知道那时候,是哪朵鲜花可以独占他这样的眼神。 覃月抬手去盖住他的眼睛,她已经拥有过,就不要再贪心了。 晚饭是覃月一个人的战场,她嫌弃覃楚江本来就啥也不会,现在还瘸了腿,就是个累赘,直接就锁上厨房的门,把覃楚江隔绝在外。 饭后清洁工作,覃楚江倒是成功抢了过来,当然,覃月本来也不打算跟他争。 “你等一下再进去吧,地滑。”从卫生间出来,覃月提醒了一句。 “你不帮我?”覃楚江鼓着腮帮子。 覃月被他气笑,伸出手指在他两边脸颊使劲地戳了几下:“你又不是伤了手,别太矫情了哈!” 话是这么说,覃月还是等在淋浴间外头。 结果就是她被弄得一身狼狈,覃楚江则差点被她废了另一条腿。 后面那人将她压在床边吻得浑身发软,隔着衣物顶弄得她不上不下,等到她实在受不住,他又面无表情地退开。 “覃楚江……”覃月气到了,但她不愿提要求,大不了……就早点睡。 “怎么了,姐?”覃楚江只有心里藏着事的时候,才会喊她姐。 “没事,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上学。” 这句话彻底让覃楚江偃旗息鼓。 躲过了初一,可十五又该如何? “姐,我请假了。” “你就是扭伤了脚而已,用得着请假吗?” “我家里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就是心不在焉,才会扭到,我想,干脆趁着这几天处理一下。” 他的理由蹩脚,又含糊其辞,可他太了解覃月,她不是会刨根问底的人,大多数时候,她只是要一个态度,所以他从来不担心覃月会识破他的谎言。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面对各种谎言,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或是听进自己耳朵里的。 既然都是谎言,就没有必要区分高低好坏,说到底,不过就是听的人是否愿意相信。 而他/她相信你,也从来不是因为你的谎话有多高明。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配合你。 仅此而已。 【覃月,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要说到做到!】 收到覃楚溪的讯息立马删除。 然而心绪早被搅乱,删除与否都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似乎一直都任性行事,尤其是在感情上,累人累己。 大四开始就没什么课了,同学们考研的考研,实习的实习。 覃月本意是想考研,但她爸妈很反对,尽管家里环境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长期的生活压力,已经使得覃有成夫妇注定无法成为一个乐天派。 至于她,原本也是认为赚钱重要,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就生出了想多读书的念头,当然了,无论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是从小根植的梦想,在覃月心里,从来都敌不过‘现实’二字。 换好工衣,店长把覃月拉到一旁。 “你找到实习的公司了吗?” 覃月眼神飘向周遭,同事之间早有关于她和店长的流言,解释也没有用,人都是这样,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也只听自己愿意听的。 “快了。” 这种事情哪能自己说‘快了’的,店长知道她不愿多聊,他也想找个适当的时间和地点跟她交流,可是她每次都是踩着点来,下班也是着急忙慌的。 听说她交男朋友了。 “我长话短说吧,我的表哥自己有一家外贸公司,我跟他提起过你,你投简历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覃月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是这样拒绝,对方又会想办法说服,一来二去,反而更多纠葛。 “那麻烦店长把联系方式给我吧。” 店长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下班的时候,店长好心地跟她多说了几句,覃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礼貌地道了谢,回头却看见了覃楚江站在路灯下,今晚没有月亮,路灯照不清楚灯下人的表情。 覃月快步走过去。 “不是让你不用来吗?” 他的脚还没好全。 “我不放心。” “虽然荒废了几年,底子还是在的。” “你再厉害,我也不放心。” 覃月明白他总想要证明自己,她从不打击他,甜甜一笑主动挽上他的手臂。 “刚刚那个男的,你店长吧?他跟你说什么啊?靠那么近。” “有些工作的事情,多说了两句,没靠很近呀,乱吃醋。” “嗯,我就是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走得近,就是聊工作,我也不喜欢。” 覃月这次没有吐槽他幼稚,其实他也就是什么都放在面上,但真正行动起来,覃楚江还是比同龄人知道进退的。 因此,覃月能想象,要想方设法欺瞒她出国的事情,他应该很煎熬吧。 熄了灯,躺在覃楚江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分明用一样的沐浴露,可是他的气味就是不一样,她似乎总能闻到晨光的味道。 她不知道的是,她贪恋他的味道,他也一样。 覃月今晚特别主动,覃楚江原本顾虑她劳累,也禁不住被她挑起了熊熊欲望。 “姐,要我再快一点吗?嗯?” 年轻的身体不知道疲乏,紧致的腰腹经过刻意的锻炼隐约有了线条,此刻快速地抽动,撞得覃月几乎缺氧,半张着嘴失声喘息,如同搁浅的鱼,却丝毫不惧怕死亡。 “嗯……快……一点……啊……” 知道了,我会再快一点,这样,你就不用等我,我们总会齐头并进,叁年的差距而已,我可以再快一点的,覃月,请你不要看其他人。 “看着我,姐,叫叫我……”覃楚江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他捧着覃月的脸,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臀,让自己与她的下体再无一丝空隙。 停在她身体里性器作恶般偶尔弹跳一下,覃月难受地嘤咛了一声。 “动一动……”她困了。 “叫我!” “覃楚江……阿江……弟弟,啊!” 他厌恶‘弟弟’这个身份,她在床上喊他‘弟弟’,总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几乎将她折迭,每一下都入到深处,她的缺氧感越发强烈,嘴唇因为长期半张开,变得干燥不适,她想要他亲吻她,她想要他的唇舌渡一些水分给她,拯救她这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覃楚江如她所愿深吻她,同时快速地抽插了几下,从她体内拔出来,摘了避孕套又撸动了十来下,将精液射在覃月的肚皮上。 “覃月,你不知道我多爱你。” “嗯,我知道。” 那你呢?覃楚江忍住没有问,覃月在他的身下越来越容易动情,他理解为是爱他的证明,不是都说,女人因爱而生欲。 她不必说,他也知道的。 入睡前,覃月想着,一天,又过去。 ********没有边的碎碎念******** 店长:我不是男二,所以不配拥有名字是吗? 亲妈:这个就不用说得这么明白了吧? 相见争如不见(10) 覃月进入了店长表哥骆云琛的外贸公司实习。 骆云琛还不到叁十岁,戴个金边眼镜,看谁都是目光柔柔的。 公司员工就十来人,也许就是上梁够正,同事之间氛围很好。 覃月是新人又是年纪最小的,大家对她都很照顾。 “小月啊,你有英文名字吗?”负责所有后勤的Cindy一脸和善地低声问道。 “没有呢,要不就叫我Moon吧。”覃月对这个不太在意。 “你确定吗?之后大家都这样称呼你的哦。”Cindy好意提醒。 “嗯,就Moon好了,麻烦你Cindy姐。” Cindy笑着摆了摆手,回到自己工位上。 公司规模不大,业务量也不重,第一天上班,覃月就看看之前的订单,但她不敢让自己太清闲,看完订单,就帮忙发发传真,甚至碎碎文件。 中午午休老板说要聚餐欢迎新人,好几个同事不感谢老板,倒来起哄感谢覃月,弄得覃月哭笑不得。 头几天,覃月都在资料堆里度过。 说忙也不算,但她还是选择忽略覃楚江的讯息。 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姐工作好忙,一条消息都不回复。”覃楚江抱着覃月不放手,短短几天,他就快要被不安溺毙。 不仅仅是因为覃月不回讯息,还有她的态度,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冷淡。 可是他不敢问。 “姐,我好想你……”覃楚江凑到覃月的唇边,密密地亲吻她的唇,他无计可施,他连大学的校门都未能踏进,而覃月已经能工作养活自己,他根本追不上。 “嗯,我知道。”覃月回吻他,却不回应他的情话。 月底在邻市有一场交易会,骆云琛决定把覃月也带上。 知道覃月要离开几天,覃楚江内心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能不去吗?” “这是工作。”覃月露出些许的不耐烦。 “我知道,我就是……你也不让我去你公司接你下班,然后你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那天他在楼下等她,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送她回来,而玻璃门上倒映的自己,却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屁孩。 他曾经的豪言壮志,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阿江,我们的人生本来就不同步,我要工作,你要念书,如果你不能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没有不习惯,姐,我再也不抱怨了,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行吗?” 覃月心痛得厉害,只是面上还要强装淡漠。 他们都没有别的选择。 交易会那几天,覃月也就是打打下手,发一下宣传单张,但她很勤快,也愿意主动找事情做,丝毫不像刚离开象牙塔的女孩。 包括骆云琛在内的几个同事,都加倍地看重她。 回到江城,时间已经不早,骆云琛就把女同事一一送回家。 覃月是最后一个。 十月底的江城已有凉意,夜风穿过半开的车窗钻进车内,吹散了周身的疲乏,也吹散了眼底的迟疑。 车子停稳,覃月忽然往骆云琛身上靠,其实两人之间还有很多的空间,只是某个角度看过去,则是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老板,对不起。”覃月退开,低声跟骆云琛道歉。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处理很鲁莽,她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假如因为她的利用,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会立刻打包离开公司。 “我应该说‘没关系’吗?”骆云琛语气带着笑,眼底却一片清冷。 覃月接触到他的目光,更加羞惭。 “是我欠缺考虑,我明天上班就会正式申请离职。” “你确实欠缺考虑,但不至于要用离职作为代价。”骆云琛放松了表情,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早点回去休息吧,找个时间,给我好好说说。” 覃月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说‘谢谢’,还是回答‘好的’,最后只匆匆说了句‘老板晚安’。 打开公寓门,出乎意料地,覃楚江已经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覃月站在房间门口,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线,仔仔细细地描绘着男孩的背影。 洗漱完,她轻手轻脚地躺上床,忍住了从身后抱住男孩的冲动,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而男孩听着她翻身的动静,缓缓地睁开双眼,一滴眼泪沿着他的鬓发滑落,在枕头上洇开。 他终究,还是追不上她。 “你睡了吗?”覃月先开口。 如果你睡了,就过几天再说也可以。 “睡了。” “覃楚江,你都知道了吧?” “我说我睡了。” “我们算了吧。” “我说我睡了!你没听见?你怎么总是这样,完全不理我的感受,我就是可以随便欺负,对吗?”覃楚江‘呼啦’一声坐了起来,房间的昏暗掩盖了他发红的眼眶。 “对不起……你听我说,我是喜欢过你,但我出来工作以后才发现,我们的决定太幼稚了,除了爱情,我们还要面对很多,先不说我们双方的家人,就是……钱,难不成在你毕业之前都要我养你吗?我做不到,是我错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凭着你那堆空口承诺,头脑发热就把自己砸进去,覃楚江,你放过我吧……” 那一字一句,是一把接着一把的利刃,破开他的皮肉,割开他的心脏。 ‘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最后,只留下这句话,反复回荡。 覃楚江用虎口按着酸胀的眼眶,那里是他被击溃的自尊心,破碎零落。 那一夜,他们都承受了分别的痛苦,然而又并不相通。 他们都只难过自己的难过。 覃月醒来推开房门,覃楚江已经走了,明亮的日光照进客厅,分明带着暖意,覃月却觉得冷。 一个月后,覃楚溪很‘负责’地告诉她,覃楚江已经搭上飞往A国的航班。 “谢谢你放过他。” 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屏幕上,宣告一段感情的黯然落幕。 五年后。 覃月在骆云琛的公司一待就是五年,公司规模没有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光速地壮大,但也稳步前行。 这天,覃月向公司请了两天假,骆云琛不免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吧?” “嗯,有个长辈过世了,我得去送送。” “要我载你回去吗?”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在我这里就是小孩子啊。” 覃月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在骆云琛想要进一步之前不动声色地退开。 骆云琛自嘲地低笑。 “月月,你想过未来吗?我想过,我的未来里肯定有你,但你的未来呢?” 骆云琛比覃月年长几岁,一开始是因为表弟特意嘱咐过,因此对女孩会多留点心,后来表弟没了那心思,他也还是把覃月当作自己妹妹来照顾。 过了叁十岁的男人,对于情情爱爱早看得很淡,他喜欢覃月,但更多的,是喜欢覃月的独立。 可是他们在一起后,骆云琛又不禁懊恼覃月过分独立。 而当他发现覃月对那方面非常抗拒,他就开始深思,也许覃月比他更不看重情爱,甚至,覃月根本就不喜欢他。 “月月,我尊重你,所以我从来不会强迫你,但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你如果不能接受我,你就早一点告诉我,好吗?” 覃月望着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骆云琛对她而言,亦师亦友,覃楚江刚离开那两年里,她就像个机器一样,每天没有灵魂地运转,关于她利用他的事,骆云琛没有再过问,也许就是这些细碎的感动,一点一点地累积,在她得知覃楚江决定毕业留在A国不回来后,她接受了骆云琛。 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工作也很默契,情侣间的拥抱亲吻,都是水到渠成。 唯独那方面…… 现在的覃家坑村,已经没有农田了,开发商征了地,原本的村民都搬进了高楼,成为了有资格俯瞰的一群。 半年前,魏春萍在淋浴间摔了一跤,之后人就一直痴痴傻傻的,熬到上个月,在睡梦中过世了。 覃刘氏知道了之后,伤心了好久,当年是魏春萍救了她一命,没想到却还不回去了。 在魏春萍的送别仪式上,覃月看到了覃楚江。 他变了许多,覃月甚至怀疑,如果在大街上遇到,她也许未必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从送别仪式走出来,覃月和父母一起安置好奶奶,她独自一人走到了水库边。 “没想到,这个水库还在。” 覃月回过头,眼前人比梦中的覃楚江要高大一些,声线也更低沉。 转念,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覃楚江离开的时候,都大学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些那些的改变。 “怎么不说话?”覃楚江走到她身旁站定。 “你过得好吗?” “哈!”覃楚江冷笑了一声,“当然是好的,不然就枉费了你们的一番功夫了。” “那就好。”覃月不愿再争辩。 电话适时地打破了尴尬的安静。 “喂……嗯……明天就回去……不用来接,我爸开车了……知道了,回去给你发消息。” 覃月挂断电话,又站了一会,正准备转身回去。 “还是那个人吗?”覃楚江突然发问。 覃月默了默,回他:“嗯,是的。” “很好。”覃楚江早就瞄到她无名指上没有戒指,连戒痕也没有,“结婚的时候,给我一张请柬吧……呵,还是算了。” 覃楚江抢在覃月之前离开,他想,总要让他赢一次,就算毫无意义,也让他试一次,不做那个被撇下的人。 ********没有边的碎碎念******** 谢谢悠悠一如既往的投喂,阿边无以为报~~ 好心疼弟弟,你们呢? 鸿雁在云鱼在水(1) 上一秒还是阳光普照,此刻却瓢泼大雨。 江城的天气真的令人抓狂。 今天带客户来工厂看货样,客户提了几点意见,覃月留下来跟负责这批货的主管进一步沟通,离开的时候,天还是蓝的,谁想到刚走到大路上,那乌云就气势汹汹地朝她头顶压过来了。 她还想着走快两步,却比不过老天爷。 工厂区都是光秃秃的大路,车多人少植被稀疏,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覃月一身狼狈地在雨幕中奔跑。 一辆小车在追上她之前按响了车喇叭,可女人此刻只想跟这泼天大雨赛跑,完全无视不断鸣叫的笛声。 小车带着一股无奈停了下来,从驾驶位上跑下来一个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 “上车!”覃楚江几乎是挟持的架势将覃月抱了上车。 上车后,覃楚江调整了一下车内温度,又从后座拿出一袋替换的衣服。 “现在外面雨这么大,也没人经过,我帮你挡一下,你把衣服换了吧。”唯恐她提出反对意见,覃楚江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 覃月看了他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脱口而出的话,总免不了勾着麻烦的小尾巴。 覃楚江眸色紧了紧,故作轻松地举起外套挡在覃月身前,头则拧向一边。 覃月吸了一口气,利落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现在她的身上,再次覆盖了属于他的气味。 “你……也湿了。”覃月才想起来,他的衣服让给她了,但他还湿着。 “我还好,你湿得厉害。” 原本好好的一句话,被覃楚江这样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覃月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难道真的是女人叁十如狼似虎? “你怎么在这?”覃月没话找话。 “我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 “你回来工作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半年前,覃楚江把她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她知道他回A国了。 覃楚江快速地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回来之前发了朋友圈的。” 覃月瞬间气短,旋即又觉得自己可笑。 都分手了几百年的人,互不关注,不是正常的吗? “我不刷朋友圈。”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又一次错位。 回到市区,雨停了。 “你随便哪个地铁站放我下车就好。” “不差那点路程,送你回家。”停顿了两秒,覃楚江语气讥诮地说:“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里?” 覃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手机导航输入地址,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多么稀松寻常的一句话。 但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云淡风轻,甚至有了新的恋情,而他,不过是短暂见了她一面,就迫不及待将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覃楚江就注定要被留在覃月身后吗? 车停好。 “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覃月下车前多说了一句。 “不用还,扔了吧。”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覃月呆站了一会,意识到好像又开始下雨了,才往楼里走。 她没想过跟自己的内心作斗争,她还想着覃楚江,想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想他对她的无微不至,想他带给她的愉悦…… 她唯独没有想过要重新拥有他。 她凭什么。 半夜,覃月发烧了。 躺在床上,感觉骨头都着了火似的,头脑发沉,只想一直沉睡不起。 蒋珍煮了粥,送到她公寓。 “你说你,云琛多好的男人,说散就散!现在生病了,就明白了吧?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照顾,多重要!就是给你倒杯水、递块热毛巾,也好啊!现在还得我特地跑一趟来给你送吃的!你就只会给家里添麻烦,没别的贡献了!”蒋珍一边把粥倒进碗里,一边喋喋不休。 自从覃月和骆云琛交往,蒋珍对这个女儿就用心了许多,半年前他俩分手,覃月都没敢告诉蒋珍,瞒了两叁个月实在瞒不下去,不出所料地,蒋珍几乎将她扫地出门。 “他再好,我也不一定要嫁他。”换作平时,覃月就左耳进右耳出了,可能是心绪不宁,也可能是病中头脑发热,她第一次回嘴。 “哎哟!听听这话,不知道的以为你多矜贵!先不说你年纪,就是你这样貌身材,云琛配你绰绰有余了!你还敢在这大言不惭!这脸皮真够厚的!”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覃月知道自己是烧坏脑子了,不然怎么敢说出她憋了快叁十年的话。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覃月不接话了,她不敢。 “哼!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才懒得说你!跟你同龄的几个女娃,都当妈了,天天吃喝玩乐的,还带上爹妈出国旅游!你呢?要是做什么女强人,不嫁人,也就算了,偏偏就是个普通白领,几年前说出去还勉强撑得起场面,现在,就算是职高毕业,也能在写字楼当白领,你刚毕业是白领,现在也还是白领,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蒋珍那道闸子一打开就收不住,直说得覃月脑袋嗡嗡地疼。 躺了一天,覃月才勉强爬起来喝中午的那碗粥。 其实不用蒋珍说,覃月也觉得自己可怜。 白粥寡淡,入口却微苦,覃月知道与白粥无关,苦的是她的泪。 可覃月向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生病的人,会多愁善感是正常的,因此,她允许自己在今天软弱一回,明天,就不能够了。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回公司,也没有堆积很多工作。 她决定请同组的同事吃下午茶。 骆云琛把她喊到办公室,简单地问候了两句,告诉她明天会有新人入职,需要她带一带,然后又安排她下午接待一个外商。 “这个外商有点麻烦,我会让Fred陪你一起,反正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你都可以直接拒绝,不用向我请示。”骆云琛郑重其事地交待了几句。 覃月没想到,所谓的麻烦,是这样的。 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她就和Fred出发到酒店接那位外商。 到酒店后,外商把Fred叫到他房间说有事情需要他帮忙,覃月就留在大堂等候,不到十分钟,Fred就下来了。 外商让他到外面给他买样东西。 尽管俩人都觉得外商在故意为难,可这也不是难办的事,覃月让Fred赶紧去弄,自己则继续在大堂等着。 Fred前脚离开,覃月就接到外商的电话,让她到房间找他。 覃月觉得不妥,但对方给出的理由还算合理,再加上她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就没有拒绝了。 外商给她开门,态度非常绅士。 覃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资料,给他详细地介绍今天下午的安排,并耐心解答他提出的疑问。 “我想确定一下,今天你带我去看现货的地方,价格和品质都是筛选过的吗?”外商用不太流利的英语提问。 “其实批发市场的价格都比较透明,不会有太大的差距,至于品质,这两个点的一半商家都是默罕默德先生的供货商,您跟默罕默德先生的关系匪浅,当然也可以相信他的判断。” “嗯,确实,阿扎尔的眼光一向很好。”外商说完,开始直勾勾地盯着覃月。 他的脸被大片的胡子遮挡,看不清楚表情,但他的眼神太露骨,覃月甚至能看到里面有贪婪的光。 “阿扎尔说过,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惜,是Sam的女朋友,不过,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不同的男人,选择更好的男人。”说话间,大胡子男人的目光放肆地在覃月的身上游移。 “阿哈穆德先生,Fred应该快回来了,我觉得我们可以现在到楼下去跟他汇合。”覃月再能打,也受不了被这如此赤裸裸地视奸。 “他到了自然会上来找我们,我还想多跟你独处。” 覃月神经紧绷,在男人抬手的同时,一手格开,另一只手往他腋下戳击。 只不过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 男人第一下没反应过来,被覃月击中,但覃月力量不够,男人不过稍微顿了顿,就重新扑向覃月。 快到门口的覃月被扑倒,男人从后拽着她的头发,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让覃月挣脱不开又无法反击。 “你激怒我了!”男人拽起她,再把她的头重重地撞向地面。 钻心的痛。 覃月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其实这几天都在埋头写,但思路断断续续,写了删、删了写,总是不满意,大家先看着,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提哦,欢迎的~ 鸿雁在云鱼在水(2) 意识重新归位,覃月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里。 “醒了,醒了!”蒋珍拍了拍手,转身要出去喊护士,被罗子美拉住了。 “我去吧阿姨。” “要死了你!”蒋珍收起了刚才那个关切的表情,“看吧,我没说错吧,出事了吧,要不是你的同事及时赶到,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让你找个人嫁了,别干这破工作了,你偏不听!出事了吧!那个云琛也是,虽然分手了,也应该看在曾经好过的份上,多关照你呀!我看见他要问问他,没有这样当老板的!” 蒋珍的声音丝毫不收敛,站在门外的覃楚江听得一清二楚。 “她和……分手了?”覃楚江望向罗子美。 “嗯,分了。” 听完,覃楚江面无表情地转开脸,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进去了?” “不了,我想起还有事。” 罗子美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理解,他不应该趁虚而入吗?怎么反而不战而逃呢…… 看见罗子美走进来,蒋珍终于闭上了嘴。 覃月鼻骨骨折,说话都困难,同事们来了一波,也没逗留太长时间。 骆云琛是差不多下班时间才过来的。 “你就不能不逞强?” “嗯?”覃月艰难地发出一个鼻音。 骆云琛脸色不太好看,覃月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受伤的是她。 “我去警局了解了情况,阿哈穆德说是你先攻击他的。” “因为我察觉到危险!”说一个字就抽痛一下,可覃月就是不吐不快。 “但他说他什么也没干,你就攻击他了。” “是还没干……”覃月想把这个老男人轰出去。 “你大剌剌地跑上他房间,本身就很有问题。”骆云琛转了个方向。 “你……我不想说了。”覃月赌气地阖上眼,不再理他。 警察已经来做过笔录,其实她也后怕,但既然都发生了,再来揭她伤疤,提醒她的行为多无知,就大可不必了。 “我以为你很成熟,是我高看你了。”骆云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硬是不放过她。 也许是心情不佳,呼吸太使劲,覃月觉得鼻子越来越痛了,她按着太阳穴,嘴唇抿紧。 直到骆云琛离开,她都没有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很独立,很有主见,但有时候也因为这样,不能客观地作出判断,这次是幸运,下一次呢?我很关心你,但我已经没有立场保护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你明白吗?”骆云琛的手放在门把上,又回过头来对覃月说。 出院那天骤然降温,凛冽的冷空气缓解了仍然不适的伤口。 覃月自己打车回了家。 覃刘氏亲自给她开的门,自魏春萍过世,覃刘氏就突然迷上了养生,从前天天泡牌桌,如今是天天泡枸杞。 “快进来,奶奶给你泡了红枣枸杞茶,补一补!” “谢谢奶奶!” 覃有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股票,蒋珍出去买菜还没回来,覃月洗了手,捧着覃刘氏给她倒的红枣枸杞茶,坐到沙发细慢地抿。 “你妈说你撞玻璃门了,她还说不严重,我看着就挺严重的!”覃刘氏仔细地察看覃月的鼻子。 他们不想覃刘氏担心,就没告诉她发生什么事。 “只是看着严重,都不用动手术。”覃月把头往覃刘氏肩膀蹭了蹭。 另一边。 连续熬了几个通宵,覃楚江终于完成设计方案,成功发送后,他却失眠了。 在国外念书的几年,他就习惯了通宵做设计,一来是这个专业的特性,二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带一个女朋友回国,然而他并没有,覃楚溪因为这样便如临大敌,时刻提防着他与覃月旧情复燃。 覃楚江捏了捏眉心。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然后像个男人一样站在她面前,但,再然后呢? 电话铃声把他拉回现实。 “那天我的入职欢迎会,你为什么不参加?”电话那头是一把活泼清脆的声音。 “我没有空。” “嗤,我问过我舅了,你负责的那些项目时间也没有那么紧张,是你自己硬要提前交稿,也不知道跟谁较劲。” 覃楚江低声笑了笑,两个人成长环境、经历都不一样,就注定了待人做事的态度无法同频。 “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呀。” “行。” “好,明天见!晚安咯!” 许玮歆是他在A国念书时认识的,女孩原是他同学的女朋友,后来也是各种机缘巧合,他们俩倒是成为了朋友。 通过许玮歆的介绍,覃楚江进入了她舅舅的公司工作,后来,他又争取到了调派江城的机会。 没想到,许玮歆也紧随其后来了江城。 覃月在那件事情后,休息了一段时间,除了鼻子的问题,她也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骆云琛也同意了。 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就发现她的部门来了个新人——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覃月不禁感慨,她也曾经是大家口中‘刚毕业的小姑娘’,那段日子,似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第一天上班,小姑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资料,偶尔会坐到覃月身旁,看她操作订单。 下班前,覃月对小姑娘说:“Candy,明天我会去一趟批发市场,你跟我一起吧。” Candy一脸兴奋地答应。 第二天,覃月一眼就看见穿着短裙高跟靴子的女孩,不禁皱了皱眉。 昨天她有特意交待过,走批发市场最好穿裤子加平底鞋。 不出所料,逛了几个档口后,Candy就忍不住拉着覃月,问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会再走。 覃月也不会故意刁难她,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以后凡是要在外面跑,无论是跑工厂还是跑批发市场,建议你穿舒适的服饰。” Candy一张瓜子脸羞的通红,小嘴瘪了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回公司放下资料,覃月并没有注意Candy去了哪里,直到骆云琛把她叫进办公室,毫不含糊地提出:“Candy年纪小,又没经验,你也是过来人,别太苛刻。” 覃月不禁挑了挑眉,她故意摆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应了句:“知道了,老板。” 骆云琛被她看得想发火,但内心又忍不住有些许窃喜:或许覃月也有一点点在意。 那头,阿哈穆德被关进看守所,等待审讯。 覃月坚持控告他强奸未遂,但现场证据明显不能构成这项罪名,庭审在叁个月后进行,有一两个外商因为这件事不再与他们公司合作,覃月以为骆云琛会让她让步,然而他并没有。 10月30日,覃楚江干净的朋友圈出现了一条更新。 模糊的背景,女人的后背,配文【纪念日】。 覃月怎么能想到,她这样基本不刷朋友圈的人,居然一刷就刷到前男友撒狗粮。 挺好的,他如今有好的工作,也有了甜蜜的爱情,这就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她怎么还会有心痛的感觉。 ********没有边的碎碎念******** 首-发:pо18xx.com「ωoо1⒏υip」 鸿雁在云鱼在水(3) 天好冷,冷的让人无法坚持那个倔强的自我。 覃月偶尔需要代替客户到现场监督装货,这一次骆云琛让她带上Candy。 “司机大哥先吃饭吧,他们还在备货。”覃月买来盒饭,招呼货车司机一起吃。 “Moon姐,我不吃芹菜,能跟你换吗?”Candy打开饭盒看了一眼,精致的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哦,那我的给你吧。”覃月把自己手上的递给了她。 吃过饭,覃月拍了拍手,上前帮忙把货物按照载物清单装进纸箱,裁纸刀不够用,她就直接用指甲戳断封箱胶。 Candy在旁边看了一会,也尝试加入,但她做了美甲,犹豫再叁,最后选择坐到一旁。 Fred瞄了她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柜门封上,车子开走,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骆云琛来了。 覃月下意识地看了Candy一眼,果然从她脸上看到了掉蜜罐里一般的神态。 “你不走?”骆云琛望着站得有点远的覃月。 “我……” “上车吧。” 可怜的Fred不过是上个厕所,出来已经四下无人。 “先送Moon姐回去吧。”Candy在副驾驶上转头对覃月说,“Moon姐住哪里呀?” “先送你,她住的地方不在这条路上。”骆云琛抢在覃月之前开口。 “Sam哥你知道Moon姐住哪里吗?”Candy脑筋转的飞快。 覃月冷眼旁观,又不是她捅的娄子。 “我是公司老板,知道属下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不是很正常吗?” 啧,这老男人真会说! Candy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得太透,未必是她能承受的。 罗子美的生日按照惯例会大排筵席,覃月提前几天去给她挑礼物,没承想撞见覃楚江,和他的女朋友。 第一反应,覃月掉头就逃。 覃楚江望着她慌乱的背影,眼神渐冷,她在躲他。 走到一处角落,覃月才发现自己心脏狂跳,十根手指头不受控地颤抖。 她以为自己跑得够快,就不会将那对般配的身影摄入脑海,原来并非如此……那个女孩真好看,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是从小在爱的包围下长大,才能养成的自信,不像她…… 到了罗子美生日当天,覃月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去取蛋糕,骆云琛也准备了份小礼物,让覃月代为转交。 送礼物环节,罗子美首先拆开骆云琛送的那份,是一对碎钻耳钉。 “啧啧啧!老袁,你瞧瞧人家,你就给个红包,你是不是太敷衍了!是不是结了婚就不珍惜了,呜呜呜!”罗子美倒在覃月怀里,哇哇假哭。 “宝贝,我那红包可是够你买好几对耳钉呐。” “嗯,也是,好吧,我原谅你了。”罗子美从覃月怀里倒进了老公怀里,活脱脱一个人形钟摆。 罗子美和袁旭一年前结束爱情长跑,双双躺进了婚姻的坟墓。 覃月看他们俩,非但没有平淡的迹象,还越来越旁若无人,如果硬要说婚后变化,也许就是没皮没脸了吧。 她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带了笑,一道目光在这个时候停留在她脸上,她察觉到了。 “覃楚江你这臭小子的礼物呢?这几年你都躲过了,这算是你的入会费,我不满意,你就不能入会,懂?”罗子美戏瘾大作,叼了一根牙签,装起了女流氓。 覃楚江淡淡地笑着,慢慢打开他带来的那份看起来有点巨型的礼物。 是一座建筑模型。 覃月鼻头一酸,她说过,以后有机会要去看看的。 如今,他把她的念想做成了模型,却不是为了她。 她大概痴了,居然吃起了好朋友的醋。 看完礼物,罗子美的兴奋劲就转移了。 她点了满桌的酒,有香槟、有啤酒、还有气泡酒,她自己又另带了一瓶洋酒。 覃月不禁替袁旭扶额,这女人一年比一年疯了。 “庆祝老娘又年轻了一岁!我的朋友们,今晚,不醉不归!”罗子美举起杯子吆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门,即使覃月自认为不是一个疯子,骨子里跟罗子美必定也有相近之处。 几杯下肚,覃月和罗子美一个男性朋友就玩嗨了,她脱了鞋子,跳到沙发上扯着嗓子猜拳。 覃楚江的眸色渐渐变深。 “这谁的歌啊!”罗子美拿着麦克风大吼。 覃月举手示意,赤着脚踩到地上,接过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神情专注,与方才判若两人。 “旁人从不赞同,连情理也不容 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 如穷追一个梦,谁人如何激进 亦不及我为你那么勇,沿途红灯再红 无人可挡我路,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我没有温柔,唯独有这点英勇” 一曲终,覃月扔下麦克风去洗手间,一肚子的酒,快憋死她了。 “你撒谎。” 她低着头洗手,被身后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想吓死我啊!”覃月借着酒意甩他一脸水。 “不许走!”覃楚江拉住她的手腕,脸色非常难看,“你把话说清楚,你不能总是这样!” “我怎样?”覃月努力地睁着醉眼,她心情很不好,她很难过,面前的人还要为难她,“你说说,我怎样?你过得不好吗?你现在工作体面,爱情甜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干嘛揪着我不放,我又不欠你!” 她还是这样,捅他一刀还不够,还要狠狠一剜。 覃楚江仿佛看见自己的心,被她掏出来,撕碎,再扔到地上践踏。 他真的傻。 “你刚刚唱的那首歌,为什么不是真的?”覃楚江满眼痛楚,他多么希望她像从前那样,拍拍他的头,告诉他,她永远都在。 覃楚江没再回包厢,他给罗子美打了电话,说有份设计需要他马上修改,所以他必须赶回公司加班。 覃月喝得更凶了。 失去意识之前,覃月打了个电话,罗子美看她对着电话那头又哭又笑,以为她打给覃楚江,心想着,他们能把话说开,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所以当骆云琛来接人的时候,罗子美张着嘴,半天没反应。 “小美,你不知道她肠胃不好,不能喝酒?”骆云琛年纪比他们大,又当惯了老板,平时相处他谦逊有礼自然觉不出来,此刻语气不善,就有点盛气凌人了。 罗子美觉得无辜,偏偏气性大,口气也跟着硬了起来:“我是她朋友,我就是想让她开心!” “不,作为朋友,你应该让她避免受伤,开心不应该用受伤来换取!”骆云琛一语双关,罗子美听出来了,可她还是觉得骆云琛在迁怒,气不过就想跟骆云琛抢人。 袁旭急忙将她拉开,骆云琛和覃月交往的时候,他们也见过几次面,男人看男人,袁旭其实更欣赏骆云琛。 罗子美眼睁睁看着骆云琛把人抱上车,一肚子气只能往袁旭身上撒。 车上。 “停车,我想吐……” 车子一停下,覃月就冲下去,蹲在路边的树下大吐特吐。 “漱漱口。” 等她不再吐了,骆云琛才递上一瓶水。 覃月接过水,大半瓶水下来,才觉得口腔里没那么难受。 “回去吧。” “嗯。” 上了车,骆云琛却没有马上发动。 “你还爱他。”肯定句。 “我想回家。”覃月头抵着车窗,没有接话。 “月月,回来我身边吧。” ********没有边的碎碎念******** 我确实挺虚伪的,嘴上说着就写着玩玩,也是想让自己心里的一些念想在虚拟世界里实现,但真的写下来,还是希望有人看,有人喜欢......如果没有人喷我,我就继续虚伪下去呗~~ 等一下还有一更,我现在真的是为了还在看的宝子们写的,这句不是虚伪哦~~ 鸿雁在云鱼在水(4) 打开窗,午夜的寒气缠缠绵绵地渗进屋里。 奶奶跌倒后,覃楚江第一时间回国,魏春萍看见他,也不迷糊了。 “江江啊,是奶奶让你难过了吧?”魏春萍让其他人离开,独留下覃楚江。 “没有,奶奶会好起来的,我不难过。”覃楚江握着奶奶皱褶干瘪的手,眼眶酸胀。 “奶奶说的不是这个。”魏春萍另一只手盖上他的,“你和覃月那丫头的事,奶奶知道的,也知道你姐扯着我的大旗干了什么,奶奶也不后悔,你爸妈从前不管你,以后更不会管你,你没有资本任性,起码在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和你心爱的人之前,你不能任性,你能理解奶奶说的话吗?” “我明白的,奶奶,我明白的。”即使曾经不明白,过去这么多年,覃楚江也该长大了。 可他心里无法不怨,曾经因为文化差异而遭受到的冷眼和排挤,以及那些没有人倾诉和陪伴的日子里,自己咬着牙挺下来的孤独感……仍然历历在目。 因此到了后来,即使他如鱼得水,也无法把心交给任何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在他最寂寞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 他还是怪她们的,无论是奶奶还是覃月。 他把覃月拉进了黑名单,就好像叁岁小孩闹脾气,到头来观众也只有他自己。 今晚,覃月唱的那首歌,大概是无意为之,是他又多心了,还对她发脾气,她说的没错,她没欠他的。 小时候,覃月帮他出头,是因为他是她弟弟,是他赖着她不放,她大概,也常常嫌弃他麻烦吧。 其实他们分开,真的不是第叁个人的责任。 奶奶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经过今晚,他却忽然不确定了。 覃楚江迷迷糊糊睡着了,有人推开了他公寓的门,他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可是他眼皮太重了,他睁不开眼,心脏狂跳。 直到那人低头亲他,内心的不安竟被抚平了。 是她。 覃楚江控制住狂喜的情绪,不动声色地任由女人在他的唇边徘徊。 柔软微凉的唇贴着他的,小舌头试探地沿着他唇上的纹路轻舔,而后转移到他的耳朵,叼着他的耳垂温柔地吸吮。 女人一路往下,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用贝齿磨了一下,不痛,微痒。 来到他的喉结,女人似乎很喜欢他的喉结,用鼻尖在那处碰了碰,又用嘴亲了亲,最后伸出舌尖若有似无地舔了一下。 女人又回到他的耳边,她没有触碰他,气息却缠绕着他,使他动弹不得,也许,是他不愿意动弹。 “我好想你,亲亲我吧。”女人的声音带着哽咽,覃楚江立刻心软了。 他可以睁开眼了,果然是她。 他的手握着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一口擒住她狡黠的唇,带着多年的怨气,又啃又咬。 女人忍着痛承受他的吻,手掌不安分地从他的衣摆摸进去,她的手有点冰,可他的身体太热了,似要着火了一样,他能融化她。 女人的手在他的腰腹间游走,所到之处,火花四溅。 绳结被拉开,裤子被脱下,女人的脸贴着他大腿内测的皮肤,像小猫一样蹭了蹭,覃楚江的肌肉瞬间绷紧。 “嗯……”当她的唇隔着内裤贴上他的肉棒,他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满足,他在鼓励她,他希望她能给他更多。 女人没有令他失望,她拉开男人的内裤,肉棒随即弹出。 覃楚江微微支起上半身,他看到了女人充满爱意的眼,他再一次陷了进去。 “吃进去。”他抚摸着女人的脸,语气温柔又霸道。 女人眼睛望着他,嘴巴微张,含住了他的龟头,她的嘴很小,可是她很努力地尝试,她的舌头自下而上地舔舐他的肉棒,在他的龟头绕了一圈,再重新张嘴包裹住他。 整个过程很慢,慢到覃楚江鬓角出汗,他想要贯穿趴在他腿间的女人。 女人开始上下移动,口腔温暖湿润的感觉快要把覃楚江逼疯,他不自觉地将胯部往上顶,配合着女人的节奏,模仿性交的动作,操弄女人的小嘴。 忽然一下的深喉,女人受不住将他的坚硬吐出。 覃楚江再按耐不住,他一下拉起女人,反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从后贯穿她。 “啊……”女人被他狠狠地插入,失声叫喊。 覃楚江没有怜惜她,他只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他要让她跟他一起痛。 可是这样的心思,随着女人包裹他的那密地不断收缩,逐渐消退,那处紧致使他举步维艰的同时,也使他体内的情欲快速地积聚。 覃楚江贴上她的背,双手绕到前面用力地揉捏她的乳,一如既往的手感,一如既往地让他悸动。 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整根抽出,然后又整根没入,女人在他身下声音逐渐高亢,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戴套,竟然更加兴奋,越发昂扬的性器在女人的身体里进出,肉体撞击的声音在小小的客厅上空回荡,似乎没有尽头…… 覃楚江缓缓地睁开眼,他躺在沙发上,背上全是汗,裤子里黏糊的感觉让他清醒过来。 她没来过,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周末的到来,让某些紧绷的神经得以喘一口气。 覃月一个人来到江城的地标性购物商场,她周末都会来这里的一家超市逛逛,然后买一些进口零食,和当季水果回家。 提着两大包战利品找了家轻食店坐下,窗外走过一对熟人。 骆云琛看见她的一瞬,露出轻微的尴尬表情,Candy的手还挽着他。 Candy也瞧见她了,松开了手,害羞地跟她摆了摆手。 覃月情绪没什么起伏,坦然地回了个微笑。 骆云琛神情一僵,原本想要解释的冲动顷刻间消失殆尽。 那晚之后,骆云琛不否认,他有利用Candy逼覃月的心思,只是没想过,如此的利用,不过是让他更快地明白一件事:大部分的大方得体和云淡风轻,都不过是因为不够在乎。 覃月回了家,是覃有成给她开的门。 至亲骨肉的两个人,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秒,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爸。” “哦,回来啦。” “嗯,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覃月去洗了手,看了一眼屋里,没看见覃刘氏和蒋珍。 “奶奶和老妈呢?” “你奶奶最近迷上了广场舞,这个点应该差不多回来了,你妈约了人下午茶。” 覃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自己坐到一旁刷手机。 晚上吃饭的时候,蒋珍兴致勃勃地甩了几张照片给覃月。 “没有枉费我这段时间的功夫,终于有收获了,我给你过了一遍的啦,这几个无论样貌、工作还是家庭都不错的,你都见见吧!” “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你这嘴脸放在我们面前就好了,到外面得收起来我告诉你!”蒋珍剜了她一眼。 “我没有空。” “你现在不就有空了?你周末就别回来了,给我去见见这几个男的。”蒋珍一锤定音。 “啧,哪有叫女儿不回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呢!”覃刘氏一听不乐意了。 蒋珍瞄了一眼丈夫的脸色,看他没什么反应,声音也提高了一点:“妈,我这不是为了她好,她现在相中了,还要谈一段时间才能结婚,结婚了也不是马上要小孩,这一来二去,拖到叁十再生小孩,就太晚啦!” “那你也不能叫她不回家,就为了去相亲!” “这不是她说自己没有空,我才这样说的嘛……”蒋珍不忿地辩解,又瞄了覃有成一眼,还是那副表情,“行了,照片背面都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反正你安排好,别一个都不见!听见了没?” 蒋珍的那股子气,向来是只能在女儿身上发作。 第二天,覃月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她想了想,点了通过。 【你好,我是苏睿凡。】对方很快发来一句礼貌的问好。 【你好】 对方没有继续给她发消息,覃月也落得清净。 到了下午,那人再发消息来,邀请她晚上见个面。 覃月没有答应,对方只跟她道了句‘不好意思’,说自己唐突了,应该提前邀约,之类。 覃月烦躁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 【给你分享一首歌。】 覃月点开,是迈克杰克逊的《Heal the World》,是她喜欢的歌曲之一。 两个陌生人在虚拟世界里,渐渐打开了话题,覃月最后也坦白了,自己不太愿意相亲,也不希望浪费别人的时间,而苏睿凡的回复则是: 【我也不愿意相亲,但我想要多了解你,与相亲无关,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可以保证,希望你不要急着拒绝我。】 末了,他还补发了一个萌萌的表情。 覃月退出对话框,闭上眼,想到的却是覃楚江的脸。 鸿雁在云鱼在水(5) 阿哈穆德的案子结了,农历新年也近了,满城的新气象,总是能让人对未来有短暂的憧憬。 依照旧例,覃有成一家提前几天就回到了覃家坑村。 覃月是年叁十一早赶回去的,碰巧覃楚江也是。 “你也刚到?”覃月主动跟覃楚江打招呼。 覃楚江没有立马回应,凝视了她两秒,才淡淡地回了个单字。 覃月继续往前,他跟在她后面,始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Surprised!”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出现,覃月没听清楚对方喊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挡在了覃楚江的身前。 “啊,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还有别人。”许玮歆双手合十,一直跟覃月道歉。 覃月认出她来,心里一沉,面上还是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她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快步走开。 许玮歆的眼睛再离不开覃楚江,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怎么看都不够。 “你怎么在这?”覃楚江想到覃月离开时的背影,他后悔了,只想尽快摆脱许玮歆的纠缠。 “楚溪姐邀请我来的呀!” “你就这么随便地到别人家里过年?” 许玮歆神情一滞。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国内也没有其他亲人,甚至都没有朋友。” 覃楚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他当初能跟许玮歆聊到一块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们两个都是孤独的人。 “对不起……不过,你来我家过年,确实不合适。”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我介意,因为我喜欢的人介意。”覃楚江终于还是直面了自己的内心,再怨她、再气她,也要将她化进自己的身体里,总之,不能放她走。 覃楚江没料到的是,许玮歆听完他的话,竟没有愤然离开,而是若无其事地随着他回到覃家。 女孩子样貌靓丽,性格开朗,进退有度,加上覃楚溪的卖力助攻,覃有德夫妇都喜欢她喜欢的不行。 覃楚江冷眼旁观,连带对许玮歆的那点稀薄的感情都磨灭干净了。 “等一下你们去广场那里放烟花吧,我们老家伙要早点休息。”覃有德的妻子梁莹也少了当年的锐利,反正,他们一家叁口早已是密不可分了。 覃楚河早就蠢蠢欲动,可他哥不喜欢他,他姐虽然会对他笑,但那笑容总是凉飕飕的,他求助地望向许玮歆。 许玮歆为了讨好这屋里的人,自动请缨照顾覃楚河。 当他们四人来到那新建的大型活动广场时,已经稀稀落落站了几堆人,有拿着仙女棒画爱心的、也有点燃窜天猴高声喝彩的…… 许玮歆也赶紧拉着覃楚江,让她帮自己点燃魔术弹,她就站在不远处录视频。 覃楚江一直左顾右盼,心不在焉,他在等她。 出门前,他溜回房间偷看她,但她不在,他给她发了条消息,还没等到她回复,许玮歆就来敲他的门了。 她会来吗? 覃月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许,她就是太想来这个广场看烟花了。 不远处有烟花绽放,天空被投映出一片绚丽,掉落的繁星之间,有许多人,唯有他,与她,遥遥相望,眼里再无旁人。 深蓝色的天空恢复宁静,两个人也不见了踪影。 “不是有话要说?”静默对立了不知道多久,覃月先开了口。 “我还在生气。”还是和从前无数次一样的语调,覃月就这样失了神。 覃楚江往前挪了半步,继续望着覃月说:“我还在生气,但我好想原谅你,就连想到你被我埋怨,我都会觉得心疼,我肯定是生病了,姐,要不你抱抱我吧,你抱抱我就好了。” “我……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覃月眼神开始飘忽,她宁愿覃楚江冲她发脾气,也比这样可怜巴巴地求和要好。 “她不是我女朋友。”覃楚江又往前挪了半步,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气了,“姐,抱抱我吧,已经好久没有人抱过我了,好多个新年了,都没有人来抱抱我。” 覃月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往下落。 她赶他走,难道是害了他吗? 她咬着唇流眼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这样子看得覃楚江像被一千根针同时扎进心脏一般。 伴随着一声叹息,覃月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就不能先抱我嘛。” “对不起。”覃月抬起手回抱他,再无法抑制般抽泣起来。 “不哭了,嗯?我不生气了,真的,不哭了啊?”覃楚江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又从她的发顶移到她的鬓角,最后他压抑住自己,只在她的唇边停留,那里尽是她眼泪的味道。 停下了哭泣,又打了好久的嗝,覃月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我要回去了。” “那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还有大把的时间?” “我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她还是认为覃楚江值得更好的女孩,她凭什么。 “我知道,我们就是有大把的时间,以后你不确定的,你就来问我,别自己瞎想,更不要自己做决定,听到了没有?”覃楚江捧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就是这一刻,覃月感觉到,覃楚江是一个男人了。 “你这小屁孩……唔!”她嘴上不饶人,可覃楚江自有办法对付她。 久违的深吻,让两个人的颅内都燃起了烟花,噼里啪啦地爆裂出一朵接着一朵的彩云。 “我六年前就不是小屁孩了,你忘记了的话,我找个时间给你复习复习?” 张嘴就来的荤话,记忆中的他又回来了。 但覃月有点不想做记忆中的自己了。 “好啊。”她勾着唇,微红着脸。 覃楚江笑了,再一次抵住她的唇,侵入她的口腔,直到她呼吸困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这一次,她似乎向他走过来了。 许玮歆转头找不到覃楚江,心中的忐忑再难平复。 覃楚溪也察觉到,各种可能以及对策在她脑内刀光剑影。 隔天,覃楚溪一脸不悦地望着红光满面的覃楚江。 “你昨晚去哪了?”她看了一眼在厨房巴结“未来婆婆”的许玮歆,压着嗓音问。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想着她!你和她是姐弟!” “堂的。” 就算是亲的……覃楚江早在心里做过这个假设,也早就有了答案,就算是亲的,他也还是会爱覃月的。 “堂的也是姐弟!她怎么这么不知羞!你……你怎么一点没长进,书都白读了,不知道好歹?”覃楚溪越说越气,声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楚溪姐,怎么了?”许玮歆隐约听到只言片语,却装作毫不知情。 “楚江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气着你姐啦?”梁莹作为这个屋子后来的女主人,不会过多地干预这对姐弟,但也不会不管不顾,她自问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没有……妈,你不知道,他这榆木脑袋,都不知道照顾照顾女孩子,我怕他把‘未来媳妇’气跑了后悔!”覃楚溪挽着梁莹低声说,一对眼珠子又故意在覃楚江和许玮歆之间溜达,看得许玮歆一张脸火烧一样红。 “哟,我就说看着是……还是不说了,别吓着小姑娘了。”梁莹也适当地露出了然的神情。 覃楚江看着他姐那谄媚的做派就恼火,再对上梁莹那表情,只觉得血管都要炸开了。 “覃楚溪,你真的很可怜!”覃楚江气极反而平静了,他身形高大,姿态挺拔,冷冰冰地望着覃楚溪,在他眼里、心底,这个女人连陌生人都不如,如果不是怕连累覃月,他早跟这个女人撕破脸。 覃楚溪有点绷不住了,覃楚江这句话,比他当年把她关进小黑屋更残忍。 “干嘛都站着?歆歆,来,叔叔给你个大红包!你们两个,大年初一,不会说点好听的?”覃有德从楼上下来,同时也终止了这番对峙。 “谢谢叔叔!叔叔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财源滚滚!” “爸,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爸,新年快乐。” “爸爸!爸爸!我也祝爸爸身体健康,我的红包呢?”覃楚河也从游戏室里跑出来,攀着覃有德的脖子使劲地撒娇。 这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但覃楚江却早将自己排除在外。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鸿雁在云鱼在水(6) 许玮歆在覃家坑村待到年初二,下午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离开。 覃楚江被一家人推了出来送许玮歆。 “小歆啊,得空阿姨和叔叔去江城找你玩。”梁莹亲昵地拉着许玮歆,覃有德站在她旁边朗声附和。 “好呀,您提前告诉我,我好好安排。”许玮歆挽着梁莹,亲密程度仿若母女。 “那我呢?”覃楚溪用手指点了点许玮歆。 “楚溪姐当然也要来呀!” 许玮歆娇羞地嘟了嘟嘴,眼睛不自觉地飘向一直站得远远、一脸不耐烦的覃楚江。 覃月推开家门,其乐融融一家人的画面就这样映入眼帘。 “叔叔,婶婶,新春快乐。”覃月手里捧着几盘年糕,覃刘氏一大早起来做了,让她送去给村尾几户留守的老人孩子。 “月月呀!今年特殊情况,明年再给你大红包!”覃有德哈哈一笑。 许玮歆心里有疑问,压低声音问覃楚溪:“什么特殊情况?” “哦,我们这里的风俗是家里有长辈过世不到一年,新年就不能到别人家拜年,长辈不给红包,晚辈也不收红包。” “但叔叔给我了呀。” “爸妈早把你当作自己人了,一家人就没这个计较!”这句话,覃楚溪明显提高了声量,每一个字都入了覃月的耳。 覃月简单地应付了两句,就往村尾走去。 覃楚江想跟着走,但覃楚溪不知道在覃有德夫妇面前下了什么药,硬是要他送许玮歆去车站。 看着覃楚江提着许玮歆的东西,跟她一前一后地走远,覃楚溪叹了一口气。 “玮歆真的是一个好姑娘。” “确实,也不知道谁家有这个福气。” “要不是覃楚江那脑子……哎,不说了……”覃楚溪故意把话只说一半。 “她喜欢咱楚江吧?我能看出来!”梁莹被她勾起了心思,“楚江对她没那个意思?” 覃有德作为一家之主,不好明目张胆地八卦,捞起茶几上的报纸,耳朵竖的老高。 覃有德近几年开始涉足建筑材料的行当,许玮歆的家里有这方面的人脉和资源,加上覃楚江本身也是相关专业出身,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当然,假如他们俩真的成了,对他的生意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窈窕淑女,我觉得江江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可是……” “可是什么?”梁莹有点不耐烦,她跟覃有德夫妻同心,自然也希望覃楚江和许玮歆能成。 “咳……”覃楚溪扫了父亲的方向一眼,凑到梁莹耳边低声说:“妈,我就跟你说,你别告诉爸。” “这么严重?得得得!我不告诉你爸。” 覃楚溪就把覃楚江和覃月的一段,挑挑拣拣然后又修改了一番,最后说成是覃月欺负覃楚江心思单纯,骗得他死心塌地。 “哎哟!看不出来那孩子心机这么深!”梁莹似乎真的很担心覃楚江,“你是他姐姐,那你也不做点什么?” 覃楚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十足的无可奈何。 “妈,你不知道,你入门之前,我就千方百计阻止他们来往……” “我入门之前,那时候楚江才几岁呀!”梁莹惊愕不已。 “所以我说,覃月很不简单,江江是死脑筋,他就算是对许玮歆有点意思,也不会轻易主动的,玮歆多好啊,江江的工作也是她搭桥铺路才成的,以后爸爸的生意,玮歆肯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就是可惜了……” “不可惜,这不还没黄嘛!”梁莹急吼吼地打断覃楚溪,马上又意识到不妥,“虽然你们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对你们是打心底里疼爱的,楚江的终身大事,不能随便,我好好想想,你做姐姐的,也多个心眼,看好他,知道吗?” “那是自然的,放心吧妈。” 梁莹心眼转个不停,一个上午都魂游太虚。 送许玮歆去车站的路上,覃楚江始终不愿与她并肩而行。 “许玮歆,我有女朋友了。”在车站等车的时候,覃楚江望着她直截了当地说。 “你女朋友介意我喜欢你?”许玮歆回望他,神情带着执拗。 “是我介意。” “我喜欢你是我的权利,无论是谁介意,也不能左右。” “你说的对,你喜欢谁都是你的权利,可是你现在闯入我的生活,对我造成了困扰,所以我也有权利提出我的想法,并要求你远离我的圈子。” 许玮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想过覃楚江会用这样不留情面的说法拒绝她,可她还是不甘心,她在他身边快四年了,他身边除了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异性,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一个,她不相信他从没动过心。 “那我跟你道歉,我是真的太孤单了……我再不会主动联系楚溪姐,那你还能当我的朋友吗?” “许玮歆,如果我说我们还像从前一样,那我就有点心思不纯了。”覃楚江身上似乎有一个冰罩子,又冷又模糊,唯有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在知道你喜欢我的情况下,我要是继续跟你嬉笑打闹、把酒谈心,就是在同时伤害你和我女朋友两个人,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回到在A国时的相处模式了,在你找到你的另一半之前,我们就当点头之交吧。” 覃楚江说完就走,他的背影如此决绝,刺痛了许玮歆的眼,使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女人冻得直跺脚。 覃楚江远远看见她,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再没落下来。 “等很久了?”他拉开大衣把覃月包裹起来。 “一会儿而已。” “下次我到了,你再出门,不能让你等我。” “没关系的,以后,换我等你。” 覃楚江整个人愣住,心跳都似乎因为上一秒的不可置信而停滞了半秒。 “姐,我爱你。”他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那头怪兽,用最轻柔的语气在覃月耳际吐出甜蜜的话。 “我知道。”覃月主动去亲吻他,在感情中,她几乎不说动人的话,她只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咔擦’ 覃楚溪被自己手机拍照的声音吓了一跳,再看了那对拥吻的情侣一眼,确定没有被发现,连忙掉头跑回自己家。 ********没有边的碎碎念********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鸿雁在云鱼在水(7) “你还顶嘴!老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覃有成被老母亲拉着,只能抄起趁手的东西,毫不留情地直直往覃月身上砸。 覃月一边脸红肿起来,额头被不知道什么物件擦过,渗出血珠,但她咬着牙,抿着唇,笔直地站在客厅中间。 刚才她一踏进家门,覃有成就冲过来甩了她一巴掌,覃刘氏尖叫着把儿子拉开,蒋珍立马补上,指着覃月的鼻子,质问她是不是跟覃楚江搞在一起了。 相对于覃有成他们看重亲家的助力,覃有德更看重脸面。 梁莹说覃月不但老牛吃嫩草,还没皮没脸地缠着覃楚江,害得覃楚江跟未婚妻差点要闹分手,她还说,要是覃月还是不知羞,她就找族里的长辈来主持公道了。 覃刘氏当时就发火,要拿扫帚把梁莹轰出去,覃有德夫妇却拦阻了她。 气归气,可是事情闹大了,这脸就更不知道往哪搁了。 因此一看见女儿,刚那股子无处发泄的怒火就喷涌而出。 没头没脑地被抽耳光,覃月也来了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冲着父亲怒吼: “你就知道打我!我是你的女儿!你不喜欢我干嘛要把我生下来!” 她的反击毫无疑问地引来覃有成更加猛烈的怒火。 最后还是覃刘氏装晕,覃有成才不得已住手。 这个新年,覃有成一家过得乌烟瘴气,夫妻二人或是唾骂覃月,或是互相指责,总归是没有平心静气的时候。 公司休息到初十,覃月还是提前了好几天独自返回江城。 自那天后,她和覃楚江没有再见过面。 在公寓里窝了一天,覃月才懒洋洋地换上衣服出去觅食。 推开大堂玻璃门的刹那,她顿住了脚步。 “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覃月站过去,仰头望着覃楚江。 夕阳无力地挂在天边,不但不能带给行人温暖,反而平添了寒意。 “我怕你不想见到我。” 覃楚江说话时,目光一直黏着覃月脸上,却没有往前半步,似乎在害怕,也似乎在等待。 覃月叹了一口气,她该怎么办? 一跨进公寓的门,覃楚江就从后贴了上来,他的衣服很冰,有丝丝冷气通过覃月的脖颈往下窜。 覃月本能地缩了一下。 “姐,你是不是又想不要我了?”覃楚江双臂用力把她箍紧。 “我没有……” “不要骗我,姐,事不过叁。”话音毕落,覃楚江掰转她的身体,精准地咬住她的唇。 覃月被他咬痛,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反而引得覃楚江更暴戾的撕咬。 这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覃楚江,她此刻也毫无准备,从身到心都不在状态。 覃楚江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暴烈,他吃下了覃月的津液还不够,还要掠夺她赖以生存的氧气。 覃月的舌头被他又咬又吸,舌根从刺痛到发麻。 “唔……唔……” 男人的手从她的衣摆伸了进去,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抓住了藏在衣服下面的软肉,他两只手同时使劲,发泄般将两团乳肉揉成不同的形状。 很快地,他就不再满足于皮肤的接触。 覃月的上衣包括胸罩统统被推到了脖子下方,贪婪得发烫的唇舌来到她裸露在空气中的乳房上。 男人双手托起她一对乳,忙碌地来回啃咬,直到女人白嫩的皮肤上显出了青紫色的齿痕,他才收敛戾气,转而痴迷地将她的乳肉含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覃月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他们还站在玄关处,那淫靡的声响不断地撞击她的耳膜,她不由猜想外面是否也会听到。 “不……舒服,进去……唔!” 男人嘴巴没有离开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开始蹂躏她的乳尖,或掐或按,力道却依然凶狠。 差不多了,男人就直接扒下她的运动裤,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两根手指捏住她的阴蒂,使劲一拧。 “啊!”覃月毫无准备之下尖叫出声,覃楚江及时吻住她,把声音都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一根有力的手指攻进她的下体,毫不怜惜地快速进出,偏偏他的手掌每一下都重重地拍在她的阴蒂上,快感快速地囤积,覃月不禁绷紧脚背,想要逃离这残忍的进击,却被一只手掌死死地掐着了腰,她逐渐失去了力气,攀着覃楚江的手臂,仰着脖子,小腹和腿心同时抽搐颤抖。 她高潮了。 不给她缓过神的机会,覃楚江拉起她一条腿,掏出自己的家伙,直接插了进去。 这不像是一场性爱,更像是一场战争,而且是一面倒的战争。 覃月被他托着臀,双腿无力地挂在他腰上,随着他的进出,雪白的长腿晃得人眼花。 “哈……哈……嗯……” 身后的鞋柜硌得她后背生疼,但在她体内一直摩擦生热的那根铁棒同样不容忽视。 覃月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疼,还是爽。 而覃楚江早已肏红了眼,他每一下都试图入得更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去她的身体里瞧一瞧,她到底有没有心,或者,她心里有没有他。 他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执念,狠狠地插到甬道的最深处,他要把自己嵌入她的身体里,从此以后,她再不能轻易地丢下他,否则,她就要忍受骨血分离之痛。 除非鲜血淋漓,他们不离不弃。 “你没戴套……”在覃楚江埋头苦干,准备到达顶峰的时候,覃月拉回一丝清明。 覃楚江动作一顿,不过一秒,便更疯狂地顶弄覃月,硬是把她撞得再不能思考,更别说张口说话,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嗯嗯啊啊’地叫。 最后,覃楚江把精液一滴不漏地全射进了覃月的身体里,覃月生气,但四肢酸软,只得任由他抱起来,到浴室里清洁。 被他擦干身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覃月终于恢复了少许力气,也不看他就抬手去推,却碰到了再度昂首的那根坏东西。 覃月忙缩回手,又被覃楚江快速地捉了回去。 “姐,你摸摸它,它想了你六年了,你可怜可怜它,可怜可怜我,好吗?” ********没有边的碎碎念******** 应悠悠的请求,给江江大口吃肉,算大口吗?不算就下一章继续。 HE是真的,但要不要写婚后,阿边还在纠结,‘结婚了还有没有爱’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鸿雁在云鱼在水(8) 女人的手被虚虚地握住,跟着大手的节奏上下撸动。 粗长灼热的一根,时不时地还会在她的掌心弹跳,伴随着他满足的低喘,激得她微微颤栗,小腹之处似是着了火一般。 “姐,我还想要……”覃楚江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微喘,气息打在她皮肤表面的绒毛上,她咽了一下口水,手上的力度没把握好,弄得他重重地喘了一声。 “姐,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嘴上委屈到不行,身下则恶劣地顶弄着女人深藏不露的肉芽。 “我……没有……唔……”覃月的手离开了作恶的坏东西,软绵绵地按在覃楚江的小腹上想要把他推开,可就是使不出力气。 覃楚江深深地吻住她,他记得她喜欢接吻,尤其是在做爱的时候。 直到她浑身发软,覃楚江才从她的唇瓣离开,转而含住她的耳垂,手掌轻轻合拢,包裹她一边的绵软。 他的唇一路往下,两只手继续揉捏着她的乳,不时地用指腹按压她的乳尖,唇舌停在粉粉的凸出上,贪婪地吸吮挑逗。 方才在门边,覃楚江是一团熊熊烈火,而此刻,他是一片温柔的海洋,无论是哪一样,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覃月躺在他的身下,被他的吻抽干了所有力气,意识到他的头埋进她的腿间,心中惊慌,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一只手仍然抓握着她的乳房,另一只手的手指按摩着她那肉嘟嘟的蚌肉,片刻后掰开,露出那里的小肉芽,那可爱的小东西早被他的性器戳弄得可怜兮兮。 覃楚江拿鼻尖轻轻碰了碰,仿佛爱人之间的亲昵举动,随后伸出舌头,灵活地弹抖。 “啊……”被舌尖触碰到的一刻,覃月自喉间发出惊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上缩,却被覃楚江拉了回来。 她大腿肌肉绷紧,一只手死死地抓紧床单,另一只手的手背放在唇上,试图以此抵抗体内要破壳而出的妖兽。 覃楚江把舌头探入那穴中,那里面的美好,他没有一刻忘记过。 舌头模仿性交的动作,从慢到快地进出,渐渐搅出靡靡的水声。 “覃……楚江,啊……” 淫水随着女人的叫声倾泻而下,覃楚江把手指送了进去,延长女人的愉悦。 他回到女人的上方,鼻头若即若离地触碰她的每一寸皮肤。 “姐,我还想要……可以吗?” “嗯……可以……” “那你也想吗?” 他已经把涨得紫红的肉棒顶在了穴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推送,只是进去半个头就马上退出来,坏的要死。 覃月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又怎么样呢? “我想要,你进来……啊!”一下深插,覃月感觉小腹里面的空虚感被瞬间填满。 进去以后,覃楚江动作很慢,慢条斯理地只对着她的敏感点进攻。 覃月想让他快一点,又说不出口,憋得眼尾通红。 “姐,想要什么?” 覃楚江继续勾着她,看她悄悄地抬起臀,嘴巴却抿得死死,扶着她腰肢的手移到她最受不住那处,用指腹打着圈揉弄,同时退出了一点,一动不动。 其实覃楚江也难受,温润软和的甬道不断绞着他的肉棒,他的腰眼被吸得阵阵发麻,他的身体在叫嚣,可是他的大脑无比清醒,他就是要逼她说。 “覃……楚江!嗯……楚江,我难受……” 色厉内荏注定是会节节溃败。 “那你想要什么?姐,你告诉我,我都给你……”覃楚江染上情欲的嗓音穿过覃月的耳膜,缠上她的心脏。 “我要你快一点,我要你……像刚才那样……”说到最后,覃月已经泪流满面。 覃楚江应了一声,精瘦的腰腹开了马达一般,指挥着肉棒又快又很地入到甬道的深处。 抽插了十几下,覃月就哆嗦着到达了高潮。 女人仰着脖子,指甲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了一个个月牙印子。 “姐……姐……你听话,好吗?嗯?”覃楚江咬着牙压制住射精的冲动,捧着覃月潮红的脸痴迷地亲吻。 男人的鼻息灼热,伴着性感的低喘,似是无形的手,撩拨覃月的每个敏感点。 “姐,说……你会听话。” “我会听话……哈……” “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这样……肏你!嗯……听到了吗?” “嗯……呃……慢……一点……啊!” 覃月被撞得只能胡乱尖叫,男人把她两条腿拉到最开,直起身子看着两人交合之处,淫水打湿了两人的耻毛,柔软和粗硬交缠在一起,毛发之下同样的密不可分,淫靡的风光看得覃楚江几近失控。 有力的腰腹更加快速地推拉,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水声和撞击声里,夹杂着男女一高一低的喘息声。 最后几十下冲击,覃楚江臀部夹紧,再一次把六年间无数个夜里的忍耐,全然释放在覃月的体内。 ********没有边的碎碎念******** 原本计划这章是剧情的,可......就停在这吧,接下来走两章剧情,应该在五章内能完结正文,还没想好要不要有江江的番外,我想就不写婚后了。 (月月会记得吃避孕药,不会怀孕,这是特殊情况,doi还是要记得戴tt哦) 鸿雁在云鱼在水(9) 覃月被抱着去重新冲洗了一遍,在覃楚江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覃楚江整理好一切,将覃月放回床上,她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一夜无梦。 昨晚忘记拉上窗帘,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悄悄爬上女人恬静的脸庞。 覃月蹙了蹙眉,背后的热源蒸得她背上全是汗,她伸出手往后推了推。 当她触碰到对方腰腹的同时,有硬梆梆的东西顶了顶她的臀部。 “你别闹我……”覃月真的怕他胡来,下体到现在还是感觉火辣辣的。 “我就是晨勃……姐,你别动,等一下就好了。”覃楚江将她重新按在怀里,声音哑哑的,竟听得覃月一阵酥麻。 覃楚江抱着她,手是规规矩矩的,可那里就是怎么也软不下来。 “要不……你去洗个冷水澡?”覃月试探地提出。 “姐,这几天的平均温度是6到13度……”覃月背对着覃楚江,也能想象得到他瘪着嘴的可怜巴巴模样,“你帮帮我吧……嗯?” 等到他喷射在覃月肚皮的时候,覃月感觉自己手都麻了,气得一直瞪他。 覃楚江带着小意地为她擦拭干净,亲了亲她的耳垂。 “中午我给你做饭好不好?想吃什么都可以。” 覃月又瞪了他一眼,嘴上却不争气地报了两道菜名。 出去买菜的时候,覃楚江顺理成章地给自己多配了一把钥匙。 东西拿进厨房,覃楚江准备卷起袖子洗菜,想了想,又放下手。 “要我帮忙吗?”覃月从后面走过来,“哎呀,怎么也不卷起袖子,都弄湿了。” “第一次给姐做菜,紧张了……” “……” 覃月白了他一眼,低头帮他把袖子一层一层地往上卷。 覃楚江一脸满足地望着面前的女人,覃月的五官其实偏艳丽,但她性格慢热,二者结合,就会让人误会她傲慢冷漠。 但覃楚江知道,她和他一样,都对爱,有着强烈的渴望。 低垂的眉眼,浓密的睫毛,因为过于专注而微嘟的嘴唇……无不牵扯着他的心脏。 温热的触感贴上她的发顶。 覃月停下了动作,她的心跳得有点快。 即便他们做过很多次亲密的事情,她依然无法抗拒他每一次小小的温存。 “姐,下次……试试在厨房做,好不好?” “……” 两个人的饭菜很快就准备妥当,覃月尝了一口,比想象中要好,对着覃楚江竖了竖大拇指。 覃楚江却硬要她亲他一口以示鼓励。 原本浅浅的一吻,被覃楚江逮住加深,覃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被他吸麻了。 ‘叮咚’门铃响起,覃楚江才不舍地放开覃月。 覃月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再打开门,看到门外是谁的那一瞬,她差点就重新把门关上。 “妈给你送汤。”蒋珍没等覃月反应过来,就自行走进屋。 “阿姨好。”覃楚江出乎覃月意料的冷静。 “阿江出国几年就忘了规矩啦?我是你伯娘,辈分不能乱了。” 覃楚江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改口。 蒋珍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更不好看了。 “覃月,去把汤倒出来,给你弟也倒一碗,我不知道阿江也在,你给他多分点吧,当姐姐的让着弟弟也是应该的。” “妈,我们准备外出,汤放着吧。”覃月侧了侧身子,挡住了蒋珍射向覃楚江的不善目光。 “你们?”蒋珍嘴角噙着冷笑重复着这两个字,忽地跳起来一巴掌呼在覃月脸上,“我来之前还想着,你虽然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但读了这么多的书,总能学到礼义廉耻了吧!我还是想错了!叁岁看老,你就是个贱货!” 蒋珍这巴掌卯足了劲,覃月头歪到一边,耳鸣不断,手臂却不忘朝后一伸。 “妈,我怎么就贱了?我和覃楚江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我怎么就贱了!”覃月红着眼对着蒋珍大吼。 覃楚江被覃月挡住了视线,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又悔又痛,此刻他再顾不得太多,一把揽过覃月,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开始肿起来的半张脸。 “你怎么就不贱了?他是你弟弟,你这是乱伦!”蒋珍看着覃楚江和覃月的亲昵行为,气血上涌,伸手要去拉覃楚江,“江江,你们不能一起,你是男人,玩完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覃月她不可以的,你放了她吧,她耗不起的!” 覃楚江眼眶通红地望着蒋珍,语气郑重:“阿姨,覃月是我的命,除非……不,就算她不要我,我也不会放手。我求您了……”说完,覃楚江的膝盖就要落下。 蒋珍抬手又是一巴掌,阻断了覃楚江的所有动作。 “妈!”覃月的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她过去受的委屈加起来,都不及此刻的万一。 “谁让你求我了,你滚出去,你再敢来找覃月,我就让覃有德亲自将你捉回去!”蒋珍两只手拧着覃楚江的衣襟,把他往门口拉。 “覃月,你再拦着我试试,你想让我到他公司去闹,你就再试试!”蒋珍停下动作,咬牙切齿地对着覃月说。 覃楚江不怕自己如何,他只怕覃月受委屈。 覃楚江离开后,覃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蒋珍也不在意。 “你现在和睿凡还有联系吗?”蒋珍隔着房门,往里高声说道。 “你不跟我说话也没关系,我说你就听着就好了!”门内一片安静,蒋珍的话却不停,“我替你约了他吃饭,就明天中午,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睡,明天我陪着你过去,你别想着给我搞破坏,我说到做到,覃楚江大好前途,你要毁了他吗?” 覃月把头埋进枕头里,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上是覃楚江发来的信息。 【姐,我没有走,我在快捷酒店租了个房间,十分钟就能到。】 【姐,我没关系的,我不怕,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我只怕和你分开。】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要再自己跑掉,好吗?】 【我想你了(委屈)】 【你想我吗(委屈)(委屈)】 覃楚江发完一连串的消息,就在沙发上躺下,他要尽快处理好自己家里的事情,这样他才可以无后顾之忧。 手机在他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也想你的,好想好想(亲吻)】 覃楚江盯着这条信息,即使他铁了心,再不会放覃月走,可是难免会有忐忑,今天,他终于听到覃月亲口说出喜欢他的话,天知道他当时多想亲吻她,此刻再看到她的回应,他的心再次被填的满满。 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没有边的碎碎念********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鸿雁在云鱼在水(10) “好久不见。”苏睿凡似笑非笑地看着覃月。 他们两个之前在网上聊了大半个月,苏睿凡对覃月印象不错,但覃月很难约,尝试了几次,苏睿凡也隐隐明白了。 后来又冷了大半个月,苏睿凡遇到关于外贸方面的问题,再次联系上覃月,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话题过于正经,苏睿凡能感觉到覃月明显的放松。 那些心思又悄悄地冒了头。 于是苏睿凡花了点心思,终于成功把覃月约出来,见过面后,他的心思就彻底按耐不住了。 苏睿凡很有耐性,没有让覃月感受到压力,可是再有耐性,苏睿凡也是有目的性的,单独见面几次后,覃月就再次疏远他。 在苏睿凡看来,覃月有点欲擒故纵,但这女人确实很对他眼,刚好介绍人跟他说了些话,他决定再试一次。 带覃月坐好,苏睿凡递上餐牌。 “我们一人点一个菜,要一份主食,你再点一份甜食,差不多了吧?” 覃月接过餐牌,直接叫来服务员下单。 苏睿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好像不一样了。” “嗯?被你看出来我整形了?” 苏睿凡伸出手指在覃月眉间轻轻点了一下,覃月下意识往后躲闪,还是被他碰到了。 “你放松了。”苏睿凡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神暗了暗,“是因为那个比你小叁岁的男生?” “他都快25了……”覃月本能地驳斥。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反正你也不会喜欢我,我也没什么顾忌的了。”苏睿凡挂起了一个坏笑:“你说你们只相差叁岁,单看数字确实是如此,而事实上,你已经到了被催婚生子的年纪,而他,却是事业刚刚起步,还可以慢慢谈恋爱的年纪,你们的人生根本没办法同步,或者说,叁五年内,是没办法同步的,覃月,你能耗得起吗?” 覃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敢说自己就很笃定,可是她容不得一个外人置喙她的感情,她甚至……容不得任何人置喙她的感情。 结束了一顿食之无味的午餐,覃月拒绝了苏睿凡送她回家的好意,往相反方向离开。 【阿姨,覃月很好,是我高攀不起,抱歉。】苏睿凡按了发送键,又看了一眼倒车镜,那里已经没有女人的身影。 覃月在路上接到蒋珍的电话,询问她和苏睿凡吃饭的结果,覃月敷衍了几句,蒋珍隔着电话再一次威吓她,限令她一个小时内必须到家。 挂掉电话,覃月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呆呆地望着车水马龙,没发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姐姐,我能加你微信吗?” 覃月不耐地抬起眼,看到眼前人,一秒钟前的不耐化作了甜笑。 “你怎么在这?” “我跟了你一路了,还说自己武艺高强呢……”覃楚江抱着手臂,装出不屑的样子。 “啧,找打?”覃月抡起拳头,捶在覃楚江的身上。 覃楚江‘哎哟’一声,顺势握住她的手。 覃月嘴角扬起,把另一只手也塞进他的手里,四只手彼此交迭,互相取暖。 “你还没回我呢,怎么会在这?” “你告诉我会去那个餐厅吃饭,我就在能看见餐厅门口的地方等着啊。”覃楚江边说,边拨弄覃月的手指。 覃月被他弄得发痒,想抽回又被他拽了回去。 “那你等很久了吧……”覃月被他拽着,稍稍往前戳了戳他的身体。 “嗯,等很久了……”覃楚江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指腹在她的眉心按了一下,“还要再见他吗?” “不见了,我们不妥协了,好不好?” “我怕你为难。” “我也怕你为难。” “我不怕。” “我也不怕。” 覃月从他怀里抬起头,她好想吻他。 “姐,我想吻你。” “你还住在酒店吗?” 覃楚江瞬间明白覃月的意思,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覃月的电话躺在包包里持续并激烈地尖叫,床上的男女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报复似的愈发抵死缠绵。 “啊……哈……楚江……啊!”覃月的双腿被覃楚江架在肩膀上,每一下都顶到最深,覃月觉得小腹的酸胀感快要积聚到极限,“好涨……呜……够了,够了……” “姐还,咬着我……不放呢,讲大话!”覃楚江被那里面的吸力咬得腰眼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鞭挞起来。 肉体碰撞的声响与手机铃声较着劲,互不相让。 “姐,你搬去我那里住吧。”覃楚江抱着覃月,手掌从她的发顶开始,一路流连忘返。 “覃楚江……”覃月声音有点哑了。 “我在。”覃楚江的心不由自主提了起来。 “我……你别抱这么紧。”覃月嘴上这么说,人却是乖乖地被他抱着。 “我怕……” “覃楚江,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覃楚江满眼的难以置信,甚至忘了反应,直到女人柔软温热的唇碰上他的。 “傻瓜,怎么哭了?” “我开心,我太开心了,我爱你,我爱你,覃月!” 两人的唇舌再次纠缠在一起,许久,男人放开微喘的女人,眼里的欲望早已升起。 “姐,再做一次吧。” 覃月眸色迷离地望着覃楚江,主动吻上他的唇。 小火苗被瞬间燃起,覃楚江反客为主,扣住覃月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覃月的舌头被覃楚江缠住,嘴巴无法合上,喉咙不受控地溢出细细的喘息,像极了动情之时的吟哦。 刚刚才洗过澡,两人身上都还有着沐浴露的香气,劣质的沐浴露在他们的皮肤上似乎都发生了奇妙但美好的变化。 男人张嘴含住女人的乳,舌尖弹拨着她的乳尖,覃月浑身发烫,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反复厮磨腿心,双手插入他的头发,同时抬起上身,更深地送上自己双乳。 “姐,我想吃你那里……” ********没有边的碎碎念******** 谢谢悠悠一如既往的支持~无以为报,今天还有一更~~ 鸿雁在云鱼在水(11) “姐,我想吃你那里……” 覃楚江轻轻咬住覃月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她的线条往下走,精准地找到微微带着湿意的花园。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里,挑逗揉弄,直到感觉指腹被染上水气,他悠悠地将薄唇贴了上去。 男人用两根手指拨开两片可爱的肉瓣,然后温柔地亲了上去,覃月的美好是藏在深处的,恰好,他有的是耐心。 覃月被他细嚼慢咽的前戏弄得骨头都要软掉,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舌头的动作,或推或掐。 在她濒临崩溃之前,男人用手指代替了舌头,他感受着甬道里的变化,抠弄着女人的敏感点。 覃月半张着嘴,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原本微微夹着的双腿自觉地张开,她想要他进来。 人在情欲里沉沦是不会顾及自尊的,还能理智思考的都是因为未曾沉溺其中。 此刻的覃月就丢开了曾经裹挟她的包装,她从小就被父母打压,只要她稍微露出点女孩的样子,她就是骚、就是贱,后来和刘子谦一起,因为她第一次没有处子血,又被怀疑、被羞辱……再后来和覃楚江一起,她都是压抑的、没有自信的,她既怕表现自己又怕自己表现不好。 但覃楚江不一样,他每一次都会关心她的感受,也会告诉她,他的感受。 覃楚江总是以她为先。 虽然都说男人在床上最靠不住,但假如一个男人,连在床上也不愿意照顾你的感受,下了床,还怎么可能体贴呢? 覃月半闭着眼,被舌尖弹拨的阴蒂已经敏感到极点,他的手指捕捉到她的变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嗯……啊……啊……”覃月失神地尖叫,大腿根部绷到极致,小腹不停地收缩抽搐,久久不能平复。 “姐……”覃楚江回到她的身上,刚说话,就被女人反身骑在身下。 “我也想让你舒服。”覃月深深地望着他,不等他反应过来,小舌舔过他的颈动脉、胸口、乳头…… “嗯……姐,姐……”覃楚江抬手拨开她的碎发,让她仍带着红晕的脸蛋落在他的眼里。 覃月模仿他的动作,用贝齿轻咬他的乳头,另一只手的指甲若有似无地刮过他另一侧乳头,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喘息,她就好像是得到奖励的小孩,心中开出了灿烂的花。 女人的吻从胸口缓缓往下移动,在他的腰腹之处,流连忘返。 覃楚江有肌肉,但不是大块头那种,覃月尤其喜欢他的腰腹线条,利落有劲,她近乎迷恋地抚摸着他的皮肤纹理,然后伸出舌头,自他的人鱼线往下舔弄。 她的脸庞被他粗硬的耻毛刺得发痒,偏偏她很喜欢这样的触感。 女人不懂要如何做,完全凭着本能,按着自己喜好,一下接着一下地啜吻男生的阴茎和阴囊。 “姐,让我进去你的嘴里……”覃楚江憋得满头大汗,往上拱了拱腰。 他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覃月,也是这样的。 他要让那个梦变成现实,他要彻底摆脱那个只能靠梦境度日的自己。 覃月没有犹豫,张嘴含住了他的龟头,她不觉得自己是樱桃小嘴,可是那家伙还是把她的嘴撑得酸痛。 “姐,舔一舔……嗯……” 覃月听话地舔了一圈,用心地留意着他的反应,然后停在他的尿道口,极尽轻柔地舔弄。 “哈……”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对比身体上的,更多的快感,是来自于为他做这事的女人。 覃月尝试着将他的肉棒吃得更深,顶到喉咙的那一瞬,她干呕了,但她忍住了没有离开,因为她敏感地感觉到嘴里的东西兴奋得又壮大了一点。 她含弄得更快更深了。 ‘唧唧’的水声在吞吐动作下响个不停。 覃楚江抬起上半身,他要看着她。 看她艰难地吞吐,看她脸色涨红,看她眼神迷离…… 快感瞬间堆积,覃楚江想推开覃月,没想到她紧紧按着他的臀,让他的性器顶上她细小的喉咙,还故意收缩口腔,就那一下,他再也控制不住…… “对不起!姐,对不起!你吐出来,吐我手里!”覃楚江拔出半软的阴茎,无措地揽过覃月。 覃月‘咕噜’一声,吞下了他射出来的东西,随后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不难吃的。” 覃楚江的心软成一滩水,他压着覃月就要亲吻。 “我要去漱口,难受……” 被覃月无情地推开,覃楚江坐在床上痴痴地笑了。 覃月认真地刷牙漱口,放下杯子还没抬头,身后就被贴紧。 覃楚江的手从宽大的衬衣下摆伸进去,爱怜地揉按女人绵软的乳,另一只手找到那颗小珠子,有技巧地打着圈。 “你怎么又……嗯,不行……”覃月被他揉得四肢发软,软绵绵地去推他的手腕,却惹得他更卖力地逗弄她的敏感点。 “谁让你引诱我,姐,都怪你……”覃楚江插入一根手指,大拇指继续按压她的阴蒂。 方才他不过是想进来黏黏她,就看见她弯下腰吐水,露出了半个浑圆挺翘的臀,腿间的深壑也若隐若现,他就这样看硬了。 覃月感觉他的硕大戳在她的洞口,有点生气地拍打他:“你又不戴套!” “让我在这里插一会,等一下到床上戴,嗯?”覃楚江也没在认真跟覃月商量,话音未落就捅了进去。 “啊!”虽然已经足够湿,但覃楚江这一下入得有点狠,覃月整个人都被他顶得往上跳了跳。 覃楚江抬起她一条腿,另一只手垫在她的小腹和洗手台之间,然后才奋力地抽插。 “嗯……嗯……哈……”覃月被撞得直往前扑。 “你,轻一点,怎么……哈,还这么大……劲,啊!”覃月胡乱地挥手想抓住什么,她感觉自己随时要摔死。 “谁叫你,饿了我,这么多年!”覃楚江一字一顿地说,每一次停顿,就狠狠地全根没入,直捣得女人花心软烂,头皮发麻。 “呜呜……我想尿尿,楚江……停一下,我……难受……”覃月被他上了发条一般连续地肏干,小腹快感积攒,尿意也越来越明显,她不想被操尿,她会有阴影的。 幸好覃楚江也没有兽性大发到把她操尿的地步,只是无论如何都要站着等她尿好,气得覃月弄好后扑上去就打,结果被覃楚江弄了几下,就败下阵来,覃楚江把娇喘不断的她抱到床上,戴上避孕套,再次将她送上了云端。 ********没有边的碎碎念******** 说到做到,可以夸夸我吗? 只相似(1) 自从老妈跌倒,后来去世,覃有德感觉他就开始诸事不顺。 他本意也不是要卖儿子,可是那个女孩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和儿子也般配,怎么就不能好事成双、皆大欢喜呢? 前几天他让女儿帮他探探口风,许玮歆很是热情地满口答应,可是今天再问,她就支支吾吾的。 覃有德心气不顺,就开始找人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覃楚江,他认为就是覃楚江惹女孩子生气了,所以女孩才迁怒于他。 覃楚江任由覃有德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他始终不置可否。 “我真搞不懂,小歆哪里不好了!还是说,你真的被覃月那丫头迷住了?这些话,原本应该是你妈跟你说的,我毕竟是一个大男人……” “那就别说了。” “欸,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自己爸爸说话的嘛!” 覃楚江把电话拿远了,只勉强听到一把声音在骂骂咧咧,具体内容几近模糊。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听到了。” “那你赶紧把小歆哄好了!” “我为什么要哄她?” “你不是说听到我说话……” “我是听到了,可我没有答应你。” 覃有德的喝骂声还没来得及穿过话筒,覃楚江就抢先一步挂了电话。 覃楚江将手上几份投标书摆弄了几下,他都看过了,可以说覃有德公司那一份是写得最不像样的,但他明白,覃有德公司的用工、用人其实都很实在,就是不肯与时俱进,偏偏有心思搞攀附这一套。 被儿子挂掉电话,覃有德指着死气沉沉的手机继续破口大骂。 一通发泄后,覃有德给妻子和女儿分别打了电话,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有些事情,还得女人出面比较合适。 蒋珍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八卦她女儿跟覃楚江的事情。 她气得七窍生烟,偏又不能发作,就怕被人说此地无银。 在公司楼下看见大包小包的蒋珍,覃月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妈,你到底要怎样?”一走进公寓,覃月就再忍不住了。 “我要你认认真真地找个男人嫁了,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蒋珍也拍着桌子,不甘示弱。 “我和覃楚江就是认真的。” “认真?哈!别笑死人了,你是没听到他那个后妈是怎么说的……反正你别想了,就是我肯让你嫁,人家也未必肯娶!” “妈,只要你肯让我嫁,他就肯娶。” 蒋珍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覃月,她差点就冲口而出,让覃月尽管试试,可她及时刹了车,这个女儿表面听话懂事,实则心思弯弯绕绕,她又想到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还是不行,就算他俩真成了,她也是面上无光的。 母女各执一词,最后蒋珍再次强硬地住了下来。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接你下班,你别想着偷偷摸摸跟覃楚江见面!”蒋珍对着转身走进房间的女儿说。 覃月觉得既可气又可笑,这种狗血剧情竟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覃楚江听她说了这事,还安慰她,让她不要跟父母硬杠。 “他们以后也是我爸妈,你搞得太僵了,我不好做人。” 想到覃楚江的原话,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一个星期后就是邻市的交易会了,覃月眼珠子转了转,给覃楚江发了个信息。 第二天上班,骆云琛让大家一起开了会,最近外贸行业环境不太理想,交易会也是一个招揽生意的机会。 会后,骆云琛留下了覃月,告诉她Candy要离职了。 覃月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她总以为骆云琛这次是要定下来了,尽管Candy比他年轻太多。 “这次要出去一周,你没关系吧?”骆云琛翻看着手上的文件,状似无意地问道。 覃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骆云琛又补充了一句:“你男朋友……” “工作需要,没什么的。” 骆云琛抬头看了看她,嘴角扯了扯,没再说话。 他也不是故意等她,就是总遇不到能击中他心坎的,至于细究这个女人到底哪一点击中他……他好像又说不上来。 或许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今年的交易会也明显冷清了不少,不过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事情,各人只做好本分就行了。 闭馆时间是晚上六点,第二天,骆云琛就让大家提前收拾离开了。 隔天是周末,骆云琛建议去江边吃饭,然后喝个小酒,感受一下一线城市的繁华。 “别人是周末,我们不也是一样要早起。”覃月答应了覃楚江每天晚上都要跟他视频。 几个同事都是年轻人,除了一个和覃月差不多年纪的,却是个单身狗,听了覃月的话,都扯着覃月,不许她离开。 城市的江边灯光璀璨,倒映在无波的江面,恍若星夜坠落。 覃月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比较安静的位置,打算给覃楚江发视频邀请,结果他一直没有接,覃月感到不安,又连续给他发了消息和打了几通电话,依旧是没有回复。 “怎么了?找不到男朋友?”骆云琛出现在覃月身后。 “嗯,我马上回去,不好意思啊。”让老板亲自来找,覃月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没事,他们玩嗨了,一时半会注意不到我们。”骆云琛站到覃月身边,沉默了片刻,在覃月要往回走的时候,他开了口:“我本来以为,我还有机会。” 覃月抿了抿唇,没接话。 “果然,感情是最不可勉强的。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非他不可?” 他们是工作的伙伴,也曾经交换过感情,可是仔细想想,他似乎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没有边的碎碎念******** 不好意思,感觉这一章有点水,但又不得不这样写,下章给我的小江吃肉肉,在这里祝大家虎年大吉,事事如意! 只相似(2) “你为什么非他不可?”骆云琛问的认真。 “你忽然这样问,我也想不到为什么。”覃月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没有理由的喜欢,大多经不起推敲。”骆云琛转过身面对着覃月,“就好像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独立,我年纪不小了,我想要一个能与我同步的,无论是生活还是思想,所以你的独立吸引了我,至今仍然是。” “那你错看我了,我一点也不独立。” “不,你只是不想依赖我。” “难道不是你不想我依赖你吗?” 骆云琛深深地望着覃月,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我和Candy没有在一起过,但我确实没有处理好……” “你是自由的。” “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心的,我只是……太理所当然了,感情这事,分开才需要理由。” 覃月笑了笑,其实她能说出喜欢覃楚江的理由,一条条地列举一遍,最后不过一句话:覃楚江偏爱覃月。 覃月没有和骆云琛一起返回酒局,在骆云琛离开前,覃月告诉他,交易会过后,她就会正式提交离职申请。 回酒店的路上,覃月又尝试联系覃楚江,却还是联系不上。 她好想他。 “唔……”覃月推开房门,就被按在门板上亲吻。 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放松了下来,主动地搂上对方的脖子,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贴了上去。 “嗯……先洗澡,脏……”覃月挡住了探往她身下的那只手。 覃楚江瘪着嘴,头抵着她,鼻息很重。 覃月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手摸到他的胯下,隔着裤子揉了一把。 还没进到浴室,覃月就被覃楚江脱的只剩下内衣裤。 覃楚江开了水,试好水温,才帮她把剩余的遮挡都除掉。 覃月没想到,他是真的认认真真地帮她洗澡。 只是他高耸的家伙,实在有点违和。 被他小心翼翼地擦干身体,然后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偏爱’两个字再一次跳了出来。 “覃楚江,我爱你。”这不是她第一次说,却是第一次,如此纯粹。 这也不是覃楚江第一次听,却是无论多少次,他的心脏依旧如同被撞击的钟,余震不断,余音绕梁。 “我也爱你……” 覃楚江呢喃着,含住她的唇瓣,心无旁骛地亲吻。 许久,他依依不舍地退开。 下身又硬又胀,可是他不愿太快。 两人对望了片刻,覃月抬起手臂,攀着他的脖颈,借力抬起上半身,直接把舌头送进了他的唇齿之间。 这一次,覃楚江没有再克制,他压着覃月,两个手掌拢着她雪白的乳,揉搓了一会,又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乳尖,轻轻地旋动。 微微的刺痛感之中掺杂着瘙痒,自她的皮肉往骨头上蔓延。 覃月低吟了一声,抬起身体,主动将自己的乳往覃楚江的嘴里送。 “姐是不是饿了?”覃楚江勾起了一个坏笑,牙齿作恶地在覃月的乳尖上碾磨了几下。 “嗯……”覃月急速地轻喘着,不甘示弱地在他的乳头上拧了一下。 “嘶!”覃楚江立刻报复回去,舌头灵活地拨弄她的乳尖,直到一边坚硬得如同一颗小豆子,又马上转战另一边。 男人的手离开绵软的乳房,抚摸着女人光滑紧致的大腿,猝不及防地,他用两根手指按着女人的阴唇,狠狠地往里一夹,藏在中间的小豆子受到了刺激,女人情不自禁地抬了抬臀部。 “想要了吗?”覃楚江再次使坏。 覃月乜了他一眼,想要合拢双腿,她又何尝不是在使坏。 男人有点急切地将手指插进女人的穴里。 “呃……” 她还不够湿。 覃楚江找到她那处软肉,循序渐进地攻占她的防线。 穴里渐渐湿润,覃楚江抽出手指,把上面沾着的汁液涂上女人的阴蒂,借着润滑,手指快速地揉按。 “哈……哈……不……”覃月双腿大张,在覃楚江的刺激下,几乎冲口而出求他操。 覃楚江重新插入手指,持续不断地抽插,露在外面的关节继续刺激女人敏感脆弱的小豆子,嘴巴则含住她的乳,吃得唧唧有声。 “楚江……”女人失神地低呼。 “我在。” “楚江……” “要什么?” “进来……” 覃楚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刻直起身子,拉开女人的双腿,露出一张一合的穴口,他那里硬得如同铁杵,不用手扶着,就这样直直地挺进,剩下一半的时候被女人夹住寸步难行,他重新弯下腰亲吻女人,手指也在她的敏感处弹拨,感觉到她稍稍放松,男人毫不犹豫地把腰一沉,整根没入。 “哈……”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叹喟。 他们都感受到了一次更比一次的契合,也一次更比一次的享受。 覃楚江停了一秒,就大开大合地操动起来。 覃月被他的狠劲弄得叫声都变得支离破碎。 就在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覃楚江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着,从后面重新进入了她。 后入的姿势不但入得深,也让她格外的敏感。 覃楚江动的又快又狠,不过十来下,覃月就尖叫着高潮了,偏覃楚江还不放过她,更狠更深地再顶弄了两下。 她根本承受不了这么猛烈的高潮,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前摔去,腿心和小腹同时抽搐,嘴巴半天合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没有边的碎碎念******** 这是送给悠悠的肉章,希望你喜欢~感觉写肉也会肾虚~~ 只相似(3) 覃月软塌塌地被覃楚江摆正身体,双腿挂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没有急着进攻,只用龟头在那细缝之间上下滑动。 覃月被他逗弄得难受,手探到身下去捉他那坏家伙。 男人乐得被动,由她主导,探入花园深处。 空虚感被填满,覃月松开手,却被覃楚江拉住,牵引着她的手抚上两人的交合处。 覃月被他捉住,一挣扎就被用力顶弄,很快就将羞耻抛诸脑后,自觉地抚摸那沉甸甸的阴囊。 “呃……”男人低低地喘息,肉棒在她的甬道里似乎又胀大了一点。 覃楚江压下身体,女人被他完全折迭起来,性器进入到深处,又退出来,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深。 ‘啪啪’声几乎没有间奏,覃月到后面只是张着嘴,却再发不出声音。 “姐,喜欢吗?” “哈……”覃月意识迷糊,一只手抬到头顶,手掌撑着床头,另一只手胡乱地抓打,怎么也答不出半个字。 “我很喜欢,姐……里面……很舒服,我要姐给我生个孩子……呃!”甬道忽然一紧,一股暖意自鼠蹊冲往埋在深处的顶端。 覃月被覃楚江抱着再冲了一次澡,人却出奇的精神。 她被覃楚江自身后抱着,如同两个形状一致的勺子,亲密无间。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覃月拍开了覆在她乳上的大手。 “好。”身后的人应了一声,还不忘往她身上再贴紧一些。 “你说你和那个女孩没有在一起,那你……朋友圈里的照片,是谁?”覃月不愿意自己拈酸吃醋,但这事情一直压着她的心头,不说明白了,就是不爽快。 覃楚江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照片,笑意自他的唇角荡漾开来。 “我忘记了,你说的哪张照片?” “就一个后背……”那个女孩还睡在他的床上,之前没有深想,只是有些在意,现在把心里的话掏出来摆到台面上,顿时觉得心口又酸又胀。 当初是她先放开手的,原本就没有资格难受,可也因为是她种的因,这果吃进嘴里才尤其苦涩。 “笨蛋……”覃楚江感觉到她的情绪开始往下沉,“自己的后背都认不出来?” 自己……的后背? 覃月转过身来面对着覃楚江。 “我没听懂。” “笨蛋,小笨蛋!”覃楚江没有立刻回答她,捧着她的脸,带着笑地吻上她的额头、眼角还有鼻尖,“那照片里的人,就是你啊。” 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那是你的房间,你也认不得了?” “怎么这么傻,吃自己的醋。” 覃楚江又亲了她几下。 “那……纪念日又是什么意思?”覃月躲避他的唇,假如没有那几个字的配文,她也不至于联想不到自己身上。 覃楚江动作一顿,深深地望着覃月,眼底的痛苦闪过,一瞬即逝。 “那天,你不要我了……” 一阵心痛,覃月把头埋进覃楚江的胸口。 “你还生我气吗?” “嗯。” “那你要我怎么做?”覃月仰头轻咬覃楚江的下巴。 覃楚江全身一僵,神色却不改,他才不会故作大方。 “我不知道……” “这样可以吗?” 女人的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覃楚江抿着唇,不予回应。 “这样可以吗?” 女人的舌尖来到他的喉结。 “那这样呢?” 女人拉起他的衣服,小舌在他的乳头上舔弄。 “别生气了,好吗?” 舌尖沿着肌肉线条,一路往下…… 在她抵达目的地之前,覃楚江一把将她整个提起来,翻身压着她。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吗?”覃楚江看进覃月眼里。 覃月感觉到他毫无变化的下身,心里登时没了底。 也许她不该旧事重提,之前那番云雨带来的温情,似乎正在迅速消散。 “我知道你不是……”覃月本就不太会撒娇哄人,此刻被浇了冷水,手指微缩,倔强地给他理顺卷起的衣服。 “笨蛋,你就不能说句我想听的话?”覃楚江心底叹了口气,原本故意硬起来的心肠,就这样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我说过啦……” “六年的时间,这就想打发我了?” “我不会。” “笨蛋。”覃楚江又叹了一口气,感情从来不是博弈,因此也不会有所谓胜负输赢,“你欠我六年,连本带利,以后,你慢慢还我。” “好。” 往后余生,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 只相似(4) 覃楚江只能留下来过个周末,而交易会还没结束,因此他独自返回江城。 作为这次招标项目的代表,覃楚江分别就几份投标书的情况,安排了投标人前来进行说明和补正。 当覃有德走进那个会议室,并看清楚坐在那里的项目负责人后,脸色可以用七彩斑斓来形容。 覃楚江面不改色,翻开投标书,找出几处,要求覃有德进一步说明。 “另外,根据您文件上所列,材料成本以及人工配置,都是低于市场标准的,请问您如何保证工程能顺利开展并完成?”一名评标委员开口问道。 覃有德在回答了几个问题后,思路一步步回笼,对于这个问题,覃有德选择实实在在地举例阐述,他的身份既是老板也是小工,情况说明的时候没有华丽的辞藻,但简单易懂,评标委员暗暗点头。 “阿……覃先生,请问我们中标的机会大吗?”覃有德看着几个委员陆续离开会议室,没忍住扯了扯覃楚江的衣袖。 覃楚江蹙了蹙眉,淡淡地说了句:“覃先生,您是第一次投标?” “呃?” “请耐心等待结果。” 覃有德望着儿子的背影,虽然气但也无可奈何。 谁能想到,儿子才进入这个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了。 回想自己之前的“种种努力”,覃有德懊恼地捶了捶脑袋,明明自己近水楼台,怎么就这么笨,浪费时间做那些无用功呢? 覃有德公司最后没有中标,他认为是覃楚江从中作梗,可惜他根本逮不住这个儿子,满腔怨愤无处发泄。 最近秋雨连绵,打落黄叶片片,雨水浸泡过的落叶,行人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听得人心里难受。 “你什么意思?”覃楚溪忍住了拍桌子的冲动。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是她的亲弟弟,却比陌生人还不如,她一直认为覃楚江是天生反骨,但凡他对她多一点尊重,她也会给他多一点关爱的。 覃楚江没花心思在覃楚溪身上,神色始终平平。 “我只是作为弟弟,好心提醒你一下,脚踏两条船,小心掉水里淹死。”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覃楚江勾了勾唇,眼底毫无波澜。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这单也该你买了吧?” “覃楚江,你就是神经病!覃月知道你是变态吗?知道你偷看她的裸体吗?知道你藏了她的帕子自慰吗?” “不过你们倒是很配,一个疯一个骚……啊,搞不好,她早就知道你偷看她,她故意让你看的吧……” 覃楚江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覃楚溪开始把覃月也拉进来,他的眼神瞬间凌厉。 “覃楚溪,你为什么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呢?” “你能拿我怎么样?” 覃楚江低声嗤笑,点开手机,递到覃楚溪眼前。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 覃楚江的心情也明亮了起来。 离职申请提交以后,覃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刚进公司的时候,她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大家都会特别照顾她,后来,她成了照顾别人的一员。 等新人到位,她就要离开,这是她最后一次照顾别人了。 Cindy和Fred两个公司老油条最快知道覃月要离职,便自发邀请覃月吃散伙饭。 “欸?没有叫上Sam哥?”Fred站在电梯间,看着牵手走出来的两个女人,又往她们身后瞄了一眼。 “你还嫌上班时间没看够,吃饭也要叫上老板?”Cindy瞪了他一眼。 “也是,嘻嘻!” 叁人选了公司附近一家粤菜馆,坐下后,Cindy主动帮他们把碗筷都用开水冲洗一遍。 “谢谢Cindy姐!”覃月点好菜,就看见碗筷都湿漉漉地摆好了。 “Cindy姐的老公真是幸福!”Fred也跟着嘴甜了一把。 因为是专门做附近上班白领的生意,馆子的上菜速度很快,Fred一边吃,一边不忘八卦覃月的事。 “Moon,你是辞职准备结婚是吗?”嘴里塞满肉,Fred的口齿含糊不清。 “不是啊。” “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Cindy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也是快叁十的人了,说话怎么还是不过脑子,难怪没有一个女朋友谈得长。 “Moon的条件这么好,着什么急?” “我没说Moon不好啊,但女人这年纪大了,总是吃亏一点的。” “啧,你还说!”Cindy实在受不了,一巴掌拍在Fred的后脑勺上。 覃月只是笑,也许因为她没考虑过结婚生子,自然也不把年龄放在心上,从前,她也不过是担心自己拖累覃楚江,现在,反正就彼此捆绑了,无所谓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姐,我今天能见你吗?】 覃月看着刚收到的信息,眼底的蜜意藏也藏不住。 自交易会那个周末,他们已经两个多礼拜没有见过面了。 “男朋友啊?”Cindy碰了喷覃月的手肘,同时挑了挑眉。 覃月笑着点头,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都红了。 “不要漏了我的请柬哈!”Cindy端起茶杯,碰了碰覃月的。 “啥?漏了啥?我也要!”Fred从手机里抬起头,生怕错过什么。 Cindy和覃月相视一笑,故意转开话题,任由Fred不停追问,就是不再回应。 【晚上见(亲亲)】 另一头,覃楚江收到了一条信息,看了一眼,低笑出声,手指点了点下巴,又翻出来,再看一眼。 天气渐冷,但碧空万里,是他喜欢的季节。 ********没有边的碎碎念******** 亲姐应该还会再小小作妖一下,但翻不起风浪了,接下来江江准备要搞定岳丈大人,不过如何搞定还没想好。 立个flag:今晚让大家吃肉! 只相似(5) 走出写字楼,覃月紧了紧外套,温度似乎降了不少。 那个男人随意地靠在车头,休闲西裤裹着笔直结实的长腿,让覃月有点移不开目光,她发现自己似乎对他的身体上瘾了,也许真的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到了吧…… 坐上副驾驶,覃楚江按着她亲吻了好一会,才发动引擎。 “我好饿……”公寓门一开一关,覃月又被覃楚江压在门板上深吻了许久。 “我也是……”覃楚江把脸埋在覃月的颈窝,喘着气。 在车厢里,他就开始心跳加速,一直按捺着进了公寓才敢释放。 两个礼拜没有碰她,他也没有选择自己解决,似乎连交给自己的右手,也是对她的背叛。 “我可以晚一点再回去。”覃月安抚地咬了咬覃楚江的耳垂。 “还是要回去啊……”覃楚江重重地叹了口气,弯腰给覃月放好拖鞋,自己也脱了鞋,径直往厨房走去。 覃月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帮你吧?” “不用,你到外面坐着吧。” “我帮你戴围裙……”覃月抢过那件深灰色的围裙,踮起脚想给覃楚江挂到脖子上,但男人比她高太多,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她根本弄不了,“你低一下头!” “我委屈了,你还要我低头。” “我现在不就在哄你了吗?”覃月继续踮着脚,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的高度拉。 覃楚江不再拿乔,配合地让覃月帮他穿戴好围裙。 吃过饭,覃月负责收拾碗筷。 覃楚江没有退出厨房,而是靠在门边,静静地欣赏她的背影。 洗干净的碗筷放到一旁沥干,覃月摘下手套,身后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拥进怀里。 “出去……”覃月的舌头被勾缠住,气息凌乱,手按在男人的胸膛,尝试阻挡他的攻势。 覃楚江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隔着衣物揉捏她的乳房,抓了两下,直接将她的上衣拉高,露出两个藏在蕾丝内衣里的浑圆。 一边乳房从内衣里释放出来,还没好好感受自由的空气,就被温暖的口腔重新包裹住。 “唔……”覃月推拒的手掌,渐渐变了味。 男人的舌头灵活地弹拨她的乳尖,直到那颗红豆变得坚硬,他又换上牙齿,使坏地轻咬。 覃月仰着脖颈,把双乳往男人的手掌心送。 色情的舔舐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听得覃月面红耳赤,腿心发烫。 男人的手掌从她的裤头往下钻。 “今天穿的是丁字裤?”覃楚江呼吸变粗,他等不及覃月的回答,就将她翻过去压在料理台上,‘哗’一下脱掉她的长裤,露出雪白挺翘的屁股。 他用手指勾起臀缝间的那根细线,稍稍往后一扯。 “啊!”覃月双腿立马打了个颤。 覃楚江看红了眼,跪了下来,双手捧起她的臀,头就往上凑。 “别!呃!”覃月用力地挣扎,虽然覃楚江也给她口过,但都是洗干净的时候,现在怎么可以,他还是从后面…… 覃楚江怎么会容她逃走,他掐紧她的腰,固定她的位置,近乎痴狂地对她又吸又咬。 “轻一点……啊……” 手指代替了舌头插进她的阴道,这个角度,似乎更容易找到藏在里面的那块软肉。 今天的覃楚江似乎丢弃了所有技巧,完全遵循野兽的本能,他在疯狂,也在引导覃月疯狂。 手指和舌尖又快又狠地攻击覃月的意志。 “不,行了!啊……啊!”高潮来临的一刻,覃月脚跟踮起,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扑。 小腹和腿心持续颤抖,男人却趁机把利刃送进她的体内。 甬道里的软肉争相恐后地咬住男人的肉棒,男人忍不住呻吟出声,他没有让自己沉迷于温暖的包裹,直起上身,发了狠地占有身下的女人。 “轻,一点,江……啊……啊,不……啊!”覃月被他撞得几乎失去意识,熟悉的感觉又开始往小腹深处聚集,她本能地往前移动,但坚硬的料理台阻挡了她的去路,她无助地摇着头,手伸到身后推覃楚江。 覃楚江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稍稍拉起,腰却压得更低,他感觉到龟头被咬得更紧了,他快要疯了。 覃月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地乱抓,她已经第二次高潮了,小腹又酸又胀,身后的男人却依然像一头野兽一样,不知疲惫。 她一条腿被捞起,依旧被从后插入,另一条腿早已软掉,全身无力地瘫软在覃楚江的怀里。 “别怕……”被人像给小孩把尿一样地抱起,她吓得往上一跳,覃楚江被她狠狠地夹了一下,差点就交代了。 “睁开眼,看看……”覃楚江把她抱到浴室,面对着那面大镜子。 “不……”覃月拧开脸,这无用的倔强和被肏得酡红的身体,形成了可爱的矛盾,引得覃楚江又是一轮猛攻。 覃月再也无法清醒着对抗,她仰着头高声呻吟,微睁的双眼,终于对上了镜子里的自己。 艳红的颜色之间,偶然露出青筋满布的紫红色肉棒,又很快地隐没在丛林深处。 视觉和身体的双重冲击,带来了又一次猛烈的高潮。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只相似(6) 两个礼拜的隐忍,一次发泄原本是远远不够的。 但蒋珍的电话开始疯狂地打入,覃楚江无法,只好给覃月洗干净,然后送她回家。 一打开门,蒋珍就一脸阴郁地质问覃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不是给你说了,我加班呀。” 覃月不打算告诉爸妈,她已经辞职。 “加班?我没听说过加班要加到十二点的!”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 “你别想骗我!现在晚了,明天我就打电话给云琛问一下今天是不是真的要加班!” 覃月懒得跟她多说,有前车之鉴,她早就跟骆云琛打过招呼了,虽然有点丢脸,总比家无宁日好。 蒋珍见不得女儿油盐不进的样子,话说开了就管不住嘴。 “现在整条村子都传开了,说你不顾叁纲五常,连自己弟弟都祸害!放在以前,你是要浸猪笼的!” “他不是我弟弟!”覃月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不久前的性爱喊得她喉咙都哑了。 “他就是你弟弟!再说,人家郎才女貌,你就是得意这一时,你能得意一辈子?男人本来就比女人能熬,何况还比你小叁岁,覃楚江肯定会后悔的,就是时间的问题,你看着吧!你不听我的,你有的是罪可以受!”蒋珍几乎踩着覃月的脚后跟进进出出,“我们村有开发商看中了,要起高楼了,覃有德家能分四套房!我那天听到梁莹说,他们会送一套给那姑娘当彩礼!看你这势在必得的嘴脸,搞不好覃楚江就是两头得好呢!” “妈,不是他也不会是别人。”覃月想到这段日子以来,来自父母的压力,反倒让她愈发的坚定,妈妈说的话也许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那个人是覃楚江,她虽不后悔当年的决定,只是同样的决定,她不会做第二次,绝不。 蒋珍一下就被点着了,动手的事向来是覃有成来做,可当下她的手已经循着本能打到了覃月的脸上。 覃月这次躲开了。 于她而言,其实这从来不是难事,她受了,因为他们是她的父母。 “妈,知道我为什么不穿裙子吗?”覃月站远了一点,在蒋珍的直视下,缓缓地拉起一条裤腿,上面有一道显眼的伤疤,歪歪扭扭地横在光洁的小腿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如果没有这道伤疤,你们恐怕也记不起来吧。” 覃月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抠着那凸起的疤痕。 “你胡说八道什么!”看到那道伤疤的时候,蒋珍的眼神闪了闪,立马又瞪圆了。 “您说正经的女孩子不该穿裙子,我本来是想着,等我长大吧……后来,我被同村的孩子推下山坡,缝了八针,原本也不算严重,但伤口感染了,我连续发了两天的高烧,就有了这道疤,我就再没了穿裙子的想法。” “呵,你从小就喜欢跟男孩子打架,这教训算小的啦。” “对啊,无论我是被欺负还是欺负别人,总归都是我的错,那天也是这样,你们问也不问,就把我打了一顿,然后关了大门不让我进屋,是奶奶替我求情,你们才答应开门,那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那天,雨下得很大……那年,我五岁。” “哈,五岁,你这讲大话的坏习惯,就是不改啊,五岁能记得这么清楚,哈!” “我还记得,您在爸的钱包里翻到一张照片,你以为我不懂,当着我的面,骂骂咧咧了好久……” “我没有!” “妈,我只是,想自己做一次决定,我也没有求过您什么,就这一次,我求您了。”覃月说完,跪在了蒋珍面前。 这一跪,是覃月的决绝。 蒋珍又气又怕,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一味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覃家坑村要开发了,村民们眼看着就要摇身一变,成为房产大户。 那些紧赶慢赶加盖了的村民,开心的嘴巴都合不拢。 各家的家主都要盯着开发商来丈量面积,生怕吃了亏。 覃楚溪则拉着许玮歆到处窜,说是以后这里就要面目全非了,要带她好好感受覃家坑村最后的纯朴。 “婶娘,这是我未来弟媳小歆,这是婶娘……你跟我喊就行,都是一家人。”覃楚溪给面前的女人介绍许玮歆。 许玮歆也没有扭捏,爽朗地喊了对方一声。 她能感觉到覃楚江父母对她态度不及之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不想放弃,她自问条件比那个覃月好,也不认为自己付出的不如对方,只要还有半分的机会,她也想捉住了。 覃楚溪就是那半分的机会。 “哟,小溪啊,我那天分明看见小江和小月搂搂抱抱的,难道是我看花了眼?”女人压着嗓子跟覃楚溪说。 “婶娘,那个……唉,覃月懂得多,阿江又是一根筋……我爸说了,他只认小歆……再说了,他们是姐弟,虽然是堂的,说出去……唉!” “呃,这个……你爸和她爸,好像出了五服的吧?” “那也是祖上有血缘的呀!” “呵呵……”女人没接话,只是心里想,按覃楚溪这样说,村里起码有叁对是不能结合的,不过她嫁过来晚,搞不好人家当初也是很艰难的,不清楚的事,她还是少说话为好。 村里熙熙攘攘,各有各的热闹,个看个的热闹。 覃楚江此刻正在跟一家建材行谈合作,聊完正事,建材行老板跟他说起听来的八卦。 可巧了,那八卦跟覃有成有关。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只相似(7) “砰!” 蒋珍不知道覃有成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脑子里粗粗地过了一下,估计还是因为那不争气的女儿。 覃有成的怒火没完没了,连平常在他面前勉强能说上话的老母亲,也选择躲在房间里当鸵鸟。 一通打砸过后,覃有成终于平静下来。 “你真的能帮我?” “但我只能帮你,别的人我管不了。” “行!”思考片刻,覃有成下定决心。 挂掉电话后,覃有成还是有点忐忑,便让蒋珍给女儿打了电话,让她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另一边厢,覃楚江其实不能确定事情能不能办妥,但是目前先稳住未来岳父,总比守株待兔要好。 他看着手边的照片,不禁发笑。 覃有成和覃有德果然是祖上有血缘的兄弟,都是自大轻狂,老是异想天开,可是覃有德起码还有点脑子,而覃有成呢,他的八卦甚至都无需覃楚江花力气调查,随口问一个圈内人,就能如数家珍。 覃有成的工程公司规模很小,加上他,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的员工,但是他也算是干实事的人,麻雀虽小,利润还是有保证的。 人嘛,尤其是男人,身上有点闲钱就开始飘,更何况覃有成是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曾质疑过自己的男人。 他是一个老板,老板的标配不就是养小情人嘛。 于是,他也养了一个。 只是他的小情人,心思一点不小,没多久就给她哥哥搭上覃有成这条线,还有本事让覃有成把她哥哥当做正经大舅子来帮衬。 可是覃有成这“大舅子”一心只想捡便宜、吃现成,覃有成给他推荐的工程,他没有一件能干好,后来覃有成没办法,只得带着他做,但“大舅子”不但好吃懒做,还贪心不足,只觉得跟着覃有成干,永远在吃别人吃剩下的,便起了心思。 覃楚江就是顺着这条线查到覃有成的便宜大舅子,拿着覃有成的私章,签了几个小工程,至于这私章是如何到他手上的,覃楚江并不关心。 工程虽小,但覃有成的底子不厚,这样同时压下来,他根本吃不消。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覃楚江主动联系他。 当然,前提是,他们是一家人。 覃有成被一个晚辈压得大气都不敢喘,憋屈却也无可奈何。 而蒋珍不知其中曲折,只以为覃有成是要当面训斥女儿,半秒也不敢耽搁,拿起手机就要给覃月打电话。 覃刘氏见状便伸手去拦。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恨不得女儿受罪是不是!” “妈,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你就是自己没有本事,帮不上丈夫的忙,孩子也不会教!” “妈,您这说的好像您很能……”蒋珍话说到一半,瞥见覃有成从房间里走出来,赶紧收住,捉着手机坐到一旁。 “打电话给你女儿了吗?” “现在打。” “嗯,赶紧。” 接到妈妈电话的覃月也有同样的误会,不过她既已下定了决心,就不打算回头,顶多就是挨顿揍,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覃月约了罗子美,她们有些时间没见面了。 “今晚不用跟你老公造人哦?”覃月一坐下就开始调侃罗子美。 罗子美和袁旭前段时间沉迷备孕,连做爱的时间也算得死死的,覃月都不敢打扰她,今晚倒是罗子美主动约饭。 “我得透透气。”罗子美长叹了一口气,端起水杯,又重新放下。 “你跟你老公,没什么吧?”覃月关心道。 “没什么,又好像有什么。”罗子美有点恹恹。 “你们还算是新婚吧,就出状况了?” “我们在一起太久了。”罗子美停顿了一下,“原本以为结婚了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个小本子,但是真的结了才发现,我们之间多了好多东西,嗯,这些东西里也包括人。” 说完,罗子美被自己幽默到,开心地笑了起来。 “都说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等她笑完,覃月接了一句。 “你看,我跟袁旭这样的都避免不了,你想清楚了?真就非覃楚江不可?”罗子美从来不插手覃月的感情事,她性格跳脱,崇尚自由,觉得人生都是自己的,她不允许别人干涉她,她也从不干涉别人。 可是她最近的心态有些转变,她开始替覃月忧心,怕覃楚江不够成熟,不能担起责任,然后来自两个家庭的压力都是覃月一个人承受。 “我想清楚了,非他不可。”覃月笑着抬手挡了挡来自罗子美的白眼,“感情就是一个看不到终点的词,都是要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到哪就算哪。凡是拿着一堆数据对比分析的,都不叫感情。所以我说想清楚的,是我非他不可。至于将来,我没想,因为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终点是什么模样。我已经错过了好几年,我不想再错过了。” 罗子美没有再说什么,她还是那个罗子美,罗子美觉得覃月开心就好。 ********没有边的碎碎念****** 短短的一章,虽然没有肉,但看在是重要剧情的份上,宝子们先收下吧? 虽然更新时间不靠谱,但我会尽量缩短间隙,大家见谅哦~ 下章吃肉! 只相似(8) 和罗子美吃完饭,在柜台结账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熟人。 “好巧。”陈子谦的笑容看起来还是那么人畜无害,可惜,他的真面目,是他亲手一刀一刀刻在覃月心上的,想抹也抹不掉。 罗子美站到两人之间,挡住陈子谦的视线,然后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小美,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陈子谦也不尴尬,依旧彬彬有礼,“月月,你还好吗?” 覃月没有理会他,疙瘩存在就是存在,很多人说,成年人必须学会抚平伤疤,能直面伤害过自己的人,就是跟自己的情绪和解,就能真正地强大。 覃月对此嗤之以鼻。 “月月,等一下。”陈子谦扔下同伴,快步追了出来,见覃月依然不停顿,又往前跑了几步。 在他伸手要抓向覃月之时,被另一只手横过来挡开了。 “哎,你……是你啊。”陈子谦看清挡开他的人,随即换上了阴阳怪气的口吻。 “我不是让你不用来吗?”覃月被覃楚江牵着,他力度很大,捏得有点痛。 “但是我想来。”覃楚江也不看旁人,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罗子美见怪不怪,可陈子谦憋不住了。 “没想到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当初还挺委屈的,搞得好像我是大恶人一样,呵!” “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罗子美指着陈子谦的鼻子就开骂。 “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覃楚江示意覃月拉开罗子美,“我还得多谢你,如果当初没有你的推波助澜,月月还不会答应跟我一起,我还欠你一封媒人红包呢。” 陈子谦咬牙切齿,覃楚江也不甘示弱。 原本在陈子谦身后看戏的几个朋友见状,连忙走过来劝架。 其实陈子谦也是装腔作势,覃楚江已经不是那个高叁的男生了,现在不但比他高了半个头,还比他壮,有点距离还没感觉出来,方才覃楚江往他跨了一步,他就开始怂了。 “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偕老!”陈子谦狠狠地说了一句,才转身离开。 罗子美还气的脱了一只鞋往他背上扔。 原本的美好气氛被陈子谦这一出闹得消散无踪,罗子美坐在车上还在骂骂咧咧。 等她下了车,车厢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车子停定,覃月悄悄地瞄了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 “你要跟我上去吗?” “不了。” “你在生气吗?”覃月挽上覃楚江的手臂,把脸凑得很近。 覃楚江原本也没有很生气,最起码,不是在生覃月的气,不过难得她主动哄他,就忍不住想恶作剧一下。 “我没生气。”覃楚江撇开脸。 “那……今晚别走了?”覃月捧着他的脸,让他面对着她。 “珍姨不在?”覃楚江依然摆着一副冷脸。 “我妈回去了,她可不敢一直不管我爸。”覃月重新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覃楚江的脸颊,“可能明天,我妈就要过来了,所以……你今晚要不要留下呀?” 覃楚江在覃月面前从来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更何况,他气的是又给了那只臭虫接近覃月的机会。 如果他能时时刻刻都照顾到覃月……可是覃月根本就不是要他时时刻刻守着的那种女生……覃楚江想着想着,脸色又难看起来。 “还生气呀?”覃月洗完澡出来,看见覃楚江坐在阳台喝闷酒。 “覃月,我感觉,还是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 “胡说什么呢?”覃月觉得他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有点好笑。 “你还笑,人家都生气了,你还笑!” “哈哈哈哈!”覃楚江不说还好,这句气话一出口,覃月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覃楚江气的捞起覃月,按着她就甩了她屁股几巴掌。 “啊!怎么能打人!”覃月一边笑,一边挣扎。 忽然,她不动了。 打在她屁股上的动作也变了味,停在上面暧昧地搓揉。 “不挣扎了?” “你去洗个澡吧。” “你陪我。” “我洗过了。” 覃月这些日子,也知道了覃楚江骨子里极其霸道,却还是低估了他。 她被覃楚江脱了个精光,扔进淋浴间。 女人的手里挤满了沐浴露,被男人带着来到那根蠢蠢欲动的东西上。 “姐,你这样,我们得洗到明天……”覃楚江说着,将覃月压向满是水汽的瓷壁。 背上贴着冰凉的瓷砖,身前则是滚烫的胸膛,覃月不安地挪了挪身体。 “嗯……” 女人的腿心被男人的大腿顶弄,在微微的刺疼中又生出一丝痒来。 胸前的红蕊被男人含住,又吸又咬,覃月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难受……” 覃楚江并不理会,一手仍然扶着她搓洗早已硬得发疼的肉棒,另一只手则将女人的绵乳拢在掌心,肆意变换着形状。 “姐,好香。”覃楚江痴痴地吸取来自覃月身上的气味。 覃楚江喜欢在床上喊覃月‘姐’,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他心口上的某个窟窿。 他循着覃月的脖颈往下,灼热的气息激得女人不自主地战栗。 “啊!” 女人一条腿被托起踩在男人的肩上,男人的舌头毫无阻拦地侵犯她的私密之地,深情又痴迷。 他爱她的一切,他甚至想要将她揣在口袋里,随时随地能见她、抱她、亲她。 可是她呢…… “楚江,不要了……”覃月被他的舌头搅乱了心神,双腿也开始打颤,她仰着头,想要吸取上方的空气,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厥了。 舌头换成硬邦邦的性器,在她身下那张潮湿的小嘴上使坏,龟头故意上下滑动,阴蒂被刺激得坚硬。 空气愈加稀薄了。 “姐,你流了好多水。” “别说了。” “姐,我要肏坏你,好不好?”覃楚江根本不需要覃月的回答,肉棒顺着早就嗷嗷待哺的小嘴插到最深。 “呃……” 太快、太深了。 覃月抬手按在他结实的小腹上,想要将他推开一点点,好给她喘息的机会,却被男人一把托起,双腿就这样挂在男人的臂弯处。 男人开始了疯狂的抽插,全根没入,毫不保留。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只相似(9) 覃月被反身压在浴室墙壁上,腰肢被覃楚江箍着,双腿早已发软无力,全靠身后的男人扶着,但他分明是在欺负她。 “我不行了……楚江……江……”她伸手往后去推覃楚江,却被他一手抓住,顺势拉起她半边身子,身下的动作一刻不停。 “啊……啊……” 覃月另一只手慌张地撑着墙壁,很快就被小腹处快速堆积起来的快感扰乱,唯一支撑的手臂一软,一条紧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胸前,将她往后一捞,覃月整个后背贴紧覃楚江的胸膛。 覃楚江掰过覃月的脸,拨开贴在她嘴角的碎发,带着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欲念,把她的唇舌都勾了过来,贪婪地吸吮。 “嗯,嗯……”呻吟声被覃楚江通通吞没。 肉棒在甬道里愈发肿胀坚硬,刮过层层迭迭的软肉,一往无前地去向藏在深处的秘境。 “啊……哈……太深……太深了!” 奇怪的刺痛感让覃月开始扭动身体,试图摆脱身后的桎梏。 “别动!”覃楚江被绞得差点就交待了,忍不住拍了一下身下滚圆的翘臀。 覃月的双手因为从小舞刀弄剑而有点粗糙,但衣服遮盖处,皮肤却洁白无瑕,臀肉被这一拍,隐隐显出一个巴掌印子。 覃楚江看得眼红,又给了她一巴掌,同时感觉甬道猛地收缩,他情不自禁地低喘了一声,腰腹同时发力,髋骨将臀肉撞得发红。 覃月整个人一直往下掉,她实在没了力气,但覃楚江似乎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发狠撞击。 “呜呜,我真的……没力气了……”覃月拉过他的手与她十指交扣,臀部往后坐去,来回地摩挲,“你快射吧,求你了……” “呃……怎么求我,哈?”覃楚江舍不得离开她半分,他贪恋此刻,他拥抱着她,她包裹着他。 只有在这个时候,覃楚江才能感觉到覃月对他的依赖,他想要一直黏着她,却又怕她嫌弃他不独立。 他多么希望,她也一样。 整个性器因为充血而青筋满布,龟头也变得异常敏感,覃楚江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但他咬紧牙,逼自己也是在逼覃月。 “说,你下次还让不让别的男人碰你!” “我不是故……” “说!” “不让……哈,不……了!” 覃楚江压下她的腰,让她的臀抬高,手掌把控着她,把自己的欲望全然送进女人的身体深处。 覃月软软地瘫在覃楚江的怀里,如同被抽干了空气的娃娃,任由他摆弄。 男人细心地给她冲洗身体,手指挖出精液,还没弄好,他的疲软又开始抬头。 “我想睡觉……唔!” 覃月刚碰到床褥,就被压住深吻,她实在是累到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唇被含住,男人的舌尖勾勒着她的唇线,厚重的鼻息喷洒在细细的绒毛上,带着暧昧的微痒。 他们都只是包着一块浴巾,稍稍纠缠就全部散开,男人始终滚烫的身体贴着女人微凉的皮肉, 两个人再次感到了满足。 “姐,你真好……” “我真的没有力气。”覃月感到自己下身似乎有了反应,但她并不想纵欲,试图挡开伸到她腿间的大手。 覃楚江一手握住她两手手腕,并将它们举过覃月头顶按住。 “你躺着就好。” 他只用一只手,从她的双乳开始作恶,指甲盖抠弄她挺起的乳尖,嘴巴也不放过白嫩的乳肉,‘吧唧’声在覃月发红的耳畔流淌,困乏和欲望彼此缠斗,最终欲望占据上风。 覃楚江趴在她的双腿之间,拨开她恢复原样的蚌肉,露出里面的艳红。 “哈!” 温热而软硬适中的触感在覃月的尿道口和阴蒂之间来回游弋,覃月下意识地想要夹紧双腿,却被覃楚江使劲掰开,反而更大限度地露出私密之处。 她感到羞耻,偏又因为这份羞耻,而加快了快感的积聚。 女人不能自己地抬起臀,配合男人舌头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把自己的隐秘之地送到男人的嘴里。 “嗯……哈……哈……啊!” 一股细细的液体从女人身下的小嘴流出,顺着股沟滴落在床单上。 覃楚江骄傲地笑了,覃月越来越敏感了,是他的功劳。 “是你的口水哦……都湿了……”覃月不适地扭了扭屁股,又被覃楚江钳制住,双腿依然大张,那根肉棒就在洞口处蓄势待发,还嚣张地弹跳了两下,“你……烦死了!” “姐,是你的水”覃楚江轻笑了一声,由着她用手臂挡着眼睛,低头细细地吻住她,肉棒在洞口滑动了几下,随即便义无反顾地闯入其中。 “呃……”女人的身体是适应了他的尺寸,但刚才的性事太过激烈,女人还没完全缓过来,他刚进去就感觉到女人的紧绷。 “月月,我的宝贝,放松一点,让我进去……”覃楚江耐心地碾磨着,指尖调拨着女人各个敏感点,直到感觉到一丝的松软,他腰一沉,全根没入,再不留一丝缝隙。 这一次,覃楚江温柔又有耐心,一声声的‘宝贝’,穿过覃月的耳膜,鼓动她的心房,也撩拨她的欲望。 她的双腿挂在男人的肩膀上,被撞得晃来晃去,男人伸手握住了,侧过头去,极尽温柔地亲吻她腿内侧的肌肤。 两人的胯部亲密地相接,又瞬间分开,‘啪啪’的撞击声是欲望的催化剂,男女的喘息交错持续,是原始也是爱。 这一场性爱持续的时间更长,结束后覃月彻底昏睡过去。 覃楚江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又不忍心扰醒她,便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才拥着她睡下。 覃月眼皮动了动,也沉沉地睡去。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只相似(10) 踏入家门,覃月便觉出异样。 这几年覃有成待她其实已经软化了不少,若不是出了跟覃楚江这事,覃月都快忘记她爸年轻时候的‘雷厉风行’了。 “你最近很忙?”覃有成读着报纸,头也不抬。 覃月没有意识到爸爸是在和她说话,是覃刘氏碰了碰她,她才停下手中给覃刘氏剥葡萄皮的动作。 “不忙,怎么了吗爸?” “不忙就多回家看看你奶奶,没心没肺的。” “哦,知道的。” 覃月应了,覃有成‘哼’了一声,重新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 “你和覃有德家那小子是不是还搞在一起?” “我们没搞在一起……”覃月被覃有成瞪了一眼,居然有点想笑。 “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覃有成的手抬起,然后拍在了面前的茶几边,声音不大不小,“你快叁十的人了,爸妈管不了你,你要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反正以后有事,别想着回家哭!” 覃刘氏轻轻拍了拍覃月的手背,覃月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低声应了句“知道”。 覃有成烦躁地翻动手上的报纸,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下星期让他来家里吃饭!” “嗯?” “你确定了就带他回来,别浪费我的时间见无关紧要的人!” 覃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地看向爸爸。 覃有成突兀地将手上的报纸甩了两下,然后扯着嗓子往厨房方向喊:“怎么做个饭要这么久!” 无论是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覃家坑村人,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包工头,覃有成都始终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信。 家,是他的领土,是他最后的尊严,是他唯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握主权的地方。 至于覃月,她早不像小时候那样,顺着爸爸的毛说话做事,罗子美调侃她,说是迟到的叛逆期,她也深以为然。 不过无论如何,她总是希望自己的决定能够被家人认可和支持。 今晚,是为数不多的一次,覃月感觉到自己是有家的孩子。 从父母家离开,覃月就第一时间给覃楚江打电话,告诉他,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姐,我好想见你。”末了,覃楚江愉悦的声线里还带着缱绻。 也许是受情绪影响,覃月竟被他的一句寻常的情话惹得心潮起伏。 “姐,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我到市区很晚了。”覃月平复了一下呼吸,还是拒绝了他。 挂断电话,覃楚江发了一条信息,这个时间,那个家伙应该还没起床吧,他想了想,站起来换上外出的衣服,出门去了。 看见门口蹲着的人形大狗,覃月不知是该气还是笑。 “你等多久了?” 覃楚江没有回答,抬起一条胳膊,可怜巴巴地盯着覃月。 “欸!”覃月刚拉起他,就被压在了门上,“你起开!让人看见了我还要不要脸了!” “小夫妻的情趣,怎么就不要脸了。”覃楚江腿麻的厉害,嘴上不说,只一味地去拱覃月。 “谁跟你夫妻了!”覃月一直盯着邻居家门的动静,还得挡开作乱的那张嘴和那双手。 “你就是我的老婆,你爸妈都承认我了,你还想逃哪儿去?”覃楚江握住了覃月的两只手腕,不断用鼻尖去凑她的脸颊。 覃月笑的不行,让他闹了好一会,才终于打开门进屋。 这一天,他们都很快乐,因为这一天,他们似乎能看到很远的未来,能相信虚妄的未知,是切切实实,不再患得患失的快乐。 覃楚江找来帮忙的是他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一个人,之所以说‘这个人’而不是‘朋友’,因为确实称不上朋友。 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邋遢的日常加上孤僻的性格,身旁连棵植物都没有,更别说活人。 若不是覃楚江碰巧帮了他一个忙,他们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至于覃有成这事,真就撞上这个人的射程范围。 覃楚江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是被命运之神眷顾的人。 那人的舅舅是江城的领导班子一员,负责城建一块,覃有成的烂摊子,在他舅舅手里就是举手之劳能解决的问题。 那人跟舅舅打了招呼,不过几天,就有一个专门接大工程的施工队伍联系上覃有成,只收取成本价格,就帮覃有成完成了最棘手的两个项目。 覃有成那个小情人见事情解决的七七八八,又重新缠上来,并开始更卖力地讨好覃有成。 偷腥其实和家暴一样,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覃有成,大概也以为自己能一直鸿运当头、贵人相助。 覃月是接了奶奶的电话回家的。 家里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只有蒋珍呼天抢地的哭嚎和谩骂。 覃刘氏则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平常的风风火火,在这个时候尽都偃旗息鼓。作为一个传统的女性,无论平常对媳妇多么的不满,覃刘氏还是希望儿子夫妻和和美美,毕竟家和万事兴,这是祖祖辈辈的训导。 更何况,这事是儿子有错在先。 “阿珍呀,你听妈一句劝,你现在这样闹,这不是给了外面那个女人机会嘛,这是犯傻啊。” “所以我连发脾气都不能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您就是想息事宁人,他是您儿子,我只是一个外人,对吧?”蒋珍面对覃刘氏的劝解,那股火气反而烧得更旺。 “妈,奶奶不是那个意思……”覃月一进门就听到这段对话,不假思索地选择了维护覃刘氏。 “你是我生下来的吗?啊?你胳膊肘到底拐到哪儿啊?” “妈……” “你别喊我!你以为你爸为什么不反对你跟覃楚江那小子好了?呵!那小子知道了你爸那些肮脏事,他替你爸善后了,你还以为你爸是疼你所以让步呢吧!呸!都不是好东西,男人都狼狈为奸!”蒋珍越说越气,但扫了一眼手边的东西,都是舍不得摔破的,心口就更气闷了。 “妈,你说什么呢?”蒋珍说的话里,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可覃月却觉得自己完全没听懂。 妈妈说的覃楚江,是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爱黏人,爱撒娇的弟弟吗? ********没有边的碎碎念******** 不会虐,不会虐~~但大吵一架是肯定的。月月性格的缺陷一直都是存在的,她极度缺乏安全感,一下子无法接受和自己认知冲突的事实,是很正常的啦~~ 只相似(11) 过了覃月家人那一关,覃楚江就回了一趟家,他可以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但覃月不能受委屈。 他要覃月风风光光地成为他覃楚江的妻子,没有人能说闲话,没有人敢说闲话! 覃楚溪的心情在看到这个弟弟那一刻起就变得暴躁不安。 从小这个弟弟就跟她不对付,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或许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可他们毕竟是骨肉至亲,再不对付,也不该一颗心全向着外人,还为了那个女人,来搞她这个亲姐。 最令覃楚溪想不到的,是覃月那家人居然同意了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覃月本来就惹她爸妈嫌,如今流言四起,覃月爸妈理应逼着他们分开才对的啊。 覃楚江在跟他爸说话的时候,也暗暗留意着他姐的表情,愈发觉得所谓的亲情实在可笑。 覃有德本就不再过问覃楚江的感情事,而梁莹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夫妻二人听完覃楚江的话,都表示要找个时间以未来亲家的身份登门,也好尽快敲定两个孩子的婚事。 “结婚的事,先不急。”覃楚江说完要说的话,也看到了让他满意的反应,语气也淡了下来。 “怎么就不急了,阿月那丫头也快叁十了吧。”梁莹嘴巴快,脱口而出。 “梁姨,按你这样说,覃楚溪更该着急了。”覃楚江挑了挑眉,语气不善。 “呵,好笑了,干我什么事啊,我宁缺毋滥,才不会像某些人那么饥渴难耐!”覃楚溪一肚子火,一点就着。 “哦?宁缺毋滥就是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 “你胡说八道什么!”覃楚溪‘刷’地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覃楚溪,你干嘛生气?你条件这么优秀,有几个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覃有德双眼在儿子女儿脸上来来回回,最后望向梁莹,梁莹却乐得看戏,根本没注意到丈夫的目光。 “你们吵什么!吵什么!”覃有德无语地看着他的家人,兀地生出一股无力感,他们中唯一对他有帮助的却是心不在这个家的,至于其他几个……“不早了,阿江你今晚不走了吧,我让你梁姨给你收拾房间。” “不用了,我明天有个早会。” “哦,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覃有德想搭儿子的肩膀,手抬了一半才发现,儿子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于是手掌落在覃楚江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覃楚溪跟在覃楚江身后走出家门。 覃楚江也不主动说话,任由她跟着。 “你已经搞得我被甩了,你还不满意?”覃楚溪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被甩是迟早的事。”覃楚江神情淡漠。 “分明就是你!我是你亲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我也是你亲弟,你不也千方百计要毁掉我的幸福。” “我那是为你好!” “我也是为你好。”覃楚江测过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覃楚溪,“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一手一个钓着,其实一个是压根不在乎,另一个则是没有别的选择,我是帮你看清现实,你不感谢我反倒怪我……不过,你一向是这样的人,不识好歹!” “你和她不会有好结果的!”覃楚溪说不过覃楚江,只能扔下一句狠话。 覃楚溪觉得上天实在不公平,她外貌不差,学业优秀,可是被送往国外念书的却是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人家还百般不情愿,是她想方设法帮助他离开那个女人,不然他能有今天吗?他不感谢她还恼恨她,凭什么? 他如今春风得意了,可是她呢,大学毕业也只能找到一份普通的文员工作,认识的也是一个圈子的人,这样的她,连自己都瞧不起,更别说她那势利的家人。 难得遇到一个有点能力的,可是这样的男人,本来就是香饽饽,她没有自信能留住对方,自然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她哪里就错了? 连那个许玮歆也是这样,她这么卖力地帮她,自己没本事搞不定覃楚江,却赖在她的头上,现在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所有人都怪她,却没有一个人替她想想! 覃楚溪越想越委屈,就蹲在路旁嚎啕大哭起来。 “姐,你觉得爸爸偏心我,可是他也再婚还有一个小儿子,咱妈干脆都嫁去国外,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反正我是快记不住了。”覃楚江叹了一口气,站到了她身后。 “你不用得了便宜还卖乖,爸爸再怎样,也有为你做打算的,他早就在镇上给你买了一套两居室,至于妈妈,你在国外的花费都是她出的,我呢,他们俩为我做过什么?” “那我把那套两居室给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你根本就不懂!我要他们也爱我!” “因为他们不爱你,所以你就不爱自己,这样很笨。” “你闭嘴!你看你,从来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享受了便利,却说着你不稀罕,你根本不值得,他们怎么就看不见,你根本就不值得!”覃楚溪依旧蹲在地上,愤愤地仰视着覃楚江,眼泪疯狂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她也不擦,就要借此机会宣泄这么多年以来的压抑。 覃楚江没有再说话,或许他确实比覃楚溪幸运一点点,起码他有覃月,可是他无法同情覃楚溪。 他爱覃月,拼尽全力要得到她和握紧她,是因为覃月值得。 但覃楚溪拼尽全力要得到的,却是根本就不值得的人和事。 可怜,同时也是咎由自取。 回到自己的公寓,覃楚江先给覃月发了个定位,表示自己已经回到市区,才发现,今天给覃月发的消息,她都是几条才回一条,而且语气也很淡。 覃楚江隐隐有些不安。 【宝贝,今天很忙吗?(亲亲)】信息发出后,覃楚江便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缓缓地转动着手机。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覃楚江的心中也逐渐焦躁起来。 【嗯,有点,时间不早了,你快洗漱,然后早点休息。】 似乎跟往常没有两样,可是覃楚江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拨通了覃月的电话,对面的语气也很正常,覃楚江的不安却越发厉害。 “我想你了。” “嗯,我知道。” “明天我去你那里,还是你来我这里?” “明天再说吧,刚进公司,事情有点多。” 覃月找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因为是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一开始就比较吃力,明明事情不多,但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 他们已经快两周没见面了,晚上到家,覃月也是聊着聊着就睡着,覃楚江既心疼却无力。 覃楚江努力扮演着乖弟弟的角色,尽量不给覃月增加压力,可是今晚突然冒头的感觉,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到她面前,证明他只是瞎想,她还是他的。 电话那头的覃月放下手机,内心一团糟。 家里乌烟瘴气,蒋珍甚至将火烧到覃楚江身上。 她认为覃楚江有包庇罪,如果不是他,覃有成就要摔个大跟头,这样自然也就没有力气再作妖了。 蒋珍骂人的话非常难听,覃月心烦,居然也隐隐觉得覃楚江确实有部分责任。 理性提醒她,这是无理取闹,可是感情上,她又控制不住地觉得覃楚江就是不够成熟,所以才会把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就不要面对,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只是,覃楚江不可能任由她一直逃走,第二天,他又跟上次一样,一声不吭地蹲在她的公寓门口。 覃月暗暗叹了口气,没有跟他说话,直接开门进了屋。 “姐,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覃月还在自我拉扯,覃楚江就跟了进来,只是没有靠近,和她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 他这句话不同于以往的刻意撒娇,而是真真切切的无助。 覃月站在不远处,他就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而这个低落的原因,是他。 “你没有……”覃月话说了一半,还是决定要说清楚,“你知道我爸出轨了?” 覃楚江愣了愣,他原本也没打算瞒住覃月,只是后来事情完美解决了,似乎就没必要再给她添堵。 他怎么会想到,他这个未来岳丈如此不记打。 “我是知道,但是……” “可以了。”覃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刻,她就是不想听整件事情的始末。 “不……姐,你不要说这叁个字,我害怕。” “你在给我爸擦屁股的时候,你怎么没害怕。” “我也害怕的……” “你怕什么?” “我怕我处理不好,把你牵扯进来,我怕我不能保护好你,我怕你对我失望。”覃楚江一口气说完,双眼紧紧地望着覃月,“我没想过骗你的,你不要生气,我不找借口,任你打骂,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好陌生,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覃月受不了他的眼神,但又无法说服自己就此揭过。 “没有了,除了这件事,我没有别的瞒着你了,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瞒着你的了。”覃楚江尝试着向覃月靠近。 覃月却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替我爸隐瞒,是因为你也是男人,你也觉得只要把事实盖住了,就等于没发生过是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经历这些破事,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没想过。” “但这些本来就是我的家事。” 听到这句话,覃楚江的眼神瞬间茫然。 “我以为……原来,你还是跟我分的这么清哦。” 看着覃楚江的精神随着他的话萎靡下来,覃月也说不出的难受了。 她对覃楚江的感情似乎一直是这样,想要得到,又怕得到,因为得到就意味着有可能失去,然后她就会开始疯狂地找漏洞,找一个可以推开对方的漏洞。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姐,你真的,很会伤我的心。”覃楚江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可是,再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管的,就算你不稀罕,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你面前。姐,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啊……” ********没有边的碎碎念******** 江江的倒打一耙真的很无敌,我不允许只有我觉得一直都是他在拿捏月月!!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只相似(12) 覃月没想到覃楚江那一夜走后,就一直没有再跟她联系。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从日历上划走,那站不住脚的埋怨也悄然消失。 覃月开始想他,想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瞬间,然后发现,她想到的,全是他的好。 也许是他温柔的早晚安,也许是他装可怜的撒娇,也许是他诡计得逞的小得意……如同细软的沙子,缓缓滑入她的心脏,填满她的同时,也让她难受。 覃月给覃楚江发了条信息便放下手机,然后按了按鼻梁,轻微的痛感可以让她回到现实当中。 她需要好好工作。 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拿起过手机,她知道是自己自尊心作祟,于是选择把耳目遮盖起来:她忙的不可开交,所以没办法立即回复信息。 可事实证明,是她自作多情了。 覃楚江并没有给她回复的机会。 屏幕在覃月的手里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也许他今天也忙,本也没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一直给他发信息,是不是会让他心烦? 【我下班啦。】身体似乎总是比大脑诚实。 直到她到家,手机才传来提示音。 覃月忽略了那瞬间而至的松弛感,却无法忽略指尖的轻颤。 他说,今天很忙,现在还在公司,让她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似乎还跟从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了。 覃月知道的,她在覃楚江心里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她不会说好话,还不止一次丢开他,他心里肯定有疙瘩,他怎么可能完全放下。 覃月紧了紧手中的手机,重新穿上鞋子,走出了公寓。 每次,她都说要由她主动走向他,可是每次,她都只是走出半步就后撤,还是他,不管不顾地追赶她、抓紧她。 这一次,她能说到做到吗? 覃月来到覃楚江公寓门外,出发时的斗志昂扬似乎在来时就被吹散无踪了。 抬起的手停在门板上,始终迟疑不决。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起码,不是完全她一个人的错,她不过就是不小心说错话了,可那也是因为覃楚江有错在先,她就是生气了,谁生气了都会口不择言的,凭什么是她先低头? “你站在我门口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覃楚江突然出现在覃月的身后,直接把覃月吓得贴着墙退开了几米。 覃楚江原本冷着的脸瞬间有些绷不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覃月捂着心口,抱怨道。 “这是我的公寓。”覃楚江按下指纹识别开了门,回头见覃月还在原地,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姐,我真的很累。” 他原本只是想做两天戏,让覃月紧张一下,没想到真的忙了起来,此时此刻他说出口的这句话,也确实是真情实感,只不过听在覃月耳中,就另有深意了。 “所以……你要和我分开吗?”覃月的心脏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地拽住,然后狠狠地撕扯,但她面色依然平静,因为她也知道,在这段关系里,确实是覃楚江更累。 覃楚江缓缓地垂下了手,下颌紧绷,压抑着声音问覃月:“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覃月,你到底有没有心?” 说完,他就要把门关上。 “我不是……”在那个背影完全消失前,覃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分明是要来跟他和好的,是他说‘累了’,那她还能怎样? 她也舍不得的,她现在……真的好爱覃楚江…… “傻子,姐姐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永远也逃不出你的掌心呢……”覃楚江将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覃月抱了起来,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温柔地控诉这个笨女人。 “我……以为……你这次……再不理我了……”覃月被他抱着,却哭得愈发厉害。 “明明是你先生我的气。”覃楚江坐到了沙发上,手掌在她背上轻轻地给她顺气,嘴上却不饶人。 “但,你是错了……我就是,不会说话……” “那我给你道歉,以后,无论任何事,我再不瞒着你。可是,你也不能再随便说那些话,即使再生气,我们都不说让彼此伤心、难堪的话,好吗?”覃楚江像抱孩子一样抱着覃月,身体前后摆动,等到覃月哭声小了下来,他才继续说:“覃月,我不会走的,我说过,我没有办法,我走不掉了,但是姐,我真的会难受,我的心也只是一块血肉而已呀。” ********没有边的碎碎念******** 哎,就这样和好吧,我就是这么随和。 下一章,江江要惩罚月月,将她拆骨入腹,我好好想想有什么花招,虚了虚了 只相似(13) 覃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发愁。 她回想自己整个成长的过程,似乎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双眼现在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丑死了,怎么办…… “叩,叩!” 敲门声提醒覃月,她不能再躲在洗手间了。 “姐,你还好吗?” 覃楚江站在门外,听着覃月的动静,无奈地笑了一声。 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女人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堪堪盖过腿根,水汽覆盖在她的裸露的皮肤上,引出淡淡的香气。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目不斜视。 “我的衣服……你都帮我洗啦?” “嗯……你想现在回家?” 覃月站在阳台上看着被晚风吹拂得摇曳生姿的那条蓝色蕾丝内裤,下意识地拽了拽衣摆。 她害怕覃楚江误会她是有意勾引。 “今晚上你睡我房间吧。”只不过她的小动作,在覃楚江看来,却带着拒绝的意味。 “哦,那我先去睡了。”覃月正为自己的核桃眼发愁,听了他的话,自然答应的爽快。 “呵!”覃楚江有些烦躁地搓了一把脸。 一门之隔的两个人,谁也没能安睡。 覃月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总是无法安静,她觉得,她跟覃楚江似乎是和好了,又似乎没有和好,睡前他的态度,说不上来,就是不太对…… ‘哐当’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覃月拉开门走了出来,就看见覃楚江蹲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肚子,斜前方是一张翻倒的椅子。 “你怎么了?”覃月急忙走过去,也蹲了下来。 覃楚江没有回她,但覃月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很重,手刚碰上他的手臂,男人的身体就往她的方向倒去。 “别动,让我靠一会就好。”覃楚江声音微弱无力。 “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覃月知道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把胃给熬坏了,两人一起后,也见他发作过两叁次,有一次还得半夜看急诊,打了点滴才好,“药呢?你坐……起来,我去拿。” 覃月把人艰难地抬到沙发上,急急地转身去给他找药和倒水。 吃过药,覃楚江的脸色渐渐好转。 “到房间去睡吧。” “没关系,我现在好点了……”覃楚江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身体,高大的身形挤在沙发里,逼仄的难受。 “那……我在这里陪你?”覃月拉不动他,干脆在他身旁躺下。 覃楚江被她挤得没了意见,勉为其难地跟着她进了房间。 房间的窗帘紧紧闭合,不允许窗外的光线破坏了室内的静谥。 只不知有人内心根本无法安静。 “你还疼吗?”覃月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了,快睡吧。”覃楚江的声音很轻、很淡。 “那……晚安。” “嗯。” 覃月看着男人的背脊,确定她的直觉没有错了,只是她还是没想明白。 过了一会,覃月听见他呼吸均匀绵长,瘪了瘪嘴,从后抱住了他。 覃楚江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微地勾起。 他懒懒地转过身,回抱住覃月,然后吻了吻她的发顶。 “别勾引我,不然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我没有……” “快睡吧。” “晚安……”覃月顿了顿,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两人的笑意溢出唇角,又隐入黑暗。 覃月是被细密的亲吻扰醒的,她困难地睁开眼,发现房间内依然昏暗。 睡眠不足的火气盖过了几个小时前的绵绵情意。 “覃楚江,你是不是找死!” 覃楚江敏捷地躲开女人踹过来的脚,顺势捉住她的脚踝,往旁边一拉,毫无遮挡的禁地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覃……唔!”覃月的唇被男人咬住,口腔被瞬间侵占,那件宽大的T恤早已被撩到胸口上方,男人的大手覆盖在乳肉上,霸道却温柔地揉弄。 覃月渐渐迷失在男人耐性十足的进攻当中。 “别,咬……嗯……” 覃楚江放过了她的乳尖,转而含住大片的乳肉,贪婪地吸吮,另一只手沿着她的曲线,来到为他敞开的隐秘之地。 就着微微的湿润,覃楚江同时插入了两根手指。 “呃!” 手指的触感与肉棒不同,尽管不及肉棒的粗硬,覃月却总是需要更长时间去适应它的入侵,因此覃楚江每次都只是放入一根手指,并且动作轻柔,不像现在…… “轻一点……疼……” “姐,我也疼……”覃楚江手上动作不停,嘴唇移到了女人的腿间,安抚似地亲吻着那颗小珠,那是覃月的敏感点。 女人的身体发软,甬道开始收缩,不但不再抗拒入侵的外物,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臀部,配合男人的动作。 覃楚江心满意足地望着迷失在情欲之中的女人,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从来如此,明明决定要惩罚她,却偏忍不住讨好她。 不过又怎样呢,只要她不再逃走,他就甘心被她攥在手心。 只是……她得让他偶尔咬一口。 “啊!” 粗长坚硬的性器代替了手指,霸道地占据了紧致的蜜地,覃月被插得失了神,手指在男人的肩胛骨上抠出了弯弯的甲痕。 ********没有边的碎碎念******** 不好意思卡在这里,最近身体不太对劲,不敢熬夜,下一章好好吃肉,然后就进入番外了,谢谢大家没有嫌弃阿边~~ 提个问:江江是真的胃痛吗? 只相似(14) 汗水沿着男人的鬓角滑落到下巴,再坠落于女人的乳上,女人似乎被烫了一下,雪白的乳肉轻轻地颤动,男人看的眼热,低头含住,贪婪地吸吮出一片淡淡的红。 “覃……楚江!停……够,了……”覃月已经不知道被覃楚江压在身下多久,两腿被掰开到了一个极限,此刻只觉得大腿根部有股火辣辣的撕扯感,但覃楚江似乎不知道疲惫,还带着隐隐的惩罚意味。 男人再次加快了速度,两具肉体撞击的声音盖过了女人浅浅的吟哦。 肉棒因为充血而变成了紫红色,从甬道里带出成了奶白色的淫液,淫靡又诱人。 覃楚江一手捞起覃月,让她骑在他的身上,女人就好像一滩水,软绵绵地任由他操控,一双嫩乳因为男人的顶弄疯狂地上下跳动。 “楚江……哈……太快了……” 覃楚江双唇紧闭,始终没有回应覃月的一字一句,但覃月眼角渗出的水珠,还是让他软了心,速度也放缓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捧着女人的臀,前后地摆动。 从直抵深处的撞击,到此刻的温吞磨人,覃月竟渐渐体会到了别样的快感,阴蒂在反复的厮磨下肿胀了起来,尿意的堆积让她下意识地收缩甬道,覃楚江被她夹得又爽又疼,握住她跳动的乳房,嘴上发了狠地啃咬,身下也像打桩机一样,快速精准地戳在覃月的敏感处。 “停……要……不行……哈,啊!” 蚀骨的酥麻感到达了顶峰,覃月向后仰着修长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胸乳,下身也不受控制地贴向对方。 覃月的媚态让覃楚江无法再压抑磅礴的欲望,他将覃月重新压在身下,动作既快又重,在覃月失态的呻吟声中,低吼了一声释放出自己的所有。 大汗淋漓的两人依然紧紧贴合,半软的肉棒也埋在女人的身体里未曾抽离。 高潮持续了好一会,覃月才颤抖着试图推开拥着她不放的那人。 “你走开!” “我错了!” “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的!” “我只是太爱你了。” 覃楚江在覃月面前从来不在乎所谓的自尊,他在乎的,只是她的心。 计较输赢得失,往往只是因为不够爱而已。 手机的闹铃驱散了残留的旖旎。 “我要去上班了。”覃月在覃楚江的怀里扭了扭身体。 “我送你。”覃楚江不舍地亲了亲她,从床上跳下地,赤裸着身体跑出了房间,片刻又跑回来,手里拿着覃月昨夜换洗的衣服,“宝贝,先换衣服,我去给你做早餐。”放下衣服,又凑上去亲了两口。 覃月看了他一眼,尴尬地干咳了两下,覃楚江却不以为意,大咧咧地走到衣柜前挑拣衣服。 洗漱完走出客厅,覃月看见覃楚江正从厨房里端出早餐,他早已穿戴整齐,但挡在胸前的那件深灰色围裙,竟与那白衬衫黑西裤意外地融洽。 “姐,我好看吗?”覃楚江撑着桌面,凑到覃月的跟前问。 “好看。”覃月直白地回望覃楚江。 “姐,突然夸我,我不习惯了。” 覃楚江的回答让覃月愣住,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覃楚江,对不起。”覃月抱住覃楚江,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姐,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会怕……”覃楚江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 覃月心里一阵抽痛。 “对不起……对不起……”覃月收紧双臂,一迭声地说着,眼泪也不争气地沾在了覃楚江的衬衫上。 “姐,我只是希望你多一点信心,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我。”覃楚江感觉到胸前的湿意,用指腹轻轻地给她拭去眼泪,“你说过的,往后都要好好陪着我,你现在又是‘对不起’又是流眼泪,我真的会害怕,怕你又想放弃了。” “我没有这样说……” “但我会误会的,多少次你只要心里纠结,就总是首先想到放手,而不是和我一起面对,你说过的话,从不作数的……” “我没有……” “姐,那你敢嫁给我吗?”覃楚江望进覃月的双眼,见覃月有片刻的呆滞,自嘲地笑了笑:“走吧,要出门了。” 这一整天,覃月都在回想覃楚江早上说的话,她惯于逃避问题,但覃楚江却与她不同,自他从国外回来,每一次都是他逼着她直面。 覃楚江瞒着她替覃有成摆平了麻烦,后来她想明白了,其实她说不上是生气,更多的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覃楚江不再是曾经的小屁孩,或者说,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不安,大人覃楚江,还会非她不可吗? 只相似(15) 覃有成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蒋珍从一开始的大吵大闹,到后来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嚎,覃刘氏也憔悴了不少,覃月担心奶奶,便搬回去住,只是蒋珍一眼也不看她,更别说与她讲话。 覃楚江听说了这事,只嘱咐覃月别太烦心,挂了电话后,却差点把电话砸了。 “那个覃有成,就不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覃楚江揉了一把脸,他拉了覃有成一把,现在覃有成正是顺遂的时候,肯定意气风发,根本不会听劝。 他是可以抛下所谓的家人,只守着覃月一个,可是覃月不能,她表面恣意洒脱,实际上却优柔寡断,为了她,覃楚江这一次还是得管。 覃楚江拿起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没有拨通又重新放下。 雷雨季节本该到了,但这些天却只是憋着,气压低的让人难受,都希望它痛痛快快淋漓一场。 “怎么了?”覃月在小区门口坐上覃楚江的小车,一脸困惑。 两人今天已经通过电话,但覃楚江却忽然说要见她,还不容她拒绝,覃月实在想不明白。 “姐,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有事情瞒着你……”覃楚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覃月,“如果真的要这样做,可能有成叔会损失很大,你确定吗?” “如果能让他受点教训,就这样吧,反正还有住的地方,还有口饭吃……人不能太贪心了……”覃月原本心中没底,但覃楚江身上的气息,似乎越来越能让她安心,也许,他真的长大了;也许,她可以完全信任他。 “姐……”覃楚江将覃月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仿佛在哄小孩。 覃月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忽然想起,她从前也常常这样安慰覃楚江,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再抱一会……”覃楚江揉着覃月的背,手心的热意传到她的心脏,她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并把自己全然贴上他的身体。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覃有成就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蒋珍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但也害怕再次把丈夫赶出家门,等于把人赶到那个狐狸精的怀里,无论如何,先留住人再说。 至于覃有成,他的心性是否因此而彻底改变只有天知道,反正这次的教训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 人就是如此,第一次的全身而退之后往往因为侥幸而不知悔改, 唯有断了他们的臂膀腿脚,才会消停,因为即使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失去了作妖的能力。 覃有成那个便宜大舅子不知在哪里认识了一个所谓的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个工程,规模不大,胜在利润高,但便宜大舅子的资源都是覃有成的,根本接不下来,便宜大舅子居然觉得自己这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以至于后来那老板遇到了麻烦,他二话不说就扛下了。 为了帮助那位老板朋友渡过难关,便宜大舅子又开始在覃有成的工地上动手脚,他跟工程队里一个自己人合起来,用劣质材料换走原本的建材。 那个老板朋友事后给了便宜大舅子一笔钱,一开始他还正气凛然地拒绝,说是朋友之间的帮忙,不过也仅仅是推辞了两遍,就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当那个自称是小报记者的人找上覃有成,他还一头雾水,赶到现场发现真相的覃有成,心底却升起了一丝庆幸,庆幸还未酿成大祸,只是很快,他就开始发愁,首先要重新购置材料,然后就是延误工期的问题,那可是违约…… 覃有成经营了大半生的事业,这一次是真的要赔进去了。 “覃楚江,我开始担心自己了。”覃月从自己家里回到市区,在公寓楼下就被覃楚江“劫持”了。 “担心什么?”覃楚江依旧半蹲着,头也不抬,只专心地给覃月换上拖鞋。 “你两次插手我……”覃月顿了顿,她似乎感觉到覃楚江背脊有一瞬的僵硬,“我就是觉得你有点老谋深算。” “嗯,老谋深算,我总算跟‘老’沾点边了。”覃楚江抬起头,满眼的笑意。 “啧!”覃月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踢。 覃楚江一把抓住她的脚丫,顺势往旁边一拉,然后倾身向前,将覃月压在了胸前。 “你怎么这么喜欢在玄关……” “喜欢在玄关……干嘛?”覃楚江用鼻尖轻蹭覃月的耳廓,湿热的气息撩动着那处的绒毛。 “嗯……你,好好说话。”覃月手掌无力地推拒,那只握着她脚踝的手正一路往上,四处点火。 纵火的人低笑了一声,象征性地咬了她的耳朵一口,停下了作乱的动作。 “姐,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又要跑吗?” “嗯,我还没想好……”覃月抿了抿唇,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在覃楚江的脸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覃月捧起他的脸,给了他‘啵啵’两下。 “傻呼呼的你,为什么非要试探我呢?” “谁叫你从来没让我放心。” “是啊……”覃月勾起覃楚江的小指头,“我说过再也不逃跑了,你也答应我,不要再翻旧账了,好吗?我们以后,两个人,好好过吧。” 说完,覃月亲上了覃楚江的唇,她其实从来就没逃掉,只是覃楚江不知道而已,没关系的,以后,她会让他知道。 覃楚江回吻了她,比她更炽热、更霸道,他想,他们会有很久很久的以后,反正,他不会放手。 ******没有边的碎碎念****** 小说+影视在线:po18.art「po1⒏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