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傳說創作挑戰賽之《虐愛》(30天組)》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

    打字聲音起起落落，今天我正忙著完成學校的報告。我在電腦前努力工作著。來到這所大學後，一直很忙碌，「喂。」是一名組員叫我。
    「先前的筆記印好了嗎？」
    「印好了。」我說。站在我旁邊的組員是夜音。她已完成的部分交絡我，而現在的我在整合最後的部分。明天就是交報告的日子。我打算預早幾小時完成，可以有修正的時間。夜音的成績一向很好，我有信心這份報告會有A+的成績。
    我寫好最後的幾個字，把整份報告列印出來，疊在一起釘好。這疊厚厚密麻的字填上的白紙都是我們全組的心血。接著把報告備份。
    已經是晚上六時多了，電腦室內的同學開始散去。近日是交功課的高峰期，電腦室的座位早就被同學佔據，我是等了幾十分鐘才等到這個位子的，剛剛的列印也要排隊。為什麼今天我這樣著緊時間呢？那是因為夜音有門禁，她要早點離開。但是她偏偏要留下來幫我，為了讓她準時回家，我只好盡快打完這份報告。夜音的家教很嚴厲，這是我們同學間都知道的事。她的成績為何優秀，也是她的母親教導所致。
    雖然知道成績不是一切，但是夜音也明白母親的苦心，她盡量考好成績。這一年是大學的最後一年了，功課更是多得讓我們喘不過氣來。夜音最希望她的父母高興。因此不斷地強逼自己。她功課的速度是全學系最快的學生。
    「是的，先前的功課是78分。」她的手機響起，我聽到她的對話。
    「那是第一嗎？」
    「還不知道，但，老師說已是比較好的成績。」
    「而且這個科目比較難，78分已算不錯了。」
    「那即是第一嗎？」
    「不知道，只是說比較優異的學生。」手機的另一端傳來焦急的追問聲，夜音經不起母親的追問。只好說：「是的、是第一了。」
    我聽到她母親的爽朗笑聲：「是嗎？早點回家吃飯。」
    夜音的家境窮困，聽說她的家人是用盡一切方法供書教學的，夜音自己也有兼職。夜音對我說：「不好意思。剛剛的報告怎麼了？」
    我問：「已經寫好了，妳沒事嗎？」我們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夜音有什麼都會跟我說。
    「今年沒有爆四的話，我就完蛋了。我媽有點神經緊張，我總是要迎合她喔。」
    「如果真的太忙，告訴我，我會再多寫一點的。」我說。「不要太辛苦喔。」
    「有時，我真想就此拋下一切，去遠處旅行啊。」夜音朝我淡淡笑，說。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

    我檢查了完成的報告，與跟夜音離開電腦室。我帶著報告到教員室，投到教授的信箱裡面。我鬆了一口氣，不眠不休的日子暫時過去，明天開始要和夜音完成另外一份作業。我看了看站在身邊不發一語的夜音。她到底想著什麼？
    夜音擁有一頭長直楬髮，明亮的黑眼睛，素白的肌膚，黑色的短裙更顯出修長的美腿。她對著我的時候會笑，但是平日在課室的她，總不苟言笑。同學們以為她是個文靜的女孩。
    步出正門，大樓外面的路，晚間人跡稀少，於是我陪著夜音一邊沿路走，一邊討論下一份作業的事。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到了地鐵站。我就在那裡跟她道別。
    我剛回到家中，牆上的時鐘顯示是晚上九時多，這時，我就收到一個來電。
    「阿源快來！夜音她在一直哭啦。」是夜音的朋友阿庭。
    我本來認為發酒瘋沒什麼，於是打算不想理會。我隨便用幾句說話打發他後，預備洗澡，這時第二通電話又打來。
    「喂，阿源，你快來吧！她真的很醉啦！」又是阿庭的來電，他焦急地跟我說。
    「好好，我馬上來。」於是我掛了線，然後出了家門，在家樓下登上一架的士。
    我到了酒吧，阿庭在門口等我，他帶我走到夜音坐著的位置。我發現夜音伏在桌子上，旁邊有幾罐啤酒。阿庭對我說：「她就是不肯走啦！」
    「喂，夜音，別喝了，走吧！」我走到桌子旁，乾脆抓起她的一條手臂說。
    夜音迷糊的舉起手來，朝我比了個中指。
    「這算什麼？我由灣仔坐的士十五分鐘極速來到元朗，妳給我這樣的回應？」夜音仿佛回應我似的，再跟我比了個中指。
    「她怎麼了？」我轉身問阿庭。
    「她失戀了。我怎麼叫她她都不走，只好請你來幫忙。」阿庭說。
    我才知道，夜音有很多個男朋友。她每次失戀，都哭得很傷心。
    不，這不是我向來都知道的事實嗎？一想到這裡，無解的心痛襲來。
    我扶著她站起來，跟阿庭一人一邊拖著她離開酒吧。
    我們站在馬路旁稍等，一輛的士停在我們面前。
    阿庭說：「好了，那我把她交給你了，再見。」
    我登上了的士。我先讓醉得不醒人事的夜音靠著我的肩。車外的阿庭目送我們離開，我朝他點點頭。
    「到哪兒去？」司機厭惡地問。
    我說了我家的地址，的士緩緩地開動了。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3)

    我扶著醉醺醺的夜音到家裡的洗手間，讓她伏在那裡嘔吐。她的衣服也弄髒了，於是我拿來了毛巾幫她抹了抹臉。
    夜音搖搖頭，一手撥開我的手，歪歪斜斜的走著，我只好帶她到我的睡房去，決定自行為她換上了新的汗衣。我別過臉解下她的衣服，再閉上眼睛為她換好後，我讓她躺在我睡房裡的床上面，之後我坐在旁邊看著她。夜音的臉非常蒼白，仔細一點看的話，更會發現眼角滲著淚痕。這時夜音開口了。
    「嗚啦啦，我是月之國的夜之女王！」夜音說。
    夜之女王？我看著她發酒瘋，沒想到夜音會有這樣的一面。
    「快睡吧！夜之女王！」我笑著說。
    「嗚嗚你這侍從竟敢命令本女王！」夜音撤嬌似的，她轉了一個身，也就安靜下來了。
    我開始感覺到倦意，也就洗了個澡，再到客廳睡。
    早上的陽光透進室內，我走進睡房時，夜音醒來。
    「這裡是哪裡？」她問。
    我說：「早安，妳醒來了嗎？這裡是我家。」
    「阿源家？」
    「是的。」我說。「妳昨天喝醉了，妳的朋友阿庭叫我過來，把妳從酒吧接回來的。」
    「對不起，昨天我失禮了。」她說。
    「不會。」我說。
    「我的衣服怎麼會不同了？」夜音連忙用被子蓋著自己說。
    我伸出手來解釋說：「妳的衣服髒了，我昨天閉著眼睛幫妳換的，真的。」
    「我們沒有－－」夜音說。
    「對呀，什麼都沒有發生。」我說。「請女王放心。」
    「女王？我昨天說了什麼！？」夜音睜大眼睛問。
    「不告訴妳。」我說。紅著臉的夜音。不斷地對我說著「不好意思」的道歉話語。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別見外。」我說。
    「嗯。」夜音不敢正眼看我。「我我我我我－－還是回去好了。」
    夜音整天沒有回家，這次她會被家人罵死吧？
    「妳的家人呢？」我問。
    「去了旅行。」夜音淡然道。
    我問：「先前妳媽不是打給妳嗎？」
    「我不是住在我本身的家，我在跟男友同居。」她說。「你不是誤會了什麼吧？」
    我說：「沒有，來，一起吃早餐吧。」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4)

    吃早餐時，我睹見夜音手臂內側有一個印記，原來是一個小小的瘀青。她的身體還有更多的瘀痕，昨天我閉著眼所以沒有看見。本來我還是想裝作沒有看到，可是還經不起好奇，於是我開口了。
    「夜音。」
    「是？」
    「我剛剛看到妳身上有傷痕。」我說。
    我想一想說：「這不會是妳的男朋友做的吧？」
    夜音看著我，她的臉上非常的不安。
    「他、他打妳？」
    夜音只是默默地點頭。
    我問：「妳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因為我實在很喜歡他，他一不高興就打我，但我只可以忍受過去。」夜音苦惱地說：「怎麼辦？阿源？他卻要和我分開！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夜音，他不是對妳好，他不愛妳。」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失去了誰，就無法生存的。」
    「可是真的會很難過。」夜音說：「這樣的我以後大概沒辦法再戀愛了吧！」
    我說：「不要緊，妳把精神集中在學習和工作上，就會忘記他。」
    夜音說：「我不想忘記他。」
    我說：「待會我出去買衣服給妳更換。妳昨天的衣服，我替妳放在那個袋子裡。」
    夜音說：「謝謝你！」
    我著夜音留在家裡，外出到街上買了衣服、個人用品，小小的禮物和甜點給她，我想讓她心情變得好起來。我再回到家中。
    夜音坐在餐桌旁邊，無言地哭泣著。我趕緊上前安慰她。我說：「別哭了，抹乾眼淚吧。」然後把甜點拿出來給她看。「這是給妳的禮物。」
    夜音接過禮物後，非常感激。她更對我露出微笑。今天是個好天氣，窗口的陽光照射下，她的笑容非常的耀眼。夜音很美，人也溫和，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男人忍心折磨她。
    我再拿出新衣服著她更換，她拿過後，稍作梳洗，就由洗手間步出來。
    我故意買了白色連身裙子給夜音，我想她看起來比較開朗光明。
    夜音，要出門了。我們要上課。
    我這樣對她說。
    嗯。
    她對我笑了笑，似乎為自己對我說出了她的真心話而感到很不好意思。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5)

    我在很久以前開始留意夜音，她平日總是獨來獨往，待在課室的一角。我開始跟她聯絡是開始專題報告後的分組時期，我才知道她的成績十分優異，人品很純良。學業方面，我們的默契很好，演講時的合作很流暢。而且她的做事很有效率，即使是死線逼近，她也會趕及在前一小時完成。作業以外，我們多數談學校的事，或是談談大家的興趣等。夜音開始和我聊天，她也說過「阿源是我重要的朋友」這樣的話語。
    第一次跟夜音在學校外的見面，是一眾同學的聚會，說是聚會，就是逛街。本來夜音不願出席，不過我勸說她，她才答應。那天晚上，我們走在旺角西洋菜南街的行人專用區。夜音站在我身邊，專注地聽街頭的樂隊表演。一個女孩彈著結他表演唱歌，其他成員為她伴奏。行人們都陶醉在她那美好的歌聲當中，慢慢圍觀的行人愈來愈多。那刻夜音跟我說：「阿源，我也喜歡音樂，我也會一點點樂器。」我說，那麼妳下次表演給我看吧。夜音很快樂似的對我笑。夜空之音，的確很合適她。
    這一刻我們回到學校，中午的課上了，而距離下午的課仍有空餘的時間，夜音不知到哪裡去了。這天下午的因選修課不同，我們不會一起上課。這時，我遇上阿庭。
    阿庭先來跟我打招呼。「你昨天有照顧夜音嗎？」
    「嗯。」我說。
    「夜音好像很喜歡你。」阿庭說。
    我的心震動了一下。
    「是、是嗎？」
    阿庭說：「不過你別太高興，這夜音總是喜歡待在男人身邊，她完全不會介意，受傷後，又會去找新的人開始她的戀情的沒救女人。」
    「這話怎麼說？」我問。
    「她是這樣的人。」阿庭帶點不屑說。「她就是那種跟任何男人都能夠上床的女人。」
    我緊張得握緊了拳頭，阿庭其實有多討厭她？非得要說出這樣的話嗎？我說：「你不要誣衊她！」
    「不去帶你看看，你真的不會死心。」阿庭說。「這個時候的夜音，到底在哪裡，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她在哪兒？」我問。
    「你不親眼看見你就不會相信，來，我們這就過去。」阿庭說。
    於是，我隨著阿庭，一同來到一個男更衣室。隱約聽見更衣室內，有著細微的喘息聲。
    我走進更衣室，內裡的一男一女的目光馬上朝我掃來。看到衣衫不整的夜音的溫軟身子正緊緊地倚進一個男子懷裡，我很生氣，但又不想讓夜音難受，於是我大叫：「喂！你們在做什麼？」那個男子慌亂地抓起衣服，轉身就奔出更衣室外面。我正要轉身追他，夜音阻止我說：「阿源，算了吧。」
    我步至夜音面前，強逼自己注視這樣的夜音，散亂的棕髮，一雙水汪汪的眼瞳，完美的雪白的頸項上帶著礙眼的紅痕，微顫的略腫櫻唇欲言又止，誘人的鎖骨以下就是她雙手抓緊著蓋著自己上身的短外套，下身褪去的是，我買給她的那一條淺白連身裙。
    「妳沒事吧？夜音？」我問。我伸出手，想撥好她的髮。
    「阿源，你就不想要我嗎？」此時夜音開腔了，她的纖手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只要你想的話，我現在可以給你。」
    這、這算什麼？程夜音，妳是把我跟那一些傢伙相提並論嗎！？
    我抑制滿腔的怒火，我忍住對她破口大罵的衝動，只是把外套披在她纖細的肩膀上。
    「我跟那些人不一樣。」然後我說。「夜音，妳比他們眼中所見的，更加珍貴。」
    夜音點頭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我的說話打動了她。
    到那一刻，我才察覺到自己非常的想要夜音。我比任何人都想得到她。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我好想守護她，不願看到她再受傷。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6)

    回到家裡，我憤怒地一拳打在牆壁上，我一直打一直打，感覺到痛得難以忍受，累了就停止這樣的行為。
    真是夠了，夜音她怎麼可以－－！！回想起她在別人懷抱，我就感到非常煩躁。
    夜音不是有男友的嗎？她是在對她男友報復嗎？我不清楚。明明夜音和我本來沒有關係，而我卻為她的行為，而苦惱不已。
    接著我沖了個冷水澡，叫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我收到夜音的電話。
    「阿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
    「可以幫我買陳奕迅演唱會的票嗎？我要兩張明天的票。」
    「好啊。」我說。
    「買好後，到旺角地鐵站交給我。」
    「嗯。」我想了想。「我今天就去買，夜音，明天可以一起吃午飯？」
    「當然可以啊。」我彷彿聽見夜音的笑聲。
    我第一次約夜音吃午飯，心情難免變得緊張。光是思考穿什麼衣服，或是到哪個餐廳，我都變得很上心。夜音喜歡吃什麼？西餐還是日本菜？女孩子都喜歡吃這一些吧？我想好一切，就依照夜音的指示，買票。可是到處都買不到，幸好有一個朋友願意把票讓給我，更是明天的票。我覺得上天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我買好後就連忙致電給夜音，和她約好明天相見。
    翌日我跟夜音見面，夜音穿得非常性感，單薄的衣裳緊緊包覆著她的嬌軀，害我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我勉強自己注意夜音的迷離的雙眼。
    「呃，夜音。」我說。「我們要到哪裡去？」
    「喂阿源，你有想過你會是怎麼死去的嗎？」她問。
    「死法？我沒想到嗎？老死最舒服。」我說：「妳怎麼突然會問這一些啊？」
    「我想死去。」夜音說。「上床的時候，在男友的懷抱中，高潮中死去哦。」
    我說：「妳瘋了嗎？」
    夜音說：「對啊，我就是那種可以為愛情瘋狂的女人哦。你一定不會喜歡這樣的我的。」
    我心忍著痛。「妳說得對，我又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妳呢？」
    夜音說：「所以喜歡我的人不過都在傷害我。」
    當時我想跟她說，我不是。
    「我要的票你買好了嗎？」
    我拿出兩張票說：「在這裡。」
    「謝謝，沒你的事了，走吧。」
    「喂，夜音－－」不是說好要吃午餐嗎？
    「怎了？」夜音說：「我趕時間，要走了。」夜音俐落地接過了演唱會票，就那麼在我面前轉身而去。我不禁跟在她身後，直至未幾，夜音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在路上走著，兩人有說有笑的。
    妳是故意讓我看到這一幕的吧？
    我想大喊，我怨恨地瞪著那個男人。
    夜音妳怎麼可以跟這樣滿肚腸肥的男人在一起？但是我卻連一步都動不了，只是看她遠去。
    在妳心中，我什麼都不是嗎？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7)

    那天之後，我好不容易約了夜音看電影，她帶著歉意說：「上次不好意思。」我不作聲。因為實在是太挫敗了，我不忍心罵她。
    「夜音。」我想想要不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訴她。
    「我上次看見妳跟一個男人在街上走，那個人是？」
    夜音說：「他是個有錢人，我打算透過他接觸上流社會，認識更多有錢人。」
    我問：「那上次的演唱會，妳是跟他看吧，那兩張票，怎麼不叫他買給妳？」
    夜音說：「是啊，但他不會買這種東西，他平時也不看演唱會，是我要他遷就我去看的，我也知道我們的生活圈子不同。」夜音說：「我主要是希望他介紹一份大公司的工作給我。先前他帶過我去一些聚會飯局。」
    我忍不住問：「那妳的男朋友怎麼辦？」夜音說：「他和我分手，我可以怎麼辦？難道要哀求他嗎？他又不聽我電話和短信。去找他，又不肯見我。」
    夜音靠著我走進戲院。我故意選恐怖片，是想夜音在害怕時可以倚著我。黑暗的房間中，夜音有如融入夜色。我們坐著，電影還沒有開始播放，夜音就睡著，頭碰到我的肩膀。
    「是很累吧？夜音？」我輕聲地問。
    「嗯嗯。」夜音含糊地應答，她那溫暖的體溫透過她的臉部傳來。我不自覺心跳加速起來。這樣，我就凝視著她。
    「我們不要看電影了，我送妳回家好嗎？」夜音像貓兒一樣黏著我。「起來，我們回家。」我說。
    「好。」夜音抖抖眼睛。黑暗中，我的手碰著她纖細的手臂，著她離開了電影院。
    我真的好想和夜音獨處，我不要看到她跟什麼男人一起，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自私？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8)

    帶夜音回家後，我讓她睡在我房間。
    我走到洗手間，滿腦子都是夜音的身影，我只可以想著她邊自慰。
    當我在出去後，夜音起來了，她看著我，目光下視。
    我說：「妳看什麼？」
    她說：「大源看來精神很好呢！」原來我的褲檔鼓起來，我很尷尬，她說：「你看來很辛苦啊！」
    夜音嬌笑：「其實你很想要我吧？」
    我說：「妳別這樣，我們不是情人。」
    夜音在我面前解下衣服，讓我觀看她的身體。我馬上閉上眼睛，幻想著她，夜音的皮膚細滑柔軟，白得像紙。
    聽見夜音的嗓音說：「我不能夠生孩子，所以不會懷孕。因此你放心吧！」我張開眼睛，推著她說：「妳在胡說什麼！快睡！」
    夜音一臉不滿地瞪著我。她根本不明白我有多擔心她。
    「阿源，你真的不要我？還是你不敢？」
    「程夜音妳當我是什麼？」我很生氣，她以為我膽小？我用力把她抵在身下，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對她說：「如果我要妳，我也可以要妳要得很瘋狂很徹底，但是我不會，因為我不是那些人，我跟在妳身邊的男人不一樣。」
    夜音冷冷地笑，伸出手撫摸我的臉說：「阿源啊，你不過是我身邊的棋子，別妄想可以得到我。」
    我只是棋子嗎？我氣得說不出話：「夜音！妳！」
    「像你這樣的人，總是假裝對我好。」夜音痛苦地說：「到頭來都是在傷害我而已。」
    是什麼意思？夜音知道！她知道其實我對她？
    「夜音。」我說：「妳要我怎麼說妳才明白？妳這樣做，男人不會珍惜妳的。」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夜音說。「沒有錢的話，我什麼都做不了，總之現在那男人開始介紹其他朋友給我認識，我一定要出席他的聚會。」
    我說：「夜音妳別這樣，要錢的我可以借給妳。」
    夜音說：「借？你有多少錢可以借給我？那男人給我的錢可是非常多哦。你看他還給我附屬卡呢。」
    我很驚訝，我問：「夜音，妳不會是去當別人的情婦吧？」
    夜音自滿地笑笑：「沒有啊。只是他很喜歡我，這是他給我的獎勵而已哦！」
    「那妳的生活費呢？還有做兼職嗎？」
    「有啊，不然我怎麼生活啊？我和男友分手後，就從跟男友同居的房子搬走了。我跟家人關係不好，他們只是緊張我的學業，我真的不想回去啊！只可以自己生活。當然那些人說如果關係好會給我住個不錯的屋子。那我就沒那麼辛苦了。」
    「這樣可不行呢。」
    夜音說：「為什麼？」
    「不能是長期的關係啊，他們沒有心。」
    夜音說：「但我真的很想變得有錢。有錢的話什麼也行。」
    我難受地抓著夜音的手腕，微微發紅。「他們會離妳而去的，對他們而言，妳有的不過是年輕啊。」
    夜音說：「我明白啊！不行的話我就馬上離開他。阿源，前天他才給了我一百萬。」
    「一百萬？妳家人知道嗎？」「呐，我才不告訴他們啊！阿源，你說要怎麼花才好？」
    我放開她，半坐在床頭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理會。」
    這個地方，樓買不起，東西又貴，食物又貴，坐車又貴，我真不知道我們怎麼能夠生存下來。如果有方法的話，我也想搬走。我原打算畢業後到外國進修，但，這裡是夜音在的地方。我又不想離開。
    「阿源，這樣不是很好嗎？」夜音說。「我的生活跟以前一樣，而且有愛啊。」
    「不。如果我是個陌生人聽見妳說的話，老早鄙視妳。」
    「他們有他們的想法。他們怎麼想也管不了我。」
    「夜音，妳不能再任性了。」
    「阿源你好煩耶！像個老太婆般一直對我嘮嘮叨叨。」
    我說：「沒有，我只是有點看不過眼。」
    夜音輕輕笑：「謝謝你，阿源，我幸好有你這個好朋友。」
    我在她心裡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吧？
    夜音拍拍我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嗯？」我苦笑，怎麼能不擔心？妳是最讓我心疼的好朋友。
    夜音靠著我睡。她從我的背後抱著我。
    我感覺到她的氣息，就覺得安心下來。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9)

    外面在下雨，得知夜音在我的背後緊緊抱著我，我連大氣也不敢呼吸一下。我的心臟跳得很快，一剎那我還以為自己身在夢境中，但她是多麼實在。
    我能聽見雨滴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響。連續不斷的雨好比我的心跳。夜音的肌理非常柔軟，我聽著她細微的呼吸聲，感覺她的溫度。
    她的長髮末端隨著呼吸掃著我的背部。
    夜音細嫩的兩手環抱著我的腰，完全不想鬆開。我明白，夜音渴望愛，害怕孤獨。沒有人能習慣孤獨，相信夜音嘗試獨處，但她還是需要依靠。我突然明白，她所說的棋子的意思，可能我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因此她才那麼害怕失去我。
    我們一整個下午，就那麼度過。其後我送她回家，那個男人為她預備的地方，來到大門，夜音有點見外的道：「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你。」她看著我的眼神很陌生。
    「再見。」
    「再見。」我說。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0)

    和夜音相處的時光是那麼珍貴。翌日的我們又回到上課的日子，我和夜音卻不敢直看對方，彷彿有一道屏障在我們之間。傍晚下課後，我和她討論作業，我跟她的合作向來很順利。專注作業的夜音，像平時我習慣看見的她，這樣的她讓我很安心。
    先前跟夜音討論的部分全部用上了，所在現在的我再一次打要交的報告。夜音寫了一段功課，然後在旁邊偷看我。
    「怎麼啦？」
    「阿源，我今天晚上有約，但我想著怎麼打扮才好？你可以給我提議嗎？」
    她是故意跟我示威嗎？我無視她的話，說：「我們先來個Pre-Presentation吧。」
    夜音很不滿地說：「喂阿源，不是已經練習了很多次了嗎？」
    我故意不理會她，只說：「那妳練不練？」
    夜音拿起旁邊的講稿，說：「練練練，不然緊張大師阿源就會對我生氣。」
    於是我們開始練習要演講的內容。到此我們都迴避著直視對方的臉。我們盡量不對上對方的視線。會有這樣的改變，可能是我昨天的話說得太直接，讓夜音很不好意思。
    不，自從送夜音回家後，夜音就開始不敢面對我了。
    我突然明白夜音不是想要錢，而且她透過物質去理解對方愛她重視她那麼樣，情況像小孩子想父母買東西給他，不是為了「東西」本身，而是透過父母買東西給他這個行為，引起父母注意，由此證明父母是愛他的行徑。如出一徹。
    練習完畢，夜音問：「阿源，你看來很累，是昨天睡不夠嗎？」
    我馬上抖擻精神說：「沒有啊。今天要完成剩下的部分喔。」
    夜音說：「我已經完成了，所以現在可以走了。」
    我說：「我要送妳嗎？」
    夜音收起文件，把文件放進她的名牌包包內說：「不用了。」
    她就那樣步出了電腦室。
    我趕緊追出去，跟在她後面。夜音步程很急。她走出了校園門外，然後再走了兩條街。
    我看著夜音登上一輛黑色名車內，坐在駕駛席的是一個男人。
    那是同一個男人嗎？天色太暗，我看不清。
    名車在我身邊快速掠過。
    我清楚記得當夜音隨意地把臉探出車窗，因而睹見我的身影時，臉上流露的哀傷神情。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1)

我好失望，只好一個人默默回家，我沒有住宿舍，是因為我住在學校附近，重點是，夜音也沒有。我打開門，亮了燈，走進睡房，躺在床上，我讓自己休息，夜音的體溫殘留在上面，但夜音的事情一直在思緒內打轉。
    我不能阻止她。我怕心痛而表現得太明顯，只會讓人以為我軟弱。
    我不時望向手機，我在等夜音會否突然想起我而打給我，說說她預備好的功課、或是其他鎖事，總之，我很想聽聽夜音的聲音。
    我想著她。我想要夜音，想要到不得了。而我知道夜音不會選擇我，我不能給她想要的一切。本來以為我可以和她更加接近，但我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愈來愈遠，有著不可挽回的隔膜。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2)

    我在輾轉反側，終於忍不住，決定拿起電話，打給夜音。
    「是我，阿源。」
    「怎麼了呢？」我想像到夜音的唇畔帶笑，她的語氣很歡快啊。
    「我－－」
    「對不起，那邊有人叫我，我們晚點再談吧！」她說：「阿源，沒事的話，明天再找我吧！再見！」
    我隱約聽到她身邊的嘻笑聲，夜音在這裡很快樂啊，也許這樣的生活才適合她呢。
    我正想再說什麼，這時，我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程小姐，剛才是誰打來？」
    夜音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個普通朋友。吶，我先整理一下裙子，很快就過來。」
    她忘了掛線。我拿著電話，呆住了。原來我不過是夜音的一個普通朋友。
    我無奈地按下了結束鍵，摔開了電話，痛苦地踡曲身子。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妳不是這樣說過我很重要嗎？
    我這樣生著悶氣，卻什麼都做不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等待明天的到來。
    明天上課時，又可以再見夜音，那樣，她彷彿在我身邊，純樸如初。
    第二天的早上，我們已站在講台前報告。夜音流暢地開展了開場白，之後就是我的部分。可是，夜音的稿子似乎拿錯了，她手上的版本不是跟我一樣的。內容也有點重覆，我開始有點擔心。結果在她發現內容不對而有猶豫時我就在幫她接口，最後報告完畢，老教授給我們這次的評價也很一般。下課後，夜音一臉不耐煩的對我說。
    「阿源你想一個人自己做完這報告便跟我說，我會答應你的。有沒有用功，老師會看得出來的。」
    我忍不住罵了回去：「什麼意思！妳是說我沒有用功嗎？我只見妳手上的稿子亂了，才幫妳打圓場。」
    「我才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也可以接下去的。」夜音說。「反而你這樣表現會更不好，老師會以為我們沒有練習。」
    「程夜音，妳晚上只顧著約會，什麼都忘了，因此到早上時才會失準的。」我說。
    「我有什麼辦法？我昨天不去的話，他們就不會讓我出席下一個聚會。」夜音的眼眶紅了起來。「阿源，你一向不是很溫柔的嗎？今天就是兇巴巴的。我也知道報告出錯了，哪又怎樣？那不是你負責的嗎？」
    「妳沒有看嗎？」我問。「我一直想叫妳看，妳卻說趕時間。」
    夜音說：「我有啊。」
    我對她大吼：「妳沒有！妳的心思都在和那男人聚會去了！妳有沒有想想妳的學業？現在是妳的約會重要還是學業重要？也不想想我寫報告的苦功！」
    夜音睜著眼說：「我喜歡跟誰約會就跟誰約會！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知道，我只是妳的普通朋友。」我說。
    「阿源－－」夜音一驚，說：「對不起，那時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
    「妳喜歡吧。」我冷冷地看她。「我以後再不會管妳的事。」
    我打算離開，但夜音難堪地追在我身後。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3)

    夜音喊我：「阿源！」
    我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我還是心軟了，想聽聽夜音跟我說什麼？
    夜音一臉的內疚地對我說：「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樣對你。你不要生氣。」
    我正視著她，夜音的衣服光鮮，但她的眼神跟以前一模一樣，我不要她被那一些人感染。我這樣想著，卻不發一言。我看得出夜音既迷茫又迷失，她不知道自己所選擇的是不是正確的。出席她感到一點也不自然的場合，勉強自己對那些人歡笑，那些環境不合適她，她不愛熱鬧。
    我只是說：「那一些地方不適合妳，不要再跟他們交往了。」
    夜音說：「我不介意，只是有錢的話，我就可以做很多事。」
    我問：「可是，妳快樂嗎？」
    「說真的。」夜音說：「我覺得現在比以前更加孤獨了，熱鬧後的冷清才是最難受。那兒的氣氛很嚴肅，有氣質的比我厲害的千金小姐們，總是看不起我，故意嘲諷我，她們覺得我來自平凡家庭，出身不及她們。」
    夜音一下子說了很多。「不過那個紙醉金迷的世界很迷人，真的會讓人迷戀。對方知道我喜歡音樂，願意栽培我成為小提琴手。也許我未來會到外國進修吧。」
    我不就是為了夜音才留下來嗎？我只好說：「夜音，不要去！妳留在香港吧！」
    夜音的神情有點震驚。
    對，我再一次發現自己的自私，我希望夜音永遠在我身邊。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4)

    夜音說：「但是能夠到英國進修，這是難得的機會啊。」
    「夜音，聽我說，留在這裡。」我說。「妳想想哪邊比較好？這裡有妳熟悉的環境和朋友，而且對方也不一定說真的，也許只是哄哄妳罷了。妳以為他真的願意照顧妳嗎？在他身邊肯定有不少像妳這樣的女孩子，而妳暫時地幸好被他重視而已。」
    夜音似乎真的慎重地考慮了一下我的話，然後她說。「那個男人跟我說，他開始準備讓我進修了，我有什麼想買的，他也會給我。但他的條件是，除了上學的日子，我要陪著他。但是源你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說：「那妳的熱情到了哪裡？妳的個性呢？如果接受對方的好意，慢慢妳會變得愈來愈依賴他，後來妳就會失去了自主，因為沒有他，妳就活不下去。」
    夜音看了看我，似乎認真地思考著我的說話。
    久久，夜音開口問我：「那麼如果我是個這樣的女人，假如你是個喜歡我的人，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很緊張，戰戰兢兢，害怕自己的一時的舉動或失言，會讓夜音留下不好的印象。
    「喜歡啊。」我由衷地說。「不論夜音變成怎樣，我也會喜歡的。」
    夜音用纖手撥了撥她額前的棕髮，很隨意的說：「對了，我今天收到前男友的電話，他說他想見我。」
    夜音的男朋友找她做什麼？如果他們要復合呢？我又可以怎樣？萬一她男朋友知道最近夜音的事的話－－我愈來愈不安，為了令自己冷靜下來，我只好問她。
    「那妳打算怎麼辦？」
    「我決定去跟他見面。」夜音自然地說，這也是，她一直希望能再跟他相見，夜音這樣想，也算正常。我想起夜音為了她男朋友，而在酒吧痛哭的一幕。
    原來她只是想我站在她男朋友的角度去回答她的提問，她根本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我也許只是她的情緒垃圾箱和情感解答員。聞言，我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然後我勉強自己笑著這樣對夜音說。「是這樣哦，真希望妳可以再和他在一起。」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5)

    這天早上，得知要和夜音見面的我，買了早餐給她。
    不久，流露著冷漠的一張臉，神情灰暗的夜音，來到我的面前。
    「早安。」
    她紅著臉，微微挺直了腰，對我說：「早安。」
    我拿出早餐讓夜音接過。
    「謝謝。」她沒精打彩的說。
    「夜音？妳怎麼了？」我問。
    「源，他還是跟我分手了！」夜音哽咽著。「昨天，我男朋友約我吃飯，然後我到他的家，在那裡他跟我說，分手的事實已改變不了，但他想抱我，想和我親熱，當作是最後的告別。我實在很捨不得他，所以答應了。可是，整個過程很不順利，我和他都很難過。最後，他更要我離開，趕了我出去。結果我站在他家門口偷偷地哭泣，但我男友卻沒有理會我，怎麼會有這樣無情的人呢？我就那樣回家去了。」
    夜音說到這裡，開始說不下去。她只是問：「我這樣喜歡他，為什麼他還是要跟我分手？」
    「因為只要有一方決定結束，一段關係就會終止。」我說：「夜音，妳也別太難過。不如這樣，我和妳去到處走走吧。」夜音說：「也好。也好。」
    於是我為了平復夜音的心情，帶她到處購物。這時，夜音在一間商店裡，看見了一套衣服，那是一套粉紅色的連身裙子，她說：「阿源，這衣服多美麗喔！」
    我說：「嗯。」我瞟了價錢牌，那衣服一點也不便宜。可是知道夜音很想買那件衣服，我在和她告別後，便到那店舖裡為她訂了一套。
    一星期後，我把衣服帶給她看。「送給妳，夜音。」我笑著說。
    「源！你以為自己是我爸？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我不要你對我好！」本以為會看見夜音笑臉的我，沒想到馬上被夜音嗆了回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夜音的意思，是想她的男朋友買給她，而不是我。
    「對不起。」我沮喪的把衣服緊握在手中。「我以為妳會喜歡這件衣服。」
    夜音對我大吼：「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不要自以為是！我不要看到你！」
    是我太過份了嗎？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夜音會這麼生氣？於是我只是說：「好好，妳不喜歡的話，我先走，晚點再見妳好嗎？」
    夜音凶巴巴地瞪著我，我只好急步走開。
    走到了下一個街道，我收到電話。
    「喂？」
    「喂，怎麼了？」是阿庭的聲音。
    「沒什麼。」我說。
    阿庭說：「你知道的吧？夜音失戀了，她一失戀就會抓狂。」
    「我知道。」
    「你怎麼啦？」阿庭問。「你的聲音聽來很傷感喔。」
    「是嗎？」我趕快發出了笑聲。「我很好啊。」
    「真的嗎？那沒事了，我先掛啦，掰掰，阿源。」
    「掰掰。」
    我拿著送給夜音的衣服，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面。我到底在做什麼？我是這麼地把夜音放在心中第一位，著緊她到覺得內心刺痛般。只要她受一點點傷，我馬上為她不值，我要保護她，像對初生嬰兒般理解她的需要和體諒她的感受。
    雖然夜音的行為令我難以理解，但大體上她是渴望愛。即使她總是任性，即使在她心中，我什麼都不是，我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夜音。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6)

    這天，夜音親自來見我，她說：「對不起，阿源，我上次心情不好，說話語氣太重了，請原諒我。」
    我說：「不要緊。」
    夜音說：「為了賠罪，我請你吃飯吧！你要吃什麼？」
    我說：「好！我們到那邊看看有什麼吃的！」我就和她走進了學校的飯堂，夜音對我笑著，彷若不讓我看到她背後的悲傷。
    可是，我對於夜音目前的這種狀況，還是覺得很不安。我肯定夜音已成為了有錢人的情婦了，而且準備將來要到英國進修。對於從未出國的夜音而言，這一次實在是個難得的機會。她一定不想輕易放棄。一方面我發現自己愈來愈想得到夜音，為了不要嚇怕她，我只好抑制這種心情，但是愈是忍耐愈是痛苦，另一方面，我擔心夜音會受到男人的傷害。即使我怎麼勸告她，她都置之不理，一頭熱的要接近那個花花世界。到底我應該使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夜音呢？
    現在的夜音已吃慣珍饈百味，穿的是華衣美服，出入有名車接送。她會慢慢不想再和我接觸。我開始覺得夜音已經和我距離愈走愈遠，走到我不能觸及的地方去了。就算我最後無法得到她，我也希望她過得幸福。如果有兩個男人，一個非常愛她，但錢不多，一個不太愛她，但錢很多，夜音會選擇哪一邊？以她那麼現實的性格來說，她一定會選出那個不太愛她但錢多的男人。她一定會選擇生活的。夜音不太能吃苦，要她沒錢過生活，倒不如要了她的命。
    夜音雖然不多話，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很聰明，她很努力充實自己，目的是不想別人認為她是個只會愛美，拜金，什麼都不懂的膚淺旺角少女，她也有令人欣賞的一面，不過這同時表示她非常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知道她為了儲錢買一件漂亮的衣服，吃了整整一個月頹飯。
    但對於愛情，她真是什麼都不會。
    夜音本身學業優異，課外活動表現出色，也有工作經驗，要外國學校錄取她不是問題。我擔心的是，假如她依賴對方，萬一對方離她而去，她那顆脆弱的心靈一定會承受不住，整個人就會崩潰。夜音這個人非常容易愛上別人，她會視對方為生命的一切。夜音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是愛？是性？是男人？我卻喜歡這樣的她。縱使知道勉強開始這段感情，注定不會開花結果，我還是十分十分不捨得她。
    「源？源？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你要吃什麼呢？」夜音的美麗嗓音傳來，我回神，她已經拉我到一家日式料理店子去了，而且我們已經坐下來。我說：「我什麼都可以，妳喜歡的話，隨便點就好。」
    她說：「喔喔，你想點什麼？」
    我說：「夜音，妳現在盡量吃飽一點，待會讓我盡量餵飽妳的身體。」
    夜音的臉兒紅得像蝦子色：「阿源你說什麼？」
    沒錯，我決定不再忍耐了，在別人得到夜音之前，我現在就想要她。
    「程夜音，這段日子，我想妳想得快要發瘋了。所以我不想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妳不是很喜歡曖昧嗎？我一會就會給妳妳想要的。」我這樣說。「因為，我已經忍耐得太久了。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妳。」
    「這、這－－」夜音杏眼圓睜地看著我。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7)

    整件事根本就錯了。完全錯誤。
    我選擇一個錯誤的表白方式，表白的地點也選錯了，我很後悔為何因一時衝動而選擇在這場合表白！現在夜音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會立即站起來離開嗎？她會就此討厭我嗎？
    我堅定地看著她，我非常期待她的答案。可是，夜音避開我的目光，說：「我也喜歡和阿源相處的日子，只是我比較喜歡我的男朋友。」
    失敗了嗎？她意思是不喜歡我嗎？
    「是這樣啊。」我說，但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夜音很乾脆地拒絕了我。
    幸好此時我們點的餐送來了，填補我們之間的空白。我開始吃著我點的便當。
    之後夜音沒有再說別的話，她安靜的把飯吃完，然後她這樣說：「我有點累了，阿源，帶我回家，可以嗎？」
    「嗯。偶爾放鬆一下也是好的，今天下午的課就別上了。」
    「那我不要上下午的課了，我想回家。」夜音馬上接口說。
    「那我陪妳不上課。」我說。我居然教壞夜音走堂，這到底是－－
    吃完飯後，我就要帶她回去。怎知道夜音說：「是我家啦。」
    於是我們離開了日式料理店，就在路上走著，一路上我很緊張，夜音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來到夜音的家，夜音很快的把我帶到她的房間中，夜音關上了房門。
    「阿源，你不是說會讓我飽嗎？」夜音放輕了聲音問。
    「是的，我會。」我鼓起勇氣，抱著夜音。
    這時，我清楚看見夜音的清玉臉上流著淚水。
    她哭著：「這樣的我會不會很髒？阿源會討厭我嗎？」
    我說：「妳很美。」
    夜音哭泣得更厲害了。一想到別人佔據過她的身體，想到她的唇被人吻過、她的內部被蹂躪，身體被人碰過，我就激動得不能自己。我很想瘋狂地佔有夜音，想在她體內佈滿屬於我的烙印。
    「妳在我心中是一個純潔的女孩。」我這樣說。「我不介意。」
    我就那麼吻上她的嫩唇，我嚐著夜音的淚。夜音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落。「對不起，對不起。」她含糊地哭訴。我不知道她在跟誰道歉，是我？是她前男友？但也不再重要了，我只想緊緊地抱著她，給她溫暖。夜音的身子在我懷抱中發抖。她的淚水沾濕了我的衣服。我讓她哭，沒有阻止她的意思。等到她平復下來後，我對她說。「好了，那麼，開始吧。」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8)

    夜音的房間不大，以冷色調為主，陽光自玻璃窗外照耀仿是冰冷中的一絲溫暖。整個房間被一層稱為寧靜的膜包圍，炎熱的天氣，讓我們身上滲出汗珠。
    夜音的水唇很柔軟，十分吸引我不斷的吻下去。我吻著她的臉頰，以及耳朵的美好輪廓，我用兩手把她衣服的扣子逐個解開，再脫下她的上衣。
    夜音閉著眼睛，看來十分享受。
    我清楚看見她臉上的淚痕，她到底為何而哭？是太幸福嗎？是太傷感嗎？還是她覺得自己不能以純潔的姿態展現在我面前因此而感到遺憾？
    我讓自己仔細欣賞她紅潤的臉頰，和那細滑的身體，從臉部，到白滑的頸部，再到光滑的鎖骨，肌膚白晰而且玲瓏有致。我的大手溫柔地揉弄著她那雪白的柔軟，我感受到夜音注視著我的目光，她的視線帶著青澀的溫柔。我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她的呼吸很急促。
    我以為夜音會有這樣的反應，原來我也很緊張，我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夜音看著我，難為情地淡淡的微笑。夜音看來有點累，我帶著她到床邊坐下來。讓她躺下，我就躺在她旁邊。
    我繼續我的行動，我把她的活動範圍限制在我的懷內，啃咬著她的幼肩，在上面留下紅印。
    「覺得怎樣？嗯？」我柔聲問。
    夜音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覺得我這樣對待夜音，實在是超過我想到的程度，因為接著我急躁地撕下了她的絲質淺灰短裙。我以為假如遇上這種情況，自己會對對方很溫柔很溫柔，沒想到我會這樣對待一直心儀的她，夜音閃耀的兩眼盯著我看。
    她的眼神流露出恐懼。
    不知怎的，我很想在夜音面前表現得很好，就像是想滿足她一般，我希望好好珍惜她，疼愛她。
    之後我褪下了上衣。這時，她說話了，她顫抖著說。
    「呃、阿源－－」她幾乎以哀求的語調說。
    「求求你不要討厭我。」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19)

    「我最喜歡的就是夜音妳了。」我把撕下來的夜音的灰裙，連同她的絲質內褲和我的上衣丟到一邊，欣賞著夜音的一張小臉。我仍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夜音，夜音的眼睛圓大，小巧的鼻子和櫻唇，十分清秀。
    這張臉令人無法聯想到她的生活會是這樣子，夜音的家人忙著工作，很少陪伴她，她希望有其他人的陪伴也算自然事，她卻用錯心力，這種的追求令她疲憊，既然她渴愛，我決定疼惜她。以前的我只敢遠遠的凝看她的俏臉，沒想到現在的我們的距離能夠這樣接近，感覺很不真實，以往所作的夢也沒有這一段場面，也許我心目中的夜音太神聖以致無法想像。
    我撫摸著她柔軟的肌理，夜音紅著臉說：「對不起，阿源，這樣的我也不是最初那個純潔的我了。」我的手緊緊地包覆著夜音的雪峰，夜音的柔軟肌膚被我捏得變形，我的指尖揉著她的敏感的頂端，擠壓著她那變得硬實的乳首，夜音飄出了軟哦。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介意。」我說。
    「嗯、嗯啊。」一絲不掛的夜音伸出雙手緊抱著我，開始發出柔細的聲音，那一種聲音非常非常的哀傷，有點像啜泣聲。我閉上眼，利用觸覺去感受她抖顫的身體，她那溫暖的肌膚緊貼著我，我能感受到她的喜悅。我張開眼睛，夜音確實地被我抱擁著，夜音的身體潔淨無瑕，透著了淡淡的粉紅色。然後我用另一隻手掃向她的肚臍，一直移到更下一點的地方，開始略為接觸到她的隱密。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0)

    我把手指伸進夜音的身內，緊緻的通道被我打開。於是我解下褲襠，掏出了難受的熱熾，我讓夜音跨坐到我的大腿上面，就那麼進入了她細嫩的身體。我開始蠕動起來，夜音慢慢的說：「啊嗯，啊。」夜音的緊窒的內部已接納我的入侵。因我不忍心弄痛她，所以極緩慢地潛入她的體內。
    她的雙手纏著我的項，喚著我的名字。「阿源、阿源。」
    「夜音，忍一下。」我說。
    「呀啊。」夜音開始感覺到痛楚吧。原本想更多的滋潤，但我太想要她了。一時間想到要在夜音身體深處留下我的印記。我深入她的嬌體，感覺她那一分一吋敏感細膩的肌膚是怎樣緊密地包裹著我的碩大。夜音的內部溫暖而纖細，溫柔到令人心痛。因亢奮而湧現的流水讓我到了更深的地方。我就那麼頂了進去。慢慢的來到了她的盡頭，夜音的內裡一片空虛。
    「唔唔。」耳畔傳來夜音的誘惑聲音，她很會作出不同的反應，令我感受到她很享受。我們融為一體。夜音隨著我的律動擺動她的身軀。「源，很舒服啊。」她說。也許是太深入了，夜音不禁咬著我那寬闊的肩頭，抒發她的痛。「啊呀。」
    「是嗎？」我努力讓自己埋進夜音的體內，我們流著汗水。「夜音，我會更加努力讓妳覺得舒服的。」
    「嗯啊。」夜音兩頰潮紅。她在我面前放鬆地表現她的感覺。她這個模樣告訴我，在我面前，夜音感到很安心。她的表情明明是如此愉悅啊。夜音和我之間，也許是有感情的吧？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1)

    我寵愛地吻了吻夜音的唇，兩手抱著她的腰。夜音吻著我的胸膛，她的臉兒泛起可愛的紅。夜音柔柔地說：「我來做主動，好麼？」
    「哦、好。」於是夜音開始引導著我，在我身上主動地擺動纖細的腰肢。夜音很了解我，也很會控制節奏，漸漸她加快了速度，我知道夜音很高興，但她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的，於是，我在忍不住要爆發時連忙把她壓下來。
    「嗯。」我說。「夜音。我們慢慢來就好，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是嗎？」
    夜音笑了笑，說：「也對呢。」
    於是我把她的腿纏在我的腰間，仔細地沒入她的體內。我捉緊她的手，開始緩慢地抽送。
    夜音說：「這樣也好呢，可以看到源的臉，也可以握著源的手。」
    夜音淡淡的說：「這樣也就不會孤單了喔。」
    我說：「對呀，我會陪伴在妳身邊的。」
    夜音非常傷感的看著我。
    「真的嗎？」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夜音說。
    「我不會。」我說。
    「嗯，會不會痛？」我再一次進入到她最深處，再快速地往前頂弄，我的龐大攪弄著她鮮紅的肌膚，我沉重地喘氣，拼命往前衝刺，想到達她的深層，想接觸到夜音的靈魂，她的體內空洞。我們結合，卻孤寂。晶瑩剔透的銀絲不斷地從我們的相連之處流出，我們的身體互相糾纏，發出冷硬的肌肉撞擊的聲音。
    「啊呀－－」我的動作愈來愈加速，夜音喘息著，不自控的輕吟著。「源！」她不斷的叫著我的名字。我們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和汗水。
    「夜音、夜音。」我說：「我愛妳！」
    終於我把熱暖全部送到夜音的體內的深處。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2)

    夜音軟倒在我的懷裡，我吻著她的臉，我的龐大磨蹭著她的幽穴。我緊緊抱著她，她微微喘氣，似乎未從先前的高潮中平復過來。我問：「夜音，怎麼了呢？」
    夜音兩眼迷濛，緩媛的說：「阿源。」
    我問：「怎麼了呢？弄痛妳了嗎？」
    夜音輕輕一笑，說：「不是呢，源很厲害呢。」
    我臉微微一紅，說：「很久沒有做過這種事了，妳高興就好。」
    夜音低下嗓音說：「接下來我來讓阿源舒服吧。」
    夜音轉身來，她的雙手握著我的碩大，她用冰冷指尖用心地套弄起來。我說：「不用了，夜音。」
    但是夜音很努力，她把前端流出的液體全部用舌尖拭掉。
    「阿源，好大喔。」夜音含糊的說。受到她的刺激，我已禁不住興奮起來。可是，這也代表，夜音已經很習慣這種事情了，而且很懂得怎麼取悅男人。
    夜音的表情很認真，我說：「這樣就夠了，夜音，妳的家人會回來吧。」
    「不。」夜音說得很決絕。「他們不會回來，所以，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的。」
    意思是，我沒能滿足她嗎？
    「我啊，只想源陪伴著我而已。」她握著我那個的手慢慢放輕下來。「要是源不願意的，那就算了吧。」
    我急忙說：「怎麼會不願意呢？夜音妳別誤會啊。」
    夜音抬起頭來，朝我誘惑地笑了一笑。「也是呢。謝謝你，源。」
    我抱了抱她，然後我對她說：「天色晚了，我們出去吧。」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3)

    我想和夜音吃一頓好的，就帶她到酒店吃飯。我知道和現在的夜音相處，一定要帶她去吃名貴的食物，太便宜，夜音會不滿意。想再對她更加體貼。為了夜音，我幾乎把兼職賺來的錢都花光，有時我不禁問自己，我一直這樣對夜音付出，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只要看到夜音的笑容，我就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平時在半島茶餐廳吃飯，但我這次帶她的是半島酒店。為了這天，我刻意穿上了襯衣和西褲。夜音的是黑絲質連身裙，因為她先前的灰裙子被我撕開了，於是我到街上買了一件新的裙子給她。
    於是夜音戴著閃閃發亮的飾物，和我一起到了半島酒店。我們來到了酒店的咖啡廳。等了好一會兒才入座，餐廳內以純白色的裝潢為主，要是白天來的話，相信陽光透進來，會更加典雅。
    待應生帶我們坐下，就告訴我們可以開始用膳。
    夜音二話不說說開始到外面拿食物了，我就坐在椅子等待她。
    這個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影。
    是那個就要照顧夜音的男人，這次是我首次仔細看到他，他身形略胖，臉部表情卻很和氣，他身邊的婦女，有著一雙鳳眼，很是氣勢。那女子，應該是他的妻子。他們有說有笑的，一邊享用著晚餐。
    不過眼見他們和和氣氣，夜音和男人掩飾得很好，婦女應該沒有發現了他們的關係中有夜音的存在。我是不應該選擇今天來，夜音還是在拿食物，我暗暗祈禱她千萬不要看見他們才好。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4)

    當時夜音經過婦人的座位。婦女和夜音對望一眼。然後夜音若無其事地對她一笑：「妳好，馮太。上次的裙子還滿意嗎？」夜音的兼職是在一家高級的服裝店當銷售員，原來認出是男人的妻子。「還不錯。」在她們間的男人不動聲色，夜音偷看男人，然後對婦人點頭，打過招呼後就回來我這邊。
    夜音不會跟對方大吵大鬧，她只會在背後觀察，她很懂得自己的立場，沒有必要和對方過不去。她在男人身上沒有愛情，她知道她需要的是對方哪一個部分。同時，當我知道夜音用同一種方式對我，我難免覺得難過，但她是我選擇的，我也怪不得誰。
    夜音在我面前開始吃著她端回來的食物。「沒有我的份兒嗎？」我問。
    「對不起，我忘了，阿源你去拿一次吧。」她冷冷地說。
    於是我拿了自己的份兒，也拿了一些夜音的最愛的食物回來。
    「妳心情不好？」我問忙著品嚐著忌廉湯的夜音。
    「不是。」夜音說：「嘴巴中殘留阿源的味道，感覺很不習慣。」
    我無奈說：「夜音妳在說什麼呢？快點吃吧。」
    夜音默然地吃了沙拉，對我說：「我今天心情不好，晚飯後，阿源再陪我一會吧。」
    我應道：「好的。」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5)

    晚飯後，夜音拉著我來到了酒吧。我們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在嘈雜的音樂流轉的地方，五光十色的光線照射底下，可見舞池上的人們正在忘我地手舞足蹈，看上去也覺得他們情緒高漲。
    我好靜，很少來這一些地方，所以難以理解夜音為何會喜歡，也許已是她的習慣，也許她喜歡的是這裡熱鬧的氣氛。
    「喂，阿源，來跳舞吧。」只見夜音主動地拉著我的手，她臉上的表情堆滿笑意。
    我本來不會跳舞，只好對她說：「不了，我不懂。」
    但夜音已經開始拉著我起舞，我只能以生硬的舞步在陪伴著她，跳著跳著，有幾個男人走過來，貼著夜音跳舞。很熱，我開始感覺到背部冒出汗水，我很不習慣這種場面，於是我說：「夜音妳玩得高興的吧，我在那邊位子等妳喔，妳覺得累了就過來。」
    夜音朝我點點頭，馬上繼續在舞池繼續搖擺身軀。夜音穿得十分性感，露出一截光滑的大腿，誘惑著場內的其他男人。然後她和場內剛認識的男子摟抱和接吻，緊貼著對方跳舞。
    我的內心苦澀。我只可接受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低微。夜音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我不能給她感受到愛？還是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多得我負擔不起？
    看著夜音在場內穿梭，我再次了解到自己的身分，我不過是她的普通朋友而已，我像是地上那默默耕耘的螞蟻，而她像是天空自由飛翔的鳥兒。我突然發覺我和夜音之間有某種事物改變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比以前變得更遙遠。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6)

    「對不起。」夜音走到我身邊說。
    「玩累了嗎？我送妳回去吧。」我說。
    於是我們離開了酒吧。
    在路上，夜音跟著我。「阿源。」
    「我從小到大也失去安全感。」她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最近發現，就算我不斷地尋求，但我的心靈仍很空虛。」
    「我知道，但妳可以不要再那麼任性了好嗎？」回想起方才夜音隨便跟男人抱擁跳舞的行為，我終於忍不住了。「妳要找一個固定的對象。」
    夜音說：「我也知道。但我不要你自以為是的對我好！你有想過我需要什麼嗎？你以為我一定會接受嗎？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對她吼道：「妳講那麼多，是說妳當我是玩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夜音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接近我。只是，我知道，你不能夠滿足我的物欲，或許這樣吧，你以後不要再過問我的事。」
    夜音的意思是我們的關係會斷絕嗎？我急急的說。「我關心妳純為我的苦心。我關心朋友有錯嗎？」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理解了麼？」夜音激動說：「我不是個好女孩，你不要花心思在我身上。」
    我走上前對她說：「那妳到底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妳。」
    夜音說：「傷口是要時間癒合的。我只是覺得無人可以填補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問。
    「以前跟男朋友一起時，當時的我非常喜歡這個男朋友、為了他，我什麼都會答應。」夜音說：「但他跟我分手後，我接受不了這事，我覺得要放縱才對得起自己，才可以放鬆自己。慢慢就習慣了受傷。現在我覺得以前的我太蠢了，為什麼要那樣喜歡一個人？」
    夜音淒然說：「我的心累了，根本承受不住愛。」
    我默然。
    然後我說：「夜音，我跟其他人不同，不會再讓妳受傷。」
    「沒事的話，明天見。」夜音避開我的目光。「我想休息了，晚安。我們就此分別吧。」
    夜音的說話令我僵立在原地，我無言以對，就那樣看著她離去。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7)

    自從夜音和我分別後，我在校內看到她，她也盡量不和我交談。而我，讓自己沉醉於一星期四天的兼職和繁忙的課業裡。但夜音的影子在我心底徘徊不去。我不得不承認，這段日子，夜音變成了我的生活的重心。假如她真的就此離開，我真怕從此再也找不到她。只要知道她的近況，我也就心滿意足。
    這天，我在大學裡，遇上阿庭。
    「喂，你跟夜音怎樣了？」阿庭一看到我，第一句就問。
    「沒什麼。」我說。
    「沒吵架吧？」阿庭問：「阿源，你不是對夜音有意思嗎？」
    「你都在說什麼？」我連忙說：「我和她只是朋友。」
    「你還說你不著緊她？她一離開課室，你的目光就追著她的身影了。」阿庭說：「你的眼內只有夜音嗎？難道你不用管其他事情嗎？」
    「我當然有很多的事要做啊，那夜音是我的朋友，也要關心一下吧－－」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畢竟我和夜音一組，現在的她主要以短信和我聯絡，公式化地把報告要用的資料傳給我而已。
    「算吧，你不要再理會她，她這人沒救的了。」阿庭見我不作聲，說。
    「正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放棄。」我說。「我想她明白，她現在的觀點是錯的，她這樣下去，是不會幸福的。」
    「你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她？」阿庭說：「人家現在連眼角也不看我們一下，把自己當成女王了。」
    「怎麼都好，我在忙報告，還是先去找資料好了。」我無心想回答阿庭的說話，於是我拿著厚重的參考書，就在他面前走過。真挫敗，我的心思，依然是在夜音身上啊。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8)

    我再一次遇見夜音，是在中環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附近。我佇立在對面馬路，遙望她那瘦弱的身影。她的棕髮盤成了一個美麗高雅的髮髻，身穿華美的黑禮服，手上戴著名貴的閃閃發亮的鑽戒。她穿梭在上流社會的各種宴會。夜音的打扮和以前完全不同，現在的她變得更加高雅，已經愈來愈陌生了，夜音和我更像是陌路人。
    難以想像不久她還在我身邊。她本來就是個脆弱的女孩，卻勉強自己變得硬朗，裝出成熟的模樣。她假裝堅強的模樣令我心痛。連接我和她之間的距離的橋樑碎裂了，我身在不能觸及她的地方，而她再也不是本來的她。
    只見夜音登上了一輛黑色名車，名車就在我的身前朝馬路飛馳而去。
    四周寧謐，我在涼風吹拂中，獨自回家。
    我打開電腦，把夜音傳來的資料整理好，寫完了報告，再把報告隨手放進我的背包中。
    我就一頭倒在床上面，想像自身和夜音連結，在跟腦海中的夜音接觸，根本上不能集中精神工作了，事到如今我只會做著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明知道她會離開我的不是嗎？
    今年我已是大四了，而且學期不知不覺過了一半。畢業後我打算在一家公司工作，相信到時能見到夜音的日子比現在更加少，但我也只得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我伸手拿過手機。
    是夜音的來電。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29)

    我接聽了電話。「喂？」
    「不好意思。這是夜音。」夜音的嗓音很細很柔，「阿源，我在寶馬上。只是想說，我突然很想吃到你煮的早餐。你明天可以帶早餐回來學校給我嗎？」
    「當然可以。」我急急的說，她說什麼我也會答應了，我很怕失去夜音。
    「是嗎？那太好了！」
    夜音的語氣很歡快，想像得到夜音臉上那愉快的神情。我正想跟她談更多的事，她就那樣掛了線。「掰掰囉。」
    假如明天才煮，上課就會遲到，所以我要先準備好才休息。
    為了夜音的一句說話，我跑到廚房開始為她預備早餐，一直煮食到凌晨兩時，整理完畢才就寢。
    翌日上午，夜音沒有來。我和夜音約好在學校門外見面，於是我一直在那裡等，直到下午。這時候雨下了，雨點愈來愈密，雨幕的聲音夾雜夜音清脆的嗓音，我們站在屋簷下，一同看著無盡的雨景。
    當我看見夜音出現時，鬆了一口氣。我真怕夜音從此不肯和我見面。
    「夜音。」我說：「下雨了，下午沒有課，要我送妳回家嗎？」
    「不用。」夜音紅著臉，接過了我煮的早餐，是一個盒子。
    她打開盒子來，餐蛋麵的香氣馬上飄溢，她說：「阿源，你煮的早餐，看來很美味。」
    「是嗎？謝謝。」夜音卻沒有吃，只是拿著它。
    「對了，今個暑假，我要離開香港了。」夜音說。
    「妳真的要走了嗎？」我抱持一絲希望，問。
    夜音很堅定：「是的。」
    我望向夜音：「那妳是來向我道別的嗎？」
    夜音說：「是的，最後的報告交上去後，我就不會再和阿源見面。」
    我問：「為什麼？」
    夜音垂著頭，低著長長的黑睫，哀傷地說：「我不值得你去愛。」
    「怎麼會呢？」我由衷地說：「我會待妳很好，比任何人都好。難道是我不夠好？」
    夜音說：「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和你一起。」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30)

    那天後，再過了幾天，阿庭給我幾張音樂會的票。
    阿庭告訴我：「夜音辦了一場小型音樂會。阿源你來聽聽吧。」我說：「我會去的。」
    我到了會場正門，同學在等相約的地點等著了，而我，終於看到她那熟悉的身影。
    夜音。
    「讓你久等了。」夜音朝我淺笑：「阿源。」
    所有同學一同看著我。
    我假裝咳嗽，說：「夜音，我和妳過去吧。」
    到了會場，夜音到了後台準備。那時，全場一片安靜，直到夜音走到舞台中央。在音樂會上，拿著小提琴的夜音開始演奏。我站在台下，看著遠方的舞台上的她，是多麼耀眼。夜音用琴音跟我溝通般，其他人都聽不懂演奏當中的情感，但我懂。
    我不想她離開，我怕再也不能見到她。當夜音愈來愈接近那個世界，我再意識到自己的無力。夜音準備到英國去了，而我連正眼都不敢望她。
    音樂會完畢，我先行離去。
    迎著晚風，站在海邊沈思。無盡的大海在我眼前鋪展。寂靜的天際，依稀可見閃亮的星。雖然天氣炎熱，但我更是感到冷清。
    那天晚上，夜音發了短信給我。告訴我，她到英國的事已經決定了，到英國進修一年才會回來。
    我沒有回覆那條短信，也許是我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01 由零到無限的悸動(31)(終)

    遞交最後的專題報告給教授，考試也過去後，漫長的也是最後的暑假來臨了。我和夜音已有幾個月沒有見面。
    聽到身邊的朋友說夜音到了英國進修，我仿佛成為了泡沫，在生活和朋友間游離。
    而畢業後的我，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家貿易公司的職員。
    在繁重的工作中，偶爾我會記起夜音，記得和她相處的零碎片段。
    再一次收到夜音的消息，是在下班後的一個晚上。我在信箱收到她寄來的信件。那是夜音親手寫給我的信。
    我拆開信封，夜音纖麗的字體躍現眼前，認真而工整。
    親愛的阿源：
    我要結婚了。
    音
    她寫這封信給我時，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我拿著信的雙手在發抖，不小心地把信紙弄皺。
    我忍耐著內心的痛苦，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得哀傷。
    我帶著那封信回家，有如握著夜音的一顆心。然後我打開書桌下方的抽屜，把那封單薄的信丟進抽屜的底層。
    收到信後過了一段日子，一天晚上，我在馬路的對面睹見夜音，她那纖麗的身影很是難忘。
    「夜音！夜音！」我對她拼命大喊，下一刻我和她已被人海衝開。
    我以為自己會引起她的注意，但是當我發現就算我怎叫喊，她也聽不見時，我只好遠遠地注視她。我看著她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被人群所湮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