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誘惑》 第1章 重复播放了好几遍,也没有看清楚女人的脸,只能看到她一丁点儿的发梢在画面中不停地闪动,她的脸孔都被方宇绰强健的体魄遮去了。 她是谁?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 她拿起手机,拔通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你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拔。” 她抖着手指,连续了拔了好几遍,秘书台小姐都是回答着她同样的答案。 这男人去了哪里?她要等他回来,等他回来问个清楚,她抖着一颗潇瑟的心,久久才明白,自己的五年婚姻,痒了。 隐晦的霞光渐渐被黑色幕帘吞没,天黑了。 冷雪幽就一直凝站在窗口,静静地聆听着窗外刷刷的叶子落下的声音,沙沙的。 十二点了,雪幽凝起眼眸,便看到墙壁上大大的法国式大钟时针分针重叠皆指向十二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没有一通电话,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她的二十五岁的生日到此结束。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想起曾经她们甜密恩爱的画面,雪幽的心口那块深重的幕帘捂得更重,心中弥漫了凄凉的味道。 那个女人,她一定要找她出来。 时间的悄然流失,让她的一颗激昂难平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冷静,冷静,冷雪幽,她在心底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她不能做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无论如何她也要有证据再说? 她垂下眼帘,转过麻木僵凝的身体,缓缓地走向一组沙发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要怎么办?他的丈夫出轨了,她们五年的婚姻痒了,而对于她自己来说,手里一点铸码都没有。 不行,她的尽快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与他爱情结晶的孩子,那样的话,她才会重新迎回他的心,但是,会不会太迟呢? 她心头万般思绪实难理清,终于,抵不住磕睡虫的侵袭蜷缩在沙发椅上沉沉地睡去。 一整夜,她做了好多的梦,梦里,方绰宇冷着一张寒气逼人的俊脸,对着她大声咆哮,他不爱她了,他对她已经乏了腻了,他凶悍地要她走出自己的生命,一会儿,方绰宇又一脸痛苦地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在她的耳际呢喃,对她说,是她误会了他,并诚肯地请求着她的原谅。 梦中的她辗转难侧,梦中她捏着拳头,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她被人一把推下了万丈深渊。 她惨叫着魂无所归依,终于,她在冷汗漓漓中醒来。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屋子,染亮了她的眸瞳,天亮了,看着一屋子枯寂冷清,他还是没有回来,她撑起有些酸疼的身子,在沙发上窝了一整夜,她的脖子腰部都感到一些疼痛。 “冷雪幽,冷雪幽。” 屋外传来婆婆彻声怒吼。 “喔。”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做早餐呢?她来不及冲进卫生间洗漱便穿着拖鞋冲出了房间。 客厅里。 苏美凤正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早报,见雪幽慌张地从楼上冲下来,没好气地撇了一下唇瓣。 “昌昌失失的,你还真是好命,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讥诮地说。 “妈,不好意思,我马上去做早餐。” 雪幽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象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幽幽地说道。 “那还不快去,你想饿我们呀!” “好。”雪幽脾气一向都很好,她听话地转身拿着围裙走向厨房。做早餐去了。 看着媳妇纤瘦的身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苏美凤暗暗地咒骂着。 “真是活见鬼了,就不知宇绰看上她那一点。” 结婚都四年了,也不见她肚子里有好消息传来,想让她方家绝后,想起这个她就来气。 搞不好那天,她真会让儿子去来个借种呢? 三下五除二,雪幽就做好了早餐,熬了一些清淡的小米粥,再加上面包吐司,几碟小菜,这就是方家最喜爱的早餐。 方夫人用完早膳,伸了伸懒腰,然后,拿起华丽的手袋站在餐桌前。 “把碗筷赶紧收了。给宇菲留一点青粥。” 冷冷地瞥了雪幽一眼,嘱咐她记得给宇菲留早饭,因为,她的宝贝女儿还在睡觉呢? 她得去美容院了,昨天去打一宿的牌,要不然,那该死的皱纹会长出来了。 见婆婆离开各厅,雪幽收拾完餐桌上的早点。 往日的这个时候,她一般会出去买茶,可是,今天她忽然不想去,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缠绵悱恻的视频。 那会是电脑技术合成的吗?会吗?雪幽安慰着自己,是不是有人想要离间她们之间的关系,可谁有这么无聊? 终于,她听到了气笛声,她急忙奔向窗口,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驶了进花园。 真的是方绰宇回来了,她的老公回来了,她心喜万分,本想撒腿迎上去,可是,那个不断在脑海里萦绕的视频让她的笑容从唇边不自觉地睑去。 片刻后,一身昂贵白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抬眼看了眼凝站在窗口的她,还是跟以一样,一身家居型的无袖连衣裙,长长如云发丝用一支发夹夹起,露出她光洁纤细的颈子。 她抬起眼瞳,正好撞进他幽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里。 “你……”她咬了一下红唇,本来想问他视频的事。 可是,她终是没有问出口,也许是怕自己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吧!总之,她的心头好烦乱。 “回来了。”她轻轻地说,其实,这一刻,她最想问的是,“昨晚你去了哪里?”可是,她很怕那个昨晚他去地方的答案。 “嗯。”方宇绰点了点头,灼烈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清冷的眸光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雪幽知道,也许是她今天没有象往常一样迎出去的举止让他心中升出不满吧! “妈呢?”他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没有见到家里的人,便启唇询问。 “去美容院了。” “你……吃早餐没有。” “不想吃。”他拉了拉颈子上的领带,走到她身边,爱恋地在她的光滑的额际落下一个吻,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楼去。 “等等。” 见他要走,她终是鼓起了勇气,用手揪住了他的衣服的一角。 “有事?”他的黑眸瞬不瞬地盯望着她,他十分了解她,她心里一向都藏不住事。 “昨晚,你去了……哪里?”她咬着唇瓣,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了。 闻言,方绰宇发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还以为她会对他说,老公,我想你了,没想到却是盘问他的行踪。 他冷眉微微一拧,面情有些不悦。 “在公司。” 他丢过来几个字,拨开她紧紧地揪住自己衣服边角的手指,边缷着脖子上的领带,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楼去。 “噢!”看着他疲惫不堪的容颜,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只能对着空气冷冷地应着。 是真的吗?他在公司,昨晚在公司,雪幽按捺住砰砰直跳的一颗心也跟着上了楼,她进屋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呈了一个八字,好象是累得浑身乏力了。 他累了,盯望着他那张苍白的脸色,雪幽不确定地细想,他真的是工作了一整夜吗?还是……她不想继续探究下去。 她轻轻地拿起搭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白色的西服,本来,她是想拿起它送去洗衣间清洗的,不想,不想他白色西服的边缘处,有一个让她怵目惊心的痕迹,口红,大刺刺的口红印,烙在了他的白色西服上,红与白是这般的刺痛她的眼瞳,这标志着什么?她的一颗心顿时彻度冰凉。 大约两个钟头过去了,方宇绰是被一阵清风吹醒的,他掀开沉重的双眼皮,望了眼窗外跳跃进屋的那抹刺眼的阳光,阳光太强烈,所以,他只能眯起狭长漂亮的眼瞳,他吞了一口口水,感到候咙处很干涩。 昨天在公司忙了大半夜,真的把他累毙了。 “雪幽,跟我一杯水。”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冲着那敞开门扉道。 可是,没有听到预期雪幽回应的声音。 “雪幽。”他眉宇一掀,这女人怎么回事?不在屋子里吗?他从床上撑起身,再度环视了一下房间,房间里静悄悄地根本没有雪幽的身影。 她去了哪里?他走向下楼走向客厅拿着纸杯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 “哥哥,你回来了。”方宇菲上身白色的小可爱,下身着一件简单的牛仔裤,时不时地轻咳着,她的精致的五官,没有一点血色,象是一张雪白的纸片,她天生心瓣膜核小,从小到大体弱多病,整天呆在这座没有生气的院子里,无所事事。 “你嫂子呢?” 方宇绰喝了一口水,然后,抬头看向他的白痴妹妹。 “雪幽吗?她好象出去了。”方宇菲用手摸了下脑袋不确定的细语。 “有说去哪儿了吗?”宇绰拧眉,这个白痴妹妹,恐怕问了也是白问吧! 方宇菲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见她不知雪幽的去向,方宇绰一口喝掉杯子的水,然后,放下杯子,转身上楼去。 第2章 “哥哥,陪我说说话嘛?”方宇菲冲着他急步跑上楼的身影喊道。 “等会儿,让你嫂子陪你吧!”楼道口飘来一个冷清的声音。 “哼。”闻言,方宇菲清澈的眼神里划过一抹幽伤,她总是会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偷偷地独自欣赏着哥哥硕长的挺拔身形,哥哥英俊潇洒的样子,在她心底好多年了? 这雪幽去了哪里?也不跟他说一声,他刚想回到床上补个回笼觉,不想窗口的电脑此时发出嘟嘟的响声,这个女人不用电脑也没说关上它。他抬腿走了过去,正想抬起手指点上关闭计算机,没想到,漆黑的屏幕刹地退散开来,一个火热的缠绵的画面印入他的眼帘,这是什么?天啊!他似乎听到了自己抽气的声音,这画面里,是他与一个女人火热交缠的养眼视频,如果是以往,他还会站在原地邪笑着欣赏一下,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份心情。 他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转青,这是谁传上去的?该死,这个画面停驻在这里,雪幽看到了吗?他心慌失措地转身,一颗心颤抖的厉害,一时间心绪难宁,她应该是知道了,这个画面她肯定也看到过,这屋子里只有她和妹妹,而宇菲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屋子里来。 天啊!他在心底里狂嚣地叫。 雪幽,你在哪里?他刚想去取衣架上那件先前自己脱下的白色西服穿上出去寻找她,没想到,眼瞳无意间看到了西服边缘上那抹刺眼的大红。 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总是昨夜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该死,该死,方宇绰在心底不止一次狂怒地骂着这两个字,一切都不对劲了,他急急忙忙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蓝色的西服,一边穿上,一边拔着那个号码。 “你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拔。” 该死,她竞然关机了,所以,他只得跟丈母娘去电话。 “妈,雪幽回来没?” “没有啊!”话筒里传来丈母娘浑浊的嗓音。 “雪幽出了什么事吗?”冷母神色担忧地问着。 “没事的,妈,你别担心哪!”说完,方宇绰已急切地挂断了电话。 他心急火缭地开着橙色的法拉利,找遍了y市所有的大街小巷也没有看到他老婆的半个影子。 就在他失望无助地拍打着方向盘的时刻,突然,透过反光镜,他看到了一抹凄凉哀绝的身影紧紧地抱着双手臂,象一抹幽魂在路边行走着,她白色的裙裾随风偶尔翻飞。 “雪幽。” 他低声呼唤着,然后,换档猛踩油门,车子象离弦的箭一样驰出,冲向了她。 只可惜,在他的车“嘎吱”一声停下的当口,她已先一步伸出一支手拦下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车身绝尘而去。 她会去哪里?他抖着手指紧紧地捏着方向盘,无从选择,只得紧紧地跟着那辆红色的出租车,车子在一幢高耸入云端的建筑物旁停了下来。 只见她下车,付了车钱,面无表情地走入那条长通道里,方宇绰追来,只来得及看到她隐入走道的娇细身影。 他抬起好看剑眉,瞟了眼周边的环境,在看到“商氏大厦”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时,心忽然感觉凉了半截。 面部的表情也有些抽搐,他知道她来找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这一刻有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与狂乱。 暗忖: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雪幽,出了什么事?” 倪娇艳接到了雪幽的电话,便从十八楼的公关部直接冲下了楼来。 她拍了拍胸脯,气喘吁吁地问着。 “娇艳,我……”雪幽一脸幽伤地低下了头。 娇艳抬头看了一下表,快到中午的时间了。 “怎么了?雪幽,出了什么事?”她轻轻地问着,她一向都是雪幽最好的朋友,而雪幽出了事?第一个会想到她,让她心里十分安慰。 “有点事。”雪幽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们,轻轻地吐出几字。 “给我来,雪幽,去隔壁餐厅吧!” 她拉起她的手走出“商业大厦”的前台,走向隔壁那间装修毫华的员工用餐餐厅。 “小姐,需要点什么?”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两份牛排,谢谢!”倪娇艳一脸笑吟吟地说着。 “说吧!怎么了?雪幽。” 雪幽清了清嗓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丈夫出轨的事,在她一个字都还未说出来的当口,只看见眼前一条蓝影一闪,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就来到了她们的眼前。 “幽幽,跟我回去。”话还未说完,他就火大想拉着她走向门边。 “你放开我。” 雪幽抬头看见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尖。 “哟!方帅哥,好久不见了。”倪娇艳见来人,面色一怔,然后,风趣幽默地向他打招呼。 方宇绰象是没有听到一般,他急切地拉着雪幽离开了餐厅。 “你来这里搞什么?” 方宇绰把她丢在了自家的橙色法拉利上,这才面色铁青地冲着她怒吼。 “我说过,倪娇艳心机很深,不要跟她来往,你当我话是耳边风啊!” 他怒气冲天地吼完,然后,驱车离去。 雪幽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地凝望着窗外的景色,那不断后退一排又一排大树被阳光拖长的影子,象她心口隐晦的幽冥。 “我要见谁是我的事?”见方宇绰如此霸道嚣张,冷雪幽没好气对着他说。 “倪娇艳一公关小姐,你就不怕给她在一起辱了你的名声。”他讥诮地拉开引挚,橙色的法拉利车轮缓缓滑过地面,驰射而出。 “是怕辱你方大少的名声吧!”她首次语气冷讽地回击。 “娇艳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好的朋友。” 她冷眼凝望着他赌气地宣誓着,象是要告诉他,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他如果容不下她,那么,也容不下她这个妻子,也许心里有气,出口的话不再似以往般柔情似水,让人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她出口的话令方宇绰手下打滑,差点撞上了迎面开过来的一辆货车。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她,心顿时又莫名慌了起来,毕竟做贼心虚,料想她会提起视频的事,没想到她却别开脸,安静地坐在车椅上,径自凝望着车窗外亮丽的风景。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任由沉闷的气氛在狭长的空间的蔓延。 方宇绰只好拧开音乐开关,来缓解这沉闷逼人的气氛。 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两人根本不察,车后,有一道亮丽的冷影一直凝站在那间餐厅的门口,眼底无声划过诡秘的冷痕。 橙色的法拉利很快地驶向了方家的那幢别墅。 见车熄了火,雪幽有气无力地推开车门走下车,直直地走进屋。 “嫂嫂,我饿了。”一身雪白,象个洋娃娃般的方宇菲摸着肚子,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瞳,对着刚进屋来的雪幽道。 “冰箱里有速冻的饺子。”她语调很轻很轻,象是有气无力一般,然后,直直走上了楼去,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平时,宇菲天生恶疾相缠,她的饮食起居那一样不是她打理,如果是平时,她才舍不得让她吃没营养的速冻饺子的,更不可能让她自己去煮,可是,心情坏到极点的她,真的没心思去照顾她了。 方宇绰把车停在车库,大步绕进屋子,只来得及看到她消失在转角处的幽伤的白影。 “哥哥,你帮我煮好不?”方宇菲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地说着。 “菲,自己煮去。”宇绰甩开了她,不顾妹妹变了的脸色奔上楼去。 房间里 他刚一进门,便看到雪幽坐在那张铺有橙黄色床单的大床上,亮丽的黑瞳象是没有往日的光彩,她一脸呆滞地凝望着窗外。 “幽幽,我……” 他瞟了眼窗口摆放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眉宇越拧越紧,她定是看到了那个激情视频,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止,如果是以前,只要宇菲有需要,她会乐滋滋地立马去做。 只是,他该怎样向她解释呢?如果她找着他大闹一场,或者大哭一场,他或许会觉得心理好受一些,但是,她现在不哭也不闹的态度,异于常人的举止让他心里足实发慌。 空气即刻凝结着一股森冷的寒冰。 “幽幽。”半响,他轻缓地向她走了过去,蹲在了她的身旁。 “那段视频是电脑合成的。真的。” 他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眸光灼灼地凝望着她。 而她不为所动,仍是径自望着窗外的美景发呆,视线停留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焦点上。 见她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也就不再开口讲话,仍僵凝的空气在他们身边回旋。 “幽,相信我,好吗?”他执起了她的小手,见她没有反抗,便把她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轻吻。 “一定是有人恶作剧。”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尾扫过一抹阴暗,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谎,尤其是对雪幽,要不是那女人死死地缠着他,并在他饮食里下了媚药,他也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第3章 并且,这女人还真够贱的,居然用针孔摄影头把那天的全过程拍了下来,还有意把它上传到网上让雪幽看见,真是要命,俗话说,一失足成千恨,方宇绰此刻的心境正是如此。 “难道你宁愿相信莫须有的一段无聊视频,也不相信我的为人?”他再度开口打破彼此间的缄默。 “再说,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他言词有些闪烁,阳刚的面孔却有着无比的深情。 莫须有的视频,真的是莫须有吗?雪幽抬指捂着心口,她就当是眼瞎了,耳聋了,相信他的说词吧!不管这一次是真是假,她都打算原谅他了。 毕竟,她也爱他,她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婚姻。 “当然相信你,你是我痴心爱了五年的老公啊!”她垂下眼帘,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阳刚面孔,她为了他放弃了当年出国进修的机会,她为了他成了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家庭主妇,怎么可能就此放弃这段婚姻?她不会吵也不会闹,但是……她会暗中查出那个女人的。 “幽幽,你真的太好了。”方宇绰一把狠狠地搂住她,嗅闻着她发丝间散发出的幽香,悬着一方石头终算落地。 “我爱你,幽幽。”他轻声地呢喃,深情的吻纷纷洒落在她的耳颈旁,但是,甜言蜜语总是抹不去那丝裂开的伤痕,拂不走她心底的隐晦与幽冥,心中的那份猜疑仍然存在。 “好了,我去给宇菲弄点吃的。”她轻轻地推开他的身体,饱满的唇边绽出一朵漂亮的笑靥。 “嗯!”方宇绰轻轻地点了点头。 雪幽从床上起身走向门边,见她白色的身形从门缝里冷然划过。 他黯下眼瞳,伸长修长的指节在手机上划下了一串字符。 “那视频为什么会在网络上?” 不等对方回答,他已经辟头盖脸地骂了过去,因为她的行径实在让他心中有一把火在狂烈的焚烧。 “你什么意思?想拆散我的婚姻吗?你可真够骚的。” “我爱你。”电话时终于传来一道幽伤的嗓音。 “别她妈的跟我提爱。”他不耐烦地压抑着吼出。 “我警告你,再有一次,你别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他凶巴巴地撂下狠话,然后啪地切断了通话键,这个女人,真她妈的烦透了。 屋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他吃惊不小,赶紧走至门边观望,却看到了雪幽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她听到了吗?他的一颗心又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原来,背叛别人的滋味的这般的难熬。 接下来的日子,雪幽变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雪幽变了,她不再以方家的人为重心,她会出去交朋友,偶尔还会去美容中心买一大堆护肤品回家,还有,就是去逛街,疯狂地去购物,买得最多的就是衣服,夏天快来了,她把各大名牌的裙子、t恤、短裤、吊带衫,总之,她中意的都买回了家,今天卡都差点被她刷爆了。 当她提着斩新的大包小包的衣服,刚进入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嘲讽的声音飘了过来。 “当真不是你挣的钱,不知道到心疼?” 婆婆一身紫色的旗袍凝站在楼梯口,不知是要走下来呢?还是要走上去?她眨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斜视着气喘吁吁的她。 也许是习以为常了婆婆的刁钻,雪幽居然扯唇一笑。 “妈,今天打折嘛!” 边说着,抬手擦了擦额上昌出的香汗,把大包小包的礼品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没见宇绰每一天多辛苦。” 雪幽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地站在沙发椅旁听着婆婆没完没了的教训。 “还不去做饭,中午了,宇菲该饿了。”象是骂够了,方夫人厉声喝斥。 “噢!”然后,她转身拿起围裙做饭去了。 夜晚 如碧玉盘似的星空,几缕星辰点缀着夜空。 雪幽沐完浴,穿着一袭睡衣,拿起一本时尚杂志坐在床沿上,一边无聊地翻着。 老公还没有回来,她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法国式大钟,都过十一点了,莫不是又去跟哪个女人消魂去了,自从上次激情视频后,他经常夜不归宿的行为稍微有了改善,可是,今天又没回来,正在她刚想打个电话的时候。 屋外传来了男人迷人呼唤嗓音。 “幽幽。” 终于回来了,她叹了口气,随着呼唤声刚落,华贵的门扉被推开了,一身昂贵灰白色休闲服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 “幽幽。”他已来到她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包装盒递给她。 “什么?”雪幽漂亮的大眼里张着谒询问的信息。 “礼物啊!”他神秘地一笑,然后,脱掉身上灰白色的休闲服,搭挂在衣钩上,再脱掉鞋子,袜子。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亲爱的,我补你的生日礼物啊!” 他俯下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亲昵地说道。 然后,光着健壮的上身,宽肩,乍腰,他的身材是最棒的,雪幽睁着迷茫的眸瞳呆望着他走进了浴室。 有些日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弥补也是一种缺憾,她心中已经被划下了一道口子,虽然事情过去了,但是,那阴影还存在,并不象船过无痕那么简单,她的心再也回不到原有的最初了。 她心不在央地打开包装盒,一串金光闪闪地白金项链迎入她亮丽的黑瞳,拇指与食指轻轻地夹起这串项链,这条链子的款型十分好看,中间还悬挂着一个美奂美仑的心字形小钻。 凝望着这个心字形的小坠,雪幽的唇畔勾起一个弯度,尽显嘲弄之色。 心还在吗?她什么都可以相信,唯独不敢在轻易相信男人的真心。 “好看吗?”方宇绰已沐浴完,在腰间围了一条米白色的浴巾,打着赤脚从云雾弥漫的浴室里走出来。 “嗯,很漂亮。”雪幽的声音很轻很轻,她把链子重新放入盒子里,然后,把它放入抽屈里。 “宝贝,我们好久没要了。”他把头发吹干,来到她的身边。 一把扯过她干净清爽的身体,低下头深深地吻着她,没想到她却伸手推开了他,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雪幽找不到原来的那种感觉,那种一看到,心口就会剧烈跳动的感觉,他现在一找她做这件事,她就会想起那个激情胺脏的视频,他与那女人火热交缠的一幕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想吐,她伸手紧紧地压住胸部才能阻止那不断上痛的恶心感。 “怎么了?幽。”方宇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第一次拒绝他的求欢,让他尴尬地摸着鼻子。 “没怎么?我很困。”轻轻地回应了声,她上了床,面向里躺着。 她心里始终无声地划着一抹暗影,那是花心的他留给她二十五岁生日的纪念品。 隔天,天气仍然阳光灿烂,夏天正式来临了。 冷雪幽去理发店,让造型师给她设计了一个头型,她不但烫了发还染了发,她还烫了发染了发,珊瑚紫的发色,让她肤色看起来比以往更白净。 她刚从外面回家,就接到了方宇绰打来的电话。 “喂。” “雪幽,把衣服给我拿几套过来。”话筒里传来了她老公低嗄的声音。 “现在吗?” “是的,我马上要飞美国,送到机场。”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已挂断了,发出嘟嘟的声音。 他要出国,出差也不提前告诉她一声,并且人已经在机场了。 “是那个野男人打来的。”方夫人在她神思飘渺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是宇绰打来的,让我送几套衣服过去。”雪幽低头着,小声地说着。 “那还不快去。”听是儿子打来的,方夫人厉声怒斥着这个象根木头一样的儿媳。 “噢!”雪幽这才转身上楼替方宇绰拿衣服。 十五分钟后 当她赶至机场,把装有简单行李的小皮箱递给方宇绰时。 方宇绰看着改头换面后的雪幽,心头一怔,张着一双探究的瞳仁凝望着她。 “怎么了?” “没……”方宇绰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急?” “旅客们,飞往美国第24班航空飞机即将起飞,请……” “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方绰宇接过皮箱,在她唇间落下匆匆一吻,唇间的热度似蜻蜓点水般刷过雪幽娇艳的唇瓣,然后,他旋转身提着皮箱走向检票口。, “什么时候回来?”她冲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喊。 “两天后。”他头也不回,迷人性感的嗓音随风飘了过来。 雪幽张着唇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却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因为她已看到了他检完票隐没的人群中。 她想问的是“你一个人吗?”可是,她没有问出口,她还来不及问。 飞机起飞了,她在机场的候机室长椅里坐了好久好久,才撑着麻木的身体回家。 婆婆与小姑都吃了午饭去午睡了,她收拾完屋子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拿起手机把玩。 第4章 “轰”的一声巨响,她听到了自己世界坍塌的声音,她喘着粗气,窒息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她死死地撑住墙面,才能控制自己不会因那难堪的一画面而倒下,精心维护的五年婚姻呵!她把他视作是生命,她倾尽一生来相爱的男人,竞然轻易地背叛了她们爱,她们的情。 “我爱你,幽幽,这一生我只会要你。” “幽幽,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而跳动。” “幽,我的幽幽,我爱你的这颗心,热血沸腾。”昔日深情款款告白,象一根冰针刺入了她的心底,他已成了负心汉,他叫她“宝贝”,那低嗄激情难掩的声音还在她耳朵里回旋,往日海誓随风去,今日空对明月我泪垂。 都说男人花心无情,起初的雪幽沉浸在甜蜜的生活,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的她,眼前不断涌出那男人深情无悔的告白,誓言终会有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一天。 她死死地捣着小口,才能阻止自己轻泣出声。 “小姐,你怎么了?”上洗手间的女服生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颤抖不已的身子,关切地问着。 “我没事。” 她紧强地撑起身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谢谢!”她礼貌地道完谢后,把所有的情绪成功地藏入心底,这才踩着高跟鞋回大厅。 当她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倪娇艳匆匆离去,消失在咖啡厅门口的身影。 “娇艳接了一个电话,她……”方宇绰抬手指了指门口,深黑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把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纳入眼底。 “那我们也走吧!”已经很明郎了,还留着这里做什么?她拿着椅子的上包包,转身离去,方宇绰唤来服务生,然后,丢下几张百元大钞。 “不用找了。”他急步跟在她的身后。 车子里,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讲话,他沉默地开着车,而她轻靠在椅背上,紧紧地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车子播放的音乐。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爱与被爱的力量,不察觉已踏出了红尘万尘……”火热当下最流行的歌曲却怎么也入不了她的耳膜,被忧乱的心绪再难平静下来。 “雪幽。”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方宇绰把车开进车库,便急急地追上了楼,他知道他老婆不是傻子,她别有用心地安排了他与倪娇艳的见面,她绝对察觉了什么? “你怎么了?幽幽。” “倪娇艳的滋味不错吧!” 她甩掉了手上的那个精致的小包,狠狠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从唇间吐出,她向他摊牌了。 “什……什么?”方宇绰的心差点没跳出嗓子尖,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别装蒜,方宇绰。你去美国出差,还带上了她,你的情人。却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她一脸心伤,隐忍多时的怒气,终于狂倾而出,她讥诮地大笑出声,一滴泪无声划过她精致的脸庞。 “幽幽,你听我……解释。”方宇绰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 “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他握住她粉嫩的肩膀,无比焦急地对着她狂喊,冷鸷的脸孔上一阵青一阵白,终是知晓了,他终是面对这么一天。 “那个激情视频,还有这个” 雪幽拿出手机利索地翻出那条短信,举起手机让他过目。 这是什么短信?该死的,这是谁给她发的短信,他恐慌地在心底呐喊。 “宝贝,你唤她宝贝,方宇绰,那你把我当作什么?” “一台洗衣机,还是照顾你生活起居的煮饭婆。” 她幽幽地说着,在这一刻,缷下了所有的伪装,她给他摊牌,摊牌了又能怎样呢?她在心中问着自己,难道自己能轻易放弃这段苦心经营的五年婚姻。 一种无力感在她内心深处不断扩散,扩散,这就是她最大的悲哀,她把他与这个家当作是生活的重心,而他却背叛了她们的爱情,把她视做空气,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 “没有的事。”方宇绰心底滑过一阵冰凉,内心深处延升的恐慌,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采取对她怒吼的方式来掩饰心底那份巨大的恐惧,他急切地对着她吼。 “我亲耳听到的,方宇绰,别在狡辩了,你不累吗?” 见他歇斯底里里地辩驳,她垂下眼帘,脸孔充斥着一片黯然的死气。 “幽。我……”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满面忧伤,他无力地松开了手。 “是我傻,是我笨,我居然把自己的老公送进别人的怀抱。” 她幽幽地问着,亮晶晶的眸子宛若木石,她并没有看向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窗外仍是细雨霏霏,正如她此刻的心境,一片朦胧,那朦胧之色象一层又一层的幕帘,怎么也掀不开?掀不开哪! “你说她有什么好?”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仿若空气就会被彻底融化。 她幽伤的面容揪痛了方宇绰的心扉,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但是,他却一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情,这一刻,他真的好憎恨自己,为什么那一次他要鬼迷心窍去参加好友的生日宴会?要不然这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他爱她呀!真的好爱,他真的不想失去她呀! “她没有你的万分之一。” 闻言,雪幽落寞一笑,缓缓转过脸,清冷的眸光落在了他慌乱的面容上。 “可是,你却三翻五次给她搅在一起。” “不……雪幽,你听我说,是她给我下药了,你还记得不,在迈克的生日宴会上,就是你月事来了,肚子痛的那一次,你先回来了,然后……” 思虑再三,他决定向她坦承一切,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那去美国呢?” “那是她自己追去的,原谅我。”他痛苦纠结地卑微乞求。 原谅或是不原谅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没有对着他大吼大叫,即使是摊牌的时刻,也许是痛到心也麻木了吧! 她们的婚姻出现裂缝了,而这道缝隙可有弥补的方法,呵呵,雪幽轻轻地笑着,但是,笑容却是冷瑟的。 “原谅我,幽,我真的爱你。” 她听着这个男人的话语,觉得他出口的话是如此的芒聊,他爱她,却可以与别人的女人上床,他爱她,却可以背着她与别的女人偷情。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她换上了一袭淡紫色的睡袍,倒在床上,无言地拿着背对着他。 而眉宇纠结的方宇绰,站在床前,怔怔地凝望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他,百般滋味涌上心尖。 他可要怎么办? 他会收拾那个女人的,谁会没事发这种无聊的短信给雪幽,总是倪娇艳那个坏透了女人,他狠狠地抡紧拳头,脸上已不知不觉弥漫上一股骇人的阴郁。 片刻后,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简洁的回了电话。 “我很忙。”他不耐烦冲着电话怒吼。 不知对方说了一句什么? “好,我马上回来。” “公司还有一点事没处理,我出去一下。” 见她仍然不应声,深沉的黑眸掠过一抹暗影,然后,他默默地退出房间,公事有重要客户来签订单,他不得不回公司一趟了。 然后,他带着沉重的心情驱走离去。 床上躺着雪幽并没有了睡意,她听闻着那渐渐远去汽笛声,知道方宇绰开走出去了,他去了哪里?又去见倪娇艳吗?她做人真的好失败,连亲如好姐妹的倪娇艳背叛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经常向她诉说她婚姻的烦脑,也许,她真的当她的傻子,暗地里不知道嘲笑她多少次了? 想起这个,她的心就痛得要裂开似的。 她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啊?这个问题,她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遍了?却是万般思绪难理清,脑子乱作一团,感到头隐隐作痛。 忽然,楼下飘来的急促门玲声,这门玲很顽固响了好久也不见停息,她这才幽幽撑起身,穿着拖鞋下楼去,偌大的客厅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婆婆与小姑去了哪里? 只听到冷风徐徐地吹。 她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快递公司衣服的男人站在了门外。 “小姐,你的包果,请签收。”他把斩新漂亮的一个包果递给了她。 “我的。”雪幽感到有些意外,谁会送包果给她,在外地,她也没什么亲戚与朋友呀? “嗯。”男人点头头,拿着单子要雪幽签收。 “谢谢!”雪幽签好名向他道着谢,然后,关掩上房门,开始审视着这个漂亮打着蝴结的包装。 到底是谁给她的?她胡乱地猜疑着。 三下五除二,她撕下那些缠绕盒子的大红礼品丝带。 盒子打开的一刹那,她差点当场晕倒过去。 这是一盒用过的杜雷斯,一种新上市的超薄的避孕套,她数了一数,起码有足足十几个,全是用过的,有几个套子里还沾粘着一种白色的液体,空气里顿时飘弥着一种恶心的味道。 她颤抖地拿起压在套子下的那张纸条。 第5章 “幽幽,你的老公真的好棒,他居然一次能要我十几遍,还说你就象一根木头,不解风情的很,哈哈。” 看着这熟悉娟秀的字迹,雪幽的心口刹那成了一片荒芜。 是可忍,孰不可忍,都说事不过三,他们真的欺人太甚了,不现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而她选择了前一种。 这熟悉的字迹是倪娇艳的字体,她与她同窗数载,深知她喜欢写仿宋体,曾一度,她还去模仿她写这种娟秀的字体,倪娇艳,她此生最好的朋友,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一直要追查的那个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好友,要不是铁证如山,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那个秀气温柔的倪娇艳会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来?可是,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在她面前全都是假意的伪装罢了,明明一个骚货,却装得比玛尼亚圣母还要纯洁,这一刻,她好恨,她恨透了这两个背叛她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可能再一直保持缄默,不能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她长长的指甲深陷在血肉里,仿佛已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看着一整打用过的杜蕾斯,她的心狂乱不止,血液狂冲脑门,无法再容忍下去,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把那些用过胺脏的杜雷斯一个一个全都剪破,剪碎……她狠狠地发泄着,发泄着,把满腔的悲愤与怒意都发泄在这些杜雷斯凉薄的胶片上…… 直到那些杜雷斯胶片全都成了片片碎片,灰败地躺在毫华的雨花石地面,她无力地丢掉剪子,喘着粗气,眼神幽伤地凝望向窗外,那串串鲜艳夺目的一片红,红得有些刺痛她的眼睛,刚刚,方宇绰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他去了哪里?是去找倪娇艳吗?她心口一紧,不能,她不能再让她们有机会发展下去,她必须坚强起来捍卫自己五年不易的婚姻。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掠过一缕冷芒,然后,撑起身拿起柜子上那个亮片面料制作的小包包,踩着高跟鞋步出了方家的别墅。 她没有直接闯去了“商业大厦”,尽管是气愤难当的时刻,她仍然想到给倪娇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她抖着长指给她打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上班。” “那……”她没在公司,那她在哪里?是跟方宇绰她的老公在一起吗?一想到她们纠缠不休的画面,她的心就纷乱不止,她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按捺住砰砰直跳的一颗心,缓缓地问出。 “你在哪里?” “我在家。”手机的声音非常的妖冶。 “好。”雪幽砰地挂断了电话,转身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十五分钟后便到了倪娇艳靠江边的那幢毫华的白色公寓。 门开了,一身黑色缕空睡衣的倪娇艳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昔日好友,伸手打了个哈欠,再拢了拢一头大波浪似的卷发,卷发还有些逢松,娇媚的神态都象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 “有事吗?”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毛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雪幽不想给她废话那么多!单刀直入地问着。 “做什么?”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你不是给我寄了杜雷斯吗?”雪幽气愤地追了进去,她怎么可以这样? “我……有吗?”倪娇艳眼神略略闪烁,她把娇柔的身体倦缩在那组红色的沙发里,一支小腿肚卷曲垫坐在自己的屁股底下,那白色的雪嫩肌肤十分刺眼,雪幽甚至还看到了她的大腿根部那紫色的底裤,她就是这样勾引男人,今天,她真算是大开了眼界,为什么以前都没发现她这么烂荡的一面呢?雪幽心痛地想着。 “扑啧”一声,倪娇艳点燃了一支香烟,白色的烟雾缭缭升起,让她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更妩媚无比。 “这是你写的字条,别想赖债。” 雪幽火大地把不知捏在手里多时的纸条,狂恨地对她丢出。 “我真没有想到,我最好的姐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不知廉耻地勾引我老公。” “幽幽,冷静点。”她对她吐出一口烟雾,这才幽幽地道。 “不过,找到了自己老公偷欢的证据,我想是个女人都冷静不下来。” 即然,脸皮已撕破,她倪娇艳又何必伪装?她搞了一系列的小动作,不正是期待今天的到来吗?凭什么她冷雪幽就什么都有? “网络激情视频是我搞的,手机短信是我发的,杜雷斯也是我寄的。” 她脸无表情地盯着冷雪幽,轻轻地吐着烟雾,脸皮比城墙还厚,脸不红心不跳地坦然承认所有。 闻言,雪幽的心头象是有一头疯狂巨浪掠过,瞬间蔓延至她的心口,让她觉得胸口宛若压上了一块巨大的重石。 “为什么?”她用手撑着自己一下子,眩晕不止的脑袋,有气无力地问出。 “哈哈。”倪娇艳从沙发上起身,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凝着这个一脸苍白如纸的昔日校花。 “我只是想看看,是校花的魅力大,还是我有能耐?” 她讥诮地扯唇笑着,径自吐着烟雾,狰狞狠毒的样子,嚣张极了。 “你……”雪幽被她伤人的话语气得浑身乱颤。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世上男人那么多!”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几点亮光在闪动,喉头也有些硬咽。 “这世上男人是多,可是,不巧得很,你喜欢的,我也喜欢得不得了,再说,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话象一把无情的匕首狠而准地插入雪幽脆弱的心房,她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捂住心口,她不把她当成朋友,她好傻,她喜欢的,她也喜欢,原来,她就是铁了心想要毁掉她的生活,原来,她身边长久以来都潜伏着一头嗜血的女怪兽,而她居然什么也不知道?被她们蒙在鼓里,曾经,还在方宇绰面前无数次夸她的好,想让他改变一些对这女人看法,原来,一切都是伪装,撕下面具后的残忍,让雪幽感到了世态的炎凉与世间人性的冷酷。 “你看你这个样子。”倪娇艳眼睛里充满了鄙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双平底老土的绣花布鞋,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灰白色的体恤。 “哪里还有当年校花的半点影子。” 她冷啧出声。 “你真在好不要脸?”她一二再,再二三的侮辱,终于激起了雪幽隐藏在心底的狂怒。 她口齿令伶地怒骂出。 “是你勾引我老公,居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是你勾不住老公的心吧!冷雪幽,方宇绰已经不爱你了,你明白吗?他爱的是我,所以,你最好识时务一点,给他离婚,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哈哈哈,雪幽在心底嘲笑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世界是不是要反了,她居然颠倒是非黑白,还恐吓她离婚,以前,她肯定是眼瞎了,耳聋了,才会给她成为什么劳升子好朋友,这个女人心真的好恶毒,她就是一心想要来拆散她的婚姻,她的家庭。 眼泪差点就泛滥成灾,可是,她不能在这女人的面前哭,所以,她坚强地逼退眼睛里的湿意,盯着这个妖治性感的狐狸精,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从此后,你不再是我的好友,我们……情断意绝。”雪幽捞取起身侧桌子上,那支檀香木筷子,刷地折成了两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再狠狠丢向她,然后,碰地甩上了房门,扬长而去。 而走出公寓的杀那,她险些支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带着心痛,凝着心碎,雪幽在电脑的博客里写下这样的句子。 他,我最爱的老公,她,我最好的朋友,真的背叛了我,倪娇艳的嚣张的话语还在耳边回旋,她出口的字字句句都象把冷刀在剜我的心,就象是身处海浪中,无边的巨浪象我狂猛涌来,而我,喝着咸咸的海水,挣扎在无边的海洋,却无人问津,多么悲凉! 她关掉了博客,关了笔记本电脑,抬起头,没有焦距的目光投射向窗外,窗外已是漆黑的幕帘,他还是没有回来,他又去了她哪里吗?她在乎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了,冷咧的清风从她耳边呼呼滑过,凉入她心底的最深处,她瑟缩着肩膀,踩着微碎的步伐走出家门。 他怎能狠心如此对她?他是她生命的全部,结婚这五年来,她侍奉着婆婆与小姑,不管婆婆如何的刁难?小姑如何的古怪?她都可以忍受,原因无它,只因,她爱他,所以,她没日没夜地操心着这个家,然而……她得到的又是什么呢?这一刻,心碎与心痛,就是她心底全部的感觉。 想起这些,幽伤的情绪充斥满心田,路灯晕黄的街灯光束,斜斜地洒照在她纤弱的身体上,冷冷冰冰的,她凝望着前方,脚步无意识地前进着,惹来了众多过路人回头观望。 第6章 她来到一处公园,看着一对又一对恋爱中的男男女女,亲亲我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年轻的年庞上洋溢着幸福的甜蜜,不禁暗想,她们会象她那样吗?都说五年之痒,五年之痒,她要如何迈过这道坎呀?不知何时?天空居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她,轻轻地仰起小脸,故意让那细细的雨丝飘打在自己的雪嫩的肌肤上,淋雨何不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吗?尤其是现在,她想要这浸入心扉的雨丝,打醒她纷乱的思绪与郁积的心结。 一对对谈恋爱的男女见下雨了,赶紧相互拥着并肩离开,还不忘瞟了眼这个失意淋雨的女人,象是看怪物般。 雨势开始转大,可是,她却仍然执着地坐在原地,并没有离去的打算,尽管乌黑的青丝已经紧紧地贴在她的如花娇艳颜上。 忽然,一个黑色的伞柄遮在她的头顶,挡住了不断飘降的雨水。 雪幽缓缓地睁开了莹莹水眸,清水的黑瞳立刻倒映着一张俊美阳刚的脸庞。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阿马尼短袖衬衫,深黑色长裤,显露出他壮实的腰部与修长的大腿,他的轮廓刚毅、鲜明, 他凝着她的眸光幽深似一弯黑潭,原来,男人的眼睛可以这么清澈。 额际一缕珊瑚紫的发丝,在风中轻扬,让他看起来是那么年轻俊美。 雪幽半睁开迷蒙的大眼,愣愣地盯望住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这是一张似曾熟悉的脸宠,雪幽在记忆深处飞快地搜寻,一张潜伏在记忆深处的脸孔弹跳而出,她昔日的初恋男友,凉煜飞。 “凉煜飞。”她轻轻地唤出。 “幽幽。”声音有些暗哑,凉煜飞出神地凝睇着她,眼光灼烈深情,他的幽幽好象瘦了,并且,眉宇的疲惫之色,说明她过得并不好,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会撕裂一般的疼痛。 想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模样被他看见,他定会嘲笑自己过得有多么不堪!记得,在与方宇绰结婚前夕,她曾对他说“凉煜飞,不要再纠缠我,我不想宇绰误会。” “可是……”他狠狠的捏着拳头,愤怒地无数次对她说。 “我爱你呀!” 她急促一笑,“你的爱会给我带来负担,带来恐惧,明天,我就要结婚了,祝福我吧!” “幽,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或者倦了,我的怀抱永远会成为你停泊的港湾,” 他费力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对着满天的星辉,许下一世的承诺。 然而,她却嗤之以鼻,唇际勾出了冷讽的笑容,他是在赌咒她吗? 她会幸福的,她永远不会回头,她对他轻轻地道。 “再见。” “不,永不再见。”她绝情地摧毁了他火热执着的一颗心。 那画面仿佛如昨日,而今……她好想扑在他怀里哭,可是,自尊与骄傲告诉她,不能。 想到这里,她水莹莹的眸瞳已完全张开,慌乱地坐直了身子,强打精神,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 “你几时回来的?” 她拂开眉宇间遮挡她视线的那一绺细碎的发丝。 “一个月以前。” 凉煜飞的眸光仍定定锁住她如花的娇颜,阴鸷的目光里,清楚地写着浓烈的思念。 她不想被这炽烈的眼光焚烧,所以,她吞了口口水,睑下了雪眸。 “见到你真好。”她轻喃地说着,然后,从长椅上起身,抬起了步子。 “他呢?”那个混蛋,他怎么可以让雪幽一个人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一个人孤独地徘徊在这僻静幽深的公园,万一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他……” 方宇绰把那张一千万的定单签完,已经是凌晨一点的事了。 当他跨进家门,便直直地进入主卧室,没有预期看到床上那个纤弱的身躯,晕黄的灯光下,他看到了满地狠藉,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被剪碎了杜雷斯胶片,那凉薄的透明胶片,在夜风不停地翻飞。 “该死。”他脑袋刹那间嗡嗡作响,只有倪娇艳那女人喜欢用这个东西,而他每一次与他做的时候,她都会掏出一整打准备好了的这种东西,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倪娇艳找上了雪幽。 他给倪娇艳打了一个电话。 “亲爱的,想我了。”电话飘来倪娇艳狐媚的性感嗓音,完全没有好梦被扰的愤怒,而是,充满了难掩热血沸腾的兴奋。 “见鬼,你找了雪幽。” “切,是你老婆找我的。” “见鬼。”方宇绰气急败坏地冲着她吼,然后,银白色的手机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刹那间,手机四分五裂,只看到银白色的金属片在他眼前弹飞。 “妈的。”都凌晨一点了,这女人去了哪里?他烦躁地抚了抚齐耳的短头,深夜了,万一遇到了坏人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惊慌失措地迈腿跑出园子,开出那辆黑色昂贵宝马,宝马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寻找着他老婆的足迷。 凄迷的夜晚,浓雾迷茫 市中心的一间毫华气派的pub里,灯光影影绰绰斜斜洒照在装修奢侈的地板装上,投下了一层又一层浊淡迷人的光晕,这是一个肉欲横流的世界,四周无声地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圆形台柱上,正有一个穿着清凉,身材惹火的辣妹再飙着劲舞,只见她甩着一头大破浪卷发,摇着丰臀,在大家一阵又一阵的安可声中,大汗漓漓地随着音乐节拍卖力地演出。 强劲的摇滚音乐似要振破人们的耳膜。 这是t市最大的一间夜总会,来此消谴全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男女,要不是高干子弟,就绝对的毫门之后。 凉煜飞坐在一间雅座里,抬眼环视了一下这个不利于人成长的不良环境,无意中遇到他心中的女神,他本来想跟她叙叙旧,谈谈心,可是,她硬来这个地方,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从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来,她的婚姻应该是出现了问题?可是,问她,她又不肯告诉他,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都快凌晨一天了。 啪,雪幽把那支喝光了的酒瓶重重地放在了琉璃桌上,扯着嗓子不顾平时的淑女形象,大声呼唤着服务生。 “再来一灌。” “雪幽,你不能再喝了。”看着雪幽雪白的肌肤已染上两抹绯红,凉煜飞心疼地阻止,暗暗骂着方宇绰那个王八蛋,不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幽的事,才会让她气成这样? “我……”雪幽半睁着雪眸,她打了一个酒啧,轻轻地溢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 “喝。” 服务生递上几灌冰啤后,低着头沉默的走开,然后,她抬起食指轻轻地勾起拉环的环扣,只听,扑哧一声,香甜的啤气从灌子里流出,她仰头咕噜咕噜几下,尽把它喝了个底朝天。 “啊!”她拼命地摇晃着手上的灌子,指尖的轻度告诉她,灌子里已是空空如也。 “没……了。”她随手扔掉啤酒灌,在她正欲拿起第二灌酒的时候,她的纤纤玉指被人狠狠地用力握住。她抬起氲氤的黑瞳,凝望向这个握着她手指的男人。 一张清秀俊美的五官,是啊!她都忘记有他的存了,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思绪里,只知道一灌又一灌地喝着酒,只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就好,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也不去想?那样,她就不会受伤,不会心疼? “你不能再喝了,幽幽。” 他用着坚定的话语阻止着她,看着她这样虐待自己,他的心真的会备受凌迟,心口会蔓延出一种无边的疼痛,唯有她,才能给他这样致命的伤痛,就象五年前。 “呵呵!”她望着他傻傻地笑着,大脑根本无法运作,很多在她清醒时候,说不出来的话,在酒精的怂恿下,也能轻松地出口。 “如果……”她又打了一个酒喃,修长的玉指轻抚上他笼起的眉心间游移。 “五年前,我嫁的是你,又是怎样的结局?” 嫁给他,五年后,他会在厌倦了她后,去找别的女人吗?会吗?也许,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间的男人,没有得到以前,总是信誓旦旦,连天上的星星都说要摘下来送给你,然而,得到以后,就弃如弊履,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样更刺激吧!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 听闻着雪幽无意识吐出的话,凉煜飞心口一滞,一脸深情地捉住那支在他脸上四处游移的手。 “如果你嫁我,我会珍惜你,让你被温馨与甜蜜包围,一生幸福。” 一生幸福,她扯唇一笑,笑容凄凉带着冷瑟,莹白的小脸,如一朵绽开的雪莲。 只是这朵雪莲正好象在风中摇曳,让凉煜飞怎么也抓不住?她对他说,五年前如果嫁他,是不是会是另外一种结局,这说明方宇绰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幽的事?才会让她如此悲哀与痛苦,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即将有机会与她重头再来。 看着貌美如花的她,凝视着微微张开如花蕾似的两片粉唇,凉煜飞心跳急剧加速,原来,苍天愿意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 第7章 “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她的沉默让他欣喜若狂,不再有任何顾虑,他低下头,吻上了她湿热性感的双唇。 “一生幸福”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旋着同一句话,记得,五年前,方宇绰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如今……一滴泪从她火红的面颊上滑下,滴落衣衫,在被情与爱狠狠伤害以后,她还要如何来相信世间的男人的话?谁知道是不是另一场撕心裂肮的骗局。 思至此,她忽然张开亮晶晶的眼瞳,一把推开吻住自己的凉煜飞,凉煜飞猝不及防,没想到会受到如此待遇,险些跌倒,要不是他急忙撑住桌面的话。 他还来不及询问她为何推开他的时候?便看到她高挑的身影,已从他眼前滑过,她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朝着台子上走去,强劲的摇滚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轻缓的靡靡之音?台子上正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卖弄着歌候,大概是二流星般,水平极一般的那一种。 从台上人们百无寂懒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你把爱情给了谁?”她正一边舞动着身体,一边唱出歌词。 正唱着,却突然感到手心一空,她的麦克风已被一个身形歪倒的女人抽走。 众目瞪瞪之下,她随着音乐唱起这首歌,没想到,她的唱出的歌声,尽被这个专业的歌手都还要清脆动听,再加上她过人的美貌与媚眼如丝的神态,顿时,吸引了台下所有的人的眸光。 “我把爱情给了谁?爱已不再完美。” 你把爱情给了谁? 你把爱情给了谁?不管给我安慰,为你伤悲为你醉,爱已不完美 你说的无所谓,我伤的狼狈,卸下我的所有的防卫,死了心面对。 伤害的话收不回,别再爱的虚伪。 最后骗自己骗到撕心裂肮。 你把爱情给了谁,不再管我憔悴哭红眼睛挽不回。 心一点点地碎。 你把爱情给了谁,不再给我安慰,为你伤悲为你醉。 爱已不完美。 你把爱情给了谁,有没有后悔可不可以有机会,再来爱一回。 你把爱情给了谁,有没有负累,痛彻我心扉,有谁能体会。 这真是她现在真实的写照,你把爱情给了谁,有没有负累,痛彻我心扉,有谁能体会? 她唱得十分动情与幽伤,她幽伤的表情,绝色的容颜,凄怨婉转的声音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些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个个皆抬起了幽深的眸子,富有兴味地观望着台上美丽女人的表演。 见音乐停止,凉煜飞慌乱地迈上台子,搂住她摇摇欲的身躯,他刚刚听了她的演唱,她的痛,她的伤,他感受到了,他愿意给她一个温柔的港湾去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煜飞。”她轻叫着,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地沉重下坠,滑下她清丽的面容。 “别哭。”凉煜飞心疼地把她箍入自己的胸怀,心疼地安慰着。 “放开她。”忽然,一声冷咧地声音飘了进来,宛如寒风咧咧一般,重重地扫过众人的心头。 “放开她。”随着一声冷喝,一阵寒风扫过众人心头,只看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象飞一样从众人眼前掠过,他怒气冲天地拉开台子上那两个深情相拥的男女,冷雪幽给他戴的这顶大绿帽,让他气得七窃生烟,他捏紧铁拳狠狠地向他的情敌挥了过去,凉煜飞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嘴角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刹时,鲜血从他唇际流了出来,他急忙用修长的手指护着火辣辣生疼的嘴唇,他看向来人,在看到这个让雪幽伤心欲绝的人渣时,心底象是有一把火在狂烧,这人浑蛋,他还敢来这里,简直是找死? 然后,他的拳头开始拼命地反击。 两个堂堂七尺男儿,为了冷雪幽,在众目瞪瞪之下,不顾形象地扭打在一起,雪幽焦急地看着这两个象困兽一样撕打的两人,酒顿顿时被吓醒了一大半,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不要打。” 而台下,尖叫声,低喁声肆起,有的怕伤及无辜,顺势默默退场开着昂贵的轿车离去,年轻一点的,都具有前卫的思想,也不怕会掺杂其中,所以,在一旁托着腮,象是看着一场精彩的好戏一般。 “住手。”雪幽无力地哭喊着,她拉住了老公正欲挥出的手臂,却因他使的重力来不及收拳,而把她硬生生甩开,她险些跌倒,却感觉眼前一阵镁光灯巨闪,抬起眼帘,原来是两个记者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窜了进来。 “住手。”她回过头,急切地冲着这两个怒气滔天的男人怒吼。 “如果不想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都跟我住手。” 终于,感受到了现场不一样的凌乱气氛,凉煜飞收住正欲挥出的铁拳,瞟了眼花容失色以,气急败坏的雪幽,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彼此都很难堪,毕竟,方宇绰现在还是她的正牌老公,而他不想这件事都让媒体报道出来,那样的话,最不利的将是雪幽。 只要是不利于雪幽的事,他凉煜飞都不会去做?然后,他狠狠地盯着脸色紫青的方宇绰。 “人渣。”他愤怒地对他啐道,然后,理了理自己因刚才打斗而弄乱的发丝,在大家关注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夜总会。 三楼的一处,地段俯瞰,高大的落地窗,被黑色质地的珠帘挡在了外面,大掌,从里头拔开一角,那中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显示着男人的富贵与地位,一双幽深冷鸷的瞳眸,把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男子将手中的酒杯凑致唇边,轻啜一口,极具诱惑的唇角轻轻勾起,片刻后,在看到台子上的一男一女在众人吹哨的喜悦中走出夜总会后,骨节分明的长指缓缓落下,珠帘缓缓合上。 “痛吗?”回到家里,雪幽实在很没骨气地轻声问着全身都是伤的方宇绰。 方宇绰的火气未消反旺,他火大的关上了房门,睁着一对骇人的绿眸,恶声恶气地凝望着雪幽。 “你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他?”这是压抑在他心底好久的问题,他早就想问她,只是,长久以来,都不想打破她们之间的那份美好。 “第一次。”雪幽的脑子糊涂了,她不明白方宇绰的问题,她不是把第一次给了他吗? 她还记得他当时疼得要死,而他却一脸讥诮,嘴角下扬着鄙夷的弧度。 “装什么装?又不是处女。”从性感唇瓣间吐出的话语,让雪幽心口一滞,他说她不是处女?她怀疑她嫁给他以前就给别人有了性关系。 然而,她的的确确没有,第二天,她居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倪娇艳,而倪娇艳却撇嘴轻笑。 “都什么年代了?你家方宇绰怎么会再乎这个呢?” “要找处女,到小学找去吧!” 是啊!都什么年代了,男人还在乎这个玩意儿,可是,新婚夜,她真的是第一次,可是,他不相信,真的不相信,因为,她没有落红,那是铁证如山的。 她不是没落红,而是,在那阵撕心裂肮的疼痛之后,那红的确没有滴落下来,可是,第二天早上,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她看到了便槽里的那抹刺眼的落红,但是,他却开车上班去了。 从此后,他没有再提,她也没有给他解释过,这件事情在她心头萦绕了一段时间,她还记得以后的日子里,方宇绰对她的态度似冷似热,她想给他解释却无从解释,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却旧事重提,原来,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的一个结,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她早就被他灌上了不贞的罪名。 见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好象做错了事的是他一般。 “你把第一次给了他。”他愤怒地任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要不是有些许的理智,他真会捏碎这个柔嫩似水的女人,在她面前三贞九烈,原来,早就是一个被别人玩烂的货色。 “没有。”她回答的理直气壮。 “说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倪娇艳继续来往吗?” “因为……”刚才,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相互拥抱的画面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他就经嫉妒成狂,她把第一次给了他也就算了,居然还给着他继续藕断丝连。 还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呢? 嫉妒成狂的他,根本不察自己的话语有多伤她的心?就这样口没遮拦地说了出来。 “她把第一次给了我,她给我的,你永远也给不了。”他咬着笑,一字一句地对着她冷嘲热讽。 “她虽然不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我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种满足。”那就是一份残缺的美,他爱雪幽,可雪幽却是残花败柳之身,他还清楚地记得,带着欺盼与欣喜,他是如何欺盼那新婚夜的到来?结果是,让他失望地痛到了四肢百胲,他根本不值得他那样对她。 第8章 瞬间,倪娇艳的白净的左脸颊,一道刺目标的红痕涌现,五指印清晰。 “敢打我。”倪娇艳也毫不甘示弱,反手抽了雪幽的一巴掌。 “倪娇艳,你欺人太甚。”一声怒吼标志着雪幽的积沉的气有怨与恨都在一瞬间爆发。 两个曾是好姐妹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为了一个男人,撕扯在一起。 方宇绰,堂堂“帝华企业”的总裁,第一次看着两个女人打仗的架势傻眼了,他一向是一个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的人物,然而,面对两个为他拼命的女人,他第一次束手无策。 到底该帮谁呢?他的剑眉锁成了一个川,在沉默了几秒后,他终于做出一个沉痛的决定,然后,他拦在了了倪娇艳的前面,一把掀开了纠缠不休的妻子。 雪幽猝不及防,被她掀倒在地,她的脸颊上已有几处刮伤,血珠从她左脸上徐徐洒落,一滴一滴地浸染上她雪白的衣领,正象她带血的一颗心。 她简直不敢相信,方宇绰会为了倪娇艳对她动手,他曾对她说“幽幽,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幽幽,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宝贝。” “幽幽,我对你的这份爱至死不渝。” 然而,誓言永远是誓言罢了,他在床上销魂地喊着别的女人宝贝的时候,可曾还记得起昔日的誓言,他发誓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终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原来,他的誓言还不如一堆粪土,他亵渎了她们纯洁的爱。 “幽幽。”见到地上神情呆滞的雪幽,方宇绰终是觉得太内疚,然后,他伸出那支强健的手臂,摊开手掌,想拉雪幽站起来。 冷雪幽雪眸一睑,眉宇间一缕厌恶快速地闪过,哈哈哈,这一刻,她想笑,想疯狂地大笑,她觉得这个男人好恶心,恶心地让她想吐。 她撑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撑起纤瘦的身躯,然后,挥手重重地打向那张阳刚的俊脸,刹时,方宇绰俊颜染上一片绿色。 “冷雪幽,你疯了吗?你居然敢打宇绰。”见方宇绰被打,倪娇艳扯着嗓子尖叫,急忙伸手察看着方面宇绰的伤势,一脸心痛。 雪幽盯望着倪娇艳焦急的容颜,原来,她也会着急,她不知道她是真心疼,还是只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做样子。 她第一次挺直了脊背,苍白的唇色坚定地一字一句迸出。 “倪娇艳,我跟他这么多年他都变成了这样,有一天,我相信,他跟你的激情也会用尽,我希望那一天,你还是这么灿烂的笑着就好。” 然后,冷冷的眸光再转向那个半边脸绯红,眉宇间闪烁着怒气,胸色铁青的男人。 “方宇绰,我……们……离……婚”婚字还未出口,雪幽只感觉自己胸口气闷的慌,一股血气不断上涌至喉间,然后,一口鲜血从她唇间喷射而出,贱在了雨花石地面,宛如开着朵朵妖冶的红花。 “离婚。”她捂住象火烧似的胸口,再次轻声重复。 然后,她打直身体,眼神飘向窗外,绝美的脸庞,一抹伤痛无声划过。 “不,幽幽,你听我说。” 听雪幽要跟自己离婚,方宇绰的脑中象是有一颗炸弹轰地爆开,他急欲抓住雪幽的手臂,阻挡她离去的步伐,没想到雪幽头也不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这座白色的公寓。 她们离婚,不正是她的目的吗?倪娇艳心中涌起一丝胜利的喜悦,她就快成为“帝华”集团的少夫人了,哈哈哈,她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无声地笑着。 而看着雪幽忧伤凄瑟离去的背影,方宇绰脸都气绿了,雪幽第一次会这样忤逆反抗他。 “离了,不是好了吗?”倪娇艳就想不明白了。 “住嘴。”方宇绰火气冲天地对着她吼道。 暗夜的街头,雪幽空洞的大眼直视着前方,步伐机械地行进着,象一具没有心的行尸走肉,一缕孤魂般,为何感觉脚下象灌了铅似的,迈出一步都感到是如此困难,她停靠在街边的栏杆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及车群,黑色的夜晚,又开始了属于夜晚特有的喧嚣与繁华,并不会因她的悲凉的处境而有任何的变化,好友的背叛,丈夫的出轨彻底地打败了她,冷风从她敞开的袖子钻入,不停灌入袖子的冷风,一下子凉了她全身上下,她捏紧飘开的衣襟,死死的拉拢,想抵挡那股不断侵袭的凉风,可是,仍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她知道,她的心,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温暖,这一刻,温暖这东西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要不起的奢侈品,世界为何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 那令她难堪的一幕不断在她的脑子里回旋,她甩了甩头,强烈想甩掉脑海里萦绕的一幕,忍着突来的眩晕,她坚强地撑起身子,她不能让倪娇艳打败,如果她那么想嫁给方宇绰,那就如她愿好了,即然,心与身都难以留住的男人,她冷雪幽绝不稀罕,绝不稀罕,她吸了口气,从倪娇艳的那幢别墅出来,本来离她们家并不是很远的路程,她却走了足足三个小时,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天很黑,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整座别墅很黑,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正如她隐晦的心底,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在她的私人博客里划下几行句子。 她们在那张水蓝色的大床里纠缠,看着那两具胺脏的同体,我有一种想上前撕碎她们的冲动,我恨,我好恨,为什么她们要如此对我?行走在繁华喧嚣的街头,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群,我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他说,我没有把第一次奉献给他,这真是老天给我得好大一个国际玩笑,我想,这只是他给自己外遇想找的一份正当的借口,或者理由吧! 要出轨,或者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因为,他曾开玩笑地说,如果是古时候,他就可以三妻四妾了,只可惜了自己长在新社会里,他大可以明说,为什么要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失贞的帽子,原来,这就是那个曾是我曾经海誓山盟的枕边人,拈花惹事草永远是他的本性,狗改不了吃……,我怎么傻得再去相信。 然后,她果断地关掉了博客,这男人还是没有回来,无关紧要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进肺的还是冰凉的空气味,他现在去哪里?在哪里?她也不会再关心。 绝不会……她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李,雪幽看着自己手上这支皮箱,心中弥漫了苦涩的滋味,因为,小小的一个箱装载着她失去的一颗心,毕生的真情,也会为她破碎的婚姻划上休止符。 第二天早晨,方宇绰满意心纠结地归来,当他看到房间琉璃台上那份已签上她娟秀字体的离婚协议时,及床边上放着那支皮箱时,全身的线条紧崩,眸中一缕暗芒闪过,他深邃的漆黑瞳眸,凝望向床上坐着面无表情的女人,愤怒地扯着那份协书,走了过去,把它摊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质问。 “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雪幽眼也不抬,仍是直直地凝望着窗外的晨景,那玉兰花好象开了,正随风摇曳,象一位美丽的姑娘舞弄着柳条腰肢,那是她亲手种置的花。 “幽幽,你也曾对不起我,昨天……”他微微叹一口气,面情缓和了下来,他摸了摸鼻子,刚颜的五官有些窘迫,她以为雪幽说说就算了,没想到她来真的。 “我们也算扯平了,从今往后,我们就算河沙坝里写字,全部抹了,再回到原有的最初,一片空白的时候。” 幽幽,为何听到他这样叫她,她就会全身上下狂涌出恶心的感觉。 而他出口的字字句句,都象无数根刚针再搓着她本就脆弱的心窝,她抬起眼帘,愣愣地直视着他仍就英俊的五官,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说她?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她?她的心颤抖的厉害,因为,他刚才的一席话,他说,她曾经背叛了他,她们扯平了,原来,他是可笑地报复她曾经失身于别人,为了去寻找心里的平衡,所以,才会给倪娇艳绞在一起,呵呵,多么荒唐的借口?出轨了就出轨,居然为自己找到这么一个冠劬堂皇的借口,他到底是人,还是魔?全部抹了,这真是世上最毒的语言,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签了吧!”她冷笑一声,不想再给他言语一字。 “我不会签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只有想到,你曾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这几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感觉到了雪幽那冷冰如刀的视线,所以,他只能把这几个字吞回了肚子。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从来就没有过其它的男人,这一身,只除了你。” 本不想说,她还是说了,即使是离婚,她也不想再受任何不白之冤。 第9章 “哼。”方宇绰压根儿不信,从鼻也里冷哼出声。 他这细微的动作,纳入雪幽眼底,垂下眼帘,掩下眸瞳里刻骨的伤痛。 “签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她倏地从床上站起,挺直腰杆直视着他。 “不签也没有关系,我等法院的传票。”说完,提着那支皮箱就往门外走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支强健手臂拉了回来,他扔掉她手上的那支箱,皮箱散开,里面的衣物扔得满地都是。 他用手死死地箍住她的腰身,紧得让她不能呼吸。 “想离婚,这一辈子都休想,从现在起,你那儿都不能去。” 他就没想通,现在有钱有权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两个老婆,情妇,二奶一大堆,而他不过是这么一次而已,他不会再容忍这个女人再这样胡闹下去。 “放开我。”雪幽愤怒地吼着。 “想想,你的母亲,你那个一无事处,整天只知道巨赌的哥哥,把我惹急了……” 他没有说下去,如果她坚持离婚,他会采取迫不得已的手段,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然后,电话响了,他抬眼瞟了手机上闪烁的字符,又是倪娇艳打来的,他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宇绰,我怀孕了。” “什么……什……么?”方宇绰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地结巴道。 “我怀孕了,宇绰。”话筒里飘来倪娇艳格格爽郎的笑声,看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等等……”方宇绰无比焦急地爬了爬满头乱发,瞟了凝站不远处的雪幽。 见雪幽正凝神听着,然后,他丢给她一句。 “呆会再联系。”便掐断了电话,说实话,他听到倪娇艳怀上孩子的消息,他心里好烦,因为,那毕竟不是雪幽怀上的,即使是他这么巴望后代的来临,他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雪幽蹲下身,伸手一一捡起亮丽地板上的衣物,重新把它放置在皮箱里。 见她仍然没有放弃要走的初衷,方宇绰眉宇的皱褶又起,这个女人真让她头痛,再加上那个刚刚得知,怀上他孩子的女人。 现在的他,根本无心去上班,抬眼瞟了眼窗外越升越高的朝阳。 说实话,他很怕雪幽就这样走出他的世界,走出他的生活,五年了,虽然,在他心底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他在乎那个得到她初夜的男人,可是,他知道自己仍象往日般无可救济药地爱着她,而现在的他,也适应了她的存在,依赖于她一手包办自己的生活起居,他相当清楚,自己离不开这个女人? 不管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总之,他不能眼看着她走出自己的世界,说他卑鄙也好,无耻也罢。 公司又来电话催了,方宇绰暗骂,“帝华”真是一日也离不开他这个总裁,只因,近段时间,他都在扩建“帝华”下属的许多子公司,很多关键性的决策还真是没有他做主不行?所以,他必须要回公司掌控全局。 “把衣服拿出来放进衣柜里。”他对着她徐声命令。 见她面情木然,对着他的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从此后,你休想踏出这屋子半步。”他没有时间给她毫在家里, 冷冷地撂下狠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还不忘很没教养地反踢一下华贵的门扉,喧泄着他心底狂狠的怒气。 他什么意思?不要她走出这屋子半步,脚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要给他申请不成,他让她呆在这里,她偏不,逆反心理逐渐加重,然后,她收拾起那台笔计本电脑,这电脑是她一手去挑得,那本连载的冷婚还没写完,她要写完它,所以,她要带走这台电脑。 然而,当她打好包,一手提着电脑,一手拿着皮箱走下楼的时候,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已朝她迎步走来。 “总裁夫人,我们是“帝华”的保全,总裁说,你不能走出这屋子一步。“ 什么意思?她没有听错吧!方宇绰那个混蛋男人居然派人对她禁足,阻止她离开这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家。 “走开。”她冷冷地对着他们说。 “对不起,夫人。”一保全夺下了她手中的箱子与电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象拎小鸡一样把她带回房间,并对着她盈盈一笑,客气地说。 “不好意思。” 然后,门锁了,并且是反锁的,不管她如何地屋子里狂叫?他们根本象是听不到她叫嚷的聋子,可恨的方宇绰,居然会这样对待他,她破败地捶打着门扉。 纤瘦的身子无力地滑坐到门板上。 下午,还是那间飘弥着香甜浓郁的咖啡厅。 方宇绰漆黑的大眼,定定地锁住对面这张还算娇艳的脸庞,这女人怀上了,如果是他的孩子,他该怎么办呢?他在心中暗忖。 倪娇艳穿着一袭干净整洁的职业装,清秀的五官上着淡妆,她轻呷了口香醇的咖啡,把杯子搁在雅座上,把那张医院出示的证明单摊到方宇绰面前,这才徐徐开了口。 “你打算怎么办?” 方宇绰的视线定在了那张写有“早孕”二字的单子上,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他干脆地答出响亮的二字“做了。” 闻言,倪娇艳悚然一惊,脸上刹那间失去血色,这是她最大的铸码,如果连这也不能抓住他的心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怎么去夺取这个男人冰冷的一颗心。 “你不会的。”她惨白着脸,拼命地摇着头。 “冷雪幽,跟你结婚五年了,都不能为你生下一男半女,宇绰。” 她心疼地低叫。 “那你让我怎么办?”方宇绰卸下了外表的那副武装自己的铠甲,神情焦灼不安,他烦燥地再次爬了爬一头短发,点燃起一支烟,徐徐地抽了起来。 “我不可能跟她离婚。”他的话很果绝,很干脆,象是在间接地告诉着倪娇艳,他并不爱她,跟她在一起,纯粹只是之于对雪幽不能把第一次给他而寻找到的报复通道而已。 都这样了,他还是不能弃了她,倪娇艳的五根尖尖的手指头,狠狠地桌子下面捏握成拳,眼瞳一抹狠无声划过。 “那孩子怎么办?医生说都两个月了,我就不相信你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天下那个男人不想早早地当上父亲,不能为人父,总是人生的一大缺憾,而她抓住男人的这个脆弱的心理。 “或许,我可以让你生下来。”他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瞳,按了按太阳穴。 让她去打掉,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孩子,即然,雪幽不能为她生,借借她的肚子生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圆满的事情。 那样的话,他即可以让雪幽在她身边,又可是此生无憾,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样的想法一旦滋生,就象一根毒藤一样纠缠住他的灵魂,对,他要这个孩子,他不能让方家绝后,雪幽一定会理解他的这个决定。 他睁开发亮的眼睛,对倪娇艳说道。 “这个孩子可以留住,但是,生下来后,要叫雪幽妈咪。” 什么……什么?这次,换倪娇艳傻眼了,她可以生,然而,她却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她好恨,恨方宇绰为什么对冷雪幽就这么深情?这份情就这么坚不可能摧?她可不信,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 “好。我同意。”她咬着唇,轻喃地答应了下来,以退为进,孩子生下来,毕竟血肉相连,有了孩子的牵挂,她就不相信方宇绰会无动于衷,置她们母子于不顾。 雪幽被两名保全锁在屋子里。 她在撑起身拍打了n次的门扉无果后,她掏出了电话,拔下了那串熟悉的数字键,但是,电话里即刻传来秘书小姐的声音,“你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拔。”然后,就是一系列清脆的滴滴声,电话打不通,第一次,凝望着窗外徐徐西斜的落日,雪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居然让人囚禁她,即然不爱她了,又何不放了他,让他们这段破碎的婚姻彻底结束呢?想起这些,她心底就会蔓升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怒,然后,她捞起一把椅子,啪地砸到了地面,反正,他有的是钱?不是吗?她可悲地要用这些身外之物来喧泄心底奔腾的绝烈情绪,她把该砸的东西都砸了,还是无济于事,她再次抬眼凝望向窗外的落日,全身无力地跪坐在华丽的地板上。 窗外无边的天色已不知何时喧染了满天的红霞?片刻后,霞光渐渐变得隐晦不明,她孤寂的心口一片晦暗,别人不合可以离婚,而她好象讲离婚也没有自由,只因,他是权势滔天的“帝华”总裁,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贫民之女而已,如果他不同意离婚的话,那她还能有机会走出这段无望的婚姻吗?这时候的权力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曾经她弃如弊履的东西,现在却会成了她救命的稻草。 可是,她没有,除了一个平凡的母亲,一个烂赌嗜命的哥哥,再加上那张没有多大实际用处的本科文凭,她根本就一无所有,这就是云与泥的区别,一种无力的感觉充斥了她全身上下,她拢缩起纤瘦的身子,蜷起膝盖,低下头把脸埋在了她的膝盖上,晶莹剔透的水花从她狭长的眼角,无声划落,滴落在她的掌心里,当初选择方宇绰,是她一生当中最大的失败,最大的错误决定。 第10章 当万里苍穹正式被黑色的幕帘吞没,门开了,方宇绰硕长的身躯出现在门边,当他看到满屋子一地狼藉时,瞟了眼某角落里,那团蜷缩的白影后,眼眸里滑过一缕揪心的疼痛,然后,他命令新雇佣来的欧巴桑打扫完房间,在房间恢复以往的纤尘不染,一名胖胖的欧巴桑拿着清扫工具退出房间,他抬腿向缩躲在角落里的一团身影走去。 “幽幽。”他心疼地低唤,他轻轻地抱起她,走向宽大的睡床,看着雪幽眼角未干的泪痕,他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他一直视她为手中的宝贝,为何她就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如果她听话一点,他又怎么会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他轻轻地抚弄着她柔软的满头青丝,心中也破不是滋味地想。 “如果不再爱我,就请放了我。”她睁开美丽的眼瞳,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阳刚脸庞,怔怔地说,语调很轻,很轻,象是她的话转眼就会融化在空气里。 也算是一种乞求吧!她斗不过他,她总躲得起吧! “我仍然爱你。”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她说着恶心的话语。 “爱。”雪幽轻轻地低喃着这个字,没有血色的唇瓣掀起一抹幽忽的笑容,这男人怎么可以这般可恨无耻。 “你与倪娇艳都那样了。” “离婚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你去追求你要的。”她傻哑的声音令他心痛,她分明哭过了。 “不……”凝睇着雪幽那长长睫毛上沾染的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水珠,再度从她口中说出离婚,让他挫败地一拳打在了香软的大床上。 他双眼即刻猩红,也许是不再给雪幽退路,他对她狂狠地吼出。 “别在提离婚这两个字。” “要不然,我会让你哥哥随时去坐牢。” “你……”雪幽凉冰的心房再次被硬生生破开,呵呵,她绝望地笑着,泪越涌越多,不多时,浸染了大片雪白的床单,这一夜,雪幽一夜无眠,无数次方宇绰的手臂都会不自觉地向她靠拢过来,而她却悄无声息地避开,是外遇,是第三者,把曾要相爱的两人硬生生劈开,心,再也回不到原有的最初,心中本是阳光普照,现已被一片漆黑所取代,破的心的是没有办法修补的?裂开的心疼痛到无知无觉。 第二日,又是美好的一个晴天,方宇绰早早起床便上班去了,雪幽的活动受了限制,她虽然可以出自己的房间,但是,仅仅限制于在屋子里活动,她不用去卖菜,也不用做家箩筐,这些活儿自然都有新来的佣人加里菲去做。 经过了一夜的反复的思量,她必须给哥哥考虑,自己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离婚而配上哥哥的下半生,她知道方宇绰有能力做到他说的。 让哥哥去做牢。 什么都没做多好?做奶奶人人羡慕呢?她自嘲地想着,又打开电脑,在电脑上连载那本叫冷婚的小说。 霸天又给她留言了,如今心又太凄凉,小三可恨必有报应,而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任何去怜悯,情断意绝是最好的结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死守一枝花。 他还是那样的观点,唉!她幽幽叹息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回复。 楼下客厅,走进一位不速之客。 女人时髦得体的着装,让方夫人一脸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伯母,你好。”女人提着一大堆保养品,扯开红唇礼貌地开口问好。 “你好,请问你是……”方夫人见到她提着一大堆名牌保养品,顿觉眼前为之一亮。 “伯母,我是倪娇艳,是宇绰的朋友。” “噢!快请坐。”方夫人一边招呼着她坐下,一边扯着嗓子唤着厨房里的加里菲上荼。 “伯母,这是孝敬你的。” “你这孩子,来玩就好了嘛,还破费。”方夫人笑着合不拢嘴,心里暗忖,这里女孩子真不错,想得可真周到,人也长得漂亮,特有气质。 上传了一节冷婚,打了几盘地主,雪幽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口渴得厉害,所以,便起身下楼拿杯子,想去接一杯水喝。 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传来。 “伯母,真的是宇绰的,不信,你们可以做dna签定。” 她的婆婆没有说话,沉吟半响。 空荡的大厅里飘弥着沉默的气氛。 什么意思?dna签定,这些字眼钻入雪幽耳膜,什么意思?难道倪娇艳怀孕了,全身的血液顿时积沉到脚底,她狠狠地用手撑着冰凉的抚手,那女人怀上了方宇绰的孩子,孩子一向是她的致命伤,她们结婚了五年,她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上了无数次医院检查身体,都说未有异常,可就是怀不上,她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现在,倪娇艳居然怀上了方家的种。 她死死地捏住捏住指甲,让那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仿佛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一步一步地沿着光滑的阶梯,走了下来,在瞟到了沙发荼几桌上,那张雪白的纸签上,那用打电脑打印出来的“早孕”二字时,象是有一盆冰水从她头顶硬生生灌下,让她的怒气在倾刻间爆涨,这女人果然有了他的孩子,有了方家的种,方家的骨肉,这女人还真是知道什么是她心底最痛的致命伤? “近来可好,幽幽。” 倪娇艳见一脸苍白的雪幽下楼来,倨傲地抬起了头,得意地对她宣战。 现在的她可有稳操胜券的筹码。 “你看你的脸色,苍白的象个野鬼,昨晚肯定又失眠了,看来也好不到那儿去。” 她讥诮的话语划痛了雪幽本就凉薄的心扉。 方夫人想不到她们会认识,诧异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出戏?她可还没搞明白呢? “倪娇艳,你确定你怀的孩子是宇绰的。” 雪幽亮晶晶的黑眸死死地盯住倪娇艳,这个曾是她闺中的好朋友,如今却是嗜骨的情敌。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让倪娇艳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对她恨得牙痒痒,想不到一向柔情似水的雪幽会这样说。 在见到方夫人眼中质疑神色更深,她也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我可把第一次都奉献给了宇绰,不象有些人,你大可以去问问绰,看看这是不是他的孩子。” “你不是要跟绰离婚吗?怎么还不滚出这里?” 她张牙舞爪地冲着雪幽破口大骂,挺直身体坐在沙发里,俨然就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与气势。 “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叫我怎样?” 雪幽不想再让这个女人嚣张下去,她唇色苍白地回击。 “我呢?我有没有资格。”早就看不媳妇不顺眼的方夫人,狠狠地瞪望着雪幽。 “你老公整天在外挣钱养家,而你呢?能做什么?还花钱雇保姆,真不知道宇儿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这女人变化太大,让她真是难以适应,这几天保姆做的饭菜也不怎么合自己的胃口? “还真是当起了阔太太了。”方夫人对媳妇冷嘲热讽。 “是啊!伯母,又没有跟方家诞下一脉香火。”倪娇艳故意在一旁煽风点火,让方夫人更是气白了脸,这也是方夫人对冷雪幽最最最不满意的地方,所以,就整天拿她当出气筒。 “不能生孩子,何尝又是我一个人的错,再说,五年来,我为你们家当牛作马,妈,你难道都没有一点感动。”雪幽忍着想哭的冲动,幽幽地诉说。 “什么意思?你不能替方家生子,还是我们的错哪!在家里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就巴望着我们对你感恩戴德吗?”媳妇的话让方夫人心口郁结着一口气,她气势汹汹地质问。 “对你,对这个家,我做得已经够了。” “敢吼我,反天了。”方夫人气火攻心,凶悍地上前,伸手一把揪住雪幽的清头青丝,真是被宇儿宠坏了。 “别以为自己是毫门少奶奶,你骨子里永远都是贱骨头,别以为嫁入方家,你就鱼跃龙门,想想宇儿为你,私下拿了多少钱给你那个败家子哥哥。你有什么资格对着我吼?” 今天不好好管教这目中无人的媳妇,她就不信姚。 “方宇绰,你给我回来。” 受不了婆婆的野蛮与纠缠,倪娇艳的得意与轻视,雪幽打了电话给方宇绰,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让“帝华”总裁办公室掀起一片狂潮,方宇绰正在给几个高层主管开着会,当听到雪幽狂恨歇斯底里的嘶吼后,他眉宇间扫过一片阴霾,在主管们诧异的神色中,拿起华贵老板椅上的那件湛蓝色西服,飞也似的下楼驱车回家。 他回家就看到了雪幽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娇颜,以及躺在地上气喘如牛的母亲,还有象是正看着一出好戏似的倪娇艳。 “你怎么在这儿?”他抬起眼瞳,冷冷的眸光凝向倪娇艳,表情甚是不悦。 “我是来给伯母送礼品的。”倪娇艳笑容可掬地回答。 第11章 “宇儿,倪小姐有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 方夫人见儿子抚起自己,幽幽地开口询问。 方宇绰瞟了眼荼几上的那份报告单,知道这女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这就是她来此的目的吧!他暗讽地想着。 “幽幽,我……”此时,方宇绰内心充满了歉疚,他心中五味俱全,不知道该怎么给雪幽解释,恐怕无论怎么解释也改变了他与第三者共同孕育出一个孩子铁一般的事实? 而雪幽则是一脸的平静,半响,才波澜不兴地说道。 “方宇绰,你可知道倪娇艳是做什么的?公关小姐哪!你敢确定她肚子里的是你的种。” 雪幽抚了抚额上零乱的发丝,怔怔地盯着倪娇艳轻轻地问出口。 “你……”倪娇艳狠得不得撕了雪幽,这女人尽拿这件事出来说。 “公关小姐,也是一份职业,冷雪幽,你是嫉妒还是羡慕。” “你去做dna定吧!”方宇绰咬了咬唇,无可奈何地出声,是啊!他到忘记了倪娇艳的职业,她的第一次虽然给了他,他可不能担保她的每一次都是给他,如果是他的孩子,他方宇绰会认债,如果不是,那么,他会让她滚蛋。 “绰,才三个月怎么做啊?” “貌似生下来才可以吧!”方夫人也撑起身,摸索着坐上了沙发。 “现在医院的技术先进的很,去做羊水穿破手术。”雪幽一脸挑畔地怒望着头颅高昂的倪娇艳。 “好啊!只要你们不怕胎儿受伤害的话。” 倪娇艳恨死冷雪幽了,居然想到这么一个破招,让她要活活地去受钢针穿腹的痛苦,她会还给她的,一样一样慢慢地还。 倪娇艳去做了羊水穿破手术,手术检验的结果,她腹中的那块肉的确是方面宇绰的种,而她也雀跃地得到了方夫人的认同,方夫人要她搬进方宅,是否决定让她与方宇绰结婚却没有明示。 而雪幽一心想要离开方家,却再次受到方宇绰的禁足,她再也不能踏出宅子半步,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把自己关进了那个幽小的房间里,整天与电脑为舞,不想看到那个嚣张的女人,整天在她面前炫耀,挺着个大肚子,明明只有三个月的胎儿,还一直撑着腰杆,比人家足月要生产的孕妇,还要娇气十足。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只有在古代里才会发生的画面,却硬生生发生在她的生活里,雪幽做梦也没有想到,新时代的女性是不会接受一女共侍二夫的,所以,每一次,当方宇绰要来她屋子里睡时,她都会把他拒之门外。 方宇绰,冷雪幽,再加上介入的婚姻第三者,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开始了可笑的同居生活。 只是,为何一想到花园里那个整天抚着肚子在外游走示威的女人,她的心情就坏到极点,脾气也很火爆,很多时候,她都会砸着屋子里的许多器皿,发泄着她心底狂猛怒气。 而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情绪也极不稳定,她的心一日比一日烦燥。 她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了? 今天,她吃罢加里菲送上来的晚饭,又开始了写作,现在的她拼命地存稿,冷婚这部小说已经连载在三十八万字了,她把对现实婚姻的不满全都倾注在故事里,她的读者越聚越多,而留言也每天炸爆书评区,其中,有一个霸天的读者几乎天天给她留言。 “你的小说太接近于现实生活,是一部侩炙人口的好题材。” “不知有谁能真正走近女主的内心对她零距离接触?” “婚姻、爱情、生活凡人注定有太多的无奈,也许只有受过伤害的人才会更懂得珍惜生命与生活,绝处逢生后迎头望天,天空的那一片湛蓝,就是劫后余生的美丽颜色。 唉!看着这一条条的书评,雪幽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总之,一句话,这位名霸天的读者总希望女主走出婚姻的那一片误区,大胆去寻找光明。 “绰,宝宝好象在动了。” “她真的在踢我,绰。”一声喜悦的尖叫从窗口飘了进来。 “哎呀,啊!” “小心!艳。” 明知道是那个贱女人又在花园里向她示威,她还是忍不住撑起身,踱至窗边,拉开百叶窗帘,就看到倪娇艳一身米白色的背吊裙孕妇装,好象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就在她娇柔的身躯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刻,方宇绰果断地伸出强健的手臂,而倪娇艳抬起眼瞳无意间扫天了窗口那张白净透明的脸孔时,下巴微昂,跟她比着一个胜利的手势,便顺势倒进方宇绰怀里,娇滴滴地撒着娇,抬起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他的一头墨黑的头发,火红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刚硬轮廓上,气氛变得暖昧不明。 “别勾引我,你……”他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喉结处不停地滑动着,这段时间,雪幽经常把他拒之门外,而对着怀有他种的倪娇艳,不管她如何的挑逗,为了顾及她肚子的孩子,每一次,他都只是点到为止,不敢大肆地颠簸,折腾,他喘着粗气,揽住了她的腰,那腰身明显变大了,那孩子在一天一天地长大,尽管自己装着驼鸟,不问世事,但是,许多事情,终究一天总会面对,总要解决,而她还在努力寻找着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已。 而两人之间间缠绵绮绻的一幕,刺痛了雪幽的眼眸,她咬着红唇,强逼自己把视线移开,可是,却不能自禁地顺着倪娇艳因怀孕而肥圆的胸部下移,最后,定在了她微微凸起的那团腹部上,那里正怀孕育着方家的骨肉,也是,她冷雪幽心中的最痛,两簇蓝色的火苗不断地在她的眼底乱窜。 方宇绰激情难捺之时,抬起的眸帘无意中看到了窗口,脸色几经透明苍白的雪幽,他的热情一下子冷却,毕竟,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仍是只有她呀! 视线在空气中无言交集,彼此的眼睛里都深含着怨恨、歉疚,心痛,冷凝,然后,雪幽缓缓拉下了那抹绿色的窗帘,把那个令她心碎的火热交缠的身躯,挡在了凉薄的窗帘之外,也挡在了自己的心门之外,感觉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在一瞬间即将爆发,雪幽命令着自己“冷雪幽,冷静,冷静,忍,忍啊!” 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她算是彻底领悟了,在这个冰冷的屋檐下,她到底算什么?她可还是他方宇绰的妻子,她们都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她的眼皮底下勾搭,完全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可是,不管她还爱不爱方宇绰,她们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表演,绝对让她心中仅的尊狠狠受到了伤害。 无言地捏紧拳头,半响,呆自己的情绪稍稍控制后,抬起眼瞳,透过薄薄的窗帘,她看到了模糊的两个影子,他拥着她小心冀冀地送她回房。 那曾经是属于她的位置,可是,倪娇艳却嚣张地夺去了,滚烫的泪从她的眼角沉重坠落,只怪自己有眼无珠,不但选错了丈夫,更选错了朋友,她好悔呀! 半夜,夜阑人静时。 雪幽房间的门突兀地想起,她当然知道是谁又在半夜开门。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想置之不理,不多时,门外传来的方宇绰痛苦焦灼的声音。 “幽幽,开门,开门啊!” “不开是吧!”突然,他开始很没教养地用什么东西敲打着门扉,华贵的门扉因承受不起重创,一下又一下拼命地震颤,感觉象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这男人也太没教养了,她暗暗地骂着。 雪幽不想引来那巫婆似的恶婆婆前来观望,所以,当房门响到第十声时,极度不情愿意地披衣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站着拿着铁揪双眼猩红的,全身弥漫着酒气的方宇绰。 今晚的他,喝酒了,她不想跟他多说,因为,她深刻地明白脑筋不清楚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所以,她转过身走向床边,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只听,当的一声,雪幽知道是他丢开的铁揪撞击着地板发出的声响。 “幽幽。”他轻唤着伫立在床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雪幽闭上眼的干净脸孔。 “我们……谈……谈。”他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打着酒嗝。 雪幽感觉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所以,她急忙睁开了亮晶晶的大眼,便看到了那个眼前放大的男人俊颜,眼见着那红润的双唇就快贴上她的,她慌乱地别过脸,让他的唇瓣只能触到自己的左颊,然后,她起身坐在原位,蜷缩着身子。 “幽幽,生下孩子,我就让她走。”他低嗄的声音明显饱含痛苦,用手死命地抓扯着自己早已零乱不堪的头发。 “你不能替我生下孩子,只有这样了……”他的内心也难过,也深深地思虑过,象是痛定思痛中下的决定。 “你何不放了我,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圆。” 雪幽的心坚强地筑起一道防墙,她不想让这个男人再来扯痛她的心口,酸溜溜地从红唇中益出。“绝不可能,幽幽,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第12章 “你不介意,我也不觉得没什么!或者,我们可以玩玩刺激三人的游戏。” 倪娇艳不慌不忙地拉过一条丝薄,搭在自己隐秘的部位,大胆露骨地提议,脸不红气不喘,真是让人恶心到底。 “闭嘴。”方宇绰因她出口的话,脸色微变,弥漫过一抹尴尬,怒气冲天地对着她吼。 “倪娇艳,这样日日交欢,你就不怕方家的一肪香火断在你的手上。” “胎儿很健康,不劳你费心,大……姐。”纤细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自己仍旧平坦的腹部,她扯唇讥诮地唤她。 她唤她大姐,这算什么?当真她是妻,而她是妾吗?然而,古代的妾没有她的嚣张与跋扈,阴阳与怪气。 雪幽被气得浑身乱颤,候咙象是有什么东西卡住,她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狠狠地瞪望着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如果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举起砍了她,把她千刀万剐。 “她可是我的命哪!”弦外之音不包括了,她是我最好的工具,用来打败你,夺得方氏少夫人宝座的最好利刃。 可恶的女人,可恨的女人,雪幽气火攻心,再也无法忍耐,做出一个很不淑女的举止,她扑上前,抓住倪娇艳裸露在丝薄外的莲藕臂,然而,毒辣的女人手臂狠狠往上一提,白嫩的雪臂上就被雪幽揪抓出几条怵目惊心的红印,甚至还渗出了血珠,然而,神智有些疯狂的雪幽顾不了那么多,她猛烈地摇晃倪娇艳,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大姐,你……呜呜……” 倪娇艳奋力地挣脱开身,掩面而泣,象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豆大的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下来。 “雪幽,你……”僵站在原地,一直不曾说话的方宇绰眉宇紧拧,他都没有想到雪幽会有这么激狂的一面,神情微微错愕,象一个十足泼妇。 “别装了,倪娇艳。”看着倪娇艳伤心欲绝的哭泣,雪幽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只得松开紧住她嫩臂的手,紧握成拳,这女人好不要脸,她根本没有伤到她,而她……象是受天大委屈的是她,明明是她知己弄得,还奈在了她的头上,可是,现在的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吐出。 “是你自己弄的。” “明明是你……”方宇绰简直不敢相信,雪幽会有这么阴险毒辣的一面,现在的她公然在他面前说谎,公然敢当着他面弄伤倪娇艳。 “我没有……方宇绰。” “绰,啊!”倪娇艳咬紧牙关,她的身体卷缩成一团,脸色一下子白得象一张纸,秀紧拧,象是正在压抑着绝世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角上滑落。 “我……我肚子痛。”她拼命地在大床上打着滚,抖着白唇痛苦地呢喃。 “肚……子痛。”方面宇绰吓傻了,片刻后,这才手忙脚乱地替她披上一件睡袍,抱着她急欲往门外冲出。 还不忘回头冲着雪幽,绿眸一闪,火大的吼着。 “要是孩子有什么,我要你陪葬。” 方宇绰说完,象旋风般卷走。不多时,窗外响起刺耳的汽笛声,夜色中,一抹晶亮的光束斜打在夜幕里,车子向某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哈哈哈!她肚子的种还真是一块宝,她随便的一句话,就会让他急得跳脚,漫不经心的演出就会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回想起他离去时匆匆的步履,她都不知道,他在乎的,到底是方家的种,还是那个狐狸精似的女人,她绝望悲苦地笑着,沧然的泪花,滑着眼角徐徐洒落,掉落唇间,她尝着那又咸又湿的味道,狠狠的咀嚼着泪水的滋味,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一股漫天卷地恨与怨由心灵深处窜出,她有一股想毁灭全世界的冲动,她烦燥地扯着自己的满头青丝,一下又一下,因为,那可恨的女人,因为,方宇绰临行前的那一句话,纤细的白影子象一抹幽灵,光着脚趾,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行直花园里的小径上。 这是多么悲哀绝望的一夜!她想走,她想离婚,然而,权势滔天的男人不允许,就巴望着折磨她,折磨她心,痛苦的心扉,“孩子有什么闪失,我要你陪葬”他狠心绝情的话语还在耳边缭绕,她坐在园子里藤条冰凉的秋千上,寒露深重,整整枯坐了到半夜,一整夜,她的脑子里想不起任何事,任何人?因为,她的心也痛苦到麻木。 清晨,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无声染亮天际。 雪幽在一声冰冷的怒吼中醒来。 她微微地张开沉重的星眸,难以适应那刺眼的光芒,雪幽只得微眯起亮晶晶的眼睛,便看到了身侧居高临下斜视着自己的婆婆姚青林,只见她双手抱臂,脸上还敷着贴有黄瓜花瓣的面膜,面膜留下的两个小洞,刚好露出她凌厉的双眸,冷冷地看着她。 “妈……”她撑起冰凉的身子,没想到昨晚她居然在这里睡了一夜。 “瞧瞧你这邋遢样,披头散发,那里还有一个少奶奶该有的矜持。丢死人哪!”姚青林愤懑地啐啐念道。 “我。”雪幽想反驳她,便是,转念一想,这又何必呢?总之,她是跟她说不清,自从五年前门后,她就一直看她不顺眼,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默不作声地从秋千上站起身。 “自己不会生,还枉想弄掉倪娇艳肚子的孩子,你想让我们方家断子绝孙哪!” 姚青林象是还没骂够,一想起今天早晨儿子打回来电话,说娇艳还躺在医院,孩子要不是送得及时,就会流掉了,而害她不能抱孙的正是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在外总是装得楚楚可怜,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看着她就来气。 “你跟我去厨房煮鸡汤去,去向娇艳赔礼道歉。” 她气指颐使地抬手指向偏厅的方向,仿佛她们之间并不是平凡的婆媳,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贫民,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 雪幽本想当场发作,可是,她忍下了,在方家生活的这几年,她什么也没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顺从与忍耐,她相当清楚婆婆的脾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要不然,又要无休无止了,不是熬汤吗?不就是“对不起”三个字吗?就当是对一个牲畜似的动物吧!跟一群猪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样想着,她一声不啃地掉头就走。 见媳妇不言不语地任由自己骂着,姚青林这才解气地扯唇,还不忘啐道。 “真是个扫把星。” 雪幽熬了鸡汤去了医院,她并没有向倪娇艳说对不起,至始至终都是她抢了她的老公,难道还要她低声下气去乞求她的原谅吗?见冷雪幽来医院,躺在床上的倪娇艳冷哼着别开脸。 雪幽也不想跟她说任何一句话,把鸡汤搁在了病房里的雪柜上,她刚想退出病房,没想到倪娇艳却把那汤随手倒在了垃圾蓝子里,雪幽咬紧唇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还不忘讥讽地说。 “万一毒死我的胎儿怎么办?” “她可是方家的宝啊!” “你……”雪幽死死地咬住唇,看着这个口是心非,满心计谋的女人。 “昨晚,根本是你故意的。” “是又怎样?冷雪幽,宇绰的心在我这儿,不离开方家,你还等什么呢?” 她轻轻地对着雪幽邪笑,那笑里藏满了算计的毒辣与阴险。 果然,她就说,昨晚她根本就没有碰到她的肚子,果然都是这女人的诡计,她真没想到,昔日的好朋友会想尽一切办法,耍尽一切阴狠的手段来毁掉她的幸福,夺走她老公的爱。 “我爱宇绰,自然得想尽方法勾引他。” “你好不要脸。” 雪幽直起腰板冰冷地回击,“你爱他。”她反唇相讥,把“爱”字的音节咬得极重。 “还是爱他荷包里的钱,还是你嫉妒嫁入毫门的我。” “住口。”被人一针见血地点中死穴,倪娇艳的脸色一下成了猪肝。 “我没你说得那么卑鄙。”她为自己辩解。 “你卑鄙不卑鄙,你我心知肚明,倪娇艳当心走火入魔,引火自焚。” 冷冰冰地说完,雪幽转身踏出病房的大门。 而躺在床上的倪娇艳把那个白碗狠狠地砸向了门板,刹时白瓷碗片四处弹跳。 想起昨晚方宇绰见她痛地脸色铁青,抱起她怒吼着雪幽的一幕,看来,方宇绰在乎这个孩子的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孩子,达到她的目的。 让方宇绰彻底对冷雪幽死心,她亮丽的容颜扯开一抹笑,计上心来。 “冷雪幽,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谁让你一直罩去我头顶的光环,让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无人问津。 想去过去自己一直被那些男人凉在一边,她心里就来气,她可是给她当了好多年的信差,那些男人眼中永远只有她,冷雪幽,而她自问,没有那样比她差,只除了上天卷顾她的美貌外。 第13章 她一朝飞上枝头,嫁入毫门,更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所以,她发誓要破坏她的幸福,现在的她,可是被嫉妒冲晕了头的女人。 雪幽看着一屋子又被添置进来新的器皿与家具,旧的被她砸坏了,方面宇绰又卖回了新的,无需什么理由?他就是要把她删在方家。 这两天她的《冷婚》小说也没写了,原因是她没有心情码字,可是不能断更的,她点击着鼠标,点了好几个盘,也没有找到要用的存稿,她的十万存稿去了哪里?她敲了一下头,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她的头象是有些晕沉,回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回来,终于记起在c盘里找到了十万存稿,不过,她还要继续码新章节,因为,近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时好时坏,整天都相当的郁闷,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方宇绰回来了,他看着坐在电脑桌上手指不停在键盘上飞舞的雪幽,几大步绕了上来。 “雪幽,为什么那样做?”他的口气象是含着冰块,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脸森冷地质问着她。 雪幽微微转头,凝视着他疲惫不堪的神色,也许,医院公司两头跑,这个男人也够可怜!真是自做孽,不可活!雪幽暗忖。 “做了什么?” 她雪眸微睑,别开脸继续打字。 方宇绰凝望着她冷寞的侧颜,黑色瞳仁闪过一抹复杂难辩的光芒。 他即然不承认,那就算了,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他爱她没错,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纵容在方家为所欲为,他吸了一口气。 “听着,幽幽,这个孩子我把她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不测。” “我不会饶过你的。”他狠下心对妻子冷声提出警告。 第一次,方宇绰带着非常认真的神情对冷雪幽说出狠心绝情的话,只因昨晚的那一幕让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彻底失望,他原本以为她是一个心地纯美的人,绝对能够为了他接受孩子,他的孩子。 “什么?”雪幽蓦地一惊,她重新抬起眼帘,而她的老公一脸冷若冰霜,瞪着她的眼孔象是要凝出冰浆,他把那孩子交给她,把一个还在某女人肚子成长不足四个月的胎儿交给她,这是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以为她想谋杀方家的种。 想不到聪明一世的方氏企业总裁,居然会这么没脑子,想信倪娇艳的一面之词。 “你大可以把我赶出方家。” 本想她会对昨天晚的事情做一个解释,没想到她居然又开口重提离开的事,积压在方宇绰胸口的怒气全面爆发。 “又想去跟凉煜飞那男人私奔是不?” 他凭什么这样侮辱她?至始至终,对不起她的人始终是他,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却让他的心里根深蒂固的认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凉煜飞。 “方宇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男人太无情了,是他搞外遇不对在先,居然识不破倪娇艳那贱女人的奸计,本来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想离婚,是不?” “我同意。” “不过,你可承受得了……你家人无家可归的……惨……状。”他凝睇着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间迸射出令她惊若寒蝉的话语。 她的心凉了半截,唇片刹那间失去颜色,她很想告诉他,他要怎么整她的家人,她都无所谓,她冷雪幽奉陪就是,可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下,因为,两鬓银丝的母亲佝偻着身子艰难替别人浆洗衣服,哥哥在赌桌上肆意挥手赌博的画面,一重又一重从她脑海里掠过,她真的不在乎吗?难道,要家人为了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又有什么资格剥夺她们生存的权利呢? “你,冷雪幽,今生今世,生是我方宇绰的人,死是我方宇绰的鬼,而那孩子我也不打算放弃,你聪明一点就应该尝试着接受她。” 说完,他火大地随手一挥,不想却掀掉笔记本电脑,只听“嘟”的一声,电线断了,电脑被摔在地面,灰败地成了几块躺在地板上。 “啊!”在雪幽还来不及反抗的时候,他已用手箝紧了她的下颌骨,唇狠狠地压了下来,不断地吸取着她口里香甜的滋味。 这一次,雪幽没有反抗,因为她的心因他所有的举止而痛到麻木不仁。 终于,吻够了,他长长地吐了一郁闷的气息,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里畜着晶莹的泪水,亮丽的眸瞳宛若木石,他的心也会疼,也会受伤,只是,他必须阻此雪幽伤害他的孩子,必须……他不能让他的母亲报孙的希望成了泡影。 “明天晚上,“迟家新闻发布会”,你必须给我去参加。”说完,他高大的身形已步向门边,转眼消失在她的眼前。 然后,把一室空荡荡的屋子留给了雪幽。 雪幽怔愣了片刻,含泪蹲下身子,轻轻地捡起那台笔记本电脑,她的十万存稿就这样没有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的心好苦啊!她到底是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吞不下也吐不出,这种感受难受极了,半响,那冰晶似的眼泪才缓缓从她眼角无声滑落,慢慢站起身子。 抬起头,凝望着窗外那微淡的光束,照射在华贵的窗棂上,窗旁的树影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如她心口寒光略闪,她紧抱着那碎成两瓣的电脑机组,心口的那股寒凉渐渐扩大,扩大。 泪水洒落在了电脑坚硬的外壳上,贱起朵朵银白的水花,想起她所受的委屈,想起倪娇艳得意张狂的模样,想起方宇绰忽然改变的态度,她烦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幕幕纠搁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里划过,她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然后,她抽泣出声,狠狠砸着自己手上的电脑块。 她的情绪就快要崩溃。 她恨,她好恨,她恨不得杀了倪娇艳,毁了整个世界,因为,她的婚姻已彻底宣告失败。 她站在窗口远眺着不远处的斑斑绰影,真的很想从这窗口跃身而下。 而她不知的是,烦燥,郁闷,失忆都是抑郁症的征兆之一。 电脑砸坏了,方宇绰命公司的保全一大早给她送回来一台暂新的笔记本电脑,真是还那个?雪幽看着眼前这台暂新笔记本电脑,说不出自己心底的感觉。 她上传了《冷婚》的新章节,便看到了霸天又给他留言了。 “前夫足实可恨,然而权势并不代表所有,他的心灵的枯寂,即然,他不肯放手,说明他心里还藏有爱,但是,不管爱与不爱,女主都不该再禁锢在悲伤的思维里,记忆减退,情绪喜怒无常,心情忧郁,没食欲等等,这一系列的反应都说明女主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能把女猪逼成这样,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得不叹息,希望女主手举利刃直逼曾经伤害她的所有人的心脏,那一刻,才是最刽炙人心的时候,期待更新。” 男人,原来霸天是男性读者,她还以为看言情的都是女性读者呢? 寻思着,拧起眉宇,有什么忽然从她脑海里飘掠而过,抑郁症,什么意思?文里的女主是她真实的写照,难道她患上了抑郁症,吃惊之余,她快速地在百度大叔横条框里输了一行字,抑郁症症状。 此时的网速特别的快,几行字迅速弹出了自己的眼前,无食欲,忘记减退,情绪不受控制……天啊!她看着这些惊人的字眼,美丽的眼瞳瞠得奇大,她真的患了这种奇怪病,呵呵,她凄凉的眸光投向窗外,天又快黑了,远边天际,夕阳如血般艳红,满天霞光性感妖冶,窗外明亮的视野极其地讽刺着悲凉的她,片刻后,她惊凝的小脸渐渐冷凝,冷漠。 忽然,手机玲声充斥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里,她机械地按下免提,动作迟缓。 “二十分钟手,我来接你。” 迟家新闻发布会,昨晚,他火大的告诉她,要带她去参加的,她怎么都忘记了呢?她本来不想去,可是,一想到倪娇艳那张可恨的脸孔,她的眼睛时闪过一抹晶亮的光芒。 “好。”她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然后,白色的凉薄手机盖子缓缓地滑下,她会去的,方宇绰,她会去的,一定会,她呵呵地轻笑着,不但会去,还不会让她好过。 现在正是七月的暑夏季节,她站在穿衣镜前,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装扮,长长的乌黑青丝用一枚同色系的发夹轻轻夹起,两绺发丝从两鬓随意垂落,她上了淡淡的妆容,唇彩,眼影,腮粉,让她的精致五官更纤巧逼人,一件单肩亮片衣裙,露出纤细的小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时尚亮丽,衣裙紧紧地包裹住她的丰盈的曲线,她不再象一朵任人宰割的柔弱小花,今晚,冶艳,漂亮,绝对会吸引众多成功人士的眼球,她要方宇绰那个男人好看?冲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间尤物露出妩媚的一笑。 第14章 然后,旋转身,她拿起沙发那只自己的粉紫色手袋,踩着高跟鞋走出方氏大宅。 迟家是t市最咤叱风云的人家,只因迟家老爷是京城高官,而迟望卿又是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商老板,今天是迟家“梦的家园”售楼破几个亿的新闻发布会,府第上早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凡是商界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全都来参加,迟家门口更是停满了宾士,奥拓,法拉利,林肯各色各样的昂贵的轿车。 当雪幽挽着方宇绰出现在迟家富丽堂皇的门边时,刹那间吸引了无数双男性的眼眸,方宇绰对她今天的打扮相当不满,可是,又没时间送她回去换下,看到那些身着光鲜衣式的男性们个个皆恨不得把雪幽身上狠蒫出几个窟隆来,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这女人,穿着这么性感妖冶,分明是在抗议自己最近这么对她,而她居然还对这些男人频频投去笑颜,真是该死? 他刚想嘱咐她别离开他身边。 “别……” 他的话被一个娇软的语音打断。 “绰。” 两人同时寻声望去,却不期然看到了描着浓妆,打扮更大胆妖冶的倪娇艳。 “你怎么会来?”方宇绰脸色大变,这女人不在家好好呆着来这里干嘛!而且,还穿得这么火辣,这…… 雪幽不想看这张恶心的脸庞,还真是无处不常,脸皮可真够厚的,她暗骂着,松开了方宇绰,从正从身旁经过的服务生手里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品尝,退到一边。 “绰。”倪娇艳欣喜地轻唤着挽起她的另一支手臂,有向道目光向她们射了过来,然后,又纷纷调开。 方宇绰轻轻咳嗽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周围人们并有异常的举动,这才轻轻推开紧紧粘住他的倪娇艳。 “方总,你也来了。”矮胖,腆着一个啤酒肚,穿着昂贵西服的男人端着一杯烈性酒,迎面向他们走来。 “李总,你好,你好。”方宇绰俊颜染上一抹笑意,伸手跟李总碰杯寒喧。 “还有一份契约没有谈好,方总,我们去那边谈。”李总指了指人来人往的另一个方向。 “好的。”这位李总是方氏集团的大客户,他可不能随意开罪,他抬眼瞟了眼退至那扇窗口静静品着红酒的淡紫色的身影,掀唇想说一句什么?可是,终是没有出口,然后,他跟着李总走了。 而倪娇艳却象个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回头还不忘瞪了眼了雪幽。 唇间的红酒明明香醇的可口,为何她只感受到了苦涩的滋味?因为,她的心是苦的,苦得不能再苦,象一杯黄连,苦到胆汁胆肺。 巨大的厅堂里喧哗声,碰杯声不绝于耳,雪幽环视了一圈这些上层社会成功男士与女士们,她从来都不喜欢这种热闹非凡的场面,那会让她局促难安,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一位非常绅士的男人,向她走来,伸出了强健的臂弯,十分优雅地做着请的手势。 “我不会跳。不好意思。”她对他轻轻一笑,那笑象一朵盛开的粉色百合花,干净绝色的容颜,就象引人堕落的娇精般,只可惜!唉,男人气馁地摇摇头转身离开,她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就在她正想退到花园外,不想被无关人士打扰的时候,一身笔挺白色西服的男人,拥着一位高挑性感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而女的不经意间狠狠往她身上一撞,雪幽手上那支杯子“嗒”的一声,掉落在华丽的地板砖上,红色的液体倾刻间从断掉劲子杯身里倾斜而出。 红色的液体还贱到了紫色的衣裙上。 雪幽边擦着衣裙,边抬头看向这与她迎面擦过的一对男女,男人并没有回头,只看到他一头大刺刺的珊瑚墨发不断随风扬起,而女人则回头,高傲地抬起下颌,十足象个骄傲的公主,撞到她没一句“对不起”,还这么盛气凌人,太没修养了。 这女人脸在哪儿见到过,是杂志上吗?也许就是一模特儿吧!雪幽暗忖。 当雪幽擦净自己淡紫色衣裙上的红酒血渍时,抬起头,晕暗的灯光下,那一对男女正渐渐消失在花园转角处,回过头来,望着满大厅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孔,舞会已经开始了,穿着光鲜华丽外表的男人与女人,青春年少都跳起优美的华尔滋,随着动听音乐翩翩起舞,影影绰绰的灯光在富丽堂皇的地板砖上投了一层暗影,连老一点的则在原地拍起手掌,替她们助起兴来,幺喝声一阵盖过一阵,有一对跳得最出色的年轻,渐渐被大家围了起来,华丽而刺眼的镁光灯焦距在她们的身上,大家兴致更加高昂,纷纷有节奏地拍着手掌,然而,雪幽远远地站在寂静的窗口,与大厅喧闹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她一向都是如此冷情的性格,这种场合,不少她一个人,再度从服务手里端起一杯鸡尾酒,抬眼瞟了眼方宇绰等人消失的方向,现在的大厅里大家的眸光都聚集在那一对曾经夺过华尔滋大赛冠军的年轻人身上,她很想就此离开,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便宜了倪娇艳那贱女人,无所事事的时刻,她抬眼开始欣赏起这偌大的厅堂来,迟家的确是很有钱,整幢巨宅设计别具风格,厅堂很大,大的足可以容纳好几架飞机中吧!装潢布局高雅,美观,听说好象是出自于一位风糜全球的意大处设计师之手。 她一边品着红酒一边走出大厅,来至花园。 花园里,吹袭着缠绵绮卷的风儿,夜色撩人,星空璀璨。 “福伯,找到睿了吗?”一道焦急低沉的嗓音无意间飘入她的耳膜。 她寻声望去,离大门不远的花园一角,凝立着一身意大利手工制作昂贵的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只见他眉头深锁,阳刚的俊颜充斥着一股潇刹之气,他正急火攻心地对着身边一位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侧,象是佣人之类的人询问着。 天啊!他不就是报刊杂志上,电视新闻里经常现身的全球房地产“迟华”的最高执行总裁,也是今天要在家里举办“迟华再创辉煌亲闻发表会”的迟望卿,京城高官迟嫣现的独生儿子吗? “没有,老爷。”福伯不也抬直视主人,只因自己没有找到睿少爷的下落。 “找,都给我去找。”寒冰渐聚在他黑色的瞳仁里,迟望卿远远地望了眼正灯火辉煌的厅堂,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可是他迟家最重要的新闻发布会,“梦的家园”已经售出了千万幢毫宅,而他也稳赚了几千个亿的资产。 他不想让那孽子制造出毁坏他迟家名誉的事情来。 “是。”福伯不敢再说什么?尽管他也把迟家三下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能找到少爷的下落,但是,老爷下令,他身份卑微只得尊从的份儿。 迟家也会如此紧急燃眉的事情,看到迟总裁象是慌得六神无主了,想他在t市呼风唤雨的一个人物,也会急火攻心,损害他领导千军万马的领导形象。 福伯转身离去,迟望卿在见到雪幽的那一刻,脸部表情一些愣,他没想到会让这位客人瞧见,他尴尬地扯唇对她一笑。 雪幽也向他点了点头,表示这没什么?然而,就在迟望卿正欲举步离去的时候。 “啊!不行了……啊!我不行了……天啊!让我死了吧!” 一记娇媚的女人声含糊不清地随风飘来。 “这样就受不了。还没高潮呢?” 男人的声音有些轻蔑,还有一丝邪魅与狂傲之气。 “天啊!睿少,你好棒,我……不……行……了。” 这娇媚令人脸红心跳的对话,不仅让雪幽一脸僵凝,就连身材高大挺拔的迟望卿也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园子里弥漫着暖昧肉糜的气氛,那两人象是不让人知道不甘心似的,女人尖叫声夹杂着男人粗重喘气的鼻息声越来越大,从那座巨大的喷泉假山后传来,厅里的有些人象是发现了异常,有几人深邃的眸光向这边投射过来, 迟望卿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他顾不得有雪幽在场,脸色铁青,大步向假山后绕去,雪幽按捺住砰砰直跳的一颗心,她本来可以逃开的,没想到鬼使神差地居然抬腿跟了过去。 也许是心中的那一份好奇心吧! 假山后,昏黄的灯光下,一位狐媚的女人,一个出色高贵的男人正在夜幕苍穹下,以黑夜点缀的星空为被,以玉露琼浆为枕,以华贵的地板为床,只见女人媚眼如丝,玫瑰似的花唇微张,脸孔因激情而早已抹上了绯红。 看着这淫乱的画面,迟望卿的脸孔瞬间失去了颜色,气血不断上涌,他被儿子的举止气得浑身颤抖,额上青筋即刻有力地贲起,让他看起来骇人无比。 他顾不得自己颜面尽失,有外人在场,狠狠地一把推开那个死死挂在儿子身上的女人,女人的身体被推到在地,回过神来,抬眼看到迟望卿狂怒的容颜,一张脸片片死灰,愣在原地,不敢说半句话。 第15章 “妈,不会再有了。”倪娇艳摇了摇头,晶亮的泪珠从她眼角无声滑落,她抬起泪光点点的瞳仁,凝向坐在床沿安慰着自己的方夫人。 “谁说的,一定会有。”方夫人急火攻心,脸色也为之冷漠,渐渐转成严肃。 “你一定得再与宇绰生一个。” 一定,她向倪娇艳保证,她不能让方家从此绝后。 “真的吗?”倪娇艳破涕为笑,一把搂住婆婆纤细的脖子,娇柔哽咽地说着。 而凝站在病床一侧的方宇绰,眉头则深深地拧紧,他会再让倪娇艳怀上孩子吗?上一次是意外罢了,可是,真的意外吗?为何他的心这一刻痛苦地纠结着,原来,他在乎这个孩子,在乎倪娇艳腹中的这块肉,那怕不是雪幽亲生的,原来,长久以来,他都在乎着雪幽不能给自己一个孩子,不能替方家延续香火,这才把他与倪娇艳连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他的爱转移了,也不是他想寻求刺激,老实说,孩子没有了,他很痛苦,痛苦的心无声地撕扯着。 “一定会。”听着婆婆一句又一句保证的话语,雪幽不是滋味地看着那个脸色白如纸片的倪娇艳,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冷嘲的讽笑,还要再生一个,她们把她当作什么?当作什么呀?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能替方家产后,她便成了千古罪人,必须要接受方夫人与方宇绰的无理安排,接受与昔日的好友共同享有一个男人的事实,在新社会里,虽然,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可当它硬生生发生在自己的生活里,让雪幽的一颗心痛到滴血,痛到麻木,痛到毫无知觉,她们要到底怎样伤害她才会甘心,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无视于她的尊严与人格。 “妈,要不是昨晚雪幽不小心推了一把,也不会……”倪娇艳抬眼瞟了眼唇片苍白,脸色憔悴的冷雪幽,昨晚她硬是折磨了她一整夜。 她躺在病床上深受煎熬,而她也来到医院,守了她一整夜。 她垂下眼瞳,眼角划过一抹冷涩的狠光。 其实,昨晚是她耍了心计,是她故意不要这个孩子,生孩子会让身材变形,在不能确定生下孩子自己的地位前,她要彻底让绰对雪幽死心。 万一,生下孩子,方宇绰让她的滚蛋,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才不会那么傻,借着昨晚方宇绰因醋海翻腾怒气滔天,不能明辩是非之时,她有意踩着高跟鞋追上去,再故意趁势脚下一滑,也就如愿摔掉了方家的宝贝,她肚子争气。怕什么?掉了还可以再怀上,她悠哉悠哉地暗想着。 是啊!怎么都忘记了?方夫人轻轻推开倪娇艳,让虚弱的她平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转过脸,怨恨的眸光象一把利箭一样直直射向儿子身后,一直僵站在原地,一语不发的冷雪幽。 看着她那个扁扁平平的肚子,她就来气。 “你怎么这么恶毒辣?”一记耳光狂狠地打在了雪幽的脸孔上,白净的脸孔即刻烙上一道红痕烙。 “妈,不……”雪幽伸手捂住脸颊,抬起头,挺直腰板,勇敢不屈地迎视着婆婆冷咧的眼光。 “不什么?不能替我们方家下蛋也就算了,居然歹毒地让娇艳流产,冷雪幽。你还真了得。”方夫人对着媳妇愤怒地咆哮,真是气死她了。 “我还告诉你,流了一次,还可以再怀。”这个恶毒的女人。 “宇绰,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非送她去警局不可。” 方夫人趾高气扬地说完,她提着圆形的手袋离开。 凝望着婆婆纤长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口,雪幽的心里五味俱全,昨晚,她记得她并不没有用力呀!为倪娇艳的身子就会轻飘飘地甩下来去,还摔得流掉了孩子,真是不可思议。 她糊里糊涂地想着,回过脸,不经意间看到了倪娇艳脸孔上那狠毒的光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搞的鬼,是她自己故意摔掉孩子栽脏在她的头上,这女人太恶毒,太冷血,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杀害,那也是一条人命哪!雪幽一下了气愤难当,她情绪激动地走上前,颤抖地质问出。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脚下踏空,是不?” “你说什么?”倪娇艳变脸比翻书还快,见雪幽上前,装得极其无辜可怜,气色虚弱地说。 “够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沉的低喝。 方宇绰忍无可忍,什么时候冷雪幽变得这么有心计?这么残忍。连他的孩子也舍得杀害,不顾她们五年来的夫妻情份,这个女人让他痛心,亏他还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他几大步绕上前,狠狠地握着雪幽瘦削的双肩,猩红的黑色瞳仁死死地盯凝着浑身颤抖不已的雪幽。 他忍了一整夜,他的儿子没有,心心期盼的儿子没有了,再加上昨天她与迟睿在“迟家新闻发布会”交缠的一幕,永远络在了他的心扉上,他痛,这一刻,他的心好痛。 “不是我。”雪幽凝睇着眼眸里凝聚着冷色风暴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我亲眼看见你把娇艳推下楼,你还有抵赖吗?”方宇绰只恨自己为何没有识得她的庐山真面目。 “呵呵。”闻言,雪幽的唇边扯出一朵虚无飘渺的笑花,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她曾经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丈夫吗?他的心早已被这个狐狸精似的女人蒙蔽了心智。 孩子没有了,他心痛,她的心又何尝好过?只是,她们把这一切的罪都归绺于她。 他亲自看到她推这女人下楼,她还真是百口莫辩啊! “绰,我胸口疼。”倪娇艳做作地嚷着,而方宇绰却举步走向床边。 什么东西?雪幽真想上前撕开倪娇艳那张虚伪恶心的脸庞,她凝站在原地,狠狠地抡紧着拳头,死死地咬住红唇,不想看到倪娇艳扭妮故作的姿态与方宇绰甜蜜恩爱的一幕,在胃里一阵翻藤就快吐出来的时刻,她抬腿迅速地跑出了医院的大门。 她死死地撑住医院大门那道冰凉的金属抚把,蹲在墙边的一角,狠狠地吐了一地,甚至于连胃酸也吐了出来。 “恶,恶……”医院长廊几束微淡的光芒斜照了过来,轻轻地洒落在雪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上。 医院里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因为,天又黑了,不知不觉,一天又这样在心碎与心痛中过去,吐够了,艰难地撑起身,她迈着机械的脚步无意识地走向了大街,她象一缕幽魂般,几缕清秀的发丝在风中乱扬,挡住了她绝美冷情的脸孔。 她出神地望着远方,铅下象灌了铅般一样沉重,没有目的地,就这样在徐徐冷风地行走着。 忽然,几缕明亮的光束洒照了过来,清脆悦耳的喧闹声也由远而近,昂贵的敞逢跑车呼啸而来,意外地在她脚下“嘎吱”一声停下。 “这个妞儿真正点?细皮嫩肉的。” “切,你也不嫌人家老,起码二十八了。” “少妇啊!更有味道呢?”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的声音象掀开了锅,大家都盯着这个深夜在大街上象抽离了游魂的女人。 借着这刺痛眼球的光束,雪幽抬起眼,不能适应这强烈的光束,她微微眯起眼孔,看向那一张张轻浮邪魅年轻的脸孔,男的也有女的,一张又一张是如此的陌生?不对,有一张是似曾相识的,就是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具有王者风范的男人,亮丽的冷光倾洒在他的脸孔,他的眼神炽烈地凝睇着她,一脸阴沉,浑身弥漫着潇冷的气息,几缕发丝垂在他的耳际,稍稍有些过长的发丝让他看起来更狂野十足,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顶级红酒,右手还勾着火辣穿着,与发型夸张的染发美女。 俊美刚毅的五官,叛逆狂肆的俊颜——迟睿,她的脑海里迟钝地闪过一个人名。 “妞儿,是不没见过帅哥。”迟睿拥着的那位染发美女开口了。 “迟少可是超级帅哥哪!难怪她会看直了眼。” 市长之子方煜玩世不恭地猛对雪幽抛媚眼儿,还不忘一边调佩迟少。 “迟少,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哪!”另一富毫之子继续调佩。 “人家可是良家妇女呢?你们想坐牢。”迟少说完,轻呷了手指尖的红酒,别具深意看了雪幽一眼,唇畔牵出一朵意味深长的笑痕,这才别开脸,眸光直视前方,紧抿的薄唇轻启。 “开车。”然后,敞逢跑车便象离弦的箭般疾驰而去,仍然在夜色中狂飚。 真是一群游戏人间,不知人间疾苦的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雪幽看着那跑远的车子,暗自郁闷地骂着。 转过身,继续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倏然不知,自己的正后方,那辆蓝色的敞蓬跑车上,有一对冷涩阴鸷的黑色瞳仁久久地注视着那道白色的冷情背影,见她满脸迷茫,一脸冷情,他的眉头不自禁地深锁起来,暗忖,真象一缕幽魂,苍白无力。 第16章 雪幽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本来不想回方家的,可是绕了许多的街道与巷子,又走回到方家的这座庭院。 屋子静悄悄的黑,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冷嗖嗖的气氛。 今天没心情写文,倒在床上,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一记悦耳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 “哥,我爱你。”富含情感的声音刚出,就遭到了男人低沉的冷喝。 “住嘴。” “我就是爱你,真的,你跟冷雪幽离了吧!” “即使是我跟冷雪幽离了,也不可能娶你,你是我的妹妹啊!” 男人无可奈何懊恼大叫的声音,令雪幽的心儿砰砰作跳,这什么意思?她混沌的意识还转不过弯来。 妹妹,这声音好象是方宇绰的,跟她离婚,娶她,天呀!这是方宇菲的声音,她喜欢自己的哥哥,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五年来,怎么她从来都没发现呀?她迅速从床上起身,穿起拖鞋,轻轻地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就在楼梯的转角处,她凝站的视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客厅里,橘黄色灯光下,那两个不停撕扯的身影。 “放开我。” “不放,不放。”方宇菲穿着一袭性感的透明睡衣,死死地抱住哥哥壮实的腰身。 “菲儿,你醒醒啊!”方宇绰无奈地低叫,这怎么得了? 方宇菲爱自己的哥哥,这是多么爆炸性的新闻,生活在同一个屋子下,居然会发生这们的事,方家的人为什么个个都是这么的变态?妹妹天生染上恶疾,还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方夫人冷酷无情,完全把她当作一个佣人般使唤,最可恨的是方宇绰,明明自己出轨,对这份婚姻不忠,却还硬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她不育,她不是第一次的借口,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伤得她体无完肤吗?罢了,罢了,雪幽转身离开时,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过道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响声,楼下的方宇菲闻声惊慌地松开了手,仰起头,怨恨的眸光狠狠地望向那个楼梯口,那团纤细修长的黑影,她当然知道是谁?眼里迸射出算计的光芒,冷雪幽,即然知道了,真是留你不得了。 雪幽捣着小口,轻轻地踩着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真是天下怪事有,今年特别多。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宇菲爱自己的哥哥,那是乱lun呀!真是败给她们家了。 清晨 院子又是蝉呜卿叫,一派乌语花香的气象。 雪幽刚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打理自己的头发,房门被叩响了。 门开了,一身雪纺衣裙的方宇菲走了进来。 “嫂嫂可好。”她绽出一抹丰沆的笑容。 “当然好。”雪幽勉强地笑着,由于昨晚的事,她不太自然地面对小姑。 “我请你喝咖啡。”她递给她一杯飘越着浓郁香气的咖啡。 还真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雪幽扯唇道。 “你知道,我没喝咖啡的习惯。” “雪幽……”方宇绰从门边走了进来,方宇菲喝了一口咖啡,唇际闪过一抹绝狠的笑,突然,脸色急剧惨变,唇色一片枯白,她手指颤抖的厉害,白色的杯子从她指尖摔落。 只听“哐当”一声,橙色的咖啡四处乱贱。 “嫂嫂,你……”方宇菲用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一脸不敢相信地凝望着雪幽。 “怎么了?菲儿。”方宇绰急跨几步来到妹妹的身这,当看到地板上的黑色的液体时,脸色刹那铁青一片, 眼神里闪烁着骇人嗜血的怒火 “是你跟她喝的。你知道心瓣膜小的女人喝不得这玩意儿吗?” “哥,是她……害我的。”说完,方宇菲阖上黑瞳晕了过去。 “方雪幽,我真想掐死你。” “你……”雪幽站在原地,十指紧扣,她想辩驳,可是,男人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抱起已经晕迷的宇菲象一阵旋风般卷走。 雪幽不知道怎么了?连续两天她被人冤枉,方宇菲喜欢方宇绰,因而,陷害她,倪娇艳,她们个个都看她不顺眼,都要陷害她,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的脑子一团乱麻,她愤怒地撕扯着自己的满头青丝。 情绪波动的厉害,凝望着窗外漆黑的世界,心口的那团隐晦的幽冥越扩越大,越扩越大。 那天她受到了婆婆的怒骂,听说,方宇菲因抢救及进捡回了一条小命,可是,她根本什么都没做?那咖啡明明是她自己端上来的,硬说是她让她喝的,就在她坐立难安之际,方宇绰回来了,那已经是半夜以后的事情了。 他凶神恶煞地凝望着她。 “为什么要陷害菲儿?为什么要我失去孩子?” 他语气蕴含着浓浓的怒火,象是一只已处在盛怒边缘的非洲豹,有着想把雪幽生吞活剥的欲望。 “我没有。”她没有看向他,而是冷若冰霜地说。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这两件事,我都亲眼目睹,你还想狡辩,没想到与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妻了,居然只是一个拥有绝色美貌,却心如蛇蝎的女人。”他心痛地对着她嘶吼,怒气已完全爆发。 “这句话你送给倪娇艳吧!” “你还不知道悔改吗?”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佛说知错能改,莫大嫣,可是,这女人是否根本不领情。 “我没错。”雪幽昂起脖子,义正严词地喊出,她没做过的事,她绝对不会承认。 “你……”方宇绰举起手掌,真想就这样劈下去,可是,凝望着她誓死如归的模样,他终是没有狠下心肠,她毕竟是他深爱的女人啊! “雪幽,你到底想要怎样?”他硬生生收住掌,心痛地低叫。 “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座胺脏的屋子,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她一股脑儿地全倾而出,丝毫不在乎会惹恼这只清秀的豹。 “你说谁胺脏?” “你们,你们一家人,还有倪娇艳。”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她对着他呐喊,歇斯底里地呐喊,连声音也因激动的情绪而变得嘶哑。 他胺脏,方宇绰失望地一笑,她们之间昔日恩爱的画面还在脑子里回转,海誓山盟的话语还在耳边回旋,可是,经过,短短五年,他们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 “胺脏是吧!你可以回你娘家。” “要离是吧!”雪幽森冷一笑,她忽然不想离了,离了让倪娇艳称心如意吗?她才没那么傻?她忽然想清楚了,要她什么都没有孤身走出这座她付出五年青春的牢笼,非得争个鱼死网破不可。 “什么?”他不是那意思,他只是想说让她回娘家住几天而已。 “两千万,一分都不少。” 方宇绰被她的话愣住了,眼前的冷雪幽还是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纯洁冷眼看世界的女人吗? 她不是说,不想闻着商人满人铜臭味,嫁他只因爱他吗?可是,现在的他,迷惑了,他到底是嫁他的人,还是冲着他口袋里的钞票,这女人让他真的无语了,太无语了。 “你确定你值这么多?” 方宇绰讥讽扯唇一笑,不疾不徐地吐出伤人的语话。 “五年来,我付出了青春,侍奉你家的老老小小,这点钱算什么?之于你方宇绰,还不是九牛一毛,如果我上诉法院,拿到的可不止这些。” “你可以去法院,我等着传票。” “疯女人。”说完,还不忘怒骂一句,转身驱车离开。 屋子里再变得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屋子,让雪幽有种空虚孤寂的感觉,她抬起眼透过车窗,凝望着那抹远去的车身,泪水象断了线的水珠般从她冰雕似的容颜上滑落,渗进了她的衣衫面料,冰凉,冰凉的,别人的泪是热的,而她的泪是冰的,象一颗又一颗而穿透人心的冰晶。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泪水随风而逝,她的面情渐渐凝死一般的绝然,内心深处那股嗜人的郁闷开始撕扯着她纤瘦的身体,她随手打了笔记本电脑,在她的博客上快速划下。 心已痛到无法呼吸,就连呼吸也渐渐感到绝世的痛苦,这样活着,好累好累? 曾经,婚姻是我全部的希望与未来,她苦心经营的婚姻到头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试问这世上的男人还有几个的真正有心,甜言蜜语只不过是穿肠的毒药而已,海誓山盟随风去,空对明月我泪垂,年华一去不复返,我孤寂的心唯一凋零,凋零至死,花心瓣瓣片片碎,心碎心瓣破裂难修缝,忧郁天堂又何俱,以死警惕世上不幸之女人,警惕啊!姐妹们,不要似我般瞎了眼。 六月二十日,也是我死亡的日子,这个好特殊的日子,我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狂自一人坐在窗前,欣赏着天空的明月,它在向我招手呢?该是离去的时候了,从今天起,我会关闭我的博客,从此,我不在这个人间……然后,她很快地在博客的最前端打上了“死亡日记”的字幕。 第17章 然后,关闭的日记签上了,我是方氏企业总裁的前妻,只听嘟的一声,雪幽知道博客的所有内容发表了,网络上所有的人都可济览到这篇日记,不知道会给方宇绰惹来什么样的祸端?她才没心情管那么多。 她的心如死木槁灰,一个对婚姻绝望,对未来生活失去信心的女人,天堂是否是她最好归宿。 她累了,她想解脱了。 拿起那把小小的水果刀,刀锋在灯光下发出寒光,她的唇畔扯出一个虚无飘渺的笑容,划下去,一切都解脱了,再也不会痛,再也不会苦。 泪水再次滑下,滑进了她的口里,还是那种滋味,又湿又苦,还有点咸。 呵呵呵!举起小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往动脉血管的地方狠狠地划了下去,顿时,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成了一条条细线,倾洒在地板砖上,成了一朵朵娇冶的红花。 绚丽逼人,她扯唇淡淡绽开一个笑容,唇际渐渐变白,变白,不多时,她因失血而晕迷了过去。 她死了吗?也解脱了吗? 一间肉欲弥漫的pub里,吧台里坐着一位狂放不驯的男人,昏黄的灯光下,只看到他在浏览着笔记本电脑视频。 他上来好几次了,冷婚的小说最近都没有更新了,老实说,他很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屏幕的右下角弹出一个横条框“方氏总裁之妻,死亡日记。” 他一般不看这种内容的,不过,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视频。 浏览完所有的内容,他的一颗心颤抖的厉害,这个对婚姻彻底绝望的女人让他心痛,他郁闷地喝了一口红酒,想拂去心口那份莫名的狂燥。 “迟少……方宇绰的妻子自杀了。”方煜打着酒嗝走来,带着满身的酒气走过来。 方宇绰之妻,不是那个曾经配他演戏的女人吗?迟睿不语不发,脸色阴沉,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支烟点上。 “你怎么知道的?”他懒懒地抬起眸子,望向喧闹不已的伍池。 “红遍整个网络了,听说还是冷婚的作者。好可惜。才二十八岁了。” 方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迟少说了声“该死”,火速地掐灭烟蒂,站起身心急火燎地往门口走去。 “迟少。”方煜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消失在门口的冷昂背影,轻唤。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婚姻就快划上了休止符……长长的眼睫缓缓地瞌上,就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的手腕间泉涌而出……流得满地都是。 就在她的意识渐渐混沌,灵魂渐渐抽离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一阵乒乓乒乓的声音,然后,是几个模糊的影子从门外窜了进来,努力地睁开有些涣散的瞳眸,她看到了一张焦急,狂傲不襟的俊颜,她掀动了一下苍白的唇瓣,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然后,她晕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只听到耳边吹袭着呼呼的冷风,长长的警笛声情响彻整个夜空,也震破了她的耳膜。 “无法呼吸,你不能有事。”他拍了拍她灰白的脸颊,急切地呼唤着她。 “无法呼吸。”那不是她的作者名吗?他怎么知道?呵呵,她想对他扯着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脸部肌肉僵硬的要死,然后,她聚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雪幽沿着一条很深很黑的巷子,孤凉的背影一直行走着,然而,这是一条永远不见光明的黑巷,她走得好累,头晕了,口干了,还是没有找到这条深巷的出口,永远见不到光明,象是自己隐晦的心灵永远处在黑暗当中一般……她伸出粉红色的舔舔了自己干裂的唇瓣,模糊中,象是有人有那白白的棉红球,沾上了她的干裂的唇瓣……是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天使,她们在手忙脚乱地忙着?忙什么呢?她的意识混沌不清,只听到医生在说“胸挤压,脉捕,1、2、3、4” 好了,医生吐出一口长气,宣布“血压,脲膊恢复正常。” 她对着这满屋子的白衣天使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却是僵硬的,她想呼一口气,却心脏疼痛的厉害,象刀割了般难受,在白衣天使们落续续走出屋子的时候,努力地想睁开眼,但是,她又朦朦胧胧地睡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那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十点的事了,当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凝望着窗外明亮的视野,还以为自己已经到达了天堂,然而不是,屋子的清一色的白色,告诉她这不是天堂,而是人间的医院,她没有死,一阵心痛划过心扉,这是否标志着她还要承受一切人世的险恶与残忍,她的手背上还贴有白色胶布,那胶布下是一个硬硬的针头,它正对着她体内输送着一些营养药物之类的东西。 她轻轻地撕开了那层薄薄的胶片,再轻轻拔掉那硬硬的针头,不理那纷纷洒落的血珠,撑起虚弱的身子,迈步走向纤尘不染的窗口,把手撑在窗棂上,仰起头,凝望着窗外边天际那道正跳出地平线的阳光,鼻息间充斥着浓浓的阳光味与花香味,她轻轻地阖上眼睫,享受着晨风滑过自己脸庞的感觉,美好的感受令她发生一声感叹,而美好的阳光也拂去了她内心隐晦的许多角落!多么美好的晨风!多么美好的世界,多么美好……她睁开眼孔,凝望着满世界生机勃勃的景象,多么有生命力的满院香花,而她却要合弃这一切,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八岁,未来还有许多的事都还没有做?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背叛爱情的人去死?太值得了,忽然间,她象是大彻大悟了,她摇了摇头,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自己满头零乱的发丝,咬起自己嫩白的唇瓣,静静地思着。 昨天的一夜,她在生死的边缘上徘徊,而方宇绰却也是最头痛沮丧的一夜,当雪幽的贴着标签的方氏总裁之妻“死亡日记”在网络上发布后,一昔之间,在网络上掀起一阵狂风浪潮,方宇绰,冷雪幽的婚姻出现在第三者的事情,赤luoluo地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她的可怜惜与悲哀让许多网民们愤愤不平,特别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女网民们,在网络上四处发贴,扬言要给逝死的冷雪幽讨回一个公道。 “从我关闭博客的这一天起,我将已经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要用死来警惕世上所有的姐妹们……甜言蜜语,只是穿肠的毒药……” 以此为依据,把方宇绰告上了法庭,并把他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再者,这一夜,他不仅被带到警局接受警方问话,还被有的网民攻击,成了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根本不敢出现在公众场合。 当他照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澄清所有的事实,并说明冷雪幽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人世时,大家才平息了闹剧似的风波,网络真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它可以让你在旦昔之间成为众矢之地,破口大骂,骂得你灰头土脸。 方宇绰的公司由于此次事件,声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让许多给他签约的客户声名毁约,这一次,冷雪幽害惨了,让他想力挽狂浪,亲自出马也不过挽回了几十个客户而已,他的公司出现了解周转困难的局面。 夜深了,他处理了几件事情后,才开车来到医院,冷雪幽住院的这两天,他只来过医院一次,她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只是双眼呆滞无神,但是,唇畔却浸着一朵冷涩的笑容。 方宇绰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床边,呆呆地凝望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足足有两分钟之久,雪幽的眼皮跳动着,她根本没有睡熟。所以,在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她睁开了眼,凌厉的眸光直射向站在床前,一脸深沉的男人脸孔,他的脸上尽显疲惫之色,这两天,她也在看新闻,她知道方氏因她的自杀事件而波及的事,不过,那是他活该项,绺由自取,她在心里冷笑。 “你说你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什么呢?” 仿佛一个世纪之外,方宇绰冷讽地开口说话了。 她的自杀,不但不会让他心疼,反而被认为是她演出的一场戏,她轻贱自己的生命,不会得到他一丝一毫同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怎么就会遇到这么负心绝情的男人?是了,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无情,雪幽呆呆的眸光停驻在他微薄的两瓣唇上,即然是演戏,那她就演吧! 她挺直腰杆,勇敢地迎视着他的咄咄逼人的眸光,今天的方宇绰跟以往不一样了,在他黑亮的眸子里,雪幽明显看到了厌倦与不耐。 “被网民们封杀的滋味不错吧!”她狠狠地扯唇一笑,但是,笑容却是苦涩的,明明不是她有意让方氏陷入困境,然而,她却故意这样引起方宇绰的误会,因为,她真的想彻底地离开了,离开这个没心没肝的男人。“果然……”方宇绰抽了一口气,额上青筋乱跳。 第18章 “你果然是故意的。冷雪幽,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方宇绰火大地对着她咆哮,他被她气得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让倪娇艳住进方家,恨我让她生下孩子,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天下男人,谁不想自己的骨血继续传承。” “那只是你为自己偷欢找的借口而已,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任你们方家怎样摆弄?方宇绰,做这一切的一切,你有顾虑到我的感觉吗?你凭什么断定我就会接受那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孩子,倪娇艳又会心甘情愿地退出这场战争吗?” 第一次,她昂首挺胸锐利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与心中所想,这让方宇绰震骇,她很少这样词句锋利的一面,但是,不管怎样?她害死了他的儿子,还害得菲儿差点死于非命,现在,又继续危害着他的公司,不管是如何地爱她?他也不得不放手了,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现在的他,奉陪不起啊!公司一摊子事搞得他身心俱疲。 他颓废地垂下了头,她们都不再说话,任窒息僵冷的空气在屋子里回旋。 “还是离了吧!”他轻轻地对着她说,因为,他太累了,太累了,为了这份爱情,他守得太苦了,最重要一点,她不能为自己生下血脉,而倪娇艳却能,在她与倪娇艳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倪娇艳。 这一次,他会彻底地放手,放她自由,为何心却莫名地疼痛地厉害?他仍然爱着她,他相当的清楚,只是…… “想离了是吧!”雪幽突然阴冷地笑开,笑容中却带着点点泪光,她雾蒙蒙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这个薄情寡意的男人。 “三千万。” “你……”方宇绰抬起眼帘,凝向这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女人。 “几天前才两千万,今天却要三千万,你当我方氏是摇钱树啊!” “经历了生死的徘徊,生命就在一线之间的感受,你可曾经历过?去鬼门关转了一圈,我想增加区区的一千万,是再合理不过了?”她语气虽然很轻,却透露出铿铿有力。 “好……”方宇绰狠狠地抡起拳头,忍住自己想要掐死这个女人冲动。 “果然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扯唇低低地笑开,倪娇艳说得没错,怎么这么多年来?他方宇绰都没看透她那颗胺脏的心灵,忍住断腕般绝烈的割舍。 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那张打印好的纸张,递到了她的眼前。 雪幽垂下眼,她看到了“离婚协议书”的字幕,左下角毅然已经烙好了他苍劲有力的字体,她抖着手指接过他递过来的墨水钢笔。 狠狠地咬住唇瓣,雪幽抖着手指划下了自己娟秀的字体,签好了,她不发一语默默地递还给他。 “明天,我会把三千万打在你的账户上,从此后,你我……恩断意绝,病好后,你就搬出方家。” 狠心绝情地说完,方宇绰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扔给了她,再拿走一份,旋转身,高大的身形毫不留恋潇洒地消失在门边,消失在她水雾雾的视野里。 她们离了,就这样离了,这断痛苦的婚姻就此划上了休止符,彻彻底地断了,离了后,她能去哪里呢?回家吗?不能,雪幽摇了摇头,她不能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已经离婚的事实,这样,她老人家会受不了这样的惊吓,接受不了她的婚姻失败的事实。 呆呆地凝望着指尖这份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积压多时委屈与怨恨化着一颗又一颗冰凉的水珠,沉重下坠,不多时,透明的水泽浸染薄薄的纸片,签名的地方,那一片墨汁与水泽相互交融,不多时,已是字迹模糊不清了…… 墨汁把透明的水珠浸染,把这团黑影烙在她心底的最深处,最深处。 第二天,她孤单一人出院了,走进方氏大宅,客厅里,方宇菲正躺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杂志,她沉默地越过她,转身上楼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凝望着五年来生活的空间,点点滴滴还在胸中缭绕。 “终于走了,呸。”后面飘来方宇菲冷咧绝情的嗓音。 她置若未闻,只是她对这一家人已经没有感觉了,她拖着简单的行李箱,就这样走出了方家的大门。 街上的冷风从她的袖子直直地灌了进去,让她心中升起一股冷凉,此时,昏黄的路灯街边,还有许多的青年男女搂搂抱抱,甚至于作风大胆开放地公然当众接吻,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毅然已入不了雪幽的眼瞳。 她只是拖着行李箱,迈着沉重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在暗夜的街头。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在原地蹲了去,她蹲在人来往的街头,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发丝轻绕在她精致的脸孔上,让她年轻的脸孔添上一抹无助与哀伤,过往的人们都直直投来不可思议的眼光,毕竟,深更半夜,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一单身漂亮女人提着一支皮箱无助悲绝的一幕是那么引人注目,特别驾车的司机们,有的甚至于把脑袋伸出车窗,还有的甚至吹起了轻浮的口哨,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入不了雪幽的眼睛,现在的她脑中一直回旋着几个字,她能去哪里?能去哪里?冷雪幽这才悲哀地发现,原来,世界如此之大,茫茫人海,她能去的地方却没有,这五年来,她全都以方家的人为重心,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方家,有一天,方宇绰会抛弃自己,也就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除了自己原来的家,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让母亲伤心了,要痛就让她一个人痛吧! 原来,她好傻!她垂下头,抱着自己的双臂,静静地聆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汽血声,任晚风徐徐从她的衣袖里灌入,滑上她的如水的肌肤。 让她的心更冷,更凉,五年的婚姻走到尽头的这刻,她一无所有,如此苍凉,魂更是无所归依。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站起身,拖起自己的皮箱,刚想迈步走开,抬起泪湿的眸子,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斜对面的防护栏旁站立着一个瘦弱的身躯,昏黄的路灯下,那身影是那么渺小与微弱,伴随着偶尔的咳嗽声,浑身上下充斥了沧桑的味道,而晶亮却有神的眼睛透过一定的空间与距离落在了她的脸上,眼神充满了幽伤的。 那幽伤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口。 “妈。”雪幽浑身一震,象石雕一样僵在原地,她还在为要不要回家而犹豫不绝的时刻,没想到妈妈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冷母一脸幽伤地迈开步伐,直直向她走过来。 “为什么你不回家?” 她凝望着女儿,心底早已是一片哀伤,她的女儿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她一脸苍白与弱不禁风,她真的心疼的足已死去。 “妈。”看着动着红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妈妈知道了,知道了她离婚的事了。 “走,给妈妈回家,方家不要你,我要你,幽幽。” 冷母的声音明显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激动地说着。 “妈。”终于不再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积压多时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泄而出,在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出眼眶之前,她扑进妈妈温暖的怀抱里。 “妈。” “幽幽,哭吧。孩子。”冷母心疼地轻抚着女儿满头迎风乱扬的发丝,要不是她今早看了新闻爆料,也不会知道雪幽已经离婚的事实,她到方家要人却被方夫人赶了出来,可怜的她只好满大街寻找。 夜深人静的街头,雪幽与母亲久久地深情拥抱着,拥抱着。 直至雪幽的抽泣声变得断断续续,在冷母的急切呼唤声中晕了过去。 黑夜仍然弥漫了嚣喧,今夜却增添了一股幽冥。 当雪幽醒来,已经是躺在了自己的家里软床上,八十平方米的房子,让冷母收拾的纤尘不染不说,还隐隐透露出温暖的感觉,这是在毫华宽大的方家感受不到的。 “幽幽,你看这间房还给你留着呢?”冷母笑吟吟地对女儿说,自从女儿出嫁后,她就把这间房维持着她原来的样子,深怕那一天有时间回来住,哪怕是一宿也行?没想到,五年来,女儿从来没有回家住过一夜。 “吃点苹果。”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雪幽。 “不想吃。哥呢?”不见冷雪柠的身影,雪幽便问出口。 “他啊!”冷母刚想报备儿子行踪,没想到房间的门被人用推开了,冷雪柠闪了进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雪幽,你分了多少财产?” 他刚步进来撇头就问妹妹,现在的他,关心的是妹妹有没有分到钱? “我没有要他们家的钱?”雪幽垂下眼帘,不想给哥哥谈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们结婚都五年了,五年后,方家的财产你就有一半的产权,为什么啊?你是不是脑袋有病啊?” 第19章 冷雪柠真搞不懂这个白痴妹妹,为方家当牛做马,到头来,甩了她什么也没分到。 “你妹妹都被方宇绰伤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要钱?”冷母不满地责备着儿子。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气啊!” 冷雪柠挽起袖子,咬牙切齿地吐出“我去找那臭男人算债。” 听说妹妹什么也没分到,他气得牙痒痒,说完,象旋风般卷走,扬言要找方宇绰那个混蛋,为妹妹讨回公道。 “回来,你给回来。”冷母急步走到窗边,叫嚷着自己的儿子。 “算了,妈,随他吧!”雪幽有气无力地说完,轻轻地阖上了眼瞳。 “唉!”冷母幽幽叹息一声,看了眼闭上眼想睡觉的女儿,转身走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冷雪柠并没有找到方宇绰,因为,他被方氏的保安轰了出来,到家里去也没见到方宇绰,只看到了倪娇艳,那个娇冶的女人告诉她,会给他一笔钱当作是谴散费,什么给什么嘛?再说,那女人是倪娇艳,那个与幽幽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居然会在方家,冷雪柠搞不懂怎么回事?即然,她说会送钱过来,那他就等着吧! 然后,第二天中午,倪娇艳穿着一身高贵的香奈儿雪纺纱裙,踩着七寸高跟鞋,提着昂贵的公事包,戴着太阳墨镜,走进了这座在她眼中视为贫民窟的房子。 “你来干什么?”雪幽正在客厅里包着姣子,见到倪娇艳进屋,脸色风云突变,这女人来了,总没好事。 倪娇艳取下墨镜,抬起莹莹水眸故意环视了一下这间简陋而窄小的屋子,嘴角的鄙夷更深,为什么以前自己觉得这样的一间屋子都还可以住人了呢?现在看来,在她眼中,完全就是垃圾。 现在的她,穿着是名牌,吃的是三珍海味,住得是别墅,这屋子太脏了,想往沙发上坐,都觉着恶心呢? “我听绰说……”倪娇艳看着自己的涂满指甲红的丹蔻,尾音故意拉着很长。 “答应你三千万的分手费,我替他给你带来。”她把那黄色的卡递给雪幽。 雪幽没有看她,也没有伸手去接那卡,而是径自顾着手上的活儿,她替那男人送钱给前妻,也不觉着难堪。 一个人如果连脸皮都撕皮了,还真是贱得可以。 见雪幽不理她,也不接她手上的金卡,完全当她是透明人,完全把她当作空气,倪娇艳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她咳嗽两声,然后,把那张卡轻轻地放在了雪幽身侧的桌子上。 “还有……”她从小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贴子,也一并放在了桌子。 “这是我与绰的结婚请贴,下周星期一,还请你一定参加婚礼。” 闻言,雪幽的手指明显一僵,而倪娇艳眼底无声划过一抹胜利的光芒,不理雪幽面如死灰的表情,旋转身,重新优雅地带上墨镜,摇着丰臀离开。 什么东西?雪幽气得浑身乱颤,她们才刚离婚,他就要给这女人结婚,还真是有些迫不急待,而且,这女人还来向她送喜贴刺激她,她沾着白色面粉的指节颤地拿起那镶有金边的红色喜贴,为何感觉这贴子的红是那么刺痛她的眼睛?她抖着心口,翻开来。 方宇绰,倪娇艳,大婚,在七月十二日,与她离婚的日子只相差十天不到,哈哈哈,这一刻,她想笑,想疯狂地大笑,她笑自己失败的婚姻,她笑方宇绰的冷酷无情,却笑不尽自己经历的人事沧桑。 “幽幽,这是什么?”冷雪柠从外走了进来,看了眼雪幽手上的那张红贴漫不经心地轻问。 无神的眼瞳在看到雪幽手指旁边那张金卡时,眼神突地变得晶亮晶亮。 瞟了眼妹妹,见妹妹魂不守舍,便拿起它,转身走出了房门。 “你又出去,马上吃姣子了。”冷母拿着汤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儿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急切地喊道。 可是,冷雪柠却头也不回,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夜不归宿的,冷母暗忖。 冷母端起雪幽包好的姣子,再次转身进厨房去了。 而雪幽狠狠地捏紧着那张红色的喜贴,她愤怒地把它撕得粉碎,她们结婚,要她去是吧!她一定会去,顶着方宇绰前妻的身份一定会去,倪娇艳,别以为我就这么软弱好欺? 想起倪娇艳那自以为势的拽劲儿,她就来气。 他们的婚礼,她一定会去,她深幽的黑潭流光浮动,她会给她一份很好的礼物当做贺礼的。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隆重的婚礼,今天是方氏总裁方宇绰与倪娇艳大喜之日,婚筵设在巾国大酒店,八点不到,巾国酒店的场地已被布置的华丽非凡,而巾国酒店的门口那块如茵的草地被鲜花镶成的巨大花环,在七月朝阳的照射下发出灿烂的光束,一片又一片娇嫩的花瓣上还流淌着晶莹的水珠,偶尔滚下几颗,洒落草地,滋润花花草草,空旷的草地上已整整齐齐地坐满了一排又一排,衣着光鲜华丽的贵宾,一抹淡紫色的身形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在看到有许多的记者正拿着摄像机翻拍着照片的那一刻,女人鲜花的唇角牵起一缕讥讽的笑意,大概是那女人想昭告天下她今天结婚吧! 新郎与新娘还未现身,大家都亲情逸致地聊谈着,有的耐心等待着,有的象是耐性全缺,从座位上数次站起身,不停地在会场四处游走,而那个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方夫人,今天的她穿着一袭蓝色的旗袍,还在肩上搭了块白色的披肩,端着酒杯,正四处与贵宾们寒喧,感谢商界有威望的人士前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记得五年前,也是这样一场隆重绝世的婚礼,新娘是她,新郎是他,然而,五年后,他却背弃了她们的爱情,再次与她最好的朋友举行这场不怕世人笑话的婚礼,她要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参加? 都说爱人的最高境界是笑语着,对他说声“祝你幸福。”然而,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她们背叛了自己,她的心就会涌起狂蜂巨浪,一刻也不得安宁。 就在她出神地望着那块精心布置的婚礼场地的时刻,一抹低沉迷人的嗓音钻入她的耳膜。 她转过脸,而眼前赫然凝站着一个高大笔挺的男人,男人穿着笔挺白色手工西服,晶亮的黑色瞳仁象两湾幽深的黑潭,毫不掩饰赤果果地凝望着她,那股灼烈与狂炽象是想盯凝进她的灵魂,吸走她幽魂。 他全身闪发出来的贵族气息与王者风范是那么浑然天成。 他邪肆的双唇,狂傲不驯的表情,让她都忽然间感觉这个男人是个威险的人物,然而,她是认得他的,y市最有钱的迟家独子——迟睿。 记得,她还曾因气方宇绰而在“迟家新闻发布会”上,陪他演过一出戏。 还有……她脑子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只是,到底是什么?那模糊的影子从脑海里一划而过,她想抓也抓不住,她摇了摇头,抬起眼帘,重新看向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没想到,红唇却贴了他性感的双唇,刹时间,天雷勾动地火,感觉唇上那湿热的唇瓣开始在自己的唇间蠕动,在他伸出手臂,急切地想搂住她一亲芳泽的时刻,雪幽的意识瞬间惊醒过来,急切慌乱地推开他,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见这女人避他如蛇蝎,迟睿伸出火热的长舌轻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那样子性感极了。 然后,他黑色的瞳仁定定地落在那娇喘的容颜上。 “切,都是结过婚的女人了,还装嫩。”他的眼底划过一抹鄙夷,而雪幽清楚地看到了。 她垂下眼瞳,眸子一下黯淡无光,她不想理这个轻浮狂傲的男人,旋转身踩着微碎的步伐离开。 看着那抹在阳光照射拖得老长的纤瘦影子,迟睿再一次舔了一下自己湿热的唇,唇畔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化妆间里,那个可恶的女人正在上着妆容,而眼影已经化过好几次了,她正挑刎地怒骂着化妆师。 身上还穿着普通的衣服,那件量身特制在社会上引起不小轰动的华丽婚纱还未穿上。 紫色的身影沿着那长长通道,悄无声息地步进了更衣间,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果然还挂在这儿。 凝望着这件白色微薄面料的婚纱,她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她伸出了修垂的指节…… 婚礼进行曲响起,西装笔挺的新郎捧着美丽的百合花束,步伐稳健的越过红地毯,伸出右手牵起笑厣如花的新娘,在众人的欢声中穿越过一纵又一纵的花环,象最前台的身披黑袍,戴着眼镜的美国神父走去,会场即刻一片寂静,庄严,肃穆。神父翻开一本折子,口中喃喃有词,半响,微微睁开晶亮的蓝色瞳仁,凝向这对男的面无表情,而女的则笑容可掬的新人,掀动嘴唇说出。 第20章 他睁着绿眸凝望着眼前这个火气冲天的男人,牵唇邪魅地一笑,他好教养地并没有反手,只是性感的唇悦愉地扬起。 就在方宇绰举起头想再度挥向迟少的时刻,耳后传来了雪幽彻骨的冷喝。 “住手。” 她娇软的声音饱含了几分威严,方宇绰不得不住手,头捏得格格作响,他抬眼看向这个披头散发,全身上下只裹着一张乳白色浴巾的女人。 脸颊上的红晕,还有眸子里的媚乱,都说明她们刚刚在床上翻滚是真的,这个可恶的花花大少上了他的女人。 “原来,你早就跟他勾搭上了是不?”他冷着心一字一句从牙疑里迸出,她的不知廉耻都让他似万箭穿心般难受。 “这与你有关吗?”雪幽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捏住浴巾的打结处,深怕它一不小心就会从身上滑下来,那会让她被人看光光的。 她挺直腰杆,这个男人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还有那怒气冲天的火焰在现在看来,都是一种极大的讽刺,他今天结婚,却还要来管她的闲事。 “我……”方宇绰忽然迟疑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击雪幽的话,是啊!她们毕竟已经离婚了,她的事再也与他无关了,不是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与那个男人上床都不关你方宇绰的事,不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闯进来,你早就没有了资格,我们之间早已恩断意绝。”她拿他曾以骂过她的话反击他,锋语的语言堵得他说不出一个字。 ‘可是,他是一个有名的花花大少……” “那与你无关。谢谢你的关心。”雪幽果绝地打断了他即将说下去的话,即使是她真的与这个花花在少上床,那也是她的事情,他的这份虚假的关心她要不起。 “你还会真会自己作贱自己。”方宇绰讥诮地冷冷一笑,内心深处泛起一股疼痛。 “我贱也好,烂也罢,那都是我的事情,我的人生未来都将与你无关。”字字句句,异常清晰地说完,她别开脸,不想看到方宇绰一脸心痛的表情,转身进浴室换衣服去了。 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倪娇艳拖着白色的婚纱也来到了房间里,当她看着那张零乱不堪的软床,还有正在床边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装的迟睿时,脸上的妆容一拧,奸笑着说出。 “还真是不知羞耻,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雪幽没有理她,只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挺直腰板直直走出vip贵宾房。 迟睿整理着自己白色的衬衫,再套回西服,一一着装完毕,对着她们吹了一声口哨,在跟随着雪幽身后越过方宇绰身边的时候,邪魅地低低道。 “你前妻的滋味爽死了,丢了珍珠,捡了个破瓦砾,你的眼光实在是不敢恭维。啧啧啧”他冷啧完,别具深意地望了眼凝站在原地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倪娇艳,嘴角扯起一抹夷,然后,这才不疾不徐地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那个男人离去时的满意表情,还有他挨了自己的拳头不还击的态度看来,他真的有可能上了雪幽,得到了雪幽,只要一想到雪幽娇喘媚眼如丝的模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心里就来气。 他紧握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片刻后,血花纷纷从他白净的手骨上洒落。 白色的墙壁划过一道血色的痕迹。 “你疯了吗?”倪娇艳尖起嗓子心痛地地对他喊。 “不关你的事。”他一脸的不耐烦,口气很冲。 天啊!今天还是她的结婚大喜的日子吗?都是冷雪幽那死女人害得,迟少还说她,是破瓦砾,呜呜呜,眼泪刷刷滑落眼眶。 “妈的。”方宇绰烦燥地爬了一下满头乱发,转身步出贵宾房。 雪幽与迟睿从后门离开巾国酒店,她坐上了迟少的那辆黑色的法拉利,可是,她全身湿透的样子,那面料就象是她的第二层肌肤般贴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很窘迫,了解女人心思的迟睿便带着雪幽去商场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才换掉了身上湿湿的衣衫。 车子还在宽敞的马路上行驶,迟少气定神闲地撑握着方向盘,他晶亮的瞳眸里益满了笑意。 一想起刚刚方宇绰火昌三丈的样子,他就笑得撑到肚子痛,好久没有这样好玩的新鲜事了。 这个女人,迟少转过脸瞟了眼雪幽冷冷脸孔若有所思的面情,垂下眼帘,方宇绰明明喜欢得要死,偏偏要给她离婚,看来,跟她在一起定有许多的刺激可寻,比飙车更来得刺激新鲜吧!最近他都愁找不到什么劲爆的乐子。 当清脆的口哨声再次玩味地吹起,响彻整个狭窄的空间,冷雪幽的唇际也绽出一朵丰沆的笑容。 “很好笑吗?” “有一点。”迟少回头对着她吹着香气,眨着漂亮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深沉,只是个性格喜怒表现于外,没有城俯的孩子般。 ”为什么帮我?”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总是站在她的这一边。 笑容敛入唇边,定定地直视着前方,车子仍在徐徐前进着。 “我这人做事从不需要理由。”语气里透露出丝毫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狂放与霸气,可是,眼底划过一抹暗芒,这缕暗芒没有逃过雪幽的眼睛,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是在“迟氏新闻发布”会上,她当时也很吃惊他的举止,现在也是一片迷茫,他跟家里的关系不好,好象是一个挺有故事的人。 凝睇着他嘴角的那一团紫色的暗影,那是方宇绰刚刚打的。 “对不起。”她应该道歉的,因为,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帮她,他也不会被方宇绰揍得鼻青脸肿。 迟少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他的扯唇嘴就会疼,要不是想看男人激狂的表情,他一定会还回去的。 “心疼了。”见她一脸幽伤的面容,他玩吻地轻笑着说。 “切。”这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她还是十分感激他。 “我到了。”不知不觉已经到家了。 “谢谢!”她诚心地向他道着谢,不管是他送她回家,还是刚刚在婚礼上的事情,车子在她家的门口停了下来,她开门下车,向他挥挥手。 “再见。”红唇吐出简单的两字,然后,往自己的住的那幢楼走去。 迟少用手休闲地撑着方向盘,透过透明的窗玻璃,深沉的眸光定定落在了那抹纤细的娇柔身影上,直至那抹身影隐没在高大楼层里,脸上划过莫测高深,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他调转车头,昂贵的黑色法拉利即刻弹射而出,车身后扬起一拔又一拔透明的粉尘。 “幽幽,你去哪里了?”冷母一脸焦急地询问着刚进门的女儿。 “我……恶,恶。”忽然一股胃酸不断在她胸口翻涌,她急忙向洗手间的方向奔去。 “恶……恶。”雪幽扑在洗水池上,不断地吐出恶心的秽物,一股酸酸的味道飘弥在空气里。 她这是怎么了?撑起脑袋,凝望着镜子里自个儿苍白的容颜,怎么会突然恶心想吐了呢?明天得上医院瞧瞧去,准是胃病又犯了,她拧开水笼头,雪白的水花飘洒在池子里,冲走发出酸味的秽物,她掬了把冷水拔打自己的脸孔上,脸上的妆容便有些花了。 今天她去参加方宇绰的婚礼,没想到会在婚礼上碰到了那个邪恶的男人,迟睿,老实说,她们见过几次面,然而,她对他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因为,每一次相见,感觉他都是一个玩弄人间美色为目的的花花大少,还有一点愤世嫉俗的味道,可是,今天,他帮了她,帮她整治了方宇绰,让方宇绰在婚礼上颜面尽失,虽然她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她?他对于她来说,本身就象是一个谜一样,在帮的过程中,她也让他占了不少的便宜,可是,只要能整整方宇绰,她就会很开心了。 “雪幽,你怎么了?”冷母走进卫生间,见女儿进屋干呕不断,她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我很好。”她苍白的容颜勉强牵出一丝微笑,然后,关掉水笼头,转身步出洗手间。 “你哥哥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真担心……”冷母跟随着女儿走出。 “他去哪里了?”雪幽问着母亲。 “不知道啊!”冷母摇了摇头,独自叹息一声,想想到什么似的又说。 “也许……又去赌了。” “妈,让哥少赌一点,沾上赌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她嘱咐着母亲,这个哥哥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妈妈老了,哥哥又没有正式工作,而她这么多年了,一直在侍奉着方家的老老小小,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现在她们过得也非常的拮据,手头上不是很有钱,忽然,她想起了自己与方宇绰离婚时要来的三千万,倪娇艳送来的时候,自己因生气而没有接下来那笔钱,记得,她曾放在桌上,可是,她没有得到那笔钱啊!是她记错了吗? 第21章 “妈,你有看到过一张黄色的金卡?” “天哪!这辈子可没见过卡是金的。”冷母暗自叹息,这一生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一穷人,这么多年来,本指望女儿能嫁到方家过得好些,现在看来,女儿的命也并非是金贵命。 “算了。”雪幽不再想到钱的事情,只要她好手好脚的,难道还会饿死不成,她也不稀罕方宇绰的钱,离婚的时候,也是赌气才向他开口要的三千万。 没有那三千万,她想她冷雪幽照样会生活下去的,而且还会生活的非常的好。 她发誓。 暗夜 方家的新虽然布置得喜气洋洋,可是,整座楼房里象是没有什么喜悦的气氛。 自从雪幽离开方家后,这屋子里便弥漫着阴阳怪气的气氛,谁也不知道谁的心理在想什么? 由于白天婚礼上的事情,方宇绰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情绪处于一生当中最低潮的时期,倪娇艳还在浴池里泡澡,她本来是邀请老公一起洗鸳鸯浴的,今天是她们洞房花烛夜,虽然,她们的第一次早在很久前就享受过偷欢的感觉。 她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洗净着身子,还在腋下擦了些许的花露水,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才拿着浴巾裹在自己娇软的身体上,心情愉悦地比划着一些伍姿,方宇绰终于是她的了,她一个人的,为了嫁给他,她筹划了好久了,她真的爱这个男人,只是,只要一想到冷雪幽又泡到一个比方宇绰更俊美更多金的男人,她心里就会涌起一丝的不舒服。 不过,也不知道那个迟大少对冷雪幽是真心还是假意,多半是假的吧!y市有身份有地位的迟睿怎么看得起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处女都还有一大堆在排着队等了。 这样想着,倪娇艳带着一身香喷喷的花香味步出浴室,可是,空荡荡的屋子告诉她,他的老公方宇绰还在书房里办公,什么跟什么嘛?今天可是她们的新婚之夜,这个臭男人自从婚宴结束后就拉着个大便脸钻进了书房。 就在她欲抬腿想走出房间去书房把他拉回来的时候,华贵的门扉被推开了,门边出现方宇绰疲惫倦极的容颜。 “绰。”倪娇艳见老公进来,兴高彩烈地奔过去,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与冷雪幽离婚而给她一个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绰,想死我了。”她奔上前,紧紧地搂住方宇绰的高大的身躯,俯下头,红唇在他的左脸颊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嗯。”方宇绰轻轻地推开她,眼底划过一缕不耐烦的暗芒,然后,瞟了眼心情愉悦的她,径自脱着西装外套,然后,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快点啊!绰。”她充着他的背影亲昵地叮嘱。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节,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木梳开始梳理着自己长长的大波浪卷发,等待方宇绰洗完澡,好一起享受那种刻骨的缠绵的滋味。 短短的十分钟过后,方宇绰穿着蓝色的睡袍从浴室里出来,身后笼罩着云雾茫茫的水蒸气。 “绰。”倪娇艳从梳妆台上站起身,亲密无间的唤了声,然后,走向那张宽大的蓝色大床,正欲拉开粉红的薄被,没想到,她却发出一声尖叫,面色一下灰白,她看到了蓝色的大床上,有许多的黑色大虫,它们个个张牙舞爪,正在床单上爬了爬去……毛茸茸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些东西是谁放到床上去的……她的心口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黑蜘蛛。”方宇绰在看到床单上大大小小满床乱爬的昆虫时,也足实吓了好大一跳。 “黑蜘蛛。”这可是带有剧毒的虫呀!闻言,倪娇艳险些晕了过去,她头皮发麻地看着这些虫子,到底是谁放这些东西进去,想陷害她的,要不是她刚刚反应快,有先检查床的习惯,恐怕现在的她已身中剧毒而亡了。 “吴妈,吴妈。”她脸色苍白地奔到门口,对着刚请进家来的佣人大呼小叫。 一分钟后,吴妈慌里慌张地跑上来。 “把这些东西给我弄出去。”倪娇艳看着床上那些恶心带有毒液的虫子对着吴妈吼道。 “还有床单,被褥统统换掉。” “是”吴妈低着头,卑微恭敬地回应道。 而毫华宅子里的某一个角落,一双透明的眼睛虽藏在暗处,却看到了刚刚吴妈的跑上楼,及从楼上传来的叫唤声,红唇牵出一抹骇人的冷笑。 “小姐。你怀孕了。”医生对着这位纤瘦美丽的女人说。 “什么?”如五雷轰顶,怎么会这样?是她听错了吗?她不敢相信地凝望着医生。 “已经快四个月了,你都没发现么?” 医生暗自摇头现在的女生们都太粗心了,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她怀上了,真的怀上了,她抖着手指接过医生手里的早孕单,脚步机械地步出医院的大门。 为何老天会跟她开这们的一个玩笑?五年了,她多么期盼着孩子的到来,方宇绰就是因为她没有孩子而果断地抛弃了她,要了能生孩子的倪娇艳。 可是,如今她怀上了,却也与方宇绰离婚了,她抬起头,凝视着头顶之上的一片蓝天白云,花天,你跟我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啊!一时间心中五味俱全,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个孩子迟来了吗?雪幽真是无语问苍天呀!这段时间,她因为最好的朋友夺走老公的事伤心欲绝,根本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月事好久没有来了,大概是三个月了吧!她也没心情去管,在脑子里也曾想过,会不会怀上了,可是,当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便被打消了,因为,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五年了,都没有怀上,她还曾吃过那么多的药,医生虽然告诉她,她身体非常健康,为什么不孕却找不到原因? 现在,却奇迹似地怀上了,如果是一个月以前,她会高兴的跳脚,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因为,她离婚了,拖着这样的一个孩子是一种负担,她是要她还是不要呢?她抬起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仍旧平坦的小腹,是女儿还是儿子,也许她们之间本没有缘份,如果生下她,那么,她要怎么样生存下去?现在的她,连找一份工作困难,她去应征过,人家只要一听说她做了五年的家庭主妇,外加没有一点工作经验都摇头委婉地拒绝。 说句心里话,她也想要这个孩子,可是,现在物价飞涨,她根本养不起啊!孩子,别怪狠心的妈妈,她在心里暗自己叹了一口气,她思量了很久,决定不要这个孩子,过几天就去做引产手术吧! 四个月了,她在她的肚子里成长已经四个月了,然而,粗心的她却丝毫不知,也没有发现,要不是昨天她因在方宇绰婚礼上喝了太多的酒,吐出秽物才上医院检查,也许,恐怕她直到肚子在起来的时候才会知道她的存在。 她纤细的手指在腹部上一圈一圈轻轻地抚摸着,孩子,不是妈妈不要你,而是,妈妈要不起你呀!她在心里轻轻地孩子低喃,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回家的路,她没有伸手拦车,因为,她想真切地感受到孩子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多多跟孩子呆一些时间,即然决定不要,那么,她就会亲自抑杀这个孩子,她的骨血,为何一想到它即将离开自己的身体,她的心就会撕裂般的疼痛,也许,这就是母亲的天性吧!这毕竟也是她的骨务在,虽然,她还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 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家门口,忽然从屋子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冷吼。 “拿给我。” 好象哥哥的声音。 哥哥回来了,妈妈一定高兴死了,他都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害妈一天到晚操碎了心。 她跨进门槛,在看到客厅两抹拉扯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即将僵掉,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母亲披头散发,面容憔悴,死死地护住自己的上衣口袋,而哥哥冷雪柠却蛮横地拉扯着她的上衣,只听兹嘶一声情,母亲的衣服被他撕扯掉一大块,他脸色气得铁青,火天一把甩掉指尖的碎布。 “给我啊!” “不给,不给。”冷母也很执着,哭泣着吼出。 “你输掉了那么多钱?这只是我存起来买社保用的。” “我会赢回来的,妈,你相信我。” 冷雪柠见母亲执着不给,便低声下气地肯求着母亲。 “你永远只会这样说。” 冷母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给了他又会血本无归,所以,这一次,她坚决不给他,这样的儿子让她心寒,她绝不会再心软,那样会让他泥足深陷,永难自拔的。 终于知道她们在拉扯什么哪!原来,是哥哥要拿母亲的私房钱去赌博,看到哥哥满脸胡荐,双眼血红,总是昨晚又熬了夜输红了眼,所以,才会回家来找母亲要钱。 第22章 她心里蔓延过一阵刻骨的痛心,她的哥哥几时变成这样,为了赌博,不顾天伦亲情,还硬要逼母亲拿出钱才肯罢手,这五年来,她一心扑到方家的人身上,顾及自己的家人的时间实在的太不季,连哥哥变成这样嗜赌如命,也不知道,心里划过一阵愧疚。 她举步上前,一把推开哥哥,拉起满脸泪水灰头土脸的妈妈。 “幽幽,你回来了。”冷母见女儿回来,如遇救星般唤着。 “哥,你怎么可以逼妈妈拿钱?”雪幽一脸心痛地质问着哥哥。 “我给妈借呀!等我赢回来了,我就还给她。”冷雪柠捎了捎头,掀去嘴唇心情急燥地说道。 “你每一次都说借,可是,拿出钱都象丢到海里,象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冷母一边拭泪一边控诉儿子这些年来的罪行。 “我哪有,上次不是赢回来一万,还给了你五千嘛!”冷雪柠烦燥地爬了一下满头乱发,不满地反驳着母亲。 “你还说,哥,你看你把妈妈逼成什么样了?”雪幽冷着声怒责着哥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骂自己的亲人。 可是,他真的太不象话了,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不逼妈也成,你给我点钱。” “我没有。”雪幽提高音量拒绝着哥哥。 “别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可能拿给你去这样烂赌。” “好了,不要了。”冷雪柠挥了了挥衣袖,雪幽回来,他气焰就灭了,从小到大,母亲就偏爱这个妹妹,因为,她吕学兼优,而他一无事处。 “这是什么?”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张白色的单子,好象是刚刚从雪幽身上飘下来的。 “早孕。”他呢喃着这两个字,忽然脸上一喜。 “雪幽,你怀孕了。”他惊喜地在大叫出声,象发现新大陆般。 什么?冷母闻言看向女儿“真的吗?幽幽。” “我……”雪幽本不想告诉他们的,即然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就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 “是真的吗?”冷母激动地捏着女削瘦的双肩,颤动着双唇问出。 雪幽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雪柠拿着那张单子跑了出去。 “哥,你去哪里?”她追了出去,急切地喊出。 “我出去有点事。呆会儿就回来。” “你真的有了。”冷母惊喜地喊出,老天保佑,原来,她的女儿并非不育,而是还未到时间吧!她整天烧香佛,就巴望着佛主能赐女儿一个孩子,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她象是想到了什么?笑容从眼底睑去,女儿已经离婚了,这个孩子还要来做什么?方家就是因为嫌弃雪幽不能生育才抛弃她的,老天真爱捉弄人啊? 她抬头凝望着眼神幽郁的女儿。 她的心象是被针捅了一下似的,她可怜苦命的女儿啊! 高耸入云端的伟大建筑顶层楼,这间方氏企业最大的会议室里,方宇绰正在组织高层主管们照开一场高级会议。 他坐在高贵的老析椅上,双手合掌,津津有味听着销售主管的对本年度业绩的汇报。 “我的报告完毕,谢谢大家。”斐主管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额头上那因激动报告而撒落的发丝,意气风发对大家道着谢,瞟着眼一直坐在高位上的方宇绰,他面容上的表情仍然平静无波,深觉的冷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主管的话刚音刚落,在一片强烈的掌声中落座。 “下面由业务主管汇报战绩。”美丽的女秘书报出会议议程。 墙面的液晶电视闪烁,刹那弹出一段画面,一块正在开彩的地皮迎入大家的眼帘,业务主管拿起一支铅形长铜笔,指向液日屏幕的一角,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画面上开发的建筑物。 “这块地皮开采有一定的难度,因为……有一家比我们更强大的开发商,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块地……” 业务主管还想再说下去,忽然,华贵的玻璃门扉碰地发出一声巨响,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位身着方格子花衬衫的男人,满脸胡荐,双眼血红,活象释满释放的牢改犯人一样,凶神恶刹地在身穿警服的保全大喊声中冲进会议室。 “不能进去。”两名保全追进来,已经迟了,这个满头乱发的男人已经闯入会议室了。 “总裁……”两名保全在方宇绰冷嗖嗖的眸光中低下头退了出去。 “方宇绰……你这个混蛋男人。” 是谁敢直呼方氏总裁的名讳,大家惊呼,而方宇绰却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半响,抬起眼帘徐徐看向这个公然敢闯进他办公室,打断他们开会的男人,他昔日的大舅子,那个在他眼里一向不值什么钱却烂赌嗜命的无用男人。 只是短暂的片刻,视线迅速调离。 “有什么事?”他懒懒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压根儿不想理这个穷酸的男人。 “幽幽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娶了那个公关小姐。” 他出口的话象一记响雷轰得方宇绰僵在了原地,突然间无法思考,他说什么?冷雪幽怀孕了,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到底是唱得那一出戏,五年了,她吃了多少药都没有怀上,怎么可能在离婚后一个月不到却突然之间怀上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也许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又要来借口敲诈他罢了。 无论真相如何?他都不能让家丑外扬,虽然,他十分明白自己的离婚事件早已不是新婚,可是……他黯下眸子,冷冷地对着一屋子僵凝的高层主管道:会议推迟到明天上午继续进行,现在,散会。” 总裁下令,谁也不敢不遵从,毕竟还要端人间的饭碗啊!现在的物价涨得那么迅速,工作也不好找,高层主管们虽然个个都想探寻方大总裁的隐私,不可有心却没有那样的胆子。 大家抬手关掉文件夹,纷纷起身走向玻璃门边。 偌大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了。 方宇绰不疾不徐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再释放出烟雾。 “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她。” 冷雪柠受不了这个男人傲慢沉默的态度,火大的嘶吼出声,想到这个可恶的男人甩了他的宝贝的妹妹,还娶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女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想要多少?”方宇绰抬起头,定定的深沉的眸光落在了冷雪柠落腮胡布满的脸孔上。 “混账男人。” “这是幽幽的早孕证明。”他抬起手把那张化验单啪地亮在了方宇绰眼前。 “早孕”二字是那么醒目,是那么刺痛他的眼孔,不会是真的,他还是无法相信,她怀了他的孩子,那他做了这么牲畜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他甚至于给她离婚,娶倪娇艳为妻。 抖了抖烟灰,他颤抖着指节,拿起那张白色的单子。 没错,她的确怀孕,这算什么?是老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吗? 因为,她不能生,所以,他出轨,因为,她不能生,所以,他娶了倪娇艳,而这一切原来都是误会,还是他只想寻找婚姻无味的刺激而身体背叛了雪幽,只是为自己出轨寻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就象雪幽所说的,以前他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但是,现在的他迷惑了,他现在也理不清自己的感觉了,只觉得脑海里纷乱不已。 忽然,象有什么画面闪过他纷乱不已的脑海,是一个邪恶的男人与裹着浴巾的女人在香软的大床刻骨纠缠的一幕。 他捧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嘶吼出。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闻言,冷雪柠额上的青筋暴跳,他火气冲天地揪住他的白色衬衫的领子,狠狠地把他从高贵的老板椅上提起。 “即使是怀上了,也不是我的。” “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知是想逃避自己的错误?还是头脑中那断嗜骨的画面在作怪,他居然矢口否认雪幽肚子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你说不是你的,意思就是指雪幽偷人哪!”这个孬种男人居然说他的妹妹出轨,是可忍郭不可忍。 妈的,他真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要不然,他还以为冷家的人都是软骨头好欺来着。 “有胆你再说一遍试试。” 冷雪柠咬紧着牙齿,字字句句异常清晰地吐出。 “偷没偷人,你回去问问冷雪幽,如果有了就去医院打了,别想赖在我的头上。” 他从老板椅上站起身,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紧揪着自己不放的痦子男人。 “妈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玩了我妹妹就想甩,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五千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要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最近一段时间手气背死了,而这男人还要这样激怒他,所以,冷雪柠急红了双眼,残暴阴戾的脾气被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男人激了出来。 “哈哈。”方宇绰冷笑一声,抖落掉指节上不断飘落的烟灰,离婚时冷雪幽要三千万,而现在她的哥哥却以她怀孕为由要向他索要五千万。 第23章 “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他讥诮地笑说。 “你们当方式是摇钱树啊!” 然而,大老粗式的冷雪柠听不懂这个男人的话,他只是从腰中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刀,亮在了方宇绰的眼前。 方宇绰轻蔑地看了眼那把寒光闪闪的尖刀,他量他不敢,这可是他的地盘,只要他招呼一声,门外的保全就会即刻闯入。 “有胆你就刺啊!”有时候,胆子过大了就会刺激已经气得丧失理智的人,尤其是为钱抓狂的男人,毫赌了一整夜神经早已麻痹了。 “五千万,一分也不能少。”冷雪柠邪肆一笑,捏紧刀柄,狠狠地往他的胸口处捅去。 没想到,方宇绰也不是省油灯,他敏捷地撑起身,想避开那把直直向他心窝逼来的尖刀。 “啊!” 尖刀直直地刺在了他的肚子上,血……是那么怵目惊心,片刻后,浸染了他雪白的衬衫,血汁源源不断从他的手臂上滑落,直流淌向漂亮华贵的地板砖上,无数血花就此洒开。 “保……全。”他感到呼吸困难,脸色越来越苍白,然后,他因流血过多,聚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哐当”一声,太多的血花让冷雪柠的背心发麻发凉,手中的尖刀掉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雪幽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着冷婚,近段时间,冷婚断更了,还有许多的读者们一直在催更,其中那个忠实霸天读者催得最厉害,他还向无法呼吸赠送了一千束玫瑰希望冷婚能继续连载下去,并看到女主变强大恶搞坏婆婆与小姑,还有那个始乱终弃的前夫悲惨的结局。 这段时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思绪中,她都没有心情写了,可是,现在,她必须把她写完,做人不能半途而废,要不然,她与人面兽心的方宇绰又有何不同? 女主的方向在哪里?我看不到,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到女主从内而外发出的悲伤与无力感。 也许还没有那种让她痛彻心肺的悲与恨吧!只有绝世的恨与怨才会让她彻底爆发出来,受欺的录魂从身体里飘出,毅然重生……她正在回应霸天的读者,可是手机响了,刚刚接通就呼到飘来一声性感属于男人的迷人嗓音。 “雪幽,近来可好。” “你是……”她捎了捎头发,这声音她感到有丝熟悉,可是,就是忆不起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是凉煜飞啊!”男人焦灼的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失落。 “噢!煜飞,你不是去美国了吗?”她记得那次在夜总会凉煜飞陪着她胡闹以后,就一直不见人影,后来听一同学说,他又回美国去了,上次回来只是办一件事而已。 “是的,我还在美国。你……好吗?” 凉煜飞问出口的话略显迟疑,停顿片刻还是问出。 “当然好,煜飞,谢谢关心。” “什么时候你我之间变得这么陌生与疏远了。”凉煜飞的声音透露淡淡的失望。 “没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发展?” 她不断地敲击着键盘,随口问出。 “你想我回来吗?” “我……”雪幽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也迟疑了,他仍然对她不死心吗?他对她那份浓烈的痴爱皆还存在,她强烈地感觉到了。 “听说……你……离……婚了。”费了好大劲,他才说了出来,毕竟询问还是需要勇气。 “你……怎么知道的?”雪幽吃惊地问着,他远在美国也知道她离婚的事。 “网络有说……”他并没有详细地解释,只是,当浏览到那段视频,她的死亡日记,他的一颗心痛到已经没有了知觉,这么几天他一直担忧着她的安危,却又不能直接来她身边……直到在报上看到她离婚的消息,他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他想他能还有机会吗?所以,他鼓起勇气打了这通电话。 呵呵,她到忘记了,她傻傻地笑开,前段时间,她的死亡日记在网络上公开,这个世界有几个不知道她与方宇绰之间纠结的残破故事。 掀动红唇正欲想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母亲焦急的呼唤声。 “雪幽,你哥哥出事了。” 母亲脸色憔悴象疯了似地从门外奔了进来,脸色白得如一张纸片,好如风中即将凋零的残月。 “什么事?”雪幽的心口一紧,见妈妈狼狈的样子,莫非哥哥出了什么大事? “雪柠杀了方宇绰,已经被警察抓捕入狱,方家扬言要你哥坐牢。” “什么?”雪幽吃惊不小,她顾不得与凉煜飞完结交谈,便火速地掐断了电话。 “幽幽,这该怎么办哪?” 冷母慌得六神无主,急得跳脚,这个儿子就会呈匹夫之勇,她们那能斗得过财大气粗的方家啊! “妈,我去警局了解情况,你别乱跑。”她拿起小包包飞也似地冲出家门,在门口的车牌处拦了一辆出租车而去。 她见到了他的哥哥,雪柠告诉她只是误杀,也告诉了她前因后果,可是,方宇绰却说冷雪柠是蓄意谋杀,并且已经请了y市最知名的律师,想执意要把雪柠推上断头台。 方家人证物证俱在,雪柠很难逃过此劫,警方通知她,必须在两天之内提出申请,找律师为他辩护,并且,要先提交十万元的押金,两天过后,就等于弃权申辩,法院将以证据为实量刑而判,她也咨询了一位律师,象雪柠这样的案子,他起码要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刑,哥哥不能坐牢,那样的话,母亲很难承受得起。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于还卖掉了所有的手饰,才凑足不到八万元,要救哥哥免受牢狱之苦,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办哪?为何昨天前还好好的,今天却是这样的局面?想不到哥哥居然拿着她怀孕单去找那个牲畜男人,还在这件事上起了争执,她要怎么办啊?她凝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凝望着穿流不息的车影及人影,心中渐渐地充斥着一种无力的凄凉感,为什么她们总是要跟方家有所牵扯?原本想离婚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不管她如何憎恨那一家子的人?为了哥哥,她不得不再次跨入那道令她心碎的门槛。 院子里的景致还是老样子,客厅的玄关处仍然摆着两盆白色的香芋花,满屋子里还是飘弥着浸人心花香味,只楼梯的抚手处似乎没有以前干净了,她抬手一摸,修长白净的指节上果然沾了许多的灰尘。 “你来干什么?还有脸来。” 玄关处,不知何时站立着倪娇艳丰盈的身子,只见她正穿着一袭吊带真丝睡衣,双手抱臂一脸冷若冰霜地盯望着眼前的这个下堂妇。 “方宇绰在哪里?” 她不想跟她费话,便单刀直入地询问方宇绰的去处。 “想救你哥是吧!我告诉你,你哥死定了,他会死在临狱里。” 她性感的红唇邪意地挑起,面目看起来有些狰狞。 “你不是法官,无权宣判一个人的人生。” 说完,径自撞开挡她道的倪娇艳,径自往楼上闯去。 “你给我回来。”倪娇艳气急败坏地冲着她的背影冷吼。 在她曾经的卧室里,在那张刺眼的水蓝色大床上,她找到了正在养病,脸色泛白的方宇绰,只见他光着臂膀,肚子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的胶布,白色的胶布上还凝结着黑色的干涸的液体。 听闻到一下又下金属接触地面划过的声音,他微微张开冷色的瞳仁,没想到会看到雪幽焦急憔悴的容颜,她怎么会来?方宇绰面有异色地看着她。 “放过我哥哥。”她凝站在床前,深深地凝望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脸孔,这张脸孔仍然会让她心痛。 他阳刚的脸孔很是倦,面色也不好,也许是刚刚经受伤害的缘故。 “你真的怀孕了。”方宇绰避重就轻,掀唇询问,他似乎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她瘦了,他痴痴的眸光锁定在她娇嫩的脸庞上。 “那些都不重要了。”雪幽雪眸微睑,红唇吐出的字句,象是这件事微不足道般。 “孩子是迟睿的。”她避开话题,让他感觉芒刺在背,他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面容瞬间冰霜布满,冷瞳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你……”她被他口中的言词惊得后退一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亲生,血色迅速从她脸上退尽,她捂着胸口,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茺芫。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好象与你无关吧!”她死死地捂住心口,坚强地吞下唇间的灼烈的苦汁。 “真是个贱女人,听着。”方宇绰狠狠地抡紧拳头,一拳击在香软的蓝色大床上。 从未有过挫败感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对着雪幽呆滞的模样绝情地吼出。 “冷雪柠会为这一刀付出代价。”他方家有权有势,要给她们斗法,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宇绰,我求你,看在往日我们的的夫妻情份上,放了我哥哥。”听着方宇绰无心无情的话语,雪幽的心痛到毫无知觉,可是,为了哥哥,为了妈妈,她不得不出口卑微地乞求。 第24章 “不可能,他会死在监狱里。”他喧泄着心中的怒气,这就是冷雪幽背叛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要,不要。”泪水从眼眶里平静地划下,一滴又一滴渗进了她的雪白衣衫面料,瞬间浸上她冰凉的肌肤。 “冷雪幽,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他一咬牙,再次吐出绝情的话语,他是顶头立地的男子汉,没有了冷雪幽,他照样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他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虽然离婚了,可是,他的心总是牵畔着她,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现在,他必须放下这断情,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富有心计的女人,她不值得他再去付一颗真心,她不配。 她们之间不是早就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了吗?见他说得如此绝决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雪幽的心一下子沉入了低谷,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个男人完全不念她昔日一分一毫的好,就是要赶尽杀绝,她怎么会傻得相信他会念在昔日的情份上放了哥哥一条生路。 罢了,罢了,她坚强地撑起身子,晶莹的水花缓缓滑过她冰雕似的莹白脸孔,泪滴不断沉重下坠,她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向道敞开的门扉,尽管门口碰上了一脸鄙夷,阴谋得成的倪娇艳,她也已经没有知觉了,她的眼中现在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的思绪中。 那凄瑟绝冷的身影,冰晶似的泪花划痛了他的心膜瓣,可是,他不会心软,谁让她对不起他,他绝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 可是,他的心还是会痛。 为什么?方宇绰在心底无助地度呐喊。 倪娇艳就一直凝站在门外,把她们刚刚的对话都听入了耳里,冷雪幽怀上了,怀上了方宇绰的孩子,不是说不育吗?还真是不可思议,她咬住下唇,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不管是不是方宇绰的,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存活下来,她不能让一丝威胁到她婚姻的武器存在,她会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如果让她生下孩子,那么,她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见面,有了孩子的牵扯就会永远地纠缠在一起,她才不会象冷雪幽那么傻,绝不?她必须要捍卫自己幸福的婚姻。 明净的脸也上划过一抹歹毒的笑花。 当雪幽象一缕幽魂似地走回家时,冷母心急火燎地迎了过来,急切地抓住女儿的手臂,着急地问道。 “怎么样?幽幽警方怎么说?” 雪幽没有看向妈妈焦急的容颜,而是抬起眸子,定定地望向窗外,窗外紫罗兰花开了,记得紫罗兰是父要最喜爱的一种花,父亲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名词,很小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总会有父亲高大的身形挡在前面,让她们兄妹俩包括母亲能有一个避风的港湾,享受着一家人甜蜜安全的温馨感。 可是,现在,爸爸不再了,此时此刻,在无能为力的时刻,她多么希望能有父亲坚强的胸怀给她靠一靠,让她重温那种安全的幸福感。 “幽幽,你说话呀?”冷母见女儿一语不发,更加心急如焚。 “方宇绰一心要哥哥坐牢,并扬言要他死在临狱里。”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从远天间传来,可还是一字不渥地钻入了冷母的耳膜。 方宇绰要整死雪柠,这怎么可以?她急得如热锅上的马蚁,在屋子里团团转着,苦无良策之时,她紧握着雪幽削瘦的双肩。 “幽幽,去求方宇绰,求他放过你哥哥。” 她眼里闪烁着一丝希冀的光束,只要方宇绰能放了儿子,那雪柠就可以平安无事,再回到她的身边。 “妈,我已经求过你,方宇绰扬言要弄死哥哥。” 她仍然望着窗外,象一尊木腊雕像一样机械地回答着妈妈。 “为什么?”冷母突然怒气横升地冲着女儿吼道。 “雪柠没有错……他到底做了什么?” “妈……”见母亲伤心欲绝,雪幽这才调回视线想安慰母亲,没想到抬眼接触到了母亲锋利怪异的眼神。 她看她的眼神好怪,就象是看一个怪物般,雪幽吞了口水,屏息地看着母亲。 “这一辈子,你爸最疼你,从小老是责怪雪柠不如你,雪柠至小没少吃苦头,你爸爸走后,我与他两个含幸如苦地用光了所有的积蓄供你上完大学,你是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你甚至还嫁入了毫门,而你哥哥从小因家境困难早早地辍了学,所以,他一无所有,就连朋友也谈不到一个,你不愿意过幸福的生活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能连累你哥哥,这一辈子,他没过几天好日子。所以,你必须救他出来。”她幽幽地凝望着女儿,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 母亲从来没有这般凝重严肃的表情,雪幽心都碎了。 母亲认真的一席话明显偏袒着哥哥,难道她就不是她的女儿吗?她很难过。 “我也是你亲生的。”雪幽死死地撑住自己疼痛的那个胸脏角落。 “正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再偏袒你,他是为了你去找方宇绰,所以,你必须救他出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她不能老是偏向女儿而不顾儿子,从小到大,她与老公的眼光都老是放在女儿身上,让雪柠平白无顾受了太多的委屈,儿子一旦坐牢,这一生就全都毁了,她不能让他去蹲牢房,绝不。 这一次,她一定要逼女儿救出雪柠,她要给她施压,她要做一次狠心绝情的母亲。 “妈,妈……”看着母亲转身绝然回自己房间的声音,雪幽急切地奔了过去,可是,门关了,把她关在了外面,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喊?母样也不再理她了,她救不出哥哥妈妈就不原谅她了,呜呜呜……她扑在门扉上痛哭出声,身体沿着门板笔直地滑坐在地。 母亲逼她,她能找谁帮忙啊呀!她在脑子收索着许多的脸孔,可是,没有一个能帮助,她忽然想到了凉煜飞,但是,他却人在国外,肩头上飘袭过冷冷的风,她已经走出了家门,脚下象灌了铅般沉重,鼓鼓的冷风从宽大的袖子里灌入,她扯起自己衣袖想抵御徐徐冷风的浸袭,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几个朋友,五年的婚姻生活,她等于是把自己封锁在有限的空间里,只除了两个至亲的人,还有倪娇艳一个知心朋友,她的生活圈子就只是围绕着方家的三个人转,整天柴米油盐桨醋荼,现在,一股无力的寒凉在她心头不断扩散,扩散,人当真不能没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及许多的好友,有谁说过,在这世上多个朋友多条路,现在的她感到好无助,好傍徨啊!她睁起迷茫的雪眸,凝望着路旁两侧的街灯,昏黄的灯光映洒在她白净的脸孔上,纤细浓密的长长睫毛在她眼皮下投下一层暗影。 忽然,在她脑子里划过一张冷涩邪气的年轻脸庞,他到可以帮她救出哥哥,可是,自己凭什么去找他?又有什么把握人家会帮忙,雪幽不自觉地嘲笑着自己。 她摸索着手机,打开收件箱,无意间看到了一则短信。 “宝贝,你可想我了。”这是谁发这么无聊的话,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种语气定是迟睿的,只有他才会用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给她说话以及称呼她。 再一细辩,这个号码是陌生的,她无暇顾及太多,抬指按下回复,把信息发了过去。 “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对方神速地回了过来。 “我……”雪幽不知道该怎么说? “绝世迷欲”夜总会,我在那儿,你来找我。”他又发来一条信息。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不管他会不会同意救她哥哥出来,她抬腿找车到了“绝世迷欲”夜总会。 y市最毫华的夜总会门口,夜总会门口正车水马如龙,灯火辉煌,这里永远是纸醉金迷的世界,迷茫的夜暗欲涌动,狂潮汹涌,远远地凝望着那些穿着光鲜华丽的男人们,挽着打扮的时髦娇娆的女人们从里面走出来,还真是一个醉生梦死的世界,她咬着红唇,抬腿走向那道金光闪闪的大门。 毫华的夜总会大厅,四周金碧辉煌,就连墙壁上的镶嵌的兹砖也是带着那种橘黄,带有某种令人迷醉的气氛。 四处人声鼎沸,今晚好象是夜总会最热腾的时刻,因为,台子上的几名化着彩妆的美女正在跳着劲爆全场的脱衣伍,客人们的情绪高涨,就在美女们的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件蓝色的小肚儔罩着那高耸的肉肉时,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三角丁子裤时,全场的尖叫声似要震破人们的耳膜,抬眼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半点影子。 “你在哪儿?”她又摸出手机发上信息。 “你沿着大厅左侧的楼道走过来,然后,乘坐上的贵宾专用电梯到二十八楼就可以了。” 第25章 “ok。”雪幽按照他的指示,看着台子上那令她脸红心跳的表演,她快速地走离大厅,沿着另一端隐密的通道,坐上了那道贵宾专用电梯,只听当的一声,电梯在二十八层楼间停驻不前。 她带着怦怦直跳的一颗心,步出电梯,这层楼好象只有两间偌大的贵宾专用房间,但是,相对的两间,她不知道要敲那一间的门,在两道的门间徘徊了一会儿,她最终选择了那间刻有飞龙的雕花门扉。 门刚叩响,便有人前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浑身穿着清凉的清纯宝贝,她冲着雪幽笑了笑,然后,说了句了。 “进来吧!” 便径自往回走去,雪幽进屋,便看到一屋子乌烟瘴气的画面,这是一群供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们玩乐的场所,其中,好象还有y市市长的儿子方煜等其它几个贵族正在与迟睿玩着斗地主的游戏。 给她开门的清纯宝贝又坐回到迟睿的腿上,刚才,可能是他叫她出去给她开门的。 而其它几位公子哥儿大腿各拥着一位清纯惹火的年轻美女,这些女孩的年纪都在二十左右吧! “迟少,来了。”方煜抬眼瞟到了这个清纯的美少妇,冲着迟睿撇撇唇角。 迟睿抬起脸,深沉如一弯黑潭的冷眸瞥了眼雪幽,年轻俊美的脸庞上邪气横升。 “说吧!有什么事?” 他可不喜欢给女人绕圈子,喜欢直接坦白明了。 雪幽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在场,即使是要让他帮忙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开口,所以,她只好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声“没事。”抬腿就想离开。 可是,方煜却不放过她,只见她丢掉手中的牌撑起身走了过来,然后,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去路。 “妞儿,还没玩就要走,不是“绝世迷欲”的规矩。” 早看不惯迟少与这个女人的纠缠了,每一次迟少看向她的眸光都深层难测,而且象是闪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 “对不起,让我离开。”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只想救哥哥而已,无意加入她们的吃喝嫖赌的游戏。 “没什么对不起的,迟少,让她加入我们的游戏怎么样?”方煜就是要试探迟睿,他想知道这少妇在迟少心中的份量。 “方煜,她跟我们不是同类人。”果然,迟睿扯了一个唇角,言词灼灼地委婉拒绝,这让方煜心理很不舒服,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凭什么会被迟少看上,他妈的。 “什么事?”迟睿知道她有要紧的事,要不然,以他对她的了解,决不会轻易开口说要见他。 他推开怀里的惹火宝贝,丢了指节上的扑克牌,站起身往她们这边走来。 “没事。”雪幽吞了口口水,欲向门口走去。 “完全不把迟少放在眼里,女人,今天不说什么事别想离开这间屋子。”方煜明显是在挑畔,没事生事一般,他就是生气。 “我……”雪幽还真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这男人太霸道蛮横不讲理。 “说吧,什么事?”迟少燃起一价值不凡的雪茄,嗓音性感迷人,充满了轻浮诱惑的味道。 “我……”雪幽吞了口水,是面子重要还是救哥哥重要,她在心里不停地权衡,最后,救哥哥的迫切让她毫无尊严地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开了口。 “求你救救我哥哥。”她抬起雪眸凝看这个永远玩的男人——迟睿,好听的声音明显带着颤尾。 她十指交握,紧扣在自己的胸前,屏息地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怎么谢迟少?”方煜知道迟少会答应,率先拿话赌住雪幽的口。 迟少白了方煜一眼,可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他也不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了雪幽的要求,不是吗?他在世上的眼中可是纵身花丛的烂荡公子哥儿呢? 凝望着她动人如花娇颜,他掀动了性感的唇瓣“凭什么以为我会救你哥?”说完还不忘邪妄一笑。 是呵,凭什么自己认为他会帮助着她,救她哥哥出狱,她真是得了白痴,才会来求这个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 “要救他也行。”迟少凝望着她白净的脸孔,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僵疑也好,失落也罢,就象方煜说的,天下没有白吃午餐。 “陪我一晚。” 看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面情,雪幽交握在胸前的十指,渐渐浸出一丝冷汗,他要她陪他一晚,如果十几个小时的折磨能换回哥哥的自由,让他免受牢狱之苦,那么……她紧紧地握住那不断颤震的指节,咬住的红唇终于体松开,幽幽吐出一个字。 “好。”抬起衣袖擦了一下从眼角正欲涌出的泪,她豁出去了,只要能救哥哥,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很好。”看着雪幽一副誓世如归的面情,迟少眼底涌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修长的指节勾起她尖瘦的下巴,俯下头在众人灼灼的注视中,深深地印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这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美丽的瞳仁倒映着他邪气俊美的阳刚轮廓,他满意的情绪从眼尾睑去。 “给我来。”他拉起她的手臂,踢开了隔壁那道颤震的门扉,然后,门掩上了,也把一脸铁青的方煜还有一屋子满兴味的男人与女人关在了外面,外面又开始了先前的欢腾,玩乐声又开始此起彼落。 “脱吧。”他双手抱臂高大的身形倚靠在墙上,轻松自在地对她说。 他让她脱衣,这个男人当真要她吗?会说话算话吗?无数的疑问在她心底横升。 见她紧紧地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迟睿眼底闪过捉狭的光束,他温厚的手掌轻轻地覆在了那颤动的指节上。 “我说脱啊!”见她迟迟不动手,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让迟睿心底无故窜出一丝怒气。 他不耐烦地冲她吼出。 “我……”雪幽仍然死死地捏着衣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一颗……清澈的水珠从她大理石般的面颊上汩汩而下,滴落进她柔软的衣料里,片刻,她的衣衫领口便湿了好大一片。 象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划过迟少的一口,他心一紧,然后,狠狠地用脚踢了一下墙壁,妈的,又不是贞节圣女,都是结过婚的人哪!迟少暗骂着转身欲打开走出。 “不……要……走。”雪幽急切地拉住了他,这一刻,她毅然顾不是羞耻,因为,哥哥还在警察局里等待着她。 她不能让这个男人走出去……所以,她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从不强迫人。”他回头再次凝向那对湿湿的莹莹水眸,水眸里正泪光点点,那成串从她黑色瞳孔里益出的泪水莫名找痛他的一丝心扉,可是,他采取了漠视的态度,这一生,他不要对任何女人动心。 “我求你,迟少。”没有了尊严,她卑微地乞求出声。 可怜卑微的声音,无助哀戚的绝美容颜,尤其是她眼角透明似冰晶似的水花莫名烫痛了他的心口,他抬起指节,拇指与食指在她湿湿的脸孔上摩娑,突然间,眸光略闪了闪。 眸光灼灼地看了她半响,然后,他拉起她的手,抬起腿自大张狂地开门走出,不管众人徐徐射来的惊疑眸光,带着雪幽往楼下走去。 而坐回原位上的方煜见他们两人从小房间里走出,脸都气绿了。 凭什么他迟少要看上一个已结过婚的女人。 楼下,雪幽坐上了迟睿的黑色法拉利,她原本以为他会带他去某个酒店开房,一颗心一直惴惴不安,可是,他没有带她去某间酒店,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记住,欠我的终究要偿还。”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冲着她露齿一笑,难得温柔地替她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在她神思飘渺的当口,他已毅然坐上了车,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拉开引挚,转动着方向盘…… “你等着好消息吧!”他丢下一句话语,移开了眸光,车身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风驰电掣般而去,雪幽凝站在自家门口,失神地凝望着那抹远去消失在暗夜里的车身,眉宇起涌起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不要她的任何报答却无条件地帮助她吗?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始至终,为何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般不真实?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他让她等好消息,这句话她听得非常清楚,不会错了。 迟睿虽然愤世嫉俗,玩世不恭,可是,他会帮她忙吗?会说话算话嘛!她的心仍然难以平静,她感叹地想着。 第二天早晨,在雪柠安然无羔地归来的时候,她相信了迟睿的话,他真的拯救了雪柠,她的哥哥。 从此,雪幽对迟睿的看法大大改观,见冷雪柠能够安然出狱,方宇绰的心口象挨了一记闷捶般难受,是谁有这通天的本领让冷雪柠出狱,他坐在那张昂贵的皮椅里讲着手机。 第26章 “喂,在吗?” “嗯!”男人低沉鬼魅的声音传过来,进入了她的耳膜。 语气透露出一丝慵慨的味道,肯定又是玩女人玩累了,倪娇艳暗忖,她拉了拉敞开的晨褛。 “听着,我要……”她黯下的眼瞳,闪过一抹冷峻的幽光,带着一丝歹毒与阴戾。 “哈哈。”一道冷妄的笑声飘袭而来,男人嗓音带着一丝嘶哑…… “你怎么谢我?” “我会找几个漂亮的……”她喜孜孜地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男人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别别……这一次,我只要你哟!” “要我。”倪娇艳的冷色瞳仁闪烁了一下,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她倪娇艳向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可以……”她狠咬一下红唇叶出,反正多做一次又死不了人的。 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丝威胁到自己的婚姻的事情存在。 “宝贝真的哟!”男人爽朗地笑开,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过后,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倪娇艳还不忘嘱咐道。 “记得做干净一点。” “我办事,你放心。” 一桩胺脏的交易就深冷的夜色之下就这样达成了。 是夜,屋子里很黑,雪幽的眼皮跳动得厉害,都说左眼跳灾,右眼跳岩,而她跳得正是右眼,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 忽然,感觉下身湿湿的,象是有什么东西流淌到她的内裤上,是月事来了吗?模模糊糊中,她忽然记起自己已经怀孕,哪里会月事来?莫非自己……她摸黑着拉开电灯,掀开睡裙衣摆,拉开底裤一看,这一看,看得她背心发麻,白色底裤上那怵目惊心的红色吓得她不知所措,这怎么回事?她没有伤到她呀!前段时间,她本来想去医院把这孩子打掉,可是,哥哥的事件告一段落后,孩子已经在她肚子成长了差不我四个多月,这个与她共用一个身体的孩子,有时候偶尔的胎动,让她强烈地感受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毕竟血脉相连,那也是她的骨血,所以,她再也舍不得打掉她了。 她决定留下她,不管她的父亲是谁?那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可是,这无缘由的流血,让她心里延伸出一种无比的恐慌,原来,她在乎这个孩子,无形中,她是多么期待着她的到来,来这个世界陪伴着她,带给她欢乐与微笑。 她急速掀被起床,换掉衣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越过空荡荡的客厅,她不想惊扰母亲与哥哥,只想静静地去医院看一看,问医生流血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母亲知道了,又会担扰的,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胡乱地想着,她毅然出了家门,可是,站了好几分钟也没有看到一辆车从门前驶过,所以,她只好迎着冷冷的夜风,慢慢地行走暗夜的街头,心想边走边拦车去医院。 好在,y市最毫华最知名的医院离她们家,距离都不算远的。 今晚真的好奇怪,街上的车辆少之又少,还不容易看到几辆,伸手拦车,人家根本是满载。 所以,雪幽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它呼啸而过。 当她暗呼着冷气,拉紧着敞开的衣襟口,无意间抬起头,便看到了不远处那扇高大的门牌。 她不禁喜出望外,她居然步行不知不觉就到了医院了,刚想欢呼一声,没想到一辆黑色的军风牌汽车向她直冲过来,她脸一白,惊吓着退后两步,可是,黑色的军风车以风挚电驰的神速驶过来…… 啊!她惨吼一声,黑白分明的瞳孔张得极其地大,强烈的光束打射过来,她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然后……她来不及想太多…… 然后,黑色的军风车急驶而去,雪幽躲在坚硬的水泥地面,冷风徐徐撩起她的黑发,黑色的发缎在空中乱舞,缠绕上她带血的脸庞……冷风中,她的指节象是动了动,可是…… 一辆昂贵的劳斯莱斯狂飙在暗黑的深夜街头,从车子疯狂前进的神速看来,可以看得出驾车的人正喧泄着内心深处的滔天狂气。 “该死,该死。”他不在乎车毁人亡,这一刻他要的就是快感,用着这种疯狂驾车的速度来喧泄心底狂暴的怒气,那人要不是他的父亲,他非宰了他不可。 “睿儿,好好的,别让妈妈操心。”六岁那年,他跪在了母亲的病榻前,凝望着母亲如风中残月般的蜡黄娇容,他睁着黑明分明的眸子,一脸乖巧,面色非一个平常六岁的孩子懂事。 “睿儿,这一生,妈妈算是被你爸爸毁了。”伤心的泪水滑过母亲憔悴不堪的脸颊,似钢针一根又一根捅痛了他幼小的心灵。 “该死……”他仍火大的捶着方向盘,忽然,眼前飘掠过一抹白色的影子,冷风扬起的黑色发丝,不好象母亲那头如海藻丝般漂亮的黑发,那是母亲全身上下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象是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他的心坎,是母亲冥冥之中的招唤也好,是他被鬼附了身也罢,一时同情泛滥,便就鬼使神差地反转着方向盘,车身迅速往后退去,退在了那抹凄凉白色影子旁。 熄了来,他利索地下车,想看看这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她死了吗?他打开车门,下了车,蹲下身子想探看这女人的鼻息,可是,当他翻转过女人的身体,却被眼前看到的吓呆了……她,这张被血染花的容颜,还有缠绕在脸孔上乌黑的青丝,都让他的心猛地一下抽紧,这是一张脸孔虽然血肉模糊,却依稀还可辩出……他从破碎的喉咙里喊出三个字。 “冷雪幽。”是谁陷害她的,他抖着指节,抖着心口,颤魏着抱起毅然失去知觉的她。 她死了吗?为何她染血的容颜会牵动他身体里的那股痛神经,是母亲的关系吧!他修长的指节颤抖着探向她的鼻际,微弱的鼻息告诉她他还活着。 这个女人,一个被自己老公遗弃的女人,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他的心又开始莫名地撕痛着,暗黑的夜,笼罩着一股骇人的冷凝……给罪恶的黑夜添上一抹污浊。 当冷风吹散污浊的黑夜,驱散一团又一团代表污浊的黑夜浓雾,阳光就此染亮了天际,大明澈大亮之时,冷母刚起床准备去厨房做早饭,便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她与儿子雪柠火速赶到殡仪馆的一间太平间。 太平间里,冰冷的床板上躲在一具瘦弱的身躯,她正用白布死死地裹住,看不见脸与身,白布上方微露出一终点乌黑的青丝,是那么惨烈骇人,冷母颤魏魏地凝站床的旁边,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 “这是从她的衣裙里的皮夹里找到的,夹子里除了身份证外,还有几千元钱。”高大的警察递过来一张刻印雪幽芳名的身份证明,凝望着这位年迈失去女儿的母亲,纵是铁石心肠,眼神也不再平澹,他幽幽说出。 冷母没有伸后去接,紧咬着下唇,颤抖的手指掀开那张蒙着尸体的白布时,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刹那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是雪幽的。 “不……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儿。”冷母拼命地摇着脑袋,唇瓣苍白如纸片,她坚强地用手撑住墙壁才能让自己不被倒下。 “是真的,太太,昨晚我们接到报案后,就火速赶到现场,你的女儿已经……身亡了。”警察为冷母脸上哀恸的神情及空洞的眼神震骇住,他理解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 冷母凝望着女儿染血的容颜,这脸已被车胎狠狠辗过,无法细辩了。 “幽幽。”悲痛欲绝之时,冷母再也无法承受排山倒海而来的绝望及伤痛,惨叫一声晕厥过去。 冷雪柠也焦急万分紧紧地抱住母亲晕迷过去的身体,冲着警察豪叫。 “是谁害我的妹妹。”冷雪柠也不刻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高大的警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一间光线微弱的病房里,从窗口飘来阵阵冷冷的清风,吹袭着一张绝世骇人的脸庞,她始终面对着窗口,任冷风扬起她满头漂亮的黑色的长发,全身不自禁地弥漫着一股浓烈绝世的伤痛,而身后的男人一脸平静无波地伫在她的身后,他知道她很痛,很恨,世间上的任何人没有在被人伤得面目全非后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心态。 她写的冷婚,他一路看过来,他完全能深刻体会她心中不言而喻的伤痛,心如果到了绝望的时刻,就已如死木槁灰了,她到底被方宇绰那对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狗男女害成了何等模样?恐怕是她的心已千疮百孔,此生也难修复。 他掏出衣袋里的烟盒,卷曲指节优雅地弹出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正欲缓缓地释放出唇间的烟雾,手机响了,迟睿缓缓地接了过来。 第27章 “喂。” “是那女人做的。” 这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这个男人是他派出去调查车祸事件的。 他深邃的眸光瞟了一下眼前一动不动,象一尊石雕一样凝立的纤细身形,她已经站在这里两个小时了,自她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知道自己的脸孔……成那样后,就一直这样凝站着,不言不语,即使是面对他的时候,也一声不啃。 “好。”他轻轻地吐出一字,迟睿眼中划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暗芒,他刚刚想结束通话,不料,他眼前的身形迅速往外跃去,刹那间,他肝胆俱裂,心象是跳到了嗓子尖口,他顾不得手上的烟灰烫痛他的指上皮肤,动作敏捷地急切抓住她的一支手臂,火速把她轻飘飘的身子往前提。 “你疯了吗?”见她已被自己安全地摔在了地上,这才松了好大的一口气,但是,仍被刚刚这女人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是疯了” “我该怎么办哪!”无声的泪珠,滚下女子苍白的脸颊,女人几乎绝望地,从心肺中嘶喊出。 雪幽死死地撑着墙面,浑身上下吃痛不已,因为,这个男人刚刚粗鲁地把她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她的心已染成了片片血花,她的孩子没有了,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那个在她身体成长快五个月的胎儿没有了,泪成串从她澹然枯寂的眼瞳里缓缓汩汩而出,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纤纤玉指在平坦的腹部上的游走,用心用情在面怀着她的孩子,她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还是儿子,旦昔之间,就这样离开了她,她甚至于还没来到这个世间,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间一眼,就这样无缘由夭折。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多么在乎这个孩子,原来,这个孩子不知不觉中已经与她心连心,她的心好痛,好痛呀!孩子,我们没有缘哪!只做了一百来天的母子,妈妈甚至都还不知道你长得什么模样?你却先一步离妈妈而去。 “我……”一向用冷情的眼光来看世间的迟少,忍不住哽咽,一向清明的思绪竟突然短路,他实在不知道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哪!原本,这么漂亮的女人,未来的人生却将面临最坎坷、最严峻的挑战。 “冷静一点。”他只能磕了磕指节上烟灰,他望着女人,为她的坎坷际遇、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神伤。 即使是明星,虽丽质天生,也需要浓妆做后天的粉饰。但她白皙柔和的肌肤,充满女人味的五官完全不需要粉饰,这样的美丽是浑然天成的! 然而,一场蓄意的车祸摧毁了她动人的美貌!车祸后她的皮肤不再平滑、容貌不再美丽动人,柔和的曲线被丑陋的疤痕取代——并且,她腹中的孩子也死于非命。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啊!”雪幽喃喃地说,黑白分明的瞳孔充斥一股木然的死寂。 “只有活着,什么都可以再重新来过?”迟少捧住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重头来过。”她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容颜被车祸毁了,满脸丑陋的痕迹要她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她突然笑了,笑容呆板苦涩。 “怎么重头来过?你告诉我。”她张着美丽的大眼,固执地问着。 迟睿哑然无语,只是紧抿着凉薄的嘴唇。 “所以,不要拦我。”见迟少无语,雪幽低低地吐出几字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偶然的车祸?” 见她的情绪仍然激动不已,迟睿对她心里的痛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曾看见那个悲哀绝望的母亲,母亲跟着雪幽一样有着同样的经历,老公背叛,最好的好友成了破坏自己幸福婚姻的第三者,更可恶的是那个第三者,还是他最亲爱的小姑。 妈妈受虐受侮时,他还小,只能无助悲痛地远远观望着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而什么也不能做?长大后,每每忆起妈妈心痛绝望的眼神,他都十分痛恨自己当时的无能,而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会让雪幽象妈妈一样,成了婚姻的牺牲品,让那些背叛海誓山盟爱情的人统统都下地狱去。 雪幽并没并没有抬起头,仍然低垂着头一脸哀戚地凝望着地面。 可是,她却凝神听着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心底象有无数冰针在狠涌。 “是有人买通了杀手,把你弄得这样人非人,鬼非鬼的境地。” “如果你要死,我决不再拦你,只是,你就甘心让那陷害你的人逍遥法外,永远潇洒在这个人世间?” 闻言,她的脸孔充斥着一股死寂的澹然,原来,车祸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安排的结果,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谁? 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正在经历着一番生死的轮回。 “你甘心让五月胎儿胎死腹,让无辜的孩子枉死。” 她苍白的容颜,呆滞的神情都深深地敲痛了他的心坎,这样一个可怜无助的女人,这样一个与他母亲有着同样婚姻不幸经历的人,让他迟睿如何能放得开呀? 坦白说,他的心也痛苦地纠结,不知道是母亲的关系,还是他本身就对冷雪幽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情愫?不管是之于什么原因,他都毅然决定要帮助她,帮助她讨回那一家子,那两人欠她的一切,那一对牲畜男女,跟她的小姑与父亲一个样。 冷风在屋子里呼呼地乱窜,而凝窒的空气在屋子上空乱旋着,冷风吹入她的袖子里,呼呼地灌入身体里,侵袭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让她心口一片寒凉肆起,她脸孔上的泪珠从未停止从脸庞上滑落,此刻的她,象是正身悬崖边的就愉凋零的一朵风中百合……令迟少的心莫名的揪痛着。 “想重生不?想看看伤害你的那些人的下场不?”他吐字十分清晰,象是不给那两个人教训绝不罢休一般。 “我……”她抬起发丝缠绕的白净脸孔,透明的眼瞳里掺杂的是绝世的恨与怨,只是她不明白这个在世人眼中花心烂情的男人为什么要一二再再二三地帮助她。 他垂下眼睑,深邃的眸光凝神着她茫然无助的泪眼,这样柔弱孤绝的目光渐渐燃起他多年抑郁在心底的痛苦。 他要与她深深地交结,他要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他要与她同仇敌忾。 渐渐地,他心中的想法开始凝结成一个可行性极强的计划。 “如果想重生,就去法国,接受我所有的安排。” 终于,他打定了主意,慢慢地蹲下身体,轻轻抿抿薄唇,让自己显得很郑重和真诚,他认真地看着她困惑地睁大的眼睛,无视她变得丑陋的容颜,抬起双臂紧紧地握住她削痛的双肩,一字一句清晰且坚定地说着。 她的眸光依旧清澈、死寂淡漠中渐渐燃起一簇隐隐的亮光…… 那种亮光,包含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非常人能有、因为置之死地而后生出来的,无比的勇气…… 终于,她抬起如灰砾一样死寂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稳定地对他说—— “我、接、受。”带着无皆狠……今生,她绝不会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好过,她今天之前,所受的一切苦与痛,她都会一一地加倍偿还。 她,冷雪幽对苍天起誓。他要打造她,他要把她变成世间上最强大无比的女人,让她把世间所有的男人都驾奴在身下,只是倏然不知的是,这份计划,最后也困住了自己,他根本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个男人,而最后,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眼前彻底变身的女人驾奴。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帮助她,她只有变得无比强大了,才会把那些伤害她的人,个个推向地狱的深渊,一生破败不已,地狱与天堂本就在一线之间,即然她们已经选择了地狱,她也就绝不会心兹手软。 毫华的方式大宅里。 晚上八点,今天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出门,方宇绰也心情欠佳地在下午五点就回家了,而方老太婆也没有出去玩牌,还有那一向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方宇菲,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吃罢晚饭。 然后,吴妈端来一盘苹果,回厨房收拾碗筷去了。 倪娇艳拿起洗好的水果与刀,开始削起苹果来,削好后,递给亲爱的老公一颗,然后,又削起了第二颗。 巨大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十分无聊的甩肥剧,见方宇绰猛翻着白眼,方宇菲急速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 忽然,一声清脆的报道让大家都睁大双眼凝望着电视屏幕。 “昨天零晨两点,一驾ur14543军风牌汽车在暗夜的街头撞死一名身形纤瘦的长发女子,根据警方的透露此女的名字叫做冷雪幽,她肚里五个月的胎儿胎生腹中,一尸两命警方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男播音员磁性性感的声音响彻在偌大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第28章 死者的名字叫冷雪幽,胎儿五月的胎儿,这所有的一切都表示被暗杀女人是冷幽无疑,方宇绰嘴里象被人塞入一颗鸡蛋,苹果果肉从他指尖无力地滑落到地。 怎么会这样?雪幽死了吗?这怎么可能呢?他还没有搞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如果是他的,那么,岂不?他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心刹时揪紧成一团。 听闻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倪娇艳的手指有着微微的轻颤,毕竟作贼心虚哪! 冷雪幽真的死了吗?倪娇艳抖着指削着苹果,没想到心不在央的她,轻轻一划,那锋利的刀口就在她的手指上,血纷纷从她的指节上洒落,流了一地。 “活该。”方宇菲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冷啧道,暗黑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慌乱的脸孔,张着一双洞察人心扉的瞳眸。 “你……”倪娇艳已经领教了方宇菲傲慢无理无数次了,自从她进门后,她就没好脸给她看,还总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跑到她们的窗口前,不知道要干什么?她有几次上厕所都碰到她,她也不觉着尴尬,还冲着她阴阳怪气地笑。 算了,不想给她动怒,她扯着嗓子呼着厨房里正在洗碗的吴妈。 “吴妈,给我拿邦迪,快。” “自己不知道去拿啊?”方夫人狠狠地白了眼倪娇艳。 “你还以为自己是金贵命,是少奶奶了。”雪幽在的时候可不象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惜那个背叛儿子的女人死于非命,还好已经离婚了,要不然,她们家可不说不清了。 “噢,妈,你没看见我手流血了吗?”倪娇艳嘟起红唇满地嘀咕。 雪幽死了,真的死了吗?方宇绰心烦意乱地从沙发椅上起身,一步一步往屋外走去,雪幽,他痛苦地咀嚼着这个女人名字,弹指尖,灰飞烟灭,就是他对雪幽最真实的感受,五年了,她们之间生活了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可是,她走了?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所以,他要去找冷家问个清楚。 可惜的是,他跑去冷家不旦没问出什么结果,却被雪幽纤尘不染的灵堂震骇,吊言的人不多,可谓寥寥无几,雪幽的生前一寸黑白照片被放大,搁置在墙壁上,一簇白色的孝花紧紧地托起它,一层又一层的纸折白花刺痛方宇绰的眼瞳,他愣在了原地,没有勇气跨进那道门槛。 灵堂前,雪幽的母亲,他曾经的丈母娘就伫立在那儿,一脸呆滞地凝望着那张照片,那个纤瘦的弱不禁风的女人,失去挚爱的女儿,要什么来度此余生?身侧的几位好友不断地安慰着她,可是,她却一言不发……她无法相信旦昔之间,她活生生的女儿居然就死于非命,一夜之间什么都改变了?雪幽是她此生全部的骄傲与希望呀!老天爷你可真狠心哪!片刻后,哀乐声肆起,刹那,现场弥漫着一股更浓烈悲哀。 假如,他没有跟雪幽离婚,今天又会变成什么样的结局呢?他哀绝地想着,然后,一步一步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向了回家的路。 他们做了五年的夫妻,而她却悄无声息地走了,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入骨髓的那一种,毕竟,他心里还是爱过她的,曾经爱入心魂的那一种,雪幽……雪幽,他深深地咀嚼着这个芳名,从此,她们之间天人永隔了,生死两茫茫,冷雪幽,纷飞了眼泪,我用心痛与心碎刻下永世爱你的碑。 两年后 一间跨国性集团的最顶层办公楼里。 华贵的老椅上躺着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他修长如艺术家的手指正在笔记本电脑前迅速地敲打着,结束掉最后一个视频会议,他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散腰,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信息柜,蓝色的信号提醒着他自己又将有一封未开启的邮件,他慢不经心地抬指点击着鼠标。 一封电子邮件弹出亮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一个女人娇媚的靛照,女人脸上昔日浓烈哀绝的容颜已被脸间轻淡的笑容拂去。 只见她身着一袭法国巴黎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衣裙,修长苗条的身形凝站在一望无际的海滩边,肩膀上立着一支雪白的海欧,一大群海欧群在她身边不停地缭绕,摄影师的技术很高明,把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及最近生活的近照,忧愁的,痛苦的,绝望的,开心的,半怒半喜的每一个表情及动作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活脱脱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而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就停格在了那一张——她抬手捉起一支雪白的飞鹆,把它放飞向美丽的蓝天,看着海欧展翅高飞的那一刻,她难得会心露齿一笑,而笑里带着能蛊惑人心的千娇百媚,从他认识她以来,他还从没有看她这样会心地笑过,海风轻撩起她的发丝与衣裙,她漂亮干净的容颜,不含杂质的眼神都象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的一颗心。 他伸出长指,眼神有些许的迷离,迷离……卷曲指节在电脑屏幕上女人白的脸也上,那如沐春光的灿烂笑容,两年了,他好久都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虽然,她的模样变了,原本,圆圆的苹果脸变成了现在标准的美人瓜子脸孔,可是,那莹莹水眸中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澈眼孔仍如往昔,眉目间的神韵没有改变,这是无法改变,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人事如何变异? 她真的与众不同了,他感叹,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他也好久没见到她了?眯起深黑的眼瞳,认真地欣赏着她浑身闪发出来的高贵气质,此时,为何内心却狂延升出一缕喜悦的期待呢?他垂下眼帘,带着迫切的心态,拔通了那串陌生的号码,记得这支手机还是他卖给她的,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播打过,因为,他不想打扰她。 两年来,这个女人非常聪明,什么都学得比较快?法语,饿罗斯语,奥地利语言等,不到一年,她就全部学会,并且能够运用自如。 电话响了,清脆的玲声在寂静的午夜显得格外的突兀。 一道娇媚的女音传了过来。 “喂,哪位?” “下个礼拜二归来。” “噢!好。”象是有些意外,因为,还有两个月才到时间,可是……他却提前给了她电话。 “记住,你的新身份是香港上市公司主席的独生女儿汤唯愉,你的父亲——香港股票界金融至尊汤荣,你的母亲是香港四大富毫之一龙成帮的独生女儿龙雨霏,你留法美国,会多国语言,在外名声不好,专玩烂情男人,是个手段极其高明的千金大小姐,你即将继承y市汤氏总裁之职……记住。” “嗯!”一通越洋电话的叮嘱,让远在国外的女人心领神会,她就快破茧成蝶,毅然重生了。 切断电话,迟睿深邃的黑色眼瞳静静地凝望着电脑屏幕上这位巧笑皆非的女人,她,白色吊带长裙,干净河漂亮容颜,捧着海鸥凝站在天水相接的地方,身后那如墨深沉一般的大海,正在掀起一抹又一抹白色的浪花,海风撩起她的裙摆与乌黑的青丝,她就象一朵不染尘埃的水仙花伫立在风中,望风兴叹…… 半响,迟睿这才关掉视频从昂贵的老板椅中撑起身子,高大的身形走向窗口边,窗外是一片晕黄的视野,日落已西沉,满天的余挥在绽放出最后一缕妖冶的美后渐渐从西方陨落下去。 他再度燃起一根烟,俯首望着万丈高楼下的芸芸众生,俯看着万里苍穹的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视野里的车群与人影是那么渺小!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把整个世界踩在了脚上,两年前,他被父亲赶出迟家,经一番折腾后,他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打造这座帝国江山,商场新崛起之秀—海天大厦,明珠集团。 他向世上所有的人证明了,他迟睿绝非池中之物。 海关中正机场 这是y市最知名的一个机场,现在正值旅游旺季,有出国的,也有归国的的人们,还有送行,提着行囊外出打工,坐在机舱等待亲人朋友的,整个中正机场可谓人山人海,互不相识的人们摩肩而过,或许这也是一种缘份。 当从法国归来的第二十四班航空飞机扇动着螺旋浆徐徐降落下来,人们喧闹声肆起,有十几个穿清一色蓝色职业服,长相极其斯文的男男女女人在一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男人带领下,见飞机降落,迈开大步推开涌在自己前面的人群,刹时,一阵谩骂声响起。 “该死,怎么这么没教养?这也总得讲个先来后道吧!” 而这十几个男女顾不得回头道歉,紧张地努力挤身向前,他们是接到了小姐今日即将归国的消息,去国外玩了两个月了,如果没有顺利接到小姐,又会受到老爷的责罚,小姐就是个害人精,特别的刁钻,古灵精怪的,都把他们快害死了……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并且,她们家开的价钱也高。 第29章 为首的男人手里举着一块牌子,白色的牌子上用着红色彩笔歪歪歪扭扭写着“汤唯愉”三个大字。 是的,今天他们要迎接的重要人物,就是汤氏无敌大小姐——汤唯愉。 “李管家,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呀?” 一个满脸稚气未脱男孩瞟了眼这人山人海的场面,用着白色的手巾不断地擦着额头上昌出的热汗,热死了,这么热的天,还要穿这么厚的西装,真是活受罪了,他真的热得想揍人哪!正想解开西装的暗扣凉快凉快,没想到却遭到了李管家的冷喝。 “不准解,小姐最不喜欢我们敞开衣襟……”李管家还想说什么,眼尾在扫到了一抹正从机舱里走出纤瘦绝美橘黄色身影时,相说得话吞回肚里,因为,那身影好熟悉,象是那儿见到过,李管家暗忖,只见那女人一头狂野的大波浪卷发大刺刺地披在脑后,标准的瓜子脸孔上戴着一副墨色眼镜,瓜子脸型配上一副大大的拱形耳环,衬托出的她的脸孔显得有些椭圆。 她身着一袭法国最流行的裤裙装,衣衫是单肩的款式,由法国最知名的首席设计师量身订做,薄薄的衣衫刚好能包裹住她性感高耸的浑圆,衣摆象一个奉起的灯笼,却在腰围之处死死地卡住,裸露出她水蛇白净的腰身,圆圆的肚脐处,还挂了一颗小小的脐环,那脐环上的坠子是纯白金的,发出的万丈光芒能迷晕人们的眼眸,下身脚踝处也挂着一圈小小的足链,七寸高跟鞋,灯笼裤形边脚与上身的主摆相得益彰,她推着小小的行李车,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万种风情,频频受到世人的嘱目。 她凝站在原地,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柳眉不自禁拧起,抬眼望了一下四周,也许是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迎接她摘掉眼上的那副变色眼镜时,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终于回国了……她昂着高贵的头,高傲地扫了一眼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影,唇畔勾出一抹冷讽的笑花,她的归来,标志着某些人安逸的生活就要结束…… 看到了女人的白净绝美的脸孔,李管家惊诧万分地急步迎了过去。 “小姐。”他有点惴惴不安了,刚刚,他不敢确定这位女人是不是小姐,要是她发怒了,那可不不好了,她的怒气他们没有一个能够承受。 然后,十几个女佣男仆都拔开人群向她们围了过来,站在李管家的后面,低头恭敬地异口同声道。 “小姐好。” “都死到哪儿去了?”美丽逼人的女人在看了眼两排一脸惶恐的仆人后,掀唇冷斥。 “这个月薪水统统都降一极。”从红唇中清晰地吐出一句,然后,她把手上的行李箱狂妄地扔给了李管家,带着高傲如女王一般的气势,踩着高跟鞋,步伐轻盈地向前走去。 身后的一干人等更是在李管家的嘶吼下个个惊懂失措地急步跟在她的确屁股后面,大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众人便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出清冷高贵气质的女人,嚣张狂妄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一大堆家佣似的人物,走在了机场长长的通道上,这一大群人无疑吸引了所有人们的眼光,有的甚至主动地让开一条通道,好让她们畅通无阻。 “这是谁啊?这么强势?” 不知有谁问出。 “好象是香港股市至尊的独生女儿汤唯愉。” 又有无名人氏喧呼出。 方宇绰刚去美国出差回来,刚下飞机就看到有一个高傲无比,长相绝美打扮时髦的女人,十分嚣张地带着一群菲佣从自己眼前掠过。 “汤唯愉。”他低下头轻轻低喃着这个名,他好象是在哪儿听说过,可是,具体是哪儿听到的,他忘记了。 这个女人真是强势的可以,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极有可能被她踩在脚下吧!只是,那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为何有一些熟悉呀!他还来不及细思太多,突地,电话响了。 他接了起来,还没开口电话里就飘来一阵尖锐的嘶吼声。 “方宇绰,你在哪儿?” “我出差。”啪,他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两年来,倪娇艳老是这样患得患失,他真是烦透了。 人海里,远去的汤唯愉回头,瞳孔的焦距就定在了那个低头接电话的男人身上,唇畔扬起一抹冷瑟的笑花,狭长的丹凤眼尾扫过一抹凄楚的幽光,等着吧!该是你们下地狱的时候来临了。 暗黑的夜,夜雾迷茫。 晚上八点,一间弥漫着浓郁咖啡香的意大利咖啡厅,此时,正响斥着缠绵忧怨小提琴玄律。 由于今天下雨,这间意大利咖啡厅的生意很淡,偌大的厅堂只有几个台子上有人,一间靠街那个方向的窗口处,面对面地坐着年轻的一对男女,男人有着刀刻般的阴俊容颜,深沉如大海般隐晦不明的阴鸷冷眸,他身着一身昂贵蓝色的手工亚麻利西服,女的精致纤巧的五官,脸上上着浓浓的彩装,漂亮的眼尾经过修饰,微微地向上翘起,更加突显出她狂放强热的姿态,一头狂放的大风婆卷发轻轻披泄在脑后,满脸带着狂野的妩媚,她轻轻地搅动着指间的服务生刚呈上来的咖啡。 “不是说好两年的吗?”她问出一直压抑在自己心里的问题,不明白,原本约定两年之后的,与约定的时间还想差两个月嘛! “是时候了。”男人轻轻点燃一支烟芋,吸了一口,至始至终,深沉如大海般的黑瞳都不曾离开女人绝世憾人的容颜。 也是,这是他一手导演的戏,她只是演员而已,女人嫣然一笑,轻呷了一口咖啡,淡香还在她的口腔里蔓延。 “你还能在我身上找到冷雪幽的影子吗?”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地方,边说着,她也拿起桌上的一包香烟,卷贡食指,轻轻地弹出一支,点燃,轻吸,吐烟圈,动作一气呵成,而姿势却优雅极了,让对座的男人都舒不得移开眸光分毫。 “你很棒!”他启动性感的唇瓣,她的举手投足间都在告诉着他,她彻底改变,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冷雪幽的影子,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她已从内到外,彻底地改变了自己,无需有意的掩饰,这个女人,他不得不带着暂新的眸光来审视着她。 “棒!”她哑然失笑,他当然不知道,为了今天彻底的改变自己,她付出了多少的艰幸与努力,直至现在,她都没有给母亲通过一个电话,而哥哥与妈妈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想到妈妈,那个年迈瘦弱的女人,雪幽的心又开始微微地疼痛着,闪动着流光益彩的漂亮瞳仁瞬间黯淡。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这两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帮忙着她的亲人,他知道她在乎着她们,毕竟血浓于水。 “你妈妈很好,就是有时患了失忆症而已。”他轻轻地磕掉指尖的烟灰,扯唇轻笑着说。 “什么叫做有时患了失忆症?”她抓住了他的语病,揪紧着心口急切地问出。 “她因为思念你,而欲欲寡欢。” 他怎么好说冷母因思女成疾而患上了间歇性神经病。 她狠狠地吐出一口烟圈,凝望着白以的烟雾缭缭升起,她的心揪紧成一团,她曾经承受的所有,两年后的今天她都会一点一滴地从那对狗男女身上讨回来。 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狠绝光芒没有逃过迟睿的眼睛。 “幽,我希望……”他的炽热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他希望在复仇成功的那一天,她还是原来那个干净纯洁,象一朵洁白莲花,独自散发幽幽淡香的冷雪幽,别被仇恨蒙弊了心智,可是,冷雪幽却断然切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请叫我唯愉,记住,冷雪幽已死,你面前的是汤唯愉,香港上市公司主席的独生女儿。” 她扔掉手指尖的烟蒂,再次冷绝地提醒着迟睿。 “好吧!那你记好了,汤唯愉两个月前莫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警方怀疑她也自杀身亡,她喜欢香槟玫瑰,喜欢周旋在各大商界男人之中,享受俘虏别人的成果,喜欢穿淡蓝分的衣裙,整天不学无术,以整治下人为乐,在外名声不好曾传言与某个花心男”说到这里时,他的指节动了动,因为,那个花心男人就是他自己。 “堕过几次胎……”他困难地从喉间挤出。 他把一叠厚厚打印资料递给了她。 “你一定要把汤唯愉所有的资料都背熟,别穿帮才好,汤荣夫妇下个月就会回到y市与女儿同住,她人不想再失去至亲的女儿。” 听着迟睿的叮嘱,雪幽轻微地点着头,边番看着手上的资料。 “好了,我该走了。”她拿起那叠厚厚的资料,站起身。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踩着无比强势的步伐离开。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迟睿凝视着那抹消失在咖啡厅门口的苗条身形,她真的不再是过去软弱任人可欺的冷雪幽,她比两年前的冷雪幽更让人着迷,浑身散发出能迷惑人的魅力,只是,这样强势与内心深处绝烈的恨意是否不是一个好征兆,两年前他的那个打造讲划到底是对是错?迟睿不觉在心中叹息,可是,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第30章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一轮嫣红的朝阳自东方升起,天地间霞光四流水溢彩。 洁白的细沙滩一栋栋个迦回却高档的别墅,在娇阳的映衬下散发出氲氤的金光。 抬眼望去,它们井然有序,错落有致地矗立在路两旁,碧海蓝天下呈现了一派的高贵典雅。 这便是y市著名的棕吕沙滩。 海滩上美女如云玉体横陈,现代女人们大胆开放的个展露无异。 她们端着清凉的果酒,躺在沙滩椅上或开心笑谈或垂眉闭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一望无际的海线,蓝色的天空中白云悠悠带着海潮味儿的热风扑面吹来。 呼吸着带有海风气息的空气,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健康的麦肤色珍珠般的水珠顺着他强壮的身体徐徐滑落在阳光的映衬下,一身水泽更是晶莹剔透。 他刚刚下海游了一圈,接过沙躺椅上美女,递来的干净还散发着阳光气息的浴巾不断擦拭着发上晶莹的水泽。 “绰,爽吧!”倪娇艳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对着老公轻呢地低喃。 “还好。” 昨天,他刚从美国归来,倪娇艳就一定要让他陪她到这沙滩来游玩,老实说,还真是爽,这么多年了,为了事业他好久都没真正下海游泳过。 他倪娇艳一旁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拿起小方桌上的一灌冰啤猛灌下,让冰冷的凉度透彻心扉。 “老公,快两年了,我们也该要个宝宝了。”倪娇艳嘟起红唇,修长的手臂圈住方宇绰的脖子。 抬头给他一个火辣辣的深吻,他出国快一个星期了,都禁欲了好几天,自在男性最旺盛时期的男人自然是经不起大胆露骨的诱惑。 就在他轻嗑一声,想加深这个缠绵的深吻时,没想到,他半眯半睁的惺忪眼瞳无意间看到有一个绝世的性感尤物,穿着淡蓝色的比基尼,修长的大腿……那身材简直是好到让人喷鼻血,她踩着稳健的步伐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仆人,有男的,有女的,有的提着冰桶,有的拿着毛巾,有的提着一些高档的酒水……要什么真是应有尽有!她戴着发着紫光的墨镜,世人很能看清楚她勾人一对美眸。 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她红艳艳的唇畔勾起一朵嗜人的笑花,随后下扬的唇角扯出一丝鄙夷。 不知为什么?这样强热迷人心魄的女人无顾牵动了方宇绰心魂,他不自禁地推开了怀中正意乱情迷的倪娇艳。 深觉如海的眸光徐徐扫向从自己上掠过的女人,而女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泛着紫光的墨镜遮挡了她漂亮的瞳仁,方宇绰很难看清她的眼神及表情,只能隐约感觉到她很美,美得逼人心魄。 这个天生的性感尤物到底是打哪儿来的?看样子,来头还不小,那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追逐的仆人们,虽然极其夸张,这也说明她的身份非富即贵,在他脑海里划过一幕画面,那就是一个高傲如王的女人,带着一群仆人强势地穿越在中正机场的通道里,这个女人是她吗?方宇绰不禁沉思道。 只见她踩着轻盈步子,摇晃着性感曼妙的身材,不理海滩上无数男人投来的猥琐眸光,她自在大方地伸手示意身后的仆人,把那支简易餐桌放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仆人沉默麻利地照做,还放了好多点心水酒之类的东西后,毕恭毕敬地退开,大约在离她十米的地方垂首站立成一排,迎着六月的朝阳等候着她大小姐的差遣。 而她躺在软软的沙滩椅上,自在休闲地享受着日光浴。 “绰,你在看什么?”倪娇艳不满老公所自己推开,她现在可全身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再说,她咨询过医生了,这两天正是排卵期,非常容易受孕。 “没什么?”方宇绰心不在央地说着。 倪娇艳顺着他痴迷的视线望了过去,她看到了那个躺在沙滩椅上仰躺,面向天却妩媚至极的女人,凤眸喧染上一抹愤怒的火焰。 “方宇绰,你胆子不小哪!” 她真的快气炸了,他的老公敢明目张胆地当着她的面,欣赏别的女人。 “你温柔一点不行吗?”象只母老虎似的,是人都受不了,真不明白以前她们偷情的时候,她可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原来都是刻意的伪装罢了,他可就是瞎了眼。 “你看上她了吗?” “你看看人家是何等尊贵,会看得上我吗?” 方宇绰收回视线,讥诮地反驳道。 也是,倪娇艳在看到远处那一排整齐站仆人时,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千金大小姐自是瞧不上他的老公,在y市也只是过得去而已,只是,这女人怎么会这般好命?连出来晨泳也会带这么多的累赘,就那么爱玄耀自己金贵的身份。 “方先生,我们家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不知何时,一位身着蓝色西服的男人来到她们跟前,彬彬有礼地邀请道。 “你家小姐?” 方宇绰抬起眼帘,看到先前躺在沙潍椅上的女人已坐起身子,连向他挥了挥手,取下眼镜,阳光下,凤尾轻眯眸光深沉的她对着他直抛媚眼,好似她们是老熟人般。 “请,方先生。” “嗯。”方宇绰沉吟了一下,不自禁地抬起了腿,不去理身后咆哮不断的女人,脚步无意识地往强势美丽的女人走去。 “heool,密斯特儿方。” “你认识我。” 方宇绰凝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绝美脸孔,表情非常的吃惊。 “我刚从法国回来,怎么可能认识你?” “罗。”女人扬了扬手上的报纸,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正是他刚刚开发的几个案子,方宇绰哑然失笑。 “请坐。”她优雅地指了指简易餐桌旁的椅子,礼貌地示意他坐下。 方宇绰象一根听话的木头般,不自禁地坐在了她身侧的椅子上。 “谢谢。”他彬彬彬有礼地对她说。 “敢问小姐……” “汤唯愉。” 汤唯愉扯起的唇角绽出一朵笑花,尤如盛开的罂粟,而清澈迷人的眼瞳,灼烈炽热的光芒象是要把他吸进魂里去一般,而这对眸子还带着一份难以在其它女人身上发现的锐利……象是要洞穿人心扉,他吞了一口口水,只是恍惚中,这眸中闪烁的光芒好象一丝熟悉的味道,这对眸瞳他好象在哪儿见到过,他拧起眉宇思索着。 面对着女人这样狂炽大胆的眸光,方宇竞然有点不知所感觉,这个女那双深黑的眼瞳仿若能洞察人心般,她居然会知道他接下来要讲的话,切,他方宇绰遇到对手了,在商场上打拼多年,从未感觉有那个女人能象眼前的女了般有着敏捷的思维力以及凌厉的视线。 “亲爱的。”她一边抹着防晒油,一边亲昵地呼唤道。 而她浑身裸露在外凝脂雪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初生的婴儿般红润,吹弹可破,尤其是隐藏在比基尼内硕大胸脯,忽然间,他感到呼吸困难。 女人凤尾在瞥到那抹纤瘦的身影,带着无比强悍的气势急步而来后。 “我们做朋友好不?”忽然间她妖冶地倾身上前,在他唇际间吐气如兰,一字一句都带着极其蛊惑的味道。 她的粉嫩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刷过他的唇,险些要贴上他的,眸光却闪烁不定,然而已被她挑逗得浑身燥热的男人却根本没有看见。 淡淡的桅子花香的味道充斥进他的鼻腔,他只感到一股血液迅速往脑门冲去,骤然间,理智全失,他正欲抱住她温柔弱无骨的身子掠夺眼前那两片红艳艳的唇时。 “你老婆……来……了。”说完,她象一个狐狸精一样笑开,在他唇际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动作敏捷地推开他,猝不有防的他险些跌倒。 “李管家。收拾东西。”说完,汤唯愉头也不回走开,在与倪娇艳错身的时刻,无视于倪娇艳愤怒的眸光,骄傲地走离那一片带着海风味的沙滩。 “啪。”空气中,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 “妈的,要翻天了,你敢打我。” 随着是一声冲天的暴喝,那是方宇绰的声音,她们不顾众目瞪瞪之下,公然不顾形象地扭打在沙滩上。 海边一株椰子树旁,汤唯愉一边抱着个大大的椰子喝着吸管里的汁水,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远处那两抹在沙滩上滚打的身影,还不忘用着餐巾纸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角,那刚刚碰过那男人的地方。 在唇际划过一朵诡秘的笑花后,她钻进那辆火红的法拉利,伸手拉开引挚,火红的车身在柏油马路上疯狂地狂飙。 窗外吹袭着缠绵绮绻的风儿,今晚月明星稀,灿烂的星空只有几颗稀疏的星辰点缀着,就象小孩子清澈明净的眼睛,不含任何一丝杂质,没有烦恼与忧愁。 夜空下的静寂紧紧地围绕着这座远离城市喧嚣的别墅,亭台楼阁,月影婆娑,此时,毫华别墅二楼的窗台前,凝站着一抹火红艳丽逼人的身影,火红的衣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女人抬头仰望着明净的天空,她正握着一支电话,好象在与某人讲着话,屋子淡淡的光束印照在她精致的容颜,她的脸孔尤如惊世骇俗的冷玉,正闪出幽幽清澈的光芒,让她看起来象一个虚幻不真实的影像……也许,她就是一个影子,是在这世上某一个人的化身而已。 第31章 “今天海滩上的事,我都听说了。”伴随着海风声,电话传来男人低嗄迷人的嗓音。 “嗯。”女人轻轻应了一声,良久,低垂下美丽的眼睫,长长的睫毛覆盖了她大而充满了灵性的双眸。 “想看你前夫出糗吗?” 低低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雪幽没有应声,电话里出奇的静默让迟少略皱眉宇。 “亲爱的,早点睡,明天陪我出席一场高级拍卖会。” 男人性感的唇角撩起,他的声音象是从远天间传来,带着一股惑人的力量,是那么富有磁性与诱惑力。 “嗯。”女人轻轻地挂断了电话,为什么她回来后发现迟睿跟以往有些不同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来,可是,就是感觉不一样,他还是邪魅,花心烂情,报纸上一条条的的花边新闻就是最后的证明,可是,她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柔情,还有对待她的关心,是她误解了吗?两年前,是他在漆黑的子夜中救下了面目全非的她,要不是他,她恐怕早已不再这个人世,他一直没有告诉她,救她的理由,他迟少做事一向无需要任何的理由,真的是这样吗?两年来,他出资让她在法国进行一系列的改造,花了这么庞大的金钱与精力一定是有原因的,绝不单单只是表面的怜悯或者同情,毕竟她们非亲非故,不论是之于什么原因,她都会把他记在心上,因为,他是她生命中难能可贵的贵人,是他拯救了她,改造了她,是他让她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拯救了她的一生的灵与魂,她感激他。 寒露越来越重了,感到手臂上滑过丝丝的凉风,她才收回思绪,暂时抛开了那个象谜一样的男子。 抬腿穿越过精致的白色姿砖的露天台,静静地走回房间。 刚进屋子,便听到了一声嘟嘟的声响从电脑上传来,知道有传真来了,她急忙坐在电脑桌前,动手点击着鼠标,传真机便“哗啦”打出一份雪白的纸张,垂下眼睑,凝看着雪白纸张上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字迹,汤唯愉精致的脸孔划过一抹冷色的暗芒。 她再抬起手,再次点击着鼠标,电脑闪动的屏幕弹出一个儿童不宜的画面,画面里,有一张眼熟的脸庞正微闭星眸,轻喘着粗气,脸红的象煮熟的虾子,而她正被某个人不知羞耻地压在身下,她敢断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方宇绰,男人光裸的背部处有人用红色的字迹写着“黑道大哥陈中天”,她阅览了那一行黑体的小字,原来,是他派人使出杀手铝,让她差点成了车下亡魂,原来,是倪娇艳,这个昔日的同窗好友,曾在被窝里能纯纯聊一晚上天的好朋友勾引了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派出杀手,她的心口一片寒凉,真的是她,两年后,她一直在心中暗自猜测,没想到真的是她,倪娇艳那个夺了她老公,让她成了下堂妇的女人,居然那么狠毒无情,不惜牺牲色相,出卖灵魂,为的就是要把自己逼上死路,她绝不会原谅她,她那不足五月的孩子根本不是意外身亡,而是一场蓄意的谋杀,两年来,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会是倪娇艳做的,虽然,两年前,迟少曾隐约告诉过她,但是,她还是有些不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回国便派出侦探调查当年的一些事,眼前的视频证明了一切,倪娇艳,她恨恨地捏紧着自己的手掌,让那尖尖的指甲深陷进血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她的心好恨,好怨,复仇的心是那么坚定与迫切,她要让他们统统地下地狱去,喜欢做妓女是吗?那她就让她做过够,是她把她害得必须丢弃掉自己原来的面容……她歇斯底里地愤怒一把掀掉电脑桌上的文件与资料,那叠白色的纸片随风飘散向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哈哈,她仰起头凄凉一笑,泪象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冰雕似的脸孔上滑落,她又尝到了湿湿的,咸咸的味道,她又想到了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方宇绰,你居然让一个人人都可以骑在身下驰骋的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你居然冷血地容许那女人卖通杀手,抹杀掉自己的亲身骨肉,方宇绰,她在心底里无助悲痛地呐喊。 此刻,她真的有想将全世界催毁的决心,她受的苦与悲不能白受,她的孩子不能白死,她要复仇,要把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断。 她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那个满面狰狞的女人,娇嫩的面容,雪白的肌肤,标准的美人胚瓜子脸型,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晶亮漂亮的如星辰般的美眸,这美不食人间烟火,宛如一个遗落人间的精灵,这样的容貌甚至比她原来的脸孔更美上十倍,但,毕竟不是她原来的容颜,终究是别人的,她的身份永远将隐藏在幽冥的角落不为人知,她的容颜已在刽子手凶暴手中凋零,如昨日黄花般,永难再现。 这就是她的悲哀,她必须依存于这样的面目才能生存下去,唯一自己这对明亮的眼瞳,才可以依稀瞧见冷雪幽昔日的身影,她好悲哀,泪再次从她的眼角迎风而落,滴淌在平坦的琉璃柜台上,喧染开一朵又一朵银白的小花。 她扯开红红的如花唇瓣,幽幽却凄凉地吐出“倪娇艳,方宇绰地狱已在向你们招手。” 还有她绝情变态的小姑与婆婆,她们一个个都会被她亲自推下地狱。 夜晚八点,国际集团——中东大夏楼下的露天广场,此刻正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只因,这里今晚正在举办一场“海利伊人”国际巨珠的拍卖会。 传言中东集团在两年前从一珠宝商人中购卖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据说,估价师估价是三十亿人民币,然而,中东集团最近因资金周转不灵,想把这颗宝珠出拍卖掉,以解中东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 露天广场人山人海,灯光辉煌,而中东大厦车库已停满了许多价值不菲的车辆,阿法罗密欧,蓝宝坚尼,保时捷,阿斯顿·马丁,布加迪,雷诺,陆虎,玛莎拉蒂,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可见,来参加此次拍卖会的人全都非富即贵。 露天场已放置了一排又一排整整齐齐的老板椅,辉煌的灯光洒照在老板椅,正闪发出迷人琉璃的光泽,工作人员正落续领进一位又一位光鲜亮丽的男人与女人,低沉而轻缓的音乐是那么浸入人心脾,虽说是一场高级拍卖会,但是,中东集团为了拉络人心,一心想迈过资金短缺的这条坎,希冀着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能卖过好价钱,所以,对这场宴会费尽心思,从宴会旁侧的柜台上摆放的世界顶级红酒,还有整个会场弥漫的轻松自怡的气氛就可以看得出,中东集团真是用心良苦。 “方总,你可来了,幸会,幸会呀。”西装革履的中东集团负责人雷呈煜见到方氏集团的总裁方宇绰,堆满笑脸疾步迎了过去,方宇绰带着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特助走入会场。 “雷总,你真舍得忍痛割爱。”方宇绰面无表情,一脸严肃地环视一下整个会场布置,眼底无声滑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都说在商言商,他方宇绰是一位商人,两千万人民币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惊人的数字,再说,他还有强大的后盾撑腰,他的那个高官爷爷……再说,他对于那件传奇的宝物早已窥视已久,这一次,他必须要胜券在握才行,双手轻轻地整理着雪白的衬衫领子,一边暗忖着。 “唉呀!方总。”雷呈煜拧紧眉宇,深深地叹了口气。 象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家父一生的心血不能毁在我的手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见雷呈煜满面苦瓜脸,方宇绰唇边扯出一朵讥讽的笑痕,话说这个雷呈煜就一败家子儿,整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败掉了雷司光苦苦创下的半壁江山不说,如今还要落得卖掉传家绝世之宝,也不怕他老子雷司光急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把他捏得粉碎。 “那你打算多少价格出售?” 方宇绰想摸一摸底,探一探雷呈煜的口风,方宇绰凝望着雷呈煜,深黑的眸子不停地闪烁着。 “至少不能低于两,这是估价师说的。” 闻言,方宇绰眸子一暗,撇唇想再说点儿什么?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转至一个阴暗的角落。 雷呈光就愣站在原地,他再愚不可及也知道当今商场能卖得起这颗夜明珠的人很少,而原意出这个价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他漆黑的眸瞳担忧地瞥了一下全场,知道会场里的许多的人都是为了瞻仰海利伊人璨灿的光环而来,并不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卖回他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第32章 “又见面了,方总裁。”汤唯愉喝了一口指尖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向方宇绰寒喧。 “是滴,汤小姐,上次……”方宇绰觉得不管如何都应该给她道个歉,毕竟是他的老婆不对,倪娇艳太放肆了,居然当作她的面甩他一个耳光,他给她根本就没有什么。 “没事,可以理解的,这说明你老婆很爱你啊!” 汤唯愉轻轻地摇晃着酒杯,倾斜着杯身,那红色的液体就这样一下子全倾向于杯身一边,在强烈镁光灯的照射下,那红色的东西,象是人类身体里面鲜红的血汁……这种红的液体向是正暗喻着什么?只可惜,任你再聪明骇人,也会被表面上肉眼看到的景致所麻痹。 “是的,她很爱我。”方宇绰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凄瑟与悲凉,阳刚的俊颜也弥漫着一丝落寞。 “鞋适不适合,只有自己最清楚罢了。”他幽幽地说着,再一口饮掉杯中的烈性红酒。 “也是哈。”她勾唇一笑,雪眸微睑,方宇绰,看来倪娇艳这双鞋穿在脚上的苦处,你也把苦也痛尝了个够…… 她也一口饮掉杯中的红酒,然后,把杯身朝下,滴滴透明干净的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汩汩而下。 一滴又一滴落到了她粉蓝色的衣裙上,淡蓝色的衣裙被红色的液体侵袭,瞬间喧染开着几朵黑黑的小花来。 “你看你,都脏了……”方宇绰一瞬不瞬地审视着她同样落寞的容颜,语气无比的亲昵与暖昧。 “没事,你刚刚说得那一句,我有同感,鞋子穿在脚上,适不迼合只有自己知道。” “嗯!” “小姐,夫人打电话来说明天归国。”李管家报着那件蓝色的风衣,跟着汤唯愉身后,在她耳边小声可怜地轻吟。 “滚开。没看见我在与别人聊天吗?”汤唯愉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转过头冷冷地喝斥着佣人不懂礼貌。 “噢。”李管家的不满地瞪着汤唯愉,心里足实好气,明明是夫人嘱咐的,这小姐真难侍候,整天象吃了炸药不说,现在,还善变得很,都说是三月份的天,什么时候会变?这可说不准。 “瞪什么瞪?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什么?”徐管家闻言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深怕小姐言出必行,那他可就死翘翘了。 看着徐管家如此幼稚的一面,方宇绰足实想笑,可是,在他还没笑出来的时候,拍卖仪式已经开始了。 “请吧!汤小姐。”方宇绰十分绅士地让汤小姐入座会场最前排,因为,那里都是为最有身份与地位的男人与女人准备的。 “嗯!”汤唯愉唇畔绽出一朵丰市的笑花,然后,走向第一排款款落座,方宇绰选择坐在了她的身侧。 “各位来宾,拍卖会正式开始。”在化着彩妆的女司仪清柔嗓音里,热闹的会场安静了下来。 轻缓低沉的旋律也即刻停止,只见雷呈煜走上会场中心的台子上,那用红色地毯与鲜花铺成的台子,一片金光闪闪,他拿起女司仪递过来的麦克风,清了清嗓了说道。 “各位来宾,各位先生们,女士们: 大家晚上好,很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参加这次拍卖会,本人感到莫大的荣幸,雷氏企业因本人经营不善,面临着倒闭的困境,所以,为了解雷氏燃眉之急,本人忍痛割爱,愿意拍卖出雷氏传家绝世之宝“海利伊人。”夜明珠,请“海利伊人”上台。” 在大家的抽气声中,一位身着蓝以的西服的男人端着一个精巧的盒子,缓步走上台子。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眼光中,男人伸出修长的手臂打开了那个漂亮的盒子盖。 刹时,大家只感到,整个眼前光芒四射……在灯光的照射下,那蓝光仿能蛰痛人们的眼瞳,不愧是世界世宝……方宇绰深黑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坐在他身侧的汤唯愉明显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地冷冷旁观着方宇绰的一举一动,想得到这件宝贝吗?方宇绰,汤唯愉脸上无声过掠过森冷的笑痕。 “这件宝物,身处亮处无法探寻到它的可贵之处。”雷呈煜命人关掉会场所有的灯,灯光熄灭了,会场中心的台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珠子,圆圆的的身体,正在漆黑的夜帘之下发出淡蓝色幽幽的光芒,那蓝色比萤火虫发出的光还要晶亮晶亮,不多时,那蓝色的光慢慢变化着,有一团火红火红的东西正在从里面昌出,那红与蓝交替闪烁,多么奇异与不可思索的画面!在大家惊叹的眸光里,那红与蓝相互转动着,不一会儿,再次射出的光芒,就象一朵又一朵红蓝相间的小花,妖冶,性感,美丽……真是国际巨宝。 大家纷纷赞叹! 灯光亮了,宝珠的色彩神奇地消失了,雷呈煜命先前端着盒子的工作人员拿起拍卖锤。 “据说这是一件从英国皇宫流传下来的宝物,它已存在了好几个世纪,报价吧!朋友们,先生们,女士们。” “两千万。” “切,这样的国际聚宝才出两千万,我出五千万。” 一个梳着油光发亮头发的爆发户戴着粗大的黄金顶链,扯着粗嗄的嗓子喊出。 “我出六千万。” 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大家激情高昂,见报价已经抬到一亿了这可乐坏了站在台子上的雷呈煜。 没想到这件宝物这么惹人喜爱,他的心也开始剧烈地颤抖着。 “我出一亿。”坐在前排的方宇绰气定神闲地举起手中的那个牌子,回首一瞥中,他冷冷地环视了一下全场,见所有的人都张口结shi完全不敢相信,为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居然把价抬到了一亿人民币。 见自已经控制了会场的整个局势,方宇绰紧崩的面孔释负一笑。 “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三……”次字还未从工作人员的口出说出。 沧茫的夜色之下,只听到一个邪魅冷妄的声音飘来“我出两亿。” 哇靠,有谁这样把钱当作纸来用,大家真是跌破了眼镜,众人纷纷回头,寻声望去。 便看到一位身着昂贵真丝衬衫,浅灰色长裤的高大峻伟的身形,男人带着几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正踩着稳健的步伐迈入会场,凝站在会场的入口处,冷冷邪肆的眸光高傲地洒向全场的所有人。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笔直站在苍茫的夜色之下,张口报出惊人的数据,美丽邪恶的面孔上浸着坏坏的笑容,虎珀色的深遂瞳仁如大海般深沉,眼瞳里诡异的流光浮动,他的黑色瞳仁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方宇绰,当看到他无意中现身时,他原本笃定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恐不安……紧紧地锁定着方宇他如一个天生的王者,身后跟着的居然骇骇有名的高官之子,全是一群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可恶,这群以游戏人间为乐的纨绔子弟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方宇绰狠狠地捏紧拳头。 “我两亿五。” “三亿。”迟睿始终面带微笑,缓步进入会场中心,直直走向最前排的方宇绰与汤唯愉。 他双手抱胸一脸玩世不恭,带着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唇角扯出若有似无的挑畔笑容。 灯光的照射下,他高大的身形在方宇绰身上落下一层歪歪斜斜的暗影,冷静沉着的气息都让方宇绰感觉如坐针毡,无形中,感到了一种奇怪压力从内心深处慢慢延升出来,身侧这个男人就似一只凶猛的野兽,就是发疯似的盯着自己不放,他不记得自己有地方得罪他。 而他出的价格也让他的手心浸满了冷汗,这个男人开价一百亿,可是,爷爷又说必须要得到这枚倾世之宝,他只有豁出去了,一咬牙,他从座位上冷冷地站起身,迎头与迟睿卯上,从冷唇中倾吐出。 “五亿。” “六亿。”迟少脸不红气不喘,报出的价格让所有的人撑破眼球,他凌厉的眸光狠狠地凝视着这个无情绝狠的男人,空气里滑过一丝凉嗖嗖的感觉,挑畔的火药味就快呼之欲出。 “六亿五。”方宇绰死死地咬着牙齿,一字一句从候头间艰难吐出。 他妈的,他方宇绰就不相信,一个纵身情场,整日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 “好象听说迟少被迟总裁赶出家门了,不知六亿是不是小孩间的恶作剧。” “听着,方宇绰,我迟睿毕生最看不惯连狗不如的禽兽,所以,别置疑我财富与能力。” “你骂谁是禽兽。”方宇绰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两眼也泛着蓝光,迟少当做这么多商场精英与上流社会人士居然不跟他台阶下,他不记得自己有昨罪过他,只除了,记起来了,原来,他果真是冷雪幽的奸夫。 他垂下眼睑,唇际露出释然的笑痕“我到忘了,你曾是我前妻的奸夫嘛!” 一场上流社会的高级拍卖会演变成了惊世骇俗的一场闹剧。 第33章 前妻,奸夫等字眼象是击碎了某人的心房,处在自己嘲讽得意之色中,方宇绰丝毫没有感受到背后那个直默不作声的女人,背部忽地一僵,宛若化石般。 奸夫,妈的,他说他是冷雪幽的奸夫,迟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星辰般漂亮的瞳孔瞟了眼仍坐在原位不动声色的汤唯愉,此刻,她虽象一个雕像般僵坐在原地,但是,她背部的颤动还是落入了迟少眼底,恐怕,她平静的心湖此刻正被方宇绰这句话投入一粒石子,心海正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吧。 见迟睿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方宇绰大男人思想在心中作崇,他真的跟雪幽有一腿,这样的想法一旦钻进他的脑子里,便会象毒蛇一样缠绕住他不放。 想起雪幽肚子里的孩子,想起两年前,冷雪幽跟她戴得那顶绿帽,他心里就感觉好窝火,这个男人,这个上了他妻子的男人,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地跑到这里摇武扬威。 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睁着猩红的双眼,如一只发了怒的小兽般不管这么我人在场,沉不住气地冲着迟睿的大喊。 “你让她怀了孩子,还跟我戴了那么一顶绿帽,都说打狗还看主人呢?迟睿。” 他口不择言毫不顾及会损害自己的形象,不知道为什么?方宇绰在生意上永远是聪明绝顶,而在自己的私人感情问题,却是把许事处理得一团糟糕。 迟睿没有说话,只是抿紧嘴唇冷冷地凝睇着他,就在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身侧有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倾身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修长的手臂强力挥出。 啪“你……”方宇绰凝睇着眼前这个刁钻张狂的汤唯愉,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了他一个耳光,这个女人,他不管她爸是如何的权势滔天,她绝不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羞侮与给堪。 漆黑的眸瞳急剧地收缩着,死死地凝睇着眼前这个狂傲嚣张的女人,整个会场静的可怕,弥漫着一股阴冷幽森的气氛,大家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站在台上的雷呈煜早已忘了该怎么反应?方宇绰,迟睿方煜,还有令头痛的汤唯愉,这群人,他没有一个可以惹得起,他们个个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都侠着自家老头面子在社会上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从空气中传来。 见这个男人狠狠地盯住自己,眼底布满了淡红的血丝,汤唯愉狭长的丹凤眼一眯,睑去了瞳仁里积聚的危险暗芒。 有谁知道她的心口正流淌出一颗又一颗染红的血珠,两年了,在他脑子里,有许多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两年前,自己默默的忍让与委屈求全丝毫不能唤回这个男人遗失的心魂,他认定了她出轨,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这个可恶的男人,现在,此时此刻,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挥向他,把他一片又一片地割碎,把他的血肉拿去喂狗。 当初经因伤痛至今还历历在目,时间总是治痊不了她心中那份刻骨的伤痛,她绝不会再象两年前任由他们胡乱伤害,老是处于卑劣的境地。 “你脸上有蚊子。” 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汤唯愉如花唇瓣牵出一抹笑花,那笑空灵而精致,就好似堕落人间的精灵般。 她的脸部面情变化的太快,快得令人乍舌,方宇绰眼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可是,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莫名恨意让方宇绰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抓不住什么,她说他脸上有蚊子,这怎么可能?这种谎话连三岁孩童都不相信。 “我有得罪你吗?汤小姐。”半响,方宇绰这才捂着半边火烧似的脸颊,肯定半边脸孔都红了,他就这样在这种场合被汤大小姐狠甩了一个耳光,话说,这女人手劲还真重,压根儿不下于一个男人,想生气可是面对汤唯愉灿笑如花的面容,他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你还真是贱得可以?” 汤唯愉撩了撩满头卷曲的黑发,晶莹玉白的脸孔表情渐渐凝肃。 “两年前,我曾看过一个女人的死亡日记,心已痛到无法呼吸,就连呼吸也渐渐感到绝世的痛苦,这样活着,好累好累?心碎心瓣破裂难修缝,忧郁天堂又何俱,以死警惕世上不幸之女人,警惕啊!姐妹们,不要似我般瞎了眼。当时,我人在法国,上面的贴的标签是方氏企业总裁之妻。” “你把你的前妻逼入死亡的境地,方宇绰,然而,在她已白骨森寒香消玉殒的今天,你却再次指控她出轨对不起你。” 她字字一针见血,花瓣似的唇片不停地掀动,出口的话是那么义愤填膺,她在为那个令人心疼的冷雪幽不值。 汤大小姐的所说的每一字每句对于大家来说都不是新鲜事儿了,两年前,这件事曾轰动了整个y市,方宇绰甚至于还警局说事,那件前妻自杀风波这才平息下来,然而,坐在会场人群中的有一位男人,一直坐在群众中,他身着笔挺的黑色西服,神情有些若有所思,没有能猜得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一直旁观着这声闹剧,也一直竖着耳朵倾听着他们对峙的话语。 “你……”如今旧事重提,方宇绰的心口闪过一缕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汤唯愉也知道两年前冷雪幽自杀一事。 “我有说错吗?你居然还指责我的男人与你前妻有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踩着微碎的步伐娇媚地走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一脸仿若在看好戏的男人面前,抬起修长的手臂,勾起他的脖颈,一阵微淡的古龙水味道钻入鼻孔,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她凝睇着那对幽深宛如一弯黑潭的瞳眸,在黑白的眸子里她分明看到了自己受伤的玉容,正欲泫然欲泣,在泪即将滚出眼眶,滑下脸孔的最后一刻,她缓缓地俯下面孔,轻启开火红的双唇,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是做戏也好,真正的内心感情泛滥也罢,两年前的那道伤痛,原来,她还是忘不了,伤痕再次被她的前夫割开,血淋淋地染喧开来,现在的她,好想找一个安全港弯…… 迟睿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颤,他的眼尾狂狠地扫向凝站在原地的方宇绰,紧紧地箍住怀中柔软似骨的娇媚身子,泪还是顺着她白玉似的脸孔滑入口里,缠绕在彼此的唇齿间,共同品尝那唇间湿湿咸咸的滋味,唇与唇的相碰,舌与舌的纠缠,迟少完全能感受到她的心里的那份苦与痛,两年来,他与她共同经历了许多事,这样温温柔软无助的她让人心底莫名升出满满地怜惜,他,迟睿这辈子玩弄过许多的女人,可是,还没遇到过她这样的,他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后,旋转了身体,让她背对着所有的人,抬起拇指借着抚摸她脸颊的时刻,轻轻拂去了那晶莹的泪滴。 “亲爱的,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他轻启性感的唇瓣贴在汤唯愉耳珠旁呢喃,凝望着她的眼神是那么情深似海,仿若她才是他眼中唯一相爱至深的宝贝。 “切,难道我说的是假,你在我的婚礼上,与冷雪幽翻滚在床上的事实我想人人皆知,冷雪幽,那个烂女人。” 不想看到眼前的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这画面会让他的心口涌起莫名的狂燥,心里会非常的不舒服,不舒服什么?他也想不出来,所以,再次口不择言地突口而出。 “带我走。”汤唯愉的脸孔一阵紧缩,她捂住心口轻轻地说出。 “徐管家,大小姐心疼病又犯了,你帮我抚着她。”迟少一脸愠火地冲着愣站在一旁的徐管家怒吼。 “噢”徐管家急步上前,抚住摇摇欲坠的汤大小姐,暗思,他们家大小姐那有什么心疼痛嘛? “有胆你再说一遍。”迟睿俊颜上染上寒霜,这个男人他已经容忍他太久,根本就是社会一人渣,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生来是要人疼,而不是来虐待的。 见汤大小姐一心坦护着迟睿,方宇绰也不能再说什么?以他今日今时的地位,他也不想开罪这么多的商场龙头,那对自己以后的生意只有害而无一利。 “算了,迟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冷雪幽都死了,一个死的人我还跟你计较什么呢?” 一个死的人的事,我还跟你计较什么?冷雪幽在他心底只是可有可无罢了,他的云淡风清让她们之间过去的种种已成了过往烟云,原来,五年与他的朝夕相处,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根本毫无留恋,她真的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两年来,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方宇绰会不会得知她出车祸枉死后,为她伤心,为她难过,哪怕是掉一滴的眼泪,没有,昨日种种随风去,今日相见成枉然,心更恨。 第34章 汤唯愉心口的寒凉更炽,她推开抚着自己的徐管家,挺直腰杆忍住旋即而来的眩晕,坚强地不让自己倒下,而这份眩晕正是她的前夫方宇绰留给自己的纪念品。 他不是特别喜爱这颗绝世明珠吗?那她就要把它夺过来,花再多的钱她也再所不惜。 “雷少,我出八亿,把这颗夜明珠给我包起来。” “什……什……么?” 雷呈煜怕自己听错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夜明珠给我包起来。”她微微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铿铿有力。 这女人的性格还真的令人逐摸不透,上一刻还喜笑颜开,下一刻便阴雨绵绵,可以说是喜怒无常。 情绪如此多变足实让人难以侍候,不过,小小一颗夜明珠能卖八亿,这都要感谢这些拿钱不当钱的小姐公子们抬爱了,他的小心肝也一颤一颤,十分警慎地让工作人员小心打包。 “慢着。”方宇绰绝不就此甘心,他都没有搞懂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汤大小姐。 “方总,我……只好……失言了。” 在金钱诱欲面前,雷呈煜自然想要废除先前的协议,两亿与八亿,不知道翻了几翻,这庞大的天文数字,他雷呈煜根本此生未曾见到。 “你想放弃掉雷氏。” “方总,八亿要创立几个雷氏并不难。”雷呈煜喜笑颜开,想不到他的传家之宝会卖出一个这么好的价格。 他激动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乖乖的,他真的捡到了个聚宝盆了。 “方宇绰,出不起价就不要在这里瞎耗。”迟睿见汤唯愉恢复了强势的自信光彩,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修长的如艺术家的手指,懒懒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讥诮的味道。 的确,迟睿的话让方宇绰犹豫不决,他不能拿自己的整个集团去毫赌,他是一个商人,这么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到底能不能值这个钱,可是,他的心确实不甘呀!再说,他要怎么向爷爷交待呀!在他正独自黯然神伤之际,迟少邪恶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我可以勉费把这颗夜明珠送给你,不过……” 迟睿幽深的黑色瞳仁闪着缕缕玩弄之色,一头珊瑚紫色的发丝不断地在风中轻扬,俊美如斯的俊颜在夜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更邪魅撩情,迷晕不少在场的花痴少女或者少妇。 “不过什么?”方宇绰深知自己在金钱占不了上风,而雷呈煜又是那种趁炎附势的小人,所以,如果迟少能够挽开一面,手下留情,那么……他的眼里重新升腾起缕希冀之光。 “你在这儿当众给我嗑三个响头,喊我一声爷爷,我就把它送给你。是不?唯愉。” 迟睿看向一旁默不作声不知何时抽起一支雪茄,正在优雅地倚在老板椅上吞云吐雾的女人。 汤唯愉没有说话,此时的表情高深莫测,没人能看得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哈哈哈,现场传来爆笑的声音,无数男人夹杂着娇媚女人的声音,这真是一出史无前例的闹剧,如是是平民老百姓,叩三个响头,当众叫一声爷爷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口头占了一个便宜而已,就能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可是,他方宇绰在y市的商场也算得上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颗夜明珠而去跟别人下跪?以后,他还有何颜面在这个商业圈子里混,这又何止是颜面的问题?根本就是想断了他后路,那样以后,谁还敢继续给他方氏集团合作做生意。 “或者从我的胯下钻过也可以。”方煜大刺刺地叉开大腿,撩开蓝色的西装裤,满脸邪笑着,说着对方宇绰极其侮辱话语。 混蛋,他妈的,这些公子哥儿摆明了是来找他的荐儿,只奈何他真的对他们这些人无可奈何。 “宝贝,莫气,莫气。”某副市长的儿子长着一双桃花眼,身着雪白纯洁的名牌休闲服式,淫笑着走至方宇绰面前,抬起手指点在了方宇绰的鼻尖上,语气暖昧动作亲昵。 “宝贝,你太帅了,莫气,今晚让我哄哄你哈。” “格格儿,你同性恋的啫好又犯了。”方煜冷笑出声。 闻言,方宇绰气得脸色死灰一片,胸口也一片抖瑟,他堂堂方式总裁居然来这儿受这帮狗惫子的乌气。 我呸,根本就是一群变态,把她当猴耍,全是一丘之貉,耍着他很好玩。 “钻啊!”方煜指着自己的胯下,满脸鄙夷的叫嚣。 “别欺人太甚了。”方宇绰一张脸红得似猪肝,二十九年来,他还没有受过这等羞侮与难堪,现场再次扬起的口哨声都象一柄锋利的刀箭刺得他心口生疼生疼,该死的,为何今天所有的人都针对他?望着这一张又一张鄙夷的面孔,有熟悉的,陌生的,尤其是不远处的那堆能超群异性,她们全都是有钱人带来的二奶或是情妇,喋喋不休,叽叽喳喳地对着他指手画脚,议论不休,一阵眩晕袭来,他头痛欲裂,整个脑袋仿若就要在这一刻爆炸开来。 这要他以后在社会上如何做人?罢了,罢了,他望了眼不再开口讲话,任一伙人欺负他的汤唯愉,本来希冀她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但是,没想到这女人是这种性格,罢了,罢了,大不了不要海利伊人就是了?只是,如何给爷爷交差,还是一件令他头痛的事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总裁,走吧。”身边的穿着蓝色西服的助理端得毕竟是他的饭碗,把唇凑入他的耳边,轻声地提醒着,他在旁侧观察了很久,发现迟少等人铁了心要让方总难堪。 “走。”他扬手十分火大地带着自己的男特助,象一只斗败了公鸡,灰溜溜地走出中东大夏露天广场。 见方宇绰带着特助灰溜溜地离开,方煜吹起一阵愉悦的口哨声,他走到汤唯愉面前,盯著女人欲欲寡欢的容颜,对着她吹了一口邪魅的香气,不正经地对着汤唯愉猛抛媚眼“妞儿,别气了,俺帮你出了一口恶气。”说着,他伸手握住大小姐削瘦的双肩。 与她眉贴着眉,眼对着眼。 “方煜,你的妞儿还等着你呢?”迟睿的眼睛里闪过一种不明的东西,语气幽森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只是面容上明显地闪过不悦,这迟少还真奇怪,话说他们是一块儿玩到大的兄弟,小时候还生活在一个院子里,首都最高长官的军区大院,大学毕业后一直穿着连档裤,甚至于还共同玩过一个女人,以前,他给汤唯愉讲话常常这样,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今天是怎么了?方煜伸出长指捎了捎了额际的短发,朝迟少猛眨着眼睛,用眼神询问着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然而,迟少却置之不理,他只是轻轻拔开了他的手掌,再轻轻把汤唯愉带入怀,那霸占在女人水蛇腰身上的手掌,为何让方煜感觉占有欲是那么的明示与强烈? “怎么了?” 方煜忍不住问出口,“你的妞儿在等着你,那边?”迟少抬手欲指向会场右边的喷水莲花池边,果然在风中伫立着一抹纤白的影子,方煜脸上一喜,那是他的菜,人生里,每一个人或许都有一道迈不过的坎,那是他的劫。 “好了,迟少,我先过去了。” 说完象个小孩般兴高彩烈地往喷水池那边奔了过去。 “迟少,夜明珠打包好了。”雷呈煜卑微地拿着礼品恭敬地呈上。 “送去。”迟少随口说出一个地址,要雷呈煜替他送去。 在女司仪宣布此次拍卖会已圆满落幕后,众多昂贵的车辆又相继落续离去,不多时,刚刚还喧哗不已的露天广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在清理着会场,在辉煌灯光已渐渐熄灭的当口,汤唯愉这才抬腿走向自己的那辆火红轿车。 迟少瞥了眼那抹粉蓝色的身影,意气风发的眉宇不进的拧成一个川字,话说,他还有点担心她的安危,她的情绪看起来十分的低落,而她的两年前患上的忧郁症,虽然经过两年的治疗,病症却时好时坏,这些都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纪念品。 “格格儿,帮我把车开回去。”他吩咐着身边的好友,有同性恋倾向的格格儿,十分女性化的名字,在世上眼中就属一变态,在长辈的眼里,就是一异类的人。 “切,又要去泡妞。”格格嘟着薄唇,瞥了眼已坐入车内的那抹蓝色影子,虽然美若天仙那又如何?他格格儿从不对女性产生兴趣,他爱好的可是帅哥俊男,他也要去泡帅哥了。 “拿来。”从迟少手中抽走金光的钥匙,坐上车,黑色的法拉利象箭一样驰出,不多时,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为什么跟着我?”汤唯愉走进了一间y市知名夜总会才发现身后一直跟随着她的男人。 “你想一醉解千愁。”迟睿瞟了夜总会大厅相互交替闪烁的隐晦灯光答非所问,永远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 第35章 “是又怎样?酒保冰啤。”汤唯愉火气很大,刚刚方宇绰的一席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牲畜似的男人。 “酒喝多了伤身,幽,还是别……” “不准叫我幽,我是汤唯愉。”她首次凶巴巴地冲着他大吼,迟少第一次好脾气地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她需要发泄,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陪着她坐在吧台上,见她接过酒保手中的红酒咕嘟咕嘟,两杯红酒轻松下肚。 “该死,那有你这种喝法,你不要命了吗?” 见她这要糟踏自己,迟睿急得跳脚,他一把夺过汤唯愉纤白素手中的酒杯,低沉地喝斥着。 “我不要命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是你的男人啊!你刚刚不是象所有的人宣布吗?”迟少皮笑肉不笑地说,满脸玩味,唯愉由于喝了两杯烈性的酒的关系,脑袋有些晕沉,反应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她努力地睁着涣散的瞳孔,直勾勾地盯望着眼前俊美非凡的迟少,此时的迟少一身雪白笔挺的昂贵西装,一头珊瑚紫的头发在灯光下轻扬,他的脸孔充满着阳光的味道,刀刻的容颜在她所板清晰地闪现,好帅呢?迟少本来就是一帅哥,他可能比方宇绰更帅些,可是,他是个花花大少,说句心理话,她怕他,十分的怕,本来她不想招惹他的,然而,命运却让她们紧紧地相连在一起。 她甩了甩眩晕的脑袋,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她不能给迟少有任何交集,心太花的男人靠不住的,方宇绰,她的前任老公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一辈子她都不打算去爱任何人,她的人生已经残破不堪了。 “记得吗?女人,我是你的男人。”迟少牵动着性感的唇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让汤唯愉怔然。 “我没有男人,不会再有了。” 由于体内酒精作怪,汤唯愉格格地笑开,面情凄凉还有些神经质的味道。 听她说,她此生都不想再有男人,为何他的心会莫名的开始疼痛?迟睿不能看清自己的心,也许,他还牵挂着普罗旺斯的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才是他今生的命所归依,而眼前的这一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他同情她当年的遭遇,不忍心看着她跳窗身亡,所以,他才会帮助她脱离险境,把她打造成亮丽逼人的现代都市魅人女郎,而此刻,她的美夺人心魂的确达到了破茧成蝶的结果。 可是,他又为什么跟在她屁股后面来这里?心里还一直牵挂着她,也许是思念着另一个她吧!才会有这样怪异的举止,又或是他被汤唯愉先前在拍卖会场上的那个吻所吸引,至今,他还留恋着唇齿里那芳芬柔软的滋味,那触感真的不错!这样想着,他深沉难测的眸光便锁定着她的如花娇颜,停留在她一张一合的两片嫩唇上。 老实说,真的汤唯愉与她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他虽然爱汤唯愉,可是,他们之间每一次的碰触好象极其平凡,没有冷雪幽给他的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每一次,他都感觉她与他心灵的碰撞,每一次,她都能带给他震憾的感觉,在看了那本连载的小说《冷婚》以后,他好象能走进她内心深处,感受着她的悲与苦,爱与恨,痛与怨。 “你会有的。” 他字字句句轻轻地说着,象是意欲所指,迟少修长的指节卷曲,缓缓抚上她漂亮的轮廓,沿着那尖细的下巴,轻轻磨斯着,指节触感很好,滑滑的如丝一般,雪白的肌肤因酒醉的关系,双颊微微泛着一抹红晕,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她狭长美丽的丹凤眼,清澈明净,不含任何一丝杂质,不含任何一丝尘埃,就是这对幽深清澈的双瞳,跟他的汤唯愉完全不同,这仅仅是能区别于汤大小姐最大的不同,唯愉,仔细地审视着这张脸孔,他好象看到了真正的汤唯愉脸如死灰的面容,尤如一弯风中残月……该死,迟少暗自咒骂了自己一声,为什么他会在这一刻意乱情迷?管不住自己的心,他不能对不起唯愉,他非常清楚自己对雪幽的感情,在她身上他一直在寻找母亲的身影,那个苟延残喘最后选择自杀身亡的女人,一个悲哀无助的母亲,一个被丈夫与小姑背叛推入地狱的女人。 “不会再有了。”冷雪幽凄然一笑,仰头再喝掉一杯白酒,在婚姻里,她是一个失败者,从此后,她绝不会再相信爱情,情与爱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说是一个要不起的奢侈品,柔软的女人就象一团橡皮泥,任强势富有的男人怎么玩弄都没有能力来反抗。 她的冷婚还没有写完,还在连载阶段,故事的女主是她个人真实的写照罢了,这个故事到底最终会给她什么样的结局呢?她得想一想。 “再来,酒……保。”思索着,她把空空如也的酒杯往台子上一放,由于酒精的关系,她精明的脑袋运作的非常缓慢。 嗅闻着鼻尖浓烈的白酒味,迟少的眉间的刻痕加深见女人再次要端起酒杯一仰而尽,为什么见她糟踏自己,他心里会非常非常的不舒服?还真奇怪了,抬手夺过雪幽手里的杯子。 “我说不要喝了,女人。” 他对着酒保甩出几张百元大钞,然后,冲着他友好地露齿一笑,抚着摇摇欲坠的女人步出夜总会。 他开着火红的法拉利,把喝得醉董董的她带到了那幢靠海边最毫华的别墅里,他的私人领域。 雪幽一阵反胃,此时,感觉胃里象是有一团烈火在焚烧,她重来没有喝过白酒,而且这酒还有点后劲,都说女人天生自带三分酒量,可是,这酒也太烈了吧,比吞下一大碗辣椒还要难受。 迟少正欲拿钥匙开门,“哇哇哇”她却控制住地吐了他一身,一股恶心酒臭味弥漫在空气里,迟少望着雪白的西服上那碍眼的花花绿绿的秽物,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明明不能喝白酒还去喝,难道方宇绰在她的心目中就那么重要,不就两句话吗?有必要这么伤心欲绝吗? 还真是,有股酸酸的东西在他的心海里飘浮着,什么玩意儿?他一把抱起她,很没修养地狠狠用脚踢开门,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恨,我好恨……哈哈。”吐了一地的冷雪幽发起了酒疯来。 “躺着,别动,我去拿毛巾替你擦擦脸。”见她的妆容都花了,怜惜缠绕着他的心扉,自己都不察此生从来都没有用如此温柔的言语对待任何一个女人。 “迟,你说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会背叛我?”她一把拉住他,不让他离去,睁着雾蒙蒙的大眼,怔怔地望着他,象是巴不得他能解开她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该怎么来回答?迟少认为自己是一个把女人玩弄于鼓掌的人,可是,现在,他却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想了想才说。 “是人性的不同吧!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人性。”雪幽轻轻地呢喃,人性这是一个多么广义概念的词语,她无法去探讨人性这个问题。 “妞儿,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正是如此吧!”他幽幽地叹息着,用手爱怜地轻柔着她的满头零乱的发丝。 “花有几样红。”她的眼神瞬间呆滞,这说明自己交友不甚,婚姻的失败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她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充斥在她的心里就只有恨了,再无其它。 她松开了紧紧捏住他白色西装的手指,迟少急忙转身去拿来毛巾,十分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孔…… “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他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温柔地笑说。 会吗?会忘记吗?两年来,那一场夺去她孩子的车祸就象是一场梦魇,日日纠缠着她的心魂,让她无法安生。 她凝睇着迟少俊美的脸庞,怔愣了半响,这才睑下雪眸,一阵强烈的眩晕向她袭来,她只好躺在了床上,等待眩晕的过去,是倪娇艳与方宇绰把她害成这样的,她好恨,好恨。 清晨,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屋子里吹进的风儿有些许的凉意,大雨打落了院子里新绽的些许花蕾。 雪幽伸了伸懒腰,今天的天气很好,睁开的眼睛她的眸光落在了窗棂上,窗外并没有强烈刺眼的阳光射进来,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说明今天是阴天,这是她最喜欢的天气了。 不冷不热的,心情也爽起来,可是,脖子酸疼死了,昨晚喝了好多的酒,到现在头还隐隐作痛,她抬起头,想掀被起身,不经意间她撞进一对幽深含着笑意眸瞳,迟少,他正躺在自己的身侧,满脸轻松柔和的表情,撑着脑袋悠哉悠哉地凝睇着她。 怎么回事?她的脑袋象炸开了花,一些零星的片断划过脑海,拍卖会结事后,她好像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就把车开到酒吧买醉,怎么回来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第36章 忽然,象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尾扫到了自己的衣领颜色,睡衣,她明明记得昨天她穿的是一件粉蓝色的衣裙。 难道说,是他给她换上的,这样想着,她的十指交扣胸前,心没来由地一阵紧张,虽然她结了婚,但是,她的这副身子唯一只有方宇绰看过…… 见她秀眉微拧,迟睿升起一股想要逗弄她的冲动。 “早啊!我的女人。” 他嘻笑着伸了伸懒腰,吊儿郎当地对着她打着招呼。 “什么啊!”他出口的话令她心惊肉跳,他说她是他的女人,难道说昨晚她们真的发生了关系?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她不能沾惹上这个花心烂情的男人,虽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一定要给他划清界线,她捏着拳头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才不会是你的女人,我们最好划清界线。” 她清晰地吐出一句话,然后,穿起凉拖鞋转身闪进浴室去了,迟睿望着那道遮掩着女人娇媚身躯的雕花玻璃门肩,眼神变得基有所思,半响,深黑的瞳仁明显涌起一股不悦的情绪,妈的,做他女人就这么不好嘛?她就当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方宇绰伤她那么深,而她却还心心念念着那个臭男人,他对她那么好,而他对她却弃如敝履。 当雪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迟睿也着装完毕,静静地伫在离门不远的角落,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雪幽没有看他一眼,拿起红色的手提袋,换鞋踩着轻盈的步伐越过他离开。 但是,她的纤白素手还未落到金属门把上的时候,身后有一双强健的手臂把她勾入了霸道的胸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的味道充斥在鼻孔间。 他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紧到令她窒息,不知道这男人为何有此举动?雪幽抬起眼帘,才看到他的神情带着重未有过的愠火与怒气。 “就那么不屑做我的女人?”他的语气是严肃的,面情也是一片肃穆,唇间的玩味早已睑去。 “想要和我划清界线,恐怕此生也很难。”他一字一句地宣誓着,他要让她彻底明白,她的重生全是拜他所赐。 即使是要了她的身体也是理所当然。 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说完他扯开的唇瓣邪肆一笑,又恢复以往神彩飞扬,玩世不恭的一面松开她。 “汤荣夫妇今天下午三点钟的飞机抵达国际机场。”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狠狠地踢了一下门板,象是心里十分的窝火,然后,潇洒地转身开门离开。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与他之间划不清界线了吗?一生都难划清界线,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幽怔然,而迟少发脾气的一面,她是从来没有瞧见过的,而他临走前那烦躁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透过那华贵的窗棂,雪幽看到迟睿黑色的贴身坐骑从自己眼前象箭一般飞逝,带着那狂嚣而去的怒气,她得罪他了吗?真搞懂这个善变的男人,也或者是她无意间轻碰到他内心深处紧崩的那根弦,就这么不屑做我的女人,迟睿微愠的俊颜,暗沉的瞳眸快速从自己脑海里划过,他,阳刚俊美的轮廓,奢侈糜烂的生活,坐拥海天集团总裁的身份,还有呢?还有吗?对他,她好象知之甚少,只了解这些,他的过去,他的性格,他的生活习惯,她根本无从了解,除了俊美的皮相,海天大厦的总裁的身份,她对他的认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他为什么会帮助她?而真正的汤唯愉又去了哪里?她藏身何处?她也无从知晓,她只要能报复方宇绰与倪娇艳就可以了,其它的,她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迟睿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有相交的一天,她自小出身寒门,由于学业出类拔萃才能挤身于名牌大学,有幸认识方宇绰,当时被爱情冲晕了头的她根本忘记了中国门不当户不对的传统观念,不顾母亲强烈的反对硬是要给他在一起,在前夫出轨的婚姻里,她已经深深地尝够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这杯苦酒,所以,她不再奢求自己的未来的生活能嫁入毫门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生活,那只是做梦罢了。 就算迟睿是世纪新好男人,她她绝不会动心,更何况他还是个花心烂情的男人,灰姑娘配王子从此幸福生活在人间的故事恐怕只有童话故事才有,这毕竟是现实生活,冷雪幽,你不能对迟睿有半点动心,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告诉自己,却不知自己已经花了好多的时间在想迟睿的事情。 踩着高跟鞋钻进了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动手拉开引挚,车身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迅速弹出,她的头仍有些隐隐作痛,都是昨晚的宿醉害的,那白酒后劲还挺足的,真是厉害,她昨晚居然吐了迟睿一身,她的脑海里闪过朦胧的片断,而且,现在的她还有种想吐的感觉,唇齿间还弥蔓着那种苦涩的滋味,昨晚,她真的被方宇绰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气疯了,才会情绪失控跑去酒吧买醉,他刻薄粗俗的话语,揭开了她努力想要隐藏的过往,揭开那结痂的伤口,凉薄外膜被残忍剥开后,整颗心已经血淋淋了,把那颗染血的心呈现在世人的阳光之中,呈现在明亮的阳光之下,怎么会不痛? 是自己太脆弱了,不管她的外表是如何的伪装着坚强?内心深处仍然是脆弱与无助的。 而那份脆弱与无助,她也只会在某个男人的眼光之下才能展露无异,最后的一次的脆弱,最后一次的脆弱,真的是最后一次,她咬了咬粉嫩的唇瓣,狠踩了下油门,油表迅速地打着转,火红色的法拉利狂大嚣地冲进了庞大的车群,消失在都市的街头…… 当她的车钻进汤氏毫宅那道门栅时,院子里橘黄色的林肯车是那么耀眼夺目,让她的心蓦地一沉,汤氏夫妇回来了吗?不能如何,该来的总会来,即然她已经化身成汤大小姐了,她必然要融入她的家庭,这是关键的第一步,都说汤唯愉性格外向活泼多动,要她扮起来也不太难。 思索着熄了火,她拿起不断响彻玲声的手机,见手机跳跃着几个熟悉的字符——花花大少。 是迟睿打来的,看来他又要叮嘱她某些事了,不管他如何生气?他还是打来了,这代表着什么吗? 她伸出长指按下通话键 “汤氏夫妇回来了。”电话里传来迟睿玩味却不冷不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乐,这男人本就深沉的可怕,平时,在那副吊儿郎当的外表之下,本来就看不见真正的性情。 “我看到车了。”雪幽握着手机步向花园,院子里的玫瑰已经开了,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天下玫瑰品种应有尽有,花团锦絮,晨风缭绕,纷外妖绕,百种玫瑰在微风中正散发出幽幽独特的清香味。 “听着,汤唯愉与我是一对恋人。”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象是在刻意隐藏着某些事,可是,如今又不得不说出来般,他在另外一头静待着女人反应,见她一径沉默后又道。 “他的父母并不接受我们的爱情,汤唯愉因与父母争执至今下落不明。” 雪幽知道他口中的汤唯愉是那个真正的汤大小姐,她曾听他说过,记得,她刚归国那一天,他对她说“汤唯愉曾与一个花花大少恋受,并为了他还郁过几次胎,原来,那个花大少就是他自己,一个阴俊多金权势滔天的男人,一个美若天仙,气质不凡的女人,她们是多么的匹配,可是,她在哪儿呢?她很想问出口,但那又关她什么事? 可是,她这个昌牌货又能代替她多久?她还会回来吗?无数的疑问缭绕在好心间。 “喂,还在吗?”见她久久不应,迟瑞的声音再度传来,却带着一种非常压抑的紧张与不安,隔着一定的空间与距离,从他急促的呼吸,她能感觉得到。 他在紧张什么?她不知道,也许是怕她不再装扮汤小姐让她们爱情之路受阻吧,当然,这是她猜的。 “在啊”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她轻柔的嗓音让另一边男人即刻安静了下来。 “你……还爱着他?”他声音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性感,但是,却有着深沉的压抑。 “什么?”他出奇不意的话让神魂游离的女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迟瑞轻松地吹出一声口哨,样子又恢复了原来的吊儿郎当。 “去扮演好汤唯愉的角色吧,这场戏缺你不行的。”他冷冷地宣誓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还爱他吗?她知道迟少口中的他是指方宇绰,她怎么可能还爱着他?绝无可能,她对他的爱早已在他的折磨与伤害中狠狠地消磨掉了,除了恨,再无其它了。 “愉儿,你终于回来了。” 第37章 一记清脆带哭的喊腔出自于一位风韵犹存的心碎母亲之口。 雪幽掐掉电话,把起头寻声望去,便看到徐管家抚着一位身穿旗袍的女人,披着一件淡紫色的披肩,打扮十分的高贵时髦,大约年纪在四十七八左右,挺直腰杆,气质高雅地走来,她的脸是标准的爪子脸型,象极了她,不应该说象极了汤唯愉,披肤白得似雪,不显松驰,双眼明**人,瞳仁紧紧地盯凝着她,眼神闪一了一股巨大的喜悦。 明眸浩齿里闪现着泪光点点,脸色有些憔悴,尽管用了些许的脂粉掩饰,还是难掩饰满脸的憔悴与疲惫。 “妈咪哑。”雪幽僵在原地片刻,便张开双臂奔迎向那个美丽的妇人,她暂时的母亲。 “女儿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女人清冷的声音如尘灰的吊子,却难掩不住更深层次的悲戚,她紧紧地抱住女儿的身体,深怕女儿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两个月刻骨铭心的伤与悲,在见到女儿这一刻,所有的悲与痛在倾刻间都解,泪水绝堤而出。 液烫的泪珠沿着她明亮的五官滑落腮边,湿了雪幽粉蓝色的衣襟,这泪是出自于一个伟大的母亲之眼,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那个卑微可怜瘦弱的女人,不觉悲从中来,哭成了泪人儿。 “夫人,哭多了伤身,小姐不是回来了吗?” 徐管家敬地站立在一旁劝解,“是啊,妈咪哑。” “我去普罗旺期游玩的时候,不小心得了一场病,又被小偷偷去了,你知道我出门不带现金的,手机也掉了,还好,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孩救了我,让我能安然回到你的怀抱来。” “什么?生病”汤夫人脸色一惧,心急火燎地抬手抓住女儿的手指,在她身上东摸西摸的,一副非常着急的样子。 “没了,妈咪哑,已经好了。”她嘟着红唇象妈妈撒娇,俨然,她们就好象是一对真正的母女。 “你呀,下一次要去旅游,必须得带管家去才行?” “你可是我们心头肉啊?”汤夫人爱怜地敲了敲女儿的头,眼圈又开始红红的。 “以后出门,我让徐管家给去我,这才你放心吧。” “遵命。”雪幽向夫人行了一个童了军礼,却让汤夫人破涕为笑。 “你爸也回来了,进屋吧。”汤夫人牵着雪幽的素手跳进了那道华贵的门槛。 客厅的黄沙发里,正坐着一位载着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五十左右的男人,他,身穿一件湛蓝色西服,袖子的边缘镶着金钻宣泄着他仅倾一世的富与贵,俨然一副成功人士样子,他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早报,脸上的表情严肃却霸气尽显。 他就是香港上市公司主要席汤荣,股票界名声显赫的龙头大享。 “哆爹。”雪幽见到此人,急忙惊呼着奔了过去,一把搂住汤荣的脖子,俏皮地在他的脸上波一个。 汤荣抬眼,凌厉的眸光扫向扑挂着自己身上的女人,在见到女儿绝世骇俗的容颜时,凝重的表情倾刻间舒展开来,唇际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回来了。” “昨晚你去了哪里?”汤荣不象汤夫人,在家就是扮演着严父的角色,他虽爱女儿但是绝不骄宠女儿,外表仍然是冷冰冰的,虽然,他十分欢喜女儿的归来。 一见面没有虚寒问暖,直接地追问着她昨日的去向,因为,他听徐管家说,她昨晚一夜未归。 闻言,徐管家悄悄地退出房间,深怕受到小姐的责罚,可是期的怒吼并不有响起,他只听到小姐说。 “我在迟睿那儿。” “还给迟睿绞一起,你存心不想要我们安生是吗?”汤荣眸中的笑意无声从眸子里睑去,有些愤怒地质问着女儿。 “嗲爹,我爱他。” 原来汤大小姐与迟少的恋情真的不被父母接受,然后,她反应敏捷地脱口而出。 “你爱他,人家爱你吗?”啪,汤荣十分火大地把手上的报纸亮在了母女二人的眼前。 报纸上全是迟大少带着名模与女星出入各种高级声色场所的画面,雪幽不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那只是他装出来蒙骗他的父亲而已。” 雪幽为迟少辩解,也许他真的是这样呢?因为,她还记得,她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当着他的父亲的面给一个女星绞在一起的片断,气得他父亲脸色铁青,他根本是存心的。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装,迟望卿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汤荣指着报上的一则新闻,语气严厉地对着女儿道。 “三百亿,就为了卖一颗破珍珠。” 原来,昨晚的事这么快就登上了早报的头版头条,还真是神速,上流社会的人果然不一样,每一件事都有可怕的狗仔队再跟踪报告。 ”海利伊人虽然值不了三百亿,但是在世人的眼中却是价值连城的。 雪幽反驳着父亲。 “不管怎么说?我对迟睿着这种人并不看好,迟望卿的事业迟早得毁在这个败家子的手中。” 他对迟少有着很深很深的偏见。 “其实,昨晚我也在场的,那颗珠子只花了十五亿而已,那只是一个圈套而已。” 雪幽欲言又止,她实在不喜欢汤荣这样误会迟睿,毕竟,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管如何?你尽快给我断了。” “够了,老公,女儿才刚回来。你有完没完。” 汤夫人怕老公又把女儿气走了,到时她可上哪儿找去,她用眼神暗示着汤荣,上次的事情不不够吗? 要老公噤声,别再责怪女儿。 汤荣又何偿不明白,这两个月,他也想女儿,可是,那晚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给女儿难堪,实在是……只是不想让女儿继续这样痴迷那浑小子下去。 望了眼女儿泫然欲泣的容颜,汤荣叹息一声后,又道。 “明天,你就给我去继续汤氏总裁之职,香港那边的事我脱不开手。”他就是要锻炼女儿经商的能力,磨练她的耐性与魄力。 “切,你爸就这样,别理他,陪妈去逛逛商场。”汤夫人故意想贫开话题,缓解一下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嗯。”雪幽点了点头,随着母亲走出客厅,而汤荣却仍然站在屋子里,脸部表情是越来越凝重,他黑色的眸子不停地闪烁着,象是在思索着什么? 女儿归来,汤夫人的心情十分的愉悦,她去理发店做了个头发,还给雪幽买了许多的衣服,新鞋,化妆品,保养品,差点把都刷爆了,让商场上的服务员一脸笑开了花,她们打好包,恭敬地双手呈递上信用,笑咪咪地说着。 “欢迎再来。” 雪幽接过大包小包的礼品盒,跟着汤夫人走出商场,便坐上了下楼的电梯。 当她与汤夫人站在电梯口,静待电梯自然流动的时候,便看到有一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跨上了电梯,他的个子挺高的,正底楼上来欲往楼上商场而去,当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从自己眼前掠过的当口,错身的时候,四目相触,她赫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那是凉煜飞的脸孔,他什么时候回国了?也许,人家早回来了,记得,他与她最后一次联系是在那次手机通话里,哥哥杀了方宇绰的那一次。 凉煜飞也看到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后,象察觉到了什么?调开的眸光又重新寻了回来,定定落在了她的脸孔上。 他认出她来了吗? 应该不会,他绝对没有认出她,她吞了口口水,见已下了电梯的凉煜飞仍然愣站在原地,痴痴地站原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认识他。”汤夫人也发现了凉煜飞的异状,好奇问着。 “有些眼熟悉而已。” “噢。“汤夫人没有说话,眸光有些狐疑地盯望着那个凉煜飞好久才收回视线。 回到汤氏别墅,雪幽又坐在了电脑桌前,开始连载那篇冷婚,冷婚的读者有的都没有追下去了,原因,是时间太长了,让人急得头发都白了,还是不知道女主最后给谁在一起? 这本小说写了太长的时间了,女生已经重生了,到底要该如何玩弄那些伤害她的人呢?她得想一想。 思索间,一记清脆的后机玲声响斥在静寂的空间里。 “把你捧在手上,静静的观想,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迟瑞说,爱的供养是汤小姐最喜爱的一首歌,所以,她把它设置成了手机玲声。 “喂。” “方宇绰在棕吕沙滩。” 一个神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他一个人吗?” “是的。一个人。” “好的。”她挂了电话,唇际勾出一抹冷绝的笑花,纤细的手指在键上快速打出一行字。 “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她随手关掉作者后台,关掉自己的博客,随手关了电脑,电脑火速断电,屏幕上成了漆黑一片。 “方宇绰,终于来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车去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件新款漂亮的比基尼泳衣,然后,便驱车前往棕吕海滩。 第38章 “上次真不好意思。” 汤唯愉撑起身向前面走去,从红唇中吐出的话语,表示对上次乌龙事件深感歉意。 “算了。”方宇绰挥了挥手,俊颜掠过一抹狼狈,这抹狼狈自是没有逃脱汤唯愉精明的眼睛。 “我对你的前妻很好奇,可以说说吗?” “为什么?”她的问话让他狱不及防,诧异地问出口。 “在法国的时候,我曾看过她的博客,她和心声激起身为女人的我的共呜。不过。” “那天那样对待你之后,我反思了一下,其实,婚姻里面没谁对谁错,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是如此而已吧,每个人所处的角度不同,观点不同,感受的就是不一样的东西式,也许,你的前妻博客所写的,只是片面之词而已。法官断案还有两边取证呢?所以,我为那天的态度感到抱歉。” 她一边说着,一边撩着湿湿的发丝,走到了他先前躺靠的地方停了下来。 “想不到汤小姐会这么善解人意,我对我的前妻的事不想再提,还望汤小姐见谅。”方宇绰捎了捎头,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告诉一个陌生的女人,他跟他前妻之间的一切。那样未勉显得太轻率了。 “唉,头发好湿,都没吹风。” 她撩了撩长长的湿湿发丝,略带苦恼地说。 “方总,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那个……”她的手指了指躺椅边的一件白色的衬衫。 “好,没事,拿去擦吧。”方宇绰爽快大方地递上衬衫,汤大小姐的身份来头太大,区区一件衬衫又算得了什么?跟她拉拢了关系以后他在生意上就可以如鱼得水,捡很多的便宜。 爷爷虽为京城高官,可从来都不管他的生意。 他的命真是苦啊? 汤唯愉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自己乌黑青丝,凝视着远处波浪翻卷的海面,轻轻地又说。 “你的前妻应该很美,我看到她写过的小说《冷婚》,也看过她的自杀的博客,。” 见汤小姐执意要谈雪幽的事,方宇绰拧起了眉宇。 “差方小姐就远了,但是,话说,她当时也是t大的校花。” “你很爱她吧。” “当然。”方宇绰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们是有外遇而离婚的。” 这涉及到了他的隐私,他刚想扯唇问你怎么会知道?忽然想起,她看过雪幽自杀的博客,当时,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网络上也掀起了浪潮,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严格说是彼此都有了外遇,性格处不来只好离了。” 方宇绰有些尴尬地说,闻言,汤唯愉正在擦发丝的手僵了下来,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 方宇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明明是你自己搞的外遇,还不要脸地说她也出轨,苍天,即使她冤死九泉,这个可耻的男人仍然不知道悔改与觉悟。 凤眼的眼尾迅速划过现抹冷瑟的黯然,她掀动了嘴唇继续又道。 “也是,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离婚率太高了,今天结明天离的婚姻太多,都让我不敢结婚了。” 她冲着他露齿一笑,浑身闪过一阵战粟,象是真的惧怕不幸的婚姻。 “不可能人人都是那样的,其实,要不是当初雪幽背叛我,我也不会跟她的好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乱来。 他终于敞开了心扉与汤大小姐攀枝谈起来,两人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她先背叛你。”汤唯愉显得略微有些吃惊。 “嗯,新婚夜她没有落红,她早就跟那个凉煜飞绞在一起了。我痛苦不堪,所以……” 他的一脸痛苦状好象他才是那个被欺岁的受害者,汤唯愉死死地咬住唇,唇上血色尽失,这个男人还在记挂着她初夜未落红的事实,还是那么小心眼,恐怕这永远是他心底的最痛,然而,多么滑稽与无聊,苍天真是跟她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 “你还真是大男人主义,现在的处女已经不多了。” 汤唯愉的语气有点嗤以鼻的意味。 “你生长在国外,自是耳濡沐染,可是,我是在中国长大的,她一直跟那个凉煜飞有染不说,后来,还搞上了……你……男友,迟……睿。”他现在已经知道她与迟和的关系,在她现前他可不敢乱说。 “呵呵,迟睿搞过的女人太多。”她脸上一阵飓风掠过,他指控她搞上了迟睿,这男人,她真想一巴掌对着他闪了过去。 “戴绿帽滋味不好受,还怀上了迟少的孩子,所以,我痛下决心离了婚,可是,她却一场意外的车祸中丧了生。”他说得如此云淡风清,还指责她的肚子的孩子是一个野种,她胎死腹中的孩子,她狠狠地绞着十指,我法忽略过去的痛,无法忘却曾给他给她的伤害,她在法国的两年里,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她受的苦与悲太多,这个男人好可耻,她真想往他脸上吐口水,你说得太轻松了,方宇绰,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我所受的,我会一点一滴慢慢地要你偿还,慢慢地折磨,那样才大快人心嘛。 在他一脸痛基纠结诉说的当口,她拿起手中的那件雪白的衬衫,在雪白的衬衫后背印上几口残缺不全的口红印,由于,刚刚落水的关系,她唇上的口红已经掉了不少。 低垂眼睑看着雪白衬衫上几朵漂亮残缺的红印子,倪娇艳,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而已,好好享受吧。 “好了,都过去了,我能了解你,你真是个好男人,你的前妻真是罪有应得。” “要是没结婚那该多好啊”她象是无限感叹地说,话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她出口的话让方宇绰微愣。 “衬衫,给你。”她不足痕迹地翻过衬衫递还给他,是那么客气礼貌。 说完她踩着细碎的步伐离去,离去前回头对他说了一句。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改天约你” 丢给他一句这么暖昧不清的话言,再给了他一个飞吻,不再看他一眼,汤唯愉摇着诱人的身躯离开,方宇绰只看到了她蓝色的身形在沙滩上越去越远。 她说她会约他,说他没结婚那该多好,这代表什么?她喜欢他吗?那样的话,是真的吗?方宇绰凝站在原地暗自怔然良久。 第二天,汤唯愉果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她什么意思?他没结婚该多好,方宇绰不是君子,更不是圣人,她身上充满了迷幻的色彩,还是一个这么权势滔天的千金大小姐,他愣在原地久久怔然。 黑夜总是会弥漫着驱散不去的浓雾,让人很难看清浓雾下面隐藏的某些东西。 耸入云端的方氏大夏顶层办公室里,方宇绰正在看着指尖的头版头条,又是迟少花心烂情的报道,他最最不满的就是那天晚上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居然卖走了海利伊人,还夺走了中东集团与他旁侧的那块地,他看中的就是中东大厦旁侧那些贫民区。 这时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响,然后,门开了,特助一身蓝色西服走了走来。 “总裁,这是你要的报表。”他把一叠资料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看了眼面色深沉的方宇绰,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又怕日后总裁借机报复,给他小鞋子穿,他知道,眼前的总裁是一个心眼非常小的人物。 “还有什么事吗?”方宇绰一边拿起报表看着,一边冷冷地问。 “我听在政府工作的小罗说,中东集团旁侧的贫民区已经决定修建大型的银屏立交桥,与大型的海天花园场。而且,招标书已经……下来了。”许特助唯唯诺诺地说出。 什么?方宇绰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那么庞大的宏伟建筑到底可以挣多少钱?多少个亿的投资建设,为什么最近好事都与自己沾不到半点边,都说迟瑞害的,妈的,他火大地挥出修长的手臂,手中的报表瞬间在办公室里四处飘散。 “总裁……”特助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缩着脖子噤声立正着。 “下去,下去。”他冲着他火大的怒吼着,咆哮着。 “是。”特助低垂着头,不敢再惹这只狂怒之下的老虎,聪明的人就应该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旋转身,火速地赶快开门离去。 妈的,真是气死了,他的心口郁结出一团狂怒的火焰,多少钱都败在迟少的手中,看来,他真是他的死对头,抢了她的老婆不说……就在他狂怒不止的时候,接到了一电话。 “谁啊?”正处在怒火这中的人自然语气好不到哪儿去。 “谁惹你了,我是汤唯愉。”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情似水的迷人啜音。 “噢。汤……小姐。”他的面部表情急剧变色,声音瞬间软了下来,真是个视利的小人。 “没有,刚刚助理把报表弄错了。”他赶紧解释,唯恐无意中得罪了汤大小姐。 “是这样啊?今天晚上,我想见你。灿灿夜总会……”她停顿两秒红唇一掀又吐出几字“不见不散。”说完还不待他回答,电话里已传过来嘟嘟的忙音。 第39章 她约他了,汤大小姐,他可以从她身上下手,抢回那块中东的土地,只是,后来到底是谁玩弄了谁?也许,只有老天才知道吧! 思至此,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光,汤小姐美丽逼人,气质优雅,还有一个股市至尊的老爸撑腰,他可是很期待今晚的约会呢?唇际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酒吧里,整个霓虹灯不停地巨闪,摇滚乐在众人的耳畔不停地狂飙,灿灿夜总会大厅弥漫着奢华烂糜的味道,天花板上的圆形彩光灯球,在华丽的地板上上投下一层隐隐绰绰的暗影,发出微淡冷瑟的光芒。 撩起了一世的奢华与糜欢,吧台上坐着一位身穿淡蓝色无肩露背的女人,她孤寂的侧颜在闪烁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惊世骇俗的冷玉般,她正举着一杯红酒送往自己火红的唇边,红唇缓缓张开,白齿微露,琼浆玉露便徐徐吞下口中,那姿势优雅极了,勾落了多少男人的心魂,当方宇绰来到酒吧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吧台忧伤地喝着酒,而她身侧却站着一位西装革覆的男人,好象是她的管家吧!与她三翻五次不奇而遇后,他曾找了许多关于她的新闻来看,她出门是经常带管家的,不知昨天在海滩为何是一个例外,也许人生之中总是有许多的例外吧!她的一脸落寞自是落入方宇绰的眼底,为何这样一位锦衣玉食的汤大小姐也有落寞的一面呢?还有孤寂? 见小姐把自己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徐管家的眉间即刻出现了三条黑线,出门时夫人再三交道,要把小姐看紧一点,他麻着胆子上前劝阻“小姐,喝多了伤身,别喝了。夫人交待过”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汤唯愉拧着冷眉,抬起的晶亮冷瞳被吓得噤了声,“给我回去。”她扯着嗓子对着徐管家叫嚣,声音的高分贝让不远处的伍池里的男男女女皆向她们投过来好奇不可思议的眸光。 “可是?”徐管家的眉毛拧得死紧,迟疑地站在原地,不守着小姐他回去如何向夫人交待,他真是里外都不是人,怎么做都不会得罪一方?现今社会,这佣人还真不好当。 “三分钟,滚出我的视线。”汤唯愉见徐管家象根木条一样静忤在原地,明媚的脸孔忽然是寒霜罩满,大有风雨欲来的趄趔。 “一,二”在她的三字还未吐出来的时刻,徐管家已经苍白着脸孔迅速往夜总会门口退去,他可不想晚上挨着小蛇睡觉,小姐的惩罚通常都是让违背她命令的下人去与畜牲睡觉,恶心死了,脏死了,小姐真是个变态。 还阴晴不定的性格真是苦了他们这些下人。 徐管家暗想着,却不想撞上了不知何时凝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男人。 “对不^起。”徐管家的声音小如文蚋,然后,他转身疾步离开夜总会。 汤大小姐还不是一般的狂嚣,方宇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亲眼目睹了汤小姐对待下人冷酷严厉的态度。 再次吃惊不小,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是他不曾看到的,记得昨天在海滩边,她性感,妩眉,风情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而现在的她,一身无肩露背亮片蓝色短裙,长长的发丝被一枚漂亮的发夹随意夹起,两鬓 垂落下一绺微曲的卷发,火红的双唇,明媚柔美的身体曲线,精致漂亮的五官,在隐隐绰绰灯光的烘托作用下,让她看起来比昨天更妩媚动人,光更妖冶逼人。 汤小姐也看到了,唇际边闪过勉强的一缕微笑,端起酒杯向站在门口的他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他抬腿向她走了过去,礼温和地笑着,“心情不好。”他在她身侧的高脚皮椅上坐了下来,抬起深沉的眼眸,瞟了激情四射的大厅,灯光隐晦,那边的舞池里有许多的渴望的心正在骚动,色欲纸醉金迷的世界才刚刚进入高潮环节。 见他已坐了下来,聪明的酒保赶紧给他倒了世界顶红酒,扯开唇笑着说道“先生,请用。”唇边还露出两个可爱迷人的小酒窝。 男人也有酒窝,切,汤唯愉望着酒保让人迷醉的大红色头发,视线停留在了酒保唇畔那两个小酒窝上。 “汤小姐,我可是放下手里最重要工作就来了。”言下之意是把汤小姐看得挺重的。 “呵呵。”汤唯愉傻傻地笑着,伸手抚了抚方宇绰满头齐耳的短发,男人头上的青黑发丝即刻出现几条白线。 “是吗?” “来,干一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汤唯愉举起高脚杯重重地碰了下方宇绰手中的杯子,空气中即刻传来金属有意碰撞的声音。 “缘份吧!”方宇绰心里美滋滋的,是啊!要不是昨天上苍冥冥之中安排,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汤大小姐,他的父亲可是咳嗽一声整个股票界就会掀志一阵狂风浪潮的风云人物,他救了汤大小姐这是多大的功劳,要她感谢自己那还不水道渠成,他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向她开口提中东大厦的事情。 一边喝着杯中的酒。 “别说还真是缘份,来,再干,为我们的相识。”汤唯愉又从酒保手中抢过一杯酒。 毫气干云地扯唇轻笑着说。 “怎么今天没见到迟大少啊?”他要提的事情与迟少有关,所以,他先必须探探实,毕竟那块地是人家迟少的,虽然,汤唯愉是人家的女友。 “不准跟老子提那个臭男人。” 笑容忽然从她的唇边隐去,她怒瞪着圆眼狠狠地瞪着他,仿佛得罪她的人是他一样。 “怎么了?”方宇绰坏心地暗窃笑,莫不是迟少惹到了汤小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那个种猪男人,我跟他拜了。” 说完还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那白色的唾沫的碎片还溅到了他的俊脸上。 抚着脸上的白色沫片,方宇绰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他得罪了她,还是迟睿得罪了她啊! 不过,她给迟少分了,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方宇绰也在看新闻,好象那个迟少对待女人的态度维持不到几分钟的热情,他的人生哲理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对于这样一个过着糜烂人生的男人,又怎么会指望他能一心一意对待汤唯愉。 “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汤小姐为他伤神。”他开口安慰着汤小姐。 “少喝一点”见她把红酒当作白开水来喝,他的心口莫名地泛起丝丝的疼。 “迟睿那个烂男人不值得你这么对待自己。” “切,谁为了他,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她睁着氲氤的瞳眸,双颊因酒精的关系早已染上了两抹醉人红晕,她放下杯子,一把拉起椅子上的方宇绰。 一个趄趔,方宇绰差点重心不稳跌落到地,还好,他反尖敏捷地急忙撑住了吧台亮丽的琉琉台。 她拉着他滑进了伍池。 她们的身影在庞大的人群里慢慢地晃动着,音乐很轻,很轻,很适合情侣间耳宾斯磨的那一种情调,轻缓动人心扉的弦律,很能撩迫年轻男女骚动的心魂。 她沉重的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曾经,她以为,这副宽的胸膛是她停泊的港弯,曾经,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曾经,她把这个男人当作是她的命,她的一切,许多的过往从她脑海里飘掠而过,泪不知不觉从颊畔轻缓地流淌而下,徐徐洒落进他灰色的丝质面料肩头,热热的,滚烫的,他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莫名地揪紧,纠结,他紧紧地搂住她香软的身子,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桅子花香,是那么的诱人心魄。 “不要为迟少那样的人伤心流泪,我会心疼的。”他用修长的指节抬起她的下巴,长睫毛上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似两道冰晶忽然刺痛了他的心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莫非自己爱上了她,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见过她一面而已。 心疼,汤唯愉在心里冷笑,原来,她的前夫就是这么被倪娇艳勾引的,两滴泪,狐猸的眼神轻挑的动作,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倪娇艳你的报应来了,你的老公还真是抵不住诱惑。 曾经,自己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还为了他付出了五年的青春与时间,真是瞎了眼睛。 “心疼。”汤唯愉心惊诧之余格格地笑开,别开脸,火红的唇无意间刷过方宇绰热唇,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方宇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 笑够了,汤唯愉终于收起了笑容,正经八板地凝睇着他,眼神眨也不眨,象是十分期待答案般。 “我?”方宇绰急促尴尬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也许吧!”他给了汤小姐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就是我结婚了,要不然。”言下之意是自己毅然失去爱汤唯愉的权利。 第40章 “结婚了才刺激呢?”你不是要刺激吗?现在,我冷雪幽就陪你玩一玩。 “什^什么?”方宇绰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于汤唯愉之口,张开的嘴都能放下一颗鸭蛋了。 “是啊,你知道,我在西方长大,封建礼教困绑束缚不了我的。”她对着他做了一个迷人的眼风,邪魅地说着。 “再说,经过迟睿的事后,我看开了许多的事,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这汤大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婚主义者,这是否代表着他可以给她有进一步的接触,不在乎他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 “只要你搞得定家里的那一位。” 她灿灿地笑开了颜,强烈暗示着他只要倪娇艳不吵不闹,她们就可以展开婚外情的刺激。 妈呀,有这样的好事吗?方宇绰头脑开始发热了,他被汤唯愉的一席话搞得心口痒痒的。 “回神了。”汤唯愉见他失神的容颜,伸手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唤回了他意识。 “对了。”即然都这么熟了,方宇绰了没什么不好开口了,他开口向汤大小姐询问着中东的事情。 “听说政府要在中东大厦旁侧投注巨大宠伟的建筑工程。” “怎么?有兴趣。”汤唯愉眉毛一挑,唇际的笑容无声隐去。 “可不可以让方氏也分一杯羹。”他小心警慎地观察着汤大小姐的面情。 “诚意了,我这个人公是公,私是私。” 汤唯愉停下了伍步,离开他的怀抱走出伍池。 方宇绰跟着她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那块地是你的还是迟瑞的。” “迟睿已经把它给我了。”她走往吧台,再次坐在了高脚椅上,从吧台上的烟盒里卷曲食指弹出一支香烟,只听到一声金属碰触的声音,兹斯一声,她已经点燃了那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这女人连抽烟的姿势都那么无懈可击,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球。 “这样就太好了。”方宇绰脸露喜色,即然是她的了,事情当然要好办得多,不是吗? “方氏百分五十的股权做担保,如果赚了分中东百分三十的的羹,如果陪了,方氏一毛不要,你看如何?” 这是对汤氏百利无害的事情,小小的方氏,她汤唯愉可不放在眼里。 “这个嘛”汤唯愉佯装思考了一会儿,又说。 “那也好,我都怕承担风险呢?再说,老爸让我接手汤氏,我才刚上任,还有许多的事都做不来。你可以帮衬我一把,我就是不想让迟睿那臭男人小瞧了。” “那是,那是。”方宇绰的心简直用省跃两个字也难形容,都快要做云宵机车了,太好了,天下终于掉急大饼了,不枉他苦苦地打拼了这么多年。 “真是,真是那个。”他捎了捎发梢,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女人就是他命中的福星,他方宇绰的福星。 “也算是报答人铁救命之恩。” “太晚了,走吧。”她把几张钞票大刺刺地甩在了吧台上,也不跟酒保打声招呼,就这样张狂地踩着高跟鞋走出灿灿夜总会的大门。 “我没开车来,是打车来的。”站在夜总会门口,方宇绰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我送你回去。”说完,挥手示意他上车,车子在宽的柏油马路上驰聘着。 车子很快驶进了那条她久违的通道,熄火了,方宇绰潇洒地走下车,对着她痴迷地一笑,然后,她转动着方般盘,车身迅速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疾驰而出。 黑夜中,一辆火红的法拉利在夜深人静的暗夜里狂飙,她冰冷的瞳孔狠狠地透过挡风玻璃,直直凝睇着前方几楼零碎星光的大道。 方宇绰,想要给汤氏合作,不把你挫骨扬灰,搞得身败名裂,我就不是汤唯愉。 忽然,狭小的空间里有一抹亮光闪过,发出嘟嘟的响声,她垂下眼睑,看向身侧的驶驾座,便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正闪耀着光晕,原来是一只手机,方宇绰的,她轻轻地拿起这支手机,眼睛里闪烁着隐晦不明的蓝光。 天空一片湛蓝时,明净的夜空闪烁着几缕稀疏明亮的星辰,夜夜渐渐深了,黑帘完全覆盖了万里苍穹,暗夜才展现出它傲人妖冶的美,临近子夜,一座红砖绿的毫华别墅二楼露天窗台,凝立着一抹高大峻硕的身形,只见他端着一杯古罗兰白酒,这是世界上最纯最烈最醇的白酒,也是他一生当中最喜爱的酒了,他喜欢咀嚼那唇齿间若有似无的醇香,喜欢那润入喉了际火辣绝烈的滋味,只有那样,他才会深刻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地活着的,不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 抬手抚了抚眉宇间那垂落于额际,让他显得更狂野不靳的几许发丝,露出他阳刚俊美的侧颜,现正的他全然没有在世上眼中一习玩世不恭的面情,他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独自品尝着杯中的酒香,欣赏着黑夜绽放的妖冶美丽。 身后不远处有一组红色的真皮沙发,红色沙发的斜对面贴墙挂着一台巨大超薄的液晶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些娱乐新闻,新闻的画面不断地变换着,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因为,他已按了静音,回头,深沉难测的眸光凝向那不断变换的屏幕画面上,画面刚巧着一瞬间定格,画面是他挽着某女星亲昵地出同在世人眼中纵身花海的烂荡模样,他的脸是那么邪恶俊美,不知迷晕了多少良家妇女。 在少女少妇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情场杀手,而在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花心烂情的猎艳高手,扯唇低低地笑开,这们的外表,让多少的人们对他真正的性情与爱好感到困惑,他就是这样,就是要让那个迟氏的总裁活活气死,让那两个狼狈为奸的男女下地狱去?那老头已经来日不多了,今天,福伯去海天在厦找他了,告诉他,迟望卿,他的老子要他回去,接手迟氏集团,说那老头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他让福伯捎话给他,他不是狗,让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迟家的门槛他迟睿这一生绝不再踏入,妈妈是她们害死的,即使他果真得了什么怪病,也是苍天有眼,是他绺由自取,还有她怪僻难以亲近的姑姑最近常常跟他抢生意,想把他逼回家门,没门儿,他嚣张又直接地告诉她,气得那女人红一阵青一阵,在很多开发商面前下不了台。 笑过半响,他的脸上闪现两抹凝肃,液晶电视上仍然定格着他的画面,他手挽的名模笑颜如花,青春,帅气,狂放,是他真实的写照,这是他给世人留下的印象,让许多人不耻的印象,目空一切,狂傲不荆,猎艳高手,花心大少,挥金如土,整天浑浑噩噩地过着糜烂的人生,然而,他的心是孤寂的,一丝落寞从心底慢慢延升,回忆起,他刚刚在酒店的情形,他带着那个当红女星潇洒地拿着房卡,在彼此激情难奈耳鬓厮磨的时刻,他的脑海里赫然划过一张清丽绝美的脸庞,然后,他低低地哀咒一声,所有的欲望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甩下一张信用卡在女星莫名其妙的怒视中甩门而出,开着那辆黑色的坐骑在暗夜的街头狂飙,疯了,乱了,他怎么会想起她呢? 叩门声在静寂的夜晚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进来。”随着他铿铿有力的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便推门而入。 “总裁,这是你要的东西。”吴助理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双后呈现上一支微型红笔。 这是一支红色的微型录音笔。 迟睿仰头喝了一口白酒,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动作利索地放下酒杯,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接过红笔,长指卷曲,轻轻地按了下笔左方的一个按纽。 一阵男女交谈的对话在静寂的暗夜里肆无己惮地响起。 “你生长在国外,自是耳濡沐染,可是,我是在中国长大的,她一直跟那个凉煜飞有染不说,后来,还搞上了……你……男友,迟……睿。” “呵呵,迟睿搞过的女人太多。” “别给老子提那个男人。” 他的眉毛微微立起,越听脸情就越凝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当他听到这么一句话时。 “那样的烂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神,汤小姐。” “切,我才会为他呢?我跟那个种猪男人拜了。” 他的心早已无法压抑,该死,他暗骂着,啪,气息不稳地伸手关掉了微型录音笔,令他怒气横生的声音就此切断,颤抖的双手下挥,离身最近的柜台上那些摆放整齐的文件在一瞬间被全部扫落到地。 吴助理被吓得僵立在原地,见他一脸黯芒,眸光阴鸷都不敢开口讲话,深怕再次惹怒这只狂豹。 她居然说他是种猪,这戏也未免演得太过火了点,这个可恨的女人,他二十九年来的沉稳与内敛就快被她磨光(亲们别误会,迟少在外人的烂情轻浮是装出来的哈。)在他郁愤不止的当口,清脆的电话玲声在静寂的午夜显得格外的突兀,呈助理缩着脖子硬着头皮走到沙发处接起电话。 第41章 在他刚刚喊出一声喂时,便用手捂着话筒抬起头对狂怒不止的迟睿道。 “总裁,是汤小姐来的电话。” 好啊!他没找她,她到自动送上门来了,他火气冲天地夺过助理手中的听筒。 “疯够了没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辟头盖脸地怒骂了过去。 可话筒里却传过来一阵突兀的静默。 “怎么?舌头被猫咬了。” 他的心头正有一把火在狂烧,出口的话语气自然好不到那儿去。 对方还是一阵静寂,这女人何时学起人家装深沉起来了,敢做不敢当吗?有胆子勾引男人,还没胆……等等,他的思维一瞬间嘎然而止,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人家勾引自己的前夫实施报复关他乌事,更何况,这不都是他的计谋吗?硬生生强压下心头那把狂炽的烈火,他压抑地低低问出。 “有事吗?” “迟……我”电话里传来几声轻柔的哭泣,象一股潺潺的清泉划过他的心田,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她,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眉宇间的阴霾与怒气一扫而光,俊脸染上一抹前所未有的柔情与狂喜,他捏着话筒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汤愉,你……怎么了?” 听着那轻柔压抑的低泣,他心中不是滋味,今生,他所有的温柔情为她绽放,而她却揪痛了他的心扉,只因,她是他刻骨铭心爱上的女人。 “我……”女人轻轻地哽咽着,然后,片刻后又掀动嘴唇吐出。 “想你。”这两字很轻,很轻,很模糊,但是,迟睿还是清楚地听入了耳。 她寂寞了,她一个在普罗旺斯,一个陌生的城市与领域里,在那个远离喧嚣的地方,只要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会撕裂一般的疼痛。 “我马上来飞过来看你。”他急切地,连声音也有些许的颤抖,只因自己中了爱情这杯毒太深,深到无法自拔。 “不……”电话另一端的女人闻言象被蛇咬了一样惨叫一声,突兀地脱口而出。 “不要……你别来。”她痛苦悲戚地轻喃,她咬住红唇,尽管那嫩唇上已是满满的一片牙痕,她也不会感到一丝的疼,身在异国他乡,孤寂与冷寞时时啃噬着她的心与魂…… “汤愉。”迟睿痛苦地呼唤着她的芳名,眸光里那抹欣喜的神彩因她的拒绝而黯沉了下去,她当人阳洪水猛兽的举动深深地伤害了他脆弱的内心,心口仿若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般难受。 “我要……见你。”深浓的思念已煎熬了两个月,他闭上黯淡无光的瞳仁,象是下一个十分惊人的决定般,定定地对着他不能看到的伊人宣誓。 他要见她,他再也不能等了,那怕是千军万马也拉不回他要见她的决心与勇气。 “不……不,要。”电话再次飘来痛苦的嘶吼,颤抖的声音透露了她慌乱不止的内心。 象是必须要阻挡他的脚步,她冲着话筒破碎地凄厉地喊出。 “你来,我就……死。”最后一个死字是从她牙缝里迸出来的。 如此凄厉绝望的声音让他心中掀起一抹狂痛,那死字透露的威严与凝重寒气让他望而却步,他不敢赌,天不怕地不怕的迟睿的一颗心跌入了万丈深渊。 一片冰凉。 天啊!他该怎么办啊?任他再有滔一的权势,他就是帮不了她。 “好了。”清了清嗓子,象是已经平复了波涛般爆发的情绪,女人用着平静的语气又说。 “可能是太想你了,所以,给你一个电话,她……还好吧!”她迟疑地问出,不管合不合时宜,她就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还好。”迟睿知道她口中的她问得是谁?睁开眼睛,瞳仁里又迎满了漆黑的世界如他心口隐晦的幽冥。 “吴妈,叫我洗澡了。我挂了。”话虽这样说,可是,迟睿迟迟没有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传来。 他知道她还在,也许是她也不舍得他吧! “汤愉。”迟睿喉头一滞,深情的声音呼之又出。 “好好照顾自己。”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非常普通式的关心,却浸满了女人历经沧海桑田的心田,她的眼睛又湿润了,她怎么舍得下他,可是,最终是必然舍下的,因为,上苍已经在他与她之间划上了一道鸿沟,今生无法跨越的鸿沟。 “嗯,你也是。”女人叹息一声,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嗓音仍然是娇媚拔动他心弦的天籁之音。 “我等你回来。”他又是,她们谁得不舍得先挂断电话,可是,终究要挂断的。 “嗯。”隔着一定的空间与距离,电波传达两人相互的关心与情意,只是,却仍然不能跨越那道天大的鸿沟。 电话挂断了,迟睿硬是愣了半响,断了,他还是见不到她,尽管他等了两个月,盼了两个月,恐怕此生她都不会再来见他了,直至天人永隔的时刻,想到这里,迟睿手中的微型录音笔被劈成了两截扔向窗外,飘落向绿草如茵的草地。 暗夜,他的心痛苦地纠结着,他又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不是喝,准确的说而是灌,真的汤唯愉不见他,假的汤唯愉背着他去勾引别的男人,她们就是铁了心不要他迟睿好过,就是要折磨他。 凝站在大厅角落的吴助理听到了总裁与汤小姐通话的全过程,看到他如此纠结与痛苦,他的心也会跟着微微地疼痛着,人都是有感情的,他跟着他已有好些年,唉,爱情这杯酒,喝了它就象被毒藤缠绕上,一圈又一圈,直至你枯萎窒息仍不会罢休,他还是不谈恋爱的好。 今天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一线线雨丝纠葛缠绵,扣人心弦。 真是一个很美的意境,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大刺刺地停放在方氏别墅不远处的林荫大道边。 法拉利车里坐着一位身穿火红色衣裙的性感女郎,透过变色的车窗,当她清潆的瞳眸瞥到了别墅门口台阶下走出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形时,眼底无声划过一缕冷色,然后,她打开车门下车,随手关上车门,踩着七寸高跟鞋,摇曳生姿面带微笑,风情万种地向男人走了过去。 “嗨,方总。” 她一派轻松口味地向他一边挥手一边打着招呼。 方宇绰刚走出门,正整理着自己的方格子领带,闻声赶紧抬起头,便看到了在绵绵细雨里向他走来的女人,她的红裙,在斜斜雨丝的飘洒下,大片的已经变成了火红,艳丽逼人,光彩夺目,而因雨雾的关系,她身后不知何时笼罩上一片白雾,此刻,她就象一位披着红纱的从雾中走出来的美丽伊人,让他脑中划过一行词,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多美的意境。 方宇绰暗自在心中叹息。 “你怎么会来啊?” “不欢迎嘛”汤唯愉笔直地向他的方向走去,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伸出纤纤玉指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歪掉了。”她离他很近,虽然有一步之遥,可是,那抹撩人的桅子花香又开始撩迫着他的感官。 让他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没想到她会来,毕竟大清晨的,天空还飘着斜斜的雨丝,他的面部表情呈现出一丝吃惊。 “不请我进去坐坐。”她微笑着,抬手指了指红砖绿瓦的一亭台前紧紧关闭的华贵扉。 “噢。你看……”他凝望着她见她调皮地眨着眼睫,这才反应过来。 用手抚开垂落在自己额际的那绺黑黑的发丝,汤小姐是第一次到他家来,他总得尽一下地主之宜吧!暗想着,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是,他阴俊的脸部轮廓那抹疑窦之色并未能逃脱汤唯愉的法眼。 “你请吧!” “嗯。”汤唯愉毫不客气走在了前面,她的水雾雾的大眼环视着整个优雅别致的庭院,这个院子丝毫没有变化,还是两年前的那个模样嘛! “这院子真美,也不枉我大清晨的就来欣赏她了。” “是吗?”方宇绰的心口因她的话而有着一阵莫名的喜悦,他真想吹一声口哨,汤大小姐居然说他的家的很美,很漂亮,这让他的脑子发热,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 “可是,这花圃里的花枝可以修剪了,你看那玫瑰……”汤唯愉没有说下去,深沉难测的眸光直直地扫射向花圃里的那些长着大刺与杂草的玫瑰。 “这……”方宇绰的脸上划过一缕尴尬,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地说。 “我每天都要上班,我老妈与另一半……又不喜欢整理家务,就只请了一位菲佣,她有时忙不过来,所以就……” “是这样啊!”汤唯愉露齿一笑,耸耸肩膀表示费解。 边聊着,她们已经走完了白色的台阶,方宇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笑脸对身后的汤小姐说道。 “请……”进字卡在了喉咙,因为,他听到了客厅里传出的声音。 “方宇菲,你害我。”只听一声清脆的暴喝,接着便是一阵杯盘狼藉的声音传出。 第42章 “嫂嫂,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浣花草啊”讥诮阴险算计的声音。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方宇绰拧了一下眉头,知道她们接下来又会上演闹剧,可是,汤大小姐已经来到门边了,总不可能不让他进去吧。 他硬着头皮推开门,这两个人是怎么搞的,刚刚他出去的时候明明都还在睡懒觉的,怎么转眼就吵起了架来? 唯愉走入玄关处,透过雕花的屏风,她看到了上身小可爱,下身牛仔短裙的方宇菲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冷冷地端倪着那组黄沙发椅上坐着脸色凄厉的倪娇艳。 她正穿着大红性感的晨褛,头发有些逢松,象是刚刚起床的样子。 而华丽的地板砖上已布满了白色的碎片及白色的牛奶,那是她刚刚用力掷下的碗碟。 “这是我们家院子种的草啊,你没看,现在她可开得鲜艳呢?” 倪娇艳顺着方宇菲眸光从窗外望出去,果然,看到了院子遍置了那种绿色的藤蔓,那藤蔓上满是星星点点零碎的淡蓝色的小花。 “你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方宇菲步伐轻微地向她走来,脸上的五官虽然灿笑着,但是,却布满了隐晦不明的暗影。 倪娇艳没有说话,自从两年前她打败冷雪幽如愿嫁进方家,她与这个阴险的小姑都有许多的磕磕磕碰碰,最初,她还以为是小姑年纪小,又天生患有心脏病,所以,不与她一般计较,可是,她却一步一步得寸进尺,她现在是站在县崖之上再被她推一把就会落入万深渊,粉身碎骨了,所以,她不能任由她胡来。 “用来打胎用的,喝了它,你根本就很难再怀上哥哥的孩子。” 见到倪娇艳瞬间苍白的脸孔,方宇菲痛快毫不掩饰地轻笑着,那笑是邪魅的,是丧心病狂的。 她出口的话不止让倪娇艳怒火攻心,也让玄关处的方宇绰身形僵立,汤唯愉的心底蓦然被什么东西划过,可恶的方宇菲,原来,即然倪娇艳被害很难受孕,那么,当年,也是她搞的鬼,害得她一直很怀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悲凉成了方宇绰的弃妇,她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纤纤玉指抚住身侧的那道花色屏风。 “你……”倪娇艳的脸色身体整个都在颤抖,这个恶心的女人,她居然在暗中搞鬼,她早就知道她居心叵测,这一刻,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在她身体里爆炸开来,她再也无法忍受,她得给她一些颜色瞧瞧。 “你真歹毒,小心嫁不出去。”她恶毒地赌骂着,脸色已是青紫一片,被方宇绰气得花支乱颤。 “这个不劳你费心。”她压根儿就不想把自己嫁出去,呵呵,她阴暗的心里继续邪笑着。 “你这女人的脸皮真厚,怎么弄都赶不出去?” 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着倪娇艳说,可是,语气是那么云淡风清,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我不陪你了,我要去睡了。” 说完就要转身上楼去补眠,可是,她的手臂被倪娇艳拉住了,她倏起从沙发椅上站起身,强势地阻挡了她的去路。 “给我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摊了摊手,继续无害地轻笑着。 这邪魅的笑容,让倪娇艳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这个女人就是一怪胎,一怪物,她用浣花草使自己不能受孕。 想把自己赶出方家,那么,新婚夜的那些毒蜘蛛是她弄得,每次半夜三更躲到她房间的窗口下,偷听她们房事的人就是她了,害得她每一次与方宇绰做那档子事都不能尽兴,原来,家里藏了一个小妖精。 真是风不平浪静。 “倪娇艳,当初你是怎么赶走冷雪幽的,今后,我就会怎么赶走你的。” 她大刺刺毫不避讳地对着她宣誓,脸色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狂妄至及。 “你说什么?”倪娇艳心虚地抚了抚散落在眉间的发丝,眉目乱瞟,不经意间他看到门口处不知何时伫立的两抹身影,动作刹那僵凝。 “两年前,你故装失足,让自己流产,也把冷雪幽推上了断头台。” 方宇菲也看到了门口的两人,可是,她什么也不怕地仍然掀唇不疾不徐地吐出。 “你胡说,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倪娇艳歇斯底里地怒吼,象是受了莫大的冤曲,说实话,她并不想让方宇绰知道这件事情。 “啧啧啧,世上还有这么毒辣的女人,居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会陷害,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烂心肠的女人。” “你……”倪娇艳再也无法容忍,一把狠狠地扯着方宇菲乌黑的发丝,方宇菲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她因疼痛而兹着牙,不甘示弱地反手拉住倪娇艳的满头散落在脑后的卷发,两个女人不顾毅然走进客厅来的男女,开始了正面大刺刺地交战。 “你们两个都疯了吗?” 方宇绰见闹下去欲发不可收拾,带着满身狂怒的气息冲了过来,带着心底那份深深的震骇,原来,是倪娇艳自己把孩子流掉的,害得还责怪了雪幽,一想到雪幽他的心里仍然会痛。 他狂怒地冲了过去,伸出长臂一把拉开两人,方宇菲松开的手指里,有一几缕微黄的发丝从她指节上徐徐飘落于地,那微卷的发丝自是落入了汤唯愉的眼底,心中的那个快意啊!用笔墨还真是难形容。 “也不能怕被人笑话。”方宇绰瞟了已随着他进得客厅来的汤小姐,低沉着声音威严地喝斥。 “搞什么?大清早的。”方夫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身姿慵慨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象是刚刚被人扰了清梦般一脸睡意惺忪。 “妈,嫂嫂扯我头发。”方宇菲急忙奔过去,投入方夫人温暖的怀抱,恶意地指控着倪娇艳刚刚的罪行。 “怎么回事?娇艳,菲儿,那里又惹你了。”方夫人听闻心爱的女人受伤,脸色自是好看不到那儿去。 “妈……我没有。”倪娇艳满脸的委屈,到底受伤害的是谁?她想寻求老公帮她说几句,轻轻地扯了扯方宇绰的衣角,却没想到方宇绰的俊颜上已经染上愤懑与怒意。 她规矩地缩回了手,她知道是宇菲刚刚的话他听到了,是她假装失足流产让方宇绰痛下决心跟冷雪幽离婚的。 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屋子住着一头怪兽,什么事都坏在她的手里。 “妈,这是汤小姐。”方宇绰不理身边象个小媳妇般受了委屈的妻子,向母亲郑重地介绍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汤唯愉。 “嗯。”方夫人礼貌地轻轻应了声,一脸倨傲,仍然关心着怀中女儿到底哪里受了伤。 “我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方总。” 汤唯愉欲转身离开,本来想再兴风作浪的,可是,今天看到的真是大快人心了,就是方宇菲的倪娇艳都快无法招架了,不是吗? “我都忘记了,你的手机。” 她从衣裙里掏出一支黑色光亮的手机递给方宇绰。 “原来在你那儿,我还在寻思着在那儿掉了它。”方宇绰欣赏地接过手机,对汤表示诚挚的谢意。 “昨晚你掉到我车上的” “难怪。”方宇绰恍然大悟。“真是谢谢了。” “没事,我怕你没用不方便,所以,一大早就来送给你。我先走了。” “等等。”倪娇艳见她一身妩媚装扮,又一大清早来送给他手机,还说昨天晚上什么之类的?她的心中疑云顿升。 “等等。”看着她们两个亲昵的话语,再听着她说出的“昨晚“两字,难怪昨晚方宇绰回来的迟了,原来,是陪这个名叫汤唯愉的女人去了,她们还敢在她的眼皮子眉来眼去。 见屋子又要上演争夺男人的戏码,方夫人冷冷地瞟了这两个女人一眼,她带着方宇菲上楼去了。 而汤唯愉的明净的脸孔上那若有似无的笑容摆明了是在向她示威,挑畔着她的怒气。 汤唯愉精致的五官,绝美的轮廓,天生丽质再加上高级化妆品刻意的修饰,柔和的身体曲线,最时髦的着装打扮,这么一个性感的尤物连女人见了也会嫉妒万分,更何况是男人,并且还是她那个假装清高深沉又花心的老公,她无疑是她最强大的对手,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段婚姻,她绝对会好好的经营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有一丝可趁之机。 “汤小姐,你说……这支手机是绰昨天晚上留在你的车上的?”她瞟了眼方宇绰指尖的手机,再抬头直直地凝视着汤唯愉,轻轻地问出口,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清,却也不足痕迹地秀露了她心中暗藏的波浪与怒气。 “是啊!”汤唯愉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垂落在柳眉尖的几许发丝,眼神勇敢地迎上倪娇艳的咄咄咄逼人的眸瞳。 “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她出口的话挑畔的意味是那么浓重。 倪娇艳,两年前你害得我几乎绝望地了断了自己,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老公背叛的滋味。 第43章 她在心中暗暗地说着,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柔和的,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方宇绰。”倪娇艳的眸光狠狠地直射向一旁象一个旁观者般轻松自在的方宇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象一个死人。 “噢,这……有什么吗?”汤唯愉见倪娇艳发火,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水雾雾的大眼凝向方宇绰,表示对自己的处境相当的尴尬。 “你够了没有?”方宇绰根本不想得罪汤大小姐,人家好心好意地来给他送手机,而这个黄脸婆居然要给人家难堪。 “什么?你敢吼我。你昨晚就是跟她在一起吗?”见自家老公明显偏袒这个女人,倪娇艳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想给他留一点面子的,现在,她可顾不了那么多。 “方宇绰,我不是冷雪幽,不会在你搞了外遇后,只会躲在屋子的角落里哭,我会悍卫自己的婚姻,绝不会跟别人留一点机会破坏我的家庭。” 她盛气凌人的架势,仿佛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老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明示是跟汤唯愉,这个无意间闯入她们生活,想给她老公展开一段刺激的婚外情的女人一个下马威。 “你……”听到倪娇艳这样说自己的前妻,方宇绰气得脸色铁青,她真想一巴掌对着她挥下去,好好让这女人清醒清醒,什么事可以做?什么话可以说?可是,碍于汤唯愉在场他不好发作,因为,他深知道倪娇艳的脾气,到时真较起劲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象一个疯婆子一样,让大家都下不了台,他狠狠地咬住牙齿,努力地按捺下自己胸口不断凝聚的那团怒火。 她这么说自己,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软弱可欺任她爬在头上拉屎的女人,原来,她抓住了自己的弱点,才会丝毫不顾忌与自己昔日的那份友谊与方宇绰绞在一起,她死命地咬了唇瓣,唇齿间她几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花心的男人,花心闷骚的男人怎么抵得住刻骨娇媚女人的媚惑。” 她骂他是闷骚花心男,这个女人真是欠揍,还在一个外人的面前,还是在一个他有点看重的女人面前,这份看重并不是出轨的倾向性,在他看来不是,他都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只要汤小姐能抚他一把,他至少得少十年的奋斗,不是吗?这个女是存心想做自己的绊脚石还是怎么的? 有谁当作外人的面骂自己的老公是闷骚花心男,唯愉还真是有些大开眼界…… “倪娇艳,别太过份,昨晚我们只是为了生意上的合作。你最好适可而止。” 方宇绰咬牙警告着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以前的她不是很聪明吗?还不时为了自己的生意上的事情托关系找人拉定单,只要一碰到他跟女人之间稍微有一丝暖昧,她就会象只母老虎一样暴跳如雷,根本学不会体贴与包容,而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这是最关键最生要的东西呀!要是雪幽绝不会这样为了芝麻大点的事情给他吵过天翻地覆,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 “谁对别想来破坏我的家庭。”倪娇艳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着一屋子的人宣誓,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著唇角一直挂着一抹淡定微笑的狐媚女人。 汤唯愉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谁对别想来破坏她的家庭,她在心中啧笑,一个破坏别人的家庭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一句话,她还真是不要脸极了。 “真好笑,你的老公是番安在世,还是新世界绝种男人,你的宝贝老公跟我提鞋我还要考虑呢?”她掀动红唇说出的话不仅让倪娇艳惊诧,更让方宇绰满脸呈现难堪之色。 “方宇绰,你还真是让我惊艳,你的家庭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走向门边,在手落到门柄上欲打开门之时,象想到什么似的,她转过头对着满脸阴鸷的方宇绰又道。 “汤氏不稀罕方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言下之意是,她们之晚商谈的协议作废。 说完,狠狠地甩了一下门转身扬长而去。 “不,汤小姐,汤小姐。” 听着汤氏与方氏的合作关系宣布瓦解,方宇绰终于再难保持沉默,他不能让这块到手的肥肉又给弄丢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同意跟他们合作,他心急火燎地跨步追出。“ 可是,当他急跑出大门,刚步下台阶时就看到了不远处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已经迅速倒退在原地打了一个圈后,以惊人的速度从他眼前飞掠而过。 完了,完了,这个完蛋了,方宇绰急得直跺脚,汤大小姐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他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急忙从衣袋里掏出那支黑色的手机,还带有汤唯愉余温的微热手机,他抬起手指拔了好几次汤唯愉的号码,却一直显示着嘟嘟的忙音,最后好不容易拔通了一次,在他发出一个单音节时,人家已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想开车追过去,转念又想,即然人家不肯接他的电话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刻见他,怎么会搞成这样?他的心狂燥不止,门没关正敞开着,倪娇艳还双手抱在胸前,见她老公臭着一张脸进屋,释负的表情已被幸灾乐祸取代,她就是要这样搞砸他的事情,不是要搞外遇吗?她就是要他在其它女人面前颜面尽失,看他还能背叛她。 可是,他老公干嘛一进屋就不给她好脸子看,还用那双冷鸷的膺眸直直地盯着自己,象是狠不得把自己身上搓窟隆来,妈呀,她怎么感觉那眼神有些冷嗖嗖的,以前,她也经常这样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倪娇艳,明天去汤小姐道歉。”他性感的薄唇吐出的话语让倪娇艳简直不敢相信,他出轨了,去给那个姓汤女人搞在一起,居然还敢让她去跟她道歉,这世道简直要乱了,连黑白都不分了。 “我没错,我死也不去。”倪娇艳的脾气也是倔得很,以她的个性打死了也不会去。 “不去,是吧!那么,我们离婚。”方宇绰第一次慎重的面情,认真的口气让倪娇艳一时慌了神,他要给她离婚,要让她成为下堂妻吗?难道她也逃不过冷雪幽的下场,不,不要,她在心底里呐喊,她绝对不会象冷雪幽一样任人宰割,任人欺凌,绝不。 “你要给我离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要给我离婚。”倪娇艳阴狠一笑,笑中掺杂了凄凉的意味。 “小事。”方宇绰不依不饶地凝睇着阴冷的面容,薄唇一字一句吐出。 “你觉得损失十几个亿是一件小事么?”他不怒反问,语气却是铿铿有力,透露出一丝沉重的痛心。 “方宇绰,你不能拿生意当幌子,你是什么货色,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当年,我对你勾勾手指,你就背叛了冷雪幽,我可不是冷雪幽,会象一个没有大脑的洋娃娃般任你耍着玩弄。”她出口的话是那么的刻薄,是地么直捅方宇绰的心脏。 “住口……当年,要不是你给我下药,我也不会……”他一脸的痛心疾首,忆起往事心总是会微微地疼痛着,也许,雪幽的死让他负疚的灵魂难以安生吧! “哈哈……”倪娇艳大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 片刻后收住笑,抬眼眼帘凝睇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做了两年老公的男人。 “我下得药根本不重,你完全可以控制,可是,你没有,你任自己身体里的那头欲兽主宰了灵魂,让自己从此背上了沉重背叛,婚姻出轨的十字架。” “你……” “你个欠扁的贱女人”方宇绰因她的话,心底的那份狂怒再也无法忍奈,终于挥手一巴掌甩也过去。 啪,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倪娇艳一个趄例险些摔倒,她白净的脸蛋上即刻呈现五个清晰的五指印,他居然敢打她,这天还真是要翻了,她的倔脾气一上来,不服输的性格让她猛烈地扑向方宇绰,对着方宇绰开始踢又咬。 她撕扯着他的西装,一把拉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愤怒已在她心里完全爆发出来,现在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在脑海里不断回旋的一句话就是,他不能让这个男人这样欺负自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的日子将会是过不下去的那一种境地,她要驾奴这个男人,她不能让这个男人任意欺负自己,人都是有堕性。 一阵剧痛蔓延在方宇绰四肢百胲里,这疯女人真象一只疯狗,这样的婚姻,他真的受够了,他愤怒地撩起她一头逢松的卷发,死命地向上拉提,因发丝拉扯的头皮发痛,倪娇艳因疼痛而松开紧紧咬住他血肉的牙齿,头被迫仰起,血纷纷从方宇绰手腕上洒落,瞥见了他手节上沾上的血丝,方宇绰眼神倏地一沉,蛮力甩开她。 第44章 雪幽轻轻地推开了他,他不明所以地凝睇着她,挑眉向她询问着理由。 眼中还闪耀着炫丽的激情,胸口也因不稳的气息而不断起伏着。 “你……”他刚想张唇说什么?手机玲声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如大海般深沉的眸光仍然定定地落在雪幽漂亮的脸庞上。 “什么?”不知电话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对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脸孔急剧地变色,握着电话的手也开始颤抖过不停,象是非常的紧张,前所未有的那一种。 “我马上飞过来。” 接着他又抖着指节拔出一个电话。 “帮我订一张普罗旺斯的机票。” “是的,马上。”他极不耐烦地对着手机咆哮,然后,他把双手撑在车身上,印照在玻璃窗上的俊美容颜有些微的扭曲,他狠狠地捶打着车子,一拳又一拳地击在了车身上,车身不断地摇晃,象是暴发了一场轻微的地震,他很有力,用这种方式狠狠喧泄着心底那份怒气,还有无奈及痛苦、绝望……这让僵在原地的雪幽再次震骇,他怎么可能无助绝望? 白净的手脆被坚硬的金属击得红痕一片,他象是自己跟着自己生着气似的,击够了,他顾不得自己染血的拳头,对着雪幽的那辆红色法拉利车身重重地踢上一脚,终于平复了自己心中惊涛骇浪狂涨的怒火,然后,他撑起身象一阵狂风般卷走,他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于,让她们刚刚还在上演着耳鬓厮磨的画面是那么可笑。 只是,他离去时狂怒冷昂的身影让雪幽怔然,他是怎么了?又是接了一个什么样的电话?在他开着车象一阵旋风般离去后,雪幽凝视着车身与法拉利容成一片血汁,不管是那那一滴又一滴从车身流淌而下的血汁,还是鲜红的轿车本色同样是那么鲜艳夺目,令人怵目惊心,他到底接了谁的电话,会把自己伤成这样,迟睿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还是她看到他第一次对着自己发脾气。 雪幽凝站在原地,脸然怔然,久久地注视着迟睿消失在自己视野里那越去越远的黑色小轿车。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徐管家已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象是看到刚刚她与迟少纠缠的一幕,徐管家硬郎的脸孔还有些微愠, “小姐,你回来了。”他一边问着小姐,一边接过她扔过来的钥匙。 “把车开进车库。”她看也不看徐管家一眼,霸道狂嚣地下着命令,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进屋。 “小姐,这是夫人让留给你的。“一名长相斯文的女佣毕恭毕敬地呈递上一支微型的录音笔。 雪幽面无表情地拿到指尖,按下一个小小的按纽。 “汤愉,你爸爸在香港的事业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本来,我想多陪你一段时间,可是,我的心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爸让我回香港治疗,并且嘱咐你要好好经营汤氏集团,虽然,他汤氏只是你爸爸庞大金融财团的一个子公司,但是,这是你磨练自己的好机会,将来,你才有动力接手庞大的汤氏帝国,让你一个人呆在y市了,我心里很不好受,可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好好地保重自己,让妈咪少操一点儿心,别外……”迷人柔和的嗓音停顿了半秒,幽幽叹息了一声又道。 “迟睿那个烂荡子你还是跟他断了吧!你爸对他持那么重的偏见,我也感觉他不会真心对你,所以,女儿慎重一点,不要将来后悔。过两个月我会回来探望你的,妈咪匆留。” 留话沙沙地播放完毕,雪幽关掉录音笔,雾蒙蒙的视线投射向窗外,眼神散发出琉璃的迷幻色彩,摇望着窗外那抹山水相接的地方,有一轮娇阳正在冉冉升起,都说娇阳似火,这似火的娇阳象是拂去了她心口那团凝重的幽冥,把她的心照得亮堂堂,也许是因为看着倪娇艳与方宇菲同住在一个屋檐,却至始至终都在彼此相互伤害,这说明倪娇艳的嫁给方宇绰的日子并不好过,原来,她的小姑是那样一个阴险毒辣的人物,她跟她相处了五年,五年里,见着她她都是嫂嫂地叫,嘴巴可甜了,并且,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可爱无助的悲怜人儿,因为,她患有先天性心瓣核小的疾病,所以,她才会百般疼爱她,原来,她却暗藏着如此重的心机,躲在阴暗的角落陷害她,让她无法怀上孩子,但是,后来怎么又怀上了呢?她也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她没有证据说一定是方宇菲也给了她喝了那些草药,可是,在院子里遍置那种打胎药本身就居心叵测,动机不纯。 她即然为了一段龌龊的孽缘,想出无数计谋把倪娇艳赶出方家,那么,对她应该也不例外,方家的人还真是让她有些无语了,方夫人整天不理正事以打麻将为乐,方宇菲整天象个心智发育不正常的女人傻傻乎乎的,倪娇艳也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货色,整个方家就只有方宇绰稍微正常一点,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偏执狂,她永远不能苟同他对待自己的某些看法,无论种种都表示他太过于偏激,他的精明与强悍就只能用在事业的打拼上,这样的一家人,根本不值得她出手报复,他们一家子都已经是整天销烟不断,战争连连了,她黯下眼瞳一副沉思状。 “小姐,刚煮的咖啡。”女佣递上一杯香醇的浓黑咖啡。 雪幽接过女佣递过来的黑色咖啡,放入唇边低低呷了一口,唇齿间即刻弥漫着微苦的淡香,其实,她非常讨厌这种苦涩的滋味,每一次她喝完后,让她就象喝了一杯特制酿造的苦酒,苦酒的滋味她已经尝够了,可是,真正的汤唯愉喜欢喝,所以,每一天,佣人会根据以往小姐的喜好随时在家里准备上香甜的黑色咖啡,每当她一回来就会规矩地呈上一杯,近段时间,汤夫人又回来了,让她想转身躲向无人角落倒掉都不成,现在,汤夫人又回香港去了,她可以适当地脱下汤唯愉的外壳,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了,想着自由没必要伪装的日子,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唇际勾现一朵释负的笑容。 黄昏的时候,倪娇艳已换上一袭法国今年最流行的红色时尚装束,拿着一个红色的袋子出门,她要去美容院做一个头,还有好几个朋友有几天不见她,都打电话来约她出去呢? 她似乎非常喜欢大刺刺妖治的艳红,就象是秋天那种浓烈的枫红,艳丽逼人,让人不敢忽视,非常引人注目的那一种。 这种红让人不也忽视的大红才能衬托得她不怎么漂亮的五官更光彩照人。 无可否认,她是一个深知自己缺点,能够把缺点掩饰得非常完美的聪明女人,她身上一直都有轻微的狐臭,但是,与他同床共枕了两年的老公现在都还不知道,原因,是因为她使用了独特的董衣草,那是从法国进品过来的东西。 门玲响了,她拉开门柄便看到一位穿着快递公司工作服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站在门外。 满脸笑吟吟地对着她说。 “你是倪娇艳小姐吗?”女孩灿笑着,那宛若绽开的花朵笑颜仿佛想感染别人一般。 见倪娇艳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她眼睛变得晶亮晶亮。 “请签收。倪娇艳小姐。” “什么?我的。”倪娇艳看着她递过来的漂亮包装盒,柳眉微拧,迟疑地问出口。 “是的。” 小女孩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倪娇艳伸手接过了那个拴着红色丝带的包装盒。 在小女孩又呈递上来的单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谢谢。”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身影,倪娇艳看着指节上的这个包装盒,是谁会给她寄东西,她可没有远方的朋友亲人之类的,暗自猜测着,然后,她轻轻地解开那相红色丝带绑成了蝴蝶结,把那个包裹一层又一层打开来。 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倪娇艳惊呆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从眼前滑落的东西,仔细一看,全是肉色塑料制作的模型,可是,这种模型的形状真的让她感到恶心,因为,它们象极了男人身体的某个部位,恶,恶,多么恶心,倪娇艳的脸上的血色迅速倒退,这是怎么回事?会是谁对她的恶作剧,今天可不是愚人极,这真是一个最劲爆的整人礼物。 就在她发怒地把手中的盒子用力掷出的当口,从盒子飘出来一张纸条,她捡起那张印着陌生字迹的纸条细细地阅读。 “嗨,美女,你的老公欢爱过后,在我身边疲倦地睡熟悉了,你知道吗?他的身体上正布满了我激情时留下的抓痕,这是出轨的证据哟!为了安慰你枯寂的心灵,就让这些礼物陪伴你度过漫长的孤寂黑夜吧!” 第45章 这是谁对她做下的恶作剧,是谁啊?她在心底里不断地歇斯底里地咆哮,如果知道她是谁,她非杀了她不可,方宇绰又背着他出去搞外遇,还直是狗改不吃屎。 敢威胁她,这个骚货女人不想活了吗?她气七窃生烟,把手中的这张纸条刷刷撕得粉碎,再愤懑地抛向空中。 方宇绰,方宇绰,她在心底里撕心裂肺地狂喊,想起两年前,自己也曾经对冷雪幽做下同样的事情,而今天,别的女人却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她,难道这真是报应吗?可是,她倪娇艳从不相信报应一说,她拔了方宇绰的电话,可是,这个死男人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她知道他还在为前天得罪汤唯愉的事情而生气,方宇绰对她根本没有多少的爱意,两年来,她们相处的方式最多就是相见如宾,她强悍拨辣个性超强的性格,让她随时都与他针锋相对,但是,也许是方宇绰基于自己已经是第二段婚姻,所以,他有时大度地不与她计较,她是聪明的女人有时发发飙,耍耍威风也就够了,她知道进退,知道适可而止。 方宇绰对自己没有爱,也没有情,这个她们两个心知肚明,坦白说,两年前,她能傍上方宇绰,全是利用那男人对冷雪幽的偏见以及他想寻求刺激的那分思维,因为,人性都是非常脆弱的,世上有多少的男女能抵挡得了致命的诱惑,错一步皆满盘皆输,错一步将步步错,她抓住了这个人世不变的规律,成功地俘虏了方宇绰成为自己的老公,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哪!她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的话,只会把方宇绰推向这个女人的怀抱里,让她的婚姻彻底的失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压根儿不知道,她在明,而人家在暗处,想对她捅冷刀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再说,兵书上不是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她不能再象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蛮横地蛮撞,她要采取怀柔政策,这样暗自想着,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亮丽的笑花。 法国、普罗旺斯 据有“蔚蓝海岸”美誉之称的普罗旺斯,从18世纪开始,就是皇亲贵族、富商名流最时髦的渡假圣地,当北方被厚重的冰雪覆盖时,这里却是候鸟南飞,聚集在海滩边享受温暖的阳光、空气与奢靡、浮华的生活,这种型态与名气一直延续到今日。 其实,蔚蓝海岸的海滩并非天生丽质,从安提布(antibes)为界,以西是沙岸,以东是砂砾,所以需要进口砂土铺填,但在饭店业者刻意经营之下,海滩都非常干净。 海滩大约一百米不到的地方是一座座建筑华丽尤如城堡般白色公寓,公寓被纵横交错的花田层层包围着,这里的花主要以向日葵与董衣草最为著名,而普罗旺斯的董衣草品质堪称世界之冠,紫色的花海一片又一片,有规律地相互交缠着,7月正是董衣草花盛开的季节,花香袭人,空气飘弥着一股微淡的董衣草香味,是那么浸人心脾,纵横交错的紫色与淡紫是一片多么美丽的视野。 花田最中间的一座别墅里,此时,佣人们正一阵手忙脚乱,原因是因为她们侍奉的小姐今晨晕倒了无数次,她的发病率越来越高,高得让管理这座庭院的吴妈感到窒息,在小姐最后一次发病久久不能醒来的时候,五十开外的吴妈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她惊慌失措地给了迟睿打了电话,那个小姐一直痴恋思念的男人。 当迟睿在当天早晨风尘仆仆乘座专人飞机赶到普罗旺斯时,听着吴妈声泪俱下的哭诉,他刚硬的心口象是有一柄钢针扎入血肉里,两个月来,她一直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接受着普罗旺斯最先进的治疗,可是,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迟睿揪着心口,蹲坐在那张宽大的香软大床旁,静静地凝睇着闭着双眸,象一个玻璃娃娃般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汤唯愉。 “汤愉……”轻抚着她削瘦的脸颊,迟睿完全不敢相信,才短短的两个月,可怕的冶疗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她居然瘦得不成人形,昔日亮丽绝美的容颜,如今是一片苍白,唇色还有些黑紫……迟睿的心痛苦紧紧地纠结着,汤愉,任他再富贵荣宠,权势滔天,却无法救助他最爱的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病魔狠狠地折磨着。 “迈克医生说,小姐的时日不多了。” 吴妈凝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吐出。 “今晨,她发病后,情况一直不见好转,我一时无奈之下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真是个可怜的人儿,任她的身份再权贵赤赫又怎样?还不是无法与病摩作对,所以,人在世上活,富贵荣宠,高官厚碌如过眼烟云,一生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安慰与幸福。 吴妈感叹地想着,还不时地擦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小姐的治疗与病痛,她是一路跟着走过来的,很多次,她都想打电话告诉汤夫人与汤老爷,可是,都被小姐阻止了,她说,她不想让年迈疼她如骨血的父母承受这绝世骇世的痛苦,毕竟,世间上闻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达黑发人,她理解小姐的这份孝心,可是,当有朝一日汤夫人真的知道女儿逝世的所有真相后,将情何以堪,这毕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独生女儿呀! 他接到天妈的电话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原来要乘座普通班机的,可是,他实在忍在受不了汤愉即将离去的事实,所以,他让朋友派人开了专机送他过来。 “迈克说,还有……”他的黑色瞳仁瞬也不瞬,痴痴爱恋地凝睇着那张苍白如纸的病颜,想到她时时日不多,喉头一滞,从喉咙间硬生生挤出两个字。“多久。” “超不出四天。” 吴妈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地说出,这个数字让迟睿的身形一僵,四天,还有四天,他的汤愉就要离开他,去另一个陌生的国度,这个事实强烈地震憾着他。 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在听闻这个爱人即将远离的时刻,眼眶渐渐湿了,他吸了一口气,极力地控制自己内心涨起的那分狂炽的痛,大掌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就象一个没有生命的人般。 汤愉,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对待我?明知你的时间不多,为什么还一直阻止他来这里与你相见,让我蹉跎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与你相处的美好时光。 “汤愉……”他在心底不断地深情呼唤着她。 “为什么才通知我?”他严厉地质问着吴妈,他可不能原谅吴妈要到汤愉生死的关头才通知他。 “小姐不愿意你看到她憔悴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一面,她说。”吴妈喉头哽咽,颤魏地说出。 “她要把最美好的那个汤愉留在你心中。” 最美好的一面留在他的心中,难道她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在乎美与丑的吗?她把他对她的爱想得太浮燥了,太肤浅了,他怎么可能嫌弃她的容颜,她的汤愉永远是他心中最美最美的女人。 “是的,治疗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小姐的头发已经快掉了一半了,她的视力也越来越不好,成天看到的世界都是模糊一片……” 迟睿的眼光瞥向她垂落在偌大床上雪白枕褥上的黑发青丝。 “那是发套。”吴妈眸光也不自觉地落在了青黑的发丝上,又幽幽地补上一句。 汤愉,迟睿的心底的某个有落在狠狠地颤抖着,他的汤愉到底承受多和苦与痛?他还清楚地记得,两个月前,当她一脸凝重地告诉自己她患了绝症,肝癌晚期的时候,他尤如晴天一个霹雳,他爱上的汤愉,拥着天真浪漫的性格,活泼俏皮的形象,虽然,她有时候,会有些刁钻,会有些娇情与野蛮,可是,他就是爱她。 再然后,她要求他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角度,普罗旺斯,在那个娇阳似火的清晨,当她们携手奔跑在向日葵花田间,跑累了,两人双双疲惫不堪倒在花树下的时候沉睡醒来的时刻,她告诉他,她要在这里慢慢地接受医生的治疗,并不打算回y市去,并要他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可是,她不回去,父母终究一天会发现,知道母亲承受不了她患上绝症的打击,所以,她同意迟睿提议,让那个在法国变身的女人接替了她的位置,在她父母膝下替她尽那份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 苍白的容颜,青紫的唇色,曾经的绝黛粉颜变成了这等模样,真是暴敛天物,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迟睿痴痴地凝望着躺在床上似浮莲的女人,一个小时了,他仍然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指,甚至于双手捏住她的玉指,不停地放在唇畔亲吻,因为,指节上冰凉的温度蛰痛了他的心口,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多么期盼这一刻她能够醒来,然后,他会坚定不移地告诉她,他不会离开她,就算她变成了天下最丑的女人,他绝不会拂袖而去,因为,他爱惨了她啊! 第46章 吴妈早就悄然退出了房间,还轻轻地阖上了房门,从窗外吹袭进来的冷风,不断缭绕在屋子的空间里,整个屋子很静很静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与她们轻微的呼吸声。 “汤愉,我求你快点醒来,窗外的夕阳好美好美。”他灰色的瞳眸凝向了窗外,窗外已是残阳如血,夕阳正展露出它独有的傲人妖冶的美丽,片刻后,在他怔然的视线里,远边的天际已悄然喧染了满天红霞。 “你不是最喜欢夕阳吗?你曾说夕阳最美的时候,就是它就快从地平线消失的那一瞬间,因为,她们所有的余光与余热都凝聚在那一刻,散发出来的,再也不是炽热的光芒,它是那么温情与美丽,与白天的强烈的阳光相比,简直是不可思议,夕阳最好的余晖散尽,第二天又将是一个斩新富有生命活力的太阳,而这样的阳光却一直激励着你……夕阳却是她在最后的时光……”想起她曾经对他讲过的话,仿佛还在昨日…… “汤愉……”他情深似海的呼唤,也许床上的人儿感应到了什么?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指节的颤动,她要醒了吗?他的心中不自禁地涨满了狂喜,眼神也从窗外移向她,带着迫切狂喜的心情。 床人的人儿,那精致的无懈可击的五官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接着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花从那长长的睫毛上滚落,沿着她苍白的面颊洒在了白色的床单上,不会儿,白色的床单上划出几抹湿湿的水泽,再度滑下的泪流淌到了迟瑞的骨节分明的指节上,泪是温度不再冰凉,而微热的温度势要想烫痛他的肌肤,这泪喧泄着主人的无助与脆弱。 终于,在他揪着一颗心,紧紧地握住那纤细的玉指的时刻,湿湿的长睫终于掀开来,在看到眼前这张男性的俊美脸孔时,汤愉幽幽地吸了一口气,又做梦了吗?一定是,她再度阖上漂亮的眸瞳,一定是自己太过于思念他,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吴妈。”她张开着唇,用着傻哑的嗓音想唤来吴妈,告诉她这只是她自己做梦罢了,这个男人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屋子里,还用一双心痛的双眸凝睇着她。 “汤愉,你终于醒来了。”他紧紧地搂住汤愉正欲撑起来的身体,迟瑞激动地喊出。 “你……”汤愉深深地感受到了腰间紧紧箍住自己腰身的手是那么强劲有力,不会是梦,梦不会这么真实,记得迟睿由于特殊的家庭环境,他外表放浪形骇,玩世不恭,实际上他比谁都要来的冷情与深沉,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睿,她此生最爱最爱的男人,他终于出现了她的眼前,在她即将离开人间的时刻,她幽伤的眸子闪现出炫丽的光彩,多么温暖的怀抱,多么诱人的温情啊 “汤愉,为什么不让我见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这陌生的地方?你知道我知道真相的这一刻,有多恨我自己吗?”迟睿的声音不再如昔日般吊儿郎当,也不再是她熟悉的深沉内敛,而是带着那种明显的颤音,颤音是那种害怕失去挚爱的东西的剧烈恐惧,汤愉完全感受了,他还是爱着她,尽管他天天纵身花海,过着浮华烂糜的人生,可是,她永远在他心目中中占据着特别的位置,因为,她是他最爱最疼的人,这是他曾经在花前月下对她许下的诺言,对待任何女人,他迟睿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唯有对她才是真心,所以,对于他的生活与花天酒地的方式,她一向从不过问,因为,她知道他那颗隐晦痛苦的心需要有一个特别的方式来发泄。 只要他爱她就够了,不是吗?想着他仍然一向继往地深爱着她,她的唇际扬起一抹愉悦的漂亮微笑,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突然,象是有什么从脑子里划过?他来了,这也代表着……?意识渐渐清醒的汤愉,感觉象是有一记春雷响过自己的头顶,她的嫩唇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止不住地颤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看到了她丑无比的容颜,这是她一直坚持不要的,即使是死了,她也要把完美的形象留在他的脑子里,啊?她惨叫一声,用力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迟睿猝不及防她会有此举动,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他反应快用手急忙撑住床沿的话。 “不……你走,你走。”汤愉的情绪十分激动,她双手挰着自己的面颊,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孔,嘴里歇斯底里地叫出。 她完全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怎么会这样啊?“汤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爱你,汤愉,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迟睿的心纠结成了一团,他想上前把她搂入怀里狠狠地来疼爱,可是,她又是这么排斥他的到来。 所以,他只得放下身段,对她软言相劝,因为,他不能走,如果走了他就会后悔终生,因为,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们离分别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要你陪……你走啊。”汤愉仍然尖着嗓子冲着他怒吼。 “是谁让你过来的,是吴妈吗?” 见迟睿不说话,她象疯了似地跑向门边,她要去质问吴妈为什么叫这个男人来看她的丑样子?为什么啊?难道她不知道她有多么惧怕他的到来吗? “吴妈,你被辞了,吴妈。” 吴妈正在跟下人们教授如何给小姐煎汤药一事,见小姐疯狂地从楼上冲了下来,吓得脸色铁青。 “小姐。”吴妈担忧地叫。 “滚,吴妈,你被炒鱿鱼了。” 吴妈的脸色因汤小姐的话而急剧地变化着颜色,她知道是自己私自给迟少爷打电话的事让小姐恼羞成怒了。 她忤在原地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吴妈也是一片好心,汤愉。” 迟睿匆匆忙忙心急火燎地从楼上冲了下来,不稳的气息都在泄露出他心底的焦灼与狂燥,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我不爱你,你走啊,你来干什么?” 我或许不会计较,可是,我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也需要一份完整的爱,与这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曾经我因为爱你所以一直隐忍着,可是,我无法忘记你那胺脏的身体上的每一个痕迹,这两个月来,我想了好多,你的花心你的烂情……”她欲言又止,原本还要说下去,可是,当她感觉到背后有道芒刺在背的眼光狠不得想刺穿她的时候,她咬住了嘴唇,怎么都无法再说出违心的话语? “为了赶我走,你不惜说出这么多让我痛心疾首的话?为什么啊?” 他跨步上前,带着深浓的怒气与怨恨,紧紧地握著她削瘦的双肩,狠恨地喊出。 “你嫌弃我日日跟别的女人滚在了床上,你以为用这样的理由就可以赶我走吗?汤唯愉,爱你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你的时间不多了,短短的四天时间,你将消失在我的眼前,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他睁着猩红的双眼盯凝着她,面孔早已是阴鸷一片。 “是你把我对你的爱想得太肤浅,还是说你变了心,不再在乎我……”见她死死地咬住唇瓣默然不语。 迟睿的心口象挨了一记重锤,这个女人他实在是好无语,不管他怎么表白自己的爱?她根本都无动于,即然,她不想要他与她朝夕相处最后的四天,那么,他就如她所愿,他赌气似的松开手,转身走向门边,那高大的身形被夕阳的光芒照射下,在地板砖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暗黑影子,是那么的肃索落寞,还有孤寂。 你走出了我的世界,不再回来,我却为你爱到痴心,如果我的爱只能在梦里徘徊,我愿沉睡万载永不醒来。 他就快走出自己的生命里,汤,我爱你,可是,你又怎么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听闻你只有四天的生命,我的心仿佛要碎了,我真恨自己浪费掉这么多的时间,我一直在等你啊,等你能给我电话,原来,你却狠心把自己封闭在这个陌生的领域里,而好不容易我知道了所有的真想,你却要赶我走,把我从你的世界里驱除,汤啊,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生命? 他走了吗?看着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她最爱的人就要走出自己的生命,走出自己的世界,不,汤唯愉死死地捏住自己的头,她不要他走啊,她日也盼夜也盼,迟瑞是真的爱自己,她的时间不多了,她颤抖地想着。 然后,在白色公寓那道铁门就快关上的时刻,她抬腿疯狂地跑了出去。 “睿,不要走。” “睿啊。”她象得了失心疯一样大步向前,扑进了那个高大男人转身迎接她的怀抱。 “汤愉。”迟睿的嘴唇终于意地扬起,她最终是舍不得把他赶走,他的汤唯愉。 第47章 他捧起了她苍白的从蛋,唇落了下去,密密的吻布满了她脸庞的每一寸肌肤,看她还质疑他的爱不? “迟。”感动的泪汩汩而下,落到了唇齿间,她们都尝到了咸咸湿显的苦涩滋味。 然后,她们不顾有下人在场,深情地拥吻在一起,四唇相触的一刹那,勾苈出璀灿的天雷地火,她们象两个干涸好久了的人,尽情地在对方身上吸取无尽的温柔及缠绵,心与心终于又碰撞在了一起,散发出美丽灿烂的火花,只是这样的罕见绝烈的情感是否不是一个好征兆,就象天边炫丽的烟花,暗藏着她们昙花一现的结局早已注定。 汤唯愉终于敞开了心怀,不再顾记自己因病而憔悴的样子,当他知道迟睿是真的爱她时,她的心田里溢满了甜甜的花蜜。 而迟瑞也暗暗下定决心,即使不能挽回她的生命,她也要把最美好的四天呈现给她,让她此生了无遗憾。 “汤愉,我曾说过,当你的脸孔变成了梅菜干,我仍然爱你啊,这样的我,你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花田间,她们相拥在美丽的花海里,耳鬓厮磨,激情蓹尼的时刻,他的弹性极佳的唇咬上她的,贴在她的唇上轻语。 “我在乎你啊,越是在乎便越是不敢见你,我原本直至我离开的那一刻我们都不会见面。” 汤愉说着说着,脸色又涌起一抹凝重,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在离死神不远的时候,还能保持着一颗平稳的心,还能保持着一种平稳的心态,她抬头凝望着天边的如血残阳,夕阳最好的晖辉洒照在花田上,让那眼前的模糊的淡紫色视野镀上了一层金边,一阵微风袭来,成千上万的花田象是掀起一阵狂波巨浪,这激起的千层波浪卷刹时迷晕了她的眼瞳,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可惜,她命不久也,贪恋尘世是每一个人的本性,可是,她贪恋的不是世,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啊,她为了他洗手做羹汤,多想为他生儿育女,多想看着他每一天上班下班,过一过平凡的夫妻生活,可是,这一切都只会成了一个永远不能圆的梦境。 时间对于相恋的人来说,总是短暂的,四天开心的日子悄然从指缝指溜走,又是残阳如血的黄昏,汤唯愉今天让吴妈给她化了一个漂亮的彩妆,还穿上那件迟瑞送给她的晚礼服,白色蕾丝花边单肩无袖的清纯时尚装束,它是出自于一个很有名的意大利设计师之手,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 她俨然成了一个绝世的漂亮美人,一头乌黑青丝轻轻地披泄在她的脑后,黑丝与白色的礼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么扣男人的心弦,她静静地凝坐在绿色窗帘的落地窗前,睁着一双雪眸遥看着窗外的满天的霞光,普罗旺斯很美很美,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湛蓝的海水,红色隐晦的天空,那满山遍野地绽放的向日葵相互辉映,交织成了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花田恣意奔放地占据山峦,是黄燕燕模糊的一片,近处,清晰的视野里,深深浅浅的紫色董衣草随风而舞正展示着她倾世绝嫩的美丽,多么美丽的世界。 听闻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汤愉知道他上来了,可是,他没有说话,她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心情同样的沉重,有些事情如果来了,凡人是无能为力的,她的病已经是无可挽回了。 “夕阳真美”视线仍然停留在那一片燕丽的火红上,她轻启红唇感叹地说着。 “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迟睿的心口为何感到赌得慌,难道他真的留不住了她了吗?他刚刚找迈克交谈过她的病情,不管他如何发也撕心裂肮的对着迈克大吼大叫,迈克只是冷着一张脸摊着手示示他已经无可奈何了。 “发现的太迟了,迟。” 迈克的话让迟睿彻底心灰意冷,他从迈克的医院出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他没有开车,因为,他的脚下象灌了铅似的沉重,他的心好象就要什么东西掏空了。 “迟,答应我,如果我真不在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吗?”她转过脸,深深地看着眼前一脸破败的男人。 “你不再了,我就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了。”他扯了扯唇,蹲下身子,俯跪在她的身前。 “所以,你不能走,你要陪着我走下去。” “呵呵。”汤唯愉傻傻地笑了笑,迟瑞跟她还真有那么一丝相似,她对自己的香港上市的公司主席的女儿身份不悄一顾,用着傲慢娇宠来掩饥自己脆弱的内心,而迟呢?由于,他母亲的关系一直背着沉重的十字架,一直活在母亲心碎逝世的阴影下,她们的性格又是那么的臭味相反,也许,正是这样的两颗深藏在世上之下孤寂的心灵才会碰撞出火花吧。 为什么会爱上他呢?坦白说,她不清楚,可是,她却一生无悔。 “迟,这是我送你的一支手链。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她摊开手掌,粉嫩扣掌心赫然是一支非常金巧,闪着金光的手链。 “谢谢。”他拿起她掌心里的链子,为何感觉这手链的重量是如此沉重啊?凝望着她动人如花的笑魇,他的心象是有一把刀片在轻轻地割着她的血肉,痛到骨髓里。 “冷雪幽与我爸妈相处的情形怎么样了?”她轻轻地问出压在自己心口好久的问题。 “还好吧。”别说他来普罗旺斯都好几天,这个女人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准是又去勾引那个前夫去了。 没有他在身边,她很自在吧。 就让她永远地代替我吧,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即然她这辈子上苍注定她不能承欢膝下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那么,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能代替她,何不是美事一桩呢?两天后的迟瑞二十九岁的生日也是汤唯愉的祭日,金色的阳光下,汤唯愉对紧紧搂住她的迟瑞说。 “谢谢你陪伴我这四天,我知足了,谢谢。” “让她永远代替我。” “来生,我还会再来找你,共续我们今生未完的情缘。”她的话轻之又轻,象是从远天间传来,可是,却清晰地进入了迟少的耳膜。 这话听起来怎么该死地象极了遗嘱,正在迟少暗忖之际,不测她冰凉的泪珠从她狭长的丹凤眼角划落,似一颗又一颗的冰晶穿透他的心瓣,明亮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她弯弯的被夕阳染红的眼睛慢慢无力地阖上,她睡着了吗? 迟睿的手丝毫不敢放松,他的她就这么走了?可是……她指节上的温度节节败凉。 他深切地感受到了,除了紧紧地搂住这具还有余温的身体外,他什么也不能做?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垂了下去,他知道,她走了,她就这样离开了他,这一刻,他火热的心碎裂一地,他的喉咙因痛苦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象一只悲伤的野兽般痛苦地悲呜着……他抱着她,直至身体冰凉一片,仍然不舍得放开,就这样直直地僵跪在那里,心中只萦绕着一句话,从此后,天人永相隔,再也无法相见,生死两茫茫呵。 来生再续缘,和你共徘徊,往事如梦如烟,如梦如烟。 来生,我还会再来找你,共续我们此生的情缘。她的话一直在他的心口上萦绕,萦绕,象一根毒藤揪住他不放,他捧着那个骨灰盒,带着无比的心痛,把她葬在了那一片董衣草的花海上,有蓝天,白云,日出,夕阳,向日葵,董衣草花田为伴,她才不会孤独与寂寞,让你毕生钟爱的夕阳陪着你,你才会咫尺一生笑灿如花,而你的人生就让她来帮你完成吧,他站在那一堆亲手垒起的小山丘旁,目光呆滞,神情怔然,在心中幽幽地对她说。 两天后,他带着一身心碎与痛苦回到了y市。 近几天方宇绰都没有回家,倪娇艳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打他电话却一直关着机,打去公司徐助理告诉她,这几天方总都是睡在公司里,方总并他转告她,如果不去挽回与汤氏的合作关系,那么,他会向法院提出申请离婚。 看来他是来真的,并不是吓唬她,看来,她真的要去跟汤唯愉道歉了,挽不回与汤氏的合作她的婚姻就完了,这是她老公下的通谍令。 然后,她穿着美丽的衣裙,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没想到当她去了汤氏公司报上自己的姓名后,秘书小姐原本和蔼可亲的漂亮脸孔突然垮了下来,“总裁今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拒不见客。”冷冷地说完,就低下头开始在电脑上打着文件。 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然后,她只能干巴巴地在坐在秘书小姐旁边的长椅上,把玩着手中的包包,十分无聊的东瞅瞅西看看,话说,这汤氏公司还挺大,挺气派,在国际上的威望不亚于方氏集团吧,所以,她老公才会十分惧怕这个女人,本来,她以为自家的方氏企业已经够大的了,人比人气死人吧。 第48章 世上的许多的东西还果真不能比。 也不知道她在椅子上坐了多久,直到中千时分,汤氏的员工纷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三三两两不约而同地走去员餐厅,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汤唯愉是真的不在里面,还是躲着不见她,因为,还在生她的气嘛,算了,倪娇艳撑起身,久坐的身子感到有些麻木,还是改天约她吧,自己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回事。 再说都中午了,她也饿了得回家去了。 这样想着,腿已经开始迈出走入电梯步出汤氏大厦。 她约了汤唯愉好几次,好不容易打去电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汤唯愉才同意见她一面。 还是那间飘弥着浓郁香甜气味的意大利咖啡馆,记得,两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她约倪娇艳在这儿见面,试探她与她老公是否有着暖昧的关系,那一天的情形历历在目,就在那一天,她的世界被彻底颠覆,她对生活无尽的勇气与信心彻底被她的好友与老公狠狠地辗碎,也是在那一天,她的人生就此跌入寒潭深渊,雪幽轻轻地挥动着手指,搅绊着白杯子里浓黑的咖啡,她的视线一直凝望着杯子里的咖啡,面角阴晴不定,很难让她能摸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从她进这间咖啡屋,倪娇艳也就坐立难安,见她仍然低垂着头,丝毫不想正眼瞧一下自己,她心中的那份自尊与娇傲真想甩头走人,但是,她是一个成熟聪明的女人,她要顾及自己甩头走掉的后果。 “汤小姐,那天的事是我的错,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毁掉与方氏的合约。” 她吸了一口气,终于紧张地把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错。”冷雪幽终于抬起眼眸,定定地凝望着对面局促难安的倪娇艳,原来,她也会紧张无措,原来,她也会低声下气,只因两个强权,只因,她的父亲是香港上市主席的身份,倪娇艳,你那副嚣张扈的样子去了哪里? “一个女人爱护自己的老公何错之有?充其量,只能说心眼儿小而已,是真爱就会小心眼,你说是吧?”她如花的嫩唇一字一句轻吐出的话语令倪娇艳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 “谢谢,汤小姐,那你能原谅我,再度与方氏合作吗?” 她小心冀冀地问出,深怕汤唯愉会拒绝屏息地等待着。 “实际上,汤氏与方氏合作,对于我来说无所谓,话说,汤氏只是我老爹让我磨练时的一个玩物而已,我对什么劳升子合作根本不感兴趣。”她晶亮的黑眸象是划过什么东西,言下之意是告诉倪娇艳,以她汤小姐的尊贵身份,她是看不起方宇绰那样的货色的。 “是,是,汤小姐,可是,方氏就不一样了,我老公十分看重与汤氏的合作,他已经撂下狠话如果你仍然不理以前的那份合约就要给我离婚,汤小姐,我知道你为人很好,你也不希望我们离婚是吗?” 她的财大气粗让倪娇艳真的十分吃惊,在她的面前,她感到自己十分的渺小与卑微。 “好了,方太太,你放心好了,我这个是个直肠子,性格一向比较毫爽,即然这样,你让方宇绰打电话给我吧。” 她象是被她缠得有些头痛,抚着脑袋略微沉吟际说着。 “谢谢。汤小姐,你真是方氏命中的贵人,谢谢……”倪娇艳低声下气地说着,好象是她汤唯愉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妈的,什么跟什么?看得冷雪幽火昌三丈,两年前,她强势嚣张狂傲地夺去了她的老公,把她逼入悲凉的境地,而今天上演不要自尊可怜巴巴地向她来乞求的一幕,表现出来的是她真正的爱方宇绰那个臭男人,还是这只是她不为人知的视利一面,在穷酸的人们面前,她倪娇艳可高傲如公主般,还真是浮华视利的小人。 “政府的投标书已经下来了,要合作就要抓紧办?” 雪幽一边看着自己抹着粉红指甲油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吐出,而眼尾的瞥光却一直瞄着倪娇艳欣喜若狂的脸庞。 “我让宇绰下午给你洽谈合作的相关事宜。汤小姐真是大人大量。”倪娇艳颤魏魏地说着,终于搞定了,方宇绰不会再也没理她了。 “好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冷雪幽拿起雅座上的绿色小包,撑起身子走向门边,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身的刹那,她凝望眼了坐在原地发着呆的倪娇艳,红色的双唇微微上扬,眸底无声浮现一抹流光浮动的神彩,倪娇艳,是你把你老公亲自推向我的怀抱的,家破人亡的那一天,恐怕你仍然蒙在鼓里,我也要让你明白男人的心永远不会为你而活,为你而动,你也会相信家花不如野花香的道理。 看着汤唯愉远去的背影,为何感觉这抹身影是那么熟悉?象谁呢?到底象她记忆中哪个女人的背影,还有那清澈如明净的双瞳,黑白分明不含一丝杂质,倪娇艳呆呆地寻思着……管她的,只有她能原谅她那天的蛮撞,就已经为她解决了她与方宇绰之间最大的难题。 夜很黑,六月气候说下雨就下雨,整个天空雾气蒙蒙的一片,雪幽下班洗了澡正裹着白色的浴巾,拿着吹风吹着自己满头长长的发丝,没想到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方宇绰,那个永远无意中记在脑海里的号码,都说有了新人忘旧人,不知道为什么两年了方宇绰的手机的号码居然还是原来的,根本没有换过过。 “喂。” “汤小姐,你看我们的合作……”方宇绰单刀直入的迷人嗓音传了过来,他没有拐弯抹角,这样的问话未免显得他有些迫不急待。 “今天我太太已经给我说了。” 她扶自己额际那一大绺湿露露的发丝,缠绕在了指节上,媚眼如丝的神态活脱脱是一个性感的女人,难怪把前夫方宇绰迷得晕头转向。 “那你出来一下,我请你吃宵夜,然后,再洽谈一下细节。” 方宇绰的声音难掩兴奋,他的低沉的声音也一下子提了起来,象是心情十分愉悦。 “宵夜”雪幽迟疑地说出两字。 “去飙歌也行,要不,我们去逛欢如何?” 见汤大小姐不再生气,他一定得热情一点这样才不会在她们的合作之路上留下一些后患啊。 “飙歌,狂欢。”雪幽深深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她的眼神投射向窗外,窗外漆黑的世界已被雨帘覆盖住,浓雾缭绕久久不散,这样的夜晚很适合做一些事?唇际扬起一缕狐媚笑容,眼尾划过的冷芒便是算计之光。 “好吗?汤小姐。”见她久久不应声,方宇绰的一颗心再底悬得老高,他这样紧张她的态度,真的只是为了方氏与汤氏的合作关系吗?连他自己也迷惑了。 “好的,不过,你得把车开过来接我,我的车今天挂彩被送去修了。” 她轻轻地,轻轻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额上的留海,用着无限迷人的音调说。 “当然。”电话被心里喜滋滋的方宇绰挂断了,汤唯愉能与自己约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与兴奋。 当汤唯愉把头发吹干,找了一件非常漂亮的无袖吊带长裙穿上的时候,仅仅只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手机再度响起的时候。 “喂。” “我在你楼下,快点哈。” 什么?才这么一会儿,方宇绰就把车开了过来,她握着手机踱向落地窗前,掀开绿色的窗帘布,从透明的玻璃窗望了出去,雨帘下,她清楚地看到了一辆昂贵敞逢软顶跑车就那样停在了她家的楼下,仰起头看到她,方宇绰摇下变色车窗,挥着手臂满面笑容地给着她打招呼。 “我马上下来。”说完她关掉了手机,还真有些迫不急待呢?雪幽暗讽地想着,然后,她拿起了一个一柄紫色的玻璃透明雨伞打开房门,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下楼去。 这期间,她打了一个十分神秘的电话,她要徐管家给她找一个女人,一个非常干净清纯的女人,必须是处女的女人。 深黑色的眸子看着撑着雨伞从汤宅门栅走出来的女人,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短裙,没了以往凌厉的气势,却又俨然成了一副小家碧玉的女人,她的长发没有经过刻意修饰,洗洁的发丝轻泄地披散在脑后,她很美,很美,就象是一朵正独自散发出幽幽清香的山谷幽兰,干净,纯美……用尽了世间所有的词汇恐怕也难表达她的清纯的美丽。 漂亮的微曲的发丝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不停地摆动着,不停地在风中轻扬着,她真的就象一个千面女郎,上着彩妆的她性感,妖治,妩媚,仿佛就是一个令人想要堕落的妖精,而一身雪白的,一脸素颜的她又好象是是一个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玻璃人儿让人想用尽一生来疼爱与呵护,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光已经开始紧紧地追随着她了,紧紧地想多看一点的一频一笑,仿若能颠倒芸芸众生的绝色容颜。 第49章 “喂”电话接通了,低沉傻哑的男人嗓音飘了过来,带着苏醒后的性感。 “有空吗?”她开口询问,知道这男人不知道又在那儿玩女人,不管她与他有多久没有联系过,她对他的一切总是了如指掌,因为,曾经,她是他的情人。 “当然,宝贝,怎么又想起我了?” 男人嘻笑着打趣到,话里没一句正经。 “话说,我好久没有干你了,正想得慌,没想到你就电话过来了,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去死。”倪娇艳娇柔地骂着,她知道这个在男人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在黑道有一定的地位,还有紧紧追随着他,替他命的一干子兄弟,不说能呼风唤雨,至少在黑道张口说一句话,也比她说话有份量多了。 “不想被我干吗?我看你下面肯定流水了。” 他猬锁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充斥在房间里是那么的刺耳,可是,为了能查出那个勾引她老公的男人,她不得不再次去接触这个男人。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她不想再给他兜圈子,单刀直入,也适时地打断了男人不堪入耳的话语。 “又是为了你那宝贝老公吧。” 电话中的男人酸酸地说着,每一次,她找上他总会干些违反乱纪的事儿。 “这一次,是查一个人,不是让你去杀人。”倪娇艳何等聪明,她知道上次为了自己,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 “切,查人,简直有辱智商的事情,我不做。”男人斩钉截铁地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他的时间可忙得很,没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一个妒妇玩游戏。 这男人拒绝了,倪娇艳真的糗到家了,不帮忙就算了,她自个儿查去。 总之,她一定要找出那个女人来。 汤氏大厦,最顶层的高级会议办公室里,汤唯愉一身火红的露背吊带背心,长长的美丽秀发已被一支火红的发夹夹起,今天的她化着淡淡的妆容,水嫩保养的极其好的肌肤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快要接近三十的女人,只见她姿势优雅地坐在长长办公椅的最前面,手指尖一边玩着一支寻音型笔,一边凝神听着高层主管的汇报。 “最近汤氏营业情况都不是很好,可以说是每况俞下。”高层主管拧了拧眉头,眼前的女人刚刚接手公司,对汤氏的营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真的有点担心汤氏会败在她的手上啊,不过,人家仗着有老子撑腰,可苦了为了汤氏卖命的上千员工了。 “中东大厦的拆迁进行的怎么样?”她冷冷的眼神出奇不意地扫射向全权负责撤迁事宜的部门经理。 “有一个四合院的人们拒绝接受安抚金,他们以长年居住在四合院已经习惯了,不想搬家,如果多给安抚金,她们会考虑的。” 部门经理杨晖如实地说着,这件事一直令他非常的头痛,他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那不行。”汤唯愉铿铿有力的声音显出她干练冷静的性格。 “多给了她们,其它的人还不都上来要安抚金。绝对不行。” “无论如何两天之内必须强制让她们撤迁,否则,上亿工程就会延期进行,损失多少,你比我还清楚。 两天之内无法完成,你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有些愤怒地说完,她从红唇中挤出两个字。 “散会。”然后,她动作利落地合上文件夹,撑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会议室。 这个新上任的汤总裁还真是有些霸气,部门经理擦着脸上的不断昌出的冷汗,两天呀,妈的,他怎么能摆平那一大堆古灵精怪存心想给汤氏作对的人。 真是气愤,偌大的汤氏集团,从高层管者到员工,个个觉着她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受不了她们表面装得十分听话顺从的样子,时不是时飘在身后那蔑视的眸光,她不管过去的汤唯愉在她们心中到底是何种惨败不堪的印象,可是,现在,她必须要用尽全力做出出色的成绩,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总裁,你的咖啡。” 甜美可人的秘书小姐身米色职业套装,微笑着端着一杯咖啡进屋。 整个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即刻飘弥着浓香的咖啡香,又是令她十分头痛的咖啡味,她扮起汤唯愉来还真的很苦,因为,在她刚刚上任总裁之职时,多事的徐管家就打电话告秘书小姐,说小姐特别喜受黑色清甜的咖啡,还交待不要煮得太浓了,这可害苦了她,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装得一副十分喜爱的样子。 她接过那杯咖啡对着秘书小姐挥挥手,秘小小姐嘴角漾着可爱的笑容,悄无声息地离去,并轻轻地阖上了房门。 她并没有喝这杯咖啡,见秘书小姐已走,随手把它倒入了垃圾箱里。 她转过身,坐在那把华贵的老板椅上,正欲拿起一份文件翻阅,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抬指按下一个符号,扩音器便肆扬着秘书小姐娇美的声音。 “总裁,世界之最的凉经理已经来了。” “好的,让他进来。” 这个姓凉的经理是世界之最集团负责宾江花园的一个高层领导者,他主要负责与汤氏合作的那份企划案,已经约了她三次了,每一次,她都临时有事出去了,本来可以让他给部门主管洽谈的,可是,涉及许多有关汤氏利益的事情,所以,她不能怠慢,她对部门主管极不放心。 正在她思虑间,她办公室紧闭的门扉打开了,出现在她视野里的男人,是一张她非常熟悉的脸孔,那刀刻容颜,阳刚的五官,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忧郁气质,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冷情的气质,他湛蓝的眸光在看到坐在办公椅上那个华丽逼人的女人时,眼神有些微的怔然。 “汤总裁,你好。” 只是片刻后,他就恢复了自然的神色,然后,走到汤唯愉的面前,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强人简洁地介绍着自己。 “我是世界之最集团负责滨江花园企划案的凉煜飞。” “凉总,请坐。”汤唯愉没想到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他,她知道他早就回国了,可是,却不知道他高就于世界之最上班。 “汤总裁,我这里有与贵公司合作的企划案……”凉煜飞刚坐了下来,就迫不急待地找开手上的文件,开门见山地提出一些个人独道的见解,他滔滔不绝的解说都具有专业的水准,这不得不让汤唯愉对他另眼相看,这说明,他当年选择出国是正确,他已经今非昔比,虽然牺牲她们之间的感情。 还记得,七年前,她与方宇绰结婚前夕,她曾对他说“凉煜飞,不要再纠缠我,我不想宇绰误会。” “可是……”他狠狠的捏着拳头,愤怒地无数次对她说。 “我爱你呀!” 她急促一笑,“你的爱会给我带来负担,带来恐惧,明天,我就要结婚了,祝福我吧!” “幽,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或者倦了,我的怀抱永远会成为你停泊的港湾,” 他艰难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对着满天的星辉,许下一世的承诺。 然而,她却嗤之以鼻,唇际勾出了冷讽的笑容,他是在赌咒她吗? 她会幸福的,她永远不会回头,她对他轻轻地道。 “再见。” “不,永不再见。”她绝情地摧毁了他火热执着的一颗心,然后,他负气地移居海外,发誓永不再回来。 可是,他最后却学成归国后选择在了世界之最上班。 假如当年,她不相信了方宇绰的甜言蜜语执着嫁与他为妻,而是选择了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结局会是现今这样吗?她摇头哑笑了,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不是她的菜,呵呵。 “总裁,你有在听吗?” 凉煜飞轻轻地唤了一声,这才唤回了神游太空女人的意识。 “噢,你继续。”汤唯愉极其不好意思地淡笑着说。 “我已经说完了。”凉煜感感到挫败极了,原来是他一个人在那儿自弹自说,人家总裁大人根本没听啊。 “噢。”汤唯愉轻轻地噢了声,两朵尴尬的红晕即刻飞上了她的脸颊。 “其实,我只给你谈那个汤氏与贵公司的相互利益问题,其它的,我会让部门陈经理再约时间与你详谈,你看如何?” “当然,我刚刚已经说了世界之最的老板为了略表诚意,与贵公司的合作利润就破个先例降低百分十吧。” “那好,祝我们合作愉快。” “汤总为了表示公司的诚意,可否约个时间请你吃个饭。”凉煜飞假公济私地对她邀约着。 “吃饭。” 汤唯愉抬腕看了看手上的那支钻链表,那是汤母离开y市醒要送给她的礼物。 “行吗?” “正好我今天中午没有约,好吧。” “好的,那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凉煜飞文质彬彬地说完,抱着文件夹离开,离去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第50章 看着凉煜飞消失在门口的峻拔身形,雪幽相信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也许是自己的这双眼睛还有冷雪幽的影子,所以,他才会主动邀约吧。 不过,说实话,她也很想跟他聚一聚,就算是事隔多年会一会老朋友吧,一起分享一下他成功的喜悦。 凉煜飞把约会安排在一间高级的西餐厅,听闻着飘弥在餐厅角落钢琴优美弦律,她与他面对面地坐着吃着服务生刚送上来的鲜血淋淋的牛牌。 牛牌只有三分熟,可是,雪幽却不是十分的喜欢,她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刀叉。 用着餐巾探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她睁着美丽的眼瞳,掀动红唇对他说。 “凉总真是一个成功人士,这么年轻就坐上了世界之最高层领导人的椅子。” “比起你,我差远了。”凉煜飞十分的谦虚,记得多年前他就是这个样子,看来许多东西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我是仗着老爸的薄面在商场上混,如果不是老爸,我连你的一个边角都不如。” 这是实话,这是她做了这么久的汤小姐真实的感触,很多人,几乎是每一个企划案,每一家与汤氏合作的公司,无一不是看在她身后的那张脸卖几分薄面。 “呵呵。”凉煜飞傻傻地笑着。 “别这样说自己。” 然后,他朝门口一个十来岁的卖花小姑娘挥了挥手,卖花姑娘一脸笑吟吟地走了过来问道。 “先生,要买花吗?” “你的花我全部要了。” “谢谢先生,姐姐真漂亮了。”卖花姑娘想不到这位先生如此阔绰,居然会全部包下她的花,她好感动啊。 她接过凉煜飞手中的百元大钞,喜孜孜地道着歉,然后,小小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餐厅门口。 “汤总裁,送给你。”凉煜飞把一大束鲜艳欲滴,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递到了汤唯愉面前。 他居然会送她的鲜花,话说,她好久都没有收到花了,不过,她也早过了那个纯真的年龄,谈不上任何激动,心里不审有股暖流划过心田。 基于礼貌她收下那一大束火艳的玫瑰。 也客气礼貌地道着谢。 “不用,鲜花配美人嘛。” 凉煜飞去吧台结了债,然后,她们并肩走出意大利餐厅。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他非常不好意思接下了,然后,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眉心紧紧地蹙起。 切断电话,他神色有些慌张地对她说。 “我女儿发高烧了,我得回去了。” 女儿,他结婚了,她还以为他仍然单身,不过,他也应该结婚了,瓣着指头算算年纪,他都三十二三的人的了,他曾对她说过,如果她累了倦了,他的胸怀永远是她停泊的港湾,只是,他不可能无止尽地等下去,其实,他能有幸福的家庭,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很替他高兴,她与他如以往般淡淡的,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淡得如喝白开水一般,是不会碰撞着任何激情的火花的。 “好的。”她对着他扯唇笑着,却不经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身侧的男人尽管心急如焚还是伸手搂住了她,让她免受摔倒地面的窘迫状。 “谢谢。”她再次开口着谢,只是,搂着她的男人眼底中是否滑过什么?快得她无法去抓住。 一辆软顶的淌逢跑车呼啸而来,从她们面前象箭一般穿过,可是,驾驶着敞逢跑车的男人在瞥到后视境里,那张清丽的脸庞的女人正与一个男人北昵相拥的一幕,他修长的指节火速地转动着方向盘,黑色的跑车车轮迅速往后翻滚,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倒退到了她的面前,只听兹斯一声,车轮重重地划过地面的声音响彻在空气里。 只可惜抱着她的死男人好象已经转身打的走了,而她却捧着一大束香嫩的玫瑰凝站在原地,脸色一片怔然。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才几天不见,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勾引男人。”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雪幽闻声就知道是谁?她转过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穿着笔挺的白色西服,身材是那么的好,与亚洲第一男模也有得拼吧,他双手抱臂自在休闲地靠在他那辆黑色的坐骑车身上。 一脸玩世不恭,用着那双虎珀色的黑眸牢牢地锁住她。 “切。”雪幽没有说话,什么男人?那天自从看到她与方宇绰在一起,带着滔天的怒火消失后,这几天,她都没有见到他了,这又是从地球的那个缝隙里迸出来的。 她压根儿不想招惹他,因为,她知道他是她惹不起的厉害角色,然后,她旋转身正欲离去,她今天没开车来,所以,只能伸手打车了。 男人迈着极其优雅的步代,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伸手从她怀中夺过那一大味鲜艳欲滴,含苞待放的玫瑰,随手丢在了马路上。 这男人还自大的可以,雪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蹲身伸手想去捡了被他丢弃在地的花束,没想到,一辆黑色的皇冠车风驰电掣般疾驶而来,眼看着它不要从她身上碾过去,迟睿伸出修长的胳臂,一把把她搂入怀里,再反应敏捷地后退开数步。 听闻着从耳边呼萧而过的车声及风声,雪幽惊若寒蝉,她的脸孔刷地变得惨白,差一点她又成了车下亡魂,又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她抬起头,水雾雾的眸瞳迎上那对幽深充满冷鸷的黑瞳,黑瞳里闪耀着不知名的火炬,刀刻的容颜也紧崩到了极点。 “就那么喜欢那些花吗?”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为刚刚女人的举惹得怒火中烧。 这女人真是欠揍,居然为了一束烂花差点被车碾死,要不是他反应灵敏的话,恐怕……他不敢往下想,他瞥了眼被车碾碎一地乱飞的红色花瓣……是舍不得花还是舍不得人,他刚刚看到她凝站这时,望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发呆,心里就已经很不爽了。 “我……”雪幽本想说,这么漂亮的花扔了怪可惜的,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嫩唇就被某人弹性极佳的唇覆盖住,他的吻称不上温柔,甚至于还带一种惩罚的意味,雪白牙齿细细地咬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狠狠地在她的唇舌间徘徊,撬开她的牙关,狠狠地探入,他的吻缠绵至及,他的吻是那么令她窒息,是那么想要把她吸入灵魂里,大掌已死死地扣住她的腰身,紧得不能再紧,象是狠不得把她揉入骨血里,纠缠一生一世。 仿若一个世纪之久,他才爱恋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抬手亲昵地抚上了她因刚才激情而垂下的啐发,然后,把俊脸贴在她的脸上,眉对眉,眼对眼,在她唇际边气息不稳暖昧地吐出。 “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why?”雪幽仍然因刚才缠绵的热吻而晕了脑袋,她闪着晶葶的黑瞳,不明所以地问着。 “宝贝。”直爽地说完,他拉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什么意思?难道他是种猪投胎吗?一见她就想那个,切,当她是什么?她发过誓,绝不想跟他有任何牵连,就怕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这就是宿命吧! “迟少,你不能……” “亲爱的,我说过你得唤我迟,我们都这么亲密了。”迟睿玩味地说着,还不忘在她滑嫩的脸蛋偷香。 “好吧!迟,不要把我当作是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她出口的话摆明了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连。 “我知道啊!”迟睿朝她猛眨着眼睛,顽皮地又道。 “我分得很清楚,你是你啊!她们是她们,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后,我就一直想你啊!你说怎么办?我好象对你有感觉了,小心肝。” 他嘻皮笑脸地一边说着,一边驶奴着车子,然后,敞逢跑车象箭一样驰出,不多时穿入车流…… 都说甜言密语是穿肠的毒药,她是一个结过婚离过婚的女人,所以,他的口蜜腹剑在她这儿起不了任何作用。 听着他的说词,她只是不置若罔闻地淡淡一笑,然后,就坐在车坐上,沉默不语地凝望着车窗外那不断迅速倒退的美丽景致。 有些事情,她知道她逃脱不了,如果迟少执意要她的身子的话,她知道自己无能怎么都是无法抗拒的,只是,她就是想不明白,迟少的女人可多了,还整天缠着她,娱乐界曾称他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用还快,也不怕得艾滋病,现在的大中城市里这种病可泛滥了 迟睿把车直接开到了他的住所,一座海边的公寓,当那道标志着他单身住所的房门被打开,好还来不及细看房间里的摆设以及装潢时,他便把手中的钥匙随手一丢,不知丢向那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就象一只饿狼一样把她扑到在了床上,烦燥急切地开始动手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她身上的红色吊带背心被撕碎丢弃一旁,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地解开自己的束缚,两具身体开始了噬骨的缠绵。 第51章 “什么?”他的意思是说,汤唯愉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还是说她已经不再这个人世。 “她……死了,肝癌晚期。” 他闭上眼睛,沉痛地吐出的一字一句,震骇着雪幽的心魂,原来,汤唯愉死了,这样的消息还真是让她有些不能接受,雪幽惊得退后一步,她原本希望自己报了仇后就把汤大小姐的身份还给她,没想到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她还在想,有朝一日碰到汤唯愉,她要向她道歉,她要向她怅悔,然而,她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会这样?汤愉的死深深地撞击着她负疚的灵魂,她死了,她岂不是要一生活中悔恨里,她借了她的身份在这个人世为非作歹。 她会原谅她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摇晃着明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他,痛苦地吶喊。 肝癌晚期,为什么会期这样?她的老爹是香港上市公司主席,在股票商界能呼风唤雨,她的男友是一个高官的孙子,在商场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而这样的一个生活在蜜罐里的男人,最终逃不开病魔的折磨,肝癌夺去了她脆弱的生命。 “迟,为什么她不给我当面道歉的机会?” 她喃喃地开口询问。 “这几个月了,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把汤小姐藏去了哪里?连她的亲生父母也全然不知她的去处,一切被蒙在鼓里,我想了一千万个可能性,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滑落……是她们害死了她吗?这一刻,突闻汤唯愉的死讯,她心里好内疚,好痛苦。 “是她不让我告诉他的父母。”迟睿睁开眼,凝睇着眼前这张泪湿的娇颜,他的心象有什么东西划过?闪得太快,连他自己也不能迅速抓住。 他手指卷曲轻轻地,无比温柔地拭去她眼角不断滑下的泪珠,那似冰晶般的泪滴会刺痛他的心的,他黑色的眼神投射向窗外的漆黑世界,心情十分沮丧地回答着。 “你的身份是她默许的,她让你代替她在父母膝下尽她未能尽完的孝道。” 他平淡地转述着汤唯愉宁死前对他的乞求的话语。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 雪幽擦干眼角的泪珠,用着雾蒙蒙的泪眼看向仍然僵立的迟睿,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迟睿心中那刻骨铭心的伤痛,原来,外表如浪子的男人也会专情于一个女人,也会为了她的离去而伤心欲绝。 “上个月日。” 上个月,她记得他曾接了一个让他怒气横生的电话,然后就消失了,他好象是去了普罗旺斯好多天不见人影,原来,他是去见真正的汤小姐最后一面,他的再次纵身花海,他清瘦憔悴萎靡不振的模样,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汤小姐,原来,他真的爱她……这一刻,雪幽嶓然醒悟,原来,她与他,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个人间上最可怜孤寂的人,她被老公抛弃,而他却不管如何的权势滔天,最终却留不住自己最心受的人?徒留下一片心碎与伤心。 汤小姐得了绝症逝世,汤氏父亲是不知情,那么,当有一天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汤荣夫妇会怎样面对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 而这一切,会让迟睿陷入未知名的混乱中吗?汤荣会放过迟睿吗?想到这些,她的头不开始隐隐作痛,真是不敢再想下去。 “从今往后,你就是汤唯愉。”片刻的消沉后,迟睿面上的幽伤已一扫而光,他凝望着冷雪幽霸道郑重地宣布。 “不……即使是汤小姐不再了,我也不可能代替她多久。” “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我只是一个昌牌货而已。”她陈述着事实,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她们***的时候,不停地在她耳畔说出缠绵悱恻的话语。 他爱她,原来,他爱的是真正的汤唯愉,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悲怜的替身而已,他不时对她表现出来的温柔与热情,只是透过她来看另一个死去了的人而已,另一张给她一模一样的面容。 “真奕假,假奕真。” 他语气幽深地说着,有些事情他会让它永远让它石沉大海,因为,她毕竟过去了,他理智地想着,毕竟,死了的人是不会复活的。 不,她绝不可能用着这个身份直至老死,那么,她的亲情怎么办?她永远也没有与妈妈哥哥相认的机会,想起妈妈憔悴苍老的脸孔,雪幽的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滑过,自从法国回来后,她都没有去见过妈妈与哥哥,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你已经是汤唯愉了,无可更改了,幽。” 他双手握住她削瘦有些颤抖的双肩,清楚地告诉她这项事实。 “迟……我担心有一天,如果汤荣知道了她的女儿不幸人世。” 她说出来的疑虑,精明的他不是没有想到,他也相当清楚,他与汤愉的恋情一直不被汤荣夫妇所接受,如果汤荣知道了她的宝贝女儿死了,那么,必然会迁怒于他,那样的后果恐怕风云也会变色。 但是,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他对苍天起誓。 “对汤愉的逝世,我问心无愧,也无能为力。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拯救的人就是她。”他的话里还带着那刻骨的伤痛,不管时间如何如何流失也治愈不了他心尖的伤口? “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只有这么几个人,而曾罗旺斯那边他已处理好了一切。 她当然不会说,但是,她仍然担心着…… 忧心忡忡的那一种,一整夜,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眠,她枕在迟睿的臂弯里,靠在那个温暖的胸膛上,她在心底轻轻地问着自己,冷雪幽,这是汤唯愉的男人,你不能碰,你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可是,她与迟少之间除了身体上的接触外,再无其它,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再说,自己的一颗心早已前夫的出轨而坠入寒潭深谷,情与欲不是不可以分开。 迟睿也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一整夜都是拧紧着眉宇,她知道他心中那种说不出的沉重痛苦,并不是他淡淡的语气描述的那么简单。 他与汤小姐之间到底是一份怎样惊世骇的感情?她还真有些好奇呢? 窗外满树香花独自散发出浸人心脾的幽香,黑暗中,两颗孤寂的心灵会碰撞出绝世的火花吗? 天刚刚蒙蒙亮,雪幽就起了床,梳洗完毕,她孤单地迈着沉重的步伐,一个人悄悄地去了药店买回来了一些药,她们之间不能有太多牵扯不清的情感存在,她不可能做汤唯愉的替身跟迟睿在一起,那样的话,她的心会感到负疚,感到痛苦,感觉好象是自己占据了汤唯愉的位置,抢了汤唯愉的男人,那样的话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会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坏女人般,罪无可赦。 所以,再与迟睿办完事后,去药店卖回来一些药,把它放在包里好随时备用,拿了两片出来捏在掌心,当她做完这一切后,迟睿还在床上睡觉,那轻微的鼻息声告诉她,这男人睡得很沉,所以,她捏着药丸转身去出了房门,下了楼梯,她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其实,她也是多事,她本来就不轻易受孕,何苦吃这种伤害身体的药呢?可是,万一怀上了呢?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她微微地苦笑着,然后仰起头,她正欲把那两粒避孕药放入口里时,没想到轻微的脚步声从外厅传来,转眼间,正在沉睡的男人高大伟岸的身形出现的门边。 当他看到她手掌中那两粒微黄的药丸时,他的面色蓦地一沉,大手猛地一挥,微黄色的药丸就从她的掌中滑落,不知滚向房间那个不知名的角落。 “你要干什么?” “迟……”雪幽面对他冷沉的脸孔,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干涩的候咙间居然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他当然知道她吃得是什么?不就是避孕药吗?这女人就这么不屑生下自己的孩子,外面有多少的女人巴望着给他迟睿生,可恶,还有,她不想生就不生啊!而且,他也没有想要给她生孩子,但是,他心里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什么都要按照这女人的步调走,他才是那个一直操控着局势的人啊! “避孕药很伤身的,小心肝,下一次,我会采取措施的。” 他象是在无形中跟她承诺一般,他也并不想要她生下的孩子,又仿佛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的双眼泛着晶亮的光芒,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雪幽却看不清楚了,迟睿表面花心烂情,却是一个非常沉稳内敛性格的人,他永远把他的真实想法藏于世人不知道的角落里,这样的他让她不由心里有些紧张。 突地,她想说什么掀动着红唇,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的电话响了。 是方宇绰打来的。 第52章 保全捏着掌心的红色的钞票,呆呆地看着总裁那抹纤细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刚刚他真提捏了一把冷汗,他居然敢罚总裁大人的款,不过,总裁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你看她垂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水嫩的脸颊上那抹晕红,她好象是一个思春的女人,话说,人家总裁又没结婚,年纪也一大把了,思春也是正常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根本没在意他刚刚说的话,还乖乖交了罚款,看来他这个饭碗是不会丢的,要发怒刚刚就发威了啊?还别说,他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暗想着,保安愉悦地吹起缭亮的口哨声。 当雪幽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华贵门扉,脚步刚踏入房间,一股诱人花香便扑鼻而来,她抬起头,迎入眼帘的是满满的一屋子花束,有海芋、桔梗、非洲菊、夜来香、但是,最多的却是玫瑰花,什么品种都有?红的、白的、蓝的、黄的……真是看花了她的眼瞳,她的办公室简直变成了花的海洋,简直成了花香四溢的花店,她轻轻地走了进去,看着这些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朵,她的心格外高兴,自小她就喜欢花,不记得,当年,她跟方宇绰刚结婚的那会儿,每一天下班回来,方宇绰都会跟她带一束新鲜的花朵回来,她也曾享受过婚的浪漫与温馨好一阵子,可是,后来,方宇绰忙于工作就忽略了她,直至后来,他搞婚外遇。 这是谁送来的花呢?莫不是秘小姐妞想洪她开心去花店订的,记得,她有一次带着秘小菁外出公干,无意中跟她闲聊了几句说自己对花一向情有独钟,看来这小妮子真是有心? 她走到办公椅边坐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这些花,为何感觉每一朵花都是好么美,那么娇嫩? 一边欣赏着满室鲜花,一边不自禁地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翻看。 突地,左手边上的坐机电话清脆的玲声响斥在静谧的空间里。 “喂。”她抓起坐 机电话,眼光仍然停留在手指的文件上。 “还喜欢那些花吧?”迟睿的声音永远是性感迷人的,还略带一些嘶哑。 “花?” 雪幽一惊,莫非花是他送来的,可是,昨晚她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分手也不过是十来分钟而已,并且,办公室里的鲜花是原来就有的。 “是你送的?”雪幽感到非常吃惊,也很不可思议。 “是的,傻妞儿,难不成你还以为是那个凉煜飞或者你前老公送的?” 他戏谑地打趣道,心情看来十分的不错。 “噢,中午一起吃饭。” “你还是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一起吃吧,我今天有点事。” 这男人怎么老是喜欢粘着她,她们可是刚刚才分手呀? “不吃拉倒。”崩的一声电话挂断了,这男人脾气有时还真够大的,不就是不给他吃饭吗?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本来收到这么多的鲜花,心情满不错的,现在,被他这样一搞,好心情没了,还很不爽。 她搁下话筒,放下文件,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大束火艳的玫瑰,从花蕾中心抽出一张留言卡。 “妖精,昨天我扔了你的花,很对不起,我昨天半夜就打电话让徐特助去花店订花,希望你能喜欢,中午一起吃过饭,如果你原谅我的话?你的男人:迟睿” 昨天,他霸道无理地把她的花扔在了马路上,被过往的车辆碾的粉碎,她着实生气一会儿,看来,这男人的心还挺细的,连这么微小的东西他也看在了眼里。 他半夜打电话让徐特助订的花,一股暖流划过雪幽的心田,可是,他说如果原谅他的话,就跟他一起吃饭,而她刚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代表着她没有原谅他,难怪他会发火,雪幽哑然失笑。 可是,他在落款的时候说,他是她的男人,这一点他可不敢苟同了,昨晚她不是跟他说得十分清楚了吗?并且,他也默许了她的复仇计划不是吗?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让她难以去琢摸他的心思。 更何况她不是已经决定只能与他有身体上接触,不能有情感上的纠缠,那么,就不要想他了,她摇了摇头。 不能老是让他搅得乱了一颗芳心,怕只怕,一滴浓墨已滴入平静的心湖间,黑色的墨汁在心湖上飘弥扩散后,已经将一池的春水搅动染黑,再也回不到原有的最初了。 雪幽又重新拿起手上的文件翻看。 这份文件是世界之最做好拿过来的企划案,凉煜飞是一个独特的设计天才,他设计的滨江花园,真的有种家人温馨的感觉。 他把此次企划方案定做是“梦的家园。” 家,无疑是最温暖,最温馨的地方,而他的设计就如潺潺的清泉轻轻流淌在了她的心海间,浪漫的色彩,情人之间的情调的设计,无疑更给滨江花园建筑增光添彩。 说实话,她很欣赏他的设计,也许是他有了幸福的家庭才能捕捉到那“梦的家园”的梦境。 他的设计完合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可造之才。 他真的是一个出色的男人,这个方案她会批过的,她拿起原子笑,才某个空白的地方轻轻地划上了自己娟秀的名字。 在他独特的设计下,滨江花园完工交由世界之最装饰,她的滨江花园洋房,销售绝对会破几个亿,她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那是迟睿教她写的繁书字体,他告诉她,真的汤唯愉就喜欢用这种字体写字,非常的独特,也许就象她的人吧,在迟睿心目中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有这样一位深爱自己的男人,哪怕是死了也此生无憾了,汤小姐,她在心中默默地叫啐啐念道。 她合上那份文件,然后,在手机上迅速拔下一串数字。 “喂,是凉总吗?” “我是汤唯愉,你拿过来的企划案,我已经看了,我决定全权由你代表世界之最来做这个企划案,希望你又更出色的表现,我拭目以待。” “什么?晚上吃过饭,好啊。” 她想也没有想地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她想听听凉煜飞的设计理念,话说,这两年来,她在法国也是主修建筑设计的,他的设计太完美了,完美的让她感叹。 她爽快地答应了凉煜飞的约会,这让凉煜飞十分的吃惊,他也没有想到他的设计会得到汤唯愉的欣赏,然后,还是那间意大利餐厅,她们又见面了。 “汤总,你能同意这分企划案,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今天的凉煜飞身着一件淡蓝色真丝衬衫,还经过了精心修饰了一番,头发整齐地往后梳,整理的一丝不苟,一张俊俏的脸孔阳光帅气,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成功男人的魅力,他的确比两年前成熟多了,也帅气多了。 他灼灼生辉眼瞳凝睇着雪幽,然后,一边说着真心话,一边端起酒杯与她的杯子轻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这位年轻的女总裁与他十分的亲切,可是,他明明不认识她的,那种似陌生似熟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他与她明明就是一面之缘而已,只是,她这对清滢的瞳孔让他觉得心里窒息的慌,尤其是她的黑亮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时刻。 “我看了你的设计,可以说是太棒了,非常的理想,你能谈谈你的设计理念吗?” 雪幽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轻缓又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设计理念?不是脑中的灵光一现。” 凉煜飞苦笑出声,的确,他没什么设计理念,他只是抓住了那种千万人购房的心理特点,不管是三口之家,还是婚后想享受浪漫的二人世界,温馨与情调是必不可少的原素。 也是,雪幽相当能够理解,就好比是作家在创作作品的时候,当无意中看到某件物品或者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一句非常简短的语句,就会延升出一段美丽的故事,有时候,就是灵光一闪,只要你能抓住它,那成功就离你不远了。 她还想问什么?可是,凉煜飞的手机响了,他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 “凉先生,不好了,冷太太不太配合医生的治疗,替她打针她死活都不肯,然后,她说她要见你。” 是一个女护士甜美焦急的声音从扩音器了传过来,凉煜飞不知何时开了免提,以至于,女护士的声音相当的大,连邻桌的客人都听到了,纷纷向她们这一桌投来惊扰的眸光。 “我马上过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急切地对汤唯愉说。 “汤总,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不好意思。” 说着,他已经挥手招来了服务员。 要服务员替他强债。 姓冷的太太,冷太太,刚刚护士小姐的声音她听得十分清楚,是一位姓冷的太太不肯配合医生的治疗,由于,她性冷,所以,对这个姓冷的太太她感觉就很敏感,感觉有什么在抓扯着她的一颗心。 第53章 “凉总,这个姓冷的太太是你的……”她迟疑地问出口。 “是一个故人的母亲,她因为女儿的去世得了间歇性精神病。现在,她不肯配合医生治疗,我怕出事,所以,我先过去了。” 说完,凉煜飞已结完债,从坐位上起身心急火燎地跨步走出意大利餐厅。 是一个故人的母亲,她因为女儿的逝世而患了间歇性神经病,凉煜飞的话不断在她脑海里萦绕,她姓冷,她因女儿的逝世而患上了精神病,难道只是巧合吗?她咬着双唇,怔然在坐位上良久,不管是不是与她有关的人,她都要去医院看过究竟。 她跟凉煜飞打了电话,告诉他她没有开车来,要不与他一起去看看这位老太太,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凉煜飞同意了她的提议,然后,她坐上了他的车,车子不多是驶向了一间医院。 医院里的走道上,许多的病人及穿着白衣的天使们都在楼道间不断地穿梭着。 一间普通病房里,一位穿着斜格子条文的老人,身体骨瘦如柴,她的脸孔有些惨白,精神十分的不济,头发也胡乱地披泄在脑后,正在对一屋子的医生们嚎叫着。 “我要见凉先生,我要见凉先生。” “伯母,我来了。” 凉煜飞几个箭步冲进屋子,来到病人的面前,当病人看到进屋的男人时,激动的脸宠突地安静了下来。 “凉先生,你告诉他们,我不治了,我要回家,雪幽跟雪楠还等着我跟她们做饭呢?” 跟在凉煜飞身后的汤唯愉的脚步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她听着病人叫嚷的话语,那凄凉的声音象是一枚利箭顿时穿胸而过,这是她母亲的声音,是她的妈妈吗?她的身形即刻僵凝。 当她缓缓抬起自己的眼瞳时,就看到了被凉煜飞抱在怀里,那个纤瘦苍白的女人,那是她母亲久违了的容颜,她的母亲就好比是一朵风中的残花……她的胸口象是有一柄钢针在捅。 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死而得了间歇性神经症,而她却什么也不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三个月前,她一回来就告诉她,她的下落,那么,母亲也不会这样?看着母亲象个小孩胡闹的场面,她的心尤如跌入了寒潭深渊,她原本以为,哥哥会好好地照顾妈妈,即使没有她在她们的身边,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错了,妈呀,她多想走上去,抱住母亲的病体,告诉她,她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为了报复方宇绰,她变了样子而已,可是,她能这样做吗? “凉先生,我要走了,谢谢你帮我付的药费。” 说完冷母转身不顾几个医生的阻扰,硬是要闯出房病。 医生们见状都纷纷上来扯住冷母的衣服,不让她冲出病房去。 “放开她。”见母亲被他们强行按压在墙壁上,她狠狠地捏紧拳头,气息频率加快,终于……她受不了地凌厉呼出三个字。 听见她如雷贯耳的声音,医生护士们个个都不明所以地僵在原地,不能动弹,而对于汤唯愉如此强烈的反应,凉煜火也皱着眉头表示费解。 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冷雪幽作了个深呼吸,硬是逼退了自己眼眶中不断泛出的眼珠,扯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迈着非常沉重的步子走到冷母面前。 “楠与幽都快下班了,你回去跟他们做饭吧。” 她说完微颤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妈妈的手掌,妈妈的手是冰凉的,象是凉尽了雪幽的心扉,两年了,妈,你为了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尽如此自私没有来看你一眼,妈,都是女儿的错,她不禁唏虚。 出神地凝望着紧紧握住自己手指的女孩,这女孩是五官是如此的漂亮,竟然比她的雪幽都还美上三分,而她却对她说,同意她回家为女儿儿子做饭。 想到这里,她高兴极了,扯开紫黑的唇片,象是遇到了她生命中的贵人似的,她踘着躬非常礼貌地对着雪幽连连道着谢。 “谢谢你,姑娘,我先走了,你还真是好人。” 然后,她轻轻地拔开了雪幽的手掌,抬腿向门外走去。 “汤总,她脑筋不是很清楚呀。” 凉煜飞大叫着要跟上来,可是被雪幽冷喝一声惊得后退一步。 “我曾学过精神病主理治疗,就把她交给我吧。”她一字一句说得铿铿有力,凉煜飞相信了她的话,然后,他要一屋子医生都撤了。 雪幽见医生们都落续走出病房,这才抬腿跟在母亲的后面跑了出去。 她跟着母亲回到了自己那个久违了家,家里可以说是家四壁了,家具,柜子能卖得都卖了,也不道是为了给母亲治病,还是哥哥仍然恶习未改,总之,她看到家里的境心时真是难受极了。 “姑娘,我得去做饭了,等会儿雪幽他们回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尤如撒下一把寒针,妈,妈,你还能记起我吗?我是雪幽啊,她多想上去告诉她,可是,她没有了清醒的意识,她说了也是白说。 这几年来,她虽然在心里上受过极其严重的创伤,可是,她的生活是舒适,这都得感谢迟睿,然而,她的两个亲人呢? 雪幽的心狠狠地绞痛着,她真是无法原谅自己啊。 “妈,我回来了。” 院子外响起哥哥历经沧桑的声音,他进屋见到了客厅里陌生的汤唯愉,好象吃惊不小,从她的穿着打扮看来,她好象是一位富这千金。 可是这样一位富家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呢?她华贵的装束,高雅的气质都与这狭窄的空间格格不入。 “你是谁?” 冷雪楠及没有礼貌地问出。 她的哥哥才两年不到的光景,脸上已经刻下岁月的沧桑,他的工种必定不好,他本身就有嗜赌的恶习,当年,一直是她在接济着家里,还有母亲给别人洗衣的钱。 她出事后,母亲生了病,而他没有经济来由不会在家再一无事处吧。 “我是雪幽啊,哥。“ 她再也无法压抑,悲痛的泪水沿着下清丽的脸颊而下。 即然看到了,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要与她的亲人相聚,两年了,她压抑的这份亲情痛苦的似要撕碎她的心。 所以,在哥哥看她如陌生人似的眸光中,她再也无法强装,理智已经这一刻崩溃。 “你疯了。”冷雪楠惊得倒退两步,他的脸色活是见了鬼般一片惨白,他的妹妹死了,死于两年前一场车祸,她被毁了容的尸体还是他亲自找人安葬的,妹妹死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妈妈生病后,他只得去做了一个洗车工勉强维持生活。 可是,这女人居然说她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不是这张脸孔,而且,也不会穿得这么阔绰,更不会这么有钱,即使她侥幸没有死的话。 “我不会有这么有钱的妹妹。”他几乎是肯定地对她说。 “你哪里来回哪里去。”两年艰苦的打拼生涯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吃午餐,都说有骨气之人不吃嗟来之食,再有钱又怎么样?他冷雪楠不稀憾。 “哥,真的是我啊。” 妈妈意志不清醒,说什么也是白说,可是,哥哥不一样。 见哥哥不认她,她痛苦地哀叫着。 看着泪眼婆娑的女人,那痛苦的神情,还有那对盈满泪水的双瞳,那双瞳真的好象是雪幽的,冷雪楠的心猛地一紧。 他颤抖着手指,抖动着唇片。 “你真的是雪幽?” 他仍然不确定地细语着。 “嗯。” 然后,雪幽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说,当年,我掩埋掉的只是一具无名尸而已。“冷雪楠深深地震惊了,都不太敢相信她说的话,简直就是在演电视剧。 “是的。” “冷雪幽你的样子。” “我毁了容,两年前整过容。” 终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可是,当一切真相呈现在冷雪楠面前时,他被冷雪幽气得七窍生烟。 “妈妈为了染上那种精神病,受了多少的苦。冷雪幽,你害得我们好苦啊。” 冷雪楠一个巴掌挥了过去,雪幽水嫩水嫩的脸孔上五指印清晰呈现。 “打吧,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苦了你们,我罪该万死。” 她哭喊着跪倒在哥哥的面前。 然后,她们兄妹两人伤心地拥抱成了一团,两年来,她们都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这一切该去找谁来偿还。 雪楠告诉她,是凉煜飞一直在暗中救济她们,要不然,他与妈妈的生活更难维持下去,妈妈又有病。 又是凉煜飞,她该如何来感激那个昔日自己铁石心肠拒之心门外的男人。 她把哥哥与母亲从那间贫民窟里接了出来,给她们安排了顶级的生活,然后,也给妈妈找了最好的医院,治疗她的精神病。 回到汤氏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她洗了个澡,脑中不断萦绕着母亲苍白的残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方宇绰绰害的,不是他搞外遇,倪娇艳就不会买通杀手想要了她的命。 第54章 要不是迟睿突然间出现的话,她一定会被那些记者与倪娇艳纠缠的脱不了身,倪娇艳是不会放过她的,哪怕她是汤荣的女儿,这女人的心思坏的很,玩意儿多的是,又是迟睿救了她,无数次,她已经次数不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救星,只要她遇到危险与困难,他就会象神一般挺身而出,她却拿什么来回报他呢?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眨,呆呆地凝睇着他阳刚的俊颜,原来,迟睿在她的心目中一向都是个花心烂情的人,她虽然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在她出车祸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凑巧从那里经过救下了她,但是,从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也偶尔看到了他内心阴暗的一幕,他对汤唯愉那份刻骨铭心的情,为爱人逝去时痛苦的绝望的心境,她完全能够深有体会,每当他抱着她诉说着汤唯愉与他之间曾经的过往,她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肌肉的颤动,也许是深深地受过伤害,才会在世上能够看到的视野把自己隐藏起来,他的心是孤独的,是寂寞的。 迟少也会有温柔的一面,就象现在的他没有一世的玩世不恭,眉宇间的刻痕越聚越深,他为她擦拭的消炎药水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严肃,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好象深怕弄疼她,仿若她就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碰即碎。 “迟……谢谢。” 不得不说,她有些感动,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如此认真柔和的迟少,由于感动,所以,她喉头有点哽咽地对着他道谢。 “傻瓜。” 迟睿郑曲大拇指在她白嫩的肌肤上轻轻地摩娑着,眼神里装满了心疼与幽伤,还有一丝浓烈的怜惜。 “你不怪我。” 她掀动红唇轻轻地问出,她知道他一直不赞成自己的做法,一直不喜欢自己采取勾引前夫的方式去报复他。 “即然你已经你做来,我能怎么办?” 408房间的房卡,当他冲到楼上,看到雪幽与倪娇艳纠打在一起被许多记者拍摄的画面,整颗心都要拧碎了。 “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今天,她虽然享受了报复倪娇艳的快感,可是,当她看到倪娇艳无助心碎地哭泣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两年那个脆弱无助的自己,她与她之间曾经有浓得化不开的友情,那样炽烈的情意却因一个男人而永远成了过去,倪娇艳现在是方宇绰的老婆,而她做为第三者再次插足她们的婚姻,她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与侮骂的,她也感觉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因为,她现在就在干着坏女人干的事情,可是,时至今日,她做下的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更何况妈妈那么惨,她能心软吗? “我早说过,报仇的把双利刃,在报复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只有坏到骨子里的人再会在报复中享受那份报复的快感,而拥有一颗善良心的人只会在伤害别人痛苦自己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而你显然是属于后者。”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漂亮善良的天使,天使怎么会因报复了别人而快乐呢?天使绝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恨她们,是他们我才走至今日,连我原来的容貌都不曾拥有,这一切都是他们害我的。”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白嫩的脸孔上滑落下来,似串串冰晶刺痛了迟睿刚硬的心口。 “幽,停止吧,别再去招惹他们,都说世间自有公道,恶人终究会有恶报。” 他试图苦口婆心地劝说,因为,他不想她在这场报复游戏里葬身了自己,那样的话,他会舍不得的。 闻言,雪幽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凝望着,对他深情地对视着,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正在热恋当中的男女。 是那么的爱欲不能。 当迟睿的呼息渐渐不稳,正欲俯下头,想吻上她美丽娇唇的一刹那,雪幽的眼神突地一黯,别开了脸,而他只能轻碰到了她的脸颊肌肤,迟睿的眸底掠过一丝黯芒与复杂。 “幽……”他抬指抚开挡住了俏丽面容的清秀发丝,一脸心痛地对她说。 “天晚了,你折腾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说完,他把她抱到床上,温柔地替他盖上丝被,然后,抬腿离开房间,在他欲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躺在床上的雪幽轻轻地问出口。 “你要去哪里?” “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公事,你先睡。” 说完他就关上了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雪幽静静地看着那扇刚刚合上的门扉,心里是百般滋味袭上心头,她想报复倪娇艳与方宇绰,而伤害她们的同时,她自己也在深深地受着伤害,这一点,迟睿说对了,可是,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与罪,就这样放过她们,她能甘心吗?“迟……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而我跟你之间……” 她对着一屋子冰冷的空气幽幽地诉说。 “永远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不断提醒着自己,不管迟睿对她有多好,表现出来的动作有多么温柔,她都不能对他动心,先不说迟睿与汤唯愉的感情,就单说她对方宇绰伤透了心的这件事情,她已经打算好了,自己在报复完方宇绰以后也不会也美好的人生了,所以,她也没有打算整伤那一家子人后还能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上,因为,她的人生在出车祸重生的那一刻,在她毁容的那一刻就已经贴上了残破不堪的标签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了,更何况她不能夺走迟睿对汤唯愉的爱情,她已经很对不起汤小姐了,所以,她与迟睿这个男人除了做朋友之外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其它了,她们之间有着一道又一道的鸿沟。虽然,迟睿英俊多金还是一个贴心温柔的好男人,虽然,今晚他的出现让她很有安全感,让她感到很窝心,可是,她会管住自己的心,绝不会对他动一丝感情,回报他的就只有她的身体,他要多少次,她都会给。 泪又沿着她冰凉的脸孔汩汩落下,渗入雪白的枕褥间,不多时已印下了一片水渍。 不知是零晨几点,天空仍然是沷下了一杯浓墨的黑汁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露天阳台上,一抹高大挺拔的黑影身处暗处,他正握着一支手机,小声讲着话。 “方煜,封锁今天的闹剧的新闻上市。” “我已经给小黑说了,他说已经打点了,迟少。” “另外,给方宇绰那个臭男人一个下马威。” 他利落地抚开遮住自己眼角的发丝,那狭长的深黑色眼瞳微眯,眸光尽显出冷咧的光芒。 眼尾不时地透过玻璃窗瞟了眼床上那个睡熟的人儿。 敢招惹他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怎么办吧?”方煜悠哉悠哉地回道,迟少怎么说他就会怎么做? “他的宏心花园洋房不是近期会完工吗?你懂吧。” 迟睿冷冷地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然后,长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离暗黑的角落,推门走入卧室。 轻轻地摸索着来到床边,他没有开灯,怕惊扰了她的好梦,透过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了那白色枕褥上一片水浸与她泪湿的苍白容颜,她睡着也在哭,看来她真是心痛到了极点,那个可恶的方宇绰,一个大男人就眼睁睁地望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任记者们胡乱地拍摄着那们的画面,真是一个孬种男人,不管她是谁?是真的汤唯愉也好,假的汤唯愉也罢,他只知道自己也适应了她的存在,她在他身边,他觉得很自然心里也感到温暖。 所以,她的事他管定了,不过,他再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受伤难过,象今天这样的场面与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他迟睿对天发誓。 当他情不自禁地轻碰着她的脸蛋的时候,她微湿粘在一起的长睫毛轻轻地张开了,她睡眠很浅也许是心有事的缘故,她看着眼前透露着淡淡幽伤的男人,只要到了深夜,这个男人才会展露出他脆弱的一面,释放着他心底最真的感情。 “汤愉。” 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他的头覆了下来,脸孔上炽热的温度,鼻际间忽然飘来的浓烈酒精气味告诉她,他喝了酒,她不是说要去书房办事吗? “汤愉,你知道不知道,我听别人说你在别的男人翻滚在床上的那一刻,这里……” 他拿起她纤细的手指蒙住了他火热的胸口,“它有多疼。” “它一直为你而跳动,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它了。” 他意识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的眼睛虽晶亮却没有神彩,甚至还有些涣散没有焦点。 “迟……”她心惊讶地望着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轮廓,用着嘶哑声音轻轻地问着,这样对她说,他这样说,表示什么呢?而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第55章 方氏宅子里 因昨晚的激情一幕,倪娇艳与方宇绰嘶吵了整整一夜,方宇绰耐性脾气都不是很好,而倪娇艳又是一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儿,她拉着方宇绰回家找婆婆评理,而方夫人瞟了眼披头散发,一脸红痕的残妆脸蛋,唇际绽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婚是你们自己要结的,这会儿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也怨不得任何人,并且,你倪娇艳不也曾经是勾引别人丈夫的贱人么,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妈,你在说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倪娇艳气得直跺脚,天底下那有这样当人家婆婆的。 “妈,你不管是吗?” 她瞪着自己的老公与方夫人。 “我无从管。”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 方夫人抱着双臂冷冷地笑开,切,要她出来管这档子事,当初进门的时候,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事没干出来? “不就是跟别人睡过觉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有钱男人,那一个没有二奶情妇之类的,在外面混,没有这些还显不出地位呢?” 方夫人讥诮地说着,言下之意责怪媳妇儿不识大体,闻言,倪娇艳肺都气炸了。 “不就是跟别的女人睡过觉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有钱男人,哪一个没有二奶情妇之类的,在外面混,没有这些还显不出身份地位呢?” 方夫人讥诮地说着,言下之意责怪媳妇儿不识大体孤陋寡闻的紧,闻言,倪娇艳肺都气炸了。 这个可恶的死老太婆,她就那么偏心自己的儿子,她真该给她取个日本名儿叫偏心眼子。 这社会还真是倒退了,连黑与白都不分了,她心里窝火极了。 “跟着雪幽学着点,人家当年可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后来,她才接受了哥哥的离婚的。” 方宇菲坐在沙发椅上啃着手指尖的瓜子壳儿,慢条斯理地插了一句话。 “是啊,冷雪幽就不象你,屁点儿的事情就闹成这个样子。” 方夫人继续弄着脸上的面膜,掀了掀唇附和着女儿说着。 “我请问他有外遇了,我老公出轨了,这是屁点儿大的事情吗?” 倪娇艳对着这三母子真是怒火攻心,她们合起来欺负她,她这段时间真是倒霉极了。 “你吼什么吼?嫂嫂,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是自己没有本事,象一个沷妇似的是个男人就会把他吓跑。” 方宇绰丢掉指尖的瓜子壳儿,拍了拍手掌,伸了伸懒腰,从沙发椅上站起,她可不想再理这个没素质的女人,她得回去补眠去了。 “我是沷妇,那你是什么?米虫,寄生虫,有本事你去外给我勾引一个看看啊,那我就说你有本事,怎么?都二十五过了姑娘,还不去外找男人嫁了,想留着家用啊。” 倪娇艳一直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非常反感这小姑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在家里还一向嚣张跋扈,平时说话也刻薄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妈的,什么东西?裤子脱下来,都她妈的一个样,有什么好拽的,她真的被她气死了,不反击回去,恐怕她今天就别想睡安稳觉了。 “你说什么?倪娇艳。” 方宇菲的脸孔气得惨白,为倪娇艳刚刚出口的话,她居然说她是米虫,寄生虫,还说她要留着家用。 啪,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左脸颊上,倪娇艳定睛一看,便看到了婆婆威怒的严厉脸孔,她已经撕下了脸上的面膜,脸上的皮肤不停地抖瑟着,也许是被她刚刚的话气的。 “什么叫做家用?请你解释清楚。” 方夫人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她扳倒了冷雪幽理所当然地嫁进了方家,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 “是不是你曾经家用过,所以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词语。” “你们吵吧,我上班去了。”方宇绰耸了耸肩,丢掉指节上的烟蒂,他拽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烦这个女人,他现在的妻子,自从昨晚她带着一群记者疯狂地冲进酒店后,她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凶巴巴地数落着他的不是,什么乌龟王八,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骂尽了,一大早还硬是强拉着他到家长这里评理。 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的他烦透了,这眼前这个女人搞的,他冷眼旁了这么久,知道母亲妹妹,倪娇艳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那就让她们去表演得了,他可没闲功夫陪着她们在这儿瞎耗。 “你不能走。” 倪娇艳见老公要走,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地抓握住他的领带,把领带死死地拽在手里,而因她蛮力的拉扯,方宇绰狱及防喘不过气来差点窒息,他抬手拉住领事的的一角轻轻往上提,这女人真是疯了。 “不能走,你留着我干嘛,我公司还有事。” 方宇绰第一次好脾气对着她说,昨晚毕竟是自己错了,不过,现在他也很烦,话说汤唯愉被迟少跑走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明明汤都给迟少分手了,这不是给她们创造机会吗? “别拿工作当借口,上一次,你把那贱女人带回来,我说了两句,那女人就不给方氏合作为借口,今天,我绝不会再由你们摆步,我不是冷雪幽,被人卖了还和气地给人家数钞票,我没那么笨?” 她狂烈地冲着他怒吼,语气里有些歇息斯底里的味道。 “我知道你不是雪幽,如果是雪幽,她不会吵也不会闹,谁象你?” 方宇绰讥诮地回答着她,是啊,想当年,雪幽即使是抓住了他与倪娇艳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直至离婚她都没有说什么恨他之类的话语,相比今天倪娇艳的一举一动,雪幽是多么的伟大,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回,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跟眼前这个女做那种事伤害脆弱的雪幽,甚至于害死了她,这两年来,他一直在想,如果他没有跟她离婚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但是,一切都是假设罢了,他的心之所以会痛,也许是他真的爱雪幽吧。 “我当然不是冷雪幽,冷雪幽伟大我无从去学,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绝种了的人。” 当年,她能轻松拿下方宇绰,还不是占着冷雪幽纯情不谙世事,深知她弱点的她成功地打败了她,并顺利成章地嫁给了方宇绰,她不想幸福就这么的短暂,所以,她必须要争取。 “走开。”方宇绰听着她酸留溜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然后,他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拿着公事包往门口走去。 “你给我说不清楚不能走。” 倪娇艳横了心要胡搅蛮缠,她不会让他好过的,谁叫他背叛了自己。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 这种事说得清楚吗?切,方宇菲见到她又要向前追去,在她迈开步伐的时候坏心眼地伸出长腿一绊,没有防备的倪娇艳就这样脚步无意识地绊了一绞,整个身体摔在了地面。 倪娇艳的整个面孔一拧,她狠狠地瞪了身后幸灾乐祸的小姑一眼,然后,从地板砖上狼狈地爬起又疯狂地追了出去。 “还真是冤家,当初,死活在一起。” 方夫人碎碎念地唠叨,而方宇菲凝站在原地,脸上划过冷瑟的笑花,她盯望着倪娇艳跑出去的门口,神情显得诡秘极了。 “伤了别人的人,必会受到伤害,这是永恒不变的定理,这不?两年前,她从小三爬到了正室的位置,现在,她又会象冷雪幽一样成为下堂妻,多么可悲啊。“ 方宇菲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着方夫人说,可是,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其中的奥秘罢了,她绝不会让倪娇艳那个可恶的女人霸占哥哥很久的。 因为,她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份深重的化不开的禁忌恋。 那是她心中永远的一个秘密罢了,除了冷雪幽这世人没有人知道的,呵呵。 方宇菲的话刚落,就听到屋外传来倪娇艳一声冲破云宵的刻骨惨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方夫人与方宇菲两母女拧着眉宇步出屋子,莫非这个女人又在使什么诡计,可是,她们却看到了倪娇艳的身形正沿着雪白的阶梯,象一个皮球一样翻滚,方家门口雪白的阶梯很长很长,她的身体就这样翻滚了两圈后,然后,摔在了最底层阶梯的旁边,鲜红的血汁便沿着她开叉的祺袍口那雪白的大腿根部汩汩而出,蜿蜒而下,一滴又一滴不多时染红了地面。 “还真是那个晦气的扫把星。”方夫人一边骂着一边从门口急奔下来,这女人不给她搞出一点事情还真是不甘心哪。 方宇菲见到她腿间流淌的血汁,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她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流那么多的血,她刚刚不过是绊了她一下嘛,她也没有那么坏心眼儿的。 “该死。”方宇绰的黑色法拉利已经在掉转车头了,没想到这女人搞出这么一幕,在法律上她毕竟是他名副其的妻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有就是给他相处了两年的女人,同床共枕六七百个日日夜夜,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嘛,可是,他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装出来的,然后,他正欲开着轿车急驶而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妹妹的尖叫声。 第56章 “哥哥,快来啊,她流了好多的血,还晕死了呢?” 流血,晕倒,这唱得是那门子的戏,方宇绰迅速地熄了火,然后,下车几大步跑了过去。 看着地上那一大滩红红的血汁,他感到背心发麻发凉,这女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无缘无故的,又没有弄到她那儿,就是从阶梯上摔下来也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物体,他想不明白。 “儿子,别看了,得赶紧把她送医院啊。” 方夫人也见不得血,嗅闻着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还有眼前一大滩血迹,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甚至于想要晕倒,因为,有医生曾说过,有些人是天生见不得血的,也许她就是吧。 “噢。”方宇绰把已呈晕迷状态的倪娇艳抱上了车,方宇绰拉开纠挚,车子往他家门口的柏油马路急驶而去。 医院里,方宇绰揪紧着一颗心,心情烦燥地坐在长椅上吸着烟,当他心急火燎地把娇艳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后告诉他“你的妻子有了三个月的胎儿,可是,经我们仪器扫描,在她的子宫内壁发现了一些异状不名物体,到底是什么?现在,化验报告还没有出来,不过,这个孩子已经流产了,我们要给做一系列的子宫修复手术,彻底清宫,永除后患。” 医生的话深深地震骇着方宇绰,他的妻子有了他的孩子,都三个月了,可是,他一点儿都不知道,甚至于还给汤唯愉瞎搞在一起,但是,医生的话让他在瞬间经历了强烈的喜悦与绝望,孩子却死了,就在刚刚,这什么世道,他方宇绰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这倪娇艳为什么都不好好保护她。 他的儿子或者女儿,当年,如果雪幽能够生下一男半女,他也不会跟倪娇艳搞在一起,背着了自己的婚姻,把雪幽逼上了绝路。 倪娇艳做完清宫手术后,被护士带进了一间高级病房里。 她的脸孔一片惨白,仿若经此一劫元气大伤,她躺在床上神情疲累地假寐,她象一个死了的人般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仿若没有了呼息了般,长长的睫毛阖上了,唯有那不断抖动的睫毛才能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呼吸的,是活着的。 方宇绰心情沮丧地走进病房,踩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病床前。 轻轻地坐在了床沿上。 “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地保护她?”他心情沉重地问出了口,因为,他也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你在乎吗?” 倪娇艳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睁开眼睛,而是轻轻地吐出一句。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在乎。” “可是,你跟汤唯愉绞在一起,我知道这两年来,你一直想着冷雪幽,就算是我得到了你的人,也永久得不到你的心,绰,她已经死了啊,我们的日子还得过不是吗?” 她心碎地说着,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失神的大眼,出口的话语气很轻,因为,现在的她很虚弱,在心里,她一直告式自己,她不会就这么被别人击垮,虽然,没了孩子她也很悲伤。 “不是。”方宇绰被她说中心事,难为情地用手指爬了爬头发。 “汤喻愉是一个很有钱的主,我根本不敢得罪她,你明白吗?” 见现在的她因为受伤而理智尽回,所以,他试着对她解释。 “她有钱,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因为,她有钱才给她在一起,我们家又不缺钱花。” 倪娇艳的声音稍稍提高,这个男人跟两年前一个样子,永远都在跟自己找出轨的理由。 “娇艳,你都不知道现在做生意有多难,而有了汤唯愉的帮助,我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 方宇绰言下之意是责怪倪娇艳不懂人际交往,有些埋怨地说出。 “噢,我明白了,你就是顺着那条好不容易攀上的藤,攀爬上权利的最高峰,成为商界霸主吗?” “我怎么听这话这么酸溜溜的。” “好了,我不想给你争,我给她断了就是。”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白得象一张纸片的脸颊,宠溺地诱哄着,这女人刚小产做了清宫手术,他就不要给她吵了。 恰在这时,一位白衣天使拿着化验报告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方太太,你的化验报告出来。”一脸笑吟吟地说着,并恭敬地呈递上一张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凉薄的纸片。 “好的,谢谢。”方宇绰接了过来,礼貌地对护士道着谢。 “不客气。” 护士小姐微笑地转身离开,方宇绰的眼光在触到纸片上那四个不大不小的隶书字体时傻眼了。 “子宫肌瘤,晚期。” 妈呀,这是不是送错了,可是,他清楚地看到了姓名一栏写着倪娇艳三个字。 这不会是真的吧,上天不会这么残忍吧,他刚刚失去了孩子,她却患上了这种怪病。 “是什么?我看看,没问题吧。” 倪娇艳因刚刚方宇绰的几句话心花怒放,也不想再跟他吵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不是吗? 她唇际牵着一朵微笑,然后,艰难地撑起身抽走了方宇绰手中的单子。 当那几个黑体字迹印入眼帘时,她唇边的笑容就此僵凝,她猛烈地摇着头,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患上这种病,子宫肌瘤,并且还是晚期。 “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 她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象疯了似地对着方宇绰又吼又叫。 “是真的。” 方宇绰沉痛地回答着,他也没有想到,她会患上这种病症,她不是一向都很健康吗? “不,你骗我。”她不接受,她绝对不敢接受,她知道方家把生孩子的事看得挺重,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方宇绰才狠下心来与冷雪幽离婚,如果她不能生孩子,那么,他肯定不会再要她了,她简直都不也往下想,她的头都有破了,这一刻。 她死死地捂住脑袋,猛烈地摇着头。 “娇艳,别这样,我去问问医生,是不是弄错了。” 方宇绰拿着那张化验单找到她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怎么会弄错呢?方先生,你太太的确患了子宫肌瘤,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凭现在的科技也能治好它,可是,发现的太迟了,她曾经就有许多的流产病史,我在做手术的时候,发现她的子宫内壁很薄,本来,她是很难怀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奇迹地怀上了?而你们又不知道珍惜,唉,现在的年轻人哪,都是这样的。” “不要的时候啊,一不小心怀上了就随便流,要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机会。” 大约五十左右的中年女医生轻言细语地告诉他这顶不真的事实。 “什么?”方宇绰被女医生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她说娇艳曾有许多的病史,还不止一次流产,可是,他明明就只让她怀过一个孩子,也就是,她只流产过一次啊,并且,她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明明就记得她是处女,跟他之前她并没有性爱经验的,难道他上当了。 “这肌瘤长得挺大的,然后,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要尽快手术,否则会让方太太有生命危险。” 女医生好心地建议着。 “什么手术?” 方宇纠傻傻地问着。 “子宫切除手术啊,必须把它切除了,才会永绝后患。” “什么?子宫切除手术。” 他没有听错吧,子宫切除了,那么他方宇绰以后想要孩子岂不是只有去做试管婴儿。 那岂不是让方家永远绝后吗? 这种男人的心思女医生是知道的,她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慎重地对方宇绰说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拖久了,就很难治了,可能连生命都有危险,唉。” “其实,以后想要孩子也可以去做试管婴儿啊。” “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的。” 方宇绰轻喃地说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切,这话怎么说的?也是你的儿子女儿啊。” 女医生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女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方宇绰已经记不清楚了,也听不进去了,他垂着头,象一只斗败了公鸡,步覆沉重地走出医生办公室回到了倪娇艳的病房。 然后,两天后,倪娇艳为了保命做了那个让她伤心绝望的切除子宫手术。 汤氏耸入云端的国际大厦最顶层总裁办公室里。 汤唯愉开门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按下坐机通话键要秘书小菁送一杯茉利花荼进来。 “总裁,你的荼。” 小菁捧着一大束漂亮的桔梗花束,端着一杯热气藤藤的热荼进屋。 “谢谢,小菁,昨天给你的那份拆迁文件你打好没有。” 她一边接过文件,一边温柔地对着秘书小姐轻问道。 “还有一点点哪,很快好了。” 小菁怕受到总裁的责罚小心的回答着。 “好吧,你出去了,下午之前一定要赶好,我赶着急用。” “嗯。总裁,这是你的花。” 小菁恭敬地递上那束娇艳浴滴的桔梗花。 第57章 “好,你出去吧。” 她接过花束,在小菁关门离去后,伸手拿出花束那一大张卡片。 “亲爱的,我回来了,想我没?中午一起吃过饭。”她的眼睛瞟了落款处。 你的男人迟睿。” 切,这男人自从那晚以后,就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昨天下午,他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在马来西亚出差去了。不过,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管他几时回来的,现在的她决定不再给他纠缠在一起。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汤愉,不要走,我想你,汤愉。” 合着他就是把她当做是那女人的替身,在感情上她接受不了,然后,她把那束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坐在了华贵的老板椅上,又开始埋头工作了。 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这才抬起头瞟了眼墙壁上的法国式挂钟,长长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了。 中午了,今天小菁也没通知她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她用手捶了捶肩膀,因长时间的工作,她的肩膀疼痛的厉害,都说三十岁以后的女人不能太操劳,不能长时间地为工作而久坐,那样会患上腰椎肩旁突出的,然后,见手机仍顽固地响着,她这才不慌不忙地接起了电话。 “喂。” “亲爱的,为什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又在跟某位可耻的男人偷欢吗?” 迟睿迷人性感的嗓音即时飘了过来,语气里含着深浓的戏诡。 “没有。” 汤唯愉冷冷地回答,她可不想再理这个男人了。 “怎么这么冷淡?是不是好久没有被我滋润了,所以心里不舒坦了。” 他再次玩味地笑说着,心情是否很不错。 “我在处理一些事。” 她懒懒地应着,一副心不在央的样子。 “收到我送的花没有。” “收到了。” “出来,我在你楼下等你,我们去吃法国料理。” “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找别人吧。” 然后,她切了电话,这男人,她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陪着他整天花天酒地,再说,她警告过自己不能太给他走得太近,由于,汤唯愉的向身份,她又不得不跟他接触,可是,她会把握好分寸,以至于让将来真相公诸于世的一天,她自己她能全身而退。 她刚刚低头开始工作,电话又响了,她知道是那个花心的男人打来的,所以,她象没听到似地置之不理。 电话再顽固地响了一阵子后终于停息了下来,装饰毫华的办公室终于才得以安宁。 她开始慢慢翻看着徐经理呈递上来的报表,快年终了,公司的盈业情况,她得做一个总结,然后,根据今年的利润来确定该年发放的终奖,并且,财务主管今早跟她建议,以前的年终奖核算不是很公平,许多的员工已经提出了抗议了,所以,她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样来发放今年的奖金?方案该如何来制定?毕竟,往年发放的年终奖也不是她弄的,怎么发的她也不清楚?趋此机会,她也好好研究研究。 猛地,清脆的敲门声音突兀地传来,她柳眉微拧,这怎么回事?员工们不是都下楼吃饭去了吗?并且,她刚刚出去的时候,秘书小菁也不在啊。 她撑起身走向门边,在打开门的时候,她便看到那个穿着名牌立领风衣,让他显得更狂傲绰尔不凡的男人,几天不见,他是否变得更阴俊了,可是,那不关她的事情。 他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咧开嘴,对着她直笑。 他提起手中的袋中向她扬了扬。 “你不出去吃,我就带了一些熟食上来,咱们一起吃吧。” 他边对着扯开唇笑着,边迈腿走向办公桌,把一大堆熟悉包装盒打开,一一摆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我没胃口,我有事没处理完。” 她不冷不热地说完,就没给他好脸子看。 “没事啊,吃过饭又耽搁了多久的,来,我喂你。” 他刷地一声撕开卫生筷子的包装,然后,用着筷子从打包盒里夹起一只烧鹅腿凑向她的唇边。 “亲爱的,张口呀,工作也得吃饭,你是金钢之躯啊。” 他一边爱怜地骂着,一边把整个身躯都向她倾斜了过来。 想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偷一个香,没想到雪幽别开脸,他弹性极佳的唇瓣就只能轻碰到她的侧颜一角。 她这样一挣扎让那块烧鹅掉落到华丽的地板砖上,迟睿本想张唇骂她两句。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干呕过不停。 “恶,恶……” 闻着那油腻的烧鹅味道,雪幽感到有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往上涌。 她本来就不喜欢吃烧鹅这种食品,她急忙捂住唇跑向洗手间,迟睿急忙迈腿跟进洗手间。 “愉,你怎么了?” 雪幽掬了一把冷水扑打在自己的脸孔上,那莹白的水花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不要叫我愉,我说过,在我们两人的时候,请叫我冷雪幽。” 她的话明显带着浓怒的火药味,可是,迟睿俊俏的面容闪过一缕无辜,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就这么小的事,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对不起。” 她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清秀的发丝,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宝贝,那天,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了我?害我这几天在马来西亚整天都想着你。” “想死我了,亲爱的。” 他一把搂住了娇弱的身子,嗅闻着她身体上那抹淡淡的桅子花香,就是这个香味让他痴迷了好几天,害他这两天浑身燥热难受的很。 “你放开我。” 雪幽用着全身的力气拔开了他紧紧地箍在自己腰身上的铁臂。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一再的拒绝自己让迟睿的心拧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绝不接受她莫名其妙的冷遇。 她让他吃闭门羹不说,从他一进门来后的她的所有表现,她都是冷若冰霜的,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抬眼凝望着迟睿探究的眼神,阴鸷的面容,冷雪幽吞了口口水,别开脸轻轻地对他说。 “我们得保持一定的距离。” “为什么?” 闻言,他的心口一滞,眸色突地暗沉了下去,双眼死死地锁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的心也跳动的如此厉害?她是怕他撤穿自己的身份吗? “因为,我是冷雪幽,我终究会脱下汤唯愉这层华丽的包装。” 她又拿着汤唯愉的身份当挡箭牌。 听了她的理由,迟睿脸上的阴鸷一扫而光,这女人又在担心身份的问题。 他嘻笑着,一把再次搂过她。 紧紧地把她圈在他的胸怀里,然后,他低下头,看着她的明亮的清澈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告诉她。 “我会保护你的,再说,我早说过,你会是永远的汤愉,事实的真相会永远地埋藏。” 他信誓旦旦地对着她保证,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怒哀乐就牵挂在她的身上,难道真是以为她有一张与汤愉一样的脸孔吗?说实话,他的心也很迷惘。 “纸是包不住火的,今生欠你的,我是无法偿还,所以,我也不想再给你收缠下去,你不是要我的身体吗?我给就是,但是,至于感情一切勉谈。”她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那一片野火花上,一边幽幽地说着,一边缓缓地解着衣裙的纽扣,手却颤抖非常厉害,当她所有的遮挡物在一瞬间全部落下,飘落向地板砖上的。 那一刻,迟睿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的瞳孔倏地瞠得奇大,这个女人刚刚说了什么?她说要她的身体她给,而要她的感情那就勉谈,还脱光了衣物,一丝不挂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他爱极了她水嫩的身体,爱极了她身上的桅子花体香,可是,她不能这样待他。 她出口的话象一柄刀刃猝不有防地刺入了他的心房,这个女人好狠,他出国没几天,整个人就全变了样。 “你变心了。”他一字一句从牙逢里迸出,才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她就又勾上另外的男人吗?一想到她被某个男人压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柔模样,他心口就堵得慌。 雪幽的唇边牵出一朵虚无飘渺的淡笑。 “没有动心,又何来动心之说。” 他为她的话惊得倒退几步,是呵,没有动心又何来动心之说,他与她之间,一直都是身体在纠缠,而他为什么要傻得为了她放下马来西亚重要的合约疯狂奔来,只为想念她身上的味道,只为见她的面儿,妈的,他疯了,为了这么一个绝情的女人,他不值得,人家可不拿当作当回事儿。 眼光不经意间瞟到了垃圾桶里那一大束桔梗,那是他送她的花,她居然弃之敝履,这一刻,所有的怒气倾刻间狂倾而出。 他因怒气横生而额上青筋尽昌,他气得双眼猩红,象极了一只正处在盛怒边缘和野兽。 第58章 “我他妈的真是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冷雪幽。” 他俯下头,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而她没有叫,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因为,她不想再给这个男人有所牵连,所以,她咬紧牙关坚强地承受了。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冷若冰霜的脸孔,迟睿的唇边划过染血的笑花,他妈的,他还真是贱,他迟睿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要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而这个女人还要发疯似地伤害他,只见她凄笑着倾身上前,红唇轻点着他的薄唇……够了,可恶,该死,他暗自怒骂出声,他在这女人的心目中成了什么?他迟睿不是种猪,不是满脑装满淫秽思想的精虫。 他挥起手臂一把推开这个可恨的女人,一把火大的扫落办公桌上的所有打包盒,筷子熟食四飞五贱,一地儿狼藉,弄花了华丽的地板砖。 “你有种,冷雪幽,这世界上女人不止你一个。” 恼怒地对她吼完,然后,他旋转身,狠狠地踢一脚华贵的门扉,高大的身形便飞快地冲出办公室。 凝望着她迅速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高大挺拔的身形,雪幽缓缓地从地上爬起,再一一拾起洒落一地的衣物穿上,泪象断了线珠子般坠落,她雾蒙蒙的视线投射向窗外。 窗外的漂亮野火花,红艳艳的一片,而现在,象是踱了一层透明的水色,她伤害了迟睿,他是除了亲人外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有滔天的恩情的男人,可是,她却伤害了他。 但是,他迟睿是高高在上的名商之后,听说,还有一个高官爷爷,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可怜的女人,没有身份与地位,就是属于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她与方宇绰的婚姻,她已经尝够了灰姑娘嫁入毫门的尴尬境地与苦果,如果当年她选择的是其它追求她男人,过着平平安安平凡的生活,说不定她今天的结局就会改写,有钱的男人都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那怕是跟你结婚,结婚也可以离婚的,方宇绰是她毕生最大的教训,她再也不能重蹈覆辙,所以,迟睿就算是他爱她爱得发狂发疯,她也不敢昌险,更何况,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雪幽幽幽地想着,什么门方贴什么对联,是这个人世永恒不变的规律。 迟睿怪只怪你我有缘无份,怨只怨你我相逢太晚。 他虽然帮了她太多,但是,她能够给他的,就只有一副身躯罢了,她讥讽地暗想着。 再也没有其它了,可是,为什么在看到迟睿脸色铁青地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也会难受得厉害呀,为什么呀? 她喃喃问自已,她是不会爱上他的,对了,自己这两天都没有去妈妈了,今天下班得去看一看,尽管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还是想跟她说说自己心里压抑了许久的话。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雪幽下了班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汤氏大厦时候,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她开着自己红色的法拉利到超市,买了许多的日常用品,有高级老年补钙牛奶、营养粉、补铁补钭的食品,只要她翻看过的说明,对老年人身体有利的食品她全都买了下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只要一想到妈妈为了她丧失了记忆,她就恨不得拿把刀砍自己几刀,现在,她已经给哥哥相认了,可是……她好看的柳眉拧得死紧,她到收银台前付了款,然后,拿着一大堆东西走出超市,带着沉重的心情驾驶着她的法拉利,七弯八拐y市最高级最著名的精神病院已经近在眼前,她把车开进医院大门直接开进车库,然后,拿下遥控器对着车身按了一下,车身发出嘟的一声轻微的响声,表示车子已经上锁,然后,她这才提着礼品步进医院,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全是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孔。 “妈妈。” 当她走进病房的时候,一身病服的妈妈正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凝望着窗外的美丽风景。 听着呼唤声,冷母缓缓转过脸了,见到雪幽的那一刻,神情有片刻的怔然,然后,她抬眼看了看四周,见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眸子中闪烁着一丝好奇的亮光,她的眸光落在了雪幽干净纤尘不染的容颜。 “妈,我给你买了许多营养粉,你没事的时候,就让护士小姐调给你喝。” 雪幽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进病房。 把手中的那一大堆的食品轻轻地置放在病床旁边的雪柜上。 “你叫我妈。” 冷母狐疑地看着雪幽,好象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年轻的女孩为什么会叫她妈呢? “是的,我是雪幽啊,妈妈。” 雪幽亲昵地俯下头,在她的左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是雪幽,不……不可能。”冷母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蜡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点儿生气了,虽然,这个女孩隔三岔五就来探望她一次,可是,她明明记得雪幽已经死了,还死于一场车祸。 “汤小姐,我的幽幽已经死了,你不要骗我。” 自己亲生的母亲叫她汤小姐,听着这声音陌生的称呼,雪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窝处蔓延出一种叫做酸涩东西。 “妈,我是雪幽,我没有死。” 雪幽痛苦地轻轻瓣驳着。 “你摸摸,妈。”雪幽激动地捧起她的有些冰凉的手,覆盖在自己白净的脸孔上。 “我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啊。” 也许是母女心有灵屏吧,冷母听着雪幽急切的呼唤,居然眼神呆滞地凝望着她,半响,她才有了反应。 “你说,你是雪幽。” 她不确定的询问着她,当她用力地点着头时,冷母蜡黄的脸孔刹那绽放着喜悦的神彩,只是,那抹流光溢彩的神彩象流星般陨落,短暂地让雪幽以为是错觉。 片刻后,冷母忽然就扑在雪幽的肩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女儿没有你……漂……亮,我女儿没有你这么……好……命,我女儿她早已不再这……个人……世。” 她不断地抽泣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膜,象久远尘灰的吊子,让雪幽的一颗心尤如刀在绞。 “不,妈,你看看我,我整过容,我是雪幽啊。” 眼泪扑簌簌地滑落白玉般的面颊,雪幽的喉头象有什么东西卡住,不管她说了多少遍?求了多少遍?甚至于连声音也说哑了,喉咙也差点说破,妈妈也不相信她是冷雪幽。 “她就是这样。” 不知何时进屋来的冷雪柠看到病房里母女相拥而泣的一幕,心也非常地沉重,妹妹出事后,他一肩担起家里的重担,不但要照顾生病的妈妈,还要去车队洗车挣钱。 “你的模样让我们活着的人都难相信,更何况妈已经失去了记忆,她的记忆是混乱的,一会儿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一会儿又说你已经不再这个人世了,雪幽,算了。” “两年前,你本来就该给我们联系,让我们知道你尚在人世,妈妈也不会因抑郁而神经错乱。” 他的语气里有着深浓的埋怨,他就不明白这个妹妹为什么要整容,把自己原来的面容换成这副样子,虽然,现在的样子时比原来的样子漂亮,可是,那终究不是她的啊,面孔是父母赐的。 真是想不明白。 “直到现在,你对外仍然没有承认你是冷雪幽,你会做这个汤唯愉多久。” 这段时间,他才知道她瑞的身份是赫赫有名的香港上市公司主席的女儿,而这样的身份让他吃惊也不能理解。 “如果有一天,人家知道你的假身份,你怎么办?” 冷雪柠不是傻子,他也会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妹妹这样做是侵犯别人人权,昌充别人的身份,同样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 昌充一般人就算了,偏偏昌充的是香港界金融老大的女儿,那样厉害的角色,她们普通的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我已经想好了,哥,再过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我就会把身份调换回来,然后,我会带着你们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这些后路,她早就已经深思熟虑了,这也是她不想给迟睿纠缠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她怕,她怕自己一不小爱上他,然后,最终无法全身而退。 “嗯,也她,雪幽,尽早退出来。我们离开这里。” 冷雪柠非常赞同雪幽的这个决定,他会支持妹妹的,毕竟,在这个世间上,只有她们两个亲兄妹了,爸爸死了,妈妈现在又这个样子,完全不明白事理。 “严医生,妈的病比原来好一点了,她至少记起了雪幽是不再这个人世的。” “嗯。”雪幽沉痛的眼光又落在母亲安然平静的面容上。 “我会继续让他们给最好的药,直到妈妈康复为止。” 她的眸底划过一抹坚定的色彩,她一定要医好妈妈与她相认,看着自己的妈妈不认识自己,是一件多么沉痛揪心的事情,血浓于水啊。 第59章 “把你捧在手上,静静地旸想,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供养,只为期盼停驻的眸光……”不知谁的手机响了,空气里就这样唱着当下最流行的电视剧的歌曲。 她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眸光就这样的虚空中不期然而遇。 他看着她脸颊上因酒精而染上的红晕,灰色的眸子忽然掠过一抹伤痛。 “汤总,来,我们再干。” 凉煜飞才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也隐约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他举起杯子对雪幽轻轻地说。 他来了,她的心也乱了,甚至于手指还有一些微颤,觉察到自己失态了,她收回眸光,暗骂着自己,她怎么会让他搅乱自己的思维呢?她不得不承受,在她看到他拥着美女与方煜出现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惊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什么地方都能见着,而他大掌紧紧地扣住那位辣妹美女水蛇腰身,与他的整个身体密密贴合,一股酸涩的味道开始蔓延在唇齿间,她还记得那天中午,他对他讲得话,他说,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是的,这世上女人何其多,离开了她冷雪幽,他迟睿照样过得十分的潇洒,照样的花天酒地,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 “汤总,干啊。” 凉煜飞的话唤回了雪幽游离的思绪,她对着凉煜飞巧笑皆非。 她用着余光看到凝在原地的迟睿箍着那美女的手掌紧了紧。 然后,见她仍然待他如陌生人般,他灰色的眸子突然变得黯淡,心,突地,象是被层层的冰霜覆盖住了般,当他看到冷雪幽身旁的凉煜飞时,那受伤的眼神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冷漠染血的的光芒,他狠狠地盯着那两个相谈甚欢的男女,原来,她不接自己的电话,她居然是在这儿跟这个男人约会。 “走啊,迟少。” 方煜叫着迟睿,眸光却顺着迟少的眼睛凝望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也看到了冷雪幽与凉煜飞,也走神了片刻,见迟少的象被人使了钉钉法一样,整个身一动不动,只是眸光吊滞地凝望着他们,根本不理他的呼唤,他意会过来了,这男人这一辈子就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从这几天他每一晚都醉得一塌糊涂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对着大堂经理轻挑地吹了一口气,然后,邪气地一笑,“给我们安排一个位置,我们坐这大厅了。” “是的。”在堂经理还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主意变换的也太快了吧,也为方煜的轻挑的举动羞红了脸,毕竟,日本女人都是谦虚卑微清纯的主儿,她火速地为他们安排了位置,去厨房赶紧让厨师上他们的菜,她可是得罪不起这些人物的。 “汤愉。”见迟少老是有一眼无一眼地瞟着窗口角落里坐的那两个人影,方煜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汤唯愉还她妈的真是拽,没看到她们吗?连招呼也不打。 他从坐位上起身,笔直象越过几桌,向她们那一桌走过去。 “汤愉,还真他妈的爽,一边欣赏着海上风光,一边勾引着男人,连招呼也不打。” 方煜一向说话就是比较粗鲁蛮横的,从来都不给别人留一点情面。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在勾引男人。” 雪幽冷笑一声,看向这个不把女人当女人的臭男人,就觉得自己的市长的儿子,经常在朋友堆里摇威扬威。 “孤男寡女的,瞧你那骚样,不是勾引男人是什么?我看你早春心荡漾了,当做迟少你也敢做。” “你她妈的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老大让你过去。” 被汤唯愉骂了两句,方煜的眼神黯了下来,他不想给她吵,那样只会让她们的关系更僵,所以,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给点面子啦,迟少想见你。” “我们的事情不有你瞎掺和。” 雪幽不想理她,她抬起眼帘,便越过嘻皮笑脸的方煜,水莹莹的眸子便穿过一定的空间与事物,她看到了那个身着蓝色立领风衣的男人,正席地而坐,脸上的面情莫测高深,一径沉默的抽着烟,任旁边的格格与美女们打情骂俏,那指节上的白金钻戒发了凌厉的光芒。 “真的,你别看他表面装得一副深沉的样子,这几天,他天天醉得不象话,我知道他想你,你过去啦。” 他想的不是她,他想的是真正的汤唯愉,可是,她该怎么给方煜说?她也说不清楚,真正折磨他的是真正的汤唯愉,不是她冷雪幽,她在心中嗤笑。 “凉经理,我们走。” 雪幽刚撑起身子,方煜便摊了开手,急火攻心地道。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要折磨死他啊。”说完,他强势地拖起雪幽的嫩臂,不顾雪纲的挣扎,硬是用着蛮力把她拖往他们那一桌。 “放开汤总。” 凉煜飞见方煜如此野蛮,脸都气绿了,可是,除了怒吼以外,他没什么举动,因为,他深刻知道她们之间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报纸上不是传言吗?汤唯愉曾经为了迟睿打过三次胎,可见,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夹在她们中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煜把雪幽拖走。 当方煜把雪幽摔在地面上的那一刻,迟睿急得跳脚,他急忙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方煜的衣领,拳头毫不留情地挥打了过去。 “方煜,你他妈的该死。” “伤了她,我会要了你的命。” 他象疯了似地对他叫嚣。 “迟少,我可是为了你啊。” 方煜就不明白了,他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嘴角,真是摸不透迟少的心思,不是喜欢这女人吗?他把他弄过来了,反而还打他,有这样的天理吗?方煜感到委屈极了,格格儿却在一旁惹不住地大笑。 而她们的一系列举动已经惊吓到了屋子所有的客人,客人见有动静,都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迟睿拧着心口,他深邃的眸光看向摔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汤唯愉。 他尊身想把她抚了起来,可是,某人不领情,只见她无视于他摊在空气里的手,自己撑起身子,然后,并没有看他一眼,垂下头,径自拍着短裙上的点点尘灰。 然后,在大家一片抽气声里,冷雪幽迈着步伐,神情高傲如公主般,走回到自己原来的坐位上。 见她对自己仍然冷若冰霜,迟睿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眼睛里浮现的全是幽伤,那个意气风发的迟少哪儿去了?妈的,方煜也看到了他眼眸里往日流离的光彩被黯然取替,他都忍了好久了。 “妈的,有么了不起?”方煜真是看不下去了,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一伤害汤唯愉,迟少就跟她急,仿若她是他心中的宝,可是,人家可不领情啊。 看着迟睿一杯又一杯的白酒象喝白开水一样猛烈地灌着自己,做为从小一起玩大的哥们儿,方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得想一个办法,想一个能让他们和好的办法,不是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吗?有了,他的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他得下猛药。 “服务员。” 他挥手招来服务员,在她耳畔窃窃私语一阵,然后,皮肤油光水滑的服务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摇着丰臀离去,方煜的眼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当汤唯愉回到坐位上,不好意思地向凉煜飞点了点头。 “让你看笑话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凉煜飞并没样问她的原因,这样让她再次感觉凉煜飞跟以往相比,真的成熟内敛多了。 “吃菜,汤总。” “嗯。” 他们继续聊天,聊得可起劲了,可是,她不时抬起头,她看到了迟睿的白酒一杯接着一杯猛烈地灌,然后,就开始搂着身侧的辣妹,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手摸上了那美女的大腿,他还在吻在那女人的时候,抬起眼帘往她们这边看过来,她们的目光又相遇了,象是示威般。 “这世上不止你一个女人。” 他的话又开始在她耳边缭绕,是呵,她暗讽地想着,那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年轻漂亮,皮肤滑得如丝,他迟少怎么可能把整颗心定在某个女人身上,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与别的女人肉体相缠,她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小姐,你要的果汁。” 服务员为她呈上先前点的酒水,恭敬地道。 “嗯。”她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果汁,拇指与食指扣住果汁盖上的拉环,轻轻用力一拉,扑哧一声,拉环被拉掉了,沿着那个小三角环口,她的如花嫩唇覆在了上面,一口气,她喝了一整瓶果汁,是她太口渴了吗?她摇了摇空空如也的果汁瓶。 摇头轻笑着随手把果汁瓶扔在了身后。 喝完最后一杯白酒,迟睿烦燥地爬了爬早已被他揉得乱七八遭的发丝,不想看到对面那个女人肆无ji憧与凉煜飞说说笑笑一幕,他一咬牙,狠狠地瞪了巧笑皆非的冷雪幽一眼,妈的,就会对着别人笑,对着他就一张死人脸,他真的气到不行了,他不想再呆在这儿受罪,一把拖起旁边的美女,站起身挥手示意方煜结债,然后,他们那伙人就大摇大摆地从日本料理店走了出去。 第60章 在她欲开门离去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形刷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听着,冷雪幽。” 迟少吐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的地用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双肩,凝睇着如天边弯弯月亮的眼睛,晶亮的瞳仁里面正倒映着他阳刚俊美的俊脸。 “你拒绝我,你不想跟我,也得跟我一个理由。” 他执着地开口,如果她不给他一个理由,他不会甘心。 “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又何必去改变呢?迟,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恩人,你救过我无数次,我感激你,然而,在我被方宇绰伤害之后,我的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我的这一生已万劫不复了,你明白了吗?” 看着迟睿认真执着的容颜,她把它说开了也好,勉得她们之间老是阻隔着一些东西,让彼此见面再增尴尬与不自然。 “难道,昨晚对你不代表着什么?” 见她执着如此,他忍不住低低咆哮出声。 雪幽摇头一笑,那笑干净纯美,象一朵六月盛开的桅子花一样唯美,就是这样的笑让他的心早已迷失。 “你知道我中了药毒的。” “那以前呢?” 昨晚不代表什么?那么,以前了,他记得她们曾度过无数过浪漫纯美的夜晚啊,也不代表什么。 “迟……你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我早说过,你我之间只有身体的纠缠,再无其它。” 她极不耐烦对他说完,伸手握住门柄,门柄上冰凉的温度为何炽痛了她的心口?然后,在泪落下的那一刻,她旋转了门把开门而出,把那个伫在原地面色凝重的男人关在了屋子里,也关在了自己的心门之外。 她说了什么?他们只有身体的纠缠,她无数次给他***,只是为了报答他滔天恩情,可是,他要不是报答啊,他要的是她的心啊,可是,他爱她吗?这个问题又开始在他心口纠结,她长提象汤唯愉,她有着汤愉一样的面孔,可是,他清楚的很,她们是本质不同的两个人,他放不开的是她冷雪幽,还是汤唯愉,这个问题还是令他困绕。 纷乱的思绪,他理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是,他十分清楚,他不能没有她,不管他是冷雪幽还汤唯愉,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她们就是一个人。 可是,一想到她对他冷冷的态度,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甜甜可爱地笑,他就会嫉妒的发狂,他真是彻底败给她了,他的挫败的拳头在他一声低吼下击在了坚硬的墙壁上,然后,血从他的指节上纷纷洒落,洒落到地面开出炫丽的红花。 然后,她们的关系再回到原有的最初。 方氏集团 方宇绰坐在华贵的老板雕上,凝神听着销部经理的战战兢兢的汇报。 “这个月……一幢楼……也没有卖出去。”方氏销售部经理观察着方宇绰面上的表情,颤抖地说出,这个月业绩不好,最终是要上报的,就算是总裁发怒降罪,他也没得选择,因为,今天已是月底了。 闻言,方宇绰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这两个月来,他不知倒了什么大霉?一件又一件倒霉的事儿总是跟着他,家里已经乱极了,在他的妻子倪娇艳做了子宫切除手术后,家里就三大一小吵五大一大吵,这辈子他就等丰断子绝孙啦?他享受不到做父亲的喜悦,没有与子女的那一份天伦,他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打拼了一生的江山到底该传承给谁?这个问题无数次地纠结在他心里,家里这段时间一直被浓云惨雾笼罩着,家里的事已经够他心烦意乱了,而公司还频频给他出错,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可是,两个月了,滨江花园工程完工都快两个月,他只卖出去一套房子,传出去一定会被同行们贻笑大方。 “方总,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呀。” “你问我,你这个销售经理是怎么当的?你们销售部如果在这个月买出去二十套就全部滚蛋去。” 他火大地把手中的上报的文件丢到办公桌下,凶巴巴地冲着销售经理大吼。 妈呀,现在整个部门员工卯足了劲,连一套都没有买出去,二十套还不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见方总焦头烂额,面钯铁青,他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沮丧地低了下头,捡起地上被他扔掉的文件灰溜溜地退出办公室。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不会一套都卖不出去?他们方氏的售出的房是有质量保证的,并且,价格在同行来说也不是很贵,没理由卖不出去,两个月卖出去一套,他真是改变了公司的历史了,真是史无前例。 方宇绰气急败坏地大手一挥,办公桌上的文件即刻被掀落到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近的心情真是烦透了。 晚上,方夫人找他谈话了。 “绰儿,现在,娇艳子宫没了,你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第一次方夫人带着非常认真,又非常严文谨态度询问着儿子,想探探儿子的口气。 “妈,我跟她已经是第二春了,为了这第二春,许多商场上的同仁都瞧不起我了。” 方宇绰心里没烦,也没有去意测母亲问这话深藏的含义,随口就回答出。 这倒是事实,他为了倪娇艳背叛了雪幽,把雪幽逼上了绝路,外界纷纷传言,冷雪幽是他杀的呢?虽然他至今都没有搞清杨她的真正死因,可是,倪娇艳怀上了他的孩子,却在他们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流产,甚至于切除子宫,这些他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要不是,他视利地想攀上汤氏,跟汤唯愉绞在一起,他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可是,至今,他的脑子里还是想着她,自从倪娇艳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当然好了,人家可是权势滔在的总芳,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他落寞地思索着。 “你啊,真的是太花心了。”首次,方夫人这样责骂着自己的儿子,都是儿子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她这一生就是在教育子女的方式上出了太多的错,都说儿子是妈的心头肉,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儿子就是唯一的,不管他有能力还是没能力,是丑还是美。 恐怕是拉得屎都是香的吧。 “但是,你不能让方家绝后。” “那怎么办?” “把她离了,重新找。”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那女人,还没有当初的那个灰姑娘冷雪幽看得顺眼,至少那女人不会惹她发火,每一天都把她的话当圣旨,每一天都会把她当老佛爷般拱着,除了不生孩子以外。 母亲的话让方宇绰沉吟了,久久都听不到他的回答,只能任由冰冷的空气在屋子里回旋。 方宅二楼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伫立在一个纤瘦的身影,她站在暗处,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她的面情,听闻着黑暗里飘荡的那一句话语。 “跟她离了,重新找。” 果然是她没有了生育功能,她们就要联合起来把她赶出方家,她的可恶的婆婆正在大厅里挑唆着他的儿子将她抛弃。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夫妻吵架劝合不劝离,这个可恶死老老太婆,她不会放过她的,她的婚姻也要走到尽头了吗? 方宇绰的婚姻永远是围绕着孩子这个问题打转,当初,她抓到了这个弱点成功地击退了冷雪幽,而现在,又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就要被她们赶出这道方家的门槛吗?不,绝不,她小小的拳头拽得死紧,她必须亲自动手悍卫自己的婚姻,她都不知道离开了方宇绰,她以的还能怎么活下去? 汤唯愉,是你把我害成这样,你等着吧,我也期待被人玩烂车毁人亡的一天,倪娇艳暗暗在心中发誓。 今天忽然就下雨了,雪幽拿起制定好的发放年终奖的方案,拿开了秘书小菁。 “小菁,把这份方案送去财务部,别耽搁了。”交待完后,她踩着五寸高跟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端着一杯昌着淡淡热气的茉莉花荼凝站在窗口,窗外正飘降着斜斜的雨丝,那雨丝不停地相互纠葛着,是那么的扣人心弦,飘打在窗外繁华的摩天建筑上,楼下渺小的街道上,正飘浮着朵朵小小的磨菇,街市没有因下雨而冷清,反而更加的热络,看着骆纭不绝如马蚁一般的人们,雪幽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荼,让那清田的荼香弥漫在唇齿间,手机音乐轻快地响了。 她瞟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字符,又是迟睿打来的,自从上次她开诚布公地给说了后,现在,她不再避着他,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她们终究会时不时碰面的,毕竟y闹也不是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喂。” “下楼来,我在楼下等你。” “我还有一些文件要看,急用呢?” 她想也不想地开口拒绝,没事找她做什么? “你她妈的就不可以破一次例。” 三翻五次的碰冷钉子,某人耐性被全磨光了。 第61章 “真的,赶着急用,快年终了。” “下不下来,不下来,我就跑上楼告诉你所有的员工,他们背地里仰慕的总裁是如何地婉转承欢在我身下,任我肆意驰骋。” 他霸道冷酷地对着手机猛烈地吹着邪气,雪幽甚至还听到他不怀好意的邪笑声。 还用那种坏坏的声音恐吓着她,真是要命。 她捂着耳朵不想受到他恶意的骚忧,如果他以为这样就会威胁得了她,那他就错了。 “我的员工没那么多闲功夫听这些事。” “不信你就试一试。” 不想再听他邪恶勾她心魂的声音,这男人真让她无语,不理他,他就变换这种招数,真是烂极了的坏人。 雪幽关了手机,不想手机语音提示有新信息,她打开收件箱,一张男女火热交缠的视频及时弹了出来,她定睛一看,天啊,她抽气声猛起,那张如花娇颜,脸颊上布满了红晕,好象正深处激情中,并且雪白的两条腿死死地圈在了他的腰身上……她的气血刹时倒流,这是那激情的夜晚拍下的照片,他怎么能这样?即然拍了不可能只有一张吧,肯定还有好多,说不定瞒着她录下了全程,这男人骨子里太坏了,太骚了,她忽然感到自己气息不断上涌,火大地拿着老板椅上的水蓝色风衣打开办公室的门,在小菁惊宅的眸光里直奔向电梯。 当她上气不接下气拼命地跑下楼,远远地,她就看到那个坏男人穿着一套昂贵的亚曼尼手制作的西装,今天还人模人样地打上了领带,他的手揣着裤兜里,整个修长的身体轻轻靠在他停靠在汤氏大厦门口的那辆黑色法拉利车身上,他就是天上的一副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那么完美,让雪幽感叹上帝造人的不公,他咬着唇低着头,一副沉思状,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雪幽气质优雅,莲步生辉地向他走来。 意气风发的脸上又闪现那种迷死人的笑容,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邪气的味道,色色的眼光定定地落在她红扑扑的水嫩脸蛋上。 “迟睿,你发的什么?” 冷雪幽捏着手机冲着眼前这个坏男人叫嚣。 这种还真管用,不是不理他吧?看来,烈女也怕朽夫这句话还是泡妞儿至理名言,一张照片就彻底让她抓狂。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 “傻妞儿,值得这样大动干火吗?” 他一把揽过她削瘦的双肩,猛地对着她吹着香气,满脸的邪肆表情。 “滚开啦,你说,你有没有把那天的偷拍下来。”她真是被他气死了,这男人真是太坏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恶搞,就象台湾肥皂剧里的恶男,专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迫害清纯小女生。 “妞儿,笑一个。”迟少见她气绿了脸,嘻皮笑脸地伸手勾起她尖瘦的下巴,忍不住在她的侧颜上偷香。 “莫气,莫气,给爷笑一个。” “走开,迟睿,别他妈的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啊。是不是拍了。” “真无趣。”迟少见冷雪幽跟自己急得红眉毛,绿眼睛,这才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以十分认真的口味又问道。 “拍什么啊?”他耸耸肩,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地傻傻地问。 “你……”雪幽急得直跺脚,这男人就是抓住她不能说出口的弱点吗? “好了,好了,我没拍。”他举起双手一副日本兵打了仗败投降的样子。 “我用人格担保。” “合着你就是耍着我好玩,是吗?”见他一副认真的表情,雪幽冷着脸微怒地骂着他。 然后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去,她下来就是要搞清楚这件事,即然他说没拍下来那她就相信吧。 见她举步要走,这女人还真把他当那个破玩具啊,想理的时候,疯了似地从十七层楼跑下来,不想理的时候就拿他当透明人,迟睿也气疯了。 “你信不信,我会打电话告诉汤荣你真正的身份。” 这句话不是恐吓,不是威胁,是那么的云淡风清却含着一股慑人的威力,语调虽然很轻很轻,没有任何波浪起伏,可是,雪幽知道那话里隐含的力量。 她因他出口的话而停住了脚步,不敢置信地回头凝望向他,身后一米不到的距离,男人就站在那里,脸逆着光,她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微眯着狭长的眸子,那隐晦不明的眸光,她知道他是说真的。 这个男人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会亲自告诉汤荣,拆穿整个事情的真相,这明明是他一手导演的戏,他几天前还在她的耳畔说,他会让这一切都永久地成为历史。 她狠狠地把十根手指收握成拳,那长长的指甲深陷进肉里,虽然痛,可是,她先择了漠视那种疼痛的感觉。 “你确定。”她的声音也很轻,仿若从远天间传来。 “即然汤愉的身份让你如此漠视我的存在,那么,我就要毁掉她。” 这段时间,她老是把他拒之门外,他想过了,也想得够清楚,他以为冷雪幽想跟他拉开距离的真正缘由,是她们之间隔着落个汤愉,所以,他会还给她自由,让她做回原来自己,那样的话,她就会名成言顺地成为他的女人,整日与他朝夕相对。 那是他多么期盼的事儿。 她的弯弯的唇角上微微上扬,绽着一朵清冷的淡笑。 “没有她,我照样会漠视你。” 她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为什么?” 迟少的眸色沉了沉,仍然不死心地追问。 为什么?这男人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还要一再追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冷雪幽退后几步,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长指抚上了他刚硬的心口,对着他有规律跳动的心口轻轻地圈了一个心形的弧度。 “你要问问它,它到底为谁而痛,迟。” 别搞错了对象,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了,太明了彼此的心都会疼痛,彼此都会受到伤害。 还来不及等待迟睿回话,她已经退开两步,别开脸,把隔阂在两人之间问题说开后,心,就此层层冰封,可是为何入眼的世界会泛起一层透明的水色?难道她的心也会痛吗? 冷雪幽急步迈开腿向原来的路径返回。 迟睿深沉如大海般漂亮的的瞳仁里,那抹修长的倩影渐渐远离,他的英俊的轮廓上刻着浓浓的幽伤,就这样呆呆地凝望着她渐渐消夫的身影,他的心窝正漫起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他要怎么才能挽回她?这时,一辆军风牌气车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笔直地向奔跑在马路上的雪幽冲了过来。 迟睿脸色上血色迅速积沉到脚底,他的心仿若要跳出胸腔,心魂就此俱裂,惊呆半秒,他便反应敏捷地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向着雪幽奔跑的方向冲了过去。 事情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迟少推开了身处危险中的雪幽,雪幽毫不知情狼狈地倒向了地面,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刻,她就只看到迟少躺在血泊里,不断抖动的双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汁,还有迟少那蓝色的风衣边角上刺目的血,连那指节上的白金钻戒发出的白光也带着丝血红,晕了,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她感到眼前发黑,背心发麻发凉,这一刻,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这一刻,她感觉,所有的人、事、物、时间、空间都停滞不前,这一刻,她感到整个世界墙摧瓦倾,她脸上血色迅速退尽。 “迟……”她惊恐万分地惨叫一声,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抱起地上满身是血的迟睿,那辆黑色的军风牌汽车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疾驰而去,在车屁股后面扬起一拔又一拔污浊的粉尘。 雪幽颤抖着手指拔打了一二零,十来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几个医生拿着担架从救护车尾箱里跳出,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迟睿连着雪幽一并带走了。 医院里,自从迟睿被推进手术后,那盞红色的指示灯就发出红红的光芒,雪幽死死地咬住嘴唇,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的心正剧烈地跳动着,迟睿为了救她,不惜把她推开,如果他的动作慢半拍的话,躺在手术被医生抢救的就是她,她颤抖地用手捧着惨白的脸蛋,想掩饰自己前所未有的慌乱,可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仍然抖过不停,即使是她想握成拳头,控制那颤动的频率,可是,根本没用。 迟,求你,你不能有事?看着手术室的门合了又关,关了又合,她终于忍不住了,疯了似地从椅子上起身,抓住正欲进手术室护士的衣领,急切地询问着。 “他有没有事?” “小姐,稍安忽躁,病人还在抢救中。” 说完,护士小姐掩上了手术室的门,然后,她就只有重新坐回到那张长椅上,十指交叉紧扣着,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仓惶中,她仅存的意识里划过一副画面,那是两年前,她被一辆黑色军风牌汽车差点撞死的一幕,等等,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如此熟悉,这件事情,绝非偶然,她的让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想要了她的命?两年前是冷雪幽,两年后,想用同样的手段谋害汤唯愉,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 第62章 她跟徐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徐管家,去跟我查一查12679。” 她张唇说出一串车牌号。 “下午我就要答案,不管你采取何种方式。” “好的,小姐。” 她让徐管家去调查这件事情,她必须要知道想要汤唯愉命的人是曾经汤唯愉真正的仇人,还是她因招惹了方宇绰再次惹了杀身之祸。 方煜高大挺拔的身形迈着急促的步伐而来,他仓促的脚步停留在了手术室门前。 瞟了眼一闪一烁的指示灯,说明病人正在抢救中,他气急败坏地冲着椅子上那个一脸木色的女人吼道。 是她给他打的电话。 “你他妈的怎么回事?” 方煜愤怒地一把揪起雪幽的衣群领子,象疯了似地对着她叫嚣。 “为什么受伤的人不是你?” 这句话虽然伤人,可是,也可以感受到方煜对哥们儿那种深厚的情谊,他与迟睿是穿着连档裤长大的,看着好友命悬一线,心里的那团烈火真是扑兹兹地燃烧着。 “说啊。”他赤红着眼睛,象是吃了十万顿火药不停地对着雪幽咆哮。 “他为了救我……” 凝望着方煜猩红怒气滔天的眼瞳,雪幽喉头有些哽咽,她垂下眼帘,吐出的话语虽然简短可是足已让方煜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大概。 妈的,迟睿为了救这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这女人的性命在他心目中就真的这么重要。 如果他现在对这个女人动手的话,迟睿如果醒来还不知道要把他怎么样呢? 这迟少一辈子真的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想起这段时间的迟少整天喝得醉薰薰地呼唤着汤愉的名儿,他心里就难受的慌。 “你说吧,你与他有什么大不了的隔阂,为什么总是拒绝她的一片热情?这辈子,他迟睿还没这样悲惨过,我们看了心里都烦,汤唯愉,你就不能哄哄他,让他开心一下,要知道,这两个月来,他脑筋装的全是你。” 他松开了紧紧抓住雪幽衣裙领口的手指,烦躁地用手指梳理一下黑色的发丝,然后,点燃起了一支烟,就凝站在雪幽的对面,他想跟这个女人好好地谈一谈。 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迟少一直不许他掺杂他的事情。 见雪幽一径沉默,一言不语,方煜又径自说着“这段时间,我亲自感受到了迟少的痛苦,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忧伤,他的愁苦,甚至于他的整个思绪都在你的身上,他爱你,你知道吗?汤唯愉,不要耍着他好玩,如果你觉自己对他还有一点感觉,如果他不死,那就好好待他,如果你对他已无半点的情意,那么,就让他自生自灭,情与欲你就分得那么清楚?”他才不相信她们之间只有身体的纠缠,而无其它的东西,切,也只有迟少才会相信她的鬼话,可是,为什么汤唯愉要拒绝迟呢?她以前不是挺爱他的吗?他都有点搞不清楚了,如果说她变了心的话,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迟少上床?脑子越想越乱,我倒,情字真是害人不浅,剪不断,理还乱。 方煜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她不爱他,那就不要给他纠缠在一起。 “方煜,他爱的不是我。” 雪幽听完了方煜的一番话,苦涩地笑开,淡淡地掀唇吐出,她要试探一下方煜知道她们之间的多少事?连她对迟说的话,迟都会跟他讲,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屁话,他整天口里呼得都是汤愉,一喝醉酒就把所有的女人都做是汤愉,这世界上难道还有第二个汤愉不成。” 方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说词。 他还真是说对了,这个世界还真是有第二个汤愉,可是,她不能告诉他,还不到时候,看来,迟睿并没有告诉方煜真假汤唯愉的事情。 雪幽想说点儿什么?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医生。”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奔上前,急切地想知道迟睿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道。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他身上外伤我们都处理过了,住院观察几天,病人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 “你们去办手续吧。” “好的。” 听了医生的话,雪幽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她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准备去住院部交钱。 被方煜拦了下来。 “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我去。” 说完,方煜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往住院部交费处走去。 人的一生交友甚多,可是,能够交到非常贴心,能够交到生死与共,又能有几个人呢?方煜与迟他们这一伙人,在世上的眼中,永远都是败家子的烂荡形象,然而,他们对朋友也是有情有义的,刚刚方煜急匆匆赶来的那架势,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恐怕是为了迟睿,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义不容辞吧。 她想,方煜如果不是知道了汤唯愉在迟少的心目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刚刚他真的会对她动手,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卑微的替代品而已。 加特病房里 看着迟少面色苍白,全身都裹着白布条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雪幽的心口泛起酸涩的痛处,她坐在床沿,静静地望着他刀削般的俊颜,她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他,这样近距离接触,她不得不叹息迟睿的五官长得真的很美,唇,眉,眼,都是上帝的杰作,他安静地躺在这儿,紧抿的薄唇也不会说出任何让她伤心的语言。 他因失血过多而晕迷,所以,他的面色是一片的白,医生说,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幸好是皮外伤,伤口已经都处理过了,看着他上身包裹的布条,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这是迟少代替她承受的身体上的痛苦。 病房里静悄悄的,连风滑过耳边的声音也能清晰地听到。 雪幽就站在窗口前,静静地想着一些事,忽然,房门外传来了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病房的门被开了,雪幽回头,便看到有一中年男女走进了病房。 男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色的昂贵西服把他衬托的气质不凡,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进门的时候,他炯炯有神的眸光就急切地捕捉到了躺病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他的儿子,镜片下的深黑瞳仁划过一抹冷沉的幽伤,然后,他凌厉的眼神就直直地扫向站在窗口女人身上。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风韵犹存的女人,看向她的眸光也不是很友善,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敌意,看来汤唯愉与迟少的爱情不止让汤荣不能接受,迟家也照样不能接受。 雪幽在心中苦笑着。 这个浑身散发出寒冷气息的男人就是迟睿的父亲,迟望卿,记得,两年前的迟氏售楼新闻发布会上曾见过他一次。 汤唯愉应该跟他不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管她们高不高兴她与迟睿交往,她想基于礼貌都应该上前打声招呼吧。 暗想着,雪幽迎了上去。 “伯父,伯母,你们来了。” 她的称呼顿时让那个一身淡红色旗袍的女人急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而迟望卿高大的身形也刹那僵凝,因雪幽出口的话而全身崩紧。 “他是怎么受伤的?” 迟望卿盯着雪幽,冷冷地轻启薄唇询问出口,要不是方煜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迟睿出了车祸。 他迟家就颗独苗,不管他是抱着什么心态跟妹妹绞合在一起?毕竟,这一生,他就只有迟睿一个儿子,他不想他有任何的闪失,如果他有半点差错,他庞大的迟氏要谁来继承,只可惜这个儿子一生叛逆,事事与他作对,至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是偶然的车祸吗?”迟望卿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将,出事后的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是偶然的车祸,还是有人意图对迟睿不轨,那样的话,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儿子的人。 “是的。”雪幽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她不会让别人掺杂进这件事情上来,她自己会处理好的,她相信自己。 “听着,汤唯愉,不要再缠着我们家迟睿不放,你要想跟他结婚门儿都没有,我们不会同意的。” 女人的声音很尖,让雪幽听着非常的刺耳。 “他就是整天给你绞在一起,才从来不把我与他爸爸的话放在心上。” 迟芳蕊一直对汤唯愉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她的眼中,汤唯愉就是一个名声不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纵傲慢无礼的千金大小姐。 迟望卿对着妹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毕竟,这里是医院,而晕迷不醒的儿子还躺在病床上。 “汤小姐,请给我出来一下。” 迟望卿看了雪幽一眼,丢过来一句话就径自开门出去了,从他生疏的称呼看来,他也并不喜欢汤唯愉。 用手捂着心口,雪幽抬腿跟着走了出去。 第63章 “汤小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他被人毁了,你爸爸在金融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迟家高攀不上,所以,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迟望卿的黑色瞳仁里弥漫着深浓的幽伤与怨愤,他们就这么不喜欢汤唯愉,汤唯愉在她们的心目中就是洪水猛兽。 “伯父,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呀。” “两年前,他摔门而出后,从此再也没有踏进过迟家的门,可是,就算再怎么不屑?他始终是迟氏的子孙后代,身体里永远流淌着迟家的血液,汤小姐,我知道我年少轻狂做下的一些事情伤害了他的母亲,她母亲的死给他留下了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我也很痛苦,就请你不要再教唆他跟我们唱反调了。” 这番话表面上虽然是客客气气,可是,也代表了迟望卿不同意儿子与汤唯愉婚姻坚绝反对的立场。 “教唆。” 她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原来,在迟家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整天与迟少混在一起,就从没干过一件正劲事儿,是这的吗?以前的汤唯愉真的挑拔了迟与家人的关系了吗?还有,迟的母亲死了吗?那屋子里的女人又是谁?看她与迟望卿这么亲密的动作,该不会是迟的后妈吧,迟睿家庭背景也够复杂的,雪幽拧眉。 “我明白了。” 雪幽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可是,迟望卿盯凝着她的镜片泛着冷咧的光束。 “如果你明白了,就该知这里并不欢迎你。” 迟望卿大有让雪幽离开之意。 “可是,他是为我而伤,于情于理,我都该……” 照顾他三个字还未出口,已被迟望卿挥手打断。 “不用了,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照顾。”冷冰冰地说完,他转身推门进房并把雪幽关在了门外。 迟睿现在晕迷不醒,而她又不能亲自照顾他,这迟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怪,就连在商场上有着举着轻重地位的迟望卿见她象是见了仇人似的,可是,她能离开吗?她不想离开呀,她想等着迟醒来,她才放心啊。 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的迟睿缓缓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晶亮有神,只是神情有些疲惫,当他黑色的瞳仁看到屋子里那两个身份非凡的人物时,眸色猛地一沉,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就在眼前,可是,他想看到的人呢?那个他一心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呢?她去了哪里?他明明记得他把她甩开了的,那么,她应该没受伤,在失去意识的时刻,他听到她惨痛的哭声,是那么的清晰,至今还在耳边缭绕不去,环视了整间空荡荡的屋子,深黑色的眸光涌现一缕失落之色。 “出去。”他冷冷地对眼前的两个人说出。 “迟睿,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迟芳蕊见到这个侄儿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心里就火大得很,只奈何她不能给望卿生一儿半女。 “那我要怎样对你们?” 迟睿不冷不热地说,语气中波浪起伏不大。 “要不是看在你是迟家唯一后代的份儿上,我只想狠狠抽你几个耳光,两年来,你对你爸爸不闻不问。” “你大可以生一个纯正迟氏血统啊,因为,你们都姓迟吗?” 迟睿讥诮地笑出声,笑声有些肆无忌惮,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旋,刻意压抑着心底的伤痛。 “住口,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的。” 迟望卿被他出口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一把搂住妹妹气得花枝乱颤的身体,他这个逆子又把她气哭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只要看到你们两个,就会提醒着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火大地冲着她们大吼,因为,好相拥亲昵的一幕是那么刺痛他的眼眸,他的母亲死了,是被这两个害死的,而她们还厚颜无耻地抱在一起,看着都恶心。 “你……” 迟望卿的脸色上一片死灰,他扬起手掌想这样狠狠地打过去,可是,他还能这样吗?他这一生为了妹妹已经辜负了妻子,妻子的死已经在儿子的心灵烙下了阴影,上次吵架,他已经两年没有踏进迟家的门槛,这样轻轻的一扬,打断的可是父子之情啊,在商场上决策果断,雷厉风行作风的董望卿犹豫了。 透过病房那个小小的窗口,雪幽看到了迟睿醒转过来,与家人相互争吵的一幕。 “你大可以生一个纯正迟氏血统啊,因为,你们都姓迟吗?” 迟睿讥诮地笑出声,笑声有些肆无忌惮。 “住口,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的。” 迟望卿被他出口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一把搂住妹妹气得花枝乱颤的身体,他这个逆子又把她气哭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只要看到你们两个,就会提醒着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火大地冲着她们大吼,因为,她们相拥亲昵的一幕是那么刺痛他的眼眸,他的母亲死了,是被这两个人害死的,而她们还厚颜无耻地抱在一起,看着都恶心。 “你……” 迟望卿的脸色上一片死灰,可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毕竟他说的全是事实。 透过病房那个小小的窗口,雪幽看到了迟睿醒转过来与家人相互争吵的一幕,他能火气冲天地对着他们怒吼,表示他的精神还好,这一点她倍感安慰,他没什么大碍,她的心也可以稍稍放宽,只是她们相互攻击的言语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里,自从与迟睿相识后,她从来没有见到他发这么大的火,额上青筋暴跳不说,那深黑的眼珠狠狠盯凝在迟望卿身上,尢其是现在,那寒冷的眸光狠不得在他身上蹙几个窟窿来,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憎恨自己的父亲? 那个女人不是他的母亲,原来,他的母亲早逝死了,还是被他的父亲与那个女人害死的,这么说来,那高傲目空一切的女人是他母亲婚姻的第三者,她曾经记得,两年前,在那场新闻发布会上,迟睿曾配合她来气方宇绰,而后,他无缘无故在那场令她差点丧生的车祸里救下了她,他当时难过的表情,愤世嫉俗的容颜至今历历在目,雪幽曾无数次问过他,“为什么救我?” “我迟睿做事一向从不需要理由。” 她也在心中揣测了不下一百次,他为什么救她?她以为,他就是同情心泛滥,就是表面上玩世不恭心底却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原来,并非这么简单,这一刻,他为什么要救她?答案也呼之欲出了,因为,她给他母样一样,都是遭遇小三破坏家庭,导致婚姻变故,他帮她实际上是在帮他的母亲,让自己的心灵求一份安慰罢了。 那女人又是谁?他说她们都姓迟,她的眸光在迟望卿与迟芳蕊之间来回游移,从她们有些相似的轮廓,雪幽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了迟睿眉间的忧郁从何而来?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女人是他的亲姑姑,隐约听方煜说过,他的姑姑是珠宝界的首席设计师,四十五了至今尚未嫁人,而她与他父亲如此亲密无视于他存在的拥在一起,也难怪他会发那么大的火。乱lun生下的就是最纯种的血统,迟睿骂人还真不带一个脏字,却能点中别人死穴。 迟少表面玩世不恭,花心、烂情,而实则上这些外表包裹的最真实的东西却是愤世嫉俗,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亲姑姑,他不能把她们怎么样?所以,把一切的怨与恨都发泄在了方宇绰身上,方宇绰在那个背叛婚姻的男人身上。 那晚在他的卧室里,她看到遍布咖啡色彩的房间布置,都与这些事情有关吧。 原来,迟少与她都是同命相连的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呵,她的思绪开始渐渐飘远,飘远,抬腿沿着长长的通道行走着,离开了病房,离开那满屋子污浊的气息,也许,迟少正是由于不能呼吸那父与姑乱lun淫秽的气息,所以,才离家出走,她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明明住在家里的,可是,两年后,当她回国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居然住在外面了,还给迟家的人断绝了关系,这样的家庭是人都不能呼吸,她完全能够理解迟少的受伤害的心,迟家人把儿子所有的叛逆行为都怪罪到汤唯愉身上,对她实在是欠缺公平,她们为什么就不找一找自身的因素? 迟睿睿心是痛苦的,是阴暗的,这一刻,她的心也在跟着痛,实话说,他家那种背景还真是让她震慑不小,不是都说有钱的人家日子好过吗?她们不为吃穿发愁,不为生活劳累奔波,可是,精神上的相互折磨比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来得惨痛与无助,风光与权利富贵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第64章 “什么啊?绰。” 倪娇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她捡起那张从头顶找落而下的报纸,细阅着报上的内容。 果然,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则公关小姐内幕激情视频被公布在网络上一夜间风糜全球的头版头条。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宇绰的一颗心焦燥不已,他虽然不是十分的爱倪娇艳,但是,她是他的老婆,他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的老婆是一个人人得以狎玩的公关小姐,并且,还公开与别的男人偷欢,把他这个男人置于何地?他男性的自尊与骄傲,他七尺男儿的威严与自信全都毁在了倪娇艳这个可恶女人的手里。 “不是的。” 看着方宇绰深深痛苦的模样,倪娇艳的心里滑过一阵战粟。 她急切悲愤地为自己的辩解。 “不是的,这绝对是陷害,绰,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事实,你玩弄我的感情,逼我赶走雪幽,逼迫我娶了你。” 他狠狠地盯凝着这个攻于心计的女人,她才是名副其实的洪水猛兽,为什么他当初就是没有看明白呢? “绰,你应该知道现在的科技很发达,这是电脑合成的。” 倪娇艳还在想办法为自己脱罪,还在拼命地做最后一丝挣扎。 “哈。”方宇绰冷笑两声,那笑中也带着泪光点点,但是,双眼却是血红的,因他滔天的怒气黑色的瞳孔充满了血丝。 “倪娇艳,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与这个男人勾搭多久了?我是这么的信任你,我一心扑在事业上,一心赚钱养这个家,而你呢?除了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偷人以外,你还能干什么?” 他的话尖酸刻薄,他的话句句带刃,只是倪娇艳比冷雪幽坚强,所以,她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承受着他的怒骂。 “你曾告诉我,你把你美好的第一次奉献给了我,但是,在你做子宫切除手术的前一天,医生却告诉我,你的子宫内壁明显有太多的刮伤,你流过很多次产,你只为我做过一次流产手术,就是你陷害雪幽的那一次,这说明你给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这些我都不可不再追究,而你为了赶走雪幽,不惜牺牲掉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些我也可以不追究,我现在甚至者怀疑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种?所以,有什么好追究的,你的子宫切除了,你以后不能生育了,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不过,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雪幽已经不幸了,所以,我与冷雪幽的婚姻失败后,我想了许多的事,你我都已经不再年轻,我愿意与你从头再来,过去的种种我们可以象河沙坝里写字一样,一抹全都成为空白,可是,你不能让我在社会上难以做人?你说,请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来包容这一切?” 说到后面,他已经是声嘶力歇了,因为,这段时间,他过得也很痛苦,他不回家就是在逃避着倪娇艳,而她还要让他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来,这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呢? 他句句点中了倪娇艳的死穴,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容忍?相对于冷雪幽,他对她已经够宽容了。 还能说什么呢?倪娇艳被他的话堵得时语塞。 “我真的好后悔……”一个破瓦砾,他当做珍珠一样来疼爱,这一句伤人的话语他没有说出口,因为,雪幽的死让他反醒着,做事与行事都不象往日般那么蟒撞了,但是,这女人真的心如蛇蝎。 方宇菲穿着一件吊带长裙从楼下轻快地跑下来,她是被哥哥两口子吵架的声音吸引来的,她一把抽过倪娇艳手中的报纸,冷冷地瞟了眼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倪娇艳。 在美瞳淡阅了下报纸的内容后。 “哇,哥哥,你头上绿帽好大顶,我摸摸哈。” 说着,就真的举起手掌在方宇绰头摸了一把。 方宇绰狠狠地瞪了一眼妹妹,没好气地吼了她一声。 “走开。” 吓得方宇菲缩着脖子,捏着手指,咬着嫩唇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我这一生最恨别人对我玩弄心计,而你偏偏是一个,我想地好好来对待你,我虽然不爱你,可是,你已经是我的第二春了,所以,我不想到最后后悔的那个人还是我,可是,倪娇艳,你真的让我好痛心,你等着接法庭传票吧,我会在一个星期之内申请离婚。” 这样的女人他方宇绰拿来干嘛,今天他在公司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大早的,就被一群记者围攻,说什么方夫人与某男人在隐秘的地方幽会,还说最有魄力的公关小姐成了你的夫人,你不感到荣幸吗?这些暗藏讥讽的话语搞得他几乎要疯掉,让公司保全轰走了一大群记者,他这才捡起今天晨报略看,而徐特助却支支唔唔地告诉他另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那就是网络上一夜红遍大江南北的激情视频,然后,他翻看了所有的画面,生气到不行,最后,急火攻心地跑了回来质问着倪娇艳。 “不,绰。” 倪娇艳见方宇绰要走,难过地一把拉扯着他的衣角,想留住他欲去的步伐,他走了,是不是就永远不再回头,而他们的婚姻也会走至尽头? “难道你真狠心不要我,宇绰。” 她哭泣出声,脸上的妆一下就花了。 “放开,倪娇艳,我要不起你这个最有魄力的公关小姐,你还是去找那些让你消魂的男人吧。” 方宇绰狠狠地一把甩开了她,倪娇艳的身体就这样被甩趴在一地。 倪娇艳不顾膝盖上的疼痛,咬着牙撑起身,拼命追了出去。 “绰,我爱你呀,我可以改的,真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不能抛弃我,宇绰,过去的我无法去改写,不过,以后的我会洗心割面,宇绰。” 不管她诉说的多么凄厉,多么悲恸,方宇绰根本是充耳不闻,头也不回,他坐上了那辆灰色的车辆,拉开纠挚,车辆笔直地驶向了门口的柏油马路。 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灰色轿车,倪娇艳一脸心碎地从门板上滑坐到地,方宇绰,你好狠的心哪。 为什么你就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为什么就要这样给我定了死罪?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我到底有什么错啊? 难道爱一个人有罪吗?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爱你啊?方宇绰,你真的太让我寒心…… 半个月后,雪幽坐在汤氏办公室的皮椅上批着一些文件,秋天快接近尾声,就快立冬了,这些天,她都呆在屋子里,大门也不出,偶尔几位好友拉她去做做美容,还有就是最近凉煜飞老因工作的事儿来找他,与他走得较亲切一点,其它的人,她都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她在渐渐地把汤唯愉的性格转变成了她真正的性格。 分机响了,她这才把埋头工作了接近快四个小时的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是汤母打来的。 “汤愉,你还好吧?” “妈咪,是你,我太高兴了,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呢?” 她亲昵地在电话里撒着娇。 “哎,你侈爹说,让你专心经营公司,所以,每一次我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女儿,还好吧。” 汤母关切地询问着女儿的近况。 “还好了,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听说,你的公司经营的不错,那件棘手的撤迁工程好象也完全铺开了,开始动工了,我女儿就是有能力。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你爸爸可高兴了,他也说你用心在做工作了,女儿,加油啊,不过,也不要太劳累了,快过年了,你把工作结束一下,然后,年底到香港与我们团聚吧。” 汤母早就期盼女儿能过去,她可想死女儿了,她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 “再说吧。” 冷雪幽叹了一口气,拧了一下眉宇。 “这边的工程刚铺展开,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工人过年都不能休息的。” “我女儿长本事了,还有,徐管家说你经常通宵工作,可不能太操劳了。” “嗯,知道了,妈咪。妈咪,我要出去视察工程了,改天再聊。”她实在不想跟汤夫人过多地说话,怕汤夫人起疑,而年底去香港与她们团聚一事,她也会相办法拖着不过去,等方宇绰离了婚步入人生的低谷,她就会现身还自己原来冷雪幽的身份,彻底摆脱汤唯愉的身份,摆脱迟睿的操控,话说,她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自从那天他救了她,自己被迟望卿从医院里赶出来以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了,还真是纳闷,好象听徐管家说,他出院了都好几天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瞟了眼墙壁上的法国大钟,五点半了,下班了,她伸了伸懒腰,感到腰部疼痛的厉害,改天真的要去医院看看自己的腰了,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忙于工作,她长时间地坐在椅子上都没有出去活动筋骨,还有腰身都好象了肥了一圈了,昨天她拿那韩式斜条风裙来穿,前排的扣子硬是没有扣上,是比原来肥了那么一点点,吃了就坐,没出去运动能不长肥吗? 第65章 然后,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小包包,关了空调,步出办公室,小菁还在埋头打着一些资料。 “小菁,下班了。” “嗯,总裁,你先走,呵呵。” 小菁的手指不断地在键盘上敲击,边点头对她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唇畔立即现了两个圆圆可爱的小酒窝。 这小菁还真是可爱的很,雪幽也冲她笑了笑,然后,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电梯。 今天徐管家请假了,说是老家有急事,所以,家里就是一些下人在,她随便吃了一点晚餐,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电视,看那种极其无聊的电视剧,以前觉得超可爱的超搞笑的电视剧,为什么现在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尤其是韩剧,一看就是一百多集,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那么无聊的进间瞎看这些无聊的电视剧,她的生活还真是变了,整个脑袋都在围着公司的经营情况打转,那里签了订单,那里工程要完期了,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她都搞得头头是道,还别说,她都佩服自己是块经商的料子,这么块就融入了角色。 她洗完澡窝在那反沙发上看着电视,也许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她居然睡着了,而再度醒来,凝望着闪烁着雪花白点的屏幕,在回头望了眼窗外黑暗的世界,这才惊觉已经是深夜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穿起拖鞋准备到床上去睡。 没想到静寂的空间里,她的那首手机玲声是那么的震响耳膜。 “把我捧在手上,静静的畅想,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当,她掐下了通话键,闭上着眼睛,扯着床边一个角落的丝被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喂。” 她语气懒懒地说着,一边暗想着自己最近的磕睡好多,睡得早起得也不算太早,为何就是想睡觉? “汤愉,你给我出来一下。” 这是哪个男人的声音?冷咧的声音还带着浓烈的怒火。 “我睡下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真的睡下了,并没有说谎。 “出来,我就在你的楼下,马上,立刻。” 他的声音有些震耳欲聋,雪幽受不了这个男人高分贝的叫嚣,急忙把电话拿离自己的耳朵,隔着一定的距离。 她又看了看这个黑色屏幕的手机,这男人是谁?她又没招他惹他,象是狠不得把她吃了似的。 好象是方煜的声音,这大半夜的,这男人搞什么嘛? “我困得很,我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下楼来,我就在你楼下等你,我有要事找你,快点啊。” 方煜不耐烦地对着她吼。 “什么啊?” 他在她的楼下,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非得今天说才行?真是败给他了。 “不下了,我就冲到你的楼上,把你的女佣全部都奸了。” “真是疯子,还真是不让人安生了。” 雪幽啪地挂断了电话,被方煜这样一闹,她的磕睡也醒了,这还真是迟睿的好友,连恐吓的手段都一模一样,她暗讽地想着,这男人深更半夜来找她,到底是什么事? 她连衣服也没有换,穿着一身睡衣就下了楼,暗思自己问他什么事说清楚,她就上楼睡觉去,迈开双腿急急地跑下楼,果然,方煜的车子大刺刺地停靠在了她家的门口。 地上已燃尽了好几个烟头,而此刻,方煜也正靠在他的车子上,徐徐地吞着烟雾,眸子深沉难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见雪幽下楼来,他抬起眸子打量了她向分钟。 “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得要死要活的吗?” 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着雪幽说,在雪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开车门,大掌一推,雪幽轻飘飘的身子就顺势坐进了车座上。 “不,方煜,我衣服都没有换。什么事?说吧。” 她不想给他出去,再说,她穿着睡衣也没好意思出门,毕竟,她现在不是冷雪幽,而汤唯愉。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啊?” 雪幽不满地大声问出口,这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把她从楼下恐吓下来不说,还二话不说将她推上车,也不告诉她要去做什么?真是自大蛮横得可以。 “一会儿就知道了。” 方煜发动了车子,车身便开始在黑夜的街头飞快地行进着。 见方煜执意如此,他总不会把她卖了吧,量他也没有这样胆,现在的冷雪幽胆子大得很,她也没会再怕任何人,任何事?这样想着,雪幽便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座上,侧过脸望着窗外,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逝向后倒退的暗夜景致。 大约十来分钟后,方煜的车在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当雪幽下车见到这座熟悉的别墅时,迟睿的别墅,她丝毫滑犹豫转身就走,就在刚跨出一步的时候,被方煜抻出的长臂一勾,她娇弱的身体狱不及防落进方煜的胸怀里。 “你要干什么?” “进去。” 方煜盯着她的莹莹水眸,从唇畔吐出两个字。 “方煜,我要离开这里。” 说完,她愤恨地推他,愤怒地圆睁着眸瞳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汤唯愉,他为了救你,差点失去了命,你就那么狠心。” “那是我给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让开,让我走。” “他到底欠了你什么?你给我上来。” 方煜死死地拉扯着她的衣裙,死命把她往楼上拽。 “不要拉……”我字卡在了喉咙,因为,当房间门打开一刹那,冷雪幽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躺在沙发椅子上,一动不动,活象一个死人,而屋子昏黄的灯光,轻轻地洒照在他刚硬的五官上,那刚硬五官的下巴上全是密密的暗影,整个人不修幅,衬衫领口被解开了好几个纽扣,露出了他结实肌理分明的胸膛,他睡在了沙发上,而领带却歪歪斜斜地挂着,旁边还摆放着许多世界顶级烈性红酒,不家一些白酒,这种混合的酒香飘弥着空气里,关是闻着,她就有一股作恶的冲动。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坐大摩天大楼里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迟睿吗?在半个月以来,她没有他半点消息,他也没有再来骚扰她了,她以为他过得很好,早已把她忘记了,没想到,她的喉头有些哽咽,眼神也有些模糊,还有些隐晦不明的泪光。 刚硬五官的下巴上全是密密的暗影,整个人不修幅,衬衫领口被解开了好几个纽扣,露出了他结实肌理分明的胸膛,他睡在了沙发上,而领带却歪歪斜斜地挂着,旁边还摆放着许多世界顶级烈性红酒,不家一些白酒,这种混合的酒香飘弥着空气里,关是闻着,她就有一股作恶的冲动。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迟睿吗?在半个月以来,她没有他半点消息,他也没有再来骚扰她了,她以为他过得很好,早已把她忘记了,没想到,她的喉头有些哽咽。 他这样过着糜烂的人生,她心时足实很心疼,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是因为他的父亲与姑姑再度前业揭开他心中的那道创伤吗? 雪幽颤抖的指节死死地撑住门板,不让自己倒下,看到迟少这样糟踏自己的身体,她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痛疼。 “十几天前刚出院,前几天又胃穿孔,这不昨天才出院,就又喝成这个样子,害得我都不敢跟他喝了,根本不是自寻死路。”方煜不满地嘀咕,他实在没法,才会半夜去把这个女人找来,要不然,看迟少那架势总会在今夜因酒而去黄泉。 就是没看出来这女人那一点好,虽然脸蛋是漂亮一点,身材是棒一点,。” 在,年轻漂亮身材超极棒的妞儿海底去了,更何况还是一上年近快三十的老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把迟少的魂都勾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仍然目不转睛地,隔着一定的空间凝望着沙发上的那一抹身影。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 方煜听她这么问,火大了,这女人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为了你差点丢了一条命,而你呢?等他苏醒过来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在医院躺了接近半个月,也没见你来看他一次。” 凝神听着方煜一声又一声的数落,雪幽真是有苦说不出,她也很想在他旁边照顾他,他为了自己差点被车撞死,她不是那么没有心肝的人,可是,是他的父亲迟望卿没有她在医院啊,他们压根儿就是把好赶出来的,可是,这些她说了有人相信吗? “我求求你,姑奶奶,给他和好吧,你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你看,你还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迟少吗?他想的念的全是你一个人,为了他几乎都不去夜总会了。” 方煜的言下之言好象在间接告诉她,迟少为她守身如玉似的,她可不是很赞同他的说法。 “他是为他母亲逝世痛苦,不要把所有的罪都怪在我的头上,我承担不起。” 第66章 他不会都是为了她,并且,即使是也是为了汤唯愉,是汤唯愉的死再加上他心理的阴影与创伤,才让他极度厌恶尘世。 “你信不信,我会揍你,汤唯愉。你他妈的拽什么呀?”方煜为汤唯愉出口的气得额上青筋暴跳,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说得是事实,他如果想的是我,大可以给你电话,可是,这大半个月来,他根本一次都没有找过我,方煜,他想的不是我啊,我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尽管她的心象是有一根根细针在捅,可是,她却咬紧牙说出这番违背良心的话。 “你敢走出这个屋子半步,你试试看。”方煜彻底翻脸了,这女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汤愉,不要走,我求你……汤愉。”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发出梦呓似的呢喃,方煜瞟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心中暗叹,万一这女人真的走了,他还真的不好办? “听到了吧,他想的梦的全是你,这样一个情深似海的男人,你如何能狠心置之不理?汤愉,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知道你还爱不爱他,也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诚挚的希望你今晚能留下来,照顾他。” 第一次,方煜这个目中地欠的家伙肯放下身段,求一个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的女人汤唯愉。 方煜是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肯干的忠诚家伙,外表玩世不恭,可骨子里的流窜的血液全是满满的意气。 就如他说的,这一生,他就只有迟少这么一个穿连档裤长大的兄弟。 雪幽的晶亮的眼神黯了下来,听了方煜的这番话,多少有些感动吧,不管他心里想的,梦里见的是不是她,不管如何?这一生,她终究是欠了他太多太多,就这么转身离去,她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然后,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到了沙发边,缓缓地蹲在了他的面前。 他脸上的俊颜已染上了太多的憔悴不堪,下巴上全是密密的暗影,那么一个爱干净的男人如今搞成了这样,衣服上上,空气里全是浓烈的酒精味儿,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方煜说,他昨天才出院,前两天还胃穿孔里,这个男人还真是象小孩子一样让她无语。 她抬起手臂,白玉纤茐似的指节卷曲,轻轻地沿着他阳刚坚硬的脸部轮廓游走。 男人的眉毛掀动了一下,象是对眼前的人儿有所感应似的,不知是他的睡眠非常的浅,也或是他这个天生就保持非常高的警惕性与敏锐力,他长睫毛上那炯炯闪亮的深黑的瞳仁徐徐张开了,朦胧的灯光下,绝美的脸孔一点一滴地凝聚拢来,在他血红的醉眼里变成了一道清晰的影像,汤唯愉绝美幽伤的脸孔,她的脸颊永远象惊世骇俗的白玉般令人迷醉,她的唇永远象珠纱轻点一般迷人,她的五官永远是那精致尤如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她的身体永远迷漫着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桅子花香,噢,汤愉,她的一切一切都让他爱得发疯发狂,只是,她却离开了他,徒留他日日夜梦碎心碎。 多少次,他梦得佳人梅树之下盈盈笑,而今,现实却是天人永隔,尘满面,鬓如霜,生死两茫茫,是梦吧,只有在梦中,他才会与汤愉相见。 “汤愉。” 他急切地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无限爱怜地放在他的唇边亲吻,在他饱含着思念的唇带着无比的热情印上她如花娇唇的那一刻,他热烫的泪珠滚滚而下,从他刚强的五官上慢慢滑落,渗进了她们的唇齿间,雪幽第一次尝到了一个男人为情落下泪花的滋味,仍然是咸咸的,湿湿的,不过,深深咀嚼,才发现原来还带着丝丝缕缕动人心魂的苦涩。 他灵活的舌在她的唇齿间撕咬,纠缠,缠绵,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狠不得要搅碎她,大掌也死死地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身,狠得把她揉入他身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份,那样才可以永不分离。 在她因差点缺氧而窒息的当口,他已丝毫不能满足于唇齿相依的感觉,因为,他身体的某一部份通道正在狂肆地叫嚣,他想要深深地吞入她没有的美好,他火热的唇来到她的雪白的劲窝旁,咬着她美丽的锁骨。 这样一个情深似海,为爱痛苦的男人,她怎么能放得开?就算是万击不复她冷雪幽也认了,就算是他不爱她,也也认了,原来,她的一颗早已不知不觉地遗萿在了他的身上,这些天,没有收到他的一个电话或者一个信息,她很是深落,那种烦燥坐立难安的感觉就是失落,虽然,她一直都不承认,也一直不愿意去面对,但是,她真的对迟少欲罢不能了,理智渐渐被他的热情驱走的时刻,她抬起手臂开始疯狂地回吻着他,给予他要的热情。 她的热情让迟少的面孔一滞,他怔然地看了她半刻,然后,缓缓地俯下了头。 见两人的情绪越来越失控,把自己当做隐形人,在画面越来儿童不宜的时候,方煜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门,并掏出了香烟点燃,靠着大门旁边的墙壁上徐徐地抽了起来。 这两人不会闹什么矛盾了吧?他暗忖着,他还真是意气,哥们儿在屋子里与挚爱疯狂索欢,而他却给他把门,这就是好哥们儿的曲范,实则是,他不放心,他感觉这女人不会就这么快和好,特别是汤唯愉这女人情绪来得快也去快,总之,他的好兄弟不会有好果子吃,爱上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注定一生命运多舛。 屋子里,暖昧的气氛正在节节升高。他满脸因情欲而呈暗褐色,性感的薄唇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爱人的芳名,而汤愉两字,让她美丽的身形一僵,他还是把她当作是汤唯愉的替身,在这么神圣美妙的时刻,她才能代替另一个女人与他欢爱。 雪幽的心底蔓过一片汪洋苦汁。 他饱满的额头滴落一颗又一颗湿显的汗珠,滚烫的汗珠从他漂亮的侧颜洒落,滴落到她的胸口那雪白的肌肤上,滚烫的温度缓缓地从她外表的肌肤侵入至内,那心窝处就此抽紧,胃也一阵紧缩。 “汤愉。我爱你。”他不敢乱动,因为,他怕会弄碎她,因为,她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他要珍惜在来之不易的美好。 他爱她,所以,想要珍惜她。 他的动作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他在等等着她慢慢地适应她,接纳自己。 他的温柔是为了汤唯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他爱她,所以,珍惜她,而以往,她每一次跟他在一起,无数个缠绵火热的夜晚,他从无所顾忌在好身上发泄着欲望,对了,她就是一个供他赏玩的玩具而已,她连汤唯愉的边边角角都沾不上。 他为了在她身上寻找汤唯愉的影子,所以,死死地纠缠着她,而她为了报答他滔天的恩情,所以,用身体做为偿还,这样的她们,这一生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她,冷雪幽,这一生都是那地上的泥,呵呵,她傻傻地轻笑开,晶莹的泪花无缘无故,没有丝毫温度从她眼角滑落,因他撞击的力道飘落于地板,在华丽的地板上炫丽开花。 她一滴又一滴莫名其妙的泪珠越聚越多,在他心海上轻轻地划开了一条裂缝,那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水花,象一颗颗冰晶刺得他的心窝好疼好疼。 她会流泪?好为什么会流泪?他的汤愉,然后,他刚想俯下身,抚去她莹白脸孔上亮晶晶的水滴,忽然,一股淡淡的桅子花体香充斥在他的鼻冀间,他的意识倏然惊醒,原来,她不是汤唯愉,原来这也不是做梦,她是冷雪幽,是那个浑身上下一直都散发出幽幽桅子花香的女人,也是那个他为她差点送掉半条命,却把他丢弃在医院里不闻不问,差不多大半个月不见人影的冷雪幽,即然这么久都不来看他一眼,现在又何苦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对,依冷雪幽的性格是不会来看他的,那么,总是方煜那臭小子找她来的。 她来干什么?他迟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怀与怜悯,瞧她这副活象受什么天大委屈的表情?他迟少从稀憾。 思至此,他倏地抽开身,然后,狠狠地抡紧拳头捶打着宽大的双人床上。 “为什么哭?你就这么讨厌我,可又为什么迫不急待地爬上我的床?不要脸的淫nv人,这么迫不切待地想爬上我的床,却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迟睿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与怜悯。滚啊,你滚啊。” 这一刻,迟少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即然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来这儿,那他就不会给她好脸子看。 前一分钟,他还温柔情似水,把她当做宝来疼爱,下一分钟,她就对她弃如敝履了,他的好,他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是给汤唯愉,而她就是一个插微可怜的替身而已,当他意识回笼的时候,一切的甜言蜜语都成了过眼烟云,如昨日黄花般。 第67章 她的唇瓣下扬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然后,低低地笑开,再然后,她轻轻地撑起身体,不着痕迹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他怎么可以这般的无情?前一刻,她们还深深地纠缠在一起,而下一刻,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这样也好?她与他终究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而已?他永远爱汤唯愉,而她也不想再去爱了,可是,这由得了她吗?她虽然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可是,她的心窝为何会因他伤人的话语而尤如撒下一把寒针呢? “你让我走,你不要后悔。” 她淡淡地低低地说,语气很轻,轻得仿若空气就破。 迟睿恨火攻心地盯凝着她冷冷地表情,黑色的瞳仁猛烈地收缩着,他气疯了,为这个女人,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想她,这半个月来,他疯狂地思念着她,可是,她却连见也不来见他一面,好不容易等到了,却不是心甘情愿的,还是方煜硬是把人家拖来的,他用脚趾头想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伤他的一颗真心? “我不后悔,我迟睿离了你照常活,方煜,方煜。” 他冲着满屋子怒气冲天地叫嚣,然后,她们就听到了方煜急切地打开大门的声音,他还真的没有走,还真是铁哥们儿,雪幽暗讽地想着。 然后,她就听到了迟睿冷咧地惮飘了过来。 “方煜,让她走。” “迟少,你不是想她吗?我把她给你带你,你……” 方煜还真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罪还没受够啊,他现在落的一个猪八芏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哪。 “我想的那个人不是她,让她滚。” 迟少象是失去了耐性,火大地冲着方煜怒吼,那声音震耳欲聋,象是要掀破屋顶,直冲云霄。 他这相直接告诉方煜想的那个人不是她?她还真是嫌伤她不够是吗?在方煜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也不给一点台阶下。 雪幽嫣然一笑,那笑容是那么干净纯美,象一朵正在盛开的白荼花般美丽。 “我会滚的,迟睿。”她睁着漂亮的美眸,盯着那个狠心绝情的男人,他出口的话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她不会象一只哈巴狗一样紧粘着他不放,没来由地还是被他莫名气怒气所伤,意志终于清醒了,终于知道她不是汤唯愉,这就是做为替代品的悲哀,坚结地吞下喉间上涌的灼烈苦汁。 然后,她清澈的眸光不再瞟向那个身形因他的话而僵凝的男人,全身紧崩的线条。 她正欲举步离开,猛地,一阵眩晕袭来,她只好死死地撑在坚硬的墙壁才能让自己不能倒下。 为何眼前的世界黑暗一片,她的脚步停驻在离沙发不远的距离,等待着眩晕的过去,一会儿黑暗的世界渐渐变得明郎,却浮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门口……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凝站在房间里,傻傻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她们的世界。 看着她清冷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迟睿的眸色一沉,面色一片灰白,那女人在他的心目中是坚强的,不会那么因他几句话而脆弱倒下吧,他的面色浮现几许担心的神色,却死死地捏紧着手掌,才能阻此自己想不顾一切追出去的冲动。 “方煜,给我去看看,她怎么了?” 迟少冷寒着一张脸,对方煜吐出一句冰珠似的话语。 “要去,你去,又不是我想要的女人。” 方煜这次不再干这种蠢事了,他两边挨骂不说,迟少简直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你去不去?” 迟睿又开始火大冲着他吼。 “我不去,再说,你不怕我跟她发生一点什么?” 方煜的话让迟少迟疑了,他说得也有道理,这孤男寡女的,说不定就会擦了一点什么火花来? “再说,她刚刚面色苍白,那脸象一片白纸,说不定现在已经晕倒了。” 方煜见迟少眉间的刻痕因他的话越皱越深,再度又说。 “她是穿着睡衣来的,这么冷的天……下雨了。” 迟少的眸投射向窗外,果然,天空不知几时风云变色,已经洒起了细碎的雨点儿来,还发出了淋淋沥沥的声音。 “是我把她硬拖来的,她没有开车来。” 方煜的一系列话让迟少紧崩的一颗心彻底崩溃。 “为什么你要把她拖来?”他火大地冲着他叫嚣,那血红的双眼象是狠不得把撕碎,然后,不等他回答,方煜已经看到了迟少高大健硕的身形已象箭一般冲出屋子。 “切,这男人。”方煜暗暗地骂着迟少,明明喜欢的要紧,还鸭子嘴硬。 这不?已经情不自禁地冲出去了。 雪幽一个人穿着睡衣,一个人象疯了似地在马路上跑着,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迟少的那一句。 “不要脸的女人,这么迫不切待地想爬上我的床,却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为什么连一样这样伤害她?她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刚才在屋子里,她可是强撑着,呜呜呜,她疯狂地奔跑着,疯狂地穿越着马路,还连闯了几个红灯,她很烦,心里很乱,只能听到耳边那呼呼的疯声,到底跑了多久她也不知道?最后,她在一处丛林边停了下来,他让她滚,她会滚的,而且,滚得越远越好,她才不稀憾呢?迟睿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这个乌龟王八蛋,以为,她想来啊,都是方煜,要不是他执意在深更半夜带她来,她也不会受此待遇,暗暗怒骂着之余。 见雨势越来越大,她的的睡衣已经全湿了,还有她的头发全都湿湿地贴在了她的面颊上,快立冬了,这场雨冷得象冰打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却还是不能给自己御寒,她的脸上,鼻吸间全是浓浓的雨水味道,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可是,她又冷没有车,透过雾连连的视野,她看到了全是一片黑色的茂密丛林,还有多年生的草本植物,这是哪里?她没有看到海楼蜃楼,街灯闪烁,她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惊吓得不吞如何是好?就她一个人,这无边的黑暗似要吞噬掉她小小的身子,她是在做梦吗?她为什么会闯入这一片丛林,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四百八方都是叉路,她迷路了,谁来救救她呀? 呜呜,第一次,她象小孩一般哭了起来,她蹲坐在一片小丛林的背后,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轻轻地抽泣声夹杂在磅沱的雨声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不行,她不能呆在这里,她必须尽快走出去,这深更半夜的,万一遇到歹徒或者野兽之类的就玩完了,她撑起有些微疼的身子,然后,开始站在那条十字路口辩别着方向。 不远处有着稀微的灯光,那边肯定是城中心,所以,她沿着那个方向慢慢走回去。 可是,当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泥泞的小路前行时,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条宽敞的小道上。 迎面驰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雪幽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这辆车在她张开双臂想要拦车的最后一刻,却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那车压根儿不理她。 她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没有力气了,她的头好晕,好晕,她好睡了,她好困。 然后,在她闭上瞳仁,阖上眼眸后,她缓缓地倒向了地面,在好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呼到了有一辆轿车风驰电挚般驶来,嘎吱一声停在了她的脚边,那清脆轮胎划破地面的声夹杂在雨声里。 然后,车门切切地被某人打开,一双强健的双臂把好从冰凉的地面抱起。 她再一次被人救了,唇边轻缓地划过一朵迷人的笑魇。 她还真是金贵命,每一次在关键的时刻,都会有人挺身而出,以前的每一次都是迟睿,这一次呢?又是谁救了她?救她的男人有一个温暖的胸膛,让她靠起来暖烘烘的。 意识模糊中,她听到有一个轻缓的声音钻入耳膜。 “她怀孕了,都两个月了。” “真是粗心。”医生幽幽叹息。 “什么?”是一个男人激动不已嘶哑的声音,她感觉到握在自己的腰间的力道加重,谁怀上了?是说她吗?怎么可能呢?然后,晕晕沉沉,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她彻彻底底地大睡了一觉,好久都没有这样睡过了,近段时间,工作上挺累的,她还真是身心俱疲。 恍惚中,一整夜,她是否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一直在用沾着生理盐水的棉花球擦拭着她的干裂的唇瓣。 “先生,你都看了一整夜了,回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一道迷人嗓音正对着病房里的一个男人温柔地说着。 “没事。” 虽然只有短短两字,雪幽还是能辩别出是他的声音,只是迟少的声音才会这样低沉性感,那是她刻在心版的声音。 “那你小心身体了,小姐体质很弱,我先离开了,有什么事叫我就是,我就在外面的办公室里。” 第68章 “好的。” 然后,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是那个护士离开的声音。 她的眼皮欣动了一下,然后,她缓缓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遥入眼帘的是迟睿近在咫尺的阳刚俊颜,他的的全身象是整理过,并没有昨晚委摩不振的形象,只见他身着一套非常干净的名牌白色休闲服装,他的脸孔是那么阳光,虽然,他坐在床上,背逆着光芒,可是,她不还是发现了整个人清爽干净多了。 “幽,你醒来。” 见她醒来,他激动地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象是狠不得就此不再想把她放开。 他非常激动,从他不断抖支的唇瓣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欣赏模样昨晚绝心冷情的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是那么的刺伤她的眼睛。 她酸涩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线,想看看这男人又在玩什么把戏?可是,她看到只有满满的欣赏与真诚。 “你饿不饿,我去给卖早点。” 他低下头,想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却不想她脸孔一偏,他只能轻轻地碰到她的侧颜一角。 他的眸中划过一丝幽伤,可是,他隐藏的很好,然后,他毫不介意地执着她的小手,在她小手上落下密密的吻痕。 无比执爱的那一种。 这男人又雨过天晴了,可是,她却找不到让他变脸如此之愉的理由。 “奶油蛋糕,还是甜点,或者是牛奶,还牛奶吧,孕妇应该多喝一点牛奶才好。” 他自顾自地说着,然后,欢天喜地地想去跟她买早餐去。 等等,他说了什么?什么孕妇? 她脑子转不过弯,所以,伸手一把拉住了他,阻挡了他离去的步伐。 “谁是孕妇?”她直直地对他询问出声。 “你啊?对了,我都还没有告诉你,你有了孩子,你怀上了我的孩子啊。” 什么?好比晴天一个霹雳,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不会吧?她压根儿不相信,原来昨晚,她听到并非是一个梦境,是真实的,她怀上了,不会是这样的,她一直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怀上?她记得每一次给他上床,她都非常的小心,即使是有时候回应了他的无比热情,事后,她都会吃避孕,那种药她都有吃,不会怀上的,她拼命地摇着头,可是,那一次,就是两个月前的那一晚,她们疯狂***的那一晚,第二天,她好象忘记吃那个东西了。 “幽,你怎么了?我会负责的,你别担心啊。” 迟睿以为她担心自己不对负责,所以,才会这样听了这消息,象失了心般拼命地摇着头。 “我不会怀上的。” 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因为,即使没有吃药,她的身体一直都有问题,与方宇绰结婚五年都不轻易受yun,跟迟睿不过短短的几次交欢而已。 “你是怀上了啊,你难道自己都不知道吗?昨晚,我把你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说的,都两个多月了,幽,你真粗心,那个没来你都不知道吗?” 迟少的脸上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雪幽怀上了他的孩子,他简直乐死了,多么期待这个这家伙快点出来,好好抚慰一下他心灵的伤痛,他至小没有享受多少天伦之乐?他母亲去逝得找,父亲又从来都不知心他的成长。 他根本不不知道天伦为何物? 经他这么一说,雪幽这才记起,近段时间,她的那个大姨妈是好久没来了,而且,最近,她的胃口大开了,她还以后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吃得多,连腰也粗了,昨天,她还在哀叹裙子都穿不得了,原来,并不是她长胖了,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我要离开这里。”她撑起身,忍住还有些头晕的身体,一把扯掉手背上那长长的针管,阻此那白白细管药物流进自己的身体。 “你在干什么?”迟睿惊慌失措,这女人他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干什么,我要回家,这孩子不是你的。” 她的话让迟睿象挨了一记耳光般难受,她说什么?她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怎么可能呢? “你在说笑吧,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还在气我昨晚上的气话,幽,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好吗?” 他可怜巴巴地乞求,却换不回某人铁了心般要与他分离的决心。 “我没有生气,不过,孩子真不是你的,你没必要对我负责。” 一想到他会对自己负责,她头都大了,有他的父亲横在中间不说,她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她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身体受伤害也不够了,她不想自己的心终将一天也会遗失。 “他妈的,你说什么?”迟少终于火了,面色一片死灰,瞳孔也因狂涨的怒气而急剧地收缩着,他眯起狭长的眸瞳,死死地凝睇着床上的面色有些憔悴的女人。 “不是我的,是方宇绰的吗?” 他残酷无情的声音冷冷地质问出,打在雪幽的心口生疼生疼,她灿若星唇的美瞳愣愣地凝睇着他倏然扭曲的五官,他的滔天突卷来的怒气并不能吓得她,因为,她深深知道,在她的面前,他是一只纸老虎,他不会伤害她的,半点也舍不得伤害,因为,她的脸孔是他最爱的人,他舍不得,所以,可是,她不能再给他有一点关系了,她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交集的,过一段时间,她就决定带着家人离开这座伤她最深的城市,却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哥与妈妈,她一家人幸福平淡的生活着。 这是她的梦想,让所有的恩与怨,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她不能再给他有交集,以至于将来抽身而退的时候,毫无婘恋,只求走得洒脱。 想到这里,她硬着心肠,她雾蒙蒙的大眼越过他的肩膀,凝射向窗外一片花团锦絮,医院居然院子里,居然栽种了腊梅花,那黄黄淡淡的腊梅挂满枝头,令她欣心悦目,含苞欲放的腊梅也在告诉她,本年的最后一月来临了,过完这个年,她身处何方谁又能知道呢?所以,她轻掀红唇幽幽地吐出。 “她不是你的” 她肯定的回答,让他全身俊美的线条崩的死紧,身侧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这一刻,他真的狠不得撕碎她,他原本以为,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就可以跟他组建一个家庭,这一生,有妻如她,夫复何求,然而,昨天晚上自己一个劲儿编织的美梦却因她残的回答破成了碎片,他绝不相信她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因为,她们曾经刻骨忘我地缠绵过无数次,虽然,他摸不透她真实的想法,也猜不准她为什么要一二再再二三地拒绝自己,可是,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没有她的日子,他如日度年,没有她在他身边的日子,他的灵魂是枯寂的。 他不想失去她,她一定是还在气他昨天晚上对她说的混账话,一定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他开着黑色法拉利在大街上四处寻找她的一刹那,他已后悔了,为什么他要这么伤害她?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不管她是汤唯愉,还是冷雪幽,他都爱她呵?苍天可作证,也许,她是还在生气吧,他暗黑的眸子里又闪烁着一抹希冀的光彩,他抬起手用食指勾起她尖瘦的下巴,轻轻地转过他的脸,与她眉眼相贴,唇贴在她的唇畔,轻缓而温柔地吐出。 “你骗我的,她是我的。” 他的手十分爱怜地轻轻滑到了她平坦的小腹部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把他颤抖炙热的温度传递给她。 “幽,你还在生我气,昨晚我已经深深地自责过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混账?原谅我,好吗?” 他啃咬着她的唇,而她却有意识地别开脸,让他的唇只能碰到她的冰凉的肌肤。 “你不明白,那我告诉你。” 她轻轻地推开他,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灿若星灿的黑瞳与他对视着。 “因为,我只是汤唯愉的替身而已,只是一个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而已,我也纠结,我也想摆脱你,摆脱这些纠缠,我借用汤小姐的身份,借用了她的一切,我连当面向她致歉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生,我也欠你太多,你无数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这份感激绝不会拿感情做为报答,我如果选择给你在一起,我如何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汤小姐,你是她的男人,那样的话,我会一生活在罪恶里,你只是在借着我身影看另一外一个汤唯愉而已,这样的复杂关系的你与我,如何能共同孕育一个孩子?那样的孩子是有罪的,我也是有罪的,可是,这一生,你对我的情,我已无以为报,所以,我用着这副身体与你缠绵,只不过是想慰藉你孤寂的灵魂罢了,你是汤小姐的,我不敢要,也要不起,所以,每一次与你缠绵后,我都吃了备用药,又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第69章 她清晰分析她们之间的一番话,尤如在他的头顶,一记春雷狠狠地劈过,他高大健硕的身形就此僵凝,让他的脸孔一片怔然,是啊?她说得何偿不是有理?她永远都比他要理智的多,原来,她把什么都分析好了?他把她当做是汤愉的替身吗?用她来抚慰心中没有汤愉孤寂的灵魂吗?他也在心底不止一次问着自己,可是,他找不到答案呀。 “在我的心目中,你汤愉根本就是一个人啊。” 他就是想不通了,他都说了将来这个身份就是她的了,还在这里穷折腾过什么劲儿? 汤唯愉死了,冷雪幽整容了,冷雪幽就是汤唯愉,她又何必把她们分得如此清楚? “你错了,我是我,她是她,那只是你一时的错觉罢了,迟……”她顿了顿,本不想伤害他的,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的。 “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女人结婚,结束掉你那种委糜不振的人生。” “我相信,外面想嫁给你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不会了。”迟睿落寞地低低笑开,有点自暴自弃的那一种堕落的笑。 “这一生,除了汤愉,我谁都不要。” 低沉性感的男音饱含着最深沉的苦痛,终于承认了,为何这一刻她的心象是有一把薄薄的刀片狠狠地划过一般的疼痛?雪幽清了清嗓子,这一生,她们终究是有缘而无份,只恨相逢太晚呀。 凝视着她幽伤绝美的容颜,他粗糙的指节在她滑嫩的皮肤上游走,深黑的眸光贪恋无比。 “我也爱你,雪幽,你能明白我纠结的心吗?” 一颗心怎么能分成两瓣?一个男人的情意又怎么能分成两半?说这些话,无非他就是想让她继续跟着他,在她身上继续寻找汤唯愉的影子,再次把她占有自己有,只为她长了一张与别人一模一样的脸孔。 “你爱的是我这张脸。” 如果她的脸孔变了,那他眼中的深情是否还会存在?她深深地质疑。 “不是……我”迟睿的心这一刻被他搅得很烦,千头万绪难理清,他也没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他不敢说他忘记了汤愉,而他也不敢肯定地对她说,这一生,他只爱她冷雪幽,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她们是本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汤愉还活着,她绝对不会这样狠心对待他? “你不爱我,我知道。”这一刻,雪幽的脑中有了澄明的决定,他的犹豫让她彻底地醒悟,刚才,她只是试探一下他而已,她就知道他想的念的全是那个汤唯愉,她心中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那你呢?你……又爱我吗?” 迟睿无法回答她提出的问题,只好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她,她在责问他是束爱她的同时,那么,她的心呢?又在哪里?在方宇绰身上,还是在凉煜飞身上,方宇绰,他一想到那个牲畜男人,心里就一肚子的火气。 “我不爱你。” 她一字一句坚定地清晰地对他说出。 “不,我不相信,幽,我们身体深深纠结的时候,我能清楚地感到你脉搏的悸动与心跳的加速,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怎么能一句话把所有的一切都抹杀掉?”他痛苦纠结地对她说,眼神炙烈的温度狠不得将她焚烧。 “我早已心如止水,现在,我只想快点报复方宇绰他们一家,然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怒气冲天地打断了她。 “报复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你一直都忘记不了方宇绰,你的前夫,尽管他对你做尽天下所有的坏事,你还是对他无法忘怀。”这一刻,他好恨,为什么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甚至差点为了她送了命,还是无法得到她的心? 她心心念念的仍然是她的前夫,那个为了别的女人把她赶出家门,还差点害死她的男人? 上苍真是待人不公,他的心中醋海翻腾,口不择言地对她嘶吼出。 这男人又在吃哪门子飞醋?喜怒还真是不形于色,原来,刚刚的温柔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而已。 “孩子是他的,是吗?” 她亲口对他说,孩子不是他的,那就是方宇绰,他记得那一天早上,他清楚地看到她们暖昧地呆在那个vip贵宾房里,只有一想到孩子有可能是方宇绰的,他就会嫉妒的发狂。 面对他象是狠不得把她一口吞掉似的狂怒容颜,雪幽深深地吸了一气,她必须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即然,此生有缘无份,又何苦再纠缠在一起?这样对他,对自己都不是好事? “是的。”她挺直腰板,大眼定定地落在了他俊俏的阳刚五官上。 “为什么?” 他黑亮的瞳仁里,那抹希冀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呈现出无比绝望的神彩,还有浓烈的哀伤。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宁愿给那个牲畜男人生,也不愿意为我生?雪幽,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好残忍?” 他的眼光仍然是炽烈,可是,刚刚还焕光焕发的神彩已被浓烈的幽伤所取代。 “我想,外面有大把的女人为你生,迟……” 她狠心绝情的话语,让他愤怒地伸出手掌狠狠地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强劲的力道象是狠不得把她的手捏碎,雪幽习惯性地咬紧嫩唇瓣,坚强地吞下喉间不断涌的灼烈苦汁,心底的痛苦无法言表,见她不言不语,他狭长的冷瞳轻轻地眯起,他真是看不透看前这个女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将糊?在他心中升起要把她捏碎的意念的那一刻,他火大地甩开了她的手。 “啊” 她因他强劲甩开的力道,手腕处不仅红痕一片,那股蛮横的让她手甩开的力道,让她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烈的痛楚,她承受不起那剧痛的惨痛,本能地惊呼出声。 听闻着她的尖叫声,迟睿一脸焦急地想再度拿起她的手擦看,没想到,雪幽死死捏住自己的手腕,身体一偏,让他的手抓了一个空,他担忧极了,同时,也很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象疯了似地对他使蛮力呢?可是,她拒绝着他的关心与触碰,他的眸色微微一沉,然后,他抬起眼看向她苍白的脸孔。 “你巴望着我与别的女人生,那我就如你所愿。”愤恿地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高大狂狷的身形象一道旋风般卷走。 在他健硕的身形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的那一刻,她眸中的泪情不自禁地滚出眼眶,沿着她的粉腮滑落下,滴落进她衣衫的领口处,不多时,迅速扩散成了一团水渍,她泪蒙蒙的眼睛凝向了窗外,那模糊一片的视野告诉着她,她真的好残忍,可是,她如果给他一起的话,她算什么呢?为他生下孩子?即然他不爱她,她也不想用孩子来套住他,假如有朝一日,他终于明白醒悟自己真正的心中所爱并不是她,那么,她将要如何自居?她将要与孩子何去何从?自从被方宇绰赶出家门以后,难道她还没有尝够婚姻这杯苦酒吗?她深信自己的决定的对的,她的身份,终会有昭告天下的一天,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她怎么可能拥有这个假身份多久?纸终究包不住火的。 倪娇艳应该给方宇绰离婚了吧,那么,她的复仇计划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了一半,只是……她纤纤玉指探下自己仍旧平坦的腹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怀上了两个月的孩子。 她是迟少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她不能要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这一生,她都是否与孩子无缘,生下她,她要带着她生存下去,单亲妈妈很苦的,再说,孩子即然是牵绊,她绝不容许自己被牵绊住,毕竟,她与迟睿没有任何情感所言,她之于他,只是一个代替别人与他上床的女人,而他之于她,只是报着一种感恩的情愫,宝宝呵,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纤白素手隔着微薄的布料抚摸着她的孩子呵。 妈妈,不能要你,所以,请你别埋怨妈妈的狠心无情,这一生,妈妈已经没有生存下去的信念了,还望你将来投过好胎,定定呵,泪止不住发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洒落在她的手指上,是那么晶莹雪亮。 当天下午,她约见了y市最著名医院最具权威的妇产科王医生。 在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王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她。 “汤小姐,你的子宫受过伤害,你做过一次引产手术吧。” 听王医生这样说,雪幽忽然想想两年前,自己曾怀过一个快五月的孩子。 “是的,两年前,我出过一次车祸,那孩子胎死腹中。” 事隔两年,说起来这事,雪幽的心口仍然疼痛蔓延,心窝紧缩,可见当年这事对她的伤害之大。 王医生点了点头,仔细地看着手上的报告单。 “那个孩子是医生当时硬给你从腹腔里拿出来的,而你当时还有些内脏出血……所以,你根本就无法再孕育孩子,不过,你却奇迹似地怀上了,还真是不可思议。” 第70章 王医生满脸闪过疑窦。 王医生的话让雪幽吃惊不小,原来,那个孩子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可是,当时的她是已呈晕为状态,她什么也不知道?醒来后迟少也没有告诉她整个详细的情况,而她当时又处在深深地悲痛中,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这件事,迟睿应该知道的,他当时在场,医生没有理由不告诉他,难怪他跟自己***从来都不采取措施,还是一副放心大胆的样子,她这才恍然在悟,原来,他根本就知道她不能怀孕,自己还一个劲儿地吃着备用药。 “是要,还是不要呢?”王医生征询着雪幽的意见。 “不要。”雪幽答应的非常的干脆,连想也不想。 “汤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这次流掉以后,你今后可能无法再生孩子。”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悲哀,无法再做妈妈是女人都不能接受。 王医生的话让雪幽犹豫了,毕竟,这是她唯一次做母亲的机会了,不管她是谁的孩子,如果生下来,那她就是她的孩子。 “这样吧。”见她下不了决心,王医生非常理解,毕竟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每一个都应该慎重才是。 “汤小姐,你考虑一个星期吧,如果一个星期你还想做的话,再来找我,我还有一个手术,就不陪你了。”王医生态度和蔼可亲地把报告单递给她。 “好的,王医生,你忙。” 雪幽接过那张纯白色的报告单,紧紧地把它捏在手里,慢慢地撑起身子,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她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即然,老天决定要她留下孩子,那么,她就把她留下吧,只是,孩子,她把手轻轻地压在自己的腹部上,跟着妈咪,你会很苦的,宝宝呵。 海天大厦 一抹高大的身形凝站在窗口,端着一杯咖啡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落日,窗外的视野金灿灿的一片,印刻在他灰色的眸子里,尤如一道优美的风景线,他轻抿了口手上的咖啡,记得,咖啡是汤愉的最爱,自从与汤愉相爱后,他就深深地迷恋上了黑色的咖啡,因为,他与汤唯愉一样,都觉得那黑色清苦的别啡象世间最醇最美的毒荼,饮久了,他们就会百毒不侵,不会为尘世的一切因扰?这胺脏的尘世是他一直都想拼命摆脱的东西?可是,人在世上活,又岂会自我封闭与尘世格格不入,所以,他用邪恶花心的外表来武装自己,用狂野桀傲不驯来掩饥真正的自我。 不多时,窗外的霞光渐渐隐晦不明,天际那红霞也片片散去。 “总裁,就是这两个男人。” 徐特助不知何进屋?走近他的身侧,递给他一张模糊的照片。 迟睿垂下眼帘,瞥了眼照片上那两个模糊猬锁的身影,就是这两个男人,他记得他们,那一晚,就是雪幽中了媚药的那一晚,他还打过那高个子男人一棒子。 “你受伤也是这高个子男人干的。” 徐特助沉重地说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谁是主谋?”迟睿何等精明,他就不相信两个毛头小伙子,敢在他太岁爷上动土,莫非活腻了。 “是一个叫火焰的黑道头目,这两个男人,只是他身边的一小喽喽而已。” “火焰。” 这个男人他认识,见过几次面,不过,他跟他向来没有什么过节,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就只有这些。” 迟睿从特助手里一把夺过照片,然后,淡阅了一下照片上的模糊影像,背景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看得出是在某间酒店里拍下的不美观画面。 他狭长的黑眸微眯,然后,他食指与拇指轻轻一弹,照片从他手中弹飞向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他紧抿的唇瓣性感的上扬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两眼迸身出冷削的幽光,那不旬寒冷逼人的,徐特助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迟总裁,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蝉。 “调查冷焰。”说完,他转过身子大手一挥,那落地窗帘便轻飘飘地滑落而下,即刻,把那窗外隐晦的霞光阻挡在外,也盖住了一室的寒流,屋子里即刻一股寒流在空气里乱窜。 “是,总裁。” 徐特助心领神会地不语不发退出房间,并体贴地为总芳阖上房门。 火焰,是一个新起的黑帮人物,冷雪幽与他向来毫无瓜葛,他为什么要三翻五次置她于死地?恐怕又是给她的前夫有关吧?这一次,方宇绰,你最好不要有事犯在我里,他对天发誓,他会好好惩治那个恶棍的。 想起雪幽狠心冷情的面容,迟睿的心口以开始默默地作痛,她不得不承认,她说得也是事实,可是,他现在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他爱她啊,现在,他只能确自己对她有婘恋,有感觉而已。 汤愉,差不多都走了大半年了,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办公桌上那张镶有汤愉大头艺术性的照片上。 你在那边过得可好,汤愉,你可知道,没有你的夜,我过得有多么孤寂? 没有了你,我感觉世间一切都不再美好,汤愉,你怎么能狠心丢弃我在这个世上孤寂的过日。 日子过得真快,转身,又过去了半个月,雪幽自从决定留下孩子后,每一周都会按时去王医生哪里做胎检。 这天,她把车开到一个超市的门口,进超市买了一些酸梅与杏子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喜欢吃一些开胃的食物?也许是怀孕的关系吧。 她卖了好几大袋,当她提着蓝子到收银台清点出食品时,收银员小姐一脸笑吟吟地对她说。 “小姐,你爱吃这个,我也爱吃。” “这是杨州特制的酸梅哟,那个味儿会让你久久回味唇齿间的酸味儿,呵呵。” 她一边刷着包装上那个价目,一边与这位难得一见超级美女聊开,瞧人家这长相,这身材,这着装一看就是位富这千金,唉,啥时候,她也会这么好命,不用在这儿站在收十几个小时的费,她接过漂亮美女递过来的金卡,熟悉练地在机子上刷了一下,然后,回还给雪幽。 “给,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她笑容可掬地说着。 “谢谢。” 雪幽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提着一大袋子酸梅转身走出超市的大门。 她看到了两个在马路边拉扯的身影,那个女人的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水蓝色的昵子大衣,直桶裤裤,头发却在同名胡乱的飞扬着,她正死死地揪扯着身侧男人的西服边角,苦苦地哀求着。 “绰,我求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如此对我。”她的声音都哭嘶哑了,由于她背向着她的方向,所以,雪幽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孔。 被拉住的男人极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她,她的身子一个趄趔,险些跌倒。 “绰啊。” “你烦不烦啊。”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 回身怒吼着她的那张脸孔,赫然是她的前夫方宇绰,雪幽这才看清楚,在马路边不顾形象拉扯的两人,就是她的毕生的宿敌倪娇艳与方宇绰,她恨入心魂的两个人。 “你说离婚,我什么都没得到?我根本就一无所有,我给了你两年,现在,我又没有生育能力了,你总得补偿我吧。” 倪娇艳抚了下乱飞的发丝,狼狈地擦着脸上不断没落的泪珠,很不甘心地对他说。 “你想要什么补偿?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我现在一套房都没有卖出去,我的全部的家当都压在上面,你不是不知道,我没钱?你滚吧。” “我就不信,你没钱,你骗我。” 倪娇艳根本就是在死缠烂打,她的双手就是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不放,她们的拉扯不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旁观。 “你放手,放手啊。” 方宇绰火大地冲着她吼,额上隐忍的青筋暴跳,怎奈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不然,他真的会对这个死死纠缠的女人动粗,他抬起眼帘,环视了一下周围围观的人群,视线在掠过一抹纤美的身形后,那眸光又调转回来,落到了不远处,那个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身着漂亮的碎花风裙,紧身黑色丝线芯裤外套一双深褐色的长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非凡,眉目含笑婷婷玉立在站在那里,饶富有兴味地看着她们——汤唯愉,她怎么会在这儿? “娇艳,我们有什么等会儿再说好么?你看,这么多的人,你也……” 他软了声音,发现如果他不先服软,这女人是不会让他好过的,而他,该死的就是把面子看得挺重。 他这样低声下气,表示她的财产还有希望,然后,倪娇艳松开了手,对众人怒瞪了一下,火大地冲着大家暴喝。 “看什么看?没见爱人家夫妻吵架吗?” “切,凶什么凶?难怪没人要。” 不知谁咕哝了一句?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很不屑地瞥了倪娇艳一眼,都脸无兴趣地迅速散开去。 第71章 还真是一场好戏,真是一个无情男人,雪幽微昂着头,挺直腰板,象一个骄傲的公主般踩着微碎的步伐走到她们的面前。 “真巧,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你们?”雪幽假间脸露喜色,那笑却是不达眼底。 倪娇艳也看到了穿得漂漂亮亮的汤唯愉,在她面前,她总是会自惭形秽,她永远象朵白梅花一样纯美干净,她的美超凡脱俗,让女人看了会心生嫉妒,只是,这样漂亮的人儿却是满身骚铁狐狸的味道,见方宇绰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人家身上打转,她心里就尤如打翻了五味瓶。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她的家庭破碎,就是这个女人勾引了她的老公,害她婚姻关系破裂。 “方总,好久不见了,我们合作的事宜,你都不管了,到底还要不要与汤氏合作呀?” 她轻快地问出口。 “当然要。”方宇绰丝毫不加考虑地脱口而出,被她撞见了自己与妻子的争吵,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 “汤总,你买东西啊?” 见她提着一大袋食品,他没话找话说。 “嗯。” “哟,汤大总裁,你怎么喜欢吃那玩意儿啊?” 倪娇艳也看到了她手中的酸梅,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尖叫出声。 “莫非你肚子被男人搞大了,我只听说过孕妇才会吃那玩意儿的啊?” 倪娇艳不怀好意,她就是铁了心要让这骚狐狸下了台,不是有头有脸的汤氏总裁吗? 如果被狗仔队拍到最好,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这个女人外表蒙上那层假面具,都是披着人皮的狼罢了。 “哟,你不说,我到忘了,那个网络激情视频精彩的很呢?方太太,你的腰好细,腿也好白好长,不过,就是臀部的肌肉有些松驰,皮肤也没有弹性,那个男人还要得那么野,真是嗟不择食呢?一夜之间,方太太成了大红人了,你心里可是偷着乐吧,你的肚子应该有动静了才是,不可能发发都是哑炮吧,要不?这袋酸梅给你。” 她的奚落的话语,让倪娇艳的脸孔气得青红蓝紫,什么颜色都有了? “汤唯愉,你她妈的有种。”倪娇艳终于明白是谁在背后翻她的陈年往事了?原来,就是眼前这个权势滔天的烂女人,偷了别人的男人,还理直气状地怒骂着她,让她心里恨到了极点。 不收拾她,她就不信倪,是她让她离婚的,是她翻出了她的陈年往事,方宇绰才会狠心将她来抛弃,她跟当年的冷雪幽又有什么分别? 只是,为何她感觉汤唯愉的眼光是那么熟悉?包括的言行举止,她真的好象——冷雪幽,尤其是眉目间的神情,可是,冷雪有明明死了的,死于两年前她精心策划的一场车祸里,可是,这女人又是她的什么人呢? 她不禁思索着,退开两步。 “方宇绰,我会再来的,准备好两千万等我。” 说完,她头也没回地消失在人海里。 切,这女人也太嚣张了,还这样威胁一个男人,方宇绰也真他妈的是个混球,就这样任那女人踩在头上拉屎。 “她为什么要你准备两千万?” 雪幽假装不明白似地问一旁默不作声的方宇绰。 “分手费啊,青春损失费,总之,她是一个挺难缠的人物。” 盯望着她消失在人海里的身影,方宇绰淡淡地说道。 “你离婚了。” 雪幽试探性地问着,因为,她还不是十分肯定他与倪娇艳已经离了。 “嗯,都快离了半个月了。”方宇绰声音有片刻的落寞,而他清瘦的脸颊,疲惫不堪的面孔,她知道了,这段时间,这男人过得并不好。 突然,他拉起了她的小手。 “去哪里?” “为我庆祝,为我走出婚姻的坟墓庆祝啊?” 雪幽没有回答他,只是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痕,方宇绰,两年前,你迫不急待地与我离婚,投入倪娇艳的怀抱,今天,你终于偿到了那块破瓦砾的厉害了吧。呵呵。 她就是想看看他悲伤的模样,那样的话,她会非常痛快的,是他把她逼到了无法生存的绝境,上天待人的公平的,都说一报还一报嘛,她就是要笑着来看方家每一个人哭。 他一直不停地喝着闷酒,他本来要跟也一起喝的,可是,雪幽告诉他,她感昌了昨天不打了点滴,今天刚好一点点,然后,她只是陪坐在他身边,跟她说说话而已。 他一直不停地对她说。 “汤,你都不知道我后悔死了,我跟雪幽离婚,那么好的一个老婆,我居然不要,鬼迷了心窃把那个烂货娶了家门,她根本就是一只老虎,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这些,我都可以容忍,可是,她居然给我戴绿帽,为什么天下的女人都他妈的一个样?冷雪幽是如此,倪娇艳也是如此,呜呜。”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泪满面,不禁痛哭失声,引来了旁坐纷纷侧目。 “好了,好了,别哭,方。你还有我。”他的话虽然让她恨得牙痒痒,不过,这出戏终究是要唱下去,漂亮的牡丹凤眼尾一缕暗芒划过,她修长的指节轻抚着他结实的背部,让他靠在她的肩上,发泄出心中的压抑多时的委屈与酸楚。 就在这时,餐厅走进来两对男女,她们刚想朝一间包房走去,就迎面碰到了汤唯愉与方宇绰亲昵地搂在一起的画面,最先发现她们的是方煜,方煜面色一沉,急忙收住脚。 “我们去那边好了,那边也有包房。” “为什么吗?”他怀中的美女拧起眉宇,不爽地轻问着。 “那一间包房很雅致的,还能欣赏街边的夜景啊?” “闭嘴。”方煜莫名火大地怒责着怀中的美女,见方帅哥动怒,美女也只好乖乖地噤了声,不再言语。 “方煜,就顺了吕菲儿吧。她……” 避开方煜死死遮挡的视线,迟睿不知道这方煜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会儿就阴阳怪气起来,他一把掀开他高大的身体,抬头便看到了那纠缠的两个人身影,即将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还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儿都能碰到,那对男女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般,只见,她们正坐在靠窗的一个雅座旁,男人的脸还靠在她的肩头,她们一起并肩看着窗外风景线,气氛是和谐的,色彩是浪漫的,两情相依,默默地坐靠在窗前,静静地欣赏着窗外忙碌来往的人们,是一幅多么幸福暖昧的画卷。 这一幕美好的画卷无缘由地扯痛了他的心口,他黯下眼瞳,眸子闪烁着隐晦不明的光芒,然后,他让方煜带着吕菲儿,还有他的女伴张嫣儿,模特儿新宠儿,她们就坐在了大厅里一个角落桌子上。 其间,方煜感受到周围气氛在慢慢地凝结着玄冰,他一直在没话找话说,想缓解一下气氛,可是,迟睿深不见底的寒潭冷瞳一直凝视着斜面的那两个男女,把他们所有动作都尽收眼底,稍后,他燃起了一支烟,不断地抖着指节上的烟灰…… “迟少,吃啊。” 见牛排已经端了上来,张嫣儿扑在迟少的胸口撒着娇。 “嗯,宝贝。” 迟睿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个晴蜓点水时的吻,亲昵地搂住她的倾上来的身体。 在的眼尾扫到另一边那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时,他的瞳孔危险地猛烈收缩着,握着张嫣儿的大掌倏地收紧,那狂炽的力度箍痛了张嫣儿的腰身。 她抬眼望着迟少莫名其妙冷鸷的眸光,还有那全身紧崩的刚硬线条,是谁说迟少花心烂情的?名模张嫣儿暗忖着,的眸光迸射出来爱与恨是那么的强烈,顺着迟少的冷鸷的视线,张嫣儿也看到了那个那张绝美的侧颜,她的脸如惊世骇俗的冷玉一般,而那个落泪的男人还一脸痛苦地抬起头,捧住她的脸颊,把他性感的唇印在了她的粉唇上。 够了,够了,已经不能再承受太多了,迟睿倏地丢开她,已快燃烧烬尽的烟蒂顺势从他指尖弹飞而出。 “妈呀,烫到我了。” 吕菲儿哀叫一声,因为,迟少弹出的烟蒂落到了她的衣裙上,在她胸口印下了一个红点。 方煜没心情管她,他只能暗暗为汤唯愉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迟睿踩着零乱的步伐,狂狷的身形不多时忆倾身向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强劲的手臂拉起那个吻冷雪幽的男人就是一顿狠揍,方宇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胸膛,肚子,大腿,就不知道挨了多少记拳头?然后,他跟了他一个过肩摔,方宇绰被摔倒在地,现场只听到椅子被砸成两截的声音。 突然间,杯盘儿狼藉了一地,餐厅的邻桌客人全都惊诧地闪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深怕受到池鱼之灾,现在的世道真是乱了,三五几天,就会出现这种场面。 “唉哟。”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他因酒醉的关系,意识并不是很清楚,当他摇摇欲坠的撑起身体,就看到了迟少那双吐嗜血闪烁着阴戾的瞳仁,全身紧崩的神情,面容布满阴鸷,此刻的他,象是狠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第72章 “迟……住手。” 冷雪幽也被他脸上阴鸷发黑的容颜吓到了,可是,她不能让他再继续出手打方宇绰,那样会出人命的。 在雪幽的冷喝下,迟睿住了手,深黑的寒潭锐利的冷光扫射向冷雪幽,脸孔凝成了冰岩,他性感的唇吐出冰珠似的句子。 “怎么?心疼了。” 短短几个字划破了雪幽的心扉,这一刻,她不想理这个野蛮无理的迟花少,他真的太冲动了,一句话也不说,跑上前就在她面前揍人,这样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方,揍到哪里没有?” 她蹲下身抚起一脸痛苦的方宇绰,因酒精的关系,这男人身体摇晃了几次才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睁着涣散的晶亮瞳仁,凝向眼前这个尤如一只发怒野豹似的男人,这男人怎么这么张狂?他不过是吻了汤唯愉而已,瞧人家汤小姐的架势,明显都给他分手了,还纠缠过什么劲? “迟睿,我……忍你好久了。” 他满面红光,还不停地打着酒嗝。 “汤都不理你了,她已经给你分手了,你还在这儿瞎缠什么劲儿?她已经是我的了。” 他出口的话让迟睿的俊颜染上一层寒霜,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骇人嗜血的阴戾,吐出的话语象千年不化的寒冰般令人冷得人心发憷。 “他妈的,你再说一遍。” 迟睿跨步上前,一把狠狠地揪住方宇绰的衣领,今天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姓迟。 “是男人……就要输得起。” 方宇绰的舌头明示打结,可是,因酒醉身脑袋晕眩的他并不象往日般轻易地屈服在迟睿的淫威之下。 “你配得起她吗?” 他的话含意深刻,话刚落,拳头又落在了方宇绰英俊的五官上。 “什么意思?” 方宇绰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不断渗出的血丝,这男人说他配不上,论家世,他是配不上,论人品长相,他也配不上,甚至于他还结过两次婚,但是,他有一颗爱他的心就够了?不是吗? 迟睿的瞳孔习惯性地危险眯起,眸光全是冷炽的光芒。 害怕他说出什么来?雪幽用身体挡在了方宇绰的前面,凝望着怒气不断积蓄的迟少,心里是百感交集,虽然,她不想伤害迟少,可是,事到如今,场面已经变得不可收拾,她必须快刀斩乱麻,把迟睿逼急了的话,一定会把那个秘密和盘托出,现在,还不是揭穿她身份的时候。 所以,她对他说。 “他配得上我,只要心配得上就好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只要心配得上,这个伤害他无数次,抛弃她无数次的男人,他的心还配得上她,真是笑死人了,难道他迟睿配不上她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涨满怒气的双瞳探寻着她脸上的神彩,那凌厉的眸光仿佛要穿她心脏洞悉她整个想法一般,方宇绰也没有说话,强忍着全身火烧似的剧痛,迷离的视线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地游移,他想察看到一些什么?其余的人也都静静地站在不远的地方,谁都不敢开口讲话,深怕触怒这头野蛮的狂狮,屋子有一股疑的气息便在空气里飘弥。 在他这样咄咄逼人的眸光下,雪幽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为何在这一刻她的心跳快如雷鼓?垂下眼帘,清澈的眸瞳便四处乱移,最终定在了不远处与方煜站在一起的两个女人身上,尤其是那个清纯的名模,好象是最近一段时间模特界的新宠儿,是他的新欢吧,她暗讽地想着。 眼神中浮现狼狈的幽伤,却是短暂的稍纵即逝,她的每一个表情,迟少都尽收眼底,他象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在他正欲掀唇想解释的当口,没想到冷雪幽又开始说话了。 “迟,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她捂着胸口,语调仍如以往般低柔,听不出任何高低起伏。 结束了吗?闻言,迟睿高大挺拔的身形明显僵硬如铁,在她怀上方宇绰孩子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最终选择的还是那个把她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他的前夫,不管他如何对她好?她终是视而不见,也许,女人就是贱吧。 凝睇着她如花似的美颜,深深地咀嚼着她话中的含义,看着她用双臂挡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架势,他就能体会到,这女人并非做戏?她是真的还在乎这个臭男人,他与她之间的纠结只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染血的黑瞳亮光渐渐地散开,灰色的眸子,突然之间黯淡下来,心,也象被一层厚厚的布帘蒙住,又象是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冰霜。 结束了,都结束了,即然,这个女人如此无情,他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还是那种要将她焚烧的温度,然后,他垂下了双肩,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他缓缓转过脸,对着还不太明白状况的方宇绰轻缓地说着,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哀伤,如此平静的他,仿佛与刚才暴跳如雷的男人不是同一个人般,真不亏是商场新屈起之秀,他的情绪能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收放自如。 掀动着嘴唇,还想说点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然后,他转身,高大的身形在众人注目中走向门边,那晕黄的灯光在他背后拖下长长一串暗影,那暗影拉得老长,是那么孤寂与潇瑟。 “等等我啊。”张嫣儿见迟少把她当作透明人,不满地嘟起红唇撩着裙摆跟了出去。 方煜也脸色铁青地带着女伴旋转身离开,可是,步伐却停驻在了餐厅门口,他火大地甩给战战兢兢的服务生几张百元红钞,说道。 “赔这坏掉的器皿足够了吧。” “嗯,”服务生缩着脖子,颤抖着手指接过那几大张红色钞票。 然后,方煜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们走了过来。 看着冷雪幽的眼光,多了几分蔑视,他勾了勾唇,对汤唯愉说道。 “你还真的那个,是块垃圾都能捡,迟少,到底有什么不好?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不要,偏偏要这块离了无数次婚的垃圾,还要替他生儿孕女,几个月了。” 他的眼睛邪气地瞥向她仍旧平坦的腹部。 嘴唇肆意地勾起,上扬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只可惜,人家才刚办了离婚手续,汤唯愉,你还真他的妈的贱,是迟少才会这么容忍,换着是我,早甩你八十八次了,哼。” 只是看不顺眼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把迟少迷得晕头转向的?要不是,昨天晚上听酒醉的迟少说起,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两人为什么明明已经和好了,却又闹矛盾了?还真是搞不懂,他也不想懂,今生,他也不想经历这种折磨死人的感情,折寿的情感,他也没想要。 极尽所能地对她们说着难听的语言,只是想替迟少发泄发泄,看着她们这样对待迟少,方煜早就一肚子窝火了。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拥着吕菲儿离开餐厅。 雪幽冲着一屋子静静旁观的人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见女主角如此大人大量,围观的人们频频向她点着头,然后,迅速地散去,餐厅又恢得了原来安静和谐的局面。 “汤,你怀了我的孩子。” 方宇绰简直都不敢相信,方煜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汤唯愉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那么,今生,他做父亲还是有希望了?刚刚失望的心又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的亮光。 老天还真是待他不薄? “是吗?”他无比激动地抓住雪幽的手臂,顾不得全身火辣的疼痛,固执地询问着。 要知道,方煜的那番话让他的胸口整个亮堂堂。 “没有,你别听方煜胡说八道。” 雪幽用手指梳理着眉间垂落的几许丝碎的发丝,挥手招来服务员结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他们都不想让她安生?一刻都不得安宁,她心底啐啐念着。 她对方宇绰的追问很是烦燥,买了单,她很不淑女地一脚踢开椅子,然后,拿着红色的小包包,转身走出了餐厅。 “等等我啊。汤。”方宇绰象一个跟屁虫似地跟在她的后面也跑出餐厅。 “汤,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吗?” 他坐在她的车上,一劲儿地追问着这个问题,眼睛还泛着欣喜的神彩。 “没有,不要问了。” 她真的太烦了,今天是晚上,今天到底走了什么霉运?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会去买酸梅,不去买酸梅就不会碰到方宇绰,也不会去那间餐厅恰巧碰到迟少一伙人。 想起迟睿离去时那受伤的眸光,还有那孤寂潇索的身影,一脸落寞的神情,她的心就会无端地疼痛着。 “我会娶你的,汤。” 她的手因他的话而一抖,方向盘不稳差一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小车。 一声紧急刹车,方宇绰的身体一阵前翻后仰,他的背一不小心搭在座椅的硬架上,撞着他的身体生疼生疼。 第73章 “你说什么?”汤唯愉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是不是酒喝多了说胡话,他才刚刚离了婚,却因跟也上过一次床就要给她结婚,并且,还是与一个替身上床,难道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这男人是智商不会这么低吧?她记得,两年前的方宇绰睿智聪明绝顶啊,为什么两年后就象一个傻瓜一样?还是她的聪明才智被发掘出来,相比之下,他就要傻一点。 “又什么奇怪吗?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娶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可是,你才刚刚离婚?”汤唯愉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边说着边发动着车子,车子又开始在暗夜的街头划下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这并不能影响我们的,汤,你都怀了我的儿子了,嫁给我好不?” 他一个小男孩般跟她撒着娇,还伸出双臂拉扯着她的衣裙边角,她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那年,她刚刚上大学,在美术系的过道上见到了风流倜傥的方宇绰,那时的方宇绰意气风发,年轻气盛,还是众多女生一心追求的白马王子,然而,他却对她情有独钟,在他苦苦地追了自己几年后,她在深深地感动中,刚踏出校园就嫁给了他,当了家庭主妇,而海誓山盟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甜言蜜语罢了,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深深地领悟。 “我爱我,汤,嫁给我好不?”在得知汤唯愉怀上自己的孩子后,方宇绰借着有几分的酒劲,开始对汤唯愉死缠烂打。 爱,这个男人又在对她轻吐着爱语,可是,她的心底没有半分的波浪起伏,也许是不爱了吧,他曾经对她做了种种让她提不起半分的热情,这种言语只分令她作恶罢了。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请不要轻吐这个爱字,因为,你不配,你胺脏的灵魂会xiedu那个字。 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她终究是忍住了,她冷啧一声。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对她怀孕的事情,她以沉默代替了回答,这让方宇绰高兴地大叫出声,他象疯了似地在她的脸上香了一个。 “亲爱的,你终于承认了,我太高兴了。” 也许是真的高兴,他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微颤。 “喂,我怀的你敢确定是你的孩子。” “我确定啊。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度过的美好夜晚吗?虽然,我没有再来找你,可是,你一直在我心里,汤,我真的太激动了,你居然是第一次,那个……我。” 方宇绰一想起那晚她紧窒的感觉,就有点欲罢不能,就是他当时好象意识不是很清楚,脑袋晕晕沉沉的,想不到汤还是第一次,他真的很感谢她能把第一次奉献给他。 “那个,我……”雪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男人了?原来,他那晚是没有什么意识,她到忘记了,真的可笑,这孩子明明不是他的,如今,他硬是要,两年前,她怀的那个的的确确是他的种,然而,他却弃如敝履,这男人还真是够贱的。 “嫁给我了。好吗?我们共同组建一个家庭,有你有我,还有一个我们的结晶,多年后,我们并肩看日出,我们去北海道看星星,幸福的三口之家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 他用言语给他勾勒出一幅美丽的蓝图,这是他所希冀,倪娇艳已经不能给他生孩子了,现在,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汤唯愉的身上。 看着窗外飞逝倒退的摩天建筑,雪幽的心口象是被什么狠狠地蛰了一下?一家三口去北海道看星星,曾经,他也曾这样对她许过诺言,不过,昔日令她感动万分的甜言蜜语如今连狗屁都不是?在他背叛了她们的爱情,不顾礼仪廉耻爬上她的好友倪娇艳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这个权利。 “好吗?汤愉。” 方宇绰闪着晶亮的眸光,深深地凝望着汤唯愉绝美的侧颜,现在的他,单单是看她一眼,她就会迷醉了他的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尤其是他的那双不含一丝杂质清澈的眼睛,他爱极了,所以,他绝不能失去她了,更何况,他还怀着他的儿子呢?他方家香火继承有望了,呵呵,他在心中可偷着乐呢? “你不能以如此轻率的态度对待婚姻?更何况,你现在已经酒醉了,以后再说吧。”雪幽叹了一口气轻缓地道。 “没有呀,我清醒的很,我知道这孩子是我的,汤愉,别让我失望,我是认真的,我不象迟睿,一般从不轻易对女人动心的。” 他信誓旦旦地举起了手掌,象是在对天发誓,只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上帝太忙了,它管不了人间的恩恩怨怨。 从不对女人轻易动心,这男人还真的让人无语,雪幽真想一巴掌对准他的脸颊挥过去,真是不要脸极了。 车子在方宅那条叉路口停了下来。 见汤唯愉熄了火,方宇绰轻轻地抓起雪幽的微凉的小手,着急地问道。 “好吗?你难道都希望孩子没有父亲,没有一个健康的家庭。” “我考虑考虑,毕竟,你结过两次婚离过两次婚,我父母不会同意的,再说,我的人生大事,我得考虑清楚。” 冷雪幽极不自然地抽回手,并找出了恰当的理由搪塞着他。 切,还想娶她回家,她又不是没领教到方家的厉害,婆婆与小姑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五年的婚姻生活,她可不敢再领教。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她,毕竟人家说得也是事实,他的确是第三次结婚了,人生唯一的一件大事是得慎重,再说,不过,汤荣能够把女儿嫁给他吗?现在的他,在商场上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可是,她肚子里都有了他的肉了,生米已煮成熟饭了,他还怕什么呢?他暗暗地细思着。 嘴角上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今天晚上,他就是被迟睿砸几下也值得,他可要得到汤唯愉这块宝了。 在他心中,汤唯愉就是一块宝,难灿灿发光的金子呢?不但人漂亮,还有显赫的家底,光想到她老爸那个身份,他就觉得自己赚翻了。 “好吧,那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宝贝。” 他轻轻地雪幽额际落了一个吻,然后,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打开车门下车,凝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汤唯愉把车子开走。 黎明即将驱散黑雾,即将重见最光的日子让他身心舒畅,丢了一个倪娇艳,来了一个汤唯愉,老天真是待他不薄,方宇绰抬头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愉悦地吹起一声口哨。 方宇绰说了给她三天的考虑时间,还真是遵守承诺,这三天里她没有接到过他的一通骚扰电话,迟睿也没有来找她了,她对他说,她们结束了,而他已说她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所以,是真的结束了。 划上休止符是最好的,她处理完一些文件,习惯性地端着茉利花香荼凝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首看着脚下的万里苍穹,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多么高大,可以把整个世界踩在脚底。 入眼的世界,窗外是繁华的摩天大楼,大楼里还有许多的人们在办工,街上的一大片车水马如龙的繁华景象。 “总裁,有一位方夫人求见。” 分机里忽然传来秘小小菁甜美的声音。 “方夫人。”雪幽拧眉,她轻抿了一口香荼,让那醇香的滋味弥漫在唇齿间。 回味着那股香醇的味道,她迟疑地对小菁说道。 “请她进来。” “是。” 方夫人,总是方宇绰的老妈,她不记得自己有认识姓方的女人,只除了那个昔日的恶婆婆外,不过,她来干什么?正在她寻思的当口,房门被叩响了。 “请进。”随着她的话音刚落,推门进来的大约五十左右的女人,正是风韵犹存的方夫人,方宇绰的妈,她昔日的恶婆婆。 “汤小姐,你好。” 只见她一身华贵的紫色旗袍,脸颊上还上着与旗袍颜色相得益彰的妆容,连眼影也是淡紫色,还披了一块细薄粉紫色布料的纱巾,头发也做过了,她为了来见她,还刻意地妆扮了自己一番,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优雅大方,就是一毫门贵妇,哪里象昔日那位对他指手划脚,恶声恶气的坏婆婆。 “你好,方夫人,请坐。”她客气礼貌对她盈盈一笑,从窗边走了回来,重新坐到了华贵的老板椅上。 “不知方夫人前来,有什么事?” 见方夫人站在办公桌前,眸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游移,她的眸光由先前的惊诧渐渐转成了赞赏,看这个办公室的格局与装潢,比儿子那个办公室气派多了,看来,汤唯愉真的很有钱,不过,这并不是今天她来的最主要的目的,她来可是为了方家香火继续的事情。 “唯愉,我想以你与我儿子的交情,我这样称呼不为过吧。” 她略微试探着她的口风,肆无忌惮的眸光扫射向了她的腹部,雪幽恍然大悟了,她是冲着她肚子的孩子而来。 第74章 他还真是爱惨了汤唯愉,再这样下去,恐怕他都可能会为了汤唯愉而死,那也是他心甘情愿吧。 雪幽暗讽地想着,然后,抬腿进洗手间去处理毛巾去了。 当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发椅上睡着了,甚至于还发出轻微均匀的呼息声,她转身拿了一张干净带着阳光味的毛巾被轻轻地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她也关了灯在床上轻轻地躺下了,一整夜,她都没有怎么睡好?她想了好多,好多,醉酒的迟少给了她太多的感慨,一整夜,他不断在梦中呼唤的人名,象刀子般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她的心窝,所以,她在这一晚做出一个澄明的决定,那就是,彻彻底底地与迟睿划清界线。 当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最早一刻,她幽幽苏醒了过来,刚掀开漂亮的密密长睫毛,她就看到了落地窗前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形凝站在落地窗前,他背对着她,让她一时间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正吸着烟,缠绕的白烟将他整个身形笼罩,白色的尘雾让他周围象是围起一道屏障,那地板上一大截熄灭了的许多未燃烧烬尽的烟蒂,说明这个男人内心很烦燥,她也能深深地感受得到。 她撑起身子,掀开薄被,他身形明显一僵,他知道她醒了,可是,他没有即刻转身面对她,而她也没有看他一眼,直直地穿衣拉门抬腿走进洗手间。 听着轻微的脚步声与关门声响,迟睿转过脸只能来得用她看到冷漠的侧颜及她孤傲的身影被那道凉薄的门扉缓缓掩住。 他的眸中闪过一束复杂的光芒,昨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只记得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喝得晕头转向了,为什么会她这里老实说他也不清楚?即然都决定结束了,又何必去纠缠?然后,他象是下了多大的决定般,挥手丢掉指节上的烟蒂,潇洒地瞟了眼那道紧闭的门扉,抬腿离开了房间。 当她梳洗完毕走出浴室的那一刻,空空如也的房间告诉她,他走了,无声无息地,没有言语一声,心底无端划过一缕失落,然后,她便听闻到院子传来一声汽笛声,她急忙奔跑到窗口,便看到那辆黑色的法拉利已从院子里疾驰而出,然后,她的心口一紧,脆弱的身体就滑坐到了地板上,他们终究是有缘而无份呵。 宝宝,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宝宝,你以后就只有妈妈了,泪再次无声划落,不会再有交集了,她轻声地呢喃,象是在梦语,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即然昨晚都已经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那么,就这样吧。 然后,她拭掉眼角晶莹的水滴,拿起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方,我同意嫁你。” 她的明眸水瞳毫无焦距地凝视着窗外的满树香花,语调不带任何一丝感情,仿若诉说今日的天气般淡冷。 可是,话筒另一边的方宇绰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她的话让他的心狂涨满了喜悦,只要汤能嫁他,她要他干什么都可以?他感叹地想着,忍俊不禁在电话里大叫起来。 “汤,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尽快筹备婚礼。”她的神情是落寞,语调也淡得如白开水,她并不是真心想要给方宇绰结婚,那个垃圾男人,她这辈子遇一次就好,之所以选择用他来摆脱迟瑞的纠缠,是因为,在迟瑞的心目中,他认为自己还爱着方宇绰,即然,他认定了她肚子的孩子是方宇绰,那么,就用一场隆重的婚礼将他彻底摆脱吧,只是自己的心口为何象刀割了一般难受? “可是……”方宇绰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微迟疑了了一下,才吞吞吐吐说出。 “你父母能同意吗?” 还真是有自知知明,一个结过两次婚,又离过两次婚的男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看自卑? “那是我的事,尽快筹备婚礼,婚礼要隆重,越快越好。” 她淡淡地交待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方宇绰连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在发颤,他简直都不敢相信汤唯愉会要想嫁他,不是是真的吧?他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指,感觉到深刻的疼痛,才明白终于不是做梦,是真的,汤唯愉真的想要嫁给他。 他不会辜负她的,这一辈子都不会了,他已经辜负冷雪幽那个好女人了,现在,他必须尽管筹奋婚礼,他也怕迟则生变。 清晨,当冷雪幽踩着微碎的步伐刚推门进入办公室的门槛时,鼻际间便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花香味,视野里全是雪白的桔梗花,雪白的海芋,白色的玫瑰铺了满室,她长久以来都非常的喜欢鲜花,以前,做家庭主妇的时候,她就喜欢用着各种花色来点缀房间,想用温馨浪漫的色彩来把自己心爱的男人留住,但是,终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不管她如何地努力?她的前夫还是狠心绝情地抛弃了自己,现在,她终于明白,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心并不是这些肉眼能看到的表面的东西,总又是迟瑞送来的,今天早晨他一声不响地走了,她也跟他说得非常清楚,她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送花来呢? 她走到办公桌旁,从一束包装的十分精美的花束了,拿起一张卡片,上面的留言让她的秀眉微微拧起,原来,并不是迟少送来的,她还以为……原来,是自己多心了,她也在自作多情吧,迟少怎么可能还会送她花?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淡阅着卡片上的句子。 “汤,我爱你,听到你将要与我结婚的消息,我简直如置身梦中,我会尽快筹备婚礼,并且,会筹备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我会让你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哼,雪幽冷讽地一笑,把那张卡片随手扔进了脚旁边的垃圾桶里。 还真是迫不急待呀,是惊喜于汤唯愉显赫的身份吧,不但可以娶得美娇娘,还可享受汤氏庞大的财产,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方宇绰,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与汤唯愉结婚,你这一辈子都不配。 然后,她抬指按了分机键纽。 “小菁,把这些花给我拿出去丢了。” “是,总裁。” 片刻后,小菁推门而入,看到脸色十分难看的总裁,心里寻思着缘由,总裁不是一向都喜欢花的吗?根据她对她的了解,凡是花她都喜欢,今天怎么了?与以往收到花的心情完全是天壤之别,唉,也许是送花的人不对吧,小菁喑自叹息着,抱起一束又一束含苞欲放的鲜花。 “总裁,这花很贵,丢了怪可惜的。” “那就你处理好了。”汤唯愉头也不抬,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她已经开始投身工作了,她对工作的热情小菁永远是自叹不如。 “嗯。”小菁笑嘻嘻地抱着花束走出办公室,并轻轻地阖上了房门。 最近,汤荣打电话来,让学习研究一些横生指数,控制股市操盘的能力,那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她本不想学,可是,汤荣在电话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你的老爸是股市至尊,而你却对股市一无所知,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即然,你的那边的工作已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闲下来的时间,你可以看看最近的股市行情,日后对你是一些帮助的。” 然后,她同意了汤父的观点,结束掉的手边的工作,她就打开了电脑屏幕,开始对电脑子那些花花绿绿的字幕研究起来,可是,这门学问高深的很,她根本看得两眼发花,头脑发胀,也没有看出过所以然来。 看着那一长串数据,她头都痛了,记得汤荣告诉她,先让记录每一天的横生指数,要不断地发掘它的变化,奥秘就在里面。 她从抽屈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开始用着黑色圆子笔在记事本上记下一连串的横生指数。 手机音乐玲声欢快地响起,她拿起手机。 “喂,是汤总吗?” “是。你好。”她听出来了,好象是凉煜飞的地声音,只有他的声音才低低沉沉的,有些迷人的嘶哑。 “我今天看到了早报,看到新闻上说,你将在五天内与方宇绰结婚是真的吗?” 凉煜飞单刀直入,拐弯抹角不是他的性格。 “是,怎么了?” 凉煜飞对于她的回答显然是有些吃惊,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 “我还以为是狗仔队乱写的,并没想到……”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内心涌起万分的惆怅,为什么好女人都难逃方宇绰的摩掌呢?他害了雪幽还不够?如今连精明的汤唯愉也要往他的火坑里跳。 “不是,是真的。” 雪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毕竟,方宇绰在他的心目中并不一个好人,可以说,由于她的关系,他对他的印象坏到了极点。 “你对他了解吗?汤总,你可知道当年是他害死冷雪幽的,要不是他,雪幽不会死。” 第75章 他的情绪象是有些激动,长久以来,他的语气都是平平淡淡的,象是用着一双冷情的眼睛来看着世事。这一次,也许是她即将要嫁给方宇绰的举止深深地震骇了他,所以,他才会这么愤愤不平地打来电话。 “凉经理,这好象是我的私事,你明白吗?” 她出口的话成功地堵住了凉煜飞的嘴,是啊,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凉煜飞算那个葱,在这儿瞎操过什么心?只是,他不想看到与雪幽一样,有一双干净纯美眼睛的女人再次跌入火坑万击不复。 所以,他看到了早报,便心情激动地拔了她的电话,虽然,他知道自己非常的唐突,但是,他的用心是好的。 “可是,方宇绰很坏的,汤总,你能否考虑一下……”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说完,她就听到对面的凉煜飞发出一声奇怪的冷笑声,再然后,她就听到了电话切断的嘟嘟飘进了耳膜。 她要嫁给方宇绰举动恐怕全世界的人都会反对,包括今天早晨,她也接到了哥哥的电话,哥哥告诉她千万不可重蹈覆辙,可是,她对哥哥说,她知道该怎么做?让他别担心,还真是令人头痛,她收了线,又开始研究那些数据。 方宇绰带着非常愉悦的心情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明天上午十点,去一间毫华的婚纱摄影拍摄结婚照,然后, 婚礼定在y市最毫华的奢华酒店举行,结婚喜贴在一个上午都已经发出去了,还真是难得,一个上午,他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是吗? 上午十点,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衫准时地出现在那间婚妙摄影店里。 “汤,你来了。” 方宇绰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摄影房走出来,并向她走了过来,他的眼睛晶亮、晶亮发出一种炽热的神彩,心情仍难捺激动。 手里正拿着一本婚纱摄影模版,可能刚刚正在翻阅着等待她的到来吧。 呵呵,方宇绰,当年与她结婚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兴奋容光焕发的容颜。 “方,你还真是神速。” 她讥诮地笑说,眼神里尽隐晦不明的光芒,而方宇绰根本看不到这些,他以为她是在真心夸奖着自己,毕竟,自己这两天都夜不能寐,一门心思都花在如何筹备婚礼的事情上,这一次,连他的妈也乐疯了,忙里忙外地替他张罗着新房,就妹妹不太高兴,整天拉着臭脸。 “当然,你可知道,这两天我都没有上班,用心地做着你交待我下来的事情。” 他亲昵地搂住她,没想到她却转身让他抱了一个空。 这汤愉怎么了?老是对他若即若离的,他还真是那个?算了,反正,再过几天,她们结婚以后,她就彻彻底底成了他的女人了。 “这么急干嘛?” 汤唯愉说着,随手抽过他手中的婚纱模版开始漫不经心地翻阅。 “不急能行吗?这么漂亮的老婆万一跑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她根本没心情跟他打情骂俏。 “开始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噢,好的,摄影经理,你过来一下。” 方宇绰挥手招来一脸笑吟吟的婚纱摄影店负责人。 “方总,那件本店最美最高档的婚妙已经拿过来了,请汤小姐试穿吧。” 大约三十左右的一身职业装的女经理对她们说着,并伸手做着请的手势。 冷雪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们一眼,踩着微碎的步子走进了试衣间。 经过二十分钟的简单修饰,她的脸孔在化妆师巧夺天工的化描下,已经是水嫩如花,穿上白色婚纱的她更是美得令人心醉,连化妆师也不得不惊叹她的完美的五官,以及她的天生丽质。 当她穿着那袭洁白的婚纱走出试衣间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她真的好美,她脸上的妆容,清新淡雅,化妆师给她化了一个现下最流行的裸妆,所谓裸妆,就是根据女人天生的姿色,天生皮肤底子,在她脸颊上淡淡地描画了一点粉色腮红,而她的眉毛也略略比先前粗了一点,化妆师说,那样看起来,让她显得干练聪明,就是一个天生的女强人,而她的唇只是点了淡淡的嫩唇色,让她的唇看起来更鲜艳欲滴,是那么诱人男人想要一亲芳泽。 纤美的身段被那紧身的婚纱礼服包裹,尤其是那蕾丝托起的浑圆曲线,让方宇绰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一刻,他真的象只色狼,凝望着她的眸光里充满了污浊,不得不承认,他的脑子里现在也是一片淫秽思想,因为,她的性感婚纱真真切切地刺激了他的感官。 她的天生丽质让人惊叹,让大家久久都移不开眸不,其它几对男女也在试婚纱,新娘们见到她出众的美丽,脸上尽显嫉妨之色,很不甘心拉扯着身旁的新郎移不开眸光的注视。 “汤小姐,你真是天生丽质。” 女经理眼露羡慕之光,暗忖,等照片拍出来后,她一定得想来办法留一套下来作为本店的招牌模版。 不到三十分钟就拍完了照片,雪幽撩着婚纱衣摆累得直不起腰来,她现在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摄影师几番折腾后,她的身体微微感到有些不适,方宇绰也略微感觉到了,本来要拍五十分钟的照片缩短成了三十分钟。 在拍摄过程里,她强颜欢笑地依偎在方宇绰的脸怀里,迟管她内心一阵阵作恶,可她还是坚强地忍住了。 当她拖着婚纱刚步出摄影房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停驻了,因为,她看到了有一对亲密相拥的男女正跨步走进婚妙摄影店,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方煜与上次的那吕菲儿。 “经理,我们要照婚妙照片,把你店里最贵的模版拿来瞧瞧。” 方煜刚跨进店门,就开始嚣张地扯着嗓子大喊。 “是。”女经现笑容可掬急步迎了上去。 “汤唯……愉。” 方煜也看到了摄影门口的那个身影,身着一袭美丽婚纱,天生尤物似的汤唯愉。 他的面色倏地一沉,糟了,迟少还在外面停车,万一进来碰到汤唯愉,岂不天下大乱了,都怪吕菲儿偏偏选在这间店拍摄婚纱照。 他刚想掏出手机,给迟少拔了一个电话过去,告诉他让他不用停车了,她们不在这间婚纱店员拍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精明的眼睛已经透过婚纱店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了那抹冷昂的身形已向店门这边走进来了。 怎么办呀?他暗自在心中大叫着。 “方煜,你可得快一点,我还有事。” 这方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通了要娶吕菲儿,他以为他遇到了真爱了,没想到方煜告诉他,市长大人要他一个月这内完婚,已对他下了死命令,在所有的女友中,他挑来挑去,还只要吕菲儿稍微上得了台面,并且又是名版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方煜。” 迟睿推门进店,在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洁白婚纱,尤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柔美女人时,迟瑞冷昂的身形明显一僵,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艳晶亮的神彩,然后,那抹欣赏的神彩在看到从摄影间走出的男人时,便象天边的流星一般殒落,眼神也变得焦灼炽烈起来。 他的脸部轮廓明是有些瘦了,不过才几日不见,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她们的视线在虚空中莫名纠结,象是感觉到她们之间僵凝的气氛,婚妙店里的所有人都把眸光凝注在她们的身上,尤其是方煜担忧的眼色不停地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游移。 他也没有把握迟少会怎么做? “汤,去换下婚妙吧,穿着这个挺累人的,孩子还好吧,有没有踢你啊。” 方宇绰也看到了门口僵硬的身形,他轻轻地揽住雪幽柔嫩的肩膀,用着一副宠溺的口味,对她体贴地说着。 “没有。还好。”雪幽的神色极不自然,她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这世界还真是小,在那儿都能碰到。 “去吧。”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方宇绰竞然在众目睑瞪之下,俯下头,在她的唇边落下一个吻,那吻虽蜻蜓点水,却让不远处的迟瑞面色渐渐冷沉,他狠狠地捏紧拳头才能阻此自己冲上去狠揍方宇绰一顿的冲动,只是,那冷咧的眸光象是狠不得在方宇绰拥紧雪幽的手臂上蹙出几个窟隆来。 她们相拥果昵的一幕再次划痛了迟瑞的心扉,可是,他现在也不能再意气用事?不是吗?他只能挫败地垂下眼瞳,在重新审视方宇绰的眸光里,方宇绰分明看到了强烈的敌意,可是,他丝毫不在乎,只要能得到汤唯愉,得罪区区一个迟少又有什么? “嗯。” 雪幽的眼尾划过一缕黯然,然后,她撩着婚纱裙的衣摆走进了试衣间。 “煜,快来啊,轮到我们了。我要去试刚刚汤小姐穿的那一袭,太完美了。”吕菲儿的眼中闪烁着惊羡,她幽幽地说着。 第76章 “先生,你先选一选吧。” 女经理递过来几本精美的模版,请方煜与吕菲儿选择。 “嗯。”方煜接过模版没心情地乱翻一通,抬起头对缓缓向她们走过来的迟瑞说。 “要不,你先去忙,迟少。” 他想先把他支开,免得节外生枝,他对汤唯愉的感情,他是看着过来的。 他真的担心他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毕竟,汤唯愉都已经有了方宇绰的孩子了。 “我等你们吧。”迟少轻轻地说完,便坐在了一张玻璃桌子旁的椅子上,掏出香烟,默默地抽着,不再言语,眼睛里闪烁的是落寞的光束。 当冷雪幽换了礼服出来的时候,方宇绰就拿着那整套婚妙照给她欣赏,还真是快,现在实科学技术非常发达,多年前超码要等过好几天,而现在,刚刚的拍摄的马上就可以看到。 她虽然没有心情欣赏,可是,一想到迟少就坐在那里,沉默地吸着烟圈,头靠在椅背上,那一层层的烟雾,让他整个人显得有几丝朦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就探察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凭她的第六感反应,她知道,他那微眯的狭长眸光一直都定定地锁在她的身上。 “方总,汤小姐,我们会给你们制作一整套漂亮的影集,留住你们美好的瞬间,至于多年后,还能清晰瞧见你们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经理态度非常的谦和,顾客就是上帝的她深深懂得。 “我们会在两天后制作完毕,送到贵公司的。谢谢观临了。” “好的,麻烦你了,苏经理。” 雪幽轻轻地道完谢,然后,拿起身侧玻璃柜上红色小包包,向门口走去。 当她越过迟少身边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迟瑞轻阖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着,连夹着烟的修长的指节也有些发抖,象是深深地压抑着自己情绪般。 “等等我啊。”方宇绰对苏经理粗粗交待了一遍,然后,急步追了出去。 当她们刚刚步出婚纱店的门口,迟少这才撑起身体,凝站在门口,凝望着那两抹离去的背影,眼神明显黯淡无光,“他妈的。”他轻轻地低咒一声,然后,狠命地几大口吸完指尖上的烟蒂,在火大地扔向垃圾箱。 “迟少。” 方煜十分的自责,他为什么要带吕菲儿到这间婚纱店来嘛?要不然,她们也不会碰面,方宇绰也没有机会去刺激迟少,只是,汤唯愉就这样嫁给了方宇绰,他迟瑞不会甘心吧。 “闭嘴。” 迟瑞十分烦燥地用手指爬了爬头发,冲着他火大的怒吼。 “他们的婚礼定在奢华酒店,三天后举行,如果……” 方煜也不想让迟少痛苦,所以,他麻着胆子也要让他自己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三天后,三天后,迟瑞的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思考,就只有这三个不停地回旋,三天后,那个女人就真的不属于他了,他冲动地上前揪住方煜的衣领。 “谁说的。” 迟瑞的声音也有些微颤,往日把什么都看得非常淡的他情绪里饱含失落的痛苦。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今天的早报头版头条就是他们的好消息。” 都上报了,哈哈,迟瑞无力地松开了狠捏着方煜衣服的领衫,一股莫莫名的惆怅扩散在他的四肢百胲里,他的脸孔瞬间凝成冰岩,脸口也抖瑟得厉害,然后,他抬腿急匆匆地走出了店门,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里。 看着他急匆匆而去的冷昂身形,方煜惹不住叹息,只要是有他迟瑞与汤唯愉在的地方,永远都会成为世人的注目的焦点,永远都会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狂风浪潮。 今晚,天空月明星稀,只有几缕星辰点缀着灿烂的夜空,而月亮却象一个碧玉似的圆盘一样挂在天际。 雪幽仍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露天阳台上,抬眼,遥望着那轮圆圆的月亮。 今天在婚纱店意外看到迟瑞,话说,她吃惊不小,可是,相逢只能成陌路,不是吗?这就是她与迟少的结局,这一生,她们都无法走到一起,真的无法走到一起。 她用手轻轻覆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部上,晨褛的衣衫很薄很薄,她透过薄薄的衣衫与肌肤,想把自己的心境传达给肚子里的宝贝。 她真的就带着这个孩子嫁给方宇绰了吗?这项决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做下?不过,这是目前唯一能摆脱迟瑞纠缠最好的方法。 明天就是婚礼了,她没有告知汤荣夫妻,因为,这只是一场短暂的戏罢了?没有必要让她们再搅进来,那样的话,日后,她更无法抽身。 孩子,即然你选择了与我成为母子,这一生,你势必与我一样的清苦,不过,妈妈会爱你的,会好好的爱你,只爱你一个,她低下头无声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呢喃。 说完,泪也不知不觉滑下了自己白玉似的脸孔,一滴又一滴,滑进自己的唇瓣间,那是苦涩的咸汁,浓烈苦涩的滋味,这一生,即然,她已经万击不复了,又何必去拉着一个迟少来垫背呢? 月光仍普照着大地,只因为它离得世间太遥远了,所以,感受不到她深浓的悲凉与哀戚。 轻泣半响,她才抬腿离开露天阳台,走向沙发边,在沙发椅子上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新闻频道,好久没有看电视了,自从自己毁容以后,她就根本没有心情去再喜欢那种台湾肥皂剧,青春偶象剧永远经受不起时间的冲刷,现实的生活永远不会象泡沫剧里描述的场面与情感一样,总是一生纠结在爱与情之间,这是她这几年真切的感受。 见没什么好年垢电视节目,她按了摇控器,然后,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哗啦一声划了一道光圈就灰成了漆黑的一片。 好久没有连载冷婚了,今晚,她想写一节上传,所以,她撑起身子坐在了电脑桌旁。 由于工作的关系,最近她打字的神速飞速见长,不到一个小时,她就码了五千个字传了上去。 一直跟随着她的粉丝霸天给她留了好多言,可是,最近她都没有进这个小说网站,霸天强烈要求改写结局,他是她最忠实的粉丝,追文追了差不多两年了,话说,这部《冷婚》也还真是奇怪,都断更了那么久,那些收藏的会员仍然没有放弃,耐心地等待着她写出美好的结局。 她刚想退出作者后台,没想到,在后台里看到了一则留言,“怀孕的人是不适合上网的,电脑辐射太大了,还请作者多多注意。” 这是刚刚霸天的留言,这说明他还坐在电脑桌旁,然后,她快速地写了一句“谢谢。”并告诉他,她非常的感动。 说句实话,有时候,她真想见一见这个叫霸天的读者,她对他的一切根本无从了解,除了知道他是一个男性读者外,其它的一无所知,她也很好奇,为什么男人也会喜欢这一类的小说题材?她告诉他,她想见他,但是,对方就没有信息了,唉,只是好奇罢了,雪幽叹息着关掉了电脑,他对她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一个忠实的读者,那言语间流露出的温馨,让她感到十分的窝心,话说,她真的好想见他。 算了吧,她撑起身子,拥着丝被上了床,脑子里想着一些事,尤其是迟少的阴俊脸孔不止一次从她的脑海海划过。 模模糊糊中,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她的手机玲声划破了黑夜的静寂。 她胡乱地挥着手臂,半响,才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幽,我要见你。” 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焦灼与急切,又是那么低沉与性感。 “唔。” 是迟少的声音,他为什么又深更半夜给她打来电话?还真是那个一刻也不让她安宁。 “太晚了,我要睡觉。” 她闭上眼,含糊不清地咕浓一句。 “我就在你家楼下,快啊,我要见你,一刻也不能停。” 他压抑着火气,十分温柔地地对她说。 “什么?”他在她家楼下,她惊得睁开了眼瞳,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是不会改变初衷的。 “是的,快……啊。” 男人象是一刻也不能等待了,焦灼地再次催促,只是舌头明显打着结了。 估计他又是喝了酒,每一次,他喝了酒就会在半夜三更地来找她,也许,白天意志清醒的时候,他会把对汤唯愉思念强压在心底,可是,一到了晚上,无边的思念骏以压抑才会一二再,再二三地做着一些出格的事情,也许,当白日来临时,他不止一次懊悔过吧。 “我要见你,雪幽。” 他压挣低沉的迷人嗓音在这宁静的夜晚诉说着无边刻骨的思念与心痛,他痛苦地叫嚣,那声音象极了受伤的野兽在咆哮,却又是那么的无助与悲哀。 “好吗?” 听她久久不回应,他只能低低十分卑微地地乞求着她见他一面。 见了又能怎样? 第77章 她对他诉说着必须要嫁给方宇绰的理由,心里又是一阵醋海翻涌,为什么他怀上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了。 “不,无能如何,我都无法接受?”迟睿摇着摇头,几大涉绕到她的面前。 冲着这个没心没肺女人狂喊。 “那我呢?长久以来,你把我摆在何地?雪幽,请不要这么残忍?” “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过,我知道我只是你发泄的一个通道而已,你那一次找我,不是为了发泄你身体里的欲望,把我当作是别人的替身,我不可能拿感情做为交换,这一生,我已心如止水。所以,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纵使再相逢,只能成为朋友,似乎不是陌落已是滔天恩惠。 可是,她说他把她当成是发泄情欲的工具,他不能让她这样扭曲自己?这女人,他真狠不得一把捏碎她。 “要发泄,外面有许多的女人。”他压抑着自己森浓的怒气,言下之意是告诉她,这世间并非只有她冷雪幽一个女人。 “可是,我有一张与汤唯愉一模一样的脸孔。”她也火气也上来了,这男人为什么就是说不通呢?这才是问题的针结所在,说来说去,她们的话又绕回了原点。 “是。”他无力地承受着她的批判。 “我并不否认,有时,我的确是在透过你的样子,想着汤愉,可是,我也爱你,我想我是爱你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空虚。孤寂。” “所以,我就是一个慰寂品啊,是有着汤愉脸孔的我填补了你的空虚,你对我,只是一种习惯罢了,但是,时间久了,你就发现其实,习惯可以改变的。”迟 她的声音蕴含着太多的凄凉与悲切。“ 迟……你有没有想过,当有一天,你对汤愉的情渐渐冷却,而我又该怎么办?我已不再年轻,并且还结过婚,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来匹配。张嫣儿不错,她对你也很好。”她今晚说出都是真心话,选择方宇绰,逼迟少离开自己,那是为他好呀?为什么他就不能体谅她一片苦心?她是一个毁了容,一无所有的还离过一次婚怀过一次胎的女人,她配不起他啊。 她朦胧的泪眼直直地凝视着他,带着恨带着怨也带着痴? “够了。”他冲着她火大地吼出,他妈的,这女人真让他气得整个胸膛抖瑟过不停,他要与那个女人来匹配是他的事情,无须她操心。 “你真的必须嫁给方宇绰吗?”他不死心地再次追问出。 “是。”她也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般坚决地回答。 “如果我必须要你?”他嚣张的地对宣布出,拳头已狠狠地击在了坚硬的墙壁上,血花纷纷洒落到地板砖上,那一缕又一缕的血丝喧染开来,在她眼前亮丽的一片,视野全是满满的大红。 “什么方法才能阻止你嫁给他?”他额上青筋暴跳,五官上全是阴鸷一片,瞳仁里闪烁着阴戾之光。 “摸摸你的心口,如果有那一天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们再来说吧。” 她给了他承诺,然则,要想实现这个诺言,不是很简单吗? “我说了,我爱你啊。” 这女人是猪脑子没听到吗?他今晚对她说了无数遍了。 “迟……不是空洞的三个字,你我都不是小孩,你对汤小姐刻骨铭心的爱恋又怎么能让你的爱在旦昔之间改变?所以,别自欺欺人,你千方百计想阻止我结婚,实际上,你想阻止的不是我,只是汤愉,如果我这张脸孔换成了冷雪幽的,那么,你还会阻止我吗?” 她一连串的问句,让迟少的眼神迸射出一丝迷惘,这也伤透了雪幽的心,她必须快刀斩乱麻,无比坚强地回绝着他所有的甜言蜜语,所以,她开始推拒着他的身子,把他狠命地往门外推去。 “雪幽,不要啊。” 迟少怕伤到她,毕竟她还怀了孩子,狱不及防的情况,迟少高大的身形硬是被他蛮横地推拒出门,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她强行把迟少关了门外,再也不顾迟少拼命的嘶吼与踢门,不要纠结了,冷雪幽,她不配他,你配不起他,让他走,走到汤唯愉给他的悲伤? 她捂住耳朵才能阻此那野兽似地低吼传入耳膜,脆弱的身体沿着门板徐徐滑落,她的心也冰凉到了极点,迟,我祝你幸福,我不能代替汤小姐来爱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来匹配。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象是没有听到那强烈的敲门声了,也感受不到门板的震颤,然后,他走了,迟少的离去也让夜晚宁静下来,感觉臀部下的肌肤不断侵袭进冰凉,夜深了,窗外的月亮光渐渐钻入了云层,窗外的月光隐晦不明,然后,她艰难地撑起身子,一步又一步摸黑着走向床边,关掉那小罩灯,整个卧室就此漆黑一片,她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半夜,她是被一阵霹雳的雷声惊醒的,淋淋沥沥的雨声纠葛在她的心头,她再也无法入睡,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窗外雷雨交加的声音,她辗转反侧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口有点干,从床直起身措黑着正欲准备下楼去倒一杯白开水来喝,可是,她的步伐停驻在了窗口,窗外,滂沱的大雨正缓缓地下着,水地上银白的水花四处飞贱,好久没有下这样大的雨了,这都快十月了,还有这么大的雨下,今天的秋天还真是有些不太寻常,起风了,那风袭卷的雨水,把雨花倾洒进屋,打湿了绿色的落地窗帘边角。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从雪幽眼前迅速划过,大雨中,他就那样直直地凝站那里,闪电划得太快,天空十分的阴沉,所以,她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面情。 迟睿,原来,他还没有走,她一直以为他走了,都这么久了,他还在那儿,并且,凝站在滂沱的大雨中,面向着她房间的方向,他的头发根本已经湿了,还有他全身纯白的西装全成了湿湿的一片,为什么他还在哪里? 雪幽差一点惊叫出声,为什么啊? 一记又一记闪电划破天际,一个又一个大雷从他头顶劈下,雪幽越来越看得清楚他凝重的脸然,他深刻五官面无表情,而他的深黑的瞳仁布满了幽伤,他的全身散发出浓烈的绝望。 雪幽急疯了,这男人还真是那个让她无语?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她颤抖着手指拔打着他的号码。 “迟,回去,听到没有。” 透过窗口,她看到他在大雨中接起了手机,灼烈的眼神仍然痴痴地凝望着窗口的她。 “除非你答应我别嫁给方宇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了,不仅低沉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伴随着轻微的咏欶声,雪幽的心口一滞,他被雨淋得感昌了,这男人真的不要命了吗?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 “不可能的事,你别在折磨我,迟……你要站你就尽管站好了。”她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话,却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以勉让自己的抽泣出声。 这个男人不仅在折磨着自己,也在折磨着她的心。 让她如何能放心得下?可是,她没有办法啊,难道她会取消婚礼继续与他纠缠不清,那样,对谁都不好呀。 两个小时了,雪幽在窗口徘徊了两个小时,而他也象一抹雕像一样静静地立在风雨中。 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来折磨她。 天快亮了时候,雪幽狠狠地咬着唇瓣,终于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她象得了失心疯一样从柜子里找出一把碎花雨伞,打开房门准备给他送去一把雨伞。 然而,当她昌着雨把伞送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痴情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皎好的五官上,视线里全是深情一片。 “你给我送来雨伞,证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幽” 他轻启性感的双唇倾吐出,视线早已经模不清了。 “你这种行为,是个人都会这样做?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 雪幽的声音没有气焰,有的只是心酸与感动。 “那么,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与同情。”说完,大手一挥,把雪幽替他遮当的雨伞一把掀落在地。 雨水哗啦啦打在了彼此的肩膀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雪幽也全身湿透了,两个人对峙地站立在雨中,象两只落汤鸡。 “好,很好。”雪幽被他这样的举动也惹急了,长久以来,她都是一个慢性子的人,可是,她的脾气一再被他激怒出来。 “要死,你自己去死。我恕不奉陪。”说完,纤美的身形转身几个大步跑进屋子里去了。 凝站在原地迟睿的握着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的心已经麻木不仁了,他仰头望着雾气深浓的天空,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庞,让他的肌肤也跟着轻微地疼痛着,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想把那满天的雨水吸进肺里,如果那样才能阻此某个狠心绝情的女人的话,可是,无论他做什么,这女人都不会改变初zhogn。 第78章 滂沱的大雨仍继续肆意地飘打在他的头顶,透过灰色的雨帘,他再次凝向那道发出几丝暗色光亮的房间,那里空空如也,只看到绿色的窗帘随风起舞。 见她如此冷心绝情,他受伤的心也蒙上一层深重的灰雾,眼神也变得黯然无光,冷雪幽,你好狠的心。 雪幽返转上楼,还是坐立难安,看着窗外倾盆大雨,她担忧着他,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劈头刻骨的纠缠?终于,听闻着窗外风雷雨击打万物地声音,她再次从楼下奔了下来,当她刚跨出门槛时,就看到,雨夜时,那辆黑色的法拉利白色的光倾打了过来,然后,在她眼前,象一利箭一样笔直驰出,他走了,迟少走了,为什么雪幽感觉他的这一走从此以后都不再回头?她真的伤害了他,迟……她在心中痛苦地呼唤着他的名,可是,他听不见了,对不起,迟……希望你能原谅我,她对着那道渐渐消失在暗夜里的光束,痛苦地呢喃着。 死死地掐住手掌才能阻此自己不顾一切追出去的冲动,身体却再也承受不住沿着墙壁渐渐滑落,无力地跌坐在了水泥地面,污浊的雨水湿了她的发,湿了她的晨褛,也湿了她坚强的心扉。 雨仍继续飘打着,雨整整了十了一夜,雨水冲净了世上所有的隐晦的尘灰,还大家一个清澈明净的世界与视野,然而,这一夜,冷雪幽与迟少之间那种隐晦的情感会改变什么吗?迟少会铁了心真的就此一去不回头吗? 她们之间那道幽深的鸿沟到底要怎么来跨越?两人之间深重的愁云惨雾又怎么来化解? 这些都是未知数罢了。 清晨,当雪幽万分惆怅地起床,凝站在窗前看着清澈明亮的世界,呼息着窗外飘袭进来的清新空气里,她仰起头,沐浴在晨风里,享受着让那凉风轻轻地滑过脸庞的感觉,然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方煜约她到一间咖啡厅见面了,这一次的方煜不象上一次急火攻心,而是平心静气地想找她谈一谈。 “要不要加糖?”方煜态度十分温和地询问着对面的雪幽。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化了淡淡的裸妆,长长的海藻发丝随意地用一根象皮胶带束起,额前的留海不随意地垂落,挡住了一些面容,让她的脸孔看起来更加的清瘦,也让她看起来性感还夹杂着些许的野性。 她轻缓地摇了摇头,用指搅绊着杯子里的咖啡,她其实,不是喜欢这种苦涩的滋味,不过,即然,方煜硬是要见她一面,那么,她就舍命君子吧。 “汤愉,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方宇绰呢?”方煜一边加着奶糖,一边小心冀冀地问着。 冷雪幽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透过咖啡厅玻璃窗凝视着街外的景色,微风徐来,让街边的几株花树不停地摇曳。 “迟少很爱你,你不应该辜负他。” “你是为他来当说客的吗?”雪幽的声音非常的轻,听不出喜怒哀乐。 “也不全是。”方煜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开。 这女人就象一只刺猬,真是见人不刺,他记得以前的汤唯愉并非是这个样子,这种性格的,她很随和并且永远不会给迟少生气,尽管她在家里是一个骄纵的千金大小姐。 “你与迟少的感情是我一路看过来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离了婚结了两次婚,又离过两次婚的男人,你知道不知道,他可能是为了你的钱财给你结婚。”这至少是方煜一个旁观者的看法。 雪幽莞尔一笑,端起咖啡轻尝了一口,苦苦的汁液就这样轻缓地流入她的心与肺,迟少说她是一个没心没肮的女人,也许是吧,她承认,自从自己两年前受过伤害以后,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戒备。 “也许吧。”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应该给迟少一次机会。”他试图想要劝解,昨天,深更半夜的,迟少给他打电话,要他陪他一起去酒吧狂欢,可是,迟少狼狈痛苦浑身湿透了模样,让他一个大男人看了也心痛,所以,大清晨的,他就约见了汤愉,他想劝一劝她们,别因一些小误会而蹉跎了彼此。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请你再给迟少一次机会。”他十分慎重地对她说道。 “他爱得不是我。” 什么屁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迟少爱汤唯愉,而她却说他不爱她,为了想甩开迟少,她是什么谎话都会讲,要不是看在迟少的面子上,他真的很想好好扁她一顿,打醒她冲水的脑子。 “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迟少爱汤唯愉。” 这是不争的事实,的确是这样的,方煜就是不明白,那个方宇绰到底有什么好?让汤唯愉舍得这样狠心伤害迟,记得以往,汤唯愉可是对迟少好得不得了,不管她在家里如何娇纵跋悒,但是,她在迟少的面前乖得就象一只小猫咪一样。 但是,现在的汤唯愉是否变了,不管是性格,还是脾气都变得好陌生,只除了那张纤美的脸孔没变以外。 只是,今天她的脸上好象上着很重的妆容,那腮粉虽重,却还是难掩她颈子上的一个又一个的青痕,以及那深重的黑眼圈,原来,昨晚,迟少又与她纠缠在一起,可是,不好过的并非只有迟少一个人,她好象也不好过。 “我不是汤唯愉。”雪幽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香烟,修长的指节卷曲,从香烟盒里弹出一支,点燃狠命地吸了起来,那吸烟的姿势优雅极了。 她不是汤唯愉?这又是那国的语言,他方煜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她不是汤唯愉,那她是谁?他记得汤愉没有兄弟姐妹,汤荣就她一个独生女儿,世上不可能有这么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真正的汤唯愉,大半年,因肝癌晚期而死在法国的普罗旺斯,而我只不过是迟少救下的可怜卑微的女人而已,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把这副身体给了他,所以,他爱的不是我,想要留住的人也不是我。” 平心静气地诉说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心情是否足已能坦然面对了。 什么?方煜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她不是汤唯愉,真正的汤唯愉早死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是迟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为什么都没听迟瑞谈过这些事? “那如果他真的爱你呢?” 迟少经历的痛苦,他是一直看着过来的,他清楚地知道他对汤唯愉的刻骨铭心的痴恋。 “爱上一个替身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雪幽的脸庞上闪现一朵幽忽绝美的笑花。 “他爱谁?我比你清楚,迟瑞也在苦苦追问着我,为什么要选择方宇绰?那么,现在,我告诉你,因为,由于我整个容的脸孔,迟少整日活在汤小姐还在这个人世的假相里,他不愿意面对汤小姐已离世的现实,我如果还用着汤小姐的脸孔继续去与他纠缠,那么,这一生,他都无法走出汤小姐带给他的阴影,无法在重新面对人生,开启新的生活,迟,他对我有恩,我怎么能让他继续在情感的泥窝里越陷越深呢?”她与方煜完全交了底,她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有着残破不堪的过去,迟少与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生,他被亲人本就伤得体无完肤了,再加上汤小姐的事情,他的心理阴影很重。”她幽幽地叹息,说出来的确轻松多了,没想到,自己诉说着曾经的过去,心灵会这般的平静无波。 “孩子是迟少的吗?”即然她们日日夜夜纠缠在一起,那么,孩子极有可能是迟少的,如果她带着他的孩子退给别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些都不再重要了,方煜。” “代我转告他,我祝他幸福。”她把烟蒂拧熄在烟灰缸里,牵唇幽幽地说出。 “我希望他能找个好女人结束掉他委糜的人生。” 方煜静静地凝视着她,那从她眼际一闪而逝的凄楚光芒并没有逃脱方煜的眼睛,方煜一向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他看得出来,她还是十分在乎迟少的。 可是……方煜还能说什么呢?而且,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天下的女人没有一个想当别人的替身,他垂下的眼帘无意间瞟到了腹部,此时,她的双手却十指紧扣,轻轻地平放在她的肚子上面,为什么她会这么痛苦?难道说这个孩子是迟少的?这个想汉窜出他的脑袋,方煜急切地抬起头,焦急地喊出。 “你不能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 “孩子不是他的,是我一个人的。”她落寞的神情一滞,象是被人点了死穴一般,片刻后,雪幽唇际飘出一朵虚无飘渺的笑容,幽幽地轻吐出。 “这么说,孩子真的是迟少的。”这怎么得了,就算是迟少把她当作是替身来爱,她也不应该这么残忍?硬是把带着孩子嫁与别人为妻,以迟少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第79章 “你不会说,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希望你代我保守这个秘密。方煜” “纸终究是难包住火,还有,汤小姐死了,汤荣知道不?如果他不知道,你与迟少根本是在玩一把火。” 他都简直不也想象她们俩做下的事情。 “事已至此,已经回不了头了,好了,我要去参加婚礼了,快十点了。”她轻轻地撑起身,拿起那个常年不离身的红色亮片小包包,不想给方煜继续探计下去,离结婚的时间也快差不多了,然后,她踩着微碎的步伐往咖啡厅门口走去。 凝望着她穿着一袭风衣高挑绝美的身形,方煜懊恼,这个女人根本要比汤唯愉要矮一点,以前的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还有,她的那对清澈的眼睛也比汤愉干净,不含一丝杂质,永远埋藏着冷眼看世情的讯息。 她怀上了迟少的孩子,却要执意嫁给方宇绰,他还真不太了解这些女人。 不行,他想起迟少这两天醉生梦死的样子,心里就发憷,要是有一天,他知道的汤愉怀上了自己孩子,却已为他人妻,那么,他说不定会掀翻了整个世界,所以,他还是得告诉他这件事,这个汤唯愉已经去参加婚礼了,她说去参加,而不是她的婚礼,可见,这个女人并不爱方宇绰,在方煜看来,她只是不想做汤唯愉的替身而已,他不确定迟少对她的心,也不想拿自己后半生来赌。 她本身已经遍体鳞伤了,她曾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不想自己再次栽在男人手里,毕竟,在世人的眼中,迟少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男人。 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可是,假如,迟少真的知道这个女人带着他的孩子嫁与别人为妻,他痛苦的心该如何来承受这一切?他不爱她,只是她的片面之词而已,方煜非常清楚这几个月来,迟少所受的苦与痛,所以,他决定告诉迟少这件事情,让他自己去决定,刚才这女人说她要去参加婚礼了,她把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这就表示她根本不爱方宇绰,之所以选择给他结婚,只是想摆脱迟少的纠缠罢了。 唉,她们之间纠结的情爱,连方煜也觉得心痛难当,告诉他吧,让他自己去决定,还来得及,过了十二点可就一切都晚了。 浓雾散去,经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格外的明郞,空气因雨水洗涤,已经没有污浊的味道,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蓝天上飘浮着朵朵洁白的云朵,不多时,钻出云层的阳光染亮了薄薄的天际。 国际毫华知名酒店,已由服务员们布置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今天是方宇绰第三次结婚的大喜之日,之所以这样铺张奢华,原因是他娶的女人来头太大,这是最近大家众所周知的事儿,方宇绰不惜一掷千金,为的就是迎得美人归,他宴请所有的宾朋高座,而汤家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只除了一个娇美的新娘除外,但是,方宇绰丝毫都不乎。 雪幽穿着一袭美丽的洁白婚纱,化着漂亮的彩妆,诱人身段紧紧地包裹在薄薄的婚纱礼服里,她的发做得非常的精美,并没有经过刻意的修饰,却已能美得吸取众的眼光,她的美,天生丽质,她的美,大有回首一笑百媚生之姿,用尽人世间所有的言语也难描绘出她的美丽。 只见她捧着一大束漂亮的桔梗站在红地毯的另一端,黑白分明的眸瞳微微低垂,她并不想看向红地毯别一端的男人,那个一身燕尾白色西服,满脸浸满笑意的男人,方宇绰,她的前夫,还真是可笑,第二次嫁给他,却拥有着这么庞大的阵容,然而,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冷雪幽,都是仰仗了汤唯愉的身份。 轻快的结婚优美弦律响起,在她缓缓步上红地毯的时刻,她喉间一阵恶心感袭了上来,然后,她的脸孔扭曲,抬起头冲着方宇绰露齿一笑,非常委婉地说道。 “我去去洗手间。”说完,她已经撩起裙摆飞一样地奔向了二楼的洗手间,搞什么飞机?这新娘该不会是耍什么把戏吧? 所有的宾客们纷缎猜测着,那窃窃私语声传入了方宇绰的耳里,他也开始焦灼起来,毕竟,今天的场面可是不同一般,方夫人已经在拉扯着儿子的衣角,悄声玉询问着什么事? 而方宇绰则轻轻地告诉她。 “可能是害喜了。” 洗手间,雪幽扑在洗脸池里干呕不止,她是孕壬反应来了,痛苦地呕了一阵,也不过是吐了一点胃酸出来。 感觉自己稍好了一点,然后,她掬了一把冷水扑打在自己的脸孔上,想浇醒自己的一些意识。 看着镜子里那花掉的妆容,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伸出修长的指节,在那面平坦的镜面上,划下了笔画很多的两个字,镜面上还有些许的灰尘,而她手指轮廓就这样硬生生刻下了迟睿两个字。 然后,她对着镜面做了一个深呼吸,很深很深的呼吸,她就呆在了镜子前面,低垂着头,眸光呆滞地看着那白色的水笼头里不断飘袭着银白水花,不多时,晶莹的水花便积满了洗脸池,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关掉水笼头,而是让无数的水滴不断益出洗脸池,那微凉的冷水已经打湿了她的洁白的婚纱衣角,她也毫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一个死了心的人什么都不会去在意? 好久,好久,当清澈的水流流了一地,她这才缓缓抬起手关掉水笼头,就在她转身欲要离开洗手间的时候,洗手是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了,门边出现的一张染着怒意的俊脸让她的身体僵在原地,他来了,他真的来了,雪幽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口,面色怔凝,水雾雾的大眼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向自己越走越近的高大身躯。 她想迈动步伐,可是,脚下象灌了铅,她想喊,喉咙象是有什么卡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就那样十指紧紧交扣地凝站在原地,等待着他慢慢的逼近,他幽黑的眼珠子迸射出一股骇人的寒意,而却阴鸷的眸光一直锁定在她怔凝的面容上,半响,移向她平坦的小腹上,定在她腹部的眸光闪过一丝怜惜,还有激动的神彩,他跨了几步绕到了她跟前,笔直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很高,大约高出了她一个头,他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而她的眼睛却不敢对上他怒意喧染的黑瞳。 便就开始在洗手间的屋子里四处游移,他来干什么?难道方煜告诉他,孩子是他的,所以,他才来到这里,还有方宇绰怎么会让他轻松进这里?婚礼现场不是正屏息等待着她的到场吗?无数疑问在她心底浮现,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他?在这节骨眼儿上。 他高大的身形给了她致命的压迫感,窗外阳光斜射进来,拂照在他的身上,他高在原身影在雪幽娇小的身体上投下一层暗影。 “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人?”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低低地问出口,他离得她很近。 “不。”雪幽的脸孔倏地变得惨白,步伐节节后退,方煜果然告诉了他,那个快嘴巴男人,如果知道是这样,今天清晨她绝对不会告诉方煜那一番心语。 “是方煜告诉你的。” 她痛苦地低叫,心里纷乱的情绪让自己失控地吼出。 “要不是方煜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怀的孩子是我的,我都不知道你将狠心地带着她离开我。” 迟睿的脸孔同样被雪幽出口的话气得刷白,死灰一片,他步步紧逼着她,把她逼向了死角,终于,冷雪幽香软的身体碰到了坚硬的墙壁,背心传了一阵冰凉的时候,她已退无可退。 “冷雪幽。” 他咬牙切齿地对着她吼,铁拳倏地捶向了坚硬的墙壁,吓得雪幽一阵震颤,望着他面色铁青的面孔,她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瓣不再言语,这一刻,她能说什么? “你他妈的就这么恨我?恨不得要将我的孩子认别人做父。” 他撕心裂肺地对她吼,黑色的瞳仁即将染上血红的阴戾,要不是十五分钟前方煜打电话通知他,他还一直蒙在鼓里,他还那么老实地相信这个恶女人的话?她肚子的孩子是方宇绰的。 她要宁愿嫁给前夫,也不愿告诉自己真相,这样的事实深深地伤了迟少的一颗本就沉痛的心。 “不……无法挽回了,迟……” 她对他表现出来的举止深深地吓了一大跳,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毕竟不是汤唯愉怀上的孩子啊。 “外面已经宾客满座,y市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与方宇绰在今天完婚,我……” “住嘴。” 迟和痛苦地对着她怒吼,她现在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 “你想怎样?” 雪幽望着他狭长微眯的眼睛,里面迸射出森寒眸光,那眸光足可以将她冰死。 “无法改变是吗?冷雪幽,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第80章 他的唇边掀起一朵邪肆的冷笑,然后,他挥手一捂着雪幽的嘴。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冷雪幽不明所以地急切挣扎,她用着脚不停地踢他的身体,可是,他却象一座山一样文丝不动。 “你……”雪幽只感觉后脑勺被他的手臂撞了一下,力道虽不是很多,可是,她还是晕晕沉沉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眼皮一番晕睡了过去。 “睡吧,宝贝,你休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这辈子也休想。” 然后,他蹲下身用着强健的臂膀抱起这个晕睡的女人,阴俊的五官面色一炽,勾唇一笑,利落地从后台一跃而出。 片刻后,洗手间的长长通道划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心急火燎地推开虚掩的房门,一室的污水,空空如也的房间让男人大惊失色,汤唯愉去了哪里?这是怎么回事?他如何面对外面的众多宾朋呀? 紧急着,一声响亮的声音划破天际,惊扰了在场所有前来参加方宇绰婚礼的客人们。 “新娘不见了,好象被人绑架了。” “什么?” 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发生这等事情,现在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现场涌起一片混乱,不知道绑匪有没有枪,还是保命要紧,众多毫华车辆纷纷开出奢华大酒店,新娘真的被绑架了吗?真的假的,事实的真相谁人又知? 方宇绰还真是一个不幸的男人,三次失败的婚姻,让他在商场完全失去了做人的尊严,他火速地报警,在警察没来之前,他也只能静静地呆在某个角落,垂头丧气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身上那袭纯白的尾燕礼服以及右胸别上那枚红花旁边隶书字体的新郎两字,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法国,普罗旺斯 一座座建筑华丽尤如城堡般白色公寓,公寓被纵横交错的花田层层包围着,永远都是向日葵与董衣草,由于天气的关系,此时并不是垂衣草正式开放的季节,深浓的紫色变成了淡紫,紫色的花海一片又一片,有规律地相互交缠着,空气仍然飘弥着一股微淡的董衣草香味,是那么浸人心脾,纵横交错的紫色与淡紫是一片多么美丽的视野。 挨海边最近的一座公寓的二楼,房间的宽大的双人床上正躺着一位美丽的女人,精致的五官上,长长的眼睫轻轻阖上,在她眼角下方投下一层密密的暗影,给她增添一股动人的阴郁,小巧的菱唇饱满似花瓣,诱人想要一亲芳泽,她长而微卷的发丝散落在白色的枕褥上,象一朵又一朵美丽的海藻丝,而她整个人象一朵浮莲一样飘在了大床上。 黄昏的下午,天色正散发出微黄的光芒,窗外蝉呜蛙声,不知名的乌儿与知名的乌儿,在公寓右下方的一株花树下叽叽喳喳地叫着,与黄昏的景致交织出一幅美丽的秋日风情画。 那清脆的乌呜声惊醒了床人的伊人,她缓缓地睁开了明亮的黑色水瞳,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看着这陌生的房间,窗外陌生的景致,雪幽倏地从床上撑起身,一绺乌黑的青丝从她颈际绕开垂落到胸前,她拧着秀眉,努力地收讯着一些记忆,意识渐渐回笼,她记得在婚礼上,她因害喜而去洗手间干呕,然后,迟少带着滔天的怒意而来,然后,她的头象是被人敲了一下,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与知觉。 这到底是那儿?她心慌地从床上爬起,急步跑向窗口,从窗口望出去,她看到了无边的花海与快要刺痛她眼睛的漫天紫色,嗅闻着空气里那淡淡的清香,董衣草,她在书上看到过,好象只有法国才会盛产这种花草,那纵横交错的无这淡紫色就是董衣草无疑了,她不会是身在法国吧,是迟少把她弄来的吗? 她光着脚丫奔出房门,四处找寻着迟睿,他到底把她弄到这儿来干嘛?这男人好象不在这座庭院。 “迟……迟。” 她在院子找寻着迟少的影子,院子里的碎石划得她的小脚丫生疼生疼。 “迟啊,你在那儿,在那儿啊?” “小姐。” 有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抱着一束董衣草从外走进客厅,在见到雪幽象疯了似地在屋子里打转的时候,她轻轻地叫出了声。 “小姐,你醒了。” 妇人的眼光闪闪发亮,看着雪幽的五官,惊喜的神彩的丝毫不加掩饰,想不到,这世间上还有与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真的好高兴,说话的语气也亲切许多。 “你是……” 雪幽疑虑地看着这位欣赏若狂的妇人,她唤她小姐,她认识她吗? “你给我们家小姐长得太像了,真的好像。” 吴妈叹息,她侍奉了小姐大半年,如果小姐在世的话,她都不一定分辩得出真假。 是上天不忍见小姐离去吗? 所以,又派了一个跟小姐长提一模一样的女孩来到这个世间,想起汤小姐离世时的悲惨模样,吴妈有些热泪盈眶了。 “你是……?” 雪幽还是不太确定这位妇人的身份,毕竟,她拥有了汤唯愉的身份,这是一个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她还是警慎一点好。 “我生前侍候汤小姐的吴妈。” 吴妈拭着眼角的泪珠,清了清嗓子,对冷雪幽介绍着自己。 “你好……吴妈,我是冷雪幽。” 即然人家侍奉过真正的汤唯愉,她不能再告诉她,自己是汤唯愉吧。 “不……” 吴妈果绝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汤唯愉,也是我的主人汤小姐。” “吴妈,这是哪里?” 她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可是,还想要吴妈来告诉她,好让心里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法国,普罗旺斯。” 吴妈轻轻出口的话语,雪幽终于明白了过来,是迟少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这个可恶的男人,她都不知道他把她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婚礼被他搅黄了,现在的方宇绰,恐怕正在全世界地寻找她的下落吧。 “迟少呢?” 他在哪里?她想见他,问问他,为什么要把她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 “他出去办一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交待我要照顾好你。” “他出去了?” 也好,即然他出去了,她也没有必要乖乖地呆在这个冰凉的房间里,她要回中国去,她不要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会令她窒息,因为,这里曾经真正存在过一个真的汤唯愉,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只不过是一个昌牌货而已。 “吴妈,他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先回中国去了。” 说完,她转身正欲上楼,就被吴妈拦了下来。 “小姐,迟少爷把你的所有东西全都丢掉了,你的鞋子礼服,再说,你没有护照怎么回国?天晚了,我去给你做晚餐,你喜欢吃什么?中式还是西式晚餐。” 吴妈的话让雪幽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终是无法迈开,是啊,她莫名其妙被他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的礼服鞋子被他丢掉了,她没有护照也没有一分钱,怎么回国?再说,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了航班了。 屋子里,吹进一袭冷风,袭进了她的衣袖,从她宽松的睡衣里徐徐灌入,她冷得打了一个寒蝉,她不能不面对现实,她今天是回不了国。 “小姐,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吴妈的话拉回了她游离的思绪,她掀动嘴唇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随便。” 然后,她迈着机械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去了。 她呆在那间布置的非常的漂亮而又温馨的房间里,这间房是汤小姐住的吧?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维持着原状,并且,不染一丝尘埃,是吴妈在清折在这座庭院,尽管汤小姐逝世了,可她的东西仍然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可见,迟少对汤小姐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她尽管人死了,却永远活在他的心里,永远地。 她悲哀地想着,然后,她开始坐在床上发呆,呆了好久好久,她呆滞的视线停留在床头柜上一个蓝色的记本上,笔记本封面是贴有一张封条,白色的书签上写着“倒计时四十天,痛彻心肺的日子”这几个大字。 这是汤小姐生前写下的笔记,都说偷看别人的笔记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汤唯愉在最后四十天里真正的想法,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抖着手指,翻开了那本蓝色的笔记本。 “医生的话还在我耳边萦绕,当她告诉我,我得了肝癌晚期,并无药物可治的还有四十天不到的时间,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日子,我世界仿若是晴天一个霹雳,象是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我不想让父母超心,不想让她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所以,我决定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普罗旺斯度过我最后的余生。 我瞒着所有的人,父母,还有深爱的迟,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普罗旺斯我最爱的法国城市,我 第81章 又一边接受着医生的治疗,可是,医生告诉我,我的头发会渐渐的脱落,最后的几十天里,我的容貌也会发生一系列的改变,迟不止一次打来电话,让我告诉他,我在哪里?可是,我不能告诉他,因为,我已经不配在拥有他的爱了,我也不象把丑陋无比的自己呈现在我最爱的男人面前,我想,即使是我死了,我也要把最美好的一面永远留在他的心中,让他永远地记住我的好,我的美丽,让他永生也难把我忘记,所以,我狠心地拒绝着他的要求,从一次又一次的焦灼的电话中,我越来越感到迟的内心也在深受痛苦的煎熬,他问我为什么不见她?问她置身何方?然而,每一次,我都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又抬手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有一天,迟给我打来电话,说必须告诉他,我在那儿,否则他会疯掉的,他说,他想我都快想疯了,没有我,他都快活不下去了,听着他的话,我心如刀割,可是,我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我自己十分清楚,我的视力开始渐渐的下降,头发也如医生预料般脱落不少,这样的我如何敢见迟?尽管,我也想他,想得心都碎了,可是,我不能,我坚强地拒绝了他的再一次要求,并告诉他,如果他来,我就死,这样绝烈的宣告,迟望而却步,他只好度日如年等待着我的招唤。 医生告诉我,即使得了绝症,心态也要保持良好,绝症也要奇迹无药病好的一天,然而,我却终究是没有等到那一天,我的情况越来越糟,医生们束手无策了,当我看着迈克死寂的眼瞳,我也明白自己死期将至,然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在佣人们手忙脚乱的场面中晕了过去,我的这一次晕死吓到了所有的人,包括迈克,迈克让吴妈给迟打了电话,迟连夜赶来,当我醒的时候,我无法用凋零的容颜去面对迟,然而,而对迟撕心裂肺的呐喊,而对他急得血红的双眼,我已失去了独力支撑所有的勇气与信心,迟说,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再乎她的美丑?我的美,早已烙印在他的心中,他曾对我说,即使是我的凝脂玉肤变成了一把难看的梅菜干,他依然爱我如初。 我很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了迟,我也很感谢苍天能在我最后的几天生命里,有他相伴,全世界就只有我们两颗孤寂的心,我真的好担心,如果我离开了,他的那颗心孤寂的心要如何来面对将来的人生?迟呵,离开你,我万般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今生我们注定是不能相守到老,我势必将要辜负对你的承诺,欣慰的是,我将在你的怀抱里走完我人生最好的里程,在我绝色阖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只乞求你能坚强通敢地活下去,我与你终究是有缘而无份呵,我只求来生还能与你相遇,还能与你相知相惜相怜,来生再来续与你未了的情缘,来生再续缘,往事如梦如烟,如……雾……如……尘。 看完整篇汤小姐的最后四十天的日记,雪幽的心口象是被什么狠狠堵住,悲怆的泪从她大理石般的面颊汩汩而下,原来,汤小姐爱迟少已经是痛入骨髓的地步,他与她之间的爱是那么令人无法呼吸,在笔记本缓缓合上那一刻开始,她的整颗心变得沉重起来。 尽管拥着着滔天的权贵与赫人的家世,还是与她一样,都是苦命的女人,汤小姐给她一样,她们那种绝烈的情感真的让她的心象压上了一个巨大的石块,怎么都无法掀开了? 窗外的霞光渐渐隐晦,她的眼睛明亮的视野也变成了莫名的墨蓝。 天晚了,她下楼吃了吴妈做的中餐,简单的三餐一汤恐怕也是汤小姐喜欢吃的善食,然后,回房间里又是幽幽地呆坐在床上,今天她的心情波浪起伏,尤其是汤小姐的日记带给她的震憾不小。 大约九点钟左右,她象是听到了汽笛声由远而近,然后,是车子熄火的声音,不多时,房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人用力地推开,那抹凌厉的身形便跨步而入,直直地绕到了她的面前。 “你醒了。” 迟少的心情象是十分地好,他手上提着一些精美的包装盒,全是女人衣裙鞋子之类的穿戴品。 “这是给你买得衣服。” 他把包装递给了她,然而,她却没有伸手来接,只是抬起眼,满脸怔然地盯望着他。 “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儿来?” “为什么要搅黄我的婚礼?” 虽然,她并不是真心想嫁给方宇绰,可是,他不能这么霸道,这么目中无人地把她绑架到这儿来。 绑架人是犯法,这迟少的脑子真是装得什么?如果方宇绰向警方报案,他就是那个绑架他老婆的最亏祸首。 “我说过,你休想带着我的种嫁给别人?” 迟少的好心情被她逼问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无数个为什么?让他心底的那股积沉的怒气兹生生往外昌,他的牙子磨得格格作响,喧染着他心底即将爆发的怒气。 “你就这么肯定这个孩子是你的?” “你帮架了我,婚礼势必一场大乱,而方宇绰也没会善罢干休,迟……何苦呢?” “不准给我提方宇绰,搅黄你的婚礼,那是你绺由自取。” 迟少真是忍无可忍了,这女人见到他,口口声声就是责怪他,说他搅黄了她的婚礼,还说方宇绰会追究这事,那又怎样?区区一个方宇绰,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迟,我说了,我不可以跟你在一起,你何苦一定要这样跟我缠在一起呢?” 她心疼地问着他,虽然,现在的她,因为,汤小姐日记让她的心痛得要死,她真的不要对不起汤小姐啊,她是那么的爱迟少。她们之间的无私伟大的爱情,让她退避三舍,她真的不敢参与其中。 “我就是要跟你纠缠在一起,缠一生,缠一世。” 迟睿绝烈地冲着她吼,双眼又昌出火光,这个该死的女人连一刻也没想让他消停吗? “不……”雪幽摇着头,从床上站起身,抽过他手里的包装盒,打开取出漂亮的鞋子,她穿在了脚上,鞋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她不得不佩服这男人的眼力,还真是一流,也许,阅女无数的缘故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准确刚刚一脚。 然后,她拿起那衣服的精美包装就要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迟睿见她往屋门外走去,急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用高大的强健的体魄阻止了她的步伐。 “我想回国内去,我都消失一天了,那边肯定已经鸡犬不宁了,方宇绰一定会报警的。” “你还想给他结婚,还想逃离我的怀抱。” 迟少狠狠的拉起她的手脆,非常切切地对她说着,眼神里已布满了浓烈的幽伤。 “迟……你为什么就说不通呢?”她无可奈何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固执的男人,头痛地对他说出。 她只是想回去阻止方宇绰,平息一场误会而已,她不想到时警察会来找迟少的麻烦啊。 “还想嫁给他是吗?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他,除非我死。” 他的威胁的话从她耳边冷嗖嗖的划过,她咬着唇不语地看着他。 “我要嫁给谁,是我的权利,迟,你太霸道了,你把我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为的就是想要阻止一场婚礼,那么,我告诉你,你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无数次。” 她不想好好给他说了,这男人就是一副不理理喻的相,她根本都给他说不清楚,没有那个人被人绑架后,还会温柔软语地感激涕零,除非她得了脑残。 “是吗?”迟少黑色的瞳仁再次威险地眯起,他阴鸷的眸不停地收缩,即然这样,那么,冷雪幽,就别他狠心无情了。 “那么,从今往外,你在呆在这里,直到生下孩子为止吧。” 他冷冷地说完,正欲拂袖而去,他的话让雪幽惊若寒蝉,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囚禁她吗?不要,不要啊。 “迟……不要。” 她几步踉跄险此事跌倒,跌跌撞撞冲上前,拉住了他冰冷的衣角。 “你不能这样对我?” 凝睇着她惊慌失措的容颜,他的心划过一抹冷瑟,他狠狠地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雪幽,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我的心呢?我迟睿绝不会让自己孩子去喊别的男人爸爸。” 他的语气里隐忍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无可奈何? “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他饱含痛苦的声音撕碎了她一颗脆弱的心房。 即使会伤透她的心,他也绝不会罢休,他已经对她迁就得太多了,如果温柔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么,他不在乎用强的。 雪幽的心口一滞,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孩子对他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她会替他生下来,就当作是报恩吧,她吸了一口气,眼神却宛若木石,幽幽地吐出。 第82章 “过去与将来,我分得很清楚,你如果不在乎我的过去,不在乎我与汤愉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不在乎我曾经委摩不振的人生,那么,请你,请你。” 他执起了她没有一丝温度的小手,轻轻地放置在好怕心口。 “带着孩子与我走向结婚的礼堂,我保证,我会用一生来疼你爱你,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天打雷……” 多么美的誓言,可是,他却在面前发出毒誓,她不要他天打雷劈,她舍不得,什么时候,她的心已经深深地陷落,她的心已经遗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劈字还未出口,雪幽已用手指捂住了他的唇。 她不要他说出那个字,即然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又怎么会短短半年就会遗忘,可是,见如此执着坚定的神情,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还要一意孤行地带着孩子嫁给别人,那样,对迟来说,是不是特别不公平。 “别说那个字,迟。”她的眸光闪烁不定,再次瞟向梳妆台上那个绿色的笔记本,迟睿深蓝灼烈的视线也顺着她的眼光望了过去,同样落在了那个绿色的笔记本,他的眼神略微黯了黯,然后,他放开她,拿起那本蓝色的记本,瞟了眼笔记本上的几个墨体大字,这是汤愉的亲笔手记,里面写了什么?他都全知道,他曾经在这个屋子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无数次咀嚼过里面的每一个字,那些字曾撕扯痛他的每一个神经,可是,即然过去必须舍弃,那么,他也绝不再留恋,所以,他翻开笔记本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那蓝色笔记本,狠狠地往下一扯,笔记本断裂成两半,撕碎的是他的心,还有雪幽的,甚至于汤唯愉的,也许,也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只是,此刻的他不自知而已,然后,他几个大步走到房间门口,大声呼唤着吴妈。 大约两分钟的时间,吴妈喘看粗气上来了,他把那个撕裂的笔记本扔给了吴妈。 “拿去烧掉。” “是。”吴妈握着那相蓝色撕坏的笔记本,木讷地点着头,然后,旋转身下楼去执行命令去了。 “为什么要撕掉它?” 雪幽为他刚才的行为震惊?那是汤愉的遗物,他怎么忍心把它烧成片片灰烬?汤唯愉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安息呢? “幽,这条手链是汤临死前送给我的,现在,即然运去必须舍掉,那么。” 他顿了顿,然后,把手腕上那条银灰色的漂亮链子取了下来,随手扔向窗外,链子划出一个非常优美的弧度抛向了绿色的草从。 “迟……”雪幽的泪水哗哗从眼角划落,他丢掉了所有汤愉的东西,只为向她证明着,他已经决然抛弃汤愉的爱情,怎么能让她不感动呢? “也许,我给你的爱没有汤愉那么深,可是,我会慢慢学会遗忘,请给我一点时间。” 他不想再看到她质疑的眼神,痛苦的娇颜。 “别说了,别说了。” 雪幽透过泪蒙蒙的视线,凝睇着他阳刚深情的俊颜,感动地扑进了他的怀抱,再也不想质疑了,迟,他真的让她欲罢不能,她那颗痛苦焦灼的心到底还在怀疑什么? 大掌紧紧地箍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他狠狠地把她搂入怀里,紧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性感的唇印在了她光滑的额际,带着无比炽爱的温度。 “幽幽,回国后,我会给你一个世间最浪漫,最奢侈的婚礼。” 听闻着他情深意切的承诺,她的理智在倾刻间全部瓦解,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让她怎么能放得开呀? 多么美丽的承诺,是自欺欺人也好,她已沉迷在他深情的黑色眼瞳中,已经头脑发胀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了,她已经为他的话迷醉了,沉沦了,是梦吗?那就让她永远都不愿意醒来吧,他执着她的手,把那青茐似的玉指放在唇边亲吻,想用唇瓣炽热的温度温暖她冰凉的小手。 雪幽笑了,那美丽的笑靥尤如一道和旬的春风拂过迟少阴暗的心田,这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标志着她们之间从此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迟少不确地细想着。 然后,他炽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嫩唇上,她们无比情深地相吻在一起。 接下来,她们并没有回国,迟少带着她游遍了普罗旺斯的好多地方,清晨,她在他庞溺的怀抱中醒来,沐浴着温暖的晨风,她与他在弥漫着董衣草气息的花田里喝着牛奶,吃着吐司,而傍晚,她又会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并肩一起观看着日落,欣赏着夕阳最后的野性美,欣赏着太阳沉下地平线那西方天际散发出妖冶的霞光,在满天的灿烂的红霞变昨隐晦不明的时刻,他就会吻着她,狂狠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美丽的身体,可是,每一次又会在彼此都激情难奈的时刻,他强忍着全身胀痛欲望放开她。 “幽,不能,我怕伤到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执起她的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带有粗茧的大掌里,然后,又轻轻地覆盖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迟,她,还有她们的孩子,她真的好想把这美好的一刻留住,可是,她的脑中象是划过什么?秀眉不禁拧起。 她想到了汤唯愉,也想到了她现在的身份,更想到了有朝一日,如果汤荣知道了整个替代身份的事件,他会怎么样呢?老实说,她并不是十分了解汤荣这个人,按常理推断,权滔天的男人一旦发起怒来,是十分恐怖的,绝世的富贵与权利,他可以在旦昔之间毁了一个人,甚至于很多的人。 而眼前美丽的夕阳下,富有浪漫色彩的画卷,平静、和谐、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想什么?亲爱的。” 迟睿贴在她的耳际低语,拂开她耳旁的碎发,他对她吹着一口又一口的香气,那香气带着薄荷清香的味道。 “没。”雪幽轻轻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叹息一声。 “说不说,说不说。” 迟少居然象一个孩子似地用手指搔着她的胳肢窝,又疼又痒的感觉让雪幽格格地笑开,笑得花枝乱颤,她扑进了迟睿的怀抱里连声求饶。 “别……好痒。” “迟,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她喘着粗气,眼瞳里闪烁着一丝晶亮晶亮的神彩。 她说得是喜欢,不是爱,这让迟少心底有一些失落,慢慢努力吧,至少,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慢慢地改变了,不是吗?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 手机响了,这段时间雪幽都没有接到过一个电话,她与迟少仿佛与国内隔绝了般。 整整三天,她们就呆在普罗旺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们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喂。” “汤愉,你在搞什么?你为什么要给那个方什么的结婚?又被迟少绑架,你爸爸已经气得七窃生烟了,你在哪里?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根本没接,迟睿把你拐到哪儿去了?” 汤夫人的声音一向温柔软语,而这一次却是连珠带炮地问出了无数个问题,看来,她们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并且,方宇绰已经知道是迟睿拐跑了她,要不然,汤氏夫妻不会知道这些事的? “你知道吗?我与你爸爸知道你被绑架的那一刻,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你爸爸的心脏病又犯了,后来,听说是迟少绑架的你,我们才稍稍放心,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把婚姻当做是儿戏?” 知获女儿一系列唐突不可思议的作为,汤夫人再也很给保持一贯的庄重与优雅,而她也差点急疯了。 “妈,我很好,我们在普罗旺斯,明天就会回y去。” 她握紧着手机的指节动了动,这安宁的表面维持不了几天。 “迟睿太不象话了,我决不同意他做我的妇婿,你赶快给我回y市。” “妈咪,你在y市。” 雪幽惊叫。 “是的。” “你是怎么搞的?佣人全都被你解雇了,连徐管家也不再了。”汤夫人真是气得不行,她就是不放心女儿一个在y市住,奈何因为她的病,所以,才会去香港治疗这么多天,听闻女儿出了事,她便飞回了y市。 “徐管家请假回乡去了。” 她额头昌出几许冷汗,这汤夫人回国了,说明她们的这次绑架事件真的闹得人尽皆知。 “明天必须回来,否则,你别再进汤氏的门。” 说完,汤夫人冷绝地挂断了电话,爱女心切的她也给女儿下了通谍令,她不能再纵容女儿了,要不然,她还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她都不知道的。 “迟……怎么办?汤夫人回y市了,还有,y市现在肯定是一片混乱。” 她揪紧着迟少的衣服边角,抖着唇喊道。 “没事。” 迟睿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边不断地按抚着她,一边暗暗地沉思着什么? 在普罗旺斯的最后一晚,雪幽怎么都睡不着?她辗转难侧,而身旁的人儿大概也好不到那儿去,迟睿翻了好多回身,也许,彼此都在思考着一些事,当窗外的漆黑渐渐转为墨蓝,那蓝再转为湛色的时候,雪幽知道天快亮了,一整晚,她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83章 一阵又一阵清甜的董衣草的香味,随风飘袭进屋,记得吴妈告诉过她,她说董衣草的香味在清晨是最浓最烈的,都快过十月了,然而,今年的董衣草却是奇迹般枯蒌的比往年要慢,也许是季节使然的关系,她不是很懂,她想去那鲜花盛开的花田间走一走,看一看,最后去欣赏一下董衣草那傲人的美丽。 背部间那热热轻微的呼息告诉她,迟睿已经睡得很沉了,上半夜没好好睡,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吧,她轻轻地拔开了他横握着自己腰间的手臂,早上的普罗旺斯,天气比较的微寒,孕妇是不能感昌的,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然后,她披起一件蓝底子碎花风裙,穿上迟给她买得那双平底鞋,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行走在纵横交错的董衣草花田间,一阵微风拂过,花田里的董衣草如激起了千层波浪卷,不断地随风摇曳着。 满满的紫色,淡紫色划过她明亮的视野,她一时间觉得心旷神野,忍不住在心底里叹息,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 董衣草上还流淌着晶莹的露珠,偶尔落下一颗,随风滴入草从,那深紫花瓣已经开始转为淡紫色了,这表示着枯萎的花期将至,花再美,终于凋零化为尘土的时候,而人再好,相聚终有分离之日,少爱一点才会让自己的心,到分手的那一日痛得少一些,她与迟只有不可知道未来,他变态可怕的姑姑与父亲,还有汤荣,还有方宇绰这一系列的人物,让她丝毫都不能松懈,今天中午回国后,她就会把脆弱的一面深深地掩藏在心底,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 远方一轮红日正徐徐升起,不多时,跳跃出了地平线,发出了璀灿的光芒……也迷晕了她的眼瞳,不远处一块花田里,金色的阳光下,有一个苍老的身影正弯腰不知在干着什么?由于有一定的距离,雪幽还有一点近视,所以,她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不过,那个妇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好象是吴妈,这么早,她在花田里干什么呢?不象是摘花,在除草吧,雪幽暗想着,迈起了步子,沿着花田的缝隙七弯八拐地走了过去 原来,吴妈是在除草,不过,她在跟一个垒起的小山丘除草,山丘的旁边还围了一圈花环,五颜六色的,非常的漂亮,花环里面,摆放着许多的贡品,有各种各要的水果,还有一大捧一大捧的玫瑰,各种颜色都有,还是新鲜采摘的,花瓣上还流淌着颗颗莹白的水花,可见,山丘里面躺在着,应该是一个十分被吴妈珍视的人。 是汤小姐吗? 原来,迟把汤小姐葬在了这儿。 蓝天,白云,花田里一方净土就是她最好的归宿,真的是最好的吗? “小姐,安息吧。” 吴妈幽幽地叹息一声,然后,提着蓝子转身离开,她并没有看身后董衣草间的那抹蓝色的影子。 幽雪静静地凝望着这堆小小的山丘,见不到汤小姐的人,不只能看到这一堆小小的泥丘。 “汤小姐,你好。” 雪幽的嘴角拉着一记苦苦的笑容。 “我们见面了,汤小姐,对不起,是我借用了你的身份,本来,我想把这身份还给你,可是,我却怀上了迟的孩子,我与迟之间经历了太多,我知道,你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有着不可憾动的地位,请原谅我,我并不是有心想要夺走迟,如果有一天,你的父亲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迟平安无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融化在空气里,如春燕呢喃,汤小姐并没有回答她,只听到呼呼的晨风从她耳际滑过。 然后,她就静静地凝站在沁唯愉的坟前,在心底对她诉说了许多的话语,只有她们两个知道的话语。 然后,雪幽捂着心口,踩着微碎的步伐离开花田,那蓝色的风衣裙裾随风偶尔翻飞,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窗外蝉呜蛐蛐儿的清脆叫嚷声,让沉睡的迟少幽幽转醒,他伸手一捞,摸不到那个软玉温香的身体,手指尖的空空如也让他的眼睫徐徐掀开。 他微眯起的眼瞳在屋子收寻不到那抹纤细的身影,一股失落充斥在心扉间,他意气风发的眉宇拧起,她去了哪里?在楼下吗?迟少迅速地穿着衣裤,雪幽去了哪里?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由于清晨起来没有见到雪幽,语气也有些烦燥。 “喂。” “迟睿,你把汤愉绑去了哪儿?” 是方宇绰火气冲天的声音,他象是为了寻找冷雪幽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语气有些暗哑。 “汤愉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方宇绰,你这个垃圾般男人怎么又配拥有她呢?” 迟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嘴角扬起一抹挑畔的笑痕。 “绑架人是犯法,你回来,我就要起诉你。” “好啊,我等着。” 说完,啪地果断了电话,妈的,什么东西?现在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得看看雪幽在楼下没有。 “幽,幽。”就他刚想跑出房间去寻找她的时候,他焦急的视线触碰到了梳妆台前一张纸签,他拿起来飞快地淡阅了一下。 “迟……我先回去了,我会替你生下这个孩子。” 然后,下面就是落款,是她娟秀的签名,那雪幽两字烙痛了他的心口,她走了?不是说好一起回去吗?他真是搞不懂,她怀着孩子,他很担心啊,都怪自己睡得太死了,他心急火燎地拿着纸签火速跑出屋门。 口里不断地呼着。 “吴妈,吴妈。” “迟少,什么事?”吴妈从厨房里奔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迟少从来没有这样焦急地唤过她。 只除了大半年前,汤小姐晕倒过去的那一晚以往,现在的迟少象是疯了似地从楼下笔直冲下来。 “吴妈,小姐呢?” “她不是在楼上吗?我没看到啊。” 还不等吴妈说完,迟睿又箭步如飞地冲回楼上去,简单的洗刷完毕,他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他要赶去机场,希望还来得及追上她。 他急切地跑到门口,却又退了回来。 在见到吴妈正在专心地擦着桌子,他掀动了一下嘴唇对吴妈说出。 “吴妈,你可以回老家去了。” “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即然决定埋藏过去,那就要埋得干干净净,汤愉毕竟已经过去了,昨晚,他想了半宿,他不能老是活在汤愉给他的痛苦回忆里,他应该开启美丽的人生,而在这条人生的道路上,他决定与雪幽不离不弃地相守到老。 “是,迟少。” 吴妈停下擦桌子的动作,恭敬地回应。 “吴妈,我会汇一笔钱到你的账户,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他晶亮的黑瞳闪了闪,眸光是冷鸷的,出口的话也带着一股深浓的玄冰。 “我明白的,迟少。” 吴妈是一个十分知分寸的人,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迟少的弦外之音,话中有话,即然,汤小姐已经消亡在这个人间,作为一个下人,她能说什么呢?再说,她们的感情,她也是看着过来的,除了同情心伤叹息外,她没有别的感叹了。 “很好。”迟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出别墅,坐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法拉利,透过变色的车窗,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美丽的别墅,别了,汤愉,请原谅我不能一直信守我们的承诺,因为,那是一段非常遥远的日子,即使你在世上,也不会忍心会整日活着没有你的痛苦中,但是,我将把你藏在心灵的最深处,我与雪幽步进结婚礼堂的时刻,也是我此生最无遗憾的瞬间,祝福我吧,汤愉,我要去找她了,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万一,她们母子出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然后,他动手拉开引挚,黑色的法拉利在普罗旺斯的街头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当他心急火燎地奔到飞机场,就感觉整个候机室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哀伤,许多的人们都痛哭地扑到在窗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蓦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底蔓延,莫不是……他发疯似地挤开人群,扑到售票窗口问着售票员。 “小姐,请问今晨最早飞往y市的是几点的飞机。” “今晨七点,不过,这班飞机已经地中海上空遇稀薄气流而发生了空难。” 什么?如晴天一个霹雳,空难,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只觉眼前一黑,似乎不太能承受这样的事实,险些晕倒过去,他死死地用手撑着窗口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这天气明明好好的,阳光灿烂呀。” 他捧着砰砰乱跳,焦急无比的一颗心,满脸焦灼地问道,象是对空难的事有所质疑。 “先生,你没看今晨的新闻吗?飞机遇难。”长相娟秀的售票员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看着他长得帅气的份儿上,真会跟他一顿臭骂。 第84章 空难,危险的字眼不断地冲击着迟少的脑神经,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旋,他烦燥地爬了爬满头零乱的发丝,雪幽,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求你? 你不能带着我孩子离我而去,那样我不会原谅你的,他掏出手机不停地拔打着她的号码,可是,电话里永远是千篇一律的应答声。 “对不起,你播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拔。” 不,迟睿几经抓狂,老天啊,但愿雪幽并没有上那辆飞机上,但愿啊,雪幽,没有了你与孩子,我将如何活下去啊?他的指节抖瑟过不停,他的整颗心也慌乱无比,好不容易自己才理清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爱上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自己,彻彻底底地,他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拔打着她的号,直到手指发麻也毫不在乎。 “迟。”当迈克高大的身形急步走进候机室的时候,他被迟睿脸上面如死灰的神情足实吓了好大一跳,话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迟少会了这么一个女如此狼狈不堪,就连当初汤唯愉逝世的时刻也不曾见到过。 “迈克,借用你在普罗旺斯关系,帮我找雪幽,她还怀有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们母子……” 他的喉头有些哽咽,迈克已经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好,我马上让人去找。” 说完,迈克已经动用了自己的一切关系,他千叮万嘱,务必要找到冷雪幽,哪怕是一具冷冰的尸体。 也必须找到,因为,他的毕生的挚友迟少爱惨了她,如果找不到这个女人,迟少恐怕也不想独活下去。 迈克在通过一系列的找寻后,不得不以沉痛的语调告诉他。 “迟,冷雪幽可以已经……遇难了。” 在说出后面的三个字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看向迟少那发出蓝光,恨火攻心的眼睛。 “不……”迟睿无比激动,撕心裂肺地对着他吼,象一只悲戚的野兽,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好好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如今就成了一缕幽魂,不会的,她一定没有死,两年前,她被车撞成那个样子,都能撑过来,他绝不会相信她已经遇难。 “迟,你要面对现实,她的确是上了今晨七点那班飞机,并且,飞机上的所有的人,包括机长与飞行员无一能生还。警方说,还要等尸体打捞下来后才能进一步确定。”迈克沉痛地说着自己查询到了一些信息。 “不,迈克,你骗我的,迈克。” “你他妈的都在说些什么?” 他激动地给了迈克一拳,然后,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他必须去找她,问她为什么要再次舍他而去?问她,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孩子?只是,还有机会问吗?他抖瑟着心口不确定地想着。 迈克拿来了今晨七点航线的那一班飞机的名单。 看着那冷雪幽三个优美的字迹,迟睿突然间感到墙推瓦倾,感到象是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撒沷而下,直直地浸透了他冰凉的心扉,他感到无边的黑暗象他蔓延过来,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如果没有她,他要怎么独活在这个人世?雪幽,原来,他爱她呵,真的爱她,可能比爱汤愉还爱,只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而已,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可是,在明白自己情感归宿的时候,伊人却不在身边,并且,还很有可能已经遇难,天啊,这让迟少如何能承受?让他情何以堪啊?梦碎心碎呵。 为什么?雪幽,他死死地撑住那白色的墙壁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他必须找到雪幽,必须找到他爱的人。 我爱你呵,雪幽,你在哪里?他的呼唤是那么的真切,是那么悲哀无助,可是,雪幽似乎已经听不到了。 冷雪幽在那班飞机上的讯息差点让他堂堂的七尺男儿差点整个崩溃。 “迈克,给我弄一辆直升飞机,我要亲自前往地中海。” 他必须去,必须找到雪幽,并且,是活着的雪幽,他发誓。 “迟,你不能去,现在的地中海上空冰冷气流仍是没有散去,非常危险的。” 迈克俊逸非凡的脸孔神色一惧,他并不想失去迟睿这个毕生的挚友。 “别他妈的管我,我只要直升机,不帮我弄,是吧。” 迟睿深幽的黑潭寒霜布满,面色早已是阴鸷一片,他紧扣手机的十指在微微地发颤,然后,他给徐特打了一个电话。 “总裁,你在哪里?” 手机里飘过来徐特助无比焦灼的嗓音。 “给我弄一架直升机过来。”从凉薄嘴唇吐出的话铿铿有力,带着无比震骇的力量。 “你知不知道汤小姐出事了。” 徐特助没有对他的话应声,而是急切地告诉他汤唯的事,怕自己不率先告诉他的话,他回来会撕裂自己。 “给我弄一架直升飞机过来,你他妈的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很没修养地连粗话也骂了出来,而声线是歇斯力息的那一种,象一只负伤垂死捶扎的野兽,等等,徐特助是怎么知道雪幽出事的?他纷烦的脑子飞速运转。 “你怎么知道的?” “新闻已经播了,汤氏买下的中东大厦旁侧的建筑,本来还有几天就完工了,可是,今天早晨出事了,无缘由的爆炸事件,整个一大片宏伟建筑从几大米高的地方全部塌陷,民工死伤无数,汤小姐一大早就回来后,带着秘书小菁赶去了现场,你快回来啊,总裁,汤小姐顶不住的,y市为这件事都掀翻天了。” 什么?雪幽在y市,迟睿都简直不敢相信徐特助的话,巨大的悲喜冲击着他的脑子,他的心口一滞,这从天而降的喜悦让他的心口莫名的窜升出阵阵喜悦,雪幽没有死,她还活着,她平安的回到了y市。 “你说汤愉回y市了。”他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着徐特助的回答,莫不是又是一场梦,如镜花水月一般。 “是啊,你快回来吧。” 徐特助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情况,只是一劲儿呼唤着总裁回去,而暗地里却为汤小姐捏了一把冷汗,那么多的围观人群,那么多要求索陪的对象,此次事件,恐怕会让汤氏从此背负数亿巨债。 他观望着液晶电视里不断变换的爆炸现场,那一幕又一幕的浓烟滚滚的画面,让徐特助的心也一寸寸地凉。 “好。”经历大悲大喜也不过是几分来来分钟的事情,滔天的喜悦蔓延在他四肢百胲里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象是划什么?忽然,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再度下滑,笑容在唇间凝滞,徐特助刚刚说:雪幽带着小菁正奔赴出事现场,那样的场面怎么是一个女人能够支撑的?他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动作麻利地挂断电话,他对着身后满脸担忧的迈克说道。 “给我弄一架直升飞机,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y市。” “好。”见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不再象先前狂燥不已,迈克让助手通过关系借来一架了直升飞机,然后,迟睿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y市。 同一时间 雪幽带着秘书小菁开着那辆红色法拉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出事现场。 下了车,出事现场已被当局给封锁了,警车消防车将昔日畅通的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遇难者的家属们围在外面,哀嚎声祈祷声争辩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锅煮烂的粥。黑烟从废墟中袅袅攀升,蕴透着烧灼的臭味,面目脏污的警察,消防员来来回回的搬运石块,搬开石板,营救伤员,空气污浊不堪,遍布的粉尘阻隔了视线,活像莫奈笔下的人间地狱。 雪幽试图进入,却被警察强行拦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众多的伤员一个又一个被警察们从塌陷的摩天建筑抬出。 看着警笛车拉响的现场,雪幽的心碎成了一瓣又一瓣,摩天大楼塌陷,四处硝烟滚滚,残坦断壁碎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深烈污浊的味道,而不远处火星还在蔓延,据说余弹还未清除,四周的人群离的很远,都怕身受伤害。 这次爆炸事件,可以说是y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爆炸事件,到底死了多少人?还是一个未知数,雪幽看到这令人揪心的一幕,险些晕倒过去,要不是小菁在旁一直抚着她的话,现在的她都不敢亮出自己的身份,因为,她怕自己被那些死难者的家属撕裂成碎片。 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办?身为汤氏的执行总裁,一手策划的摩天大楼出现此悲逆状况,到底是谁的可悲? 她该以何种身份来面临这些死难者的亲属,如果不是她逞强,硬要卖下中东大厦,那么,她也不会成了把这么多年轻的生命推向地狱的刽子手。 “小菁,联系徐经理,我要让他给我一个交待。”雪幽虽头痛欲裂,可是,表现出来的仍然是强悍,干练,睿智的一面。 第85章 “总……裁。” 小菁在拔打了无数次电话后,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告诉雪幽。 “关机。” “王八羔子,死男人。”她暗怒地骂着那个一无用处的徐经理,出了事,就只会缩躲在硬壳里,象一只让人厌恶的乌龟。 “联系陈律师。” 她冷冷地吩咐,她聪明的脑袋火速地运转,这样的场面,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在法律面前,即使是面临着巨额索赔,也不会昌有置身监狱的危险。 “是。” 在联系了陈律师后,雪幽带着小菁回到了汤氏大厦。 见到陈律师后,雪幽才知道徐经理已经私带了汤氏的一部份巨款潜逃了,这样的消息深深地震骇了雪幽,她坐着华丽的老板椅上,明净的五官看不见一丝慌乱的神情,可是,她合十的双掌,却能从她微微颤动的指节上看得出,她并非表面看到那般镇定自若,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 “陈律师,此次大楼爆炸事件,你怎么看?” 她询问着陈律师的看法,也好对这件事做一个全面的分析,然后,汤氏也好做最坏的打算与准备。 “不好说,此次事件,汤氏的损失是无可估计的。”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载着金边眼镜,文质彬彬,一般书卷味十足的陈律师迟疑地说道。 “徐经理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当初,汤氏是让他全权代表与承包老板签下合约的,但是,他现在不见踪影,合着,连那两个承包老板都不见了,但是,万幸的是,当初签约书上并不是总裁的大名,而是徐经理的,这样一来,爱害者家属虽有权利来向汤氏索赔,不过,要把负连当刑事责任是渺芒的。” “好了。”雪幽已经对整个事件有了一个底,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汤氏公司倒闭的打算,然后,他让小菁把陈律师送走了,她往宽大的老板椅上一靠,轻轻地合上双眼,脑子里闪耀着纷烦杂乱的事,为什么那大楼好好会在旦昔之间成了一堆灰烬?为什么堆堆白骨会摆在了她的面前?白骨森寒,她的眼前恐怖地划过一根又一根。 然后,她揉了揉隐隐伤痛的太阳穴,徐徐张开雪眸从老板椅撑起身,想不到,她苦心经营的汤氏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她轻踱向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窗,向外远眺,黑漆漆的夜空下,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只绽放,不开花,天,就这么黑了下来,y市这座城市,虚伪疏离,冰冷无! 寂静的房间里,电话声响起,她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 却在听到对方飘来的一句话言时,雪眸陡然睁成铜铃般大小,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窗外,双肩失控的抖着,脸色白的近乎透明,手机就这样从她的指节上甩出。 电话是徐特助打来的,他说迟睿奔赴出事现场去找她,没想到最后的余弹爆了…… 呆滞的视线仍线凝睇着窗外,窗外,盛世繁华,金碧辉煌,而情,已伤,身体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全被抽空了般,血液冻结的咔咔声听上去异常刺耳,本就缺乏血色的脸,瞬时变得无比惨白,像是一朵颓败干枯的山茶花。 不,不要……她还来不及抓起搭在椅子背上的那件外套,就象一阵旋风般卷出了汤氏。 四处仍是浓烟一片,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下,拥挤非凡的人群,翘首期盼…… “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兴奋的叫喊声惊起一阵涟漪,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那具逐渐扛出的担架上,可经手的消防员,脸上无一不是落寞的神情。 喧嚣的现场瞬间静如死水,人们脸上的喜悦还来不及褪去,纷纷低下头,主动地让路,只见,一位老太太蹒跚上前,在担架旁久久站定,枯瘦的五指试探着伸出,像晒干的鸡爪般,掀开白布的刹那,淡定安详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失神的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眼泪簌地落了下来,仰天哀啸,哭得泣不成声。 那哭声,苍凉凄绝,就像是干枯的树枝被折断时所发出的声响,又如同大雨中无家可归的老狗,哀声呜咽,沉痛刺耳。 现场弥漫着一股哀绝的气氛。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雪幽感觉喉咙骨被人生生掐断了般,卡在气管里,所以呼吸倏然变得极为困难。 生与死,旦昔之间,生与离晨朝之间,记得昨天晚上,她还静静地躺在他温暖的胸怀里,而今,就要天人永隔了吗?不……迟,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我的。 她站在幽暗的角落里,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来没有一刻,让雪幽觉得如此漫长。 仿佛秒针每走一下,她的心脏就被划上一刀,疼痛一点一滴的蔓延着,从皮肤浸至血肉,无声无息,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身旁同样有一个老妇人正抱着一个流涕不止的小男孩,她的面容安详淡定,即便看上去孱弱的像是风轻轻一吹,便会跌倒似的。 命运的强大,无常,在这时,淋漓尽致地显现着,就算不甘,亦必须匍匐跪地,向这个‘暴君’俯首称臣。 雪幽抬起头,天空是一片死寂的灰,仿佛死神正挥舞着镰刀,跳起了狂热的舞蹈。 四肢凉意透顶,僵硬得快要麻木了,她努力踮起脚,昂着头,像啃食树叶的长颈鹿般,死死地盯着那一块块被移开的石块,无数个鲜血淋漓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他的脸,瞬间支离破碎。 生平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 父亲死时,她心痛如绞,跪在佛前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然而,可悲的是上天没有给她奇迹。 她以为自己在经历了生死大劫以后,已足够冷血,可以扛过去,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半秒都不让自己闲下,尽管她已经伤痕累累,还是控制不住那为了迟而颤抖的心。雪幽用力捂住嘴,眼眶湿热模糊,隐约有雾气蒸涌而出,身体里的骨头仿佛被人一根一根活活抽走般,怯懦无力,来之前,所有希望的火焰,已被现实的尘土,扑灭殆尽。 是否人死了,生者念的,全是他的好? 她开始后悔,后悔那样对他,哪怕是他把自己当作是汤愉的替身,她也不该瞒着他因嫉妨而孤身一人跑回y市,对他的好视而不见,对他的感情秉持着疑惑与讥冷的态度,固执的认定,他是在骗她,骗她,用真心骗她!他只是想留下汤愉,留下自己最爱的人的影子,她对那天他在普罗旺斯的话,压根儿不信,即然,爱情可以海枯石烂,天崩地裂,那么,如此灼烈的情感又怎么会在短短的数月时间里化为乌有,她愿意给他时间,可是,她也需要时间来清理自己的情感,在没有确定自己情感归宿的时刻,她愿意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却不愿意作为一个替身给他步进婚姻那块神对的殿堂。 可是,这一刻,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离开他?她为什么要质疑他的爱?天人永隔了…… “迟”雪幽痛苦地揪住长发,胡乱的撕扯着,慢慢蹲下身子,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吟。看着无数包裹着白布的尸体被担架抬了出来,她咬着唇瓣,不能再等待了,记得,当年,父亲生病的时候,她哥哥还有妈妈,也是这样心力交卒地等待,结果等来的病危通知书,等来的是父亲死亡的消息。 人群越聚越多,没人一个人愿意卒先离去。 可自己的亲人处在生死一线的危机关头,又有谁肯离开? 一时间,局面再度陷入混乱,雪幽坚强地挺起脊背,试图趁机冲进去,肩膀却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扣住! “迟睿。” 雪幽欣喜地回过头,晶亮的雪眸弯成一轮月牙,下一秒,笑容僵在嘴角,雪瞳像褪色的宝石般,黯淡无光,她看着眼前的,神色焦灼的陌生男人,眉尖微微微蹙起。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男人一脸颓败,手缓缓松开,表情说不出的落寞与失落。 换了平时,她一定会礼貌的笑笑,可现在,她面色苍白,喉间发苦,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人抽走了似的,勉强能够站稳,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笑得出来? 黑夜来临,意味着援救的难度增大,拖得越久,遇难者生还的机会就越小。 雪幽疲惫地转身,不经意与一道视线擦过,瞳孔骤然蜕成针芒般大小,呼吸微滞,难以置信地向前走了一步,望进那双子夜般的墨瞳中,胸腔仿佛点着了一把火,烧得五脏生疼。 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所有的声响全都消失了般,全世界,就剩下他们而已。 迟睿神情冷峻而幽邃,亦寒亦炙的墨眸如野,隐约覆盖着一层沉痛的愠色,步伐焦急而凌乱,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冲到她面前,双臂一伸,猛地将她扯进怀中! 第86章 他搂得那么紧,仿佛怕她会凭空消失般,深深埋进她的颈项间,双肩止不住的抖着。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她被埋在了废墟底下,一整天拼了命的搬石块,翻石板,担心的都快疯掉了!生怕哪一块石板搬开,下面是她血肉模糊的脸,会受不住打击当场昏过去—— 他更怕没来得及救她,没再她最脆弱无助担惊受怕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她那么倔强,什么事都爱死撑,特别的两年后重生的她,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女人,他知道内心深处,是十分脆弱无助的。 她还以为,今生,她们都将天人永隔,今天,她都不再到他帅气阴鸷的俊脸。 “……我,我还以为……”雪幽深深地吸气,努力让跌宕起伏的情绪平定下来,但说话仍口吃得厉害。 声音听上去干涩模糊,像是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静静地抱着她,力道越收越紧。 “迟睿,你——混蛋。”担心的话,出了口,完全变了样,哽在眼眶中的泪水被她生生压了回去,视线却仍然一片模糊。 “混账,你这个混蛋!大混蛋……你差点吓死我,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因为,我故意在今晨离你而去,所以,你故意报复我吓我对吧?我才不在乎,我才不在乎你迟睿是死是活呢!” 话未完,唇瓣倏地被他紧紧封住,重重的缠吻,带着压抑,痛苦,错愕,狂喜,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近乎疯狂地嗜咬着,贪渴的侵入夺取,吞吮着她的舌,恣意缠卷,滚滚翻腾。 如同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找到了久逢的甘霖般,埋首其中,疯狂地吞咽着,腰际的桎梏亦随之加重,加深。 良久,良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优雅修长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脸颊,墨眸半敛,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疼惜 彼时,知恩才注意到他眼眶发红,白色的衬衫上沾染了污渍,褶皱松散,面容颓废而苍白,凌乱的黑发遮住大半个眼帘,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却又透着一股冽人的阴郁。 这还是平时那个高高在上,邪气阴鸷的迟睿吗? 他的双手裂开了好几道大口子,上面血迹斑斑,指甲里布满了尘土,边缘处凝结着暗红色的血液,雪幽看在眼里,心脏紧拧,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被埋在废墟底下,徒手去翻石块,搬石头吗? “迟睿,你是个疯子!”雪幽的话音未落,眼角的泪象断了线的珍珠般划落,这个男人,她怎么能放得开。 “幽,你太狠心,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普罗旺斯?又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一声?”他幽伤的语气全是难抑的痛苦,只是短短的一天,他却象经历了一生这样漫长,焦急,等待,傍徨,找寻,这一天,他象一个疯子般,做着一个疯子会做的事情,但是,他终于找到雪幽,找到了他的真爱。 “你与孩子还好吧。” 他用那布满血口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雪幽仍旧平坦的腹部,嘴角漾起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的心情由跌入低谷又飞上云霄,几次三番,一天短短的二十四个小时不到,他已经经历了最惨败悲哀的时间,以有焦急而又无助的找寻。 “嗯,它还好。”鲜红的血汁在她雪白的衣衫上拖下几道血影。 雪幽执起他鲜红的手指,无声的泪缓缓从脸际滑落,滴洒在他的指节上,与鲜红的液体一起融化。 那冰晶似的眼泪刺痛迟睿的心口,他再次狠狠地把她搂入怀里,密不透风的那一种,这整天,他真的怕就此失去了她,不过,老天还是厚待他的,不是吗?她还活着,她给孩子都还平安无事,感谢上苍,他迟睿这一生一向都不信佛,可是,他会去庙里烧几把高香,谢谢它能让雪幽回到自己的怀抱。 他们去了医院,医生说幸好伤口很浅,为他做了简单的清洗包扎后,过几天,取掉纱布就没事了,可因为吸入了过量粉尘,医生严令其必须住院两天进行观察。 想必他是累极了,头刚挨到枕头边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昏睡中的迟睿,像个病弱的孩子,面部线条分明柔和,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额前的黑发略显凌乱,却为他平添了几分落拓不羁。 他因汤唯愉而与她扯上关系,而她因想报复方宇绰又跟她扯上关系,印象中,她们最近这几个月来过得纠结的很,这还真是一段“孽缘” 电话响了,她正欲起身去接,却不想被一双强健的手臂紧紧握住了手腕,她回过头,便撞进了一双惺睡的如大海般深沉的瞳孔里,他不是睡了吗? “别走,幽。” 他真的是害怕她的离去,连握着她手腕的骨节都在忍不住地抖动。 “我不会走的,只是接一个电话而已。”说完,回给他一个清纯绝美的笑靥,俯下头,轻轻地在他唇际落下一个浅吻。 然后,他才安心地再度阖上那双冷鸷的黑眸。 雪幽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撑起身走出病房。 “汤愉,你在哪儿?”汤夫人打来电话,急切地寻找女儿的行踪。 “我在医院,妈咪,迟受伤了。” 即然已经回来了,她就不能再隐瞒她给迟少在一起的事实,毕竟,现在,她还有借用汤唯愉的身份,汤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得借助汤荣那张王牌承担后果。 “他受伤了,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回来。” 汤母的声音非常的严厉,雪幽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对她这样说话,在她的印象里,自从她装扮成汤唯愉后,她都是温柔兹爱的,俨然一个好母亲的形象,可是,为什么她们就是要排斥迟睿呢?到底他有哪里不好? “妈咪,我现在真的不能回来。” “你赶紧回来,汤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爸爸找你商计对策。” 另一头的汤夫人一改往日高贵温柔的形象,在那边用着高分贝不停地叫嚷,汤氏出事,让一向清闲的她也急疯了。 “好,好吧。” 即然汤氏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避着汤荣不见吧,那毕竟也是他名下的产业。 她交待了护士小姐要精心护理迟,然后,驱车离开了医院。 汤氏别墅里,汤夫人正穿着一袭丝质睡衣,并不暴露却显得高贵典雅的那一种睡衣,不过,此时的汤夫人也顾不得高雅为何物?见女儿开门进屋,她焦急地奔了过去。 “汤愉,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白净的面容青黑,漂亮的丹凤眼下的黑眼圈非常的严重,可是看出,这几天她过得并不好,一直在担忧女儿的安危,恐怕还失眠吧,又是一个可怜悲哀的母亲。 汤夫人抬手在雪幽身上四处摸着,深怕她身上受了一丁点伤,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看来一点也不假。 “妈咪,我没事,不过公司的事就大了。” “可能汤氏会倒闭。” 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汤母,静观汤母脸间的神色。 “你爸爸已经来过电话了,他明天就会赶过来,他会来处理这一切,让你不要过多的担心。” 她的这句话让雪幽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只要她们不怨怪自己败掉了汤氏,那她就十分感谢她们的宽宏大量了。 “女儿,你爸说,你还需要磨练,区区一个徐经理就让把汤氏搞成了这样,好在,汤氏不过是你父亲旗下的一个小公司而已,他会为你争取更多的利益,尽量挽回汤氏,实在救不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又不靠它来吃饭。” 汤夫人握着她的手掌,慢慢地开导女儿,深怕汤愉一个想不通丢下他们二老跟着迟睿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为什么要给那个方……宇绰吧?结婚。” 汤夫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婚姻大事,你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吗?” “你让妈咪与爹地好心疼。” 汤夫人说着说着流睛泪,埋怨女儿不懂父母的心,硬是要把她们两老伤得体无完肤。 见女儿咬着嫩唇,不言不语,汤夫人小心冀冀地问出口。 “你与迟睿闹矛盾了?”要不是,依女儿如此执着倔强的性格绝对不会嫁与那个什么方宇绰?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听说还结过两次婚,离过两次婚,这样的男人想娶她女儿是门儿都没有。 “我并不是真心想要给方宇绰结婚,我只是想……” 她从母亲手中抽出小手,十指紧扣。 “想刺激迟睿,他又出去年拈花惹草了。” 汤夫人柳眉微拧,她就知道迟睿不是一个好东西。 雪幽垂首微螓,再次咬着唇不再言语,忽然,一阵胃酸不停地翻涌,在一股浓烈的酸汁即将出口的那一刻,她捂着唇急步奔向洗手间。 看着女儿急切窜进洗手间的纤细身影,汤夫人的眉心那个结拧得死紧,汤愉莫非是怀上了,凭她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女儿怀孕,她的脸孔陡然变得死白一片。 第87章 粘稠的夜象被一杯浓墨洒过,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与汤夫人谈了接近两个小时,都是关于汤氏该怎么办的事情?她洗了澡了,已经是十二点以后的事情,她凝站在落地窗前,无视于倒映在透明落地窗里那绝美白嫩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瞳凝着窗外。 刚刚小菁打来电话,告诉她此次引爆事件是一个名黑绑小混混干的,他已被捉捕归案,经受不住警方的严刑考打,招供出一个名叫火焰的黑道头目,可是,那叫火焰的男人经常神袭见道不见尾,经过此次引爆事件,肯定早已隐身藏了起来,虽然警方下达了通辑令,可是,狡猾如狐狸的他根本不会轻易上网,所以,要抓到他根本比登天还难。 挂了电话,火焰两个字就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回绕,她从来都不与黑道的人物有半点牵连,也不记得自己认识或得得罪是了这样一个黑道恐怖份子。 也许,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冥冥中就有一双黑手在不知不觉中伸向自己。 半夜,就在她半梦半醒间,楼下的电玲声在静寂的暗夜里突兀地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她摸黑的拧开床头柜上的小罩灯,穿起拖鞋,撑着晕晕沉沉的脑袋开门走出房间,这么晚了,到底是谁? 忽然,楼下飘了几道冷咧的沉喝声,是汤夫人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汤愉,伯母,我要见她。” 是迟睿低沉暗哑的嗓音,他不是在医院吗?夜晚他疯狂地瓣着石块找她的一幕象电影一样从脑海里回放,这么晚了,她的心口莫名地抽紧,他怎么又找到这里来呀?现在,汤夫人在家里,她一定不能出去见他?万一穿帮了怎么办?汤夫人一定会看出一些破绽的。 她站在楼梯口犹豫不绝,居高临下,她看到了迟睿还是那身白色的衬衫,浅色的长裤,刀刻的容颜面满疲倦,珊瑚紫色的发丝些许零乱,样子是狼狈的。 “汤愉不会见你,迟睿,我们绝对不会让她在跟你绞在一起的,你走吧。” 汤夫人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就这样冷声下着逐客令。 “她会见我的。”迟少的面容上满是自信的神彩,因为,他不是瞎子,爆炸现场时她痛苦不堪,肝肠寸断的模样至今还在脑海中历历回演,在他内心涨满失而复得的喜悦的时刻,她却又逃离了他的怀抱,在他幽幽转醒的当口,他下意识一摸,指尖滑过的冰凉告诉她,她又逃了,所以,他又追来了。呵呵,多么痴情的一个男人。 “汤愉,汤愉。” 他扯着嗓子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叫嚷。 “出去,神经病。”汤夫人怒极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混蛋,半夜三更来敲她家的门不说,还在这儿死皮赖脸着不走。 “余妈,拉他出去。”汤夫人一时间怒气横生,要忤在原地,正披衣走进客厅的余妈赶他走。 余妈轻应着,一把拽住迟睿和衬衫衣袖就往屋门外拉去,门匡当一声合上了,也把那个高大峻拔的身形掩在了屋门外。 汤夫人这才伸了伸懒腰走向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这个神经病,惊扰了她的好梦。 雪幽的心蓦地一沉,她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着,久到心口发疼,然而,门外粗鲁的踢门声并没有预期起,屋子里安静的连针落地也会响起巨大的声响。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依迟少的性格,他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的,半途而废不是迟睿的性格,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所以,她迈开双腿急切地飞跑下楼。 开门的那一刻,倒在门口的迟睿让她的心窝骤然崩紧,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孔是略显苍白,神情疲累不已,手上包扎的纱布还渗出了殷红的血渍,象是已经干涸成一朵又一朵的血花了,这样的迟让她心口泛起一丝生涩的疼痛。 缓缓地蹲下身,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他的光滑的额角,指节上灼人的温度告诉他,这男人发着高烧。 “迟……” 这滚烫的温度不低于三十九度,发高烧也不知道在医院里躺着,还来这儿瞎闹,雪幽的心口纠紧成一团。 屋子里 蓝色的灯光倾泄了整间屋子,静静地倾照在他眉峰紧拧的男性脸孔上,刀刻的轮廓有说不出来的俊美,他的唇瓣干裂,甚至还沾染上了碎的白皮,他性感的薄唇至始至终都在轻喃的一个人名,呼唤的又是汤唯愉吧,雪幽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然后,她转身走向了浴室,打开花洒拧了一把毛巾,回到床边,把还昌着水蒸气的毛巾轻轻地贴放在他的额头上,大约十分钟前,她终是不能狠下心肠任他高烧晕迷在汤宅门口,使出吃奶的力气,悄悄地把他拖到了 她的房间,人,就是不能太执着,尤其是对于某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她,贵有自知知明,她白玉青葱似的手指捏着毛巾轻轻地,无比认真地擦拭着他额上不断下滑的汗珠,夜深了,她不想惊忧汤夫人,就在自己的药箱里找了几片退烧的药丸让他服下。 “幽,别……幽幽。” 他脱口而出的模糊语话,让低头替他擦拭的雪幽手指僵滞,他呼唤的是她的名吗?在他梦中缠绕不去是她的身影吗?迟,你可知道?我的人生已经是支离破碎了,这样拥有一个不堪过去的我如何与你共筑一个美好的未来?也许,我会走出悲伤的误区,最终走出方宇绰与倪娇艳带给我的那一片阴影,很多时候,我也想要一切重新来过,可是,当冷雪幽代替汤唯愉毅然重生的那一刻,我就发过毒誓,今生我绝不让伤害我的人好过,我要让她们家破人亡,人不能善良,一善良就会变得老实,老实的人就会世人踩踏的对象,就会成为才狼虎豹撕啃嚼咀的对象,这是她在失败的婚姻里面学到的,人只有坚强起来才会保护自己,不被别人侵害,也许,在那场失败的婚姻里,她的心底早已无声筑起了一道冰墙,不管他如何用真心去捂,也捂不暖她那颗受伤的心房。 这是她今晚与他重逢后,静下心来后思考出来的,并且,迟睿这样一个男人,先不说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那么多的绝代妖娆的超极美女,单单只是讲他对汤小姐那份炽烈的足已将人焚烧的情感,她的理智就应该保持着清醒,她已经不再年轻了,过完年,她就踏上了三十一岁的茫茫人生路,然而,在这样一个花花世界,男人的真心与热情似乎都只能停留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甜言蜜语总是裹了蜜的利箭而已,稍不注意,它就会捅进你的心扉,最终尤如百里穿肠,把你的心窝捅过稀巴烂。 冷雪幽,一次伤害足够,如果人犯了一次错误,可以求恕原谅,再犯第二次,那根本就是犯贱。 思至此,心中的那道冰墙再次崩紧。 在她把毛巾轻轻地放在迟少微湿的额头之际,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感受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雪幽并没有回头,她知道来人是谁?这么晚了,除了她现在的母亲,汤夫人外,不会有别人? “你就真的不能放开他么?”语气非常的轻柔,却蕴含着微痛的压抑,与半个小时前冷咧低喝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声地,她的步伐停驻在了女儿的身后,张着一双冷瞳同女儿一同深深地凝望着床上不停呓语的迟睿。 “我放不下他。” 她的声音低低柔柔,声线平缓,听不出喜怒哀乐。 “孩子是他的?” 半响,静寂的屋子里,再度划出汤夫人平淡的声音。 雪幽并没有感到意外,汤夫人知道她怀孕,那是她意料中的事,毕竟,她做了汤小姐替身,做了好几个月,对汤夫人的关心与厚爱,她不能说没有半点感情,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嗯。”一双水色眸子,似秋夜的寒星,清亮动人,却直直地锁定在了迟少如希腊雕像面孔上,虽然,那刀刻的容颜,深刻的五官,眉宇间不断紧拧的皱痕都会硬生生划痛她的心口,她必须挥情剑,斩情丝,雪幽轻轻地应着,并没有转过脸看向母亲。 “可是,我与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以无比绝决的语气,深刻出断般绝烈的割舍。 “你能明白再好不过了?”汤夫人终于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长气。 “可是,孩子。”她还是有点担忧,女儿即然终于醒悟,迟睿不适合自己,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妈,我想生下来。”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汤夫人却能够在那字里行间感受到她无比坚决的勇气与决定。 “汤愉,你曾为了他刮过两次宫,你何苦呢?”汤夫人语音哽咽,都说女儿是妈的心头肉,她这样三翻五次地伤害自己的身体,当妈的怎么能不心疼了? 第88章 汤愉果然为他流过两次产,新闻报道并非空穴来风,不过,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也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与精力去吃醋,也许,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吧,她暗讽地潮想。 “正因为,我为他流过两次产,医生说,如果这个孩子再打掉,我将永远失去做女人的资格。” 淡淡的语气,尤如叙述今日的天气般,并没有太多的波浪起伏,根本不象是内心装有如此沉重压力的人。 闻言,汤夫人面孔一滞,象是惊诧于女儿刚刚吐出的话语,她的心口刹那被巨大波浪撞击着。 她还能说什么呢?都说女大不中留了,留来留去留成愁,女儿的婚事迟迟没有确定下来,让她的一颗心终日崩得死紧,整天与花花公子迟睿绞在一起,果然出事了不是?做为一个母亲,她除了感到悲怜,事实摆在眼前,她又如何舍得去伤害自己唯一的女儿? 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悲哀?女儿就只有这一次做母亲的资格与权利,她又怎么能活生生去剥夺?她说,母女血脉想连,女儿痛,她也会痛啊。 “那就生下她吧。”掀动嘴唇,她喃喃无望地说出,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不走向那道敞开的大门。 夜,再度恢复了死水一般寂静,屋子里空旷而冰凉,只除了迟睿发出的轻浅鼻息声外,什么都不能听见? 她凝视着眼前这张俊美如期的脸孔,用沾着生理盐水的棉花球为他擦拭着干裂的唇瓣,让那晶莹剔透的水滴,一点一滴地浸进了他的唇间,滋润着他白色干涸的唇片。 “幽。”暗夜里,他亲切的呼唤,让她的手指轻轻一抖,棉花球棒滑落,飘向宽大的双人床边,直直往地板滚去,就在她准备弯身去捡的当口,某人无意识地猿臂一伸,紧紧地把箍在自己的胸怀里,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滚烫炽热的温度,还有那一下又下敲击她心窝的心跳声,雪幽滞息,她知道他并没有醒过来,刚刚将她搂入胸怀,只是潜意识的本能罢了。 她不是圣人,她也会心动,可是,在这冰凉的的夜晚,感爱横跨在自己腰腹上的大手,明明只有一手臂间的距离,为何让雪幽感到尤如一道鸿沟般难跨越的距离? 夜深了,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暗暗浮动着,静谧的夜,一丝一丝,扣进心弦,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磕睡虫的侵扰深入了梦乡。 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纱幔,轻轻地流泄进屋,屋子里柔柔淡亮的光芒铺了一地。 晨光照亮了眼皮,未睁眼,便能感受到周围的白光。 她的眼皮动了动,虽然,还未完全睁开,身侧的男人大掌扣住了她的腰身,嘴唇像是被轻羽柔柔的抚过,无意识的张开,细腻的舌立马攻了进来,清冽的香寒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感官系统,丝丝缕缕好闻的味道,扣人心弦,就在她还不及反应的当口,简单的轻吻,骤然蜕成凶狠的吮吸,掠夺,疯狂的好似要将她一口一口吞进腹中。 亮丽的大眼缓缓地张开,四目交错,她晶亮的雪色眸子细细眯起。 而幽黑般的深潭闪耀着欣喜的神彩,在彼此都快因缺氧而窒息的时刻,他松了手,也放开了她。 “幽,真好。” 终于雨过天晴了,心里扩散的那份喜悦,终是用言语难以来表述,他舔了舔性感的唇舌,为何感觉到口干舌燥的? 雪幽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那灼人的温度已经不再那么烫手,驱于正常,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她掀被起身,离开了那具温暖的怀抱,她怕,怕自己靠在那具温暖的怀抱里,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死无葬身之地。 指尖的空空如也,让迟睿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不是雨过天晴了吗?他烦恼地想,然后,他也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开始着装。 “幽,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闻言,雪幽象是被人使用了钉钉法,僵凝在原地,脚步无法在移动半分,他醒来就问她这么敏感的话题?让她怎么回答呢? “妞儿,又犯傻了不是?” 迟睿再度恢复到以前那个爽郎阳光的男人,用着玩味的口味说出。 “再说吧。”她幽幽地叹息一声,在那道雕花玻璃门掩上的那一刻,她丢过来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迟睿如子夜般漆黑的瞳仁透过玻璃门板,看着花洒水流下那隐约曼妙,勾人心魄的身体,笑容因她的丢过来的一句僵在了唇边,在普罗旺斯,她不是同意了他的求婚了吗?他把汤愉写的那本日记,还有汤愉留给自己最后的纪念品都给丢了,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心吗?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 迟睿眼神微暗,眸底掠过一抹深邃的抑郁,还真是他妈的烦燥死了。 下午,天色已接近傍晚,窗外的天空上大片残阳如血,宛如盛放的毒罂粟,芬芳艳丽,香气迷人,不慎吸入半点,足以致命。 雪幽驱车去医院看了母亲。 冷母看见到的那一刻,象是记起了什么似的?神情有些激动,可是,却只能无语地扑在雪幽的胸怀里哭,雪幽的心口刹时纠结成一团。 而就在她心中五味杂陈的当口,她抬起的眼瞳无意间扫到了病房外一颗花树下,一抹熟悉的身影,隔着一定的距离,雪幽本来就有点近视,可是,那身着雪白呢子大衣的女人身形,分明就是——她的喉咙差点惊呼而出。 是倪娇艳,她跟踪自己来到了这间医院,四目相触一刹那间,女人也慌乱地掉转头离去,当雪幽惊慌失措地从病房里跑出时,长长的走道,那里还有她的半个影子,是幻觉吗?不……她敢肯定,她真的是看到了倪娇艳,那个这后来一直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的女人,隐忍、宽容、大度一向都不是她倪娇艳的性格,她被方宇绰赶出方家,也不见她有任何的举动,小菁曾报告她说,这女人好象自从被方宇绰抛弃后,没有一间公司敢用她,因为,她的名声烂得不能再烂……她脑子里思索着一些事,然后,在母亲安然入睡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坐上车,拉开引挚,红色的法拉利在夜街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忽然,一间夜总会的门口,霓虹灯闪烁,门庭宛若热闹如市,她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发男身笔直划过夜总会门口时,又火速退了回来,因为,从反光镜里凝聚的那个白点,她的心又开始往下沉落,转过脸,深黑的眼瞳从半开的车窗望了出去,意料中,她看到了倪娇艳那张精心描绘的侧颜,还是那件纯白色的昵子大衣,她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从夜总会里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男人的脸孔被暗黑的霓虹灯笼罩,由于太远,她根本看不表楚他的轮廓以及表情,只隐约看到,那男人邪气,非常不经常地在倪娇艳的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扣着她的腰身,往夜总会那道金光闪闪的大门迈入。 这男人是谁?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眼生的很,不过,倪娇艳曾经做过女公关,她认识的男人海底去了,可是,她与这个男人绞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事情,她得派人去查一查,更何况倪娇艳刚刚跟踪了她到医院,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冷母拥在了一起,她的身份迟早会揭穿的,那么,她必须先下手为强,脸上无声划过冷瑟的暗痕。 “把你捧在手上,静静的畅想……”音乐玲声响了,雪幽抬指按下了通话键,电话是方宇绰打来的。 “汤愉,为毛不接我的电话?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在那儿,我要见你。” 口气是阴鸷霸道的,但是,却带着丝丝缕缕难以割开的某种压抑的情愫。 “我没空。” 她想都不想地拒绝,经普罗旺斯一行,她已经彻底地想清楚了,并且,在那之前,她并非真心想要嫁给他,只是想摆脱迟少的纠缠罢了。 而昨天迟睿一脸阴郁地离开后,就没有再来找她,她想,他们都需要一定的空间或者时间来想清楚某些事,激情,迷乱、疯狂过后,总有元神归位,理智回归的时刻。 现在,她也没有必要再去对着恶心的方宇绰,讲着自己都非常厌恶的话语。 迟睿说得对极了,报复他不一定非要陪上自己,即能报复他人,又能不伤到自己情况下,那才是报复别人最高的境界,是智者应当如此。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搞明白到底是迟睿把她拐跑的,还是迟把她绑架走的,这有实则的区别吗?猪头男人。雪幽非常烦燥地切断了她的话,曾经让她着迷,让她倍感甜蜜的迷人嗓音,如今,却让她厌恶到心口发疼,让她厌恶到胃酸作涌。 第89章 “孩子不是你的,以后,你也不要再给我电话。” 冷漠地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不管方宇绰打过来多少次,她就没有再接一个,最后,是十分火大地关机了,那刺耳的玲声方才罢休。 然后,她抬指,动作利落地转动着方向盘,车身向前徐徐滑出,不多时,融入车流。 又是一晚,秋天的夜晚总是吹袭着缠绵绮婘的风儿,丝丝缕缕,扣人心弦。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有两个身躯一丝不挂……扫黄跳过。 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薄薄的汗流滴落下来,无声地流淌到了女人胸房上,呈现出一幅水浮交rong的画面。 完事后,男人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烟,金属的擦抹声响彻在空气里,看着女人媚眼如丝,半眯星眸,急喘精气的浪荡样,男人带有粗茧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胸房。 “噢。”女人吃痛地一把打掉他粗糙的手掌,然后,捞起床侧的一件透明性感的情趣内衣穿上。 “你说了,给我调查的。” “派出的人已经回话了。” 他深黑的眸光微微的眯起,冷酷的视线令她的身体微微轻颤。 “怎么说?”她小心冀冀地出口,毕竟,现在她被人恶整到找不到工作,她根本在这个城市找不到一份正式的职业,连生存都快成问题了,什么时候?她,倪娇艳已成了丧家之犬,过街老鼠,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所以,她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果然,是你猜想的。”男人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震骇了女人,一刹那间,她象是找不到自己的意识,冷雪幽居然没有死,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人间,难怪她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澈干净,让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让她无缘由地生出熟悉感,原来,并不是错觉,那真的她熟悉的一对眸子,秋水乌瞳,不含一丝杂质,唯一冷雪幽才有的,如果她真的没死,事情还真有些刺手。 “你说怎么办?当初,你是怎么办的事?” 她开始埋怨起这个男人两年前的失误,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个失误。 害得她也心情莫名的郁闷起来,她也抽出一支烟,掀唇狂吐出烟圈,片刻后,暗黑的屋子里烟雾缭绕。 “我也纳闷,明明是撞死的,没想到被人偷天换日了,话说,这女人的命还真大。” 闯了半辈子黑道生涯,他火焰就从没有失过手,没想到,这次却栽在了迟睿手里,那个看似头脑简单,实则精明非凡的花花公子,世人永远会被他花心烂情的外表所迷惑。 他的睿智、干练、聪明,永远只会埋藏在奢华的外表之下。 “即然,她没有死,这事就难办哪” 倪娇艳忍不住叹息,想不到她扳到了她,却又被她整得被赶出了方家,还真是前世的冤家。 “现在,她在明,我们在暗,好办啊。” “你得帮我,焰。”女人有些六神无主了,被这个消息惊得,男人拉下她忧郁布满的脸孔,唇落在了女人的瓣上,狠狠地撕咬踃吻,毫不怜香惜玉的那一种,要他帮忙,总是要付出代价,即然,两年前,就已经狼狈为奸了,不在乎多一次吧,不过,火焰做什么都讲求代价的哟。 激情过后,热情渐渐冷却,这就是冷雪幽与迟睿这章最近这段时间最真实的写照吧。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慢慢地成长,中国人信胎教,而她也深信不疑,每天夜晚,她都会拿出一些童话故书,自言自语地讲着,陪着她肚子的宝宝一起成长,孩子差不多三个多月了,而汤荣,她现在的父亲,也在汤氏出事后第二日回到了y市,帮助她处理了那个烂滩子,汤荣真不愧是股市至尊,他全权代表汤唯愉,代表她对那些受难者家属进行了索赔与安抚,只是,汤氏因受了此次重创,只剩下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子,汤荣要她结束掉公司听经营,而她并没有照做,而是咬着牙巴硬是死撑着,她的这股子蛮劲儿还与真的汤唯愉如出一辙,所以,知子莫如母,汤夫人不忍见女儿这么苦?然后,勒令她必须在这休养一个月,心疼她身怀有孕,对于,她怀上孩子一事,汤荣并没有怒气攻心,即然已经成了这样,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他把女儿打死又能挽回什么了?再说,她们都是开明,懂道理的富商世家,现在的情况,只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今晚,她洗完澡象往常一样,正在拿着童话书本给宝宝讲故事的时候,一袭电话侵扰了一屋子宁静的表象。 “妞儿,在干嘛?” 是迟少沙沙性感的迷人声线飘入耳膜。 “想我没?” 好几天不曾联系的男人,再度现身,她都以为他就此消失在这个人世了。 “嗯。”雪幽轻轻地应了声,对他吊儿郎当的话并没有作出明确的答复。 “真没良心。”电话传来迟少爽郎的笑声,那笑声十分愉悦动听。 然后,那笑声渐渐沉淀在黑暗的夜色里,他再次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无比认真的口味。 “宝贝,我想你,刻骨地想。” 刻意压低的声线里象是饱含着浓烈的思念与情欲。 “我已经睡下了。”她低低的柔柔的声音,象是有气无力,提不起半分精神。 迟少的心莫名一沉,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汤氏那宏伟建筑爆炸不?”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噬人的力度,这样出口的一个秘密成功地拉起雪幽高度的注意力。 不是自然性爆炸么?这还真是一个大新闻,原来,汤氏爆炸这件事情并非表明看到的那么单纯? “谁?” 她捏紧着话筒,指节用力隐隐泛白。 “出来,我想见你,否则,我死都不说。”另一边的迟少开始耍赖,堂堂一个大男人撒起娇了,还真有些象顽固不灵的小孩童般让雪幽没辙。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随便穿了一件米白色昵大线芯衣转身出了家门。 他等待她的地方,不是某餐厅,也不是某咖啡屋,而是一个街角转弯的地方。 当雪幽的车子驶向他说的目的地,红色的车身停在了防护栏边,当她下车看到穿着一件立领蓝色西服,正轻咬着唇瓣,颀长的身形微微靠在自己的那辆坐骑上,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风流倜傥,阴俊潇洒,总是透着一股淡然的冷漫,优雅而高贵,宛如中世纪宫廷的王子般。他胸前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火红玫瑰,玫瑰花,代表至死不渝的爱情,而他看到她来了,黑瞳略闪泛出思念的苦痛,而嘴角却微微地扬起,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四目相触,他的好心情象是感染了她一般,她浅浅的唇角似绽开了一朵雪色莲花,一股淡淡的幸福气息飘逸在空气里,不过,幸福只是短暂的刹那,她象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移动着虚浮的脚步,下垂的眸光在无意瞥到身下的转角处时,浑身猛地一抖,脑子里象是一幕幕电影迅速回放,脚下踩着每一寸土地,不正是她两年前差点命丧黄泉的悲惨之地么,她的脸瞬间成了一片白色,脚象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现在,她终于知道迟少为什么要让她到这里来? “幽。”察觉到她的改变,迟少惊慌失措地大步绕了过来。 神色担忧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到这儿来?”突然间,心口象是被屏塞堵住了,沉痛令她连呼吸都觉着困难。 “我……”迟少有些语塞,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他也的确是故意要让她到这儿,因为,看着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他是真的不能再等了,他等得心力交卒,汤荣夫妻不会这么轻易把女儿嫁给他,而自己的家庭也一片破碎,昨天,他刚刚一提口,就被那个恶心的姑姑骂得狗血喷头。 “说什么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汤唯愉一个烂女人。” 为了这句话,他再次与她撕破了脸,他要娶她已经是困难重重了,而她还在沉浸在以往的悲伤里,无法跨越出那一道鸿沟,这几天以来,他不再来找她,就是要给她时间与空间,好好考虑清楚,好好认清楚她的心。 他自认为,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你嫌我受得伤害还不够,非得让我到这儿提醒着我的创伤吗?” “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再也不能待了,你明白吗?你明白那种孤军作战,没有心爱的人在旁边相陪的感受吗?你不能老是停留在过往,曾经的一切,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你要要信我,我绝对会给你一个非常的美好的未来。” “方宇绰,当初也这样对我说过,可是结果呢?” 高大优雅的身形一滞,他惊骇地退后两步,原来,他在她的心目中,居然与那个牲畜男人会有同样的位置。 她怎么能够拿着他与那个牲畜男人相提并论?迟少直直的望着她,薄唇抿了抿,冷冷开口,语调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第90章 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那么的不堪?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对她好?恨不得天下的星星都摘来捧到她的面前,她仍是瞎了眼冷了心。 “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幽伤的气息。 “如果你硬要让我嫁你,那么,就等方氏企业倒闭后再举行婚礼吧。” 她的语气是无比的认真,带着悲怆的味道。 闻言,迟少面容一凛,嘴角微微牵动了两下,繁华过后,执着何用,这个女人就是被仇恨蒙敝了心智,这一刻,他真的想狠狠地摇醒她,可是,青筋暴跳的手掌狠狠拽成了拳头,他吞下候咙间涌起为情爱而灼烈的苦汁。 把手中的玫瑰花从车窗扔进了她的车里,然后,他抬指烦燥地梳理着自己的墨黑发丝,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黑暗中,猩红色的烟头一闪一闪,隐约可见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腾。 她的话,就如一根荆棘刺,利落的扎进迟少的心底,那块碎发半遮下的双眸幽深而狂乱,透过层层烟雾,深深的凝望着她,闪烁着隐匿的危险,混乱,灼热,强烈,像是一千万个太阳同时从地平线上升起。 片刻后,他拧灭了烟蒂,从手指尖抛出,还未燃烧烬尽的烟蒂象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飘落于地面。 “要方氏倒闭是吧,十天,我们的婚礼将在十天后举行。” 凝睇着眼前一汪碧波深潭,迟少冷冷霸道对她宣誓完,他俯下头,狠狠地,无比炽烈地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深吻,恨不得把她吸进灵魂里的那一种缠绵绮婘,然后,他松指放开了她。 “好好照顾自己。”这十天,他决定不会再见她。 不让方氏倒闭,他都不会再来见她,即然,她巴不得那个男人倾家荡产,那么,他就按她的指意去做。 “那个人是一黑道头目叫火焰。”在他上车前,他冷冷地丢给她一句话,说完,他驱车离去,带走了满身隐忍的怒气与了阴郁。 火焰,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还是一个黑道头目,她自认为这一生,并没有跟黑道有任何牵连,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凝望着那消失在粉尘里的身影,雪幽的心口猛地抽紧。 迟?并非,我不接受你,我真的无法再承受第二次伤害,如果,再不能确定你能给宝宝,给我一个完整家的时候,我无法来接受你,别说我自私, 暗夜,黑色的幕帘覆盖了万里苍穹。 灿灿夜总会,车水马如龙,霓虹灯闪烁着一圈又一圈冰凉的光彩,象透明的尘埃一样,一点一滴地慢慢落于地面,最终隐晦消失不见。 迟少正坐在吧台上,隐隐绰绰的光芒,照射在他昂贵的西服上,在他蓝色的西服上投下一层暗影,只见,他端起一杯虎柏色的液体,仰起头,让那冰凉的液体从喉间直直灌入肠肺。 他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舞池里,许多的年轻男女正摇晃着性感身躯,烂糜声,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不绝于耳,而舞池的对面那张高贵的椅子间,正坐着一位眼熟的男人,男人脸上遍布冷峻的神色,他怀中搂着一个性感的美女,在低头吻上美好性感薄唇的那一刻,他抬起的森幽的眼光不期然,隔着一定的空间与迟少的相遇了。 然后,他阴沉晦光暗闪的眼睛,一抹暗沉诡秘的流光浮动。 唇际勾出冷瑟的笑容,然后,他举起杯子对他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 火焰,他认得他,就是这个男人指使那些小喽喽们在汤氏建筑物里安放了炸弹,作奸犯科之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警方正在到处追查他的下落,他还真是自投罗网,他刚想掏出手机报警。 却浑身滑过一阵热浪,怎么回事? “迟少。” 迟睿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张非常陌生的脸孔,她的个子非常高挑的美女,一身粉色细肩吊带短裙,下摆边缘刚能盖住浑圆的臀部了,赶出两白嫩的大腿,连丝袜也没有穿,真是诱人猛罪。 “迟少。” 她轻声呢喃着,红艳艳的唇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并且,大胆毫放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对他行着挑逗之能事。 眼前的美色,令迟睿心底一颤,不……他为什么会轻易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感觉?莫不是……他抬起头,看吧台上那只空空如也的杯子,酒有问题,这一刻,连酒保也不见了踪影。 那滔天的巨浪向他狂倾而来,他的身体完全象着了魔般不受控制,他再傻也知道自己了中了媚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粗心呢? 他的眸子变得涣散,呼吸变得急促,硬梆梆的胸膛也起伏不平。 俊逸的嘴角抽搐了下,那胀红的双眼,望向她的墨色眸子漫着幽幽的光,像是匹原野上孤傲的野狼,眼神锐利清明,让人无所遁形。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来引诱他的,火焰想耍什么阴谋,他难道会不知道?一场阴谋岂会让精明的他上当,火焰,你敢这样算计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但是,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身体里有千万只野兽在嘶吼,在叫嚣着要释放他那积蓄已久的岩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袭击着他的感官,在他激情难捺,想纵身一头撞入女人身体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迅速划过一张清丽的脸庞,雪幽,冷雪幽,他不能对不起她。 不能,他不能碰眼前这个女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愤恨地一把推开眼前的女人,然后,他甩出一叠钞票,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灿灿夜总会。 漆黑的暗夜里,只有霓虹灯闪烁着几缕稀微的光芒,那淡淡细碎的光在暗夜的星空下拖得老长。 一张邪肆张狂的脸,在沧茫的夜色下,倏然扭曲,他把那个瑟瑟发抖穿着清凉的女人一把扯到了自己的面前,抬起头,女人在看到他染红的星眸时,全身抖瑟的频率加快。 “真是一个无用的女人,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清冷疏朗的男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锐利的眉峰微蹙,透着逼人的气势。 “我没想到他有那么坚强的颜力,连我这样性感尤物也避如蛇蝎。” 女人撇着唇,在中了媚药的男人象卷风般卷走后,当她惊慌失措地赶至门口,就来得及看到他驱车象箭一般离去的车影,她让灿灿夜总会的保全以最快的速度收搜,也没有找到他去了哪里? “切。”男人大手一挥,自以为势永远是这女人最大的毛病,大腿虽白嫩却不够修长,个子虽圆润却不够高挑,更不用说那长得极其一般的五官了,顶多算是清秀罢了。 “你不及汤唯愉的十分之一。” 男人勾唇一笑,唇际勾划出一抹深深的鄙夷。 事情败在这个女人手里了,他还真是有些想剁了这个自以为势的女人。 可是,那又能怎样?他还得利用眼前这个人替他铲除某些障碍,眼睛闪过诡秘的笑,然后,他松了手,话音虽轻,却带着嗜人的力度。 “以后,还有一些事需要你去办?” 女人惊若寒蝉的心终于尘埃落定,焰哥第一次饶过做错事的人,真是史无前例,她捧着仍还在砰砰直跳的心口,带着无比的坚定神情应道。 “有什么吩咐焰哥尽管开口。” 她的命是焰哥救的,当年,她一心想偷渡去香港,没想到在去香港那艘又破又旧的海船上,她们十几可怜的姐妹被突来的警察袭击被捕入狱,是焰哥把她从牢里捞了出来,并给她开一间很小的店铺,足已能维持生计的那一种,他可谓是她的恩人呢?所以,只要他有需要,她就会挺身而出,因为,她发过誓,她会报答他的,倾其一生也再所不惜。 暗黑的夜,夜雾迷茫,位于y市市中心的一套高级公寓,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划破凉夜的静识,直破苍穹。 “谁啊?妈死了啊。” 方煜一边拧亮台灯,一边低低地咒骂着,这半夜三更的,是那个不怕死的混蛋敢来敲他的房门。 当他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走至门边,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一个高大的人影栽了进来,笔直地倒在了地板上。 “他妈的,不要……”命字卡在了喉咙,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因为,他看到了迟少那张面部呈现赫人的暗红,以及,他死死地咬着薄唇,那唇已经被他咬出血了,那血沿着他好看的棱角边沿纷纷滑落,而他整个身体却不再不停地抖瑟,赤红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方煜,喘着粗气,困难而吃力地道出实况。 “我中……了……媚药。” 他好不容易才甩掉后面的几条黑影,他本来是要驱车回家的,然后,却无意间发现了后面的影子,就把车七弯八拐开到了方煜这儿来了,又是媚药,又是跟踪,火焰,你这到礼物还真不小,只可惜,我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第91章 什么?方煜真想捧腹大笑,堂堂迟少居然让人陷害中了催情药,可是,看到那一湾溺死人的寒潭,裂开的唇瓣又合拢。 “快……”迟睿艰难吃力地从地板上撑起身,那波波热浪袭击着他的身体,滔天狂浪就快让他在欲望的海洋里灭了顶,他的身体在叫嚣,想释放身体里昂藏喷薄岩浆,可是,他不能……他甩了甩头。 “给我叫医生来。”说完,他飞快地冲入浴室,并锁上了门。 有这么严重吗?再说,中了这种药,不是应该找女人吗?找医生干吗?方煜的猪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他急步跑到浴室的门口,急切地拍着门板。 “迟少,迟少,怎么样了?” 说话,他还真有些担忧了,刚刚迟少进去的进候,眼睛似昌出火来,殷红染血,象是要把女人一口吞进肚腹里,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幸好他不是女人,他暗自庆幸,可是,他不是可以去找女人吗? 里面没有回应,只听到哗哗信响的水声传来。 于是,方煜回到了客厅,来回地遗弃踱着方步还不解思忖,迟少遇到什么人了?居然给了下了这么种的媚药?他到底是被什么人陷害的?可是,现在,不是追究何人下手的时候,他必须得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知道,男人一旦中了媚药,是必须与异性jiao欢,直到药性散完为止,即使是把医生叫来,也不过是让他喝冷开水,冲冷水澡之类的屁话而已,还有就是泡在冰块,想起那样的场景,方煜全身就打了一个哆嗦,而作为好友,他不想好友受那份活罪,所以,他打了一通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浴室的门终于开了,迟少被冷水冲得学身发抖,嘴唇发紫发青,可惜体内的欲火丝毫没有硝减,他又冷又热,直直奔在客厅里。 “方煜,医生来没有?” 在看到沙发椅子上坐着那个一身清纯的美女时,面色怔了怔。 “方煜。”他火大地冲着房间里的好友叫嚣。 你明明让他找医生来,他给他找一个女人来干嘛? “我没有找医生,医生来了也没用,我咨询过了,你必须与女人交欢,否则,你会因筋脉尽断而亡。” 方煜的语气是前史未有的认真,他是真心想要为他着想,不想让他深受那种身置寒潭之中非人的折磨与痛苦,即使是药性除掉了,恐怕还会引发出多种的后疑症。 划不来的。 “你混蛋。” 迟少狠狠地抡紧拳头,那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血肉里,也不能阻止在他身体里四处乱窜的滔天热浪,他真的需要女人,想置身于那美好的温软中,压在某个女人的身体上狠狠的驰聘,可是,那具女性的身体必须是雪幽,否则,他宁愿死也不会碰其它的女人,雪幽对他误会够深的了,她们之间已经隔着太多的东西了,他不能再让那层浓雾再添灰污的雾气,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见迟少如此执着,方煜对沙发上一直静默不语美女使了一个眼神,清纯美女心领神会,从沙发椅上撑起身,摇着性感的臀部曲线,然后,走至迟少的面前,双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在他的唇际邪媚地吐着香气。 “迟少,来了。让我侍奉你了。” 说着,纤纤玉指渐渐把他身上凉薄的束缚剥离,染着微微淡红的红指甲划上了他强健的胸膛。 迟少忍受住眼前邪恶的挑逗,妈的,这一刻,根本就是要他的命,他真的想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跟她无休无止境地缠绵,可是,他不能,他的脑海始终想着那张粉黛娇颜,失望的冷雪幽,无助的冷雪幽,幽伤的冷雪幽,尤其是那个抖着双肩在爆炸现场寻找他尸骸,哭得梨花带泪的冷雪幽……冷雪幽的千万种表情,快速地在脑海里回旋,他一把推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然后,脚步踉跄地扑到了水柜前,端起一杯冰水便仰头灌下,不是说冷开水可以稀释药性吗?透明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过心肺,仿佛张口吞进了大把雪亮的碎刀子,锐利的疼,拼命的下咽,仍有一口水给生生呛了出来,手连忙捂住唇,剧烈的闷声咳嗽起来,眼眶通红,表情说不出的痛苦。 “迟少,你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你又在为谁守身如玉。” 方煜的话带着一股凄凉的味道,总又是汤唯愉的惹的祸,人家可不领情啊, “除了冷雪幽,我绝不再碰任何女人,你明白吗?” 他张着血红的双眼,满面是逼憋屈的暗红,性感的嘴唇又白又紫,早已被他咬得残破不堪。 “你要搞清楚,你爱的是汤唯愉,还是冷雪幽。” 直到现在,方煜才知道假汤唯愉真正的姓与名,冷雪幽,多么诗情画意的名,只可惜,迟少,你给人家一生注定有缘而无份。 “为了一个死去的汤唯愉,你值得这样伤害自己吗?” 方煜为她们之间绝烈的情感感到痛心,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虽然没有一同死去,活着的人却是一直在折磨着自己的身与心,灵与魂。 佛说,五百年的一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摩肩而过,而她与他如此刻骨铭心的纠缠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的回眸? “你别管我,给我叫医生啊。”迟少扯了一下自己的零乱的发丝,痛苦不堪地冲着方煜吼。 “滚,滚啊” 他一个凌厉的的箭步,冲到清纯美人身前,一把戈住她粉嫩的手臂,使出蛮力把那女人狠狠向门外推出。 再碰地关上房门。 不行了,体内的狂涨波浪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转身再次钻入浴室,那冰凉的水花打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还是不能消除掉他体内那份狂炽的温度。 夜,浓得如洒了墨的粘汁,不管用长长的手指如何拔散,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雪幽是被一通电话惊醒的,她本来已经睡熟了,闭上眼,她胡乱地挥动着手臂,一道生气的怒吼划破天际,险些震破了她的耳膜。 “冷雪幽,你给我过来。” “方煜,你又发什么疯?” 只有方煜那个不成熟的男人,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冲着她愤怒地叫吼,象是吞了十万顿火药一般。 “迟少中了媚药来了我家,你给我过来。” 雪眸,陡睁成针芒般大小!雪幽心弦一颤,紧张得手心冷汗涔涔,下意识屏住呼吸。 迟少中了媚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中了那种药? “他中了媚药,应该看医生,或者是……找女人,你找我干吗?”心中装载的是满满的担心,可出口的话却全变了味道,是那般的刻薄寡恩。 因为,即使是他中了媚药,她现在怀着身孕,根本不能跟他…… 而这样的苦她无法说。 “呵。”方煜苦心,原来,迟少爱上的真的是一个没心没肝的女人。 “我给他找了女人,可是,他不要,他说除了你,他谁都不要,医生说,只能让他浸泡在冰窖里,他的药性很重,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会因没有解药而精脉尽断而死,这么冷的天,长时间浸泡在冰窖里,他也会因筋脉不能正常挺环,血管冻死而丧命,你看着办吧。” 方煜讥诮地笑了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方煜的话在雪幽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迟少真的不要其它女人吗?方煜说的话是真的吗?在与其他女人交欢,或者浸泡冰水,他竞然选择的是后者,这让她感到十分的震惊。 有这样痴情的男人吗?一想到迟少有可能出事。她的眼皮也跳动得比较厉害,犹豫了一会儿,她终是无法放开迟他,连外套都没有披就那样出了门。 当他在方煜鄙夷的眸光中跨进那道门槛,方煜根本连话都懒得说,抬手指向了哗哗水流冲击的浴室,她也隐约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站在花洒下……她轻轻地迈步走向浴室,抬手,握着门柄的手微微一颤,旋转门开了。 她却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呆住了,浴室里,冰冷的水流从他的头顶倾泄而下,他的肌肤红肿,片片带着紫青,紫色的嘴瓣泛着白,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屋子里的冰冷的空气渐渐凝结成玄冰,能冷人心房的那一种温度。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俊美邪气的迟少吗?心脏像是一下子被掏出来,扔进冰窟般,全身浸满寒意,连骨髓都是冷的。 回过头,迟睿也看到了门口的她,他冰冷的面色一滞,满脸的暗红,灼灼发亮的眼瞳泛着红色的血丝,象是正在用着常人不能拥有的毅力再强隐着某种狂嚣的力量。 “你来干什么?”他抬手关掉水笼头,扯起浴巾包裹住自己的破败不堪的身体。 那晶莹的水花沿着他刀削的五官,落向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 “走啊,半夜三更不睡觉么?”他尽量想让自己的声线平稳。 第92章 雪幽的心纠结成一团,心也被深深地感动了,这个男人,从此,她决定嫁他,也从此,决定与他生死相依。 这一夜,迟少身体受到了极度的重创,然而,却得到了一份爱情,这一夜,从此改变了她们一生的命运,只要一想到,雪幽心甘情愿地答应嫁他了,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迟少幽幽地暗想着,天亮了,他体内的药力也渐渐散失,他终于熬过来了。 初阳染红的薄薄的天际,也染亮了她的眼瞳,她睁开眼就看到迟少那双笑意横生漂亮的脸孔,虽然,还有一些因昨晚淋冷水澡,嘴唇呈现青紫,可是,她知道,他的男人已经熬过去了,没有与女性jiao欢,单单只是靠了他过人的定力与坚强的毅力,他是特别的。 金色的阳光透过纱窗反射到她脸上,衬得那双雪眸愈发的清亮动人,松软的长发略显凌乱的披在胸前,像一大把茂盛的海藻,黑中带紫,类似某种妖冶的植物。 美丽是属于她的,迟睿挑起一绺她腮边的发丝在他鼻冀间轻闻。 他真是爱死了那楼桅子花香的体味。 “婚礼在十天后举行。” “嗯,亲爱的。” 她张开红唇,狠狠地在他的脸上香了一个。 她的回答令他心潮彭拜不已,折腾了这么几个月,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房间里幸福的气息围绕着她们,然而,宁讥的表象是否暗藏有什么波涛汹涌?这就不得而知了。 今晚,月影婆娑,高级住宅的一嶂别墅,此时,正灯火辉煌,佣人们正手忙脚乱,因为,别墅的主人发病了。 “徐妈,快去端盆水来,快啊。” 一道尖利的女声似长剑出鞘,在暗夜里直破苍穹。 “来了,来了,小姐。” 徐妈端着一盆热水小跑步从楼下窜了上来,把那盆水战战战兢兢地放在了迟小姐的面前。 由于徐妈动作慌乱,那晶莹的水花一滴一点地从白色的水盆里益出。 浇湿了华贵的地板砖。 “笨手笨脚的。” 迟蕊芳白了徐妈一眼,从徐妈手中夺过白毛巾,放在盆子里搓揉了几下,再拧干,不断地擦拭着她的兄长,也是她的情人的迟望卿,他的病又犯了。 她用着拧干的热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发白的脸孔,昔日炯炯有神的眸光已经失去了光彩,他的头发因发病不停地在床上抽搐,翻滚而有些许的零乱。 泛着的白唇没有一丝血色,都说病来如山倒,这样残破不堪的面容,可还是那位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迟氏执行总裁迟望卿。 他的雄风威严也不复存在,他的凌厉干练的形象,雷厉风行的作风已成了过往烟云,昨日黄花。 “蕊儿。” 他张着白色的唇片,象一根即将油尽灯枯的蜡烛。 枯瘦的手指狠狠地捏紧着妹妹纤细的玉指节。 “让迟睿回来。” “迟氏不能后继无人。” 如果儿子不能继续迟氏,他一生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记得,他曾对不孝的儿子说过,就算是把迟氏捐给兹善机构,他也绝不把迟氏给那个不孝的儿子,可是,人一旦在即将离世的时刻,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传统的思想又在作怪,毕竟,他一生就只有迟睿一个孩子,他爱蕊儿,可是,这种爱是被世俗不容的,为了她,他逼死了自己的妻子,让睿儿恨他入骨,为了她,他不顾父亲的反对硬是与她绞在一起,这一生,他最悲哀的是,他与蕊儿为什么是兄妹? 这段不伦恋情,根本不敢呈现在世上的眼界中,因为,他们是人神共愤的怪物,连父亲也嫌她们丢了他的脸,居然在知道真要的那一刻,哀绝地拂袖而去,这么十几年都不与他们联系,说是让他们自生自灭,扬言已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十几年来,他只能从电视的新闻偶然看到他苍老仍不失严厉的身影,每一次,他给父亲的秘书打电话,秘书长都会告诉他,首长出去了,首长出差了,一次次的碰壁,让他终于领悟,他的父样是真的不要他们了,不要他们这个家,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伤害父亲伤得有多重,他毕竟是一个大人物,而他们这对子女却让他颜面无光,所以,他干脆拒不相认吧。 他原本以为,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父亲终究会原谅自己与妹妹,但是,岁月一天一天地过去,当霜雪染白了黑丝,他渐渐明白,原来,他与妹妹的这段情,根本至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错得离谱,幡然醒悟之时,一切已太迟了,妻子的自杀虽然不是他直接所为,可也是间接造成,要不是,他与妹妹的恋情让她发现,她也不会苦苦地挣扎在无望的婚姻里,最后选择了自杀,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觉得内疚过,现在,他后悔了,可是,太迟了。 为了这段不伦的恋情,他真的失去好多,好多,父子情,夫妻情,太多了,太多了,想着一些过往,迟望卿的皮角早已湿润了,而眸光已是浓雾一片。 到临死的这一刻,他的父亲仍然不能原谅他,他的儿子仍然象一头倔牛,从来不曾主动跨进家这道门槛,两年前,他原本想逼他成长,没想到,他却拂袖而去,而他一直认为,他会受不了外面的黑暗的社会,因为,在他的眼中,他终日只会迷恋女色,纵身花海,挥霍金钱的不孝子在外磨不了几天,只要他断绝了他金钱,他定会乖乖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回来挑起迟氏的重担,没想到,他象父亲一样一去不回,甚至于,还莫名其妙地创建了海天大厦,要创建一个商业帝国何其不易,更何况还是白手起家的状况下,然而,迟瑞,他的儿子做到了,他不得不叹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那股子倔脾气,也许,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到底畜意储谋了好久,他的外表放浪形骸,那只是他肉眼所能看到的外表而已。 “他那么恨我们,恐怕……”迟蕊芳绝美的脸孔划过一丝凄楚,想起几天前,她去海天大厦找迟少,她的亲侄儿,然而,却吃了闭门羹不说,还不小心在海天大厦的楼前摔了一跤,当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碰到从外归来的迟瑞,要他回来看他父亲一样,告诉他,他的爸爸已经时日无多,然而,迟少却仰天长笑一声,嘴里大呼报应。 他终于盼到了,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也纠结,她也悔过,可是,如今是没有回头路了,有谁说过,人的一生,一错跳错,步步错,这就是人生不变的哲理,她也在生活中,在无尽的苦与痛中慢慢觉悟。 可是,哥哥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今天下午告诉她,最多还有一半个月,那一刻,她感到天眩地转,是服应吗?这一生,她从不相信报应一说,可是,如今她相信了,嫂嫂当年,躺在床上割腕自杀,浑身是血的苍凉景象至今还历历在目,她的心中也有说不尽的痛苦,如果哥哥走了,她该如何走过将来的人生?一切到底还有何意义? 她抖着指节,动作迟缓地替他擦着脸上的细汗……暗思着,迟瑞的话不能让哥哥知道,那样,只会缩短他在世的日子罢了。 “你好生养病,他终究一天会回来的,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都说,血脉相连嘛,这个世上,只要你与他最亲。” 这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而已,他也知道迟瑞有多么恨他,恨他这个父亲谋杀了他的母亲。 迟望卿失神的眼孔愣愣地凝睇着蕊儿为他而苍白的容色。 她的五官精致绝美,象一朵生长在悬崖边上的花朵,却有着顽强的韧性。 那只是曾经的感觉罢了,有些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改变,如此近距离地专注地审视着蕊儿,大气的五官,线条柔美的轮廓,白嫩的肌肤,尽管已步近了四十芳龄,她还是那么年轻青春常驻。 这美他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是,这绝世罕见的美就象一株妖娆怒放的罂粟,不小心吸入半分,便足以致命,他的眸隐藏着一种绝世的伤痛,薄唇紧抿,室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而沉默。 “小姐,小姐。” 楼下传来了徐妈喜悦无比的声音。 “小姐,少爷回来了。” “什么?”迟蕊芳一惊,想不到,迟睿会回来?在这个天空闪烁着零星星辰的夜晚,迟睿真的回来了。 “快……”迟望卿的脸色即刻露出喜悦的神彩,黯然无神的眼瞳也刹时亮了起来,闪着希冀的光彩,原来,他是这么期待着儿子的归来,原来,在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完里程的最后一刻,他在乎这个儿子,他也巴不得能有子承欢膝下,享受着久违了的天伦之乐。 他抖着白色的唇片,伸手掀开丝被,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却被蕊芳的小手按在了床上。 第93章 “卿,你别下床,你的胸还疼着。” 话音刚落,迟睿高大的身形已迈着稳健的步伐,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还给着徐妈,她恭敬地垂着头,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垂在小腹前,神色即警慎又兴奋。 “睿儿,你终于回来了。” 迟睿神色一怔,短短不到半月,父亲的容颜变得如此枯瘦与苍老,这还是那个咤吒风云,在商场上据有冷血作风的的父亲吗?简直都不敢相信,要不是,今天下午接到了迟蕊芳接二连三的电话,他不会回来了的,可是,他终究是回来了。 “睿儿,回来就好。”在看到儿子跨进房间门槛的那一刻,迟望卿这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却老泪纵横。 这泪带着悔恨与痛苦,又带着惊天的喜悦与希冀,脱下那层高贵华丽的衣衫,他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已,他也渴望着家的温暖,有妻有子,这是终其一生,蕊儿都不能给他的,也是让他感到最痛苦无望的地方。 “我只是回来拿一下东西而已。”迟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告诉父亲,他曾经发过誓,绝不会原谅她们曾经对母亲做下的一切,岂会因他生了重病,把就前尘恩怨统统一笔勾销呢? “迟,别让你爸爸生气了,他……” 看着迟蕊芳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迟望卿,他的父亲,他垂下眼帘,凌厉的眸光倏地扫射向他们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掌,这两个不要脸的男女,苟且偷生的活了大半辈子,也许是老天要报应吧。 “我与他的事,无须一个外人来管。” 他的声音冷如沙漠里冰雪,仿佛能将干涸的人至于死地。 硬生生地把她避在了门外,他根本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因为,他的心里还装着那刻骨的恨。 外个,迟蕊芳差点没有气死,他居然说自己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睿儿,十五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你妈妈,我……对……不起……她。”堂堂咤吒风云的人物居然会喉头哽咽,差点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迟睿冷嗖嗖的声音,象是从天飘降而的积雪,打在了她们相缠的胳膊上,这对无耻的男女永远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也许是太迟,可是,我们已经后悔了,求你给爸爸一次机会,接受迟氏。” “你不是就算把迟氏捐给希望工程,也不会要我接手迟氏吗?” 他的反问句让迟望卿面色一凝,他的儿子为什么这和记仇?连他说出每一句都记得那么一句话,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啊,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伤害的他的话,他是想激励他成才啊。 迟睿性感的薄唇勾起冷瑟的笑花,他讥诮地笑说。 “我不会要的,你的迟氏这两年来,由于你经营不甚,已经亏损了不少?所以,我不会要的。” “不,睿儿,你必须接手它,别让我死不冥目。”迟望卿深浓的嗓音里深含着悲切。 “那是你的事?”迟睿丝毫不会因父亲悲戚的神情而动容,困为,他的脑子里始终回旋着母亲当日逝世的破败场景,他的母亲,忍受了这个狼心狗肮男人的欺负与虐待,最终选项择抛弃他而去,用刀片割断手腕死在了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床上,他永远不会忘记母亲临死时对他所说的话语,“瑞儿,我的一生是被你的父亲毁了,不过,我从来就不曾后悔生下了你,你是妈的心头肉,将来,不管要面临着什么样的结局?你都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妈妈才能把这颗破碎的心放下。”是他们害死了她,这两个杀人凶手,他怎么可能让她们好过呢?怎么可能按照他们的步调走?他恨她们,恨得滴血,掺入骨髓的那一种恨,所以,今生,他就是要让他一生遗憾,一生都活在痛苦里,即使是那样也不能赎他们深浓的罪孽。 他从风前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色的喜贴亮到了她们面前。 “我准备与汤唯愉完婚。”狠狠地撂下话,不管她们同意与否?便转身欲大踏步离开。 什么意思?他是送请贴来的吗?他的儿子在他生命垂危之际,不是来看他,而是拿着请贴来刺激他,他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汤唯愉,绝不会同意他们之间的婚事。 迟望卿悲绝的脸色面色一片死灰,脸口也忍不住地抖瑟,嘴唇更是青紫一片。 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气得不轻。 说完,正欲踏着轻松的步子,刚走到门边的当口,没想到,迟蕊芳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听我们把话说完。”见侄儿要走,迟蕊芳急了。 “你爸爸希望你能接手迟氏,你不能辜负他,他为你操碎了心,你……并且,你不能给汤唯愉那个女人结婚,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与汤荣曾经有过节。” “够了。”迟睿再也无法忍受,他用着蛮横的力道甩开她,迟蕊芳狱不及防地差点被摔到在地。 “她们的过节,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没有汤唯愉,我活不下去。” 他象一只发怒的野兽,声斯力息地对着他的两个亲人怒吼。 那声音让站在一侧的徐妈都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缩着脖子忤在原地,什么也不能做? “你就真的那么爱这个女人?” 迟望卿的眼底全是浓烈的悲哀。 想不到,他的儿子爱上了汤荣的女儿,他情敌的女儿,多少爱恨恩怨随风去,雨水总是洗不尽那数不尽的前尘往事。 又是一段孽缘,他能说什么好呢?他与汤荣一辈子可是誓不两立的敌人呵。 “是,我爱她,唯有她才是我生存下去的信念。” 他毫不掩饰地对他们说出,说起汤唯愉,他的眼眸里划过流星般琉璃的光彩。 “你连请贴都写好了,恐怕也发出去了吧,你有没有把我们当作是你的长辈。” 迟蕊芳怒火攻心地尖叫,完全一改平日里斯斯斯文文的淑女形象。 “我只是来知会你们一声罢了,迟蕊芳,想不到你,你也有失去丈夫的一日,呵呵。” 他嘴边勾起的弧度灿烂夺目,仿若在迟蕊芳的心口划下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这个可恶的男人,难道他就这么期望自己的父亲早去黄泉,是野兽,还是冷血动物。 “你没有心吗?” “心,没有心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心?因为,你不觉得这对自己的一种侮唇吗?或者是,你脸皮太厚,所这世间的礼仪廉耻统统都忘了个精光。” 他相唇相讥,笑里掺杂着揄郁的味道,听着他的日子不多了,他高兴地仰天长笑,因为,他终于受到报应了,迟望卿,迟蕊芳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你们呢? “总之。”世上竞然有这样的儿子,听闻父亲将死的消息,居然,三翻五次地高兴成了这样,迟蕊芳疼痛的心口再也无法容忍,再望着侄儿这副势在必娶的架势,他根本是存心想给他们作对,存心不让他们好过,存心不让病痛的兄长安生,她压抑多时的火气也滋生生往外昌。 “我们绝不同意汤唯愉嫁放迟家。” 她抬起头,挺起胸,象一个骄傲的女王般,对着侄儿霸道地宣告。 迟睿薄唇轻扯,大理三石般的脸孔笑意横生,那笑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充满了太多凄凉的味道。 “你不允许,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迟蕊芳从小纵生习惯养,那受得了迟睿这种不尊重到如此地步的架势,她仰头与他卯,却被迟望卿拉住了身子。 及时阻此一场蓄势待发的战争。 “我知道……”迟望卿撑着病痛破败的身体,举步维艰地来到他的面前。 用着那浑浊涣散的眼睛,死死地盯凝住他的儿子,他今生,唯一的儿子。 又想起了,那个夜雾茫茫的晚上,他与蕊儿无法控制,激情一发不可收拾的地纠缠在她的房间里时,他的妻子苏宛蓉却无意间撞开了门肩,当他抬起头看到门口那个纤细瘦弱的身影时,身心划过一抹凌厉的痛,她用手捂着心口,明显地看到了紧压在胸口上的纤白素手抖瑟地厉害,她张大眼,象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象一具失了心的布偶,她刚结了婚不到三个月的新婚夫妻,居然是一个超极大变态,居估背着她与妹妹在这儿偷情,她无法承受眼睛看到的,她宁愿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要看到这样残酷的现实,然后,她惨白着脸,退后了一步,脸上闪现出一抹绝望凄厉的笑,然后,她旋转开的裙摆在他的眼前划过一朵灿烂的碎花,就如昙花一现,怎么都抓不住?然后,她跑了出去,那一夜,她一夜没有回来,他在阳台估坐了一夜,还是没有等回她,然后,第二天,却是汤荣把她送了回来,从此,他与汤荣成了誓不两立的仇人。“那双漂亮的雪色眸子,在微蓝的灯光下,如秋夜寒星般静美,分外蛊惑人心。 第94章 “这份忏悔来得太迟,可是,睿儿,请原谅我,我对不起你妈……妈。”想起那个卑微清纯的女人,他话还未说完,心已如刀割,有些泣不成声了,要不是,他前段时间,他去整理她的一些遗物,无意间发现了一份遗书,他永远都不敢相信,她其实是爱他的,误会把他推向了妹妹的怀抱,要不是妹妹死缠着他,要不是那晚他喝了酒,他也不会在意志不清的情况,糊里糊涂地与她发生关系,以至于,让自己的幸福的婚姻就此破碎,把她推向汤荣的怀抱,给他戴了那么一顶绿帽。 而睿儿真的是他的孩子,从他出生,他就一直在怀疑着他身上的流着的血脉,是嫉妨与报复的心理让他继续维持着这段不伦之恋,也让自己与她越走越远,远到明明近在咫尺,却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与呼吸,这才是她与他最悲哀的距离,无数次他只能徘徊在梦里,就算是她死了,他也没有那个勇气拿迟瑞的dna与自己的比对,因为,他无法承受迟睿不是他儿子那咱沉重打击,这么多年哪? 他现在,终于明白,他是他的孩子,如假包换的嫡亲儿子,他的身体流淌着他的血液。 “太迟了,迟望卿,我妈已经死了,你就算去另一个世界向她忏悔吧。” “你当真铁石心肠。”迟蕊芳不想看到哥哥这么痛苦,在他即将油尽灯枯的生命里,她也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他妈的,我就是铁石心肠。”迟睿一下子被她的话深深地激怒了,他象一只畜势待发的非洲豹,忍了这么多年,委屈了这么多年,一想想母亲当年宁死时破败的面容,他就恨不得剁了这对奸夫**,要不是她们,他的母亲不会离开自己,要不是他们,他的母亲不会那样伤心欲绝地选择割脆自杀身亡,一个女人只有在精神彻底崩溃,在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的时刻,才会选择那条永远回头的不归路。 “我妈宁死时说,她会诅咒你们,她的灵魂会缠你们一生一世,果然,你看,你不是遭报应了,绝症晚期吧?哈哈。“ 他放肆邪魅的笑声在空旷的屋子显得那么毛骨悚然,他提起旁侧的一把椅子,狠狠地把他拍成了两段,拿着一支散了架的椅子腿,刚硬的线条紧崩着,象一只负伤的野兽似的低低哀叫。 而笑声中却掺杂了无比凄凉的味道,而阳刚的脸上掠过一抹飞逝的快意。 迟蕊芳简直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欢喜他父亲得了绝症,还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儿子,此时,在她的眼中,迟睿整个白眼儿狼,忘恩负情的那一种。 “睿儿,别这样,我……错了。” 这世间几时见过老子给儿子认错,可是,儿子却不领情,他绿瞳微闪,狭长的双瞳眯成一条细线,狠狠地盯凝着眼前这两个人间的怪物。 “我与汤唯愉的婚是结定了,而你愿不愿意来参加,随便,还有,你死的那一日,休想我会为你跪在灵堂前,因为,这是你欠我妈的。因为,你不配。”冷心绝情地说完,迟睿狠狠地踢了踢坚硬无比的墙壁,转过身,冷昂的身形走向门边,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一口鲜红的血汁从迟望卿口腔中奔涌而出,贱在了那雪白的床单,被褥上,雪白的床单开着无数朵妖冶的红花。 “哥哥。”迟蕊芳急得整个身躯都在发颤,她只好六神无助地一抱住了兄长的身体,往日伟岸的身形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了,那骨头硬生生地抵得她腰好涌好涌。泪扑簌簌地从她的眼角狠狠地滑落,这一刻,连她也有些后悔这段不伦恋情了。 迟望卿失神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窗外,那窗外漆黑的世界如他心口隐晦的幽冥,还缠绕上一层又一层深重的寒雾,迟睿离去时的一席话让他的心坠入寒潭深渊。 心冷了,连血液都是冰冷的,希望没有了,他将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人世吗?宛蓉,如果你地下有知,就请原谅我曾经犯下的一切,不过,苏宛蓉是否是听不到了。 迟睿永远都是爱扰她清楚,雪幽拿起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跳跃着“迟花少”三个漂亮的字符。 今晚的她睡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可厚非地,她失眠了,并且,她还十分惊奇地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动,这让她莫名地惊喜着,昨天她去胎检,妇产科医生告诉她,孩子长得非常健康,胎也也得很好,总之,孩子一切都好,这是她最在的欣慰。 可是,迟半夜打电话给她又是什么事呢? 电话通了,她掀动嘴唇口轻轻地吐出一个”喂。” 可是,电话另一端,却是一片静寂,她听到是一片沉默声,虽然,他没有抽气声,可是,她知道他不在电话的另一端。 雪幽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阳光开郎永远玩世不恭的迟睿,打通电话居然没有对她说一个字。 “喂。”她再次说了声。 可是,另一头仍然沉浸于默着,雪幽只能听到那轻微的呼息声,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迟,说话啊,怎么了?”他的一再沉默不语,让她的心吊了起来。 “迟……”她心慌地喊出,不寻常的迟睿让雪幽顿时慌了起来。 “迟,说话啊,我想你,你在哪儿啊,迟。” “雪幽,我爱你。” 电话就传来他低沉的迷人嘶哑的嗓音,他的情绪象是十分低落。 “我知道,你在那儿。” 雪幽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捏着听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隔着一定的空间与距离,她能感受到心迟睿心头那份浓烈的悲伤,就象一头负了伤的野兽,他永远只会隐藏起来,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啃舔着自己带血的伤口。 “宝宝有胎动了,我想你,迟,你在那儿啊。” 他的一再沉默让焦急的雪幽抛弃了羞耻与矜持,急疯了似地对他诉说着爱语。 “你在那儿,迟,告诉我,迟啊。” 在她急得就快哭出来的时候,电话那一端终于传来一声玩味似的笑语。 “傻妞,别哭,我会心疼的,我在我妈的墓地。” 他有气无力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雪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尖,半夜三更,他在他妈的墓地干嘛,不行,她一定要见到他,此刻,现在,雪幽走出汤宅,驱车便直往墓地而去。 当雪幽焦急赶到墓地的时候,天已开始飘着细细的雨点,还掺杂了一些冰凉的细碎雪花,不断地在眼前肆意飞舞,苍茫的夜色中,雪花飘舞的世界,一个男人,高大冷昂的身形伫立在银色的世界里,他,在这么冷的冬天里,只身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雪幽看不到他的脸上的面情,因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挺拔冷昂的背影,那高大的身形透露出潇萧落寞的味道,雪幽捂着心口,从车座的一挡风玻璃前拿起一把透明的玻璃雨伞。 打开车门,下车,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能够感受到他心中那份深浓的悲切。 雪幽抬眼看了一下地面,大雨夹着雪从天空倾泄而下,砸在地上,一会儿是雪,一会儿是冰。 她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单衣,冰雪砸在身上很冷。 当她来到他面前,才发现他的背部不停地轻颤,他根本在哭,迟少在哭,这样的认知让她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幽伤,心也沉重起来。 “迟,怎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用着平稳的声线问着口。 迟睿没有转过脸回头看她一眼,他幽深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凝住眼下这座垒起的小山丘,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象一尊失了心没有思维的冰雕,昔日自信飞扬的神彩,已被深浓的绝望取代,无止尽的绝望,雪儿飘染上了他好看眉宇间,还有他已经有些湿答答的珊瑚紫发丝上,淡红的紫与雪花交织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雨水从他刚阳的轮廓流淌而下,滑进嘴里,那是雨水与雪花苦涩的味道。 他的胸口象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宛若想把他燃烧成灰烬般,那是浓烈的酒精在作怪,灼烧的胸口又怎么及得上心痛呢? “迟。”见他仍是不言不语,雪幽有些焦急,他只身着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雪幽抬起头,感觉这漫天飞舞白色幕帘,就象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地从她们头顶罩下,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她举起雨伞,替他挡去头顶那四处飘打他的雪花。 “走开。”迟睿大手一挥,恶恨恨地对她怒吼,他的眼睛染满了血丝,但是,那染了血的焦距没有定在她的身上。 雪幽无言地捡起地上的雨伞,再度挡在他的头上,她咬紧着唇,迟根本就是在折磨着自己,短短一日不见,他的漂亮的刚硬的下巴,已生出了许多暗黑的胡荐,头发不知被他烦燥地拉扯了多少遍?乱成一团。 第95章 那蓝白相间的领带歪歪扭扭地挂着脖子上,整个人是那么的狼狈不堪,一向最爱干净的迟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雪幽感到喉咙处干干的,涩涩的。 “滚啊。”他对她彻骨的冷喝,他不需要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她的怜悯。 再掀,再捡,无数次重复机械的动作后,这一次,当雪幽含着泪轻轻地捡起地上的那把透明雨伞的时候,迟睿没有再伸出手来,他只是紧紧地攥紧拳头,让那凌厉的指甲深隐进血肉,仿佛也不感到疼痛一般。 他仰起头,雪水浇过他的发,滑过他的脸,从胸膛一路下滑,化为世间最利锐的一把刀捅入他的心底。 他的头发全部淋湿了,水迹顺着头一头发一条一条地往下。 脸上的雨水顺着眼眶滑落,直直地失落向地面。 “雪幽,这里一直都象是有一把刀在绞。” 他的手指紧紧地蹙着自己的胸膛,而深沉的眼光终于缓缓抬起,定定地落在了她姣好的面容上。 “她,我的母亲是一个要强,要面子的人,我眼看着她在生死的边缘上挣扎,眼看着她拿起那把尖锐的刀薄割断了自己的手腕静脉,眼看着她绝望悲哀地冷笑,我什么也不能做?六岁的我就只能死死地蹲在幽暗的角落里哭泣……” 想起当年,当母亲缓缓阖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的瞬间,他的悲情与无助终成满腔悲愤的怒吼,他疯狂地扑到床上,小小的身体抱不起妈妈,他只能抚在妈妈的身体上哭,他打120呼求了救护车,可是,太晚了,太晚了,当他感受到妈妈身体慢慢变凉的那一刻,他小小的心灵也就此变凉,变冷,从此,他失去了亲爱的妈妈,从此,妈妈的死在他成了一道梦魇,死死地纠缠着他的灵魂。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冷雪幽。” 他狠狠地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语气是冷凌无比的,仿佛与往日那个浓情蜜的男人毅色分身。 “因为,你给她一样,都是被老公欺负,最悲苦的女人,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而他却辜负了她一生,恶小小姑与老公的背叛,让她不能呼吸那片污浊的气流,她也曾患过忧郁症,不堪忍受她们带给她的屈辱,她选择了自杀身亡,年幼无助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的眼前,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他不断地低声呢喃,那滚烫的泪沿着他大理石般的俊颜滑落。 “无勇为力呵,这一生我最恨背叛婚姻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当我看到他破败花老的病态时?我的心却竞然不知所措,他是我的父亲,我却恨了他一辈子,在他生命即将走向末路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原谅他曾经犯下的滔天罪孽。” 毕竟,从小父亲就是一个代名词,他从来都不会关心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于,有时看自己的眼神有怪怪的,象是他就不是他的孩子般,可是,这一生,父亲就只有一个,不管他再怎么牲畜?他们毕竟也是血脉相连,为什么看着他在生死的边缘上挣扎的时候?他心会莫名的燥痛,这不是他一心期待的吗?可是,现在,搞不懂自己的心,所以,他才会痛苦不堪。 听闻着他沉痛心碎地诉说着他的故事,雪幽仍然没有开口,只是,凝站在原地,用雨伞替他挡雨,尽管她的手臂也有些酸疼,手指也有些发麻,可是,她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任他静静地发泄着心中愤恨与不满,原来,他是因为自己与她母亲一样才会选择救她,她一直觉得迟少心中有一份沉痛的悲哀,只是,她一直想问却未曾问出口,现在,她想等到有一天,他自己愿意说出的时候,再慢慢来倾听,谁曾想听这样的故事?她的心却骤然压上一抹沉重,正如他一样纠结在报复父亲,却仍然得不到一丝快意的深浓绝望里。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迟睿忍着胃部的灼烧痛,继续又道。 “两年前,当我看着你心如死灰,枯寂澹然的眼瞳,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让历史再度重演,我的母亲成了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我要拯救你,要把那些背叛婚姻的人都赶到地狱里去,当汤愉让我找个人代替她的时候,我自然想到了你,因为,当年,你出事的时候,是我签下那份手术家属同意书,你毁了容,我就让医生替你整成了汤愉的模样。” 雪幽死死地捏着伞柄,指节隐隐发白,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静默地凝神听着。 “你知道那个一直追随你《冷婚》的霸天是谁?他渴望能走进你的内心,走进你心灵的世界,听一听你破碎心跳的声音,可是,你却死死地关紧着那道紧闭的门扉。” 当初,正是因为,无意间,他点了《冷婚》那部小说,然后,他就深深地被里面的故事情节吸引,因为,作者漂亮干净的文字诉说着一个凄凉的故事,这故事象极了他早已逝世的母亲的故事,所以,他就一路追了下来,越追越能深切感受到她心灵深处的那份狂倾而出的悲愤,越想了解冷雪幽这个人,这个悲怜无助的女人。 “不管我如何努力,终是走不进你心底的最深处?” 原来,他就是霸天,他就是那个一直不断鼓励她,不断给她安慰,在她最艰难困苦的岁月里,默默地守候着她心灵,治痊她伤痛的霸天。 不得不说,此时的她,并非是吃惊了那么简单,她深深地震骇了。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 迟睿仍凄凄冷冷地说,爱恋的眸光弥漫着深切的悲痛。 “是要继续留在我的身边,还是选择离开,我悉听尊便。” 他的话音虽冷冷的,他打算把什么都告诉她,就是要让她选择,让她听从自己的内心,他不要任何事,任何事阻隔在她们之间。 雪花仍凄冷地飘打着,从伞的边角顺势滴淌而下,渗入了她的心魂里,让她冷入骨髓。 他死死地捏紧着拳头,一眨不眨的眸光凝睇着她面无表情的娇颜。 为什么这一刻他怕得要死?就算是损失了上百万资产也不会眨一下眼皮的男人,面对这个柔软女人决择的时刻,他居然心膜都在颤拌不停。 泪,从她眼角沉重坠落,她长长美丽的睫毛瞬间粘湿成了一片。 “幽。”他吸了一口气,他屏息地等待着,等到他的心口发疼。雪幽的手指尖的大伞被一阵大风卷走,她的唇际勾出一朵虚无飘渺的笑容,然后,她伸出双臂搂住了迟瑞滚烫的躯体,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迟少任雪幽搂着自己,他脸上的雨水打在雪幽的手背上。 “试着来爱我,好不?” “别听任何人说,别听任何人讲,也别听那些流言蛮语……” 在她耳边细碎的声音让雪幽发抖,呼吸的时候,还可以瞧见白色的雾气,她的衣服全温了,鞋子也浸泡在了水里。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打算再放手了,在听了这么多以后,不管他是因为她与他的母亲有着相同的经因,或者是他把她当做是汤唯愉的替身,她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放手了。 呼进口里全是冰凉凉的雪水的味道,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然后,迟少捧起她的脸颊,眸光深情痴浓地凝睇着她冰凉的脸孔。 这一刻,分不清是谁脸上的雨水,还是泪水交命,融化,彼此狠狠地咀嚼着那冰凉刻骨的味道。 他的指腹很轻,小心冀冀地摩娑着她的脸。 唇贴着唇,牙齿挨着牙齿。 她微微垂着睫毛一闪一闪地跳动,睫毛上的雨水结冰,和他的脸贴着贴,呼吸贴着呼吸。 即然,她选择了留下,那么,他迟瑞今生不绝不会放手。 他们深情相吻在雨夜里,两颗孤寂的心,越拧越紧,两颗受伤的心终于找到了切入点,不管将来的风雨如何的凶猛?他们都决心一同承受。 稍后,他把浑身湿透了的她送回了家。 “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回过头,问他,他不语,半响,才吐出一字。 “不了,明天我正式去见汤夫人吧。” 正式见汤夫人,他是要请求汤夫人把汤唯愉嫁给他,呵呵。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汤唯愉的,就算是她们要结婚,也不可能不知会汤夫人一声。 “好。无论任何事?请想想我,想想我们宝宝,呵呵。”雪幽象是懂得他的心,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前倾身子,在他冰凉的唇上烙下一吻,然后,她吐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她跨进了汤宅的大门。 她临行前最后的话语,是那么温馨,象一记温暖的阳光把他黯黑的胸膛照得亮堂堂。 是啊,不论发生什么?他得想想,还要一个还未出世的宝宝。他的孩子,呵呵。 挡风箭在挡风玻璃上来回不停地刷,把那雨雪从他的眼前刷去,透过那雾气浓浓的挡风玻璃,他怔怔地看着那抹模糊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眼眸里,眼眶渐渐湿润了,嘴角却扯出一个会心的笑,在这无人角落,他第一次真诚地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雪幽,我会给你一片美好的蓝天,发誓此生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而伤害你的人,就让她们下地狱去吧。 第96章 冷炽的面容闪过阴郁。 然后,这才动手,拉开引挚,车子刷时融入车流。 她当全身湿答答地被迟睿送回家的时候,汤夫人站在了客厅里,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望着狼狈不堪的雪幽,再从窗口蹩了眼那辆消失在风雨夜里的黑色轿车。 她火大地对着女儿吼,满眼闪烁着疼惜的光彩。 “汤愉,你疯了吗?这么大的风雪,你居然给他出去,你不要命了。” 看着雪幽头发梢上那白色的雪花瓣,汤夫人真是气疯了,她的女儿真是爱惨了迟睿。 “余妈,快熬一婉姜汤来。”她扯着嗓子冲着余妈咸到, 便跌跌撞撞地拉着雪幽上楼,把她安置在她坐在床沿上。 手忙脚乱地拿出毛巾,翻箱捣柜地替她找出干净的衣衫,当她的手指摸索着她胸前的纽扣时,雪幽笑了,无声地笑了,汤夫人根本就把她当作是一个孩子,也许,在父母的眼里,儿女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汤夫人爱惨了汤唯愉,看着她淋一点点雨就会急成这样,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的女儿已经死了,而自己的担怀忧的女人只不过一个替身而已,她会把世界掀翻吗? “妈咪,我自己来。”她微蹙着眉头,低低地笑开,有些傻傻的,痴痴的,因为,她还的心还在为迟睿揪痛着,霸天居然是迟,这是她做梦也不曾想以的事,只是,至今,她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她与汤,到底是那个先认识迟呢?她与迟,认识的时间并不算短,两年前,而汤呢?自己非得要去钻这样的牛角尖吗?先认识谁?又有什么关系?毕竟,汤都已经死了,她的尸体还被迟葬在了蓝到白云的花田间。 然后,她带着游离的思绪,拿起毛巾与干净的衣衫,抬腿走进了浴室。 汤夫人一脸担忧,抬起眼帘,透过雕花玻璃门板,看着花洒下那抹纤瘦的身影,女儿刚刚呆滞的神情以及莫名其妙的笑容,都是那么紧紧揪痛她的心扉。 她要怎么办?让她嫁给迟瑞吗? 暗黑的夜,万般静寂,窗外雪花仍在飘飞,而屋子里,迟瑞坐在躺坐在自己的香软的大床上,指节点击着鼠标,小黑的箭头光标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动,他凝视着笔记本电脑上花花绿绿的屏幕,慢慢地研究着。 屏幕的右上方弹出一个长方条的框子。 “我要贷款,我要贷款。” 他动作麻利地打出一行小字,迅速发了过去。 当代款申请迅速发出,他便用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片刻后,对方发送过来一条信息,你的申请已通过,请履行一些相关的手续,他成功地向美国黛菲儿金融集团申请了贷款,他要收购方氏全数的股份。 吞并方氏公司,为他所有,也为雪幽了却一桩心愿。 伸了伸懒腰,头半靠在床头,狭长的冷眸半眯,深沉的眼光投射向窗外,窗外的白雪还在飘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这是他为雪幽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情,此事职结,他就会带着雪幽步进结婚的礼堂,电脑发出的一丝光亮印照在他刀刻般的容颜上,让他那刚硬的线条,象极了一只正在危险境地的非洲豹。 方氏总裁办公室里,方宇绰一身黑色的西装,正伏在文案上,研究着一些资料,近段时间,他的公司亏损不少,很多大客户都被莫名其妙被人拉走,而上次因与汤氏集团合作,那次爆炸事件让他也损伤惨重,本想借着汤唯愉的关系,狠狠地赚他一笔,可是,人倒霉了,连喝水也会塞牙缝,最近一段间,公司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可以说是每况俞下,他感觉有一只幕后黑手冥冥之中咬住自己的不放,可是,人家在暗,他在明,他还真是有些无计可施,只能拿着手上的一系列下滑的综合数据发呆,焦头烂额。 这时房门被叩响了,他头也不抬地说了声。 “请进。” 然后,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阵熟悉的香味迎面扑来,当方宇绰被这那卫国呛鼻的香味搞得呼吸困难的时候,他抬起头,就看到了倪娇艳浓装艳抹的亮丽五官,她的头发变长了,还打理成了直发,柔柔地披在脑后。 脸上的皮肤好象也比原来要白了,经过精心的修饰与美容,不过,不管她如何地改变外表,身体里永远藏一颗丑陋不堪的心。 “你来干嘛?” 知道她来总没好事,所以,方宇绰板起了脸孔,他的事可多着呢?没时间陪这女人瞎耗。 “两百万,我可给了你的。” “亲爱的,你别急嘛,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般绝情待我?” 倪娇艳薄唇一勾,低低地笑开。 “说吧,什么事?”这女人来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最近,公司经营状况怎样?”她慢条斯理地伸手拢了拢满头秀发,狭长的丹凤眼四处瞟瞥。 说起公司的状况,他真的还有些苦不堪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知不知道那只幕后的黑手是谁?” 见方宇绰两根手指压在自己的脸颊两侧,正闭眸养眼地轻揉着有些疼痛的肌肉。 一切已了然于心,方氏状况并不好,他无助的动作证实了外界的传言。 “谁?”见她久久未说出答案,方宇绰闭着眼睛轻轻地问出。 “冷雪幽。” 那轻飘飘的话音刚落,男人闭着眼睛,倏地张开,眼眸里闪耀着不敢质信,冷雪幽,他的前妻,不是早死了吗?还死于一场车祸。 “你在发什么疯?倪娇艳,你破坏了她的幸福不算,连个死也不放过吗?” 方宇绰还算是有些良知,这一刻,他真的好象揍倪娇艳一顿,当初,她故意引诱他,设计让她们有了关系,再设计让他赶走雪幽,可是,没想到这女人的心比毒蛇还狠,他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我没有说话,汤唯愉就是冷雪幽,冷雪幽并没有死。” 她盯凝着方宇绰,把方宇绰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掀动红唇一字一句吐出惊人的话语。 这一句话象一句悍雷,狠狠地从方宇绰头顶劈过,但是,惊诧只是瞬间的事情,他的眼时闪烁着白色的精光。 “倪娇艳,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的话连狗屁都不如,所以,请你出去。” 他抬手指向门口,这个女人的话根本不足以为信,两年前,要不是她从中挑拔雪幽与自己的关系,自己也不会误喝了她事先准备的春药,而与她纠结在一起,从此,为他的婚姻就此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那颗炸弹最终炸得他的家庭支离破碎,只要一想到,他的幸福被她一手摧毁,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狠不得在这个女人脸上划上几刀,方能解心头之恨,这人啊,还真是不能踏错一步。 而且,她说话也不打草稿,冷雪幽就算没死,也绝不可能是汤唯愉,她如何变身成这么强大的汤小姐,真是天方夜谭嘛。 “绰,请相信我,你的公司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那去幕后的黑手就是汤唯愉。” “你一定要相信我,要不然,如果公司毁了,那就太迟了。” “真的。” 虽然,她倪娇艳一向视利的很,城俯也极其的深沉,可是,她与方宇绰做过两年的夫妻,那两年里,他纵容她,对她庞溺万千,至今都还记忆犹新,不管她是抱着何种目的嫁入方家?但是,两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只可惜,冷雪幽始终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着不可憾动的地位。 “倪娇艳,你耍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还要再来一条吗?“ “绰,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见方宇绰不相信自己,倪娇艳真的急了,她走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抓握着他的一支衣袖。 “你有何证据?” 没有证据,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 证据,倪娇艳喃喃低语,是呵,没有证据,就算她舌生莲花,恐怕也不能让世上任何一个相信。 “她为什么在嫁你的当天逃婚?为什么从普罗旺斯回来后对你不闻不问?” 倪娇艳的两个问题,让方宇绰哑口无言,是呵,汤愉不是说怀上了他的孩子了吗?即然怀上他的种又何必在婚礼当天给别的男人跑了,而回来后,又一直不给他联系,害他整天白白担心,可是,他想见她,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吃了闭门羹,对于汤唯愉的行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昨天她居然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是她一个人的,扯蛋,一个女人怎么生孩子? 他也隐隐感到汤唯愉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就算是被汤小姐玩弄,他也绝不再相信这个女人的谎话了。 “他是被人绑架的。” 他死鸭子嘴硬地替汤唯愉辩解。 ‘那她回来后,并没有给你联系,至始至终,你都一直被她玩弄于手掌,到时候,别被她卖了,还替她数着钞票,世界上也只有你这么笨的男人才会相信她那种女人。” 第97章 倪娇艳对前夫的话嗤之以鼻,不住地冷嗤笑语。 “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不相信,除非你能提供有力的证据,否则,不要侮辱一个死了的人。” 说完,他唤来秘书,要秘书前来赶走他的前妻。 一个下堂妇而已。 “倪小姐……请吧。”秘书小姐板着一张冷冷的脸孔,毫不客气地对她下了客令。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气得直跺脚,她狠狠地白了眼那个高姿态,化着淡淡妆容的清纯女秘书。 以前,方宇绰秘书都是男的,现在,她们离婚了,立马就换成了温柔甜美的女人,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说,狗改不了吃屎。 “我会找到证据,方宇绰,你等着。” 说完,倪娇艳踩着五寸高跟鞋,摇晃着浑圆的丰臀,抬起头挺直胸地走了出去。 一整天,方宇绰的心都不能安静下来,倪娇艳的话语始终在他的脑际萦绕。 他看着电脑屏幕那些不断下降的综合数据,痛苦的挰着头,他不想让自己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他买进了坦坤股今天跌了不少,听说,还有继续下降的趁势,可是,他现在又不敢抛出,昨天晚上,他抛出一部份便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的动静,只要他一出手,马上就有人大量地买进,现在,他手里的股根本就是烫手山芋,留不得,也不敢抛,他隐隐地感到有一支幕后的黑手冥冥之中已向他的头顶撒了一张无形的巨网。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一生心血付之一炬,所以,今天,眼巴巴地看着股市一路下滑,那下降的横生指数仿若在他的胸口砸开好个冰冷的血洞,眼看着手上数万股不住下跌,他的额际不断浸出冷汗,双手紧扣交握在胸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望着电脑屏幕,焦距就定在了那一个红色的圆点上。 心中不停地念叨着一个字。 那就是“升、升、升。” 他多么希冀那个红色的圆点会一路沿着那条条形方框上升。 此时,他的心底正天人交战着,随着模生指数不断下跌,他的额上的冷汗密集的更多,心口也不停地抽搐着。 这个世界,有人悲若,也有人愁。 迟瑞提着礼品亲自登门拜访了汤夫人,汤荣因事又赶回香港去了,听说,再过两天股市就会开盘,又会造成人间多少的伤离死别?又会让多少的家庭支离破碎?又会让多少的人们一夜间变成巨富或是乞丐。 汤夫人给远在香港通了电话,她们商量后,从大局着想,还是勉强同意了迟瑞也女儿的婚事,在二老点头同意后,迟瑞与雪幽激动万分,她们高兴地婚纱店试了美丽的婚妙照,迟瑞还替她订做了一套绝美马尼莲露款式婚纱世上独一无二雪白的婚纱。 雪花一连飘飞了数天,在第三天早晨,海天相间的地方终于跳跃出一轮鲜红的太阳,刺眼的万丈光芒,让那飘飞了三天三夜的积雪很快地融化。 y市后山森林里。 他们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那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暗影,雪地里,他们嬉戏地相互打闹,象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打着雪仗堆着雪人,一起相互拥抱在可爱漂亮的雪人面前,静静地看着那冰雪一点一滴地融化,在太阳越过树梢的那一刻,他们又会四唇相交,勾勒出天雷地动的火花,迟睿性感的嗓音不停地在她的耳许下了承诺与爱语,一遍又一遍,让雪幽热泪盈眶,泪湿衣襟。 “雪幽,股市开盘之日,也是你我相携终生的日子,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到老,一生不离不弃。” “迟。” 她的美眸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这样一个为她痴情的男人,叫她怎么能不爱,怎么能放得开? 这一刻,雪幽绝心拼弃过去,走出过往的阴影,与他共同并肩走向美好的未来。 金色的阳光透过纱窗反射到她脸上,衬得那双雪眸愈发的清亮动人,松软的长发略显凌乱的披在胸前,像一大把茂盛的海藻,黑中带紫,类似某种妖冶的植物。 他痴精地醉了,醉在了她绝世的温柔与绝色的姿容。 只是幸福总是短暂的,有谁这样说过?幸福总会象天边稍纵即逝的流星,只有短暂,不会永远。 一夜,短短的几个时,朝夕之间,可以让你从乞丐变成富翁,也可以让你从天堂跌入地狱,这就是尔虞我诈的商场,弱肉强食的商业战场,强大的巨狮,弱小的就是羔羊,只有放任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命,这就是现实的商业社会,强大的终会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顶峰,弱小只会被人踩踏在脚下,永远地缩躲在世界微小的角落里,仍然难逃被人侵吞的命运,那怕是苟延残喘,也不给人留半点能起死回生的机会。 立冬的一夜,是最让人难熬的一夜,方宇绰身着立领子黑色的风衣,一整夜,他就死死地守在电脑桌旁,双眸紧紧地盯着笔记本电脑上花花绿绿的数据,那数据不断下滑,也令他眉心的刻痕越拧越深,而那令他纠结了一整晚上的数据还有下滑的趁势,他的方氏集团刚刚上市才三年,两年前,在雪幽自杀未邃被他救了的那一个晚上,他也是面临这样的困境,整个网络掀起一阵狂蜂浪潮,因为,雪幽在博客发表的自杀日记,差一点灭了他整个方氏所有的股份,也把他的公司推向了风口浪尖,可是,他死死地硬撑着,他顾不得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雪幽,一整晚呆在公司,凭自己的智慧与聪明地智,终于化解了那场危机,然而,现在,历史又再交重演。 方宇绰颤着指节,不断地点击着鼠标,而屏幕上显示着的这符令他的眼孔倏地瞠得奇大,他不知道这间公司是从那儿来的,这根本是一间眼生的很的公司,是一间刚刚上市才两天的公司,他只要一放手上的股份,对方立刻以高一点的价格全数购入,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所有方氏在市的股份全数购入。 他抬眼瞟了一下墙壁上大大的法国式大钟,已零晨三点了,再过五个小时,香港股卷就会开盘一锤定音。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以老虎侵吞的速度,那么,明天开盘,他的公司铁定玩完了,他努力了一生的结果就会付之东流,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珠连九环,火烧赤壁……”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些暗语,可是,这些暗语是什么?他根本就象一只无头花蝇一样,丝毫没有头绪。 如果再解不出,他只好等着方氏宣告破产。 他也派人调查过这间公司,然而,他是以黛丽丝品牌注册的,可是,现在的商场根本就没有黛丽丝这个品牌的服式,所以,黛丽丝公司相当于是被一个人动了手脚,以黑户注册的公司,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要怎么办啊? 他燃起了一支烟,凝望着电脑屏幕,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冰冷的幕屏,恨不得盯出几个窟窿来。 香烟燃起了又熄灭,熄灭了又燃起,他一支接着一去地抽着,现在的他,无计可施之时,只满心焦灼地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狠狠地拉扯了自己零乱不堪的头发,他十分烦燥地再拿起一支烟,点燃。 地板砖上全是一个又一个白色的烟蒂,有的甚至还昌着白烟,现在的他,连唇齿间又苦又辣的滋味都已经感受不到,但愿,但愿股市崩盘,奇迹能出现。 他期待的股市崩盘,根本就是虚无飘渺的事情,一百年到底会有几次股市崩盘,一百年到底会面临几次惨绝人寰的股灾。 明知道绝无可能,可是,方宇绰还是期待着,因为,现在,唯有股市崩盘,唯有发生一次史无前例的绝世股灾才会拯救他频临崩溃的方氏集团。 但是,奇迹终是没有出现,当黎明的第一缕暑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让他连夜未合的眼感到生疼生疼。 墙上大大的法国式大钟敲响了,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坎上,也敲痛了他的心扉,同样也提醒着他时间到了,他的公司在最后一刻,即将宣布破产,他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开盘了,他所期待的股灾并没有了出现,他的背部发麻发抖,额际发黑,头脑发晕,他真的不敢相信,旦昔之间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他发青的俊脸绝望地埋进了自己的手掌里,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他必须去接受方氏破产的事实,可是,方氏是他毕生的心血,是他一生的骄傲,失去它,他比断一支胳膊,缺一条腿还来的疼痛。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交易所现场的画面。 股市刚刚开盘,整个股市还沉浸在欢天喜地的巨喜里。 听闻着财经报道播出的消息。 女播音员委婉动听的声音,在他听来却毛骨悚然。 第98章 “八点整,股市开盘,整个股票交易现场一片欢天喜地,有两家据有雄厚实力的公司再度胜出。 其中,黛丽丝创业人迟睿先生,海天大厦新屈起商业锯子再创辉煌,为商为界创造了神奇,他能够在短短一夜之间,让方氏、雷氏、周氏三个集团连夜破产……” 迟睿果然是他,他就是死死地揪着自己不放,他们本来就是前生的宿敌,当年,他拐走了雪幽的心还不算,现在,还整得他破产,这笔仇与怨到底该如何来算? 他浑浊的大脑忽然间闪过昨天倪娇艳对他说过的话。 “汤唯愉是冷雪幽,不要到公司破产了才来后悔……” 是的,这样看来,汤唯愉有可能真的是冷雪幽,因为,她恨他,恨他抛弃了他,恨他在两年前负了所有的海誓山盟,背弃了她们相恋许下的承诺,所以,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富家千金,还勾结那个花花大少迟睿来报复他,本来,他不信的,可是……现在的他,脑子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所有的事情绝非表面看到这般单纯,方氏不象是自然破产,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随谋。 他的头缓缓地从手掌里抬起,眼睛凝向屏幕不断闪烁的巨大液晶电视。 电视里的画面不断地变换,长焦却对准了一张非常帅气的脸宠,那是属于一个成功男士的面容,只见他身着白色的西服,样子迷人帅气。 长焦定在了他的脸孔上,他的唇冷抿成一条直线,并不想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 “迟总裁,听说,今天是你与汤大小姐的大婚之日?” “迟总裁,你处心积虑吞掉方氏所有的股票,你与方家有仇吗?” 那有这样赤luoluo提问的,众人纷纷为挤在最前面的那个女记者捏了一把冷汗。 迟睿垂下眼帘,硬生生控制自己不满的情绪,在自己还没有冲动地捏碎眼前这个四眼鸡女人以前,他从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无可奉告。” 他话音似乎会在空气里凝结成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咧气息也让围成他身侧一干记者吓得纷纷退开,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 “迟少,迟总裁,你爱汤小姐吗?听说,汤小姐都怀上了你的孩子?” 见迟睿已经大踏步走出交易所,女记者推了推垮掉在鼻际上的眼镜,口里嚷嚷着追了出来。 她还真是初生毛驴不怕死啊,众多的记者纷纷摇头叹息。 可是,当她上气不接下气追出交易所的时刻,只看到那辆黑色的法拉利车绝尘而去的身影。 只看到那满天的尘灰四处飘扬。 清晨的阳光是美好的,迟少回到自己的别墅洗了一个澡刚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管家也送上来一套干净整洁的新郎礼服,第一次当准新郎,别说心里还有些激动不已,尤其是,他能够了娶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心里的那份感触便又增加了许多。 他换了那套干净纯白、出自于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燕尾西服,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袖扣。 深沉的眼瞳凝同镜子里,镜子里的那个男人眼睛闪闪发着光,刚硬紧崩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看来,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大。 他的身材很完美,这样挺拔峻硕的身形象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 今天,是他与雪幽大喜的日子,他也成功地击败了方宇绰,终于对雪幽有了一个交待,他爱冷雪幽,不管她是不是汤唯愉的替身,他知道自己的心,只想给这个女生共同生活,白头到老下去。 一阵清风徐来,绿色的窗帘随风徐徐飘起,象帆船扬起了千层绿帆,这绿帆将向何方?何处是人生的彼岸? “幽。” 本来两天前,她才电话告诉他,婚前的三天按照习俗,他们不能见面,甚至于不以联系的,说那样会不吉利的,可是,在心情激动喜悦的这一刻,他终是没能忍住,他要把这份喜悦同她一起分享。 所以,他拔了三天来都不曾拔打的号码。 “迟……” 雪幽轻飘飘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雪幽,我想你。” “我也想你。” “婚纱换好了吧?” 他对着话筒邪魅地吹了一口气,故意地重重在话筒上吻了一下,迟少永远都是不正经的,可是,办起事情来却被人都要认真卖力。 雪幽紧紧地捏着话筒,她也听了今天早晨的财经报道,方氏终于垮台了,方宇绰终于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可是,自己的心里并不快乐,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除了感动以外,没有其它的感受,她感动于迟少的挚着,十来天前,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那时,她还徘徊在该不该爱迟睿,该不该接受他的这份感情而犹豫,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方宇绰的公司破产后,才来谈结婚的事吧。” 而这个固执的男人,却在短短的十天,不,应该说是一夜,财经报道不是说了吗?短短一夜,海天大厦的迟总裁创造了商业传奇。 对于方宇绰的下场,她没有好心情去怜悯,毕竟,那个男人曾经是那样对不起她,可是,在这一刻,在自己即将第二次踏入婚姻的殿堂的时刻,他在心目中的印象是那么的模糊,而那越来越明朗的容颜,居然是迟少阳刚刀削的俊颜。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毅然放下了对方宇绰的恨与怨,她不爱他,她对他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早在抛弃了自己民,早在那场差点丧生的车祸里就已消亡,以前的她,发现自己的还恨着他,然而,现在,心中连一丝恨意也荡然无存,因为,他高大的身形,绝情的脸孔已被另一个更阳光帅气的脸宠来取代。 都说没有爱就绝不会有恨,现在,她不恨他了,是否标志着,她才是真正的重生了呢? 从身到心,都跨过了她人生的那道沉重的坎,迈过了那深重的鸿沟。 “谢谢你,迟。”她喉头有些哽咽,是感动吧。 “不谢,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好了,宝贝,不哭,我会心疼的。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徐管家告诉我说,婚宴现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他轻柔的声音带着无比蛊感的力量,而这一刻,迟少根本自己都不曾觉察,连幽深的寒潭也成了暖暖的一片海洋。 “嗯。” 雪幽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也许,连上苍也知有些人的人生将重头来过,所以,它把世上所有的污浊都清洗的干干净净,这样才可以让她们重新开启人生美丽的导航。 空气经雨水洗涤,已没有污浊的味道,清新空气迎面扑鼻,蓝天上飘浮的洁白云朵,不多时,钻出云层的朝阳染亮了薄薄的天空。 国际顶级的拉菲尔露天广场,服务员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布置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美丽的朝霞射出淡淡光晕,绿色如茵的草坪,此刻已被五彩缤纷的花朵点缀熠熠生辉,尤如一个美丽的花环,而花环中心,还用了许多的花瓣镶钻成了一个漂亮的心形小圈,小花环中心,用着无数香气袭人的花瓣围成的两个字,模模糊糊中,刺眼的花瓣轮廓依稀能瓣认六个字。 “就是”海枯石烂永不变“,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光的雨花石地面,已恍然铺上了一层红艳艳的地毯, 拉菲尔露天广场四周,停放着世界顶级车辆,劳斯莱斯、宾士、法拉利,各种型号的跑车、奥拓、保时捷,可以看出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全都是有权有势之人。 可见潇氏在商场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汤氏在商场不可小虚的影响力。 广场大厅里云舞霓纱,穿着妖冶的女士,光鲜华丽的男人,皆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宾客间,她们相互的举杯寒喧,都对这样浪漫奢侈的婚礼感到欣心悦目。 话说,这准心郎也太痴情了,你看看那草坪上的霓虹彩灯灯箱,还有满天飞舞的花瓣就知道。” 某嫉妒的性感女郎举杯碰了一下身侧的杯子,轻轻地笑语。 “是啊,看来,迟睿真是爱惨了汤唯愉。” 身侧的女郎咐和着她,她也嫉妒死了,能得到少那样的男人死踏地的爱恋,这一生死了也值得。 可惜,她长得在美艳,也逃不过跟别人当情妇的命运。 这世间的事真是不公平呀。 “妞儿,在嘀咕什么呀?” 方煜一身笔挺的蓝色西服,手臂还挽着他的新欢吕菲儿。 他与这两个女人是旧识,见她们呆在一起,对着窗外指指画画,就明白这些个女人又在发牢骚了,又在羡慕人家了不是? “方少,最近好象都吃青粥小菜了。” 女人撇起红唇,抬眼瞟了眼方煜身侧的那个清纯女人,都好几个月了,每一次,她们碰到他,都象是有这个女人陪在他的身边。 “还是,方少也象迟少一样,已经找到了生命里的真命天女。” 第99章 “切,我才不会象他。” 多丢人哪,很丢男人的脸了,没骨气,看迟少前段时间,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方煜就不寒而粟。 “再说,是不是真命天女,还言之过早了?”方煜没有再说下去,话中却包含了浓浓的弦外之音,因为,他妈终不相信迟少能这么快走出汤唯愉带给他的了阴影。 也许,有一天,当迟少发现睡在自己的身侧的女人,不再是他深爱的汤唯愉,他心中的苦涩自己再慢慢去品尝吧。 其实,那样对冷雪幽是最不公平的,这段时间,他还好好地理了理她们之间那种复杂的关系。 “方少,你这样赌咒迟少,他知道了,岂不要砍了你。” 艳丽女郎说话很有技巧,明明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却不动声色地打趣的。 也许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们,皮死也有三层吧,阿约奉承是她们的拿手本领,尤其是象这些在夹缝中生存的女人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们早已适应了戴着那张虚伪的面具做人。 在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露天广场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位身着笔挺蓝色的西服的男人,从服务手指间端起一杯红酒,一个人静静地沿着偌大的草坪游走。 不时对迎面相遇的熟人打着招呼。 “凉经理。” 他抬起头,便看到了一个高个子,蓝眼睛,满脸胳腮胡的美国男人。 他正用着生硬的国语腔微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你好,史蒂芬。” 凉煜飞也认得他,他是他的一个客户而已。 “为毛没有带夫人来啊?” “她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着呢?” 凉煜飞回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噢,你最近准备了什么栏目?” 话说,他一向欣赏这个中国男人的才华,手里还有几个案子,也想让他接。 “牵手幸福。” 他抬起眼帘,放眼望向这如绿的草坪,五彩缤纷用花点缀的世界是如此温馨,他很有感慨地回道。 因为,这场婚礼给他的感触颇深,所以,他接下来的那一个设计真的就是会是牵手幸福。 “不错,很有家的味道,很温馨。” 史蒂芬shu然起敬,刹时坚起了在拇指,啧啧称赞他的才华横益。 “过奖了” 凉煜说完,再度冲着这个美国男人笑了笑,他们开始在美好的阳光下谈笑风生。 化妆室里,雪幽已上好了新娘妆,整个人看起来清镁典雅,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第二次嫁作他人妇,第一次是带着无比的激动的心情走向那张鲜红的地毯,而这一次,她的心,喜悦、兴奋、沉重,还有着淡淡莫名的伤痛夹杂着一些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也许是不敢相信吧,她,冷雪幽,一个被方宇绰,被她前夫抛弃了女人,居然,能得到迟少地老天荒似的爱情,说出去,又有几个人能相信? 她刚拿起唇笔,对着化妆镜描绘着自己的唇线,她的眼皮却跳动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甚至于不拉动了她脸部的肌肉,都说左眼跳崖,右眼跳财,她偏偏就是左眼跳得厉害,是昨天自己没有休息的缘故吗? 她这人本来就有迷信,在这节骨眼儿上跳,莫非是暗示着她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吗? 她让化妆师们先出去,化妆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呆呆地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这一张被化得天仙似的脸孔发呆。 大大晶亮的一对眼瞳,清澈如水的眸光,尖尖的下巴,颤动的红唇,微微起伏的胸线,不要抖,冷雪幽,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自己的嫩唇上。 “不要抖。冷雪幽,你到底在怕什么?” “不要怕,冷雪幽。”她在怕什么?她不知道,她只能强迫自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她从椅子上起身,刚想转身走出化妆间。 忽然,便对上了一双冷沉,似乎要把他撕碎冷咧瞳仁,他——雪幽不自禁地轻轻一颤,他是几时进来的,难道门口都没保全吗? 只见方宇绰双手插在裤袋里,高大的身躯轻倚在门板上,一双俊眼被染得血红,死死地盯凝住她。 就如她象是一个讨债的魔鬼般,样子有些狰狞。 他的头发乱逢逢的,象一堆很稻草,而他的眼睛迸射的寒冰让雪幽似乎透不气来,她知道他的公司垮了,是人都不能承受这份打击,更何况还是视公司为生命的方宇绰。 “你来干嘛?” 面对这些冷咧的眸光,雪幽吴了一口口水,冷漠地问出。 这些保全怎么可以让这个男人进来?她刚想张口呼唤,却被这个逢头垢面的男人几大步绕上前,用手挰住了她的嘴,让她只能发出无助悲哀的低呜,模糊地咕哝着。 “放开我。” “你这个女人,一会说孩子是我的,一会儿又说不是,到底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他狂燥不已地冲着她吼出。 “不是。” “不是你的。” 她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清纯绝世的容颜,性感的身姿,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移不开眼瞳,她的美,让她再次惊魂,而她的冷漠却让他心碎。 “你是不是冷雪幽,告诉我,你到底是汤唯愉,不是冷雪幽。” 他疯狂几经失去理智的彻骨冷喝,让雪幽的全身线条崩得死紧,她为他出口的话感到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听谁说的? 方宇绰怎么会知道她是冷雪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几个,忽然,她脑海里飘浮出一个人影,也闪过那天在医院的一幕画面,那天,她亲自看到倪娇艳跟踪自己到了医院,她可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对她来说,真的是太不利了,她不要真相在这一刻被揭穿。 她惊若寒蝉之际,瞬间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方,你疯了,我怎么可能是冷雪幽?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你是不是想你前妻想疯了。” “我想你也不可能是冷雪幽,因为……”方宇绰伸出一根长指死死地压在雪幽的嫩唇上,让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她已经死了,死于两年前的一场车祸。” 方宇绰双眼血红,面孔扭曲,象是要把她一口一口吞下肚腹般。 看来,这男人绝不接受雪幽在世的现实,那样会让他抓狂。 雪幽因为不能顺畅地呼吸,不断地挣扎着他的禁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地呼吸着。 “可是,你为什么要嫁给迟睿?” 他松开了手,再次把手插上进了裤袋里,神情恢复了一丝正常,并不想刚刚那样的精神失常,象是一只发怒正处在危险境地,想把人撕裂的野兽一般。 “我爱他。”没有任何理由,从红唇中益出三个字足已摧毁方宇绰所有的男性自尊及骄傲。 曾经,他把遗了两个女人,一个冷雪幽,一个倪娇艳,而他却再难得到汤唯愉的心,虽然,他想得浑身都疼。 可是,这个狠心的女人从来都不给他半点机会。 “上次,给我结婚也是一个幌子吧,我就是一枚旗子,用来刺激迟睿的旗子。” 他冷笑两声,在这一刻,在她为迟少披上洁白美丽的婚纱的那一刻,他终于给自己定了位,原来,她一直都在玩弄着自己的感情,那场只有新郎一个人的婚礼,不过是商界人人饭余荼后的笑柄而已。 雪幽没有说话,即然他有自知知明,又何必再在他伤口上撒盐呢? “迟少让众多企业倒闭,本身已背负了太多的罪孽,汤唯愉,等着吧,我会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他绿眸一闪,总有一天,他会搞得迟少身败名裂,狠狠地说完,他拉门走了出去,那步伐坚稳沉定,身形却透露出绝世的潇瑟。 看着方宇绰就这样丢下威胁开门走了出去,雪幽的手心渐渐浸出了冷汗,心口刹那象蒙上了一块深重的布帘,方宇绰知道了她是冷雪幽,虽然,她反驳了他,他便没有再确定,可是,那是因为他压根儿不相信雪幽还活在这个人世,倪娇艳。 一想到,她有可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公众于世,她就感到上嫺一片无边的黑暗,她的神情渐渐冷凝,无力地滑坐在地。 这个强大的敌人,应该对自己的有所行动了,而她还蒙在鼓里,她本来都不想再招惹她们,她本打算自己与迟少结婚后,她就会安安份份地做好迟少的妻子,生下她们的孩子,可是,他们终究是都不会放过她的。 即然,如此,她必须抢先一步置她于死地,要不然,先死的人会是她。 她抖着指节,打了一个电话给哥哥,要她到警察局报案,就说倪娇艳两年前害死了冷雪幽,强烈要求警方把她逮捕归案,绳之以法。 香港股票交易所,二十二层办公室里。 摩天大楼顶层办公室里正坐着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汤荣一身昂贵的亚曼尼西装,手指上还夹着大大的雪茄头,他炯炯有神的黑瞳凝望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睿智的光芒,他汤荣这一生,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对这些花花绿绿的数据感兴趣,他天生就会对一些股票界的暗语有着敏锐力与判断力。 第100章 这么多年了,他对股市的直觉与判断从来都没有失败过,今天下午,香港股界将会有一场股市开盘。 这一次,是史无前例的大股民们争得头破血流,倾家荡产的一次股市开盘。 做完香港上市公司主席的身份,他不能缺席,他得控制整个股界掀起的血雨腥风,而他汤荣,运筹帷幄的能力此生世间怕是无人能及,所以,他连女儿的婚礼也没有办法参加,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汤愉,毕竟是他此生最钟爱的女儿,不过,最近的女儿懂事不少?她会原谅自己的,他暗忖着。 正当他拧眉沉思着一些绿色数据的当口,房门叩响了,他以为是秘书给他送一些荼水这类的东西进来,便头也不抬地掀唇喊道。 “请进。”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他眼前划过,他根本没加理睬,仍是专注地研究着屏幕上不断呈曲线图的绿色数据。 “汤先生,你好。” 汤先生,如此陌生的称谓,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凝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纯白衣裙,柔弱的肩头飘扬着一头直发的性感的女人。 她的身材曼妙,包裹在她白色的衣裙里,是那么的蛊惑人心。 “你是……” 汤荣眉心拧紧,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进他办公室?这徐秘书去了哪儿? “我是谁,并不重要?” “想不想知道一桩阴谋?” 女人嘴角含笑,红唇一勾轻轻地吐出几字。 “讲。”汤荣的时间极少,他也不想跟一个女人浪费时间,让她费话少说,直接切入主题。 女人脸上的灿烂的笑花布满,她轻轻地走上前,低下头,凑入他的耳际边,不疾不徐地吐出一连串让他震破心扉的字符。 “证据。” 汤荣的脸孔已是雪白一片,他抖瑟着棱角分明的唇,硬生生说出两字。 女人会意一笑,甩了一沓照片与一叠资料,那是她经过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战果。 刹时,屋子里象是掀翻了天,偌大的办公室只听得到杯盘儿郎藉的声音传出,汤荣动怒了。 轻缓扣人心弦的的音乐缓缓灌入耳膜,整个会场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雪幽身着洁白的婚纱,踩着微碎的步伐,穿越过如海的人群,直直走向那最前面那张红色的地毯,接过不知是谁递过来的一束美丽的鲜花,湛蓝的天空,如蓝色的海洋,明丽阳光之日,也是冷雪幽即将重新踏入幸福彼岸的开端,雪白的婚纱,别出心裁的剪裁,勾画出她性感曼妙的身姿,清澈的眸光,憾世的精致容颜,轻咬贝齿,深深地惑了男人的心智,明丽闪亮如星唇的眼眸,长长的睫毛煽动着,密密的两排长睫毛,更给人增添了一股动人阴郁。 如此美丽的伊人,谁能不沉沦?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站在红地毯的另一端西装笔挺的男人,深情款款,半刻也舍不得移开那对深黑的眼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但是,她眉宇间闪烁的焦虑自是光不过他的眼睛,她的神色有些慌乱,虽然,她一直在强装镇定,可是,迟瑞还是细心地发现了。 她心烦意乱之际,一位伴娘已将她带着白罩的手缓缓地地走到红地毯的另一端,把手指交付到高大英俊的新郎手里,这才象完成了使一般急急地退开。 “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感叹?迟睿这一刻象吃了蜜的孩子,居然笑得合不拢嘴,过了今天,她就是他的妻,一生不离不弃,他紧紧地握住雪幽有些颤抖的手指,象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迟少紧紧地扣住雪幽的腰身,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她的唇边终于扯出了炫丽的笑容。 他牵着她的手,就象是拥住了一世的幸福,他伸手抽走她怀中的那一大棒鲜花,举起,往后一扔,扔给了那些早已准备抢花束的客人,然后,他们穿越过长长的两排队伍,听着那美妙震动人心的西方乐器响彻云宵,她们已在众人欢快的掌声里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环,直直地走到花环最前面的牧师面前。 披着黑袍的牧师翻开颂词,清了清嗓子,刚要朗诵的当口,一道凌厉冷鸷的声音传了过来。 “婚礼延后进行。” 这声音含着冷漠与潇杀的气息飘袭在在场所有的心口,让人感觉凛如寒漠。 众人缓缓回头,寻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只见露天广场的入口处,一辆黑色昂贵加长型林肯车扬起满天的尘灰,车轮重重地辗过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响,满天的粉尘里,金色的阳光下,几个身着黑色服式的保镖,只见他们个个戴着墨镜,个个头发发梳得油光发亮,黑色的镜里片印照着奢侈的婚礼场面,他们训练有素地走下车,迅速地向前排成两排,神情是那么冷酷又骇人。 然后,在万众嘱目中,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子里不疾不徐地步出,他身着同样冷酷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戴着金边眼镜,刚刚走下车,就站定在车子旁,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潇刹气息会让人生生冷咧到底,隐藏在镜片那双凌厉的眸子,环视了一下现场,眸光最终定在了那一对凝站在牧师面前新郎新娘身上。 汤荣,这个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男人,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在女儿结婚典礼居然会带着保镖现身,可是,从他满眸的阴戾看来,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是来参加女儿的婚礼的,传言不是都说他一直不赞同女儿的婚姻吗? 雪幽凝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了迟睿的手掌,她敏感地嗅闻到了空气里那一缕不寻常的气息,象是暴风雨即将来监的前奏,汤荣突如其来的归来,突如其来是出现在婚礼上,这绝非罕见的事,他不是告诉她不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吗? 迟睿没有话说,他紧紧地抿着唇,只是眼神中闪过一缕焦灼,紧紧地回握着雪幽的手。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爸,你怎么来了?” 她呓语似地低喃,扯着僵硬的笑脸,提着长长的婚纱裙摆迎了过去。 而迟睿却跟着她的身后,在事情没有揭穿之前,他们只能这样演下去,不是吗? “妈咪,你不是爹地不会来吗?” 她呼唤着凝站自己的身侧,还不时拭着眼角泪珠的汤夫人,今天的她一身淡紫色的旗袍,还刻意化了淡淡的妆容,显得那么雍容华贵,见丈夫归来,她真是喜极而泣,不是都说不回来参加婚礼的吗?她也没有搞懂。 “是啊,也许,是忙完了吧。” 女儿今天出嫁,她的心一直都难以平静,她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终于成家了,结婚了,为人父母的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感触。 所以,从女儿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泪流不止。 “还要演吗?冷雪幽。” 从黑色林肯车上走下来的女人,轻扯着红唇,抱着双臂冷冷地冲着她喊了一句。 倪娇艳,这女人给汤荣一起回来,难怪哥哥说找不到她,原来,她去了香港,还搬来了这么于座大神, 在汤荣冷咧的眸光狠狠地射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感觉在心头乱窜,见倪娇艳脸上闪耀着诡秘的笑痕,在看着汤荣一步一步地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越过两排保镖为他围成的小径,走向了自己。 那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象是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心坎上。 “冷雪幽,汤先生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昌牌货的事实?” 倪娇艳坏心地冷笑,她也跟着汤荣身后跟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雪幽的心象是一万只马蚁在乱窜,她必须镇定,她告诉自己必须镇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了阵脚。 她们的对话声音很小,离她们的近的客人听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而离她们远的客人也都纷纷从贵近调席上站起,同样嗅闻到了空气里冷咧的气氛。 汤荣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两道阴狠的眸光直直地射在雪幽的脸上。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玩什么把戏?他汤荣是何许人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他都绝不会让别人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倪娇艳,你是不是被方宇绰抛弃了,脑子也失常了。” 迟睿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恨得有些牙痒痒,什么时候,她都要出来搅局,而汤唯愉死的这件事情,他敢断定她不知道,她又是怎么去香港惊动汤荣的。 “老公啊,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肌市开盘吗?你怎么会来?” 汤夫人对倪娇艳与女儿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她也弄不清楚的怎么回事?只好来到汤荣的身边,努力地扯着一丝微笑,并切地询问着丈夫的行踪。 汤荣瞟了眼汤夫人,见汤夫人眼睛哭得红红的,总是舍不得女儿出嫁,毕竟,她是他们的心中唯一的心肝宝贝啊,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昌牌货,这要脆弱的她如何来承受这一切?眼底无声划过一丝怜惜,可是,怜惜只是短暂的瞬间,如果女儿真的已经遇到不测,他必须为女儿讨回公道。 第101章 这时,倪娇艳却从一脸怔凝的主持人手中抢过麦克风,对着金色的话筒,掀动了红色的唇片。 “各位来宾,今天借此机会,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汤小姐已经香消玉殒,而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名叫冷雪幽的女人,她整过容……” 该死,迟睿面如死灰,他焦灼无比地看了眼苍白如纸的雪幽,疯了似地奔到倪娇艳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电话。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这样狠狠地甩了倪娇艳一巴常。 抽气声此起彼落,而某一个角落的凉煜飞手心发颤,他听到了什么?拿着话筒的那个女人说,汤唯愉是冷雪幽,是那个他心心念念,念了两年也无法忘怀的冷雪幽,原来,她没有死?是真的吗?他颤动的心还真有些期待。倪娇艳说出的话让让现场窃窃私语声响彻成一片。 “什么?汤唯愉死了,冷雪幽,这女人从那儿昌出来的。” “不会吧,那会有那到象的女人?” “不是说整过容吗?” “还真是整得太像了,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 一声又一声别人私下议论的话语钻入了雪幽的耳膜,血色尽褪的容颜犹如蜡烛般苍白,血液象是迅速积沉到脚底,两手狠狠的握住身旁的那一圈花环,艰难吃力地支撑着,使劲不让自己倒下。 “汤愉。” 迟睿上前一步,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身,哀痛地大叫。 “伯父,你不要相信这个疯女人的话?她根本就是栽脏,只是一个没脑子的弃妇疯言疯语而已。” 而一直凝站在原地,嘴角抿成了一条冷酷直线的,金色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层暗影,那暗影仿若招魂的鬼影子,是那么冷酷骇人,仿若要把那些伤害他女儿的人统统的一口吞噬掉。 “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却象千年不化的寒冰般,让人不寒而粟。 “是。”身着黑色服式的保镖恭敬地应着,然后,转身抓住倪娇艳娇弱的身体,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她拖出了会场。 他汤荣是何许人也,绝对不会让任何来左右的他的心智。 “这是怎么回事?” 汤夫人握着汤荣的手,不明所以的盯着那个被保镖赶走的女人。 “没事。”汤荣轻轻地拍了拍汤夫人的手指。 然后,大家屏息地等待着,汤荣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汤荣却打了一个电话,在大家屏息的等待中,有两名年轻的医生身着白袍,不到十分钟后赶到了现场。 见到身着白袍的医生,雪幽艰难吃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她是何等聪明,当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在两名保镖架起她的那一刻,迟睿的心痛到了极致,他步伐仓促地跟上去,却被一个保镖拦了下来。 而整个婚礼现场已是一片混乱,记者纷纷又跑出来搅局,短短一个月不到,汤唯愉结了两次婚,在这一次,大家都以为她即将步上幸福旅程的最后一刻,却发生这种劲爆性的事情,她的婚姻还真是注定了坎坷不平,而这样戏剧性的转变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她们带着他去了医院。 雪幽被两名保镖强行压到在一间病房的墙壁上,并箍制住她不断乱动的手臂,卷起她的婚纱,坚硬无比的金属狠狠地扎进了血管里,在她的嘶吼声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们已取走了他们的东西。 她被关在那间普通病房里,坐在床沿上看着窗外隐晦的落日霞光,告诉她,已经过去快一天了,这一天来,她水米未进,早已体力不支,可是,她不能倒下,她还要跟汤荣战争,她知道汤荣已经知道了一切,今天早晨,他们对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她很明白,那些都是dna亲子鉴定的检查。 只要这个检查一出,她的身份就会公从于天下,迟呢?他怎么办?一旦她的身份被搓穿,那么,他也难逃汤荣的制裁,因为,是他帮汤小姐瞒着他的父母,就算是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已经死无对证了。 她漂亮洁白的婚纱这一刻在昏黄阳光照耀下,是那么凄凉与苍败,她冷雪幽注定好事多磨。 不过,这样也好,做了大半年的汤唯愉,她都快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公诸于世有什么不好?她毕竟就是真的冷雪幽,做别人替身的滋味很不好受,她本来就打算在方宇绰公司垮掉后恢复冷雪幽的身份,彻彻地与汤唯愉告别,尽管是因为倪娇艳的兴风作浪让自己的身份穿帮,不过,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这样一想,她狂燥激动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不过,汤荣会这样放过她吗?放过她这样一个昌牌货吗? 她不知道他会怎样对付自己?现在的她,唯一静静地等待着,不过,这份等待,让她觉得等到心口发疼。 忽然,病房的门被人轰的一声撞开,迟睿高大的身子笔直地冲了进来,差点撞上了墙壁,却在最后一刻,收住了脚风。 “迟。”雪幽即刻从床沿上站起,在看到迟睿的这一刻,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颤动着红唇,激动地呼唤出。 “雪幽,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迟睿的神情焦急万分,眼神却是炽烈无比,他深情呼唤着她的芳名。 他急步跑到她的面前,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搂得是那么密不透风,深怕自己一小心,一转眼,她就会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你为什么要来?” 他的脸上分明挂了彩,肯定是门外的保镖给他交手的时候,被打的,很显然,他是硬闯进来的,赤手空拳打败了那么几名保镖。 看着他眼角的青紫,以及嘴角不断洒落的血珠,她的心尤如被刀割般难受。 “汤荣知道了整个真相,接下对我们非常不利,我带你走。” 他决定了,即然不能保护她,即然自己不是汤荣的对手,那么,他只能带着她远走高飞,给她一片安全的避风港。 “我们能去哪里?” 她抬起泪湿的瞳眸,深深地凝睇着他灰色的瞳仁,那深如寒潭的眸涌现出无比的狂燥与不安,原来,他也在害怕,因为,他们都惹上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那个当今股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就是咳一声,风云也会变色。 “迟。” 她捏着迟宽厚的手掌,那粗糙的手指摩娑着她细嫩的手掌。 本想在他的指节间,寻找温暖的温度,可是,她感触的却是一片冰凉。 “好。” 她绝然地点了点头,她愿意跟随着他海角天涯,地老天荒。 “幽。”迟少感动地捏紧着她的手指,牵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可是,他急促的步伐却被门口出现的男人逼了回来。 汤荣冷咧的眸子划过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带着一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保镖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这是dna证明。” 他猛地一挥手,一大叠白色的检验报告象雪花般飞舞,狠狠地砸了雪幽的脸上,明明轻薄的不带一力量的纸片,为何雪幽却觉得砸得她的脸孔生疼生疼? “听我说,汤先生。” 雪幽喉头有些哽咽,但是,她必须要澄清事实。 “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取代汤小姐。” “我只想知道我女儿在哪儿?” 他绝狠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迟睿,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单单只是一个冷雪幽,并没有那么的胆子以及能力。 提起汤唯愉,迟睿的心口蔓过一片疼痛,他曾经答应过汤唯愉绝不会说出她逝死的真相,然而,今天,上苍还给了他出了一道这么难的题。 他的眉宇拧得死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汤荣? “说啊。”见迟睿迟迟不给自己答案,汤荣再也无法等待,他已经等待的够久了,话说,他也不想相信那份dan报告,他也希望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女儿,可是,他偏偏不是。 他是一个父亲,女儿身在何方?他不知道,如何能让一颗父亲的心不怒不狂。 “说啊。”他失去耐性地吼,吼声里暗藏着太多的焦灼与心焚。 “我不能说,伯父,我答应过汤愉,今生绝不会告诉你她在那儿,她过得很好。” 他只能告诉他这些了。 “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可知道一颗焦灼无比父亲的心。” 汤荣冷咧地吼完,一把揪住迟睿的衣领,恶狠狠地对着他道。 “你不是爱她吗?却与这个女人绞在一起,你信不信我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象是恨不得把他吞进口,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是爱她,可是,我们终究有缘而无份。” 面对怒火攻心,险些失去理智的汤荣,迟睿平心静气地回应着。 “少他妈的扯蛋。”气火攻心之时,连脏话也骂了出来,汤荣顾不得修养,顾不得损坏自己沉稳冷静高高在上的尊贵无比的股市至尊身份。 第102章 他对准迟少的俊脸就是一记狠拳。 血花纷纷从迟睿紫青的嘴角划落,一滴又一滴流淌到他白色新郎礼服上。 “说不说,在那儿,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迟睿,你信不信,我会在让你苦心创下的海天大厦在旦昔间化为乌有。” 此刻的汤荣的理智尽失,迟睿不告诉他真相的这一刻,他彻底抓狂,再也难保持一再的缄默,当看到这份检验报告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毁灭了全世界,因为,女儿是他的心头肉,是他汤荣一生的宝,就算是用滔天的权势与富贵与他交换,他都一百个不愿意,而这对狗男女居然害得他的女儿下落不明。 “她……死了。” 见汤荣这样咄咄逼人,迟睿的牙缝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如果不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告诉他,他一定会派人去查,他终究会是要知道的,所以,他沉愣了半秒,选择了说出真相。 汤愉,对不起,我不能不说,如果我不说,你的父亲会杀了我与雪幽,所以……请原谅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史料未及,他一直都以为,雪幽已经变成了汤愉的样子,那么,她就会一直顶着汤唯愉的身份走下去,替汤愉把未了人生走下去,谁曾想,纸终究是难包住火的。 “你说什么?” 轰隆隆仿若一声响雷劈过头顶,汤荣感到一时间墙摧瓦倾,一片无边的黑暗向自己蔓延过来,他努力地把手撑在墙壁上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一向是一个刚强冷血的男人,可是,他的软肋处就是他唯一的女人汤愉,然而,他说死了,不会的,他绝不相信,她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从小到大,他的女儿最喜欢的就是给自己开玩笑,从来,她都不会听自己的话。这一刻,肯定也是。 “不会的,不会的。”他无法接受地喃喃呓语,脸色成了蜡黄一片。 “汤愉得了肝癌晚期,所以……” 迟睿见到汤荣如此深受打击,可是,现在的他,不能不说出实情,说他自私也好,他无法承受汤荣惊天而来的报复,所以,他想在那之前,让他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 “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我是她的父亲,她却告诉你,说……到底,你们有什么阴谋?害死了汤愉。” 汤荣的冷人心扉的眸子让人,人心发憷。 他象一只疯了的巨兽,不再是一个明世理的股市至尊,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女,而内心承受不了发狂的长辈。 他的拳头象雨点般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坚硬如铁的胸壁上。 “不。”见汤荣疯了似的捶打着迟睿,而迟却一声也不啃,咬紧牙关,坚强地承受下汤荣给的重创。 象是打累了,汤先生终于住了手,然后,他喘着粗气,长指按下了一连串的号码。 “你们,一个一个谁都跑不掉。” 他报了警,他要把这对男女统统都送进监狱去,他抬手一挥,对着身侧的保镖森冷地下令。 “调查一下我女儿在世的日子所有资料。” “是”保镖开门而去,不多时折返,以惊人的办事效率取回来了一份报告。 报告上显示,汤唯愉死了,死在了普罗旺斯的一个幢别墅里,这样的事实,震憾着他的内心,他压根儿不相信女儿是生病去世,所以,他要迟睿一生都必须在牢狱里度过,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是我做的,伯父,这件事与雪幽无关。” 即然,汤荣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命,那么,就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吧,也算是对汤唯愉的一份补偿,因为,他至始至终背叛了对她的爱,对她那份深浓的情。 “是我做的,我没有即时的通知你们她的最后的日子,我有罪。” 他亮丽的眼瞳倏然失去了光彩,因为,他心里曾曾深深地内疚。 “不……迟少,你向汤先生说清楚。” 见他承认了所有的罪,莫须有的罪,雪幽惊若寒蝉不断地摇晃着迟少,要他清醒一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如果汤荣发怒,她们还在如何在这个世间存活下去,她相当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势力。 就连香港政府也惧他三分,更何况迟睿呢? 傍晚的时分,警车划破长空,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汤荣甩给为首的警察一叠资料,挥手要警察带着迟少离开。 清脆的手铐声响落下,迟睿的手腕已被明晃晃的铁镣铐上。 “不,迟……” 雪幽奔上前,想阻止他们离去的步伐,然而,却死死被保镖拦在了屋子里。 听闻着身后那破碎的喊声,声嘶力息的呼唤声,迟睿的心五味杂陈,心里并不好受,但是,他没有办法,即然汤愉的债要他来还,汤愉欠下的债的要他来还,他会一声不啃地扛,把所有的罪孽都扛下,那样的话,他才不会怪罪自己大半年前,因将就了汤愉而错过了彼此的一生。 迟少没有说话,他只是回头短短一瞥,轻轻地对着她吐出几个字。 “好好照顾孩子。” 然后,他没有再留只字片语,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 雪幽眼看着他冷昂高在的身形消失在长长的医院通道里,险些晕了过去。 “汤先生,好歹我也喊了你无数声爹地,请放过迟,汤小姐真的是生病去死的,汤先生。” 她跪倒在汤荣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拉扯着汤荣的裤管,卑微可怜地乞求道。 然而,汤荣早已老泪纵横,因为,他的心也在撕心裂肺的痛,毕竟,这在半年来,都是她在自己年前承欢膝下,他还在寻思,为什么汤愉这段时间变乖了?原来,不是一个替身,一个昌牌货而已,为什么以前他都没有发现?这女人的声音跟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完全相似,难道女儿死了,当父亲的没有一点责任吗? 低下头,望着跪在自己的面前,这张与女儿如出一辙的粉嫩娇颜。 终是狠下心肠,一把甩开她。 “伤害我女儿的人,我一个也没会放过,包括你。” “我会请香港最有名望的律师,我要让迟睿,死……在……牢房里。” 他的话语似冰珠,一字一句似要穿透雪幽的胸膛而过。 “现在,至于你,那儿来就回那儿去。” 冰冷的声音不带半点情感,说完,汤荣弹指一挥手,抬腿缓缓走出病房,那群保镖跟随着她跨腿而出。 “不,不。” 雪幽撑起身子,攀着墙壁一点一点地撑起身,抬腿疯了似地跑出医院,当她跑到医院门口时,就看到迟睿已经被那些警察押上了警车。 警车呼哨而去,她只得拼命地直直追了过去,汤荣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回旋,她不能让迟坐牢,不能呀,迟,我爱你呀,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迟,等等我,迟……见车子已经快消失在转角处,她迅速地蹲身脱下鞋子,扔向了马路边,双手撩着长裙的裙摆,然后,马路上,隐晦的阳光下,路人就会看到一个穿着美丽纯白婚纱的女人,光着脚丫在马路上疯狂地追逐着一辆拉响警报的警车。 洁白发婚纱已经沾染了太多的泥土与尘灰,而头上的轻薄白纱也不断地随风翻卷,呈现的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然而,女人脸上绝然凄楚的表情,那绝望无助的眼神是那么冷彻人心。 “迟,迟……” 她口里不断地呼唤着同一个字,她怕,怕迟少离去后此生再也难相见,迟呵,她疯狂地拼了命似的奔跑,终于,追赶上了那辆蓝色的警车。 “迟,迟。”她挥动着手臂,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眼神无比的焦灼,顾不得脚下小石子划痛脚趾的疼痛,她象疯了似地奔跑上前,她不会让迟从她的生命里走掉,她刚刚迎来的第二春,幸福为什么总是与她摩肩而过。 然而,警车回大的油门,一不会儿,已把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她的力气用完了,喉咙喊破了,迟也没有回来,那些死警察也丝毫不会为她的举动而动容。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想沉淀心中那份酸楚,晶莹的泪滴从她白玉指缝间滑出,凉风拂开了长长海藻丝,让她全身上下身笼罩着幽伤的气息。 “迟”她呼出的声音随风飘散在冷冷的空气里,来来往往的车辆司机都向她投来轻蔑的眼光,真是一个痴情的新娘,看那红红的脚趾,总是得了失心疯。 警车上挨着警察坐着的迟睿,深鸷难测的黑瞳直直地凝望着前方的后视镜,镜子里,那抹白色的小圆点缓缓地倒了下去,他心猛地一阵抽紧,可是,他没有办法,雪幽,你不能倒下,一定不能。 你还怀着孩子,我们爱的结晶,一滴幽伤的泪从他大理石般的俊颜上徐徐滑落。 雪幽脆弱的身体笔直地倒了下去。 “雪幽。”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焦灼的呼唤,低沉迷人的男人声线,不断地在耳边缭绕,一双大掌紧紧地扣住她的纤细的腰身,是谁?是迟吗?绝对不会,他绝对不可能是他?她努力地努力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张忧郁的男性脸孔,近在咫尺,那是她初恋男友的脸孔。 第103章 “煜飞”她僵硬地吐出两字,泪已象断了线的珍珠益出眼眶。 她的呼唤让他莫名一喜,她果然是雪幽,那个被人传言逝世了两年的冷雪幽,那个传言被方宇绰抛弃后不幸丧生于一场车祸的冷雪幽,他想了她这么多年,今了她这么多年,在听到她的死讯后,他生不如死,而今,再相逢,她却变成了别的女人的样子,虽然,比原来要美上几分,可是,他还是喜欢原来雪幽的样子,清清纯纯,漂漂亮亮的,但是,爱一个人就会接纳全部的她,不管她的样子如何改变?他永远爱上的是冷雪幽这个人,不是肤浅的外表,也不是冷雪幽这个代号。 “你——真的是雪幽。” 莫名的喜悦涨满了他四肢百胲,他简直的都不敢相信一个死去了两年的女人,居然奇迹般地死而复生,这样的事实是多么冲击他的受伤的心灵。 “是的,煜飞。” 没有必要隐瞒了,再也没有必要,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身体流着高贵血液的汤唯愉,而她只是冷雪幽罢了,一个卑微低贱的女人,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悲苦无依的冷雪幽罢了。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凉煜飞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身体,不自禁动情地喃喃低语。 “你知不知道我好苦,好苦……”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在忍受了无数相思煎熬的日子后,他的心再也无法压抑心底那沉重的伤痛,泪已汩汩而下,滴洒落在她白色漂亮的婚纱上,那滚烫的温度侵透了她的衣衫,顺着薄薄的面料打湿了她的心窝,让她冰凉的心渐渐感到一丝暖意。 当年,听闻她的死讯,他独自一人凝站在她的坟前一整夜,呆呆地看着那冰冷的坟墓发憷。 他多少次,梦得伊人梅树之下盈盈下,然而,梦醒却是一场空,提醒着他与她天人永隔的事实,无尽的黑夜里,他只要独自忍受着相思的煎熬,无数的黑夜里,他只能心痛地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孤寂艰难地活着。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第一次看到汤唯愉?就被她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并非她出众的外表,而是,她身上隐约里还能看到冷雪幽的影子,那双清澈眸光清纯如水的眼瞳,她性感曼妙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雪幽还活着他的身边,所以,他经常借由上班之由去找汤唯愉。 看到那晶莹的水花滴滴而下,雪幽的心揪紧成一团,不得不说,她很感动,可是,除了感动,再无其它,现在,她一颗心都牵挂在迟睿身上。 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救出他? “煜飞,帮我。” 现在的冷雪幽卑怜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怎么才能让迟睿摆脱杀害汤唯愉的嫌疑? 凉煜飞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身,把她紧紧地搂抱在胸怀里,仿若她就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般。 她要他帮她,帮他救出迟睿,他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她的,不过,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能不能救出迟少也是一个未知数。 只是,她与他,十几年岁月的蹉跎,总是摩肩而过,任时间从指夹缝里流失,他却仍然抓不住她的心,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当年,她为了方宇绰毅然离他远去,而今,一颗芳心又系挂在迟少身上。 可是,如果她痛苦不堪的话,他会心碎至死,不是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能让她幸福吗?爱一个人并不是肤浅的占有,而是要让她幸福,唯一她幸福了,并非一定要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的话。 他深情的眸光费力地从雪幽脸上移开,凝望着那一圈又一圈飘弥着空气里的光圈,那光圈在路灯的印射下,闪闪发亮。 为了她,他必须救出迟少? 汤宅 汤荣正在书房查找一些相关的证据,如果真是迟睿害死了汤愉,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包括那个整容成给他女儿一模一样的女人,冷雪幽,他查过了,她叫冷雪幽,是方氏集团方宇绰的前妻,也是倪娇艳那个跑来对他告密的女人的好友,曾经她们是一对好友,却因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 她变身成女儿,就是一想要把方宇绰搞垮,现在,方氏集团已经被迟少搞垮了,海天大厦在她们的婚礼前昔吞掉了方氏集团,这些都是他这两年调查到的结果。 而他的女儿死在了普罗旺斯,连尸骨也找不到,这是他最气最恨的地方,迟睿那小子假装爱着女儿,而与一个有夫之妇绞在一起,还让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还让一个昌牌货把她们耍得团团转。 他燃起一支雪茄凝站在窗前,冷厉的眸光投射向窗外,窗外已被一杯浓黑的粘墨沷过,黑得伸手不见五个手指头,而夜却象死一般的沉寂。 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一夜之间,他整个人起码苍老了十岁,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女儿最悲痛无助的时候,他却什么也不知?他的心象是被一声沉重的石块压住。 忽然,书房门的被粗鲁地推门,在空寂的夜晚,突兀地传出清脆的声响。 汤夫人披头散发,身着一件米白色的睡袍,光着赤脚,忧郁的眉心拧得死紧,脸色苍白似鬼,白紫的唇瓣不停地抽搐着。 短短两天不到,她就从一个端庄美丽的贵妇变成了这样一个患得患失的女人。 有的人,能够面临着各种波折与挑战,即使是在夹缝中求生存,也会不变应万变,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替自己化解危机,然而,有的人,却象永远生活在温室的小花,经不起半点的风吹雨打,小花总是经受不起暴风大雨的摧残与蹂躏,而很显然,汤夫人属于后者。 女儿是她一生唯一的至宝,当年,她难产生下汤唯愉,医生告诉她,从此后,她不能再怀yun,所以,她对汤愉是格外的疼爱有加,唯恐有一个闪失,而汤愉又倔又傲愤世嫉俗的脾气就是她一手娇惯出来的。 现在,她们却说她的女儿死了,离开了她,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世,这让她一个做母亲怎么能接受?所以,她永远不会相信,她的女儿明明好好的,她也绝不相信什么冷雪幽?明明就是她的女儿。 她不相信呵 “老公,汤愉了,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她跌跌撞撞几步绕到汤荣面前,扯着汤荣的袖子,喃喃地询问道。 “你要面对现实。” 汤荣的喉咙有些干涩,不要说老婆面对不了,连他也无法接受,可是,她们夫妻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们没有女儿了。” “不,你胡说,你骗人,我要去找汤愉。” 汤夫人的脸孔白得几近透明,她娇斥着老公,让他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她的汤愉只是晚归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那个女人不是汤愉。” 知道老婆又开始黑白不分,分不清楚那女人的真实身份,汤荣的心象被一把薄薄的刀片狠狠地划过。 “她是啊,她一直都喊我妈咪,那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她是啊。” 她不是她的汤愉,那是谁?汤夫人的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不明所以地看着汤荣。 “我说她不是,就不是。” 汤荣也火了,女儿走了,而无法承受这顶打击的妻子,自从听到这个消息,脑子一直就这样不清不楚,她一会哭一会笑,神经兮兮,只是无法承受女儿离去的事实而已。 “不……不是。” 汤夫人为老公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她象疯了似地撕扯着汤荣的衣袖,那昂贵的纽扣被她的蛮力拉扯后,从价值不菲的衣服上崩落,跌于地面。 “去把她给我找回来,找回来。” 她对他又踢又咬,真象得了失心疯一般。 “她是我千辛万苦养的女儿,虽然,她一向都很叛逆,一向都很不听你的话,可是,你不能诅咒她,说她死了,她是你的女儿啊。” 汤夫人的声音凄凄婉婉,她的女儿又给他的父亲闹了什么样的矛盾。 让他的父亲气得都不想认她了,再不回来,她都要被赶出家门了。 “要我说几遍,她死了,汤愉已经不再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一向权势滔天的男人,面对不可理喻的老婆这一刻,他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味道,他要怎么才能摇醒她的神智,清楚汤愉已经不再人世这样一个事实。 “我无法清醒,也没想清醒,随便你怎么都好,你要多少个女人我都不管。我只要我的女儿。“ 汤夫人失声地掩面而泣,她的老公花心,她是看在眼里痛在心底,可是,她这一辈子一直装瞎子聋子,因为,她知道,他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泪水从她的修长的指节缝里汩汩而出。 “你还有儿子,而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汤荣,我求你,把她找回来。” 第104章 也的话让汤荣心口一滞,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在外面生养私生子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在外面金屋藏娇的事实,只是,她从来都选择漠视,是该说她大方呢?还是该说她从不会在乎他,没有爱,那来的在乎,人前,她们是一对甜密恩爱的夫妻,人后,他们却相敬如宾,二十几年了,她们就一直生活在这样僵冷的空气里。 “她总是又去找迟睿了。” 她拿开湿湿的十根手指,泪水盈盈的水瞳凝向已被他的话气得节孔生烟的汤荣。 “汤荣,你最好让人去找,要不然,我会死给你看。” 她狠狠地对汤荣撂下狠话,然后,旋转身光着赤脚走出去。 雪幽自从身分被揭穿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汤家去,她并没有回汤氏拿自己的衣物,她回到了那幢当时用汤氏的钱买的那套房子,买给哥哥与妈妈居住的房子里。 凉煜飞在给她跑了两天后,神色凝重地告诉她,没有一位律师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据说,汤荣收集了太多的证据都对迟睿不利。 她在无奈的情况下,找到了迟睿的父亲与他的姑姑迟蕊芳。 “你还有脸来。” 迟蕊芳晶亮的眸子瞠得奇大,根本都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竞敢迈进迟家的门槛。 “姑姑,我没有办法,只有你能救迟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迟望卿病榻前的女人?只好跟着迟少喊着姑姑,而她与迟少虽然没有结成婚,可是,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担不起。” 迟蕊芳冷冷地讥笑两声。 “是你害得迟睿惹上官司,你这个扫把星似的女人。” 迟蕊芳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她本来就看不惯汤唯愉的所作所为,如今,整个y市都知道了这个女人只是汤唯愉的一个替身,她真实的身份是某集团花心男的一个弃妇而已,一个结过婚还离过婚,还流过产的女人凭什么进她迟家,凭什么要嫁给迟睿。 迟睿的条件那么好,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现在的男人为毛都喜欢少妇了呢? “真是少妇会勾人呢?” 迟蕊芳一边侍奉着迟望卿喝着汤药,一边非常不屑地撇起嘴角。 雪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凝站在原地,她十指紧扣在自己的腹部前,不管她怎么奚落她?她一定不能还嘴,更不要给她起冲突,她现在急得象热蜗上的马蚁,病急了就乱投医,也不顾不得礼仪廉耻了。 “你真的爱迟睿?” 喝完最后一口汤药,迟望卿挥手示意妹妹把药碗拿下去,迟蕊芳心不甘情不愿地白了眼凝站在原地,一声不啃的雪幽,拿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白碗,摇着丰臀走出房门。 然后,一直不曾开口的迟望卿说话了,他炯炯有神的黑色瞳仁一瞬不瞬地盯望着这个悲苦的女人,她与当年的宛如一样,看着她婷婷玉立的身姿,恬静漂亮忧郁的脸孔,她浑身弥漫着淡淡幽伤气息,他终于明白了儿子为什么会非她不娶?他原本以为,迟是一个逆根性很强的男人,而汤唯愉也是叛逆心太重,在这方面,她们拥有了共同的语言,所以,迟才会爱上那个女人,没想到,这只是表面看到的现象而已,儿子爱上的并非是汤唯愉,而是这个曾经在婚姻泥潭里挣扎过,受过婚姻刻骨伤痛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了儿子为什么喜欢她?都说知子莫如父,他自个儿的儿子,他清楚,因为,冷雪幽身上可以隐约看到当年宛如的幽伤气息,所以,才会让儿子对他着了迷,儿子是亲眼看到妈妈割腕自杀的,所以,他的心里一直有一条深重的阴影。 如果冷雪幽能让儿子走出那道深重的迷雾,不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那么,他会让他娶这个女人来化解,他们父子之间那道巨大隔阂。 “是的。” 雪幽的话非常的清楚,她早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心,这样为迟睿夜不能眠,这样为了他的事肝肠肘断,这样为了他的四处奔波,如果再救不出他,她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撑多久? “雪幽,我可以这样一称呼你吧。” “当然,伯父。” 迟望卿叹了一口气,视线仍定定地落在雪幽的身上。 “迟是一个非常令人心痛的孩子,我知道我一生对不起他,他恨我,我一直都知道。”迟望卿的病颜划过一抹幽伤,语气是深浓的哀痛。 “可是,我却没有能力改变,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的妈妈。” 他把自己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硬生生毁了,毁了。 “如果他出来了,我希望你能跟他一起好好地生活。”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幸福,然而,他还能看到吗? 有那么一天吗?雪幽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宛如木石,迟睿还出得来吗?这是一个非常质疑的问题。 “我会想办法救出他的。” 他是他的儿子啊,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办法救出迟睿?他与汤荣誓不两立的一辈子,他不能在宁死前还陪掉自己的独生子。 那样的话,他会死不瞑目,果然还是血脉至亲,与她来时想到的一样,迟望卿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 听到他这么说,她好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她告辞后就走出了迟家别墅,天空又下雨了,为何最近总是绵绵细雨呢? 雨丝飘飞在她的头顶,冬天的雨都是轻轻柔柔的,她迈着机械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雨地里,雨丝打湿了她的秀发,迟望卿说能救出迟睿,现在的她,除了等待以外,别无他法。 迟,但愿,你能平安出来,她的纤纤玉指又抚在了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宝宝,你不要伤心,爸爸会出来的,一定会了来的。” 她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对着肚子里的孩子细声呢喃。 她低垂着头,一直在细雨飘飞的街道上慢行着。 忽然,斜斜细丝飘泼的雨帘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男性皮鞋,一道凌厉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去路。 雪幽缓缓地抬起头,她泪雾雾的视线撞上了一双闪着火色巨焰的瞳孔。 那是他前夫怒极冷鸷的眼瞳,又是那一张胺脏的脸庞,她不想看到,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 她几大步绕过他,想从他的身边越过,可是,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伸出长长的手臂拉住了她。 “放开我。” 她的面孔刹那罩上一层霜雪,为这个令她作恶的男人举止? “不放。” 男人的嗓音明显发颤,他深沉的黑眼珠子牢牢地锁着她苍白的面容,象是一刻也不想再错过。 “谢谢你还活在人间。” 这是一句什么狗屁的话?雪幽真的快被这个前夫气死了。 “我的死与活与你无关。” 她不想给他纠缠了,要不是他,她冷雪幽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雪幽,他们都说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方宇绰黯然神伤的脸宠再度划过几楼暗芒。 他很感谢苍天,她还活着,经历了两次婚姻的失败,他深深地检讨了自己,古人云,都说一千个,不如先一个,他就是喜欢冷雪幽的那道菜。 “我不想给你说话,滚。” 她冷冷地对着他说了一个字,语调虽轻轻柔柔,却蕴含着一股无比坚定决心。 “雪幽。”方宇绰用手爬了爬自己已经湿掉的发丝,沉痛地叫道。 “我后悔了,雪幽,我求你原谅我,当我知道汤唯愉就是你的那一刻,我仿若看到了十万个太阳从东方升起,把我的心口照得亮堂堂,我仍然爱你,雪幽,没有你的日子,我感到人生都索然无味。”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严肃、认真、还隐隐带着伤痛。 可是,他的甜言蜜语已经不会再穿她心肠而过,她的心口早已筑起了一道防墙,已经成了铜墙铁壁,对这个男人,他早已自然生成了免疫力。 她张大眼孔,那冷咧的视线尢如一把寒刀般,狠而准地刺入他的胸膛,破他肠腹而过,让他万箭穿心而死。 “真的,雪幽。” 方宇绰丝毫不会让雪幽这种硬生生冷咧到底视线吓倒。 “我后悔与你离婚了,我想给你复合。” 他欣喜于雪幽还活在这个人世,这样的事实化解了他功亏一溃心血付之一炬的伤痛,当他看着报上那震骇心人的消息时,他的指节抖动的厉害,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雪幽永远在他心中,不过岁月如何变迁,他的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永远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他在十字路口徘徊了这两多年,他的心埋藏两年,现在,又复活了,所以,他到处找她,可是,他就是找不到的,却在失意慢步在雨幕之下的时候,无意间遇上了,他怎么还可能放开她? “人说复合就复合,方于绰,你把我当作是什么?” 雪幽的语气很淡,淡得如一杯白开水,他已经激不起她的任何情绪了?这说明,她已经走出他带给自己的伤痛,她对他没有感觉了,没感觉的心不会痛,没感觉的心不会再伤再怒再哀再愁。 第105章 “原谅我,我知道我以前很对不起你,可是……” 一句对不起,让枉想让她原谅他,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一刀杀死你,再来给说一句不起。” 听出雪幽弦外之音,方宇绰灼灼的眼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雪幽白净的面宠。 “有那么严重吗?雪幽,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是,我什么都不知情?让我们人从来再来好吗?” 这男人还在做着白日梦,真是可笑,雪幽真的想扯开嗓子大笑出声,讥笑这个恶心的男人。 “从头再来,你也配,你把我害成今天这个样子,居然还有脸来给我说,你不知情,让我原谅这一切。”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当年,是新闻上播报说你丧生于一场车祸的。” 方宇绰还真的有些搞明白。 “并且,方氏倒闭了,我的公司没有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所以,我们也算扌扯平了,你的怨气也该消了,不是吗?” 至少他是这样想的,当年,他抛弃了她,现在,她为了报仇而恶整他,现在,他毕生的心血付之一炬,他不恨,也不怨,只怪自己当年做错了事,错把倪娇艳当成了宝,从此,让他一生变机扭曲地走到了现在,他不想再错下去,所以,他厚着脸皮请求她的原谅,他不相信她会这样铁石心肠,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这世界有的人说当众两句话就会脸红,而有的人,脸皮却比城墙还厚,方宇绰属于后者吧。 “方氏倒闭是你绺由自取,方宇绰,当年,你指责我,说我婚前有性行为,指责我的不贞,生长在新时代的男人居然有这么传统的思想,我真的想不通,我知道,你一直在乎那一层薄薄的膜,任我百般解释你也无从相信,你以追求一份残缺的美,堵得我哑口无言,你以新婚没有落红为借口,与倪娇艳那个烂人绞在了一起,你可知我的心在滴血,你以我不能怀孩子为由,把倪娇艳弄进了家门,她自己故意弄掉了孩子,你却要栽脏在我的身上,我为什么不能怀孕?那全是拜你的变态妹妹所赐,是她在我的喝得荼水里放了那种浣花草,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指责我有外遇而借机与我离婚,我一天辛辛苦苦地侍奉着你们一家老小,小心冀冀唯恐做错一件事不会被你妈责罚,五年这个的日子,我为你们家付出多少?然而,最终我得到的是什么?那个孩子是你的。” “你指责我与迟睿有染,那时,跟他只是认识而已,那个孩子是你的,可是,你不认他,我本来打算生下他,一个人把她抚养成人,然而,倪娇艳却派人将我差点撞死,要不是遇到迟睿,我想我早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第一次方宇绰平心静气地听着她幽幽地诉说,第一次,他相信了她的话,不再象以前,只要一听到她说自己的清白的时候就是暴跳如雷,也没有再对着她吼。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人生毕竟需要岁月的沉淀,这两年的岁月,他想了很多,也感触了很多。 “那个孩子呢?”即然,她打算生下她,那么,她又在哪里? “死了,两年前,因那场车祸胎死腹中。” 她说得有些云淡风清,根本不象两年前,那朵宛若断悬边迎风凋残的,即将枯萎的花朵。 “死了。”方宇绰的手狠狠地捏握成拳,原来,他终究是没有做父亲的命,才会让自己的一个个孩子全都夭折掉。 是倪娇艳杀死了他的孩子,他的三个孩子都是因她而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因一时的贪欢,他毁掉了自己的婚姻,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也毁掉了雪幽爱他的那颗心,错一步,皆是步步错,他现在深刻地体会到了。 可是,雪幽是一个好女人,他爱她,尽管孩子死了,他仍然希望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后悔了,雪幽,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 “没有以后了。” 雪幽果绝迅速地切断了他即将要说下去的话。 “船过是无痕,但是,背叛的痕迹是怎么也没会抹去?所以,方宇绰,在你因一时贪欢与倪娇艳搞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剪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退路。” “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雪幽,有失去才会有珍惜。” 他强词夺理地强辩着什么? “什么珍惜?什么浪子回头?我冷雪幽,统统都不稀憾。” 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你还在想着迟睿吧?” 她固执地与自己避清关系,总是为了迟花少那个邪恶的男人,方宇绰想起他,心里还是有气。 “他是我肚子里宝宝的爸爸,我想他是天经地义地事情。”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这辈子都出了那道牢门,如果汤荣死咬着他不放,他有可能会被量刑死缓。” “那样的话,我带着宝宝等他。” 雪幽的语气是那么绝决,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似的,她已经中了迟少的毒太深。 说完,雪幽冷冷地鳖了他一眼,绝情地转身离开。 方宇绰只能象一具雕像般凝站在雨幕下,透过雨帘,看着她白色的影子渐渐消失在雨雾里,他咀嚼着她刚才的一番话,一颗心渐渐地沉入了冰谷寒潭。 深夜里,迟望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着还在牢里的儿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然后,他掀被起身,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拿起了一支香烟点燃。 他今天上午找了一整天的律师,却没有一个人敢接下这个案件,都以胜算不大而推脱了,原来,汤荣已经在商场上放出狠话,谁要是帮迟睿的官司,他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一样,所有知名的律师都想引火烧身,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刺手。 他也想试着跟汤荣求情,然而,汤荣却拒不接他的电话。 没有办法了,窗外又是一片浓雾飘弥,那深重的灰雾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上,这么晚了,他休息了没有?他没有办法,已是穷途末路了,他必须打电话给他,他的父亲。 当他拔痛了那个坐机电话,原以会象无数次一样没人接,或者是肖秘书接到电话告知他,首长已经息下了。 没想到,不是肖秘书浑厚的男中音,而是,一道凌厉苍劲却不失干练老人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入他的耳膜。 “喂。” 十几年了,他第一次接了他的电话,迟望卿的胸口不自禁地抖瑟一片,面对自己这个十几年不曾见面的父亲,他的喉头有些哽咽,激动的时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爸。” 在他激动地呼出的这个称谓的那一刻,那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轻微的鼻息声让他感到电话并没有挂断, 电话里是死水一般的沉静。 迟望卿生怕父亲挂断电话,他紧紧地握住话筒。 “爸,你好吗?” 他一心牵挂着老人家的身体健康,然而,父亲的心却硬的如铁。 “你打错了。” 老人轻轻轩咳嗽两声,冰冷无情地再度说出一句话。 “不,爸,睿儿出事了,你不能不管他,他是你的孙子,我没有办法了,求你帮帮他吧,他还那么年轻,不能毁了他的前程呀。” 怕父亲掐断电话,迟望卿急切地说出一连串的话语。 “他出事,你难逃责任。” 迟首长象是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已知道了整个事件,迟睿郎当入狱,那是多大的一件爆炸性新闻。 迟首长的声音很冷,比冰块还要冷上三分。 “是,可是……” 迟望卿非常急燥地说。 “汤唯愉是美藉华人,汤荣以美藉华人的身份起诉睿儿,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连我也插不上手。” 苍劲有力的字音铿铿有力,还带着一丝微怒的意味。 如果汤荣以美藉华人身份起诉儿子的话,那么,睿儿真的是无力回天,政府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迟睿而得罪美国政府,这并非是一桩单纯的凶杀案件,跟着当今政治挂钩的东西十有九件都很难办?听着父亲避重就轻的话,迟望卿额头昌出丝丝冷汗,如果连父亲都帮不上忙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要以何种方式救出儿子? “可是……怎么办?” “去找有力的证据替睿儿开脱。” 毕竟是他嫡亲的孙子,毕竟是一家人,他果然不会放任着迟少不管,尽管他们已经十几年未联系过一次。 有力证据,迟望卿还在怔然的时刻。 “我就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啪,话刚说完,迟首长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惊醒了迟望卿呆愣的意识。 他话还没有说完啊,老爹已经挂断电话了,他再次拔过去,是肖秘书接的电话,肖秘收告诉他首长已经休息了,他不得已只好作罢,迟望卿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刚父亲的那句话,找证据,有力的证据,对,迟与汤唯愉之间不可能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他得让人去调查去。 第106章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蒙蒙亮,他就对家里的那位老管家福伯下了命令,让他务必找到少爷并没有谋害汤唯愉的证据。 然而,年迈的老管家福伯到根本觉得无从着手,不过,还是不敢违抗迟望卿的命令,只好派了一些人去收寻线索。 一间比较平凡三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间里。 厨房里的方夫人正在拿着汤勺舀起锅里排骨汤,试着汤的味道,她一向是高贵的女人,丈夫英年早逝,尽管公公拂袖而去,好在,那时,宇绰已经成年,十九岁不到,他就努力地撑起了一片天,还经营了丈夫留下来的方氏集团,可以说,这一生,她都过着十分舒心的日子,里里外外根本不用她操心,后来,宇绰结婚了,家里又有了冷雪幽,侍奉着她们一家子人。 把她当作是太皇太后般供奉着,可是现在,方氏集团不幸侄闭后,他们的家也没有了,银行商贷没收了她们名下的所有财产以及房产,所以,她迫不得已,搬出了方宅,在这市中心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房间虽然宽敞,屋子光线也好,这一带地处繁华市中心,绿化搞得也挺好,一切都还不错,可是,比起以前,她住的毫华大别墅,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都说人生三节草,还不知道那节好,看来,果真如此。 暗想着,没想到,一滴油汤从汤勺边缘滴落,不经意间落到了她白净的肌肤上,随着她的一声惨叫,汤勺从她的手上甩出,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她的手腕上,那白净的肌肤已现出一团红痕,还昌起了小泡。 那烫痛的感觉,火辣辣的缭绕在心间,忽然间,她感到欲哭无泪,没法过了,这日子,她伸手关掉火,转身走出了厨房。 “妈,妈。” 方宇菲拿着一张报纸正欲冲进厨房,差点给老妈撞个正着。 “慌里慌张的,想死啊。” 方夫人本来就一肚子火了,现在,没钱打麻将不说,在街上遇到昔日的牌友,都是提着蓝子绕街走,深怕给她们撞个正着,把她奚落一番。 现在的人可视利了,有钱把你当作神一般供着,没钱没地位了,你就是一堆垃圾。 “妈,妈,冷雪幽没死。” “什么?”方夫人神情一怔,她的女儿又在说什么胡话。 见母亲质疑的神情,方宇菲指着报上的新闻“是真的,妈,原来,汤唯愉就是冷雪幽,她整过容,变成了汤唯愉的样子,身份揭穿了,汤唯愉的父亲指控冷雪幽与迟睿谋害了他的女儿,迟睿百口莫辩,还进了监狱。” 方宇菲说完了她刚知道的一切。 “我发妈呀,不会吧。” 方夫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她不是在看电视剧吧,这么神奇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她的世界与生活中,真是不敢相信。 “到底搞什么阴谋?不是说她被车撞死了吗?” 方夫人仍是质疑,还是有点不能相信。 “没有死啊,她还活着,并且想法设法地来害我们方家。”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她变身成汤唯愉就是想来整我们方家,现在,我们倒台了,她高兴了。” “是这样。”方夫人为女儿的话,气昨冷雪幽不行,真是气到了极点。 这时,方宇绰推门走了进来,身上昂贵的西服早已脱下,现在的他,只配穿着普通面料的衬衫,他看起来很累的,整个面容显得很疲惫,还夹杂着些许的落寞。 进屋的他并没有看厨房门口的妹妹与母亲,而是直接走到那组黄色皮子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宇绰,冷雪幽没死?” 方夫人捏着报纸向他走了过来,用着严厉的口气怒问着方宇绰。 她就是气不过冷雪幽搞垮了方氏集团,害她们连家都没有了。 “妈,别问了。” 方宇绰的心情很烦燥,昨天晚上,他在街上遇到了雪幽,第一次被雪幽说得一席震动了心灵,是的,在雪幽的心中眼中,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是他把她害到如此的境地,她差点丧生于那场倪娇艳精心策划的阴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一时贪欢,就不会成今天这样的结局。 雪幽,一直都活在他的心底,当年,他也很悲痛,只是,他是一个相当现实的人,他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心痛多久,可是,她一直是活在他心中的,当他知道了整个真相后,他的心比万箭穿心还难受。 “是真的,是吗?”方夫人不顾儿子反对的情绪,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她变成了汤小姐的样子,把你耍得团团转,还说要给你结婚,结果在婚礼上跟别的男人跑了,让我们方家丢尽了颜面不说,还勾结迟家那个男人,把我们的公司搞垮了,你说你都尽找些什么样的老婆?” 方夫人真是气极了,要是她看到冷雪幽,她真的会打她两个耳光,一泄心头之恨。 “妈,雪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都有责任,要不是你当初百般挑剔她的不是,要不是宇菲从中使坏让她不能生养,要不是我经不住诱惑,有了外遇,我想,我们今天仍然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他痛心疾首地告诉母亲与妹妹,他们错了,错得离谱。 “什么意思?你言下之意是说,我与宇菲毁了你的幸福?” 方夫人睁着一双大眼,黑色珠子盯住儿子的俊脸,怒气横生地质问。 “难道不是吗?你知道她当初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并且被倪娇艳弄死了,那样善良连一只小动物都不传舍得伤害的冷雪幽,如今变成今天残冷无情的汤唯愉,难道我们都不值得反醒吗?” 方宇绰心中压抑多时的心结,终于在母亲一直的逼问下,狂倾而出。 “还有,宇菲你就是看不得我幸福是吗?” 不管是冷雪幽,还是倪娇艳,不管是他的第一次婚姻,或者是第二次婚姻,他都知道妹妹在从中挑拔一家人的关系,让她们夫妻关系,婆媳关系都有了问题,古怪的方宇菲一心就想要制造那种僵冷的气氛,和着连他的幸福也一并毁掉。 在方宇绰令人人心发憷的瞪视下,方宇菲面颊刹时浮上两朵难堪的红晕,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现在的她,在哥哥能洞穿人心的黑眸面前,她根本就无所遁形。 无力辩解什么?因为,他讲的每一句都是正确的。 “算了,算了,重新把她追回来不就得了。” 方夫人见空气里飘弥着一缕紧张的氛围,已经够破败的了,她不希望一家人还要这样吵着过下去,都说和气生财嘛,所以,她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即然儿子那么护着冷雪幽,那么,她们就不谈这个事了。 重新追回来,母亲说得太轻松,也太简单。 雪幽冷咧的话还在他耳边回旋。 “船过虽无痕,但是,背叛的痕迹会充斥一辈子的,你对我造成了伤害,今生也难弥补。” 是啊,背叛就是背叛了,他已经背叛了她们一段情,还有什么脸求她能回到他的身边。 黑色的眸瞳唯一的一点光亮黯了下去。 “不可能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无力地说完,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两母女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脸色怔然,不知所措。 下午,雪幽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迟望卿打给她的,他告诉她,找不到一丁点救迟少的有力证据,让她再想一想,毕竟,她们相处的时间最多,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出还能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毕竟,迟少与汤唯愉在一起的日子,她根本没有在场啊,都是迟后来告诉她的,有些事,涉及他们隐私的事情,迟少还有所隐瞒。 在迟望卿也没有一点办法的情况,雪幽只好回汤宅求汤荣,可是汤荣见到她的那一刻,脸孔倏然扭曲。 “小姐,我不能让你进来。”余妈硬着心肠让她离开,余妈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与小姐如出一辙的女人并非是真正的小姐,可是,如此相似的容颜,她也许是老眼晕花了,根本就不分辩不出到底谁是谁? 即然老爷告诉她,小姐死了,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冷雪幽的女人,所以,她只能听从老爷的吩咐,如果她再回来,就能让进汤家的门槛。 “余妈,我求你,让我见一见汤先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余妈,迟快死了,我求求你。” 刚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她是穷途末路了,才会厚着脸皮来求汤荣,她知道汤荣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冷小姐。” 余妈的心口也一片酸涩,这大半年来,不管是她是不是汤小姐,她叫了她不下数百声徐妈,人毕竟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余妈也不忍心哪,可是,没有办法啊,老爷这几天都象是一头受了伤的狂狮,这屋子里的所有的佣人这一阵子干活儿都胆战心惊的,唯恐做错一点事情被受到他的责罚。 第107章 而听说公司里,今天已经炒掉好几个高层主管了,老爷最近一段时间脾气爆燥的很,也从没听别人的劝说与道理。 这样的男人的危险的,聪明的人都会明哲保身。 “余妈,求你让我见他一面,或者夫人也行。” 雪幽象想到什么似的?这么几天没有看到汤夫人,她也与她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她不会放任着她不管的。 说起夫人,徐妈也一阵伤心。 “夫人精神状态不是很。” 余妈死死地拦在了门口,一边对着雪幽劝解道。 “你还是回去吧,老爷看到你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 余妈简直都不敢想象了。 “让我见他一面,我就走,我只说一句话。” 雪幽趋余妈说话不注注意的当口,伸出双臂一把推开她,然后,迅速跑进屋子,直直地冲上楼跑进了书房。 她知道汤荣在那儿,如果没有上班的话,他准时在书房。 果然,书房里,雪幽看到了满脸倦意的汤荣,他正在处理着公司的一些事情,办公桌上还摆放着许多他研究的股市资料。 他低着头,看着案卷,神情专注而认真,只是,昔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象是在短短几日刻上了沧桑,几天不见,他的面容苍老了许多,她想世上所有的父母都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当初,汤愉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想出让她瞒天过海,要她代替她照顾自己的父母,承欢膝下。 听着轻轻的开门声,汤荣抬起了头,那双冷凌犀利的眸子,透露出绝世的睿智的眸子,缓缓地抬起。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额上青筋开始隐隐浮现,可是,他没有立刻动怒,只是合上手上的案卷,直直地凝视着那个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的女人,她还有胆子回到这里,她真的不怕他会撕裂她吗? “汤愉真是生病而亡,迟不会是杀害她的凶手。” “求你放过迟睿。” 她站定在汤荣的面前,可怜卑微地低低乞求。 “汤愉不可能这么枉死,迟睿提供不出有利的证据,汤愉宁死之前的几个月都是与他在绞在一起,并且,汤愉离开家的时候,曾亲自告诉她的母亲,她们要一起去普罗旺斯旅游。” 汤荣恨恨地捏着手尖上的那支圆子铅笔,凝向雪幽的眼神迸射出数道冷咧的光芒。 他不是不给迟睿机会,他女儿生前那么爱他,他也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虽然现在还提供不出有力的证据,但是,我相信迟绝不会是杀害汤愉的杀手,因为,我曾看到了他终日为了汤愉的离去而欲欲寡欢,他那么害汤愉又怎么舍得汤愉死?是汤愉要他别告诉你们,她不想你们为她操心,所以,她们塑造了一个假汤愉的身份给我,让我能代替汤愉承欢膝下,一生让你们享尽天伦之乐。” “谁能证明你讲的话是真的?” 汤荣的眸光闪烁,他在深深地思索着她话里的可信度,即然事情这么简单,那么,他必须要见证据。 证据,又是证据,雪幽近几天来真被这两个字打败了,还是要让她提供证据,这些她都是听迟睿说的,她的确也没有真正听汤愉说过。 雪幽的沉默让汤荣的唇瓣浮上几许冷笑。 “找不出证据,你就等着给迟睿收尸。” “余妈,赶她出去。” 汤荣对刚出现在门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余妈森冷地下令。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雪幽痛苦绝望地对着他说。 “我只相信证据,我不能让我女儿白死,如果迟真的是杀害她的凶手,我会让他死在牢里。” 还是那句听了能令雪幽魂飞魄散的狠话。 现在的汤荣对于她来说,再也不是那个伟大而兹爱的父亲,而是一个准备把迟睿与她推向地狱的恶魔。 “我就说不要你来,你偏来。” 余妈不满地嘀咕,虽然她也不舍得这个小姐受气,可虽,她更怕老爷发怒而威的面孔。 看了眼窗口前凝站的那抹潇索的身形,昔日高大挺拔身形象是有些背驼了,整个人也有些颓废。 看来,汤家人过得也并不好,这到底是怎样相互的一种纠缠?她迈着机械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出书房,沿着花木抚疏似的楼梯而下,然后,走出汤氏大宅。 她得去找证据,必须找到证据,迟少才有希望出狱,必须的,她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收寻着某些事。 当天下午,她准备一些好吃的东西要方煜带她去看望了迟少。 方煜通过老爸的一些人脉关系,走后门带她走进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规定,只能进去一人,方煜便只好在门外吸着烟等待,让雪幽一个进去。 他也没有想到迟少会惹上这样的麻烦事,那个汤愉生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连死了也要摆他一道,还真是前世的冤家。 方煜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哀绝地想着。 看守所里,雪幽心情复杂地坐在红漆木椅上等待着,十指交扣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着迟睿的到来。 哐当的门声响了,一名高大的警察带着狼狈不堪的迟睿出现的她的视野里。 “迟。”在看到迟睿这一刻,她激动地从椅子上撑起身。 迟睿也看到了苍白如纸的娇嫩粉颜,几天不见,她也憔悴了不少,尽管她已用一些胭脂点缀漂亮的脸颊,用香粉遮盖那憔悴的面容,但是,他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抹令他心碎的疲惫,为他而起有疲惫,甚至还在她的眼角,还可以看到隐约的黑眼圈,迟少猜测,那是她彻夜不能成眠的结果。 “傻妞。” 他好想对她说,他想她,他好想抱住她,把她狠狠搂入胸怀里极尽缠绵,可是,这一刻,他不能。 他只能云淡风清地冲着她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她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想我了吧,宝贝,你还好吧。” 他捏住她冰凉的纤纤玉指,仍是吊儿郎当地笑说。 这个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迟。” 看着他比以往清瘦的脸颊,雪幽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深情的的眸光停留在他的唇角处的那一团青紫处,那暗影虽然也开始慢慢地消失,可能看到一丁点儿的黑痕,可还是依稀可以辩出他受了伤。 “他们打你。” 进这里的人都免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连迟少也不例外。 “没事,小伤。” 迟睿眸光闪过黯然着,他不愿意告诉雪幽,自己在这里的确受了一些刑法,尤其是刚开始的进来的那一天,他们完全是凶巴巴地逼问,想把他屈打成招,可是,他硬得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他们一定打了你,呜呜。” 雪幽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积压多进的情绪,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花了她精心描绘的妆容,精心为了来看他能特意描绘的妆容。 “别哭,傻妞。” 他怜惜地用着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那母指极其的粗糙,有些微微刺痛了她水嫩的肌肤。 “幽,我会心疼的,你不要哭了,好吗?” 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捏紧着她的手指,紧到狠不得把她揉入骨血里。 “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她抬起泪眼汪汪的清澈湖潭,掀动红唇问着令他心碎的问题。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出这道禁锢自己的牢门?方煜昨天告诉他,他听他老爸说,汤荣是以汤唯愉美国国藉的身份起诉他的,这件事情稍稍处理不好就会影响中美两国的友好关系,涉及政治的问题,恐怕是连他的高官爷爷也不能救出他,以汤荣的权势,他还可以让美国对中国施加压力。 “听天由命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对她说道。 “不……”连迟也这样说,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神情有些慌乱,她象了失了魂的女人不住地喃喃对着他说。 “你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汤愉有给过你什么信物吗?你想一想,我求你,迟……。” 象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闪过?迟睿记得好象汤愉在宁死前给过他一条链子,可是,仅止是一条链子而已,那条手链也不会开口讲话,也没有办法为他脱罪。 再说那条链子都被他丢了,也不知道丢在那儿去了。 “时间到。” 警察浑厚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提醒着两人会面的时间已经结束。 “不。” 见迟睿撑起身离开椅子要走,雪幽的冰凉的小手死死地握住他的大掌,想不顾一切阻止他离去的上不伐,她怕自己这一松开手,她们之间此生便永难相见。 “迟,想一想啊,汤愉还给过什么信物?” 忽然,雪幽象是想到了什么?她欢喜地大叫。 “汤愉写的那本日记,日记啊,那是她亲笔写下的。” 她怎么就忘记了啊?那绝对是最好的证据,为迟睿开脱罪名的有力证据。 第108章 “那本日记我已经让吴妈烧了。” 他的话浇灭她心灵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 是啊,她跟他起争执的时候,他为了让她相信他爱她,他就让吴妈把那本日记燃成了片片冷灰,一堆冷灰会成为有力的证据吗? “去曾罗旺斯找吴妈吧。” “找得到,说明我命不该绝,找不到,我只好听天由命。” 说完,他从雪幽的小手里抽走了自己的大掌。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迈起了沉重的步子向门口走去。 “不……迟。” 雪幽欲追上去,可是,走到门口的迟少却转过脸,一脸凝重地对她说。 “如果,我出不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胸腔口涌起了那一片生涩的疼痛,努力地漠视它的感觉。 “你就带着我们的孩子,管理起海天大厦,我会让方煜帮你的。” 灼热无比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了她微凸起的小腹部,快四个月了,她白色的薄外套已经不能掩藏她笨重的身体了,那里就快孕育出一个斩新的生命,一个鲜活的个体,那是他的骨血,他的儿子。 他迟睿一生注定好事多磨,他从小失去母亲,好不容易爱上了汤愉,而她去因病离去,雪幽有了他的孩子,在他下定决心与她共筑爱巢之时,身份秘密浮出水面,前生,他到底做什么坏事?所以,今生才会这般让他人生之路坎坷崎岖。 “好好照顾他。” 落寞地说远,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努力地逼迫自己移开视线,然后,绝然地转身随那名警察离开。 看着他潇索的身形离开自己的视野。 “不”雪幽的双脚因他的话,仿若是灌了铅般的沉重,他的话让她险些晕倒,他要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管理起海天大厦,迟啊,你怎么能如此的狠心?让我独挑沉重的担子,难道你都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吗? 不,不要,她一定要救出迟,救出她爱的男人,她肚子里孩子的宝宝,她一定不能让他坐牢,终日呆在这冰冷无情的jian狱里。 她走出看守所,就要方煜为她订了一张去普罗旺斯的机票,她要去那座汤愉逝死的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那怕是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方煜早就受迟少的嘱托,他也向迟少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们母子俩,所以,他陪着她飞去了普罗旺斯。 日子悄然而逝了,春天又接近尾声了,那薄薄的阳光穿透云层,染亮了美丽的天际。 还是那纵横交错的董衣草花田,蓝天白云间,那花田里的董衣草已经开始起花骨朵了,偶尔还会有一些残余的花朵未逝,而新起花蕾颜色比残余的花瓣更鲜艳,只是,那满山遍野的太阳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金光灿灿,一片金黄的视野,刺得人眼睛生疼生疼。 雪幽没有心情去欣赏普罗旺斯四月美丽的风景,她与方煜翻遍了那座灰尘布满的庭院,也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这里虽然汤愉住过几个月,可是,也没有任何的东西留下来,或者说,留下来的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不足为据的东西及物品,她记得,当时,就是在这个屋子里与迟睿争吵,然后,迟就是在这儿撕掉了那本汤愉亲笔写下的日记,可是,他好象让吴妈烧了,可是,到底吴妈烧没有烧,这个她不是很清楚,但是,迟只是让她来找吴妈,现在,这屋子里根本找不到吴妈的影子。 她的神情有些疲倦,眼神也随之黯然无光。 “雪幽,看来是无望了。” 方煜看着满院尘灰的景物,及屋子里的陈式装饰品,这屋子里只除了有汤唯愉的几箱子衣物以外,象是都没有留下什么可以参考的证据? 雪幽没有说话,只是一径沉默地望着窗外,忽然,金色的阳光轻轻地照泄在了院子里的草坪上,有一抹亮丽的金光从她的眼前划过,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什么? 雪幽垂下眼瞳,视线凝向那抹闪着金光的草丛,那抹光亮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赫然,她看到了一丝细小的物品,那是什么?她的脑子里闪过一抹画面。 “幽,这条手链是汤临死前送给我的,现在,即然过去必须舍掉,那么。” 他顿了顿,然后,把手腕上那条银灰色的漂亮链子取了下来,随手扔向窗外,链子划出一个非常优美的弧度抛向了绿色的草从。 当日与迟睿吵架的一幕浮现的心底。 她的眼睛眯成了针芒般大小,是那条汤愉宁死前送给迟少,被迟少扔掉的手链吗?她的眼睛忽然释放出神彩,一抹琉璃的光芒闪过。 然后,她急忙跑出了房门,笔直向院子里的草坪跑去。 她蹲下身,捡起那条链子,那是一条用纯金镶着边缘,用檀香木制作而成的手链,手链的很粗很大,她的小手根本都包容不下,可是,这手链仍然不能开口讲话啊,她的喜悦的心情又跌入了万丈深渊。 她拿着这条手链,抬起头无望地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还有漫山遍野的金黄,以及花田间微淡的紫色,那花田里,就躺着一个可怜悲哀的女人,就是因为她,迟少现在还被关在监狱里。 她沿着那条弯弯的小径,沿着那花香飘弥的花田,一步又一步走到了那堆小山丘旁,那里又长起了许多新的小草,小草才刚刚起一点嫩芽。 记得去年,吴妈还曾在这儿摆了一些鲜花与水果,然而,现在,坟前是一片潇索的景象。 汤唯愉,她就躺在这片无人知道的泥泞花田里,任春风拂去迎来春夏。 “汤小姐,你可好。” “迟因你的事情而失去了自由,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保估他平安无事。” 她的话汤小姐仍然听不到,只能任由清凉的风儿缠绕在她的身边。 若将我心交给你,不留遗憾给自己 活在荒野中不言不语,才能铸成这段情 若将我身当作你,就能天天一起 拼不过黑暗就要来袭,谁陪我演完这场戏 歌唱到醉,醒来不知心有恨 梦作到完美,还有什麽後悔 痴情不是一种罪过,眼里还有一点脆弱 放不下哀愁,又能强求什麽 刹那间命运将我吞没 痴情不是一种罪过,梦里还有一些温柔 繁华为你开,却夜夜盼你来 飞不出爱,总是无奈 孟地,她的脑海里飞速划过吴妈当日在这里蹲身除草的画面,吴妈看到她后幽伤心疼的脸孔从她的眼前掠过,呈妈给汤愉相处了整整五个月,她绝对知道汤愉一切的真正想法,难怪迟少让她找到吴妈,吴妈是一个关键的人物,她可以为迟出庭作证。 这时,方煜也跑到了她的身后,他不知道她来这儿做什么?他不放心,所以,跟着她后面跑了过来。 “方煜,找到吴妈,必须找到吴妈,她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 她扯着方煜的衣袖激动地纳问。 “好的。” 方煜也很高兴,至少,她们来普罗旺斯一趟,并没有白跑不是吗? “吴妈在那儿?”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被迟绑到这儿来的时候,她好象就一个住在这里,现在,却没有人了。” “没事,我会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替迟少作证。” 他是迟少的好友兼死党,为了迟少,他命都可以不要的那一种人? “谢谢你,方煜。” 雪幽无比激动地感谢着他,看来只要找到吴妈迟少就可以出来了。 只有吴妈向汤荣诉说一切,那么,迟少就可以平安无事地出狱与她团聚。 方煜几经波折,派了两拔人马终于在普罗旺斯的乡下找到了吴妈。 吴妈看着门口出现的汤唯愉,这个拥有汤小姐假身份的女孩,心中即时明白了大半。 她也同意随她们回y市替迟少作证,毕竟,她是看着小姐与迟少的感情一种走过来的,小姐宁死前压抑的那份感有多累,她相当清楚,她也不希望迟少爷从牢,那样的话,她也觉着好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汤小姐。 “吴妈,你把汤小姐留下的那本笔记烧没有。” 雪幽紧紧地握住吴妈削瘦的肩膀,十分紧张地询问着吴妈。 “当然烧了,迟少爷让我烧得啊。” 吴妈现在也非常后悔,她当时就很犹豫,本来不想烧得,不过,她当时就在想,迟少爷不可能对着死去的小姐,终日借酒浇愁,他终究得去过自己的生活,即然往事已成过往烟云,又何必保存一些过去的东西,再增伤感,所以,她烧了那本笔记,是流着泪看着它一点点地变成灰烬的。 “可是,我可以跟你们去作证,我可以证明汤小姐宁死之前的心境,我会去告诉汤先生。” “太好了,吴妈。” 雪幽真是喜泣而极,迟少有救了,她能不激动吗? 第三天,吴妈与雪幽方煜一起飞回了y市,向汤荣诉说一切的汤隃最后的处境。 坐在沙发上一身笔挺西服的汤荣,静静的凝神听着吴妈的诉说,一字一句如刀在绞,他的女儿为了尽一片孝心,为了能不让他们两老不操心,居然,一个人苦苦地撑着病痛,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越听越心里难过?越听越心里堵得慌?平时的她,是那么的大大咧咧,装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甚至于为了迟睿,她们不止一次吵过,她不 第109章 想着这些,他锐利的眼眸渐渐湿润了。 他给了女儿生命,却并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父爱,这一生,他愧疚,他对不起女儿,可是,为什么世上所有的人都人失去之后再来感悟人生的真谛?拥有的时候,并不曾珍惜,失去了再来后悔,感悟又有什么意义? 她也是他最钟爱的女儿,虽然,他因一些特殊的原因,而在外面养了女人,可是,这都不关她的事啊,这他与她母亲的事情,不是吗?她有必要这么报复他吗? “是真的,汤先生,汤小姐真的是生病而亡,她的坟墓就埋在了普罗旺斯的花田间,那是她对迟少爷的最后的要求,她并要他答应她,这一生,绝不告诉你们真相。” 见汤荣久久不语,吴妈也有些急了,她怕就算是自己出面也救了迟少爷,他可是一个好人啊。 “谁能证明你不是说谎?” 汤荣的话直逼人心脏,他凌厉的眸光扫射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冷雪丝幽。 “这个人,即命名是上庭作证,我的律师可以说她是作伪证,你们以为随随便便弄一个女人回一,我就会相信,冷雪幽,你整容成汤愉的样子,本就居心叵测。” 他阴测测的话就从口中肆意横扫了出来,他要的是物证,人证,她们大可以到大街上抓一大把来。 吴妈的话根本不具有任何说服力。 “汤先生,吴妈讲的句句属实,求你相信她。” 雪幽为了迟少的事几乎是心力耗尽,汤荣却还在质疑吴妈的身份。 “我绝不相信。” 女儿死了,他心爱的女儿死了,离开了他的世界,他不会让女儿枉死,即命是黄泉路上也要为她拉一个垫背的。 “你们请吧”汤荣说完,挥挥衣袖,要雪幽带着这个老妈子离开他的家。 “不……不能。” 雪幽见他仍固执如此,激动地拉着他的衣袖,跪倒在他的脚边,神情哀戚地想阻挡他离去的步伐。 “汤愉,你回来了。”汤夫人打着赤脚从屋外跑了进来,一身灰色的睡袍,昔日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就这样被一条象皮筋随便地扎在脑后。 她看到跪倒在老公膝下的女儿,涣散的眼瞳瞬间晶亮晶亮,她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激动,灰白的唇瓣都在微微地颤动。 “汤愉,妈咪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可是,在她看到女儿可怜兮兮地跪在老公面前,眼泪汪汪的样子,足实揪痛了她的一颗心。 她转向老公的脸孔,变得有些憎恨及扭曲。 “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女儿?你不要她,我要她。” 这父女俩总昌又吵架了,在她的记忆里,汤愉经常不听汤荣的话,而被汤荣责罚,而每一次,汤荣在教育汤愉的时候,她都会一杆子插入,不分青红皂白就帮女儿出气,在教育子女这个问题,他们这对可悲的夫妻永远达不成共识,才会最终导致家庭教育失败,才会让汤愉养成一些野蛮嚣张,跋悒的性格,足已证明,她就是溺爱的产物。 “妈……咪。”雪幽见到这样的汤夫人,微愣片刻,终于回过神来,汤夫人因不能接受失去真正的汤唯愉,把她仍然当做是自己的女儿,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并且,汤唯愉是她们唯一白女儿,能承受得了,那才是怪事。 汤夫人何其无辜,她只是一位疼爱自己的女儿,一个可怜无助的妇人而已,见她变成这样,雪幽的心里也足实不好受,叫了半年的妈咪,她本能自然地呼出。 “汤愉,妈咪的宝贝,来,我们别理他。” 汤夫人狠狠地白了汤荣一眼,最近一段时间,她们老是吵架,搞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女人了,她把女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你醒一醒。” 汤荣没有人法再忍俊不受下去,好一二再二三的把这个昌牌当作是他们的女儿,他的妻子脑子越来越不清楚。 他具的想使劲摇醒她,让她好好看看这个昌牌货。 “这个女人,她叫冷雪比,她并非我们的女儿。”汤荣痛心疾道地再一次告诉汤夫人。 “放屁。“汤夫人急得脸红脖子粗,连粗鲁的话也不禁从她的口里吐出来。 “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了,你这个可恶的杀千刀的男人,我早就受够你了,我要跟你离婚。” 哈哈,汤荣真的气得脸色铁青,为了一个昌牌货,她居然要给自己闹离婚。 “别,妈咪,不要这样?” 雪幽轻轻地安慰着汤夫人。 “他再也要你,我也给你一起离开这个僵冷的家。” 二十几年了,她也受够了,现在她,真的怕自己再一次失去女儿了。 “冷雪幽,别在喊她妈咪,她脑子不清楚,你应该是正常的,你还嫌汤家不够乱吗?” 汤荣的话含着一股无比深重怒意,他真想捏碎眼前这个女人。 “事实毕竟是令人痛心的,我只是不想让她活得更痛苦而已。” “任你舌生莲花,你也不能扭转翰坤,只会加速迟睿死亡的速度而已。” 他恶狠狠地对她宣称。 “不”见他又要拂袖而去,雪幽几步绕向前挡在他面前,死死地拉住他西装袖扣。 “汤先生。” “走开。”无数次的纠缠,让汤荣恼羞成怒了,他狠狠地用力甩开她,而雪幽的身体卒不及防,就那样被甩趴在地,手上的那条金色的手链无情地被甩弹出,崩射向华丽的地板砖,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条金色的链子中间的环扣被蛮力甩开,暗夜的拉环散开之际,从那微小的环扣口落出两生拇指般大小的芯片,那是一个高科技制作的东西。 看到那细小的玩意儿,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削的幽光,雪幽怔凝半秒,什么东西快速地划过自己的脑海?她欣喜地扑上前,把她捡了起来,放在掌心如获至宝,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两块芯片绝对能把迟少从牢狱里救出来,绝对会。 汤荣也看到了那颗东西,只是他不明白,这两片芯片,为何让冷雪幽那么珍视? “这条手链是汤小姐宁死之前送给迟少作为纪念的,汤先生,你马上就会相信迟少并没有加害汤小姐。” 语气坚定地说完,雪幽拿志手机,给专研制芯片中心的工作人员打了一个电话。 “明天,我会拿着这芯片的内容给你,还迟少一个清白。” 她虽然不是百分一百肯定这里面的内容,可是,她有一种感觉,迟少绝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她。 他绝对会得救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 汤荣冷冷地说完,志身大踏步消失在门口。 雪幽带着吴妈立刻拿着芯片去研发中心核实里面的内容,她们在第二天上午十点,拿到了芯片复制出来的两断视频,那是汤唯愉宁死之前拍下的所有画面,她在病魔的吞噬下,一点一滴的耗尽了自己脆弱的生命,直到熬不住宅的那一刻,她才颤抖地给迟少打了越洋电话。 她拿了一段汤愉献给父母的那一段视频,亲自呈在了汤荣的手中。 汤荣燃着雪茄,坐在了电脑桌前,眼神紧紧地盯凝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视频带里的汤唯愉青春焕发,姣好的五官美丽的动人,她穿着一袭蓝色的吊带小可爱,牛仔超短裤,用着v手势,冲着镜头嫣然一笑。 那嘴去笑得合不拢。 那玫瑰色的唇涂上了唇彩,晶亮晶亮的。 “亲爱的妈咪,爹地,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再你们的身边了,又或许,你们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个视频,因为,这是我偷偷私自录下的,我曾要迟绝不告诉你们,但是,我担心有朝一日,当你们发现冷雪幽其实是一个昌牌货的时候,会把这所有的错,会把你们女儿莫名其妙不再人世的过错,全都算在迟的头上,那样的话,迟睿何其无辜。” 她的玫瑰的双唇渐渐合上,眉宇间添上一抹淡淡的哀愁,抬起头,美眸凝向了遥远的天际,那红透半边天的朝阳 又是被什么映衬着,是那么妖冶夺目,还有满山遍野的董衣草及向日葵。 “我爱他。”她的眼瞳里闪过一缕幽伤,失神地看着天边的火红的太阳。 “这种刻骨铭心的爱,你们终究一生也能体会,大千世界,我就是对他情有独钟,并不是他带坏了我,而是,家里那处僵冷的气氛,让我从小就不愿意在家里久呆,那怕是一刻也会令我窒息,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你们,以花花世界,男女情爱,游戏人间来麻痹我真正的内心,想用一切奢糜的东西掩盖住我心灵的残缺,这份残缺是你们不幸的婚姻留给我的阴影,而迟的身上给我有着太多相似的东西,正是这份相知才会相惜,正是这份相知相怜相惜,才让我们两颗孤寂的灵魂靠拢。 每每看到他深夜受作的眼神,我的心就会痛,就会难过,所以,我不知不觉爱上了他,然而,当我还没有享受到爱情带给我的欢愉时,我却被查出了晚期肝癌,我本来想告诉你们,可是,你们除了骂我以外,又有哪一次真正走进我的内心,走进我这颗在你们僵冷空气里活得悲苦的心,心灵深处的逆根性,让她痛恨着你们,我不打算告诉你们,我想要让你们后悔,让你们难过,看看失去我后,你们会是什么样的结局?爹地,还记得地那一晚,雨下得好大不?那一天,我是故意给你吵架,那时的我,已经只剩下两个月的生命,我昌雨冲出了家门,告诉你们我要去找迟,其实,是我一个人来了普罗旺斯,这是一座我 第110章 “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迟少边用筷子扒着饭,连对雪幽说着,而深遂的眼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她脸孔。 他们在深情的对视中,沉默地吃完了一餐饭。 晚上,雪幽把饭筷收拾好,拿掉腰上的围裙就想离开,却被迟少阻止了下来。 “留下来,好吗?” 眉对着眉,眼对着眼,他对她说。 “迟……我。” “搬过来,给我一起住,这房子太大了,空空荡荡的。” 他的弦外之音蕴含着太多的孤寂,看着他落寞的俊颜,雪幽犹豫了。 现在的她,总是不能拒绝迟少的任何要求? 雪幽从母亲与哥哥的地方简单的行李搬了过来,她与迟少开始了同居生活,然而,这一次,迟少出狱后,有一些性情还是变了,以前玩世不恭的他更勤奋了,三五不时,还睡在公司里,他的海天大厦运作的比较平稳,听说,还拿下几个大订单,人都是在艰难的岁月里不断地成长,现在的迟少更珍惜与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只要他把公司的事情忙完后,他就回驱车回家来陪她,可以说是一个家吗?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然则,迟少对她虽庞爱有加,体贴爱恋,可是,他却从此不再说要娶她的话,她们的婚礼被倪娇艳带着汤荣前来搞砸后,她的心也沉入冰谷,她历尽千辛万苦把他救了出来,她知道,他感激她,谢谢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那个婚礼,她们还没有正式行礼,也没有相互交换戒指,也没有公证结婚,也就是她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因为爱他,所以,她把那枚钻戒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这么多天来,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迟少的生活起居,每一天都会象一个甜蜜幸福的小女人地倚在门槛上期盼着他的归来。 可是,这种尴尬的关系令她的心底常常涌起莫名的失落,她也摸不透迟少的真正想法。 她也没有个脸皮直接去问他,因为,她始终怕他出口的答案,受过婚姻伤害的她,绝对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失败,其实,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们之间总是有一个横在中间,还是那个死去的女人汤唯愉。 可是,为了他,为了孩子,她可以等待,那怕是没有名份呆在他的身边,她也心甘情愿。 秋天的夜晚总是掺杂了丝丝扣人心弦的凉意,今晚,迟少回来吃过饭,交待雪幽一声,让她早睡,别等他了,就走向自己的书房,开始翻着那堆积如山的案卷。 夜深了,书房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被禁足自由八天,他的海天大厦已经堆积了太多文案需要处理,他得规划吞下的方氏集团巨额财富。 黑暗中,雪幽紧紧地捏着手指,凝站在书房门口,要不要把这个芯片给他看呢?由于入狱事件,她已经看得出来,他仍然放不下汤唯愉,在内疚愧疚的心态里,对于汤荣的指控,他并没有做任何的辩解与还击,并非他迟少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汤愉。 如果给他看了,他不要她了呢?雪幽心中苦苦地挣扎着,可是,不给他看,她心里始终过意不去,那毕竟是汤愉留给他的东西,至始至终,她总感觉自己象一个第三者,介入到他与汤愉之间,尽管汤愉已经死了,可是,她心里还是不好受,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更觉得自己这份轻易得来的幸福都是拜汤小姐所赐,要不是她整成了汤小姐的容颜,要不是她刚好在那个时候发病身亡,她与迟少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没有汤愉的容颜,迟少恐怕不会轻易爱上她。 虽然她质疑迟少对她感情,到底是对汤唯愉多,还是对冷雪幽多,可是,那一切真的这么重要吗? 但是,不给他,她一辈子良心难安,她轻轻地摊开手掌,黑暗中,那块芯片发出微微的光亮,让她的瞳孔微眯,然后,她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抬手推开了那扇凉薄的门扉,不管自己要面对看到这盘碟子后怎样伤心欲绝的迟少?她必须把这块东西给他,那是汤愉遗物,那是汤愉留给迟少的最后的礼物,她只看了一点点,因为,她没有勇气看下去。 “你还没有睡?”书房里如同白昼,巨大的水晶灯饰不停地闪烁着,听闻推门声响,迟少从书卷中抬起头来,见是拧着秀眉的冷雪幽推门走进来,他用着迷人的声线问道。 “睡不着。” “迟,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宵夜。”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迟少那张巨大的书桌前。 “别,别操劳了。” 他把她一把扯进怀里,长指穿梭在她的长长如云的海藻丝把玩着。 “她有没有踢你。” 他温厚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她隆起的腹部,满脸闪烁着身为兹父的喜悦与期盼。 “没有。” 她乐呵呵地笑,扑倒在他的身上,这一刻,是多么的幸福,她们一家三口,在这寂静的夜晚是多么的幸福。 在过三个多月,她的孩子不会平安生下,来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与她,还有他,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共同谱写美好的明天,紧紧地抓住掌心的那块硬硬的金属片。 “明天,我陪你去做产检。” 他爱恋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黑色的眼珠子牢牢地定在她没有暇疵白玉般的脸孔。 “嗯。” 沉浸在这份温馨的甜蜜里,她多不想交出这块芯片,也许,幸福对于她来说,只会是稍纵即逝。 昙花一现吧,她叹了一口气,摊开了手掌。 “迟……这是汤愉留给你的东西,是那条手链环扣里发现的,和着汤愉给她父母的那块芯片一起,她象是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早有所预料……” 雪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把那块芯片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 果然,如她所料,她看到了迟少怔凝的明净五官,她明显感到扣在她腰际的大手一僵,他渐身为空的线条也崩得死紧,一双黑眼盯凝着那块小芯片,神情变得落寞与幽伤。 然后,她从他的腿上撑起身,听天由命吧,如果他仍然放不下汤愉,她只好自己生下孩子独自将她无养成人。 灼热的情感也需要时间去淡忘以及沉淀,这个她懂得,所以,她愿意给他的时间,她抬腿一步一步走向门边,回头望了眼那个仍然僵凝的身躯,吞下喉间的苦涩,然后,她阖上了房门,再度还他一个寂静的空间好想明白许多的事。 雪幽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她静静地站在长长的走道里,书房的门口,清莹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那扇发出微弱光亮的窗口,夜深人静的时刻,她在等待,她等待着迟睿的反应,时间一分一稍地过去,漫长的等待,久到心口发疼,那微弱的光亮折射在窗口边的那些枝枝叶叶上,繁茂的枝叶发出淡淡斑澜的光彩,尤如心口那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 一道凉薄的门扉隔着两颗心,两颗复杂为情缠绕的心。 书房里 迟睿幽伤的眸光,愣愣在凝望着书桌上那片小小的金属片上,这是汤愉留给他的东西,最后的礼物,他本以为那条小小的手链只是一条极其普通的饰品,没有想到,它里面却昂藏着太多的东西,甚至于,汤愉小小的一段视频就能让汤荣撤诉,让他出狱。 汤愉把一切都想到了,但是,他对汤愉的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不管她如何的好?不管她对自己的感情如何是真,那毕竟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拥有一颗爱雪幽的心,他怕自己看了汤愉给他的这段视频后,会动摇他好不容易爱上雪幽的心,毕竟,她还怀有她们的孩子,不看,又觉得对不起汤愉,是他背叛了她们的爱情,看与不看,现在的他,内心深处正在天人交战,他烦燥地用手指爬了爬满头零乱的发丝,从书桌上卷指弹出一支香烟,点燃,开始吸了起来。 窗外,已是夜凉如水,六月的气候夜晚寒露深重,烟蒂已按熄又点上,数次轮翻,说明他的心里已经烦燥到了极点,汤愉绝美的脸孔与冷雪幽清纯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出现,最终重叠成一张综合型的脸庞,但是,他知道,她们是本质不同的两个人,他了解汤愉,更了解冷雪幽,他曾告诉冷雪幽,汤愉是他的过去,而她是他的未来,过去应该归于尘土,将来才能与她启航,然而,汤愉在他的心底真的过去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汤愉永远存活在他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原本以为,不管是冷雪幽,还是汤唯愉,只要身份不被拆穿,那么,她们就可以是一个人,为什么非要分得那么清楚?不管是冷雪幽,还是汤唯愉他都爱? 但是,雪幽的性格也执着也很倔强,他只能把汤愉放在心底一个角落里。 该不该看,要不要看,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他,磨得他的心口好疼好疼。 第111章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那个芯片,扯出里面的一小断带子,缓缓放入微型高科技物品里。 电脑屏幕上赫然闪出一段视频,汤愉身着白色长裙,纤美娇柔的模样象及了一朵他梦中的水仙,她站在蓝天白云间,张开粉嫩的双唇,对着他嫣然一笑。 “迟,这是我生病以后,想念你的每一个夜,以及发病后,每一次拍摄的镜头,那个傍徨无助的我,那个苦苦地与病魔作斗争的我,本来,我想如果我病好了,我就可以给你一起双栖双飞,所以,我拼了命与医生配合,那怕治疗的痛楚非常人能忍受,可是,我咬着牙坚强地承受了下来,我一直不愿意你看到我因化疗而变形的身材以及脸孔,一心想要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印象,但是,当你发现了这段视频后,就说明你我之间缘份走到了尽头,作为一个死了的人,我也绝不会一生霸占你的心,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永远也不可能,我只是在想,就算是我们天人永隔,在你心底的最深处,能够留一个小小角落给我,我就足够了,即使是一个冰凉的角落,我也知足。呵呵。” 然后,视频迅速切换,屏幕上是汤唯愉在黑暗夜里,疯狂地撕扯着满头黑发的情景。 “吴妈,吴妈……” 她凄厉无助的嗓音回荡在暗夜里,象一抹凄厉的鬼魂在嚎叫。 “吴妈,我的头发又掉了,掉了,呜呜。” 她疯狂地抓扯自己满头乌黑的发丝,摊开手指,修长的指节上全是一缕缕的乌黑的青丝,天啊,快掉光了,呜呜,她扑到在梳妆镜前呜呜地痛哭出声。 “汤愉,很疼,你着点。”迈克拿起一个金属的器皿,当那尖尖的铁棍扎进她血肉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血气仿若被迅速抽干,成了一片白纸,颤抖的唇瓣被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住,鲜红的血汁从她的雪白的唇片上纷纷洒落。 她美丽的大眼极度涣散,没有一点生气的眸光毫无焦距,她承受不住那化疗剧烈的痛楚,长长的眼睫毛上的水花汩汩滚落,眼一闭,聚然晕了过去。 汤愉,看着视频的迟睿一颗心崩得死紧,汤愉,他只能无助地低唤。 病床上躺着那个毫无生气的女人,她的脸孔还是如纸一般的白,象一朵睡莲一样飘浮在偌大的枕褥间,象一个没有灵魂的玻璃娃娃或者是木偶。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然而,只有那长长和睫毛不停地抖动,仿才让人知道她还没有死。 肝癌的治疗连个铁铮铮的男子汉都会承受不起,更何况她一个娇弱无比的女人,迟睿深黑的眼眶积蓄满盈盈的泪水,他的拳头攥得死紧,不管那指甲深陷进血肉里,他的胸膛却不停地起伏。 在汤愉最痛苦的无助的时候?他在哪里?他还在寻欢作乐,还在帮着冷雪幽整方宇绰,恶整她的前夫。 汤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屏幕迅速闪过汤愉无数次发病头痛欲裂的画面。 最后一次,她的头靠在床边,娇弱的身体不停地在偌大的水床上翻滚,红唇上早已是血斑斑,残不睹。 她就象一朵就快凋零的风中百合,即将油尽灯枯,在那最脆弱的一刻,她口中喃喃呼唤的仍是迟睿的名,在一屋子佣人手忙脚乱的时刻,吴妈哭叫着要给迟少打电话,然而,她却象疯了似地从床上撑起身,一把夺过吴妈手中的手机。 大力甩向了地面。 “小姐。”吴妈无奈地哭喊着。 “不能……让他……来,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她的牙齿开始打颤。 不断在空气时挥舞的手臂,恍惚中,迟睿看到了一条条怵目惊心的红痕,那是她无法承受剧烈的痛楚,硬生生自残的行为结果。 她在佣人一片哭喊声里,再度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他知道就在那一次,吴妈违背了她的心意,私自偷偷地给他打了电话,才让他有机会陪着她走完人生最后的生命里程。 沧凉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徐徐地滑落…… 一朵洁白美丽的花朵,在他的泪湿的视野渐渐地卷起了那五彩缤纷的花瓣,然后,象流星一样迅速散开,片片化成碎片,片片魂飞魄散,飞入尘土,灰飞烟灭。 屏幕显示出一片的黑,那无边无尽的黑开始吞噬着他的灵魂,让他的心灵永远不能平静,他好悔,他好恨,看着汤愉挣扎在病痛里,他没有陪在她的身侧,没有……在亲眼看到汤愉与病魔做斗争的画面,他梦碎心碎,他胸口疼痛难当,比挨了一千万还要难受。 痛苦,后悔,内疚这些情绪齐涌心尖,让他的心这一刻生不如死。 只要一想到他在笑着玩弄别人的时刻,汤愉却在声斯力歇地哭,她宁愿承受着病痛非人折磨,那痛入骨髓的化疗,只为了她能完美无缺地出现的他的眼前,挽着他的手,共同走向幸福美好的人生。 然而,这样令人心醉心痛的汤愉,他却辜负了她,背叛了她们之间至死不痊的情感,他已经移情别恋了,他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冷雪幽。 那个一天到晚搞得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只是,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到内疚,这是以前他的心灵从来都不曾有的感受,汤愉对他太好了,她什么都替他想到了? 连她死了,也会算出汤荣一旦知道真相,终不会放过他,会把她的死算在他的头上,所以,才有了这条黄金顶链。 汤愉,我对不起你,我好难过,为什么你要离开我?离开我去那陌生的国度,他曾说,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会去找她,在那百生的国度续今生未了情缘,可是,那毕间旬一句自欺人的话罢了,一句没有温度空洞的话语罢了。 他凝望着黑黑的视频,眼睛透过那一片惨黑,看到的却是汤愉那笑灿如花的容颜,眼看着那朵枯萎的花朵在自己的眼前,凋零,消失,最终化为尘灰,灰飞烟灭,花开花落,弹指一挥间,然而,承载的却是绝世惨烈的痛楚,他伸起指节点击着鼠标,光盘从光区里退出。 他拿起那张小小的碟片,那金属的硬度划破了他的手指,血一点一点地从他的指节上散落。 弄花了金属的亮片,那红色的小花是那么妖冶,亮片上,清晰是倒映着他阳刚冷的面容,他的眼神呆滞,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汤愉最好的视频带给他的巨大震憾里。 “迟,我并不会霸占你,毕竟,我离去后,你终究会结婚生子,我只希望你心灵的某一个角落,留一下冰凉的角落给我就行。” 她痛人心扉的话还在他耳边回旋。 他狠狠的捏紧着那硬硬的金属亮片,那坚硬的边缘再度把他粗厚的指腹辣出几条血痕来。 最后,他象一只发怒的野兽一样,大手重重的一挥,亮片从他的指尖上弹落,飘飞于地面。 他高大的身形从电脑桌旁站起,伸出手臂再度一挥,电脑桌上的东西被他一把扫落到地,在暗夜里,发出清脆响亮杯盘儿狼藉的声音。 汤愉的身影无数遍从他头脑里掠过,悲伤的、绝望的、无助的、徘徊的、灿笑的、更多的是绝望痛苦的容颜,让他的一颗心痛苦不堪,让他的一颗久久难以平静,他权势滔天,但是,却救不了自己心受的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怀里,只能感受着她的手心的温度一点一滴地变凉,感受着她一点一滴地从他的眼前消失。 如果及时早治疗,早发现,说不定,汤愉不会死,都是他的错,她死了,他了除了婉惜,除了心痛外,并没有感到内疚,现在,他真的好痛苦,她对他情深似海,然而,他却背叛了她的爱。 呵呵,他捞起电脑桌旁那些器皿统统地把它们砸了个稀巴烂。 他背叛汤愉的爱,这一生,他最恨的就是背叛,想当实,父亲逼死母亲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拿把刀砍了父亲,虽然,那时他才几岁,可是,他真的有那种冲动,现在的他与万恶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他与胺脏的父亲没有区别,原来,他也是个胺脏的人,因为,他身体流着与父亲胺脏的务液,这一点,足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他摔倒着所有古董与器皿,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是那么突兀与响亮。 站在门外的雪幽,听闻庞大的摔打声音,一颗心七上八下,她不能放任着他不管,所以,她握住了金属门把,轻轻一旋转,门开了,一屋子乱七八糟景象让她惊呆了,她紧紧地握着门柄,那门柄冰凉的温度传达至她的手心,浸入她的心腑。 迟睿高大的身形站在电脑桌旁,那昏黄的光束,映射在他的身上,闪发出无数冷咧的光芒,浑身上下也散发出一股骇人的阴戾与冷漠,他狠狠地砸着一些东西,仿如只有那样,才可以让他的不再想任何事,任何人? 第112章 那让他痛苦的根源之人。 他的脸色惨白转青,象一只无助悲哀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嘶吼。 电脑砸碎的碎片划得他的手指鲜血直流,那血片刻后浸染了他雪白的衬衫,怵目惊心的妖冶花朵让雪幽心口抽紧,雪幽急得心口砰砰直跳,她几大步绕上前。 心疼地执起他受伤的手指。 “流血了,迟。” “你流血了。” 她心疼的泪掉簌簌地直往下骨落,她用手指擦掉那脆弱的泪水,然后,转身跑出书房,不多时,去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医药箱。 手忙脚乱地打开医药箱,找出消毒药水与棉花球,她要给他治伤,只是,肉体上的伤虽然能治好,心灵上的呢? “滚开。” 迟睿在这一刻,根本就不想看到冷雪幽,他怕看到,看到她,他更加深了那份罪恶感,两个女人,他都辜负了。 他爱她,而他却辜负汤愉,这份罪孽他活该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迟,别这样,汤愉已经死了,难道……” 雪幽想说的是,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在她阴影下活着吗?可虽,话到嘴边,想一想,又不妥,就没有说出口了。 “我与汤愉的事,与你无关,你走啊……” 迟少睁着血红的眼睛,首次暴燥不堪的冲着她怒吼。 他额际处青筋贲起,咬着牙,面孔扭曲,象是狠不得把雪幽一口吞入腹中一样。 他变了,变得好陌生,到底汤愉给他的是一段什么样的视频?雪幽后悔没看那段视频了,现在的他,口不择言地要赶走她。 出狱的那一天,是亲口对她说,让她留下来,并且,她还怀着孩子,他要让她去哪儿啊? 再说,现在的他,情感上受了极度的创伤,手上受伤的痕迹,血迹片片,她怎么能放得开他,留下他一个痛苦地啃舔心灵的那道血口子。 现在的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的。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并非出自于他的本意。 “迟……你受伤了,再不处理,会感染的。” 她担心着他的伤口,用棉花球沾了红色的消毒药水,无比温柔地轻轻擦拭着他的带血的手指。 那里的已经浸满了黑色的污血,药水从伤口处浸染进肉骨里,他的指节微微地颤动着,也许很疼,只是,恐怕都不及心痛吧。 他要抽起手掌,而她却不依,仍执着温柔认真地专注替他消毒。 “迟……伤口不是很深。” 替象一头负伤的野兽似的他处理完伤口,并替他包扎好,雪幽刚想拿着医药箱离开,抬起头,却看到他一脸落寞的神情,眼底却是满满的伤痛,瞳孔也猛烈地收缩,那涣散的焦距微眯,阴戾凌厉的眸光里还夹杂着一楼柔情,雪幽张唇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已被他一把狠狠地扯入怀里。 静静地依偎在他胸膛,那有加速的心跳声让雪幽一颗心拧得死紧,她能听出他的心极度的不平静。 “汤愉,对不起。”听着他痛苦呢喃的声音,雪幽的心一寸寸地变凉,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动怒,更不能拂袖而去,现在的迟,意志是不清醒的,汤愉的那段视频已烧灼了他的一颗心,他内疚,他痛苦都属正溃,她不能埋怨他,不能跟他较真,毕竟,她们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这一点点小小的考验又算得了什么? “对不起。”他抬起泪湿的眸子,透过这张绝世娇美的面容,话却是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的。 然而,暗夜里,静寂的暗夜,她却用沉默来接受了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道歉。 “为什么?为什么?”一片静默后,迟少俊美的容颜却倏然扭曲,他狠狠地握着她削瘦的肩膀,语气森怒地对着她吼。 “你明明不是汤愉,为什么可以接受我的道歉?说啊,为什么?你不是汤愉。” 他象发现什么似的冲着她大吼,声线狂嚣,那涨红的脸颊象是藏着一头怪兽,瞬然间,就要撑破他的肌肤,嚣喧而出。 “迟……你。” 雪幽为这样的她感到恐慌,他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汤愉,但是,如果让我成为他能治痊你心中的伤口,我可是她。” 曾经,她与他总是绕在这个问题,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她可以把自己变成汤愉,只为,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愿意为他做一切,甚至于死。 呵呵,多么可悲,都说爱是穿肠毒辣药,可是,她冷雪幽再一次爱上了,就算是万击不复,她也认了,粉身碎骨,她也认了。 “可是,你终究不是她。” 迟少的声音激狂,他象是一个拥有两面性格的人,一会儿对他狂情怒吼声,一会儿对她轻言细语。 “我说了,我可是她。” “你不是,不准你这样说,你们就是两个人。哈哈。” 他的样子接近颠狂,心却在撕心裂肺地痛。 “你一定要这样伤害我吗?” 她都卑微成这样了,他曾对她说,她与汤唯愉就是一个人,那么,汤唯愉走了,她拥有了她的身份,在身份被拆穿了迟少入狱后,她想了好多好多,即然都成了这样的结局,那么,为什么非要把界线分得这么开呢? 可是,他到底要怎样呢?她都这样将就他了。 “伤害。”迟少如遭电击,身形就此石化。 “我有伤害你吗?我为你付出还不够多吗?女人,我只对不起汤愉。” “滚啊。” 他张狂地对冲着她吼。 “不,我不走。” 雪幽为他的话再一次伤心,她睁着雾雾的大眼,怔怔地凝看着他。 “迟……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你是爱我,对不对?” 她抖着心口问着,她们真的不能再这样彼此误会了。 “走开,我不爱你,知不知道?”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要求他爱她。 他的心已经痛苦不堪了,如果不顾汤愉那份执着的爱,那么,他迟睿与一个税畜牲似的男人又有何区别? “走开。” 他狠狠地甩开雪幽伸过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雪幽猝不及防被甩倒在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叫声。 她的脸刷地发白,一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幽。” 迟少的意识象是在雪幽倒地惨叫的那一刻被拉了回来,他为什么会推她呢?他懊悔不已,万一孩子有一个三长丙短,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迟……” 雪幽脸孔上滴落连串的汗珠,尽管她隐忍着,可是,最终还是不能承受腹部的疼痛。 “雪幽。”迟少吓得肝胆俱裂,他抱起她,连夜把她送进了医院,直到医生告诉她没什么大题?不过,千万不可再发生类似的事件,这孩子命大,终于有惊无险,然后,他在床头守了她一整夜。 当清幽的阳光穿透进屋,雪幽从睡梦中醒来,她张着大大的双眼,怔凝地盯望着扑在床沿上睡着了迟睿。 当她的手指刚刚触到他柔顺的发丝的时候,迟少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醒了,有没有哪里痛?” 他对着她露齿一笑,仿若与昨天发怒的男人不是同一人。 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痕。 “没。”雪幽轻轻地摇了摇头,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公司处理一些公事,下午再过来看你。” 说完,他有意识地避开眼光,只是眸底划过一缕复杂的光芒,雪幽是没有看到,她只看到,他板着一张冷漠的脸孔,然后,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踱向门边。 他说下午来看她,但是,他没有来,她一个人输完几组的药水后,就回了家,回到了迟睿的那幢别墅里。 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是迟少喜欢吃的一些食物,可是,直到菜变冷了,变得冰凉,迟少也没有回来。 雪幽只好把满满的一桌子菜色全部倒进垃圾箱,夜晚,她一个人独自躺在冰冷的被窝里,迟少每一个表情都从她眼底掠过。 他没有回来的原因,她与他心知肚明,可是,她不能继续呆在这时在,即然迟都不要她了,她还呆在这儿干嘛呢? 但是,她舍不得呀,迟……泪水再次无声滑过雪幽的白玉似的脸颊,所以,她拔打了他的电话。 电话通了,永远占着线,好不容易打通了,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挂了。 她不死心地又拔,终于电话接通了。 “迟,你在哪儿,为什么不回来?” “我在公司,我要处理一些公事,你先睡吧。” 迟少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永远是千篇一律的答案,而电话里遭杂的声音极度地闹腾,里面笑声云云,这说明他根本不在公司,而是在一个欢糜不已的场所。 “迟少,你的新鲜感真是维持不了多久。”是方煜的声音飘了过来。 “是啊,迟少,冷雪幽这么爱你,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独守空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格格娇滴滴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膜。 但是,电话另一端只有轻微的鼻息声,他根本一句话都没有回,也一句话没有对她说。 第113章 他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我要你,她之于他,只是一具发泄生理需求的替代品吗?泪沿着她冰雕似的容颜徐徐洒落,一路下滑到唇边。 他的唇沿着她的胸线一路上扬,从她纤细的脖子,到达了她冰凉的唇瓣。 当他的唇疯狂地肆虐她的粉嫩的唇瓣时,他尝到了彼此唇齿间湿湿,咸咸的滋味,那是她泪水的味道,苦苦的,涩涩的,他蓦然一惊,抬起头,那白玉似的面颊上,悬挂的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象冰晶一样似要穿透他的心瓣,要把他硬生生劈成两半,方才罢休。 他的眸光一暗,咬唇,烦燥的情绪因她落泪的悲伤模样彻底宣告失败。 “你又在哭什么?哭什么啊?”他好烦,回来就对着她一个死人脸。 “我是疯了,才会回来看你的死人脸。”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烦透了,而她都不知道体贴他,一回来,本想好好地受她一场,没想到她就这样找理由给他吵。 “你可知道一个女人等待一个男人的感受?这段时间,你到底回来这幢别墅几次?你到底瞒着我碰过多少的女人?你到底瞒着我上过几次夜总会?你说你下午就到医院看我,然而,我等待来的,却是医生让我出院,你可知道一个人孤单单地步出医院门口的感受?迟……我不是圣人,我即然爱你,眼睛里就容不下一粒沙子,我并不是不容许汤愉存在在于你的心中,可是,你压根儿把我视作空气,养只狗还会对她虚寒问暖呢?” 她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象小溪的清泉潺潺地流入他的心田,有些听不出喜怒哀乐,如果是平时,他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现在,他没有,因为,他的心焦灼狂燥不已,他知道在她质问他无数个问题的这一刻,他就应该一个一个问题地给她解释清楚,免得在他们之间再增隔阂,他心里很象说,“雪幽,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上夜总会是因为,我不想回家看到一张汤愉的容颜,我上夜总会只是排解一下烦燥的情绪,我不去医院接你,是因为,我不敢正视你那双莹莹水眸里的深情,我无法面对着汤愉的容颜,而对你诉说着爱语,那样的我,尤如背岁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背叛的十字架,那个十字架让我无法喘息,我并没有碰任何一个女人,从汤愉死后,我就只有你……” 可是,他出口的话全变了质,变了样。 也让她们之间无形中,那道鸿沟越扩越大,即使是使劲全身力气,也越来越难跨过。 “原来,你有这么多的为什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夜总会?因为,哪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要来得有姿色,纵身在千娇百媚的女人身边,我为什么要回来?” 闻言,她亮丽的眼瞳宛若木石,心口也染满了血花,一朵又一朵,模糊的心瓣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的形状了。 何苦?冷雪幽,你真贱,何苦?人家都不要你了,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刷落自己的面颊。 “我说了,不准哭。” 她越哭,他越烦燥不堪,他狂怒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把它们搓得零乱无比,他黑色的瞳仁努力地张大,张大,额上也青筋暴跳,他很想压下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那份狂怒,可是,他无法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他脾气大得很,公司的小秘经常被他冷咧的声线吼得直哭,他心底象是一个大洞,一个永远无法修补的大洞。 在那个大洞越扩越大的时候,他也被那个洞压得喘不气来,不,并不是他真心想要背叛汤愉。 “汤愉。”凝视着汤愉这张精致的面容,他心烦意乱地道着歉,然后,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 “汤愉,原谅我,好吗?我并不是真心想要背叛你,汤愉。” 他的眸瞳涣散,灼热的视线定在了她的眉眼上。 “我不是汤愉。”见他象疯了一样,抓着自己胡乱的呐喊,雪幽再也无法忍受,他把自己当做是汤愉的替身。 “不,你是。” “你就是汤愉的替身。” “我不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汤愉。” 雪幽撕心裂肺地冲着他喊道。 “不……你是。” 他背叛了汤愉,他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背叛了母亲,妈妈宁死时紫青容颜还在他的脑海里回旋,他跟他父亲一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牲畜,他与他没有什么两样?他恨他,他也恨这样的自己,爱上你,痛苦不堪,背叛了她,心痛难当,这样的情感象是要硬生生把他撕碎。 他绝不原谅自己也这样背叛任何一个女人?不管是汤唯愉,还是冷雪幽,他爱冷雪幽,却背叛汤唯愉,守着对汤愉至死愈的情感,却又要辜负冷雪幽,两个女人,不管他如何绝择?他始终都要辜负一个,他就象站在夹板缝的中间,不管别人如何使力?他终是难以逃脱血迹斑斑的命运。 “啊。”那份心碎的痛苦再也不能承受,他拿起琉琅柜上的一件物品,狠狠地砸向了自己大掌。 那尖锐的器皿瞬间破碎,一块一块似尖针似的白瓷扎进了他的血肉里,那鲜红的血汁一滴又一滴地从他受伤的指节上洒落,滴落在华贵的地板砖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炫丽的野花。 他的激狂处雪幽深深地震惊,他忧然选择了自残的方式,他想要对她诉说什么?为什么今天的他,行为如此反常? 雪幽的心口象挨了一记闷锤般难受,这样激狂疯狂的迟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自残的行为真的有些病态,他的喜怒好久就不正常了,莫非他得了什么病吗? 看着他倏然扭曲的脸孔,雪幽心痛地上前一把抱住他象一头狂狮般发怒的迟,她想用自己的温暖的体温慰藉他受俐的灵魂,然而,某人却不领情。 “走开。” 迟少一把用力推开她,雪幽一个趁趰,险些再度跌倒。 眼看着盛怒不止的他拿起一件大的古董砸向自己头部的那一刻,雪幽脸上的血色尽褪,她的脸孔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迟,不要,不要。” “你走,你走啊。” 迟少狂怒地冲着她吼,一把推开她奔上来的身体,他因推她的动作而头部一歪,古董花瓶从自己的耳侧飞了过去,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摔得粉碎,如果砸在他的脑袋上,肯定脑袋开花。 “我求你,别这样?” 雪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小手扯着他的衣角,哭喊着。 “你滚啊。” 迟少在自己的情绪没有完全爆发之前,想迅速地赶走她,他的情绪越来越不能控制,他怕自己会伤到她。 “我不走,我不走。” 她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对着他说,泪眼汪汪。 她不是傻子,她感觉到迟少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她具体找不出哪儿不对劲。 “你走不走,走不走啊。”迟少扯着破碎的声音歇斯底里对着她怒吼,额上的青筋贲起,象是就快撑破血管喷射出来。 他的眼孔也瞠得奇大,象是狠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我不走啊,你到底怎么了?” 啪,她的话音刚落,他就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空气在瞬间僵凝,她愣愣地呆望着他,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打她,她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迟少的脸孔也在瞬间怔然,他看着自己的僵在半空中的大掌,他为什么会出手打雪幽?他这么爱她?凝望着她极嫩极嫩的瓜子脸上,一道清晰的五指印窜入眼帘,他的心狂跳不忆,也痛苦不堪,为什么他会打她?她可是他最挚爱的女人呀?为什么?他狂乱的思绪已经找不到答案了,他狠狠地抡拳头,才能阻此自己把她纳入胸怀的冲动,他吞了一口口水,强烈地漠视着心底的那份痛楚。 乱了,乱了,心乱,世也乱,他无助地捧起自己的头,挣扎在那份绝的痛楚里。 血染花了他白色衬衫领口,那尖锐的白色瓷器片还镶箝在他的血肉里,可是,他已经麻木不仁了,他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痛。“你走吧,我已经不爱你。” 他破败的声音从指尖缝里流出。 而她在听到他冷心绝情话语的那一刻,眼睛掉得更凶,更猛。 透过雾蒙蒙的眼帘,雪幽真的好想看清楚这张无心无情的脸庞,他的脸庞仍然风彩依旧,只除了狂增了一份狂野外,一切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为何心却变了? 还想鋔回什么?还在留恋什么?冷雪幽,你的自尊呢?任他踩在脚底,难道爱一个人,真的要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你让我走,我走,迟睿,你可听好了,当我一旦步出这道门槛,我就决心不再回来。” 她盯凝着他绝情的面容,心也痛到失去知觉,为什么她冷雪幽就是要惨到被别人势弃的地步?一次又一次,把她的心伤到破碎不堪。 第114章 “我知道。”迟少抬起头,他相当了解冷雪幽,可是,他的心同样也在冰窖里生长,所以…… “好,很好。” 雪幽绝望地一笑,眸中再度泛滥的泪水,在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刻,她努力地张大眼瞳,使劲地逼退了眼中扣泪滴,把它驱散,他抛弃了她又如何?没有那个女人离了男人不能活,所以,她要坚强,然后,唇边再度扯出一朵绝美的笑靥 她没有再他一眼,拿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在了身上,她眸光怔怔地凝向窗外,那满树香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娇嫩,星星点点,还是有些隐晦,尤如自己幽冥的心口,她一径觉默地望着窗外,一脸的木然表情。 片刻后,她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沉默地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衣物。 迟睿捏着拳头,凝站在原地,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阻此她离去的步伐,明知道,失去她,自己会痛不欲生,明知道,离开她,会让自己心碎至死,可是,现在的他,没有资格拥有她,夹缝中求生存的他,只能选择一个,哪怕她已经是一个死了人,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他很想跑上去,把她扯进自己宽广的胸怀,用吻拭干她脸上的泪水,可是,他的血液,精脉,骨髓全都象灌了铅一般沉重,终是理智压抑住了冲动,他坚强地吞下喉间灼烈的苦汁,眼睁睁地看着一步又一步离开自己,走出自己的视线。 在步出这个她每一天整理的房间时,她的心还是会痛,她的泪还是会流,迟少终不是她生命的港湾。 终不是她的避风港。 她拖着行李箱一个人蹒册地走在了街头,风儿迎面轻袭而来,她满头黑黑的青丝随风飘袭在她的肩头,那星星点点的街灯光束打映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还有一丝凄凉的味道。 泪水终是忍不住再次沿着面颊没落而下,冰凉的泪与她颊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她看到的世界再次镀上一层透明的水色。 迟,你怎么能如此的狠心?迟,过了今夜,你们之间就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我会生下孩子,我一个的孩子,我会把她努力培养成长,呵呵,可是,为什么她冷雪幽会一二再再二三地受到男人如此冷心绝情的待遇? 现在她想到一首歌,那完全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然后,她小声地哼唱了起来。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 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也掉下来 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虽然当初是我要分开后来才明白 现在我用我的真爱希望把你哄回来 我明白是我错了爱情像你说的 它不是买卖就算千金来买都不卖 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 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也掉下来 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虽然当初是我要分开后来才明白 现在我用我的真爱希望把你哄回来 我明白是我错了爱情像你说的 它不是买卖就算千金来买都不卖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居然会落到如此境地,猛地,街上有两道尖锐的声音直破苍穹,尖锐的女声灌入她的耳膜,她抬起微湿的眼帘,便看到了两个纠缠的身影。 “你又去了夜总会,你看看你的脸上,还有大刺刺的唇印,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 一对年轻的夫妻就在大马路不顾行人纷纷的侧目,相互纠吵在一起。 “现在的人际关系都是这样啊?做做样子嘛。” 男人不满地嘀咕,语气里蕴含着太多的不满,他整天在外拼死拼活的,老婆还不理解她。 “做样子,也用不着整天身上飘弥着香水味,你说,你又上那个狐狸精那儿鬼混去了。” 女人得理不饶人般,死死地揪着老公的衣领子,在大街上撒着拔来。 “妈的,给脸不要脸。” 男人一耳光甩了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空气里。 “啊。打死人了。” 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还了男人一个耳光,然后,故意弄乱自己的头发,开始在大街上嚎哭起来。 看着这揪痛人心的一幕,雪幽的唇边划过一抹冷瑟的笑花,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都一样,家花不如野花香,现在的她,开始置疑,这世界上可还有纯真唯美的爱情,有几个男人能逃得过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的诱惑。 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了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去向何方?然后,她就在原地蹲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抽泣出声。 再背对着她的方向,她没有看到的是,有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轿车,一直尾随在她的身后,一直跟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透过反光镜,深黑的眼瞳看到那个蹲在原地的白点时,那微微耸动的肩膀,是那么的幽伤,他知道她在哭泣,象一只折了翅膀的天鹅不知该展翅飞向何方? 雪幽,对不起,对不起,在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解释。 车内的男人无声地怅悔,只是,到了那一天的时候,一切是否还来得及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血迹已干,团团污血缠绕在他白净的指尖。 见那个白色的原点重新撑起身,拖着行李箱已迈开了沉重的步伐,他重新轻踩了油门,车子缓缓地跟了上去。 直至,亲眼见着她走向她妈妈与哥哥居住的楼房,他这才安心地驱车离去。 “雪幽。” 当母亲打开门一刹那,见到门口站在脸色发白,精神恍惚的女儿,心情一下子跌入冰谷。 现在的她已恢复了一些神智,她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自己二十几年了视若珍宝的女儿。 “妈。” 雪幽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在她把行李箱拖进屋子,跨进门槛的一刹那,她晕倒在母亲的怀抱里。 离开迟少后,雪幽的心是苦涩的,现在的她肚子渐渐大了,她便开始穿孕服装了,哥哥照常去工地干活儿养家,而她就在家陪着母亲,帮母亲做一些家务活儿,她打算生下孩子,再出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 这一天,她与母亲去隔壁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刚刚走回到自家的门口,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戴着眼镜,满身闪散着尊贵气息的男人——汤荣。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汤荣居然会亲自到他们这种贫民百姓的人家来。 母亲看了眼门口站立的这个男人,再回头看了看女儿,然后,在女儿悄然耳语阵后开门走进家门。 “汤先生,你有事?” 雪幽不想跟他绕圈子,直接了当地问他,她知道,汤荣的时间宝贵的很,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汤荣面有难色,尊贵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象是有口难开,堂堂权势滔天的男人竞然会如此好笑的动作。 “说吧,有事吗?” “你妈她整天嚷着要见你。” 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就是睁大眼孔,期待着雪幽的反应。 见她凝站在原地,久久不发一语,他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大腹便便了。 “要生了吧。” 她喊了他不下数百声爹地,关心一下她应该没错吧。 “下个月足月。” 雪幽吸了一口气,汤夫人待她不错,即使是真相大白的时候,她并没有唾弃她一句,而现在的她,也许还处在汤愉尚在人间,不愿承认汤愉不在的事实,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有空我会去看她。” 她知道汤荣想说什么?毕竟,在身份公诸天下的时候,他是对她怒眼相向,而今,为了自己的才婆,他不得他拉下脸面来求冷雪幽,毕竟,她的脸孔还是汤愉的。 “谢谢。” 汤荣激动地道着谢。 “汤愉希望你能代替她承欢我们的膝下,所以,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搬到汤宅,让我们一家人重拾久违了的欢乐。” 终于说出来了,汤荣如释重负。 “虽然,那是汤小姐的意愿,可是,我毕竟是冷雪幽,我也有自己的亲人,以及母亲需要照料,所以,还请汤先生能原谅。” 不是她狠心绝情,她真的不想做一个死人的替身,那种感觉非常的差,特别是在迟少面前,她从来都不贪图她们的权贵,当时,做她的替身,也是一心想要报复方宇绰与倪娇艳,即使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没有做别人替身的必要。 想到迟少,她的心还是会疼痛无比。 “我知道了,不过。” “汤氏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汤荣说完,黑色的挺拔的身形就此远去。 他的身影象是苍老潇索了不少,失去唯一女儿的绝世惨痛已经压垮了他坚强不摧的意志力,他,不过如何是权势滔天?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凡人而已,雪幽站在门口,见那抹笔挺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不禁稀嘘地想着。 第115章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空间的隔离,痛苦似乎会变得比较的轻微。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今天,雪幽到医院去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预产期就在下个周。 孩子要出生了,抚摸着自己的隆得高高,垂下眼帘,连地面也看不到的腹部,医生告诉她,孩子很健康,成长得非常的好,这是她感到非常兴慰的事情,近段时间,她什么也不想,脑子里空空的,就这样天天呆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孩子的到来。 有时到了黄昏,妈妈会陪她去街上散散步,医生说,多轻微的运动对孩子很好,生产的时候才会轻意顺产,没有哪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来到这个世界。 宝宝,妈妈好想你,很想看看你的模样,呵呵,她的嘴角微弯,荡漾起一抹傻傻的笑容,整张脸庞洋溢出母性的光辉,有谁说过女人最美的时候,不是做新娘那神对的一刻,而满脸弥漫着母性光泽,期待孩子降临的时候,她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已经在她肚子成长了快九个月了,孩子与她共同拥有一个身体,心连着心,血连着血,宝宝,不管是你女儿还是儿子,妈妈都爱你,为了你,妈妈会坚强地活下去? 秋天的凉风袭卷在她的肩头,让她柔顺的发丝微微在风中飘扬,她一步一步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肩头蔓过的凉风,让她突感寒意倍增,所以,她抱起自己的双臂行进着。 那丝凉风缠绕进了她的心底,天冷了,下个星期,她的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她买的衣服够不够孩子御寒。 天下的母亲一个样,孩子还没有出生,她已经再为她操持的一切,这样想着,她的脚步便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来。 她还得为孩子买一些秋衣,到时候,赶急了就不好了,所以,她走进了那间超市。 她走到超市货柜边,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婴儿用品,有女孩的,也有男孩的,可是,她该挑什么款式的呢?她还不知道自己生下来的会是女儿还是儿子,下午,她在医院问医生的时候,医生却不肯告诉她,孩子的性别,说是医生职业操守的原则。 还是都买一些吧,然后,她伸手挑了几件漂亮的衣物及一些婴儿用品,就朝着收银台那边走去。 “小姐,七百五十六元两毛。” 收银小姐拿起电刷器刷了一下用品的标签处,动作熟练地打出了合计单,笑脸吟吟地递上购物单。 “谢谢。”雪幽付了钱,提起一袋婴儿用品及衣物,迈步向门边走去。 可是,当她抬起头时,清莹的眼瞳再看到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形时,面容瞬间僵凝,迟睿正背对着她,好象在抽烟,那一层又一层的烟雾在他身旁缠绕开来,象是跟他整个人镀起一道屏障。 他怎么会在这儿?可是,这与她有关吗? 她正欲退开一步,想绕开他而去的时候,迟睿却转过身来,无意中,她们的视线在空中交集,隔着一些薄薄的烟雾。 还是昔日俊美不凡的容颜,还是昔日峻拔高大的身形,只是,他的面容上透露出疲惫之色,他的气色不是那么的好,甚至还透出淡淡的孤寂的讯息,也许,他也不曾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他无神的眸光再看到的时候变得炯炯有神,他清瘦的面颊喜色布满,但却是昙花一现,让雪幽觉得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强副自己移开眼光,视线落在了她高挺浑圆的肚腹上,还有她那袋婴儿用品上,他深黑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暗影,重新审视雪幽的眼光也变得无比的炽烈。 前尘往事随风去,再度相逢成陌生,这是她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即然他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那么,相见已是枉然,相见也注定成陌生。 所以,她垂下头,睑下眸底赤luoluo的伤痛,她退开步伐,想绕过他而去,没想突感眼前一暗,她头顶的光线被人挡去,他高大的挺拔身形象一重山一样向她压了下来。 “你好吗?” 他很想告诉她,他想她,刻骨地想,他要她回到他的身边,在暗夜里,孤寂日日啃吞噬他的灵魂,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可是,千言万语却化成了三个字,平淡的简单的问候,暗藏着太多刻骨的思念,可是,雪幽却感受不到。 “雪幽。” 他轻轻地呼唤了她一声,语气是相当的悲切,是她的错觉吗?她抬起眼,便看到迟睿已经抬起了修长的手指,手指还缠在雪白的纱布,纱布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受了伤,手又受伤了,雪幽断定,那不是那天晚上他自残的伤口,指尖密密的痕迹根本就是新伤,还在为汤愉的最后视频伤心难过吧,雪幽暗讽地想着。 在他的指节即将抚上她白玉似的脸孔的时刻,雪幽别开了脸,迟少的身形就此僵凝,他的手掌只能抚摸到凉凉的空气。 “不劳迟少费心,我很好。” 雪幽抿紧着唇线,不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然后,她再度举步向门口走去。 她冷漠的态度,陌生疏离的回答,都让迟少感觉象有一根针狠狠地扎进心肺里,看着她纤美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他捏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雪幽。” 他无法再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自己的世界,然后,他呼唤着她的芳名,想急切追出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一记娇媚的唤声。 “迟少。” 一身火红雪纺纱裙的吕菲儿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迟少。你看看我这件好看不?” 她在迟少面前旋转着圈圈,红色的衣料在她脚上旋开一朵大大的波浪花。 “嗯,好看。” 迟睿盯着那就快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那个纤美的身影,心不在央的应答。 “不要走,我还没试完了呢?” 吕菲儿拉住急欲追出去的迟少…… 身后两人一问一答的声音,清楚地飘入雪幽的耳里,都说相逢成陌生,她也在心底告诉了自己无数遍,可是,为什么在再度遇到他的这一刻,她的心却还是疼痛难当? 他又给一堆女人绞在一起,可是,那还关她的事吗?他在深夜的时候,自残着自己身体,只为,他背叛对汤唯愉那份至死不渝的感情,他却整天与那些名门淑女绞在一起,试问,他到底真正的爱过那一个女人?也许在他的心目中,他谁都不爱,他只是永远活在母亲逝世的阴影时在,无法走出那片深重的误区,汤愉只是他拒绝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就算他不要她,她冷雪幽照样能活下去,这一生,她有孩子作伴就已经足够了,当她的纤纤玉指轻轻搁在自己的高耸腹部上的那一刻,泪也断了线的珠子般沉重下坠,宝宝,从此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宝宝呵,眼前已是水雾一片,所有的景致全都模糊不清了。 也许这就是她冷雪幽的命,没有男人照样能活下来,从此外,她绝然不再相信爱情,感情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唯一孩子才是最真实的,她会生下他,并带大她,坚强地活着,她用手背擦去满脸的泪泽,挺直腰杆,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必须坚强。 她伸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车回家了。 当她提着婴儿用品回到家里的时刻,打开房门,并没有看到母亲娇小的身影,以前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可是,厨房里也冷锅冷灶的,这母亲干什么去了?出去也不告知她一声,哥哥也还没下班,今天早晨听他说,晚上好象要加班,他们的工地,近段时间没日没夜地赶工。 “妈,妈。” 雪幽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也没有找到妈妈,到底去了哪儿?她拧紧眉宇,自己转身去弄一点炒饭来吃,今晚先将就一下吧,可是,妈妈到底去了哪儿?她的心智并不是很清楚,她们家也没什么亲戚?她也不会去别人家串门子,邻居也不是很熟,难道出事了?雪幽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跑出屋子,找遍了小区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母亲,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报警,可是,没有二十四小时警方是不会受理的,当事人失踪二十四个小时,警方才会受理出动警力帮忙寻人。 她把电话打到了精神病院,妈妈偶尔会去精神病院走动走动,虽然,她不报任何希望?因为,平常的她即使要去,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她急得象热蜗上的马蚁,妈妈到底去了哪儿?如果遇到了什么不测的话?她如何能原谅自己,本来平常她都会陪着自己去散散步的,今天,她说想赶几件工衣,为了帮哥哥减轻负担,她托人拿来一批家庭代工,这批工衣公司催得很紧,所以,这段时间,她都在赶工。 第116章 她虽然记忆力还是极其地差劲,但是,熟练的做工技巧仍然没有忘掉,现在的她,不会再说一些胡话,因为,她的确是明白了女儿还活在世上,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她的心病在知晓女儿尚在人间的时候,全然药到病除。 “冷小姐,你妈妈来医院。” 斐医生是妈妈在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在雪幽打电话过去询问的时候,她这样的回答让雪幽的最后一丝希望完全破灭,妈妈的确出事了,雪幽的心一下子慌乱无比,她到底该到哪儿去找人啊?谁能告诉她,她挺着一个肚子象一个疯子般跑出了屋子。 小区的叉路口,大刺刺地停放着一辆黑色的法拉利,着急的雪幽并没有去细辩这辆黑色的轿车,她大步跑到保安室里。 “大哥,有没有看到我妈,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老太太。” 她刚来不久,与这里的保安还不是很熟。 “没有呀。” 正坐在保安室看着报纸的保安人员,抬起头,看着这位美丽逼人的孕妇,原来,大肚子的女人也可以这样的美,年轻的保安人员暗忖。 “那……” 雪幽无法说任何一句话,然后,她手里的手机响了。 “冷雪幽,找到你妈没有?” 一道邪魅冷咧的男人嗓音飘进了她的耳膜。 “你是谁?”雪幽捏紧着手机,指关节用力地隐隐泛白。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妈妈现在跟我一起。” 男人故意压低着嗓音,根本很难让人猜测他真正的声音,象是有心给冷雪幽投下一枚烟雾弹。 “为什么?你是谁?你不准伤害我妈妈。” 听着那男人邪魅的鬼笑声,雪幽的一颗心悬的老高,原来,妈妈真的被绑架了,可是,这男人是谁呢?她在脑中飞快地收寻着这刻意压低的声线,可是,却一无所获。 “准备五百万来赎你妈。” “我没有五百万。” 五百万,天哪,她想着那个惊人的数据,心里就象被人浇了一桶冷冰,从头顶凉到脚底。 “笑话,你当过汤氏接近一年的执行总裁,不可能连区区的五百万都凑不出,明天上午十点,一手交钱一手放后,别给我耍玩样,我知道你能干的很,如果你胆敢通知警方,我就让他们好好地侍候你的老妈,她虽然老了一点,不过,越老的女人越有滋味,只是,你弱不禁风的母亲可承受得起强悍大汉的摧残。哈哈。” 男人邪邪地淫笑两声,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听着,你一个人来,要是胆敢带第二个,我会在你妈脸上划下几道血口子,你看着办?” 恶狠狠地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天啊,妈妈真的被绑架了,绑匪还要苈索五百万,她到哪儿去凑这笔巨大的资金?现在,把她整个人骨头拆了买掉也凑不到这笔钱。 妈,她真是慌得六神无主了,想报警吧,刚刚绑匪的话又让她犹豫不绝。 “小姐,你有事吗?” 保安见她面容惨白,对她刚刚的电话也略微听到一点点,所以,他关切地询问着。 “没事。” 努力地扯着一微笑,雪幽转身走出保安室。 “幽。” 正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刻,她抬起眼帘,便看到了那个倚在黑色法拉乎车身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儿?现在,心底一片慌乱的她也不想去追究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到迟少,她掀动着嘴唇,想让他借她五百万,可是,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日后她拿什么还?再说,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她还能这么厚着脸皮向他借钱吗? “出了什么事?” 见她面色白如薄薄的纸片,唇色发紫,迟睿一脸心疼地迎向她。 “没事。” 思量再三,雪幽决定自己去解决问题,她欠他的,今生都还不清了,她不想再添一笔人情。 说完,她并不想理他,埋头径自往回走。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迟少来这儿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在超市门口甩掉吕菲儿后,他就直接驱车来到了这座小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只是为了想多看她两眼吗?还是他刚刚看到她大腹便便的样子,他对她就开始不放心起来,她怀上的,毕竟是他的骨肉,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去负这一份责任。 他刚刚坐在车里,一根一根地吸着烟,眼神一直遥望着她家的房门,远远的那三楼转弯处的那道紧闭的门扉,没想到就刚看到她心急火燎地从找开房门,跑下楼来,并直直地跑进了保安室,他真的担心她,万一脚下踩空了可怎么办? “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啊。” 他急急地追了上去,拦在了雪幽的身前,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 “没事,你让开。” 雪幽伸手推挡着他的高大的身体,然而,她柔弱的力气根本憾动了他强健的何魄。 “是不是你哥出了什么事?” 他胡乱地猜测着,总之,她满眼的焦灼眼神告诉他,她家肯定出事了。 “告诉我,雪幽,让我帮你。” 迟少见她老是把他排拒在心门之外,他的心就非常的难受。 “没有。” 她抬起,直直地迎上了他深黑的眼睛。 “即使是有,我也不会要你帮,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冷冷地撇清,因为,分手的那一晚,他狠心无情地赶她离开他的那一晚,她的心就已经绝望。 “雪幽,这是两回事。” “这根本是一回事,所以,请你走出我的世界,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们之间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我会生下这个孩子,权当是报你昔日恩情吧。” 虽然,她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生下宝宝,是她自己的自愿的,可是,这一刻,她却说出如此绝裂的狠话,只因,她的底不知不觉中已筑起一道冰墙,她真的不想再受伤害了。 “你当真要这样给我划清界线?” 迟少的心为她的话硬生生劈成了两瓣,染血不止,她对他说,从此后,她们桥归桥,路归路,呵呵,实际上,在他那晚绝情地赶走她的那一刻,他已经后悔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给她说对不起,因为…… “你都不要我了,你要我说什么?” 雪幽挺起脊部,坚强地逼退莹莹水眸中那一层水雾。 “不是……”迟少凝望着她伤心欲绝的柔美五官,也也拧成了一团,他没有说不要她啊,他只是现在还不能对她负责任而,他怕伤害她啊,可是,他心底的那份苦楚,雪幽是怎么也感受不到? “所以……我的事,不管以后如何的艰难?我都会自己处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费力逼退的泪意又迅速积蓄在眼眶里。 在泪滴即将滑落眼角的那一刻,她转身绝然回到了自己家里。 雪幽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稀落星辰一夜无眠,因为,她担忧着母亲,她也没知道要到哪儿去凑五百万,那个绑架母亲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去查清楚啊,夜格外的静。凌晨五点左右。 “雪幽,开门。” 房门响起一阵清脆的踢门声,是谁会这么没教养踢她家的门,不是哥哥,哥哥没有这样的嗜好,对了,是迟睿,原来,他还没有走,他在外呆了一夜吗?并且,他这么踢她这的门是什么意思? “开门,雪幽,开门啊。” 她本来不想去给他开门,可是,他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那种决心,象是她不开门,他就会这样一直肆无忌惮地中踢下去,那响彻云宵的声音已经纠来邻居的不满了,隔壁还飘来了几道粗欲的怒骂声。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雪幽只好来到客厅,伸手打开了房门,果然,迟睿焦灼的俊颜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刚一跨进门槛,就狠狠地把她扯着自己的胸怀里,那力度紧得不能再紧,大掌扣住了她的腰身上,她似乎能感觉得到他烫痛她心的温度。 “你到底在这儿做什么?” 雪幽硬是拔掉强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指,出口的腔调比冬天的冰块还冷,她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一晚,他赶她出门的一幕还在她眼前飞掠,而今天,他却这样死皮赖脸地这样缠着她。 迟睿刚想为自己解释,没想到,雪幽的手机再次响了。 “把你捧在手上,静静的畅想,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她知道是那个男人打来的,所以,她急切地按下了通话键。 “准备好了没有?冷雪幽,还有三个小时,不来,我就撕票。” 男人阴测测声音传了过来,雪幽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中按下了免提,男人的狠绝的话音飘荡在屋子里。 “不是说十点吗?” 雪幽一惊,这男人把时间提前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为了阻此你通知警方,时间提前到八点,并且,我随时告知你时间的变动。” 在雪幽焦急无比的神态里,男从再度挂上了电话。 第117章 这一次,她真提急疯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呀? “迟,借我五百万。” 她已经顾不得了那么多,昨天傍晚的倔强与傲骨,在母亲生命垂危的一刻统统都让它见鬼去,什么自尊,骄傲都不及她母亲生命的万分之一,万一,妈妈真的被绑匪撕票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迟少刚才也把绑匪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对雪幽提出的要求,他并没有直接回绝,垂下眼帘,他在想着一些事情,即然,雪幽的母亲被绑架,如果绑匪是一心想要钱,那好说,区区五百万,他迟睿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到底绑匪的目的是什么?他一直在臆测。 昨晚,他在楼下呆了两个小时后驱车离开,却做一个恶梦,他梦到雪幽大着肚子被一伙人绑架了,最后,在他的凄厉声里,被绑匪推向了悬崖峭壁,梦有时候是反应现实生活的,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那是一个梦,可是,他仍然放心不下,所以,五点不到,他在朦肱的晨色中开车来到她家。 还好不是雪幽,而她的母亲出事了,这样的事实让他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好不好,借我五百万,等我生下孩子,我会去打工赚钱还给我。” 雪幽卑微地低低乞求,救母亲的心是那么急切。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隐晦地告诉了她,他的决定。 “雪幽,我们报警吧。” “不要。” 雪幽的纤白素手死死地拉扯着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再次乞求。 “不要,绑匪说了,如果通知警方就会撕票的。” “那好,那我去准备五百万,明天八点,我跟你一起去交涉地点。” 凝视着利花带泪的容颜,满脸的泪痕弥漫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他的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终是软下了心肠。 “不,我一个去,你别去。” 雪幽连声音也发着颤,她不想让迟少给她一块儿去,万一,绑匪知道了,妈妈肯定会出事,现在的她,不敢赌,赌掉的就是母亲的命。 “你顶着个大肚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 他担心她,他会担心她吗?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担心,是不是太迟了点,雪幽的态度非常的坚决。 “我一个人去,你只管借我五百万就好。” 看着她一下子又冷若冰霜的脸孔,迟少嘴角无声滑过一抹苦涩,即然如此,那他会在身后好好地保护她, 凌晨八点的时分,日越树梢,天已经明澈大亮,雪幽挺着一个大肚子,提着一个装满红色钞票的箱子来到绑匪交待的地点,可是,这儿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啊。 她站在一个露天广场,这里是移民区,眼前是一片片的违章建筑,有的甚至已经撤迁了,只还剩下一下破瓦砾之内的东西,黄色的尘土飘袭在空气里,这里空气污浊,开发商正在竞标挤破头想拿下这块土地,这么零乱的一角,雪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在这里与她交涉。 电话又响了,雪幽捏着手机,对着话筒轻声道。 “我已经来了。” 她没有焦距的眼瞳四处张望,还扬起了右手提着的灰色皮箱,她知道绑匪现在肯定已经看到了她,只是,她不知道狡猾的男人在哪里而已? “把钱放在一米之外,再把手举起来,退开十步。” 雪幽没有办法,除了照做以外,她能有其它办法吗?她把皮箱扔向了一米之外,然后,双眼机警地四处寻找着绑匪的蛛丝马迹。 缓缓地举起右手,按照绑匪的指令退开十步之遥。 离违章建筑起码数十米远的转角处,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坐在宝马里的男人拿起手机,掀开凉薄的唇瓣,说了一句什么? 深黑的眸子划过一抹冷光后,凝向远处那个白色的纤美身影,满脸全是焦灼与不安,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他已经通知了警方了,看绑匪那架势,这么久了,还不现身,根本就是一场骗局或者没诚意,不管是那一种,他都不能让她们白白地付出五百万,没有一点收获,绑匪收了钱,同样可以撕票,同样可以置之不理,她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为了保护雪幽,也为了能成功救出她的线亲,但愿,雪幽能谅解他的一片苦心。 迟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远处那一片瑟瑟的违章建筑旁,有他深爱的女人,还有他的儿子,他一定不会让她们出事。 他的手心渐渐昌出一丝冷汗。 雪幽握着手机,连手臂也有些酸疼了,她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音。 “你还算听话。”久久的静默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一个声音,他象是已经确定了她并没有带任何人前来。 然后,雪幽便看到一处阴暗的违章建筑里走出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来,他们都身着黑色的服式,黑,是那种即显冷酷又骇人的颜色,他们个个戴着墨镜,手里还扯着一个妇人,那是母亲苍老而悲凉的身影,母亲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只可惜,她的嘴被破抹布堵住,只能发出伊伊呀呀模糊不清的声音。 “妈。”雪幽见两个男人死死地架着母亲,已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这一刻,她们来过收了巨款撕了票,逃之夭夭的话,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天由命。 “过去,老女人一个。” 为首的那个戴着黯镜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挥手下令属下放掉冷母,然后,再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冷母的小腿肚上,冷母一个脚软,跌在了水泥地面,额角被地面水泥的砖块碰得头破血流。 “妈,妈。” 雪幽惊慌失措地奔上前,抚起面色惨青的母亲,心痛地叫道。 “心疼了吧,冷雪幽,你说你妈这么老,谁会要?哈哈,拿钱倒贴,我还嫌她的身体不够水滑呢?” 男人猬锁的眸光定在了雪幽焦急的面容上,话说,这妞儿还特别的水嫩,顶着那个么大肚子,皮肤好得象初生的婴儿,让他的一颗心骚动不已。 “你说过,只要钱的。” 雪幽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灼热不怀好意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逗留不去。 “我是说,不过,人是可以改变主意的。哈哈。” 他张狂的声音在空旷的角落响起,回音拉得老长。 忽然,一群身着警服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靠了过来,为首的男人常年身处黑暗的世界里,早已嗅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那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在他警觉肆起的时刻,他抬起眼帘,就看到视野里已有一拔人马窜了过来,个个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 “妈的,你报警了。” 他怒火冲天地对着雪幽大吼,而雪幽回头,就看到迟少与一群警察高大的身躯,一脸焦急地往她们这边奔跑过来,雪幽的神色一惧,他为什么会去报警? 砰砰,警察还未来得及开枪,为首的男人已经率先掏出家伙解决了走在最前面的两名警察,两名警察中弹倒向了地面,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染红了灰白的砖块。 他一脸狠绝地一把扯过受伤的冷母,想以冷母做为人质,借机逃跑。 “不准动。”为首的警官见自己也死伤了两名警察,愤惫地大吼。 一支又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那几个身穿黑色服装的男人,尽管他们都已训练有素地掏出手机对准警方,但是,毕竟人太少,气场是怎么都压不住? “放开她。” 见为首的那个可恶的男人用枪蹭着妈妈的嘴唇,雪幽真的担心,那枪会走了火,母亲就此会与她天人永隔。 “雪幽。” 迟睿大步奔到了雪幽身边,想把她紧紧地纳入胸怀里,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然而,她抬起的眸间象一把冰冷无情的匕首狠而准地刺入了他的心窝。 “为什么报警?为什么?”她痛心疾道地问着他,然后,她的额角遍布密密的冷汗,她的肚子痛起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阵痛让她只觉眼前一黑。 “雪幽。” 迟少一把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雪幽死死地捂着肚子,孩子,你不能在这个时刻到来,在你外波面临危险的紧急时刻,她咬着牙,坚强地撑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身体。 “幽,你怎么了?” 迟少为她隐隐发白的脸孔,吓得魂飞魄散,他只能紧紧地搂住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救我妈。” 她从牙缝中迸出三个字。 “噢,好。”迟少没有办法,她一心牵挂的就是她的母亲,因为,她还深深处在危险中。 “不准过来,否则,我就一枪打死这个老女人。” 为首的男人拉扯着冷母,带着几名属下一步一步地退开,而警察拭着枪口也一步一步地逼近。 “火焰,你的死期到了。” 迟睿看到那个拉冷母做人质的凶狠男人,原来,他就是警方通辑了数月之久的黑道首领火焰。 第118章 “谁死还不一定呢?” 火焰对着地面碰碰开了两枪,那硬硬的金属子弹射击在了灰色的砖块上,发出一串串红色的野苗。 “女儿,救我。”冷母被那两发子弹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本能地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唤着雪幽。 “妈。” 呜呜,雪幽拼命地想扑过去,可是,却被迟睿死死地扣住腰身,她只能无助悲戚地哭喊着。 火焰一行人终于退到一个死角,四处都是墙壁,终于无路可退了,背后冰凉的墙壁告诉他,他火焰的气数将尽,没想到,事情会坏在这个老女人的手里,都是倪娇艳害的,他本来想捞一笔钱外逃往国外,没想到,却遇到了迟睿这个可恶的男人。 “弃枪投降。” 警官拿着扩音器对着他说。 他身旁的几名属下见已经到了这个份儿,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可是,在看到越来越多的警察的聚集在周围的时刻,他知道一切已无力回天,只好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枪杆,不约而同地举起了双手。 “把枪捡起来,捡起来。”听到属下摔向枪支的声音,火焰愤怒地冲着他们吼,可他却再也使唤不动他们。 然后,他绝狠一笑,那笑声响彻空旷的角落。 “死亡,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说完,狠狠地拉扯冷母的发丝,正在他急欲开枪的当口,他的腿部已经中枪,膝盖被一发子弹打破一个窟窿。 鲜红的血汁缓缓淌而下。 “啊。” 冷母见他已无力地松了手,惊吓地看着他缓缓倒向地面,苍白着脸退开一步。 “幽,雪幽。” 冷母呜呜大哭,面对劫后余生,她的心却是狂乱不止。 “妈,没事了。” 雪幽推开迟少的怀抱,正欲奔向母亲的一刻,她却看到了母亲身后那个倒下的身影,动作麻利地捡起地上的枪支,对准母亲后背就是一枪。 不,她满脸惊惧地呐喊,可是,她喊不出,她的喉咙象是被什么卡住,母亲在她颤抖的视线里倒了下去。 “不……” 她凄厉地一叫,然后,脚下一软,就那们直直地倒向了地面。 “雪幽。” 迟少吓心魂俱裂,他大步奔了过来,抱起地上险些晕过去的雪幽。 雪幽微微张开涣散的眼瞳,她的额上全是香汗布满,她的腹部巨痛不止,孩子就快出生了,孩子的生辰却是母亲的忌日,她的心仿佛裂开一个大洞,她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雪幽。” 迟少疯了似地交待警察救冷母后,抱着雪幽飞似地跑向了他的车子。 一路上,雪幽忍着剧痛,冷汗粘贴着她缕缕清秀的发丝,说明,她的痛已经到了极致,她努力地微张着唇瓣。 漂亮的唇划出一记透明的微笑,那笑,干净,纯美,象一朵山谷里药勺花。 “为什么要报警?我恨你……” 她有气无力地对着开车的他说完,阖上了长长的眼睫。 她恨他,不……雪幽,我不是有心想要把事情变成这样的,雪幽,雪幽啊。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地焦急回头,那躺在车后座在的身躯揪痛了他的心脏,那阖上的眼睫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撕碎了她的心膜,雪幽,你要撑着,马上就到医院了。 车子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在柏油马路上飞速驰聘,终于,在他同样冷汗涔涔的时刻,医生手忙脚乱地把它抬上了担架,急切地推着前向指示灯早已亮的手术室。 “孩子不能平安出事,你们这间医院将彻底陪葬。” 在她失去意识以前,他只听道了迟睿破天荒地巨吼声,以及对医生张狂不已的威胁声。 她的孩子出生,关系着整间医院的生死存亡,她的孩子有这么好的命么,还连着这么多人的性命。 迟睿,我到底该说你什么好? 然后,在一片白色的模糊世界里,雪幽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手术室里传来几道尖厉的女人嗓音,那是撕习裂肺的疼痛处于极致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悲呜。 那凄厉的声音让手术室门口的男人心仿若要撕裂,就在他心烦意乱,开门想要进去的时候,被一位年轻的护士挡在了门口。 “迟先生,你不能进去。这是产房。” “你们没给她用药吗?” 迟睿语气森怒,闪一双血红的绿眸,冲着护士小姐火大的怒吼。 “已经……用了。” 见这男人就如一头沙漠里的一头狂狮,护士小姐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地道。 “用了她叫得这么惨。” 这是什么破医院,一点没有技术水准,早知道就不把雪幽送到这儿来了。 “迟少。”一名年纪稍长的医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这是每一个产妇必经的过程,我们已经使用了催产素了,再过多的用药,用产妇对即将出世的孩子都是不好的,她痛得越厉害,说明孩子正在使劲地想来到这个世间,钻出她线亲的身体,血肉分离,所谓瓜熟蒂落正是如此,所以,你稍安燥,等着当爸爸吧。” 说完女医生又返回产房去了,那道紧闭的门扉再度阖上,把他一个大男人隔绝在门外,听了医生的话,他的心有了片刻的宁静,可是,在雪幽痛苦的哀嚎再度从手术室飘来的时候,他郁愤地地抓扯着头发,一拳击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是他害她要承受这样的苦,他的一颗又开始烦乱不已,那一声又一声尖锐的惨叫刺痛了他的心房,雪幽,他无法帮她,你一定要坚强地生下孩子,将来,我会弥补你的。 他的额上肝筋又开始贲起,他的手又开始颤抖不已,甚至还有些许的麻木,大掌激动地不停袭击着墙壁,象是在泄愤,他又开始憎恨着自己。 他想毁灭全世界的那种神情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容,不到一分钟,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他努力地捏紧着自己的手掌,可是,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想推翻这面坚不可摧的墙壁。 他的思绪紊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能……他恨恨地强压在自己的另一个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去,雪幽还处在生产的边缘,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迟睿,你已经够对不起她了,汗水从他的鬓角滚落而下,身体里的那头怪兽又开始作怪,他的视线又开始模糊,窗外那一片又一片艳红的野火花是那么妖冶。 然后,他凝视窗外的野火花树,迈着艰难的步伐,咬紧牙关撑着沉重的身体,他不能倒下,绝不能在这里倒下,他睁着涣散的黑瞳,举步维艰地攀着墙壁走出了医院,在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法拉利,刚伸手拉开纠挚的当口,他额上的密汗越集越大。 迟睿,我终于战胜你了,在他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有一个邪魔的声音对他说道。 “我终有一天,也会战胜你,你等着。” 他掀唇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长长的睫毛阖上,遮挡住了他一对连子夜都为之逊色的双瞳。 中午十一点,雪幽还经历了两小时的垂死挣扎后,终于生下一个漂亮的男孩,当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护士小姐抱着她的孩子,站在窗前逗弄着。 “小宝贝儿,你妈妈醒了,快睁眼看看。” 护士小姐把孩子抱了过来,放在她的身侧。 “是个男孩,八磅重,非常的健康,长得也很漂亮,可能是继承了你优良的基因吧。” 护士小姐笑脸吟吟地对着她说,然后,雪幽的莹莹的水瞳凝向她身侧的孩子,她的儿子,正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觉,脸旧红扑扑的,那雪嫩的肌肤还浸着白嫩的红润,没有见过阳光的皮肤是那么浸透人心,他的嘴小小的,紧紧地抿着……那五官真的很漂亮,护士小姐没有说错,看着完整无损的孩子,她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无比喜悦,那是初为人母的狂喜冲击着她的感官世界,终于来到这个世界了,她拿起他露在外的小小手儿,不停地放在唇边亲吻,泪却狂涌而出,那是喜悦之泪,她的孩子,健康的孩子,忽然,她象想到什么似的? 凝起泪湿的眸瞳,透过雾蒙蒙的视线看着一脸温和的护士小姐。 “他完整吧。” “切,迟太太,你什么意思?当然是完整的。” 护士小姐为她的话吓了好大一跳。 “那就好。” 怀着孩子的九个月里,她一直就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健全吧,不会缺胳膊少腿吧。 也许,所有的孕妇都会有这种担心吧。 “也不知道迟先生去了哪儿?”先前,还在这儿焦急地扯着她问呢?孩子出生了,父亲却不在了,还真是……护士小姐暗忖。 护士小姐的话让雪比的双瞳宛若木石。 见她一脸森然的神情,聪明的护士也许嗅闻到了些许不对的气息,便及明住了口。 “孩子该去洗个澡了,迟太太,我先带孩子去了。” 护士小姐说完,无比轻柔地重新抱起孩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了门边。 第119章 孩子生下来了,而他却不见了踪影,她在希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明知道,她在生产的过程里痛苦地挣扎,明知道她在生死边缘上徘徊,明知道她与孩子命悬一线,而他却压根儿不把她们放在心上,就这样扔下她,扔下孩子走了,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没有一点责任,雪幽的心口不自禁在覆上一层森冷的冰寒,她心口那层冰墙也漆越厚,没有你,我照样能活。迟睿,冷雪幽坚强起来,是他不要你的,是他不要孩子,即使将来有那么一天,他良心发现了自己过错,一切都已成枉然了。 还有母亲的死,她绝不会原谅他的,要不是他报警,事情可能是另一番局面,迟睿,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是你斩断了我们之间一切的退路,不管你有任何的理由?我绝不会原谅你,生产的过程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痛苦的过程,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没有几个愿意多来几次,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感觉天眩地转,模糊的视野里,她好象让黑暗的绝望了灭了顶,以为,自己不会迈过这道坎,在孩子奋勇奔出她身体的那一刻,随着儿子的啼哭声,她整个混沌的脑子刹时清明,模糊的视线也变得清晰,唯一感到下身灼烈般的痛楚,这是一个娘奔死,儿奔生的生产过程,然而,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却没有在她身边陪伴着她,所以,她会怨恨自是理所当然。 她抬起幽深的双瞳,迷离的视线穿越过干净的窗棂,遥看着窗外的那满树的野火花,野火花那是美国盛产的一种花树,美国人叫它东影,因为,它会把半边天的都烧得火红火红,红灿灿的一片,刺激着人们的眼瞳,那看似枯萎,实则生命力顽强的野火花,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树身上,那片片野红渐渐向天边延升而去,仿若不把半边天印红绝不罢休,这样的东影树激励着她前进吧,生产的过程时,尽管下身阵阵疼痛撕扯着她,她却咬紧牙,一直凝视着这些树影,火红树影,是它支撑着她的那颗在海洋里灭了顶破败的心灵,坚强地生下了儿子。 将来,以后,她也会象这些野火花一样,顽强地生存下去,她冷雪幽,一个人带着孩子照常能生活下去。 虽然,视线又开始迷离,又开始镀上了一层透明的水色,这一次她不再伸手去拭泪,因为,前尘种种随风散,斩情丝,挥情剑,就让颊边的泪莹随风飘。 她原本以为,母亲死了,可是,她接到了哥哥的电话,母亲在医院的高级医师的全力抢救下被救了回来,妈妈并没有死,这样的消息让雪幽再一次喜极而泣,孩子平安出生,妈妈也平安无事了,原来,上苍还是尚待她的。 在她生下孩子的第二个早晨,窗外就开始凝结着寒霜,天气渐渐变冷了,寒冬来了,儿子的生日是在冬天,呵呵,她看着臂弯里,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眼睛的儿子,小家伙才三天,就会对着她盈盈笑开,有时候,还吃起自己的小手指来,这孩子心智非常的成熟,才三天不到,就好比人家一个月的孩子了。 “宝宝,笑一个啊,呵呵。” 她的唇边荡漾着一抹醉人的笑,那剪水乌瞳也晶亮晶亮,满脸关耀着母性神对的光泽,当迟睿提着大包小所的礼品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她逗弄儿子令人迷醉的一幕。 他刚刚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母子平安,并且,还是一个八磅重的儿子,初为人父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四肢百胲,所以,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房门口,神情是那么激动万分。 “太好了,太好了。” 他喃喃自语着,然后,大步绕到病床前,放下一大堆的礼品,神情激动地抓住雪幽的玉手。 “雪幽,谢谢你。” 他迷人的声线带着微颤。 “谢什么?这是我一个的儿子。” 雪幽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仍然自顾地逗弄着孩子,只是原来笑脸盈盈的面孔也被冷若冰霜代替。 见她轻轻地从他手里抽出玉手,无言的排斥让迟少心口发疼。 知道自己不该那时候离开这她,可是……他并不是有意的。 他搔了搔头,面情窘迫地掀动性感的唇瓣。 “公司临时有事,我实在是不得不去……” “有事?” 雪幽终于抬起眼帘,看向这个谎话连篇的男人,他可以不要她,可以不要孩子,可以不负这份责任,可是,他不能一二再再二三的欺骗她,她不是傻子,她有眼睛,也有感知。 她的耳不聋,眼也没有瞎。 “忙着与某位女星约会吧。” 她清冷的声音划破早晨的静识,直刺迟睿隐隐作痛的心口。 “不是,幽。” 迟少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他能告诉她吗?他不能说,为了孩子好,为了她好?他不能说的。 “请相信我,我爱你,也爱孩子。” 他苍白无力的爱语,让雪幽嗤之以鼻。 “孩子根本不需要你的爱,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一个人,迟睿,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你走吧。” 她别开眼,不想看到他假惺惺一脸心碎的表情。 “你听着……” 迟少的眸底划过一缕难言之隐,他倾下身,紧紧地搂抱着她身体。 还有,他的儿子,他巨大的臂弯都把她们容纳在胸怀里,这是多么甜蜜的一家三口。 温馨与甜蜜好象离得他老远,现在的他,还不能拥有美好的这一切,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心魔解开的时日,他可还能拥有她,拥有孩子的权利。 “我爱孩子,更爱你,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负起这份责任,请相信我有理由,等我,好吗?雪幽,终将有一天,我给孩子与你一个美好的家。” “不用了。” 雪幽的心口顿时象撒下一把寒针,他说有一天,他会负责,他说,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美好的家,呵呵,够了,已经伤得遍体鳞伤了。 他纵有天大的理由,都不应该把她拒在心门之外,这份情感太卑微,太令人心碎,所以,她已经决定放手了。 “这样的爱,我冷雪幽要不起,迟睿,你到底把我当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孩子出生了,就标志着是没名没份没有父亲的私生子,这样的你居然也舍得,你让我无话可说,所以,请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私生子三个字象一记春雷劈过迟少的头顶,是啊,如果他不给她结婚,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没有名没有份的私生子,他咬紧着薄唇,象下定了一个什么在原决似般。 “好,把你的户口给我,我们先公证结婚。” “不用了。” 雪幽心中堆起的那道冰墙丝毫没有晃动,公证结婚,她有那么廉价吗?他即然不想跟她结婚,她绝不强求,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即然爱已不存在,又何必硬生生绑一起,没有爱的婚姻是悲绝的,没有爱的婚姻,只能让彼此一生生活在僵冷的空气,连孩子的性情也一并埋没,就象他一样,只能一生生活中母亲逝世的阴影里,那样的话,她还不如选择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 “雪幽。” 迟睿痛苦地呢喃,可是,他已经挽不回了爱人的心,为什么他感觉,她的心离得他老远?远到他努力地抻出长手也触碰不到。 “好了,我很累,我要休息了。” 说完,她别开了脸,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好清冷的声音,冷情的面孔,都让迟睿的心发颤,凝望着她精致的五官,脸孔很是苍白,也许是她刚刚生产的原因,她的样子也非常的憔悴,她的眼角还有一些黑眼圈,证明她这两天过得不好,并且非常虚弱。 孩子,也是他的心头肉,他垂下眼帘,看向她臂弯里的儿子,那个眉与眼,甚至于五官都象极了他的孩子,真的是如假包换的迟氏骨血。 他多想抚摸他小小白嫩的小手,他多想把他抱在自己的胸怀里,可是,现在的他不能,他们在一起,他必定会伤害到她与孩子。 就让她暂时误会着吧,他吸了一口气,撑起身体离开她们,离开这对让他心口发烫的母子。 “记着,雪幽,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无法拥有你们,所以,请原谅我。” 说完,他黯下眼瞳,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病房,那消瘦落寞的身形透露出的苍凉,冷雪幽是怎么也没有看见。 “宝宝呵。” 雪幽执起儿子粉嫩的小手,不停地放在嘴边亲吻。 泪扑簌簌而落,滴滴晶莹滴落在儿子粉嫩的小手上,三天的婴儿并不能理解母亲心中的痛楚,只是,扯开唇笑了,笑得那么纯真,不含一丝杂质,他还不能理解人世凄瑟的苦凉。 五天后,雪幽撑着还没完全复元的身体,去探望了还躺在病榻上的母亲,那颗子弹差点穿透妈妈的肺部,听医生说只差一公分远,还福星高照,因为,抢救及时,从鬼门关口抢回了一条命。 第120章 妈妈没有离开她,她倍感兴慰。 大约十来天后,母亲出院了,雪幽也快满一个月了,儿子成长的非常健康,近段时日也老冲着她笑,好象知道她们有着化不开的血缘关系似的。 哥哥仍到工地去上班,母亲恢复身体后就开始与她一起带着孩子,这样的日子虽然温馨,却让她感觉象缺少了什么?日子悄然从指缝间流失,不知不觉就到了儿子满两个月的日子,她推着婴儿车,带着孩子去商场,想为儿子买点一些特殊代表意义的物品,本来,可以把他放在家里的,可是,邻说,小孩要经常带他出去见人,将来,在十分热闹的场合,才不会见生人而害怕,才能让他很好适应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他更好地适应社会,自打她有了这个孩子,她是恨不得能把世间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 所以,她就经常带她出去逛街,带着去散步,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的时刻,小区的那路马路上就会看到她推女婴儿车,与儿子慢步在林荫小道间,享受着甜蜜温馨母子时光。 她带着儿子缓缓地步进了商场,在服务员小姐笑容可掬的神态里,雪幽推着儿子,一边缓步前行,一边看着货柜上的一些生活日常用品,她的视野在划过排又一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花绿绿的食品以及生活用口后,穿越过衣服区,脚步在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前停了下来,她的眸光被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吸引住了,尤其是一个小小的海贝壳,粉紫粉紫的,如果能戴在儿子的手上肯定漂亮,她就喜欢这种小小的饰品,她伸手去拿起两串小小的贝壳,放在掌心里欣赏,粉紫的、深红的、淡蓝的……她拿起了好多串,到底要哪一串呢?她却拿不定主意了,终于,她决定要那串粉紫的贝壳了,然后,她叹一口气,准备伸手推着儿子去收银台,手指没有接触到婴儿的把柄,一抹冰冷空气里滑过她细嫩的掌心,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她却根本没有看到婴儿车,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怎么了?她的儿子了,她的迅速地环视了一眼整个大厅,哪里有婴儿的车的半个影子,四处都是正在彩购物品的男男女女,儿子不见了,这样的意识让她背心昌出了冷汗,刚刚不是在这儿吗?可是,眼前并没有啊,他不会走路,还是一个坐在婴儿里的孩子,一个刚满两个月的孩子,想到这个,她的脚就不由自主地发软。 宝宝,你在那儿?别吓妈咪,她抬腿急步在大厅里转了几个圈,也没有发现儿子的踪影,她只感觉一片无边的黑暗向她蔓延过来,怎么回事?是谁带走他的,他还那么小,万一落到坏人手里可怎么办? 她疯狂似地跑出大厅,商场的门口也没有看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她的儿子丢了,她刚满两个月的儿子丢了,怎么办?她再度转回商场,边电梯也来不及坐,直接跨着步子,那一步又一步缓缓移动的金属梯子,一小心,她的步伐小了一步,她的身体就这样直直地摔了下去,恰在这时,一支强健的手臂稳稳地搂住了她。 慌乱中,她抬起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熟悉的脸宠。 “雪幽,你怎么了?”方煜远远地就看到她象是得了失心疯般在商场里乱窜,神情焦灼无比,嘴唇也抹着一抹紫黑,他猜测她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甩掉了自己的女朋友,大步跟在她的背后追了过来。 “方煜,我宝宝不见了,不见了。” 她连呼息也变得急促,整个人摊软无比。 “什么?”方煜一惊,宝宝不见了,这人来人往的商场要到哪儿去寻查? 同一时间 耸入云端的摩天在楼最顶层办公室里。 一个男人正面向窗口而立,他冷昂高大的身形,仿若已被整个世界踩在了脚下,俯看着窗外的繁华建筑,他的心口却隐晦深重,听闻轻微的开门声及索尼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却开口冷冷地询问出。 “有复元的希望没有?” “有的,只要你配合我的治疗就会有希望。” 戴着金边眼镜,一头黄发的年轻美国男人是他现在的主治医生。 “这句话,我已经听烦了。” 他缓缓转过脸,凝向杰克瑞如大海般深沉的黑瞳泛着冷削的幽光。 “迟少,这得有一个过程,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不怎么配合我?”杰克瑞尔一脸苦瓜地拧着眉宇,他为迟少的病十分伤神。 “我高新聘请你来,不是让你说教的。” 他的脸孔无声凝成冰岩,他巴不得尽快治好的他隐疾,这个不能向外人知道的疾病。 也是他直接拒绝雪幽的理由。 “迟少,总得给我时间吧,再说,这种病本来就不好治,我虽是心理医师,还必须靠你过人的毅志力才能病俞。”杰克瑞讲得也是实话,许多的案例都是自己坚结地撑过那个发病的极限,最终走向成功的路。 “我只给十天,十天时间,如果一再频频让另一他出现,你就最好给我滚回美国去。“ 他薄唇吐出的话,比冬天的雪花还要让人冷上几分。 话中的玄外之音,已经非常明显了,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不及时想办法让他频频发病,那么,他就会把他踢会美国去,然后,他抬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办公桌,在华贵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 “是。”杰克瑞恭敬地低着头,转身退出总裁办公室,还不忘轻轻地阖上房门。 手机乍然响起,见银色的屏幕闪烁着“方煜”两个字符,迟睿抬指按下通话键。 “有事吗?” 他以为方煜又要约他去夜总会喝酒玩乐,所以,他的眉宇不自禁的挑起。 “迟少,你儿子不见了。” “什么?” 他惊得从华贵的老板椅上弹跳而起,狠狠的捏着手机金属的外壳。 “方煜,怎么回事?”他边讲着手机,已经捞起老板椅的牙蓝色外套,象一阵旋风一样卷出办公室。 “你们在哪儿?” 他无比慌乱地一着车子,还不息闯了几处红灯,差点被交警责罚。 他的儿子怎么会不见了?雪幽在干什么?当他赶到便利商场的时候,方煜正陪着雪幽在与警察做笔录。 “怎么回事啊?” 见迟睿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商店经理室门口,雪幽的眼睛的泪落得更猛,她根本顾不及不到这个男人是伤害她的男人,伤心绝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迟……救救宝宝,他不见了。” 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袖,鼻涕眼泪全粘染在了他白色的衬衫上。 “找宝宝呵,我不能失去他,求你。” 雪幽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迟少的身上,她知道他人脉广,脑袋也绝顶聪明,又拥着滔天的权势,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宝宝的。 看着象失去了心智,呢喃着疯疯颠颠的雪幽,迟少的心也并不好受,只是他是男子汉,他要脆弱的女人一个安全的港湾,所以,他不能表现出无助的一面。 “雪幽,放心吧,我会找到宝宝的,绝对会。” 他一边安慰着怀里发丝散乱在脸庞上的雪幽,本想斥备的心已经没有了,她也是好心到商场上买礼品才会丢了宝宝的,再说,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儿子出生了两个月,他都一次都没有抱过,更没有尽一点父亲的责任。 警察已经做完笔录了。 ”迟先生,迟太太,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孩子。” 一句警察对她们俩说道。 “好,客售部经理,调出监控录像。” 迟睿对着身侧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说道。 “前几天,我样这里的……监控……录像出了点小问题,还没有修复。” 他小小的一个客服经理在建筑界企业家的面前,自是不敢多说什么?迟睿在商界里冷血过硬的作风是出了名的,他们华硕惹不起,即使是老总来了也惹不起,更何况,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客服经理,可是,偏偏他的儿子居然在他们商店失踪了。 “前门,后门了。” 该死,监控视频没有,他怎么找人?偏偏他们的视频坏了,真是倒霉透了,他语气阴深地对着客服经理道,虽然,语调平淡,却蕴含着太多的森浓的冷咧。 “对了,后门没有坏。”客服经理经他提醒,眼睛一亮,他赶紧命人调出商店后门的监控视频,阿米陀佛,老天保佑,但愿那个偷走他们孩子的人会在这儿走出去。 监控录像屏幕上,有一位戴着墨镜的染着红发的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东张西望着从镜面上划过。 “倒退。” 在客服经理的指令下,工作人员火速地滑动着指尖的鼠标,长焦定在了一个红色女郎的脸庞上,而那个红色的圆圈把她的整个头部圈了起来,修长的指节点击着鼠标,放大,再放大。 那张脸赫然是那么的眼熟,尽管她染了红发刻意想让别人认不出自己,但是,雪幽的不是认出她来了,她的眼孔瞠得奇大,倪娇艳,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想做什么?天啊,雪幽的腿脚没有一点力气,软软地扑到了迟少的身上。 第121章 当她看到那个放大的身影及脸孔,她险些稳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迟少强健的手臂迅速地把她扯向自己的胸前,他紧蹙眉峰,焦灼地心疼地凝望着雪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迟……怎么办?是倪……娇……艳。”看到屏幕上那个令她恶心上着浓妆的脸孔,雪幽的心一下子坠了冰谷寒潭,倪娇艳带走了儿子,她想干什么?一个刚满两个月的婴儿,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她双手紧紧地揪住迟睿的领子,身体颤抖地尤如风中飘零的落叶。 “没事。”迟拍了拍雪幽的背部,想安抚她一颗紧张而又慌乱的一颗心,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她太在乎自己的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宝宝现在在倪娇艳,她的仇人手中,他的心也冰凉冰凉,他也害怕倪娇艳会做出一些事情出来,怕已经无路可走的她走向一个极端,不,他也不敢往下想,无论如何?他必须救回儿子,雪幽为他生下的宝贝。 在视频仍然闪烁的当口,迟睿深邃的黑上间是过一抹冷锐的光芒,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徐特助,让警方全部出动。” 他语气冷瑟地给徐特助打着电话,狭长的双眸已经眯起,眸中透露了幽寒深冷的光芒。 倪娇艳,惹到我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心兹手软。 不到十五分钟,y市警方已全面出动,倪娇艳一个弱弱的女人恐怕难逃法网。 然而在磨人心碎的焦急等待中,警方打来一个电话,告知迟少,尽管大批的警力出动,居然查不到倪娇艳的丝毫消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还是收回警力,暗中查访的好。 凝望着怀中娇弱无助的苍白容颜,一颗揪得生疼生疼,警方出动了,也没有查出倪娇艳到底在哪儿?警方只是回话说,这个女人并没有离开y市,只有没有离开,事情就好办得多,他就不信,她难道会长翅膀飞了成。 但是,现在,除了等待以外,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在漫长焦灼人心的等待里,忽然,雪幽的手机划破了凉意的静识。 她果断地接起了电话,焦灼无比冲着电话大声吼出“你到底把我儿子弄去了哪里?” 因为,倪娇艳的行为,焦急而漫长的等待,已经让她焚烧的一颗心灼痛,已经让她的理智频临崩贵的边缘。 “哈哈哈。” 倪娇艳近似疯狂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直破苍穹的尖锐声音,让人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着急了,冷雪幽。” 笑够了,终于收住笑,用着不疾不徐的腔调又道。 “你儿子很好呢?她就被我关在一所黑暗的屋子里,我还给喂了三鹿过期奶粉。” 她出口的话让雪幽气得花枝乱颤,一口气硬生生卡在了喉咙,无法成句。 “你……到……底……想……怎……样?” “你抢我的老公,方宇绰象条狗一样逼我出门,你嗦使迟睿让我找不到工作,在y市很难生存下去。你们害死了火焰。” 那个她一直依赖的男人,现在的她真的是无路可走,她带着恨意的语调直灌入她耳膜,直直捅向她脆弱的心脏。 “你说……我如果轻轻地移动手指,微微一使力,你的宝贝儿子,你生的孽种,他就会命丧黄泉,相信不?” “别……你要什么?” 雪幽的手心渐渐浸出一丝冷汗。 “你一个人来,来见我,让你我的恩怨彻底了结。听着,不准耍花样,更不准通知警方,你一个人来,立刻,马上,如果你胆敢带着人来,我就会把这个薛种从万丈高楼扔下去,粉嫩的娃儿会粉身碎骨的哟。”她冷咧张狂的声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用着孩子胁迫着她,让她必须马上去见她。 说完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雪幽的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那支手机,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到地。 她整个人也软成了一滩泥,可是,她不能倒下,她必须坚强,她还要去救自己被仇恨蒙敝了心智女人绑架了的儿子。 “幽,倪娇艳怎么说?”迟少十分担心她的状态,可是,他并不知道倪娇艳到底给她说了什么? 雪幽看了他一眼,内心早已是寒潭布满,她的神智已经慌乱,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有事,绝对不能,她并没有告诉他,而是一个象疯了似地冲出了商场。 “雪幽。”迟睿大惊失色,他也象旋风一样卷了出去,这一次,他并没有报警,他也没敢再报警了,有了上一次火焰绑架雪幽母亲差点撕票的危险红历,迟不只能紧紧地跟随着雪幽。 他们一前一后地奔跑在大马路上。 “哇,那不是海大集团的迟睿吗?” 过路的男女纷纷侧目,男人仰慕的是他过人胆识以及高不可及的权力,而女人仰慕过人阴俊的外表,象是从橱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是啊,真是亚洲名模,呵呵。” 某处发出花痴似的无聊笑声,然而,现在的迟少根本顾及不到那么多,他只能疯狂地跑着,只听闻边呼呼的风声。 “来没有,冷雪幽。” 电话再次接通,雪幽喘着粗气,那冰凉的空气从她的鼻腔灌入,由于太过急的冷流,灌痛了她的胸肺。 “你到底在那儿?” 雪幽的声音由于哭泣的关系已经变得暗哑。 “我在露华人民广场顶楼,快点来,你的儿子已经等不及了。”倪娇艳的声音是那么轻柔,却是极其不正常的轻柔,她温柔带冰的声音象薄薄的刀片从雪幽的心口轻飘飘地划过。 “你儿子再发烧哟,呵呵,冷雪幽。” 她象是好心地告诉着她,声音却是柔情似水,极其温柔的声线里,含藏着那刻骨铭心的恨。 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恨,谁曾想曾经的一对好友,会恨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地步。 “不要,娇艳,我马……上来,我马……上来。” 雪幽的声音打着颤,已经是惊恐的语不成句了。 她伸手拦下一辆的士,出租车在原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转后,飞快地在h市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迟睿挥汗如雨,气喘如牛的他追上来的的时候,始终是慢了半拍,他焦急地看着那辆黄色的出租车在自己的视野里扬起一抹又一抹的粉尘,他嚣张果绝地站在马路中间,以冷酷的姿势霸道地拦下了一辆小轿车,当黑色小轿车停了的时刻,他象一个流瞒一样,拉开车门,把开车的男人很不礼貌地一把扯下车,然后,火速地坐上车,拉开引挚,在那开车的男人还未明白过来的时候,黑色的小车已经绝然从他的眼前划过,抢劫啊,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啊,男人火大的对着车屁股怒吼着,然后,他用着手机拔打着一一零。 露华人民广场,这一带地处y市市中心地带,这里也是y市市长当年刻意精心设计的人民晚间闲暇无事锻炼身体的好地方,广场足足占地好几百平方千米,正中央还有几座夜总会歌城,摩天大楼的头顶,那金光闪闪的“露天广场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更加迷人的耀眼光泽,露天广场不远处的繁华的街头,人们络绎不绝,整个街道热闹无比,有一个白色的纤美身形火速地从一辆急切停靠在街边的黑色出租车里窜出。 随手递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 “不用找了。” 她头也不回,迈开双腿沿着街道通往露天的广场那条小径奔跑而去。 “你在哪儿?” “在哪儿啊?” 她掏出手机,刚刚把电话拔通,还不等倪娇艳讲话就劈头问了过去,因为,她的眼光环视了整个一圈的露天广场仍然丝毫没有看到倪娇艳的半点身影。 “你抬头看一看“露天广场”这几个炫丽的逼人的大字。” 倪娇艳的声音很轻,轻得尤如轻飘飘的鬼魂发出的话语。 雪幽抬起头,眼光在接触到“露天广场”那几个非常漂亮的草书字体时,心魂也吓掉了一大半,因为,在露天广场的草书字体的上面,雪幽看到了那紫色的裙裾不断地随风飘飞,那里站在一个漂亮的身形,那飘扬在风儿在的一头大刺刺的艳红是那么令人怵目惊心,是倪娇艳,并且,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那是她的宝宝吗? 她抱着宝宝凝站在“露天广场”顶楼,而她的视线早已定在了她的身上,发出冷峻的幽光,那幽光带着无比憎恨及怒气,有些想玉石俱焚的味道。 “娇艳,我们有话好说?”雪幽险些晕倒过去,可是,她的宝宝还在她的手上,她不能在这一刻倒下,她必须救出孩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份狂乱不止的思绪,然后,她试图诱惑着倪娇艳,想让她卸下心中那份强烈的恨意。 “说什么?” “哈哈哈。” 倪娇艳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露天广场上空久久飘荡,而她的模样已有一些颠狂,不远处的街道边已有许多人发现了异样,人群渐渐聚拢。 第122章 “冷雪幽,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我的恩怨,就在今天一并了结了。” 半响,她收住笑,恨恨地对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象是对她的恨已经深入骨髓,此生再难化解。 “因为你,我此生再难生育,因为你,我的子宫被切除,因为你,方宇绰把我赶出了家门,我连生存下去的能力也没有,我是那么的苦苦哀求着他,然而,他是死了心永不回头,冷雪幽,我恨你,从好久好久以前就恨……” 她低低柔柔的声音再次从电话的另一端飘了过来。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雪幽还有一点近视,可是,她强烈地感觉到了,她面孔的凄厉,透露出浓浓的哀绝,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方宇绰这个儿狠心狗肺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们两个玉石俱焚。 昔日她们上学的时候,同在一个被窝里聊天的情景又在脑中浮现。 “娇艳,方宇绰根本不值得我们如此,我求你放下孩子,她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求你。” 泪已沿着腮边滑下面颊,滴落到嘴里,湿湿的,粘粘的,苦苦的,咸咸的。 “他是无辜的,那我的孩子呢?甚至于,我此生再没有做母亲的权利,你能否理解我心的那一份苦楚,这一生,我爱方宇绰,所以,我惜给最好的你精心布下一个又一个的局,目的,就是要他把你赶出方家,呵呵。” “也许是你命不该绝,生命中,居然碰到了迟睿,那个出色的一塌糊涂的男人,为什么上天总是卷顾你冷雪幽?你从小就比我优秀,比我出众,成绩也比我好,为什么你总是罩住我所有的光华与风彩?在你的面前,我永远象一个无人知道的花朵,从我第一次看到方宇绰,我就被他的外貌及不俗的谈吐深深吸引,可是,他的眼睛始终在你身上打转,一颗心也始终为你而跳动,尽管我十分努力地去想吸引他的眸光,他还是把你娶进了家门,冷雪幽,我好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你粉身碎骨,当我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人世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你必须死,所以,我攀上的火焰,但是,在一切前世尽弃的时刻,你的儿子的逝世将会随着我们的恩怨一起灰飞烟灭,同为女人,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失去亲身骨肉,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要。”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渐渐由平缓转为冷咧,雪幽清楚地看到她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婴儿,那可是她疼入心魂的宝贝啊? “不要……” 雪幽刚张唇喊出,就看到了她已经把手中的婴儿轻轻地抛出,那小上的一团身影象软绵绵的破棉恕一样呈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从露天广场上空笔直坠落…… “不……”雪幽凄厉地呐喊,手机从她的手中无力滑落,她的呼吸仿若在这一刻停止,全身的血液象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抽干,一股巨大的黑暗旋风向她狂猛地袭卷而来,不断地浸吞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不要,不要啊,她的心与肺象是被一柄钢针狠狠地刺穿,连背心也感受到了那种冰凉染血的滋味。 “不……”僵凝一秒钟,她象疯子一样猛扑上前,想接住那被倪娇艳扔向的小小身体,可是,最终是慢了一步,只听到卡嗒一声,宝宝小小身体已残忍地四分五裂,不,不……她绝不接受,这一刻,她象一头负伤小兽一样,在心中刻骨地悲呜,发不出任何一丁点儿声音,她想大哭,想大喊,可是,喉咙就是发出一点儿声音。 泪象断了线珠子般沉重下坠,滴落到坚硬的水泥地板上,炫开着一朵又一朵莹白美丽的水花,是那么清澈透明,似一颗又一颗无价的珍珠,她翁的一声,扑跪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砖上,一下又下,在宝宝离世的这一刻,她想撞死自己,要不是她,报复倪娇艳与方宇绰,也不会让宝宝送了命,要不是她脑子不清楚带着宝宝出门,到商场亲逛,宝宝更不会无帮失踪落入倪娇艳的手,都怪她,她不配当他的母亲,她给了他生命,然而,她们母子缘份却是这么短浅,这如何让她不恨?如何让她不怨? 一下又一下拼命的击,让她的头破血流,可是,她不再乎,尽管此时已有警笛声呼潇而至,可是,她却一点也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儿声音,终于,磕累了,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世界一时间墙摧瓦倾,没有宝宝的世界是黑暗的,宝宝呵,无边无尽的黑暗世界。 宝宝呵,宝宝,妈妈不能没有你,妈妈才拥有你两个月,刚刚六十天,宝宝呵,雪幽的心宛如破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洞,她怀胎九月苦苦生下的孩子,甚至于,她还没来得用给他取名儿,宝宝呵,不……她抖着自己的手指,欲捡起石板地面那个染血的模糊身体,透过雾蒙蒙的视线,雪幽这才颤抖地发现,手中的模糊血肉根本不是真的人身,因为,她感觉那软绵绵的身体,象极了一团破旧的棉恕,她不知道摸到了那儿,模糊的身躯居然发出一声“叽”的叫声,不是宝宝,宝宝的身体相当软和,并且,皮肤也极其地白嫩,她仔细地辩认后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人肉玩具而已,不是宝宝,她的心口一下被什么东西照得亮堂堂,乌去从心口散去,她喜出望外,从地上急切地爬起身,退开两步,再次看向广场顶端,那里已经没有倪娇艳的人影,宝宝还在楼上,她象疯了似地拔腿狂奔,不顾几名警察的阴拦。 使用蛮力推开了警察向着那道通往顶楼的阶梯而上,两名警察望着她飞快划过的冷影,心中暗自惊诧,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伟大的母爱使然吧,毕竟,坏人手中的可是她至亲的宝贝。 迟睿也在这一刻呼潇而来,该死的,他刚才在追赶的路途中,居然连闯了几次红灯,被交警逮到,还被开了罚单,还遇到了塞车,真是心急如焚,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也只是来得及看到雪幽飘然远去的身影。 “让我进去。” 他火大地对着那两名拉住他的警察吼道。 可是,两名警察却耸了耸,表示不行。 雪幽风风火火,一口气爬完了二十几层台阶,当她出现在广场顶端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倪娇艳正坐蹲在天楼的一角,手里推着一辆婴儿车,而车里还躺着她心爱的宝宝,她的宝宝果然还平安在在婴儿车上,睡着觉,看到宝宝安然的睡颜,雪幽紧崩的心弦总算落了地,她一步一步地想朝她们走过去,倪娇艳却一脸慌乱地从地上撑起身,从婴儿车里欲抱起孩子。 “不准过来。” “不准过来,要不然,我会真的把他扔下去,到时,你也会给我一样。” 她的火红的发丝在空中飘扬,面孔却是凝成死一般的绝然,刚刚,她只是想吓一吓冷雪幽而已,扔下去的只是一个肉身模型而已,看着冷雪幽一头乱发,以及额上些青的血块,渗破皮的肌肤血浸浸的,她的心中划过几抹快感,她快被她折磨疯了,哈哈,她只是想恶作剧她而已,如果冷雪幽逼她,她可不敢担保会不会泯灭人性地把这个孩子人二十几层的高空扔下,活生生的一个婴儿就会魂飞魄散。 “别,娇艳,不要。” 雪幽的步伐停在原地,她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孩子在她的手里,她怕自己进一步,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真的会要了儿子的命。 “娇艳,我们谈谈好吗?” 她是那么的小心冀冀,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孩子就此离开这个人世。 离开她,想到这个可能,雪幽的心口痛得染血。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倪娇艳拒绝跟她谈,因为,她们之间,彼此除了装载着恨以外,再也容不下其它。 “娇艳,还记得我们在大学里是一对别人多么羡慕的姐妹花,我们经常同睡一张床,同盖一条被子,你常说,我们是永远不离不弃的好姐妹,我的性格不是很外向,其实,我有时候特别羡慕你能说会道,不管是男生与女生都能很快地打成一团,每当看着她精湛的交际手腕,我是多么的失落,娇艳,什么时候我们这样刻骨铭心的友情演变成了今天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她幽幽的声音,象一记山涧流淌的清泉,轻轻地划过了她憎恨的心田。 有一丝打动了她因恨而扭曲的一颗心肺。 “这一生,我冷雪幽没有几个朋友,在这个世间上,唯一你才是我最挚爱的姐妹,我一直在拿着真心来对你,即使是我跟方宇绰结了婚,方宇绰一直让我不要跟你太接近,尽管我知道他为什么反感你?可是,我还是一如即往地把你当作是好姐妹,你知道那种爱人与好友一起背叛的感觉吗?娇艳,那时的我连死的心都有,我明明怀了他的孩子,在你的索使下,他可以睁眼说瞎话,我跟迟睿明明清白,却偏偏要被你们栽脏陷害,娇艳,在你精心的一场布局里,我的五月胎儿胎死腹中,当我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的时候,你与他却正享受着甜密的美好二人世界,这样,让我如何能不恨不怨?娇艳,尽管我也伤害过你,可是,毕竟是你伤害我在先,朋友妻不可戏,好友的老公,你也不可抢啊,可是,你却背着一次又一次地偷欢,你们早已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们都彼此伤害过,我们可是世上最好的挚友呀,让过去的一切随风而去好不?我们都放下仇恨,一切从来再来。” 第123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勾引他吗?”倪娇艳的面容划过几楼黯然的冷瑟。 “还记得那场惊心动魄的真人秀不?” 真人秀,雪幽的思绪飘回到了好远,她记得,那一天晚上,在一场篝火晚会的野炊活动里,倪娇艳首次穿着露脐装,大跳真人秀肚皮舞,当时,她美丽的舞姿,飘飘然,象极了仙女下凡,舞毕,还赢得了满堂喝彩,就在那一天晚上,她赢得了校园艳舞天后的绰号,那么刻骨铭心的事,她当然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一晚,你不知捕获多少颗男人的心。” “可是,我最想捕获的心却遗落在了你的身上。” 倪娇艳牵唇苦涩地一笑,第一次,她们平心静气地谈论着昔日的友情世界,第一次,在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件后,两个好友开城布公地谈论着。 “我是那么努力地想赢得方宇绰的心,可是,他连看也不看我,尽管我大展舞技,不惜为他大跳丢人的肚皮舞,可是,他却在我跳舞的过程里,看都不看我一眼,火热的视线一直定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渐渐地开始恨你,尽管你们已经走进结婚的礼堂,我也是发誓要勾引她,撤散你们,发誓有朝一日,他的痴情灼烈的眸光也会定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设计了一切。” “你终于跟他离婚,而我也如愿给他结婚了,可是,午夜梦回,我发现他仍然还是不能忘记你,我的心是苦涩的,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有朝一日,他会爱上我,可是,你的再一次出现,那怕还顶着汤唯愉的面容,顶着汤小姐的头衔,他就可以冷心铁肠地给我离婚,没有丝毫的留恋。” 呵呵,倪娇艳苦苦地笑开,笑中也是带泪的。 “为了方宇绰,我们真的不值得如此?娇艳。” 她试图劝解,想让她别再泥足深陷。 “不……” 倪娇艳突然尖锐地怒吼,那怒吼声把凝滞的空气硬生生划开。 “我爱他,我可以为了他死,你可以吗?你根本没有资格拥有他的爱,而他却整日为你牵肠挂肚。” “不是,他也没爱我,我消失了,他根本没有找过我,娇艳,这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吗?他只爱他自己。” 雪幽痛心疾道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她刻骨铭心的爱恋,想用她的几句话就可以化解,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付出的感情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就象她对迟睿,已经是覆水难收。 “我不管他怎样想?总之,我就是爱他,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对他过于苛求,才会逼他越走越远,现在,而他不要我了,我将来的人生到底该如何活下去?” “他会要你的,以后,你们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没有以后了,他不要我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我让他来,他要你,相信我,即然你如此爱他,他不可能感受不到,娇艳。” 雪幽出声诱惑着她,想趁她不备之时夺过孩子,她给她拖得太久了,万一孩子醒了,可就不好办了。 “给我,娇艳,方宇绰也许爱着你,而你却不自知,现在的他是一无所有了,如果你还爱着他,我让他来,好吗?”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真诚,丝毫未露出一丝的破绽。 “好,你让他来。” 倪娇艳掏出手机,把它扔在了冷雪幽的脚边。 她也想在坐牢狱的最后一刻,见一见那个她爱得入魂的男人。 雪幽瞟了一眼脚下的那支白色的手机,蹲下身趁捡手机的当口,缓缓地向前移动了两步,无声地站起身,抬指按下通话键。 “方宇绰吗?我是冷雪幽,你马上到露天广场来一趟,好吗?” 在听到另一端心喜若狂的男人连连回答着好的时候,雪幽结束了通话。 “他马上就来。” 呵呵,她冲着她露齿一笑,然后,向前两步准备把手机还给她。 “别过来。” 倪娇艳也不是傻子,她显然是有些知道她的目的,连呼喊着,边一把抱直婴儿车里的宝宝,本来宝宝是睡着的,现在被她的蛮力一弄,他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哭声印向了天空,直破苍穹,也拧碎了雪幽的心口。 “宝宝。”当倪娇艳举起孩子的那一刻,雪幽心都碎了,她的儿子在倪娇艳的手里哭声震天。 “你把他扔下去,你也完了,娇艳,我虽然痛失爱子,可是,我还可能再生,而你却要一辈子呆在牢狱里,值得吗?娇艳,所以,冷静一点,放下孩子,方宇绰马上就来了,他会要你的,好吗?” 雪幽的心跳到了嗓子尖,连大气也敢出,强装镇静地幽幽劝说。 闻言,倪娇艳望了眼脚下的万丈高楼,头晕的感觉袭来,万丈高楼下已经围满了水泄不能的人群,有围观骚动的人群,还有无数名身穿橄榄绿的警察,呵呵,她被人们万众瞩目呢? 呵呵,在呆一会儿,这种万瞩目的滋味不挺好的,她邪恶的奸笑出声,她倪娇艳不是坏女人呵。 她放下了手臂,孩子挥舞着手臂被她放进婴儿车里。 她的手却死死地捏住婴儿车的拦柄,动作缓慢地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把尖刀,那冷冰的刀锋在阳光的照耀下,从雪幽眼前冷瑟地划过。 她居然会随身带着刀,雪幽的心口仿若停止了跳动,如果她下手一挥,儿子的小命就会没有了。 “不准过来。”倪娇艳恶恨恨地挥刀威胁着雪幽,如果这女人胆敢向前一步,她必然从她儿子粉嫩的颈子一刀划下,结束这孽种的小命儿。 “娇艳。”雪幽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她的手心已经浸满冷汗,不行,她得把宝宝夺过来,让他永远远离危险才行,她的脑袋瓜子飞速地运转,这样,她永远都是胆战心惊的,而且,长时间的瞎耗,宝宝根本耗不起的。 “娇艳,你的手机,方宇绰应该快来了。” 她轻轻地向前挪动了两步,缩短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伸出手,把手里的手纲想递还给他,而这,不过是一个雪幽想接近她的借口而已。 “楼上的人,请听着,你已被包围,你已被包围,尽快交还孩子,放下刀枪投降,我们绝对会从宽处理。” 楼下的扩音器顺出的是警察劝降的声音飘弥着空气里。 雪幽知道楼下的警察也在采取措施,可是,她不敢等了,儿子的命就在她的一线之间,忽然,她灵机一动。 “方宇绰,你终于来了。” 倪娇艳听着这句话,以为真的是方宇绰来了,回头一看间,已经上了当,雪幽动作敏捷,伟大的母爱让她孤勇地扑上前,一把拉住婴儿车的拦柄,用着一股蛮大的力量狠狠地往后一拖,婴儿迅速地往后退开去,滑至一个角落,宝宝虽然才两个月,却被这样的跌撞狠狠地惊吓到,然后,再一次哇哇大哭出声。 “冷雪幽,你敢骗我。” 倪娇艳恨火攻心,死死地捏住手指尖的刀柄,而雪幽也狠狠地握住她的手腕,两个女人扭滚在天楼的水泥地面。 不经意间,那刀锋轻轻地划过雪幽的耳际,从她的脸庞狠狠地划过,刀锋划破了她的左脸,雪嫩的肌肤被划开一道好深的口子,鲜红的血汁从她的脸上喧染开来,白与红,是那么的鲜艳夺目。 红色的液体汩汩而下,滴落在了她雪白的衣襟上,开着无数朵妖冶的红花。 她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是否会再一次毁容,她只是想把倪娇艳按在地上,夺下她的手中的尖锐利器。 可是,倪娇艳也绝非是省油的灯,她一个猛力翻身,把雪幽压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眼看着那枚尖刀就快捅进雪幽心窝的那一瞬间,迟少高大冷昂的身形从门口处闪出,他瞟了眼婴儿车里的儿子,现在,他顾不上儿子了,见雪幽被那个女人压在身下,吃得死死的,仿若真的想要她的命,这女人,他怒火攻心,愤怒地奔上前,一个蛮横的力道抓起倪娇艳满头乱飞的青丝,倪娇艳没有办法再对付雪幽,只得把刀子冲向迟少的胸口,迟少身手敏捷地闪开,雪幽见迟少来了,心中的石头落地,赶紧扑过去察看孩子有没有什么伤害? 见自己始终刺不到迟少,倪娇艳一把猛力地扑上前,象一个疯子般,死死地搂住他高大的身躯,想拉着他一起向楼下跃去。 几翻的拉扯,迟少看着楼下的如马蚁似的渺小人物及繁华建筑,心口蔓过一阵慌乱,看得他头晕目眩,他可有惧高症呀。 妈的,这个女人,如此野蛮,不弄死她,他就不信迟。 刚想着,就在他想使劲反手猛力地甩开她的时候,倪娇艳手中的那柄尖刀已经毫不留情地捅进了迟少的心窝。 蓝色的西服,黑浸浸的血不多时粘成了一片,一片乌黑的血渍。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已经涌了上来,个个拿着亮晃晃的枪支,用着黑洞洞的枪口直逼倪娇艳脑袋,有一位身怀功夫的警察扑上前,一个踢弹腿,倪娇艳应声而倒,狼狈地扑到了地板上。 第124章 只听清脆的铁链声,坚硬的金属手铐已经在她白净的手腕处落锁下,而她手中那把带血的尖刀,也无力从她手中滑落,落到地面发出哐当的声响。 她的眼神就此黯淡下去,接下来,陪伴自己的将是一生的铁窗生涯,她自己相当的清楚。 方宇绰也在这里心急火燎地赶来,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惊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会是这样?倪娇艳看着喘着粗气的男人,眼视再度划一缕黯淡的光彩,嘴边勾出一抹冷瑟的笑花。 这一生,她为了这个男人,到底做尽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一切都结束了,呵呵,她与他之间的一幕又一幕,点点滴滴,都象放电影一样从她的眼前飞掠而过,结束了,恩与怨,恨与情,一切都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绰。” 她凝视着他,眼光里永远是痴迷不悔的深情。 “我爱你,尽管,我已万击不复,可是,我不后悔。”她眼里的深情化成了抹刻骨铭心的伤痛。 然后,还不等他说一句话,她也在警察的押送下,越过他而去,摩肩而去后,心中装载的永远是切割肌肤的伤痛 万击不复也不后悔,这是多么美丽的誓词,方宇绰挺拔的身形僵在了原地,这个女人的眼神第一次让他心动,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 白白活了一生到尽头,灰飞烟灭向晚风随,一得一失一爱一恨岂会多。 镜里一个影,那一分何似我,我为你张开双臂,身心颤抖,谁个是我?茫茫长夜,求风声休笑我。 “雪幽。”迟少捂着血染不止的伤口,撑起身被伤的身体,走到雪幽的跟前。 “迟,你受伤了。” 雪幽看到了他胸口一片暗渍,焦灼不已。 “没事。”迟少扯唇笑了笑,只有孩子与她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至于自己多刺一下也无事,反正,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自己刺自己几下。 “走吧。” “嗯。” 雪幽从婴儿车里抱起宝宝,爱怜地在宝宝粉嫩的脸蛋在香了一个,然后,抬头瞟了眼凝在原地,象一具石雕像一样看着她们的男人,她昔日的前夫,现在的他,目送完倪娇艳远去后,颇不是滋味地愣愣盯望着她们一家三口,满脸怔然。 “走吧。” 迟少捂着胸口,抻出长指轻轻抚开她脸上一绺发丝,满面沾染的血拧碎了他的心口,然后,他扔着雪幽与儿子,把她们圈在自己安全的臂弯里,转身潇洒地离开。 方宇绰的身形久久地僵在原地,他贪恋的眸光一直凝视着那两道身影一步又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多么甜蜜的一家三口,雪幽与迟少,还有他们的孩子,温馨的一幕,那令他心碎的一幕,永永远远地飘浮在了他的心口。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当年受不住娇艳的迷惑,他也不会背叛雪幽,让她们从此形同陌路,她为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那样的事实,让他心如刀绞,昔日,他嫌她无法生育的画卷,历历在目,而今,一切都是报应吗?她有了孩子,而不是他的,不是他方宇绰的,都说一失足成升古恨正是如此吧,他唇间的苦涩蔓延的更深更浓,那一家三口,幸福温馨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瞳,泪从他的眼里绝然划下,他终于尝到了泪水的滋味。 并且,那泪滴越聚肯越多,象是一片又一片深重的浓雾。 此生,也成了陌路,只导自己昔的冷情与残忍俊,把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世上没有后悔药了。 他踩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步下阶梯,步入露天广场,先前火热冲天的人群早已渐渐散去,空旷的露天广场就独独剩下了他一个孤独的身影,孤独地啃吞噬着心中那份苦涩的滋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了,不夜城的灯光打射在他的自上,冰凉冰凉的。 夜总会飘弥着优美的歌声。 多情的人都是一个结果 爱的那么深,换来的却是什么 无愿无悔深深爱过 只求能相恋如火 可最后就如那柴火熄灭了她 染尽了我 多情的人都是一个结果 牵咋伤心难过,不解这爱的枷锁,未爱执着被受折磨 只求能相恋如火,可最,后来,就如那柴火熄灭了她染尽了我 这是我的结果,这是你给我的折磨,这是你伤害了我,还叫我一笑而过 这是我犯的错,无法原谅自我,无法让自己好好的生活,这是我的结果 这是你给我的折磨,这是你伤害了我,还叫我一笑而过,这是我犯的错 无法原谅自我,无法让自己好。 这首《无法原谅》让他的心口渐渐升起隐晦的幽冥。 连自己都无法以原谅自己,又何谈雪幽会原谅他?今生就此摩肩而过了。 苦涩弥漫过心田,一拔又一拔的沉重。 是呵,不值得原谅,太不值得原谅,为了享受偷欢快感,追求一进的感官刺激,他到底失去多少?挚爱与财产,生命里两样最珍贵的东西进都失去了。 这一生,他还真是狼狈不堪。 方宇绰后悔了,呵呵,可是,世上毕竟没有后悔药,倪娇艳会坐牢吗?她还会出来兴风作浪吗?而雪幽与迟少之间的误会冰释了吗?孩子会平安地成长吗?她们之间还会发生那些波折了呢? 苦涩弥漫过心田,一拔又一拔的沉重。 是呵,不值得原谅,太不值得原谅,为了享受偷欢快感,追求一时的感官刺激,他到底失去多少?挚爱与财产,生命里两样最珍贵的东西进都失去了。 这一生,他还真是狼狈不堪。 凄凉的泪水滑下眼眶之时,天也明澈大亮,望着天边日越树梢的朝阳,那一缕阳光从窗棂照身进屋,印在他隐晦的灰色眸子里,让他的灰眸蔓起生涩的疼痛,一夜,他就俯跪在床前,现在他,没有宽大的楼房住,也不是那位高高在上,让人敬仰的总裁,没有柔情似水的女人的照顾,一点也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昔日美好的一幕幕从他眼前划过,一无所有了,已经一无所有了,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这才感觉真的一无所有了,想不到,他方宇绰是如悲凉,别想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该上班了,他与倪娇艳一样,同样在y市找不到一个象样的工作,因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昔日当他家缠万贯的时候,许多人对他的巴结奉承,全为了人生利益,当他不再有利用价值,或者说,当他不再对别人有用的时候,他们见着他,都会弃如敝履,他向几十家企业呈递了简历,原本以为,凭着他上好的家世及阅历,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难得的经商人才,然而,当他自信满满地递了简历及一些资料,应聘之时,只有主考官,拿起资料看到简历上的名字一栏,那三个楷书字体时,立即满无表情地抬起头,对他说,“对不起,方先生,我们这儿不缺人,你请吧。” 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多次被人拒绝后,他再也不想看那些人的嘴脸,所以,没有办法之下,他只得去了夜总会当了一名经理,多么溅踏人格的工作,夜总会的经理,他原本以为是一个很好的职位,至少是挂着经理的头衔,所以,在来这里应聘的时候,他感觉是柳明花明又一村,可是,在干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渐渐的明白,所谓的经理,就是陪众多的客人喝酒交际,公关经理罢了,他曾以对这种职业嗤之以鼻,所以,当他明白后,愤怒地扯掉颈上的领结,脱掉西装外套往桌子上一甩,找老总评理去,没想到,蛇毒心肠的老板,一个风骚又坏透了女人,却直直地立在了他的面前,撇着冷唇,斜视着他,对他说“你我可是签了合同,如果毁约,你必须赔偿我五百万违约金。” 哇靠,五百万,他现在,连十万都拿不出来,何谈五百万?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勉强地撑到两年后吧,两年后,也是他合同到期之日。 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为了养活妈妈与妹妹,他真的没有办法,他连男性的自尊都可以抛弃,做了一个做梦都不曾想到的职业,酒店里的男公关,令人恶心的工作。 但是,灯红酒绿的生活并不适应他,他傲慢的态度经常被客人骂得狗血喷头,甚至于,还有一次差点给人打起来了,经理受不了他傲慢的性格,决定要开除,幸亏一位小姐出面保了他,他才能继续在夜总会里混下去。 “方经理,怎么了?又有那位客人得罪了你?” 皮肤黝黑的高大男人,是这间夜总会的酒保,他一边调着酒,一边对吧台外愁眉苦脸的男人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眉头拧得死气,气色也不是很好。 “怎么了?还在怀念你以前高高在上安逸生活。” 见他仍然紧抿着嘴唇不语,酒保扯唇笑了笑,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第125章 “你过得并不幸福,雪幽。” 见她如此,凉煜飞很是心疼。 “幸福并不有一定的定义,煜飞,幸福与否?只有自己的清楚,所以,走吧。” 雪幽捏着空杯子,抬腿走向了大厅处的一张台子,绿色的方格子台布上摆着几缕新鲜的玫瑰花,鲜花的幽香散发在空气里。 她不会去包房,毕竟,她与凉煜飞的见面是正大光面的,包房是那昧暖不明的关系才会去的,至少,她冷雪幽是这样认为的。 凉煜飞在吧台边要了一些酒水及点心之类的东西,然后,踩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在雪幽的身侧坐了下来。 “你的老婆呢?为什么不把她带来?我还不认识呢?” 雪幽想起他曾说过,他结婚了,还有了女儿,他过得一定很幸福吧。 凉煜飞的眼角无声划过落寞,而这缕神情自是没有逃过雪幽的眼睛。 凉飞煜尴尬地摸了摸鼻了,片刻后,才轻缓地道。 “我离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凉煜飞出口的话,雪幽暗自吃惊,她原本以为他是幸福的,原来,她们都是一样,都是有过一次婚史的人了。 “可以讲讲吗?” 雪幽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果汁,唇边泛着淡淡的笑容。 就算是一种朋友式的关心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当年,在美国,无意间与一个名叫丽娜的女人相遇,她被一群吉普赛人追杀,危难之际,我救了她,从此,她就要死心塌地想嫁给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一个美国黑手党女儿,在她黑道父亲的威逼下,我迫不得已去给她领了结婚证,她居然早已怀上两个月的身孕了,那时候,我愤恨地想要与她离婚,可是,她却死活不依,说孩子是我的,可是,我们结婚才十几天,她就有两个月的身孕,我找她黑手党父亲评理,可是,他父亲却帮着他的女儿威逼我承认那个孩子,九个月后,那孩子出生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黑人,他的父亲无话可说了,我果断地离了婚。” 他心平气和地讲完了自己经历的一切,好似诉说天气一样云淡风清。 然而,他心中的痛又有谁能理解?、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回来找雪幽的原因,在雪幽被方宇绰折磨人生岁月里,他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段时间,也是他的人生正处低谷时期,丽娜怀了孩子,硬是说孩子是他的,他根本都不碰过她,又哪来的孩子? 雪幽径自凝神听着,他也幽幽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原来,是丽娜与一个黑人有了孩子,那黑人死了,她就急切地想找一个男从嫁掉,我便成了一个替罪糕羊,可是,我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再说,我本来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要不是为了完成学业,再有就是他黑道父亲的威逼,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 “那个孩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雪幽也是做母亲的人,雪幽感到那个小孩命不好。 “她跟着我,因为,丽娜在跟我离婚后根本不要她。” “是这样?” 怪不得上次他听说女儿生病了,就急得赶回去,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会急成那样,凉煜飞真是有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感的男人,比某人好多了,雪幽哑然失笑。 “没事,期待我们的第二春吧。” 雪幽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她们都是为爱而痛,为爱而伤的男人与女人,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不爱自己,并不代表一生碰不到真爱,如果真的没人爱了,那就自己爱自己。 “雪幽。” 煜飞眼神突然变得灼烈,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雪幽变了的模样,不管她的外貌如何改变?他爱她的心始终未曾改变,他爱惨了她,尤其是她那双干净的眼瞳,不含一丝的杂质。 “听说你为迟少生下了孩子,他对你可好?” 他的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雪幽无可奈何地一笑,他的问题让她并没有急于回答。 “那是我的孩子,一个人的。” 雪幽的心口一片酸涩,因为,迟少始终都不肯给孩子还有她一个名份。 “我的第二春是你,雪幽。”凉煜飞情不自禁地执起雪幽冰凉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让我照顾你,还有孩子。” 他深情不悔的眸光炽热无比,他爱她的心灼热温度似乎就要把他整个人焚烧掉。 雪幽紧紧地抿着唇线,不再言语,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应答他? “雪幽,我们已经蹉跎了太多的岁月了,七年的青春与时间,已经够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值得信赖的话,就把宝宝与你交给我,我发誓,我会好好地爱他。” 他的话是那么虔诚,这番真挚的表白,让雪幽差点就动容了。 可是,理智最终却战胜了情感,她又什么脸再来接受他的爱,当年,她不要他的,在他与方宇绰两者之间,她选择了方宇绰,也让自己跌入了万丈深渊。 她抽出自己的小手,不自然地掀唇吐出。 “有些东西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煜飞,我们不适合。” “告诉我理由。” 凉煜飞落寞一笑,执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仰头一口而尽,连一滴酒也不剩。 七年前,她也是以这个隐晦不明的借口拒绝他,让他们彼此蹉跎了七年的时间,在彼此的心都千疮百孔的时候,她仍然还是无缘由地拒绝着他。 “当年,你宁愿选择方宇绰,也不要我,是看重了他的家世吧。” 凉煜飞淡淡的说,可以想象,当年,碌碌无为的他受了多大的伤害,当雪幽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真的爱伤了,他恨自己没有钱,恨自己没有能力,要不然,雪幽也不会弃他而去。 所以,他出国了,他发誓要衣锦还芗,然而,当他学成归来,解决一切麻烦归来的时刻,她却香消玉陨,这让他情何以堪?终于,他知道了她还活在这个人世,然而,自己却再度失去了机会,因为,她即将嫁与迟少为妻,都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学会成全,所以,他选择了退让,尽管他爱她入骨,只要她幸福,什么他都可以忍受,可是,他并不幸福,那么,他发誓,他就要再度争取,把曾经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当年,方宇绰能给她的,以自己今天的实力,他也能办到。 听到凉煜飞这样误解自己,雪幽的面情微微一怔,她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她?当年,嫁给方宇绰,是自己贪图方家的荣华富贵。 “如果,我说,当年我是为了爱嫁给他,你信吗?” “也许,每一个女人都一样,都喜欢油腔滑掉的男人,都喜欢浪漫的风花雪月,而我也不例外,都说,甜言蜜语是穿肠的毒药,而当我渐渐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雪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些曾经的伤害都已经过去了。 “也许,每一个人都是在失败中不断地成长。” 她吸了吸鼻子,又道。 “雪幽。”见她落泪,煜飞万般不舍,他轻轻地低下头,灼烈的唇瓣吻掉了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然后,他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安抚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是他误会了她,她哭,他的心也会痛。 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有一双火焰似的双眸紧紧地盯凝着深情相拥的男女,眼睛昌出了火花,额上也是青筋乱跳。 见自己失态,雪幽微微地推开凉煜飞。 “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她从椅子上站起,笔直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洗手间里 雪幽掬了一把冷水洗脸,镜子里,有一个满脸呈现阴郁的女人,那莹莹的水花挂满了她的脸庞,细致眉毛粘沾在一起,还有那密密长长的睫毛也因水的关系而纠结,粘沾在一起,白嫩的肌肤,左脸颊上那淡淡的红痕,明丽的五官还是那么动人。只是整个神情平添了一股动人的忧郁,她的左脸不说毁了,但是,的确与原来相比,添上了一缕暇疵。 也许,这就是她与汤唯愉的区别吧,这张脸与原来汤唯愉相比,已经烙上了印记了,即使是将来她不会去整回冷雪幽原来的面容,至少,她与汤唯愉总算有了区别。 倪娇艳坐牢,听说是终身监禁,呵呵,而方宇绰日子好象也不好过,这就是她满心期待的,倪娇艳害苦了她,却也埋葬了自己,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束了,未来的日子里,她只希望带着乐瞳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她之所以给儿子取名乐瞳,是因为,她希望孩子健康快乐,什么都是过往烟云?什么都是昨日黄花,唯一幸福,快乐,健康,才是一生中最大的福气。 看着镜子里自己明净的五官,除了脸色略显憔悴外,与往日的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忽然,镜子里不知何时闪现的别一抹高大暗影,让雪幽倏然一惊,这里是女洗手间,那来的男人,是自己的错觉吗?暗淡的灯光下,她的确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扭曲的男性脸孔。 第126章 王子总是要配匹公主的,她的梦该醒了,这段时间,她虽然一直警告自己要忘记了他,可是,她知道自己还在等待着他亲口对她说“雪幽,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她的思想也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为他生下了孩子,她不希望乐瞳在一个不太健全的单亲家庭里长大,虽然,现在的社会,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很多,可是,性格总是难免有缺陷的,因为,在成长的人生历程里,父亲的角色总是缺席,尽管母亲呕主沥血想把全世界的爱都给她,可是,父亲那个重要的角色总是无人能代替的,要扮演你与母的双重角色很难很难,而她也是还学着做人母亲,所以,很多的现实,让她不得不苦苦地等待,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爱他,她早已不知不觉对他交付出一颗真心,万击不复了。 已经万击不复了。 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所以,她还在等待什么?一切都已象肥皂泡沫一样慢慢散去了,慢慢消失在空气里,梦破了,心也碎了。 “不是,雪幽,绝对不是。” 他想解释却欲言又止,眼睛里闪现出难以言喻的伤痛。 不想再看她一眼,雪幽黯下眼瞳,神情显得疲累不已。 “是你把你们之间的退路硬生生剪断,从此,我冷雪幽绝不会再犯贱。” 说完,强撑起身体,缓缓地转过身对着凉煜飞有气无力地吐出。 “煜飞,我们走吧。” “等等。” 迟少烦燥地爬了爬自己额角的发丝,绕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雪幽,你给他在一起。”他心疼地问着她。 他这才细微地观察着她的穿着与狼狈的模样,她的衣裙还有被扯开的痕迹,仔细审视之下,迟少才发现,雪幽颈子上紫青的吻痕与零乱的发丝,他们上过床了吗?这样的问题萌藤蔓一样缠绕在他心间,他感到呼吸困难。 片刻后,他的眼底略扫地暗芒,心中升起一股奔腾的情绪,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吗?真的也在这个酒店开房,这才无意间碰到他的,那么,她又把他摆着何种位置呢? “走……开。” 雪幽冷唇吐出两个字。 “我恨……你。” 话落,迟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猛地抽缩,慢慢地碎裂了一地,他静静地凝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她挺直腰杆越过他,与凉煜飞一起并肩离去,看着她们消失的身影,那里也已经是空空如也,他眼中的阴戾更深,唇上蔓延的滋味更苦更浓,她说她恨他,恨自己,他要怎么该她解释这一切呢?雪幽,现在的他,只能无助地喊着她的芳名,不知道该怎么办? 凉煜飞送雪幽回了家,看着非常冷静,不哭也不闹的一脸木然的雪幽,他还是有一点担心,担心她会出事。 “好点儿了吗?” “没事,谢谢你,煜飞。” 说完,雪幽扯唇露出一抹微笑,伸手打开车门下车。 向凉煜飞道了别,她就一直凝上在原地,眼神呵滞地看着他的车子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扬起一楼又一楼的粉尘,疾驰而去。 迟少的骨子里仍然改不掉花花大少的恶xei,如果日后她们结婚了,还指不定会生出多少事来?即然爱他,就想独中全部的他,如果是半颗心,或者半块点心,她宁愿选择不要,或者不吃,这就是她冷雪幽的性格。 这一夜,她没有睡,宝宝睡熟后,她就坐在床沿上,捧起自己的的面颊,无助悲哀地哭泣,那泪从指夹缝里流出,滴淌到灰色的床单上,不一会儿,便是一大团湿湿的水渍,迟睿,最后一次为你流泪?最后一次为你心碎,是后一次再一次唤你的名字,最后一次想你的味道,那含着淡淡烟草夹杂着董衣草的花香,还有一丝薄荷清香,都是最后一次了,今夜过后,我会孤独地带着孩子走下去,人果然不能犯第二贱,两场爱情,她输得彻底,迟少那种根深蒂固的花花大少性格,终究是不适合她冷雪幽,怪得怪自己的爱的太狂野,然而,爱却已经不再完美。 径自望着漆黑的窗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坐到没有了知觉,坐到神经抽痛,尽管床上的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声,一条又一条的短信玲声充斥在空气里,她仍然地僵坐在床沿边,这一夜,她想了好多,也思考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女人必须紧强,必须强大,那才是最真实的,一切都是虚无飘渺的,只有自己变得坚强了,她才会勇敢地生活下去,不再依靠任何一个男,无论是方宇绰,还是迟睿? 当窗外隐晦的光芒渐渐变成墨蓝,当墨蓝又被湛蓝所替代,微露的晨曦告诉她,天已快亮了。 而泪早已随清晨的第一缕清风凝结在了颊边,她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那强烈的光线蛰痛了她连夜未合的眼瞳。 晨光里的旭日已经从东方冉冉升起,标志着斩新的一天悄无声息地到来,窗外明明阳光灿烂,为何稀薄的空气还是夹杂着一股冰冷的玄冰?罢了,就让曾经的一切随风飘散,就让曾经的一切成为昨日黄花,呵呵,她不会再哭,绝不会了,拿起手机,她把那一条又一条差点砸爆收件箱的信息,看也没看,全数删除,她知道又是迟少苍白无力的解释,她不想看了,也不想伤,更不想爱了,因为,两段情给她的,都刻骨的伤害,在心已经枯寂的时刻,她绝然放下一切,象白狐一样飘然远去。 睡一觉吧,睡来后,把什么都忘记了,然后,再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而小区的栅栏外停放着一辆昂贵的敞逢跑车,车内的男人脸色凝重,晨光里,他微闭着眼瞳,轻轻地把脑袋倚街靠在椅子靠背上,神情有些若有所思,还带着深深的疲倦,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放在车窗上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地颤动着,说明着他的内心十分慌乱,现在的他,意志杂乱无章,他打了无数女人的电话,甚至于发一整晚的信息,按到指关节都发疼了,她都置之不理,整个晚上,他就坐在车里,烧完了一支烟,又飞快地燃起另外一支,窗外的地面上已经堆积了太多的烟蒂,有燃烧烬尽的,有的甚至刚点燃就舍拧灭舍弃,说明的他心里烦乱不已。 烟的确是帮助人排解烦闷,消除人疲倦的好东西,只是那苦太浓太烈,加他的唇上麻木,都没有任何知觉了,连神经也开始麻木不仁了。 是他的错,那个女人是谁弄来的?当时,他进夜总会的时候,只是喝了一小杯红酒而已,没想到暗中有人做了手脚,那不是一般普通的催情药,还掺杂了好多的其它药,才会让他感到身体象有一千万只马蚁在啃,在烈火焚烧的煎熬里,意志不清的情况下,他就把那女人当做了雪幽,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他的爱呵,可是,他终究是误会了,现在的他,百口莫辩,不管他如何解释?恐怕雪幽也不会再相信他,本来,她们之间的问题已经够多的了,添上这么一笔呵。 那道深重的鸿沟该怎么来跨越? 透过车窗,他大海般深沉的眼瞳最后瞥了眼不远处小区的三楼里,那道紧闭的门扉,把指节上的烟蒂扔出车窗,变色的车窗缓缓摇上,然后,他拉开了引挚,车子笔直地驶去。 隔日 雪幽不见了,冷雪幽消失在这个世界里,知道这个消息的迟睿深深地震惊了,自从那天,她与凉煜飞从酒店离去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他原本以为,她们之间存在的隔阂与误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冰释,然而,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已,他也想等她心情平静后,再去给她解释解释,没想到,两天后,当他驱车来到那幛楼房前的时候,保全人员告诉他,冷小姐一家已经搬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焦急地询问着保安人员。 “走得很急,只看见来了一辆大货车就把所有的东西搬走了。” 保安人员如实地回答着。 “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迟少的心已经慌乱无比了。 “不知道。” 顿时迟少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被这样的事实惊得后退两步,冷雪幽逃了,逃走了,带着他的儿子,他亲爱的宝贝逃到了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去了? 他真的伤害她有这么深吗? 雪幽,他在心里痛苦地咀嚼着这个人名,她居然狠心地躲起来,恐怕是发誓今生也不再相见,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在这个世界上与她要好的朋友不多,自从,倪娇艳背叛她以后,她就不再与任何女人交心。 因为,她已经伤透了心,他发疯似地找了一整天,也没有任何结果,没有只字片语,冷雪幽就这样带着他的儿子离开了他,离开了他的世界,从人间蒸发了,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听他解释?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样啊,雪幽,海天大厦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杯盘狼藉的声音,还有一声胜过一声野兽似的悲呜,门外的秘小小姐都不敢敲门去呈资料,用手拍着心口,直叫爹娘,妈呀,怎么得了?都已经三天了,总裁还是那样象吃了十万吨火药一样,逢人就刺。 第127章 最近两天,没被骂的人很少,上到高层主管,行政助理,下到各岗位员工,包括那些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以及荼水间的小妹,见到他的时候,都是退避三舍,不想拿肉身去碰枪弹子,毕竟,海天大厦盈利在y市时遥遥领先,开的薪水也极其地高,谁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而昨天,有几名员工躲在荼水间聊天,被他撞个正着,黑着脸的他,掀动嘴唇说了三个字。 那就是“你被解雇了。” 所以,现在的海天大厦整个一片愁云惨雾,只因,野兽似的总裁兽性大发了。 还是少进去为妙?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进去,秘书小姐暗自想着,退到自己的办公椅上。 “雪幽,你在哪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暗夜里,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床沿,咕咚咕咚地灌着白酒,尽管胃里已经是火烧一样的剧痛,他还是猛烈地灌着。 猛烈地灌着白酒,醉死了最好,免得肝肠寸断,牵肠挂肚。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与儿子找出来,他不接爱这样的结局?绝对会,手机响了。 他睁开迷醉的眼瞳,接下了电话。 “喂。” “迟少,找不到你要找的人,没有出国记录,也没有任何可以查寻的地方。” “切,滚。饭桶。” 他火大的怒吼一声,大手猛地一挥,手机从他的指节用力掷出。 发出哐当的巨大声响,他就不信,他连个女人也找不到,冷雪幽,你在哪儿啊?他真的爱她啊?为什么连一点银释的机会也不给她?三天后,他的意志渐渐清明,他累索着,凭她个人的能力,并非能藏身于他找不到的地方,除非有人帮她逃离自己的身边,这个人会是谁呢?凉煜飞与雪幽并肩走出他视野的那一幕毫无预警地从他的脑海里划过。 “凉煜飞。” 他捞起沙发椅上的那一件灰色的西服,开门跑了出去。 一座摩天大楼 迟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得什么修养,他直直地闯入了凉煜飞的办公室。 当他闯入凉煜飞的办公室的时候,凉煜飞正坐在办公椅上,翻看着许多的案卷,手撑着头,好象在凝眉沉思,桌子上摆放着许多设计的样品。 “凉煜飞,雪幽在哪儿?” 他很没教养地踢开了他办公室的门,高大的身形笔直地冲了进来。 凉煜飞眉毛微微拢起,见怒气横生冲进自己办公室的男人。 “迟先生,你不能……” 助理跟着他后面跑进办公室,神色有些慌乱。 凉煜飞挥手示意助理下去,然后,用手合上案卷,凝看向这个满面阴鸷的男人。 “迟总,她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摊开手,耸了耸肩,对迟少的突然来访象是并不感到意外。 “他妈的,你到底把她藏去了哪儿?” 迟睿不想给这个男人费话,绕上到他的面前,粗鲁地伸手扯起他的衣领,蛮横地质问着凉煜飞。 “雪幽一个大活人,我能把她藏去哪里?” “迟少,是你伤她太深,所以,她才会离你而去吧。” 这个男人做错了事还跑来质问他把雪幽藏起来,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也不知道雪幽失踪了。 他知道,雪幽离开这座城市都是这个男人逼的,他还有脸来,他还没有找他算债。 “不是,是你和她串通一气吧,她以为我迟瑞离开她就不能活吗?告诉她,没有她,我活得很好。” 他就是气不过雪幽会跟这个男人串通离他而去,即使是他们之间在再多的解不开的死结,她也不应该找一个外人来帮忙,是的,在他的眼中,凉煜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你还是人吗?” 听迟少这样说,凉煜飞也火了,但是,他不是迟少与方宇绰,他也不想给他动手,因为,那样根本也找不回雪幽。 他只是用力扳开迟少的紧紧地扣住他领子的手掌。 “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带着孩子,还有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哥哥与一个尚在康复中的母亲,是什么原因让你舍得伤害她?如果你不爱她,就请你放手,我会找到她,并且,我会好好爱她,我与她之间已经蹉跎了太多的时间。” 凉煜飞一句又一句深冷的质问,让迟少心慌,是啊,是什么原因让雪幽弃他而去?其实,他心理相当的清楚,这几天,他在悔恨的心态里苦受煎熬,他爱她的儿子,也爱雪幽,真的好爱,只是,当他找到雪幽楼下,那空空如也的房间告诉他,她已经彻底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他的心就开始颤动不止,然后,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寻找,可是,即使是找到了又如何?现在的他,能告诉雪幽,他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的事实吗?在自己的病没有完全康复的时候,他不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即然如此,又何必费心找寻?找到了又能怎样?他的凌厉的双肩垂了下去。 “她是我的女人,这一生,你绝不会有机会的,就算是死,她也是我的魂。” 他霸道冷咧地对着他宣称。 “你不爱她,就请放了她,迟少,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凉煜飞的话意欲所指,可是,处在失去悲痛的男人丝毫不察,精明的思绪有时候也会短路。 “谁说我不爱她?我比谁都爱她。” 他绝对不赞成凉煜飞的话,有些歇斯底里冲着他怒吼,黑色的瞳仁渐渐浮起一缕血丝。 “爱她会舍得伤害她,迟少,放手吧。” “这对你,对她都是一种最好的解脱,雪幽受过方宇绰的伤害,那个牲畜男人,那一天,就在你与别的女人在床翻滚的那一晚,她在洗手间差点被方宇绰强,在她受伤害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在风流快活。” 说起那一天的情景,凉煜飞心里就来气,先是差点被前夫硬上,后一刻,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床上偷欢,那一刻,她的感受是什么?她对我说,如置身于冰窖,世界在那一刻碎裂了,本来,此生,她不再相信爱情,可是,是你让她一步又一不走出婚姻的泥潭,走出婚姻带给她的那抹伤痛,然而,你却在她的伤口处撒盐。” 凉煜飞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他尽管痛痕这个男人,尽管他是他的劲敌,可是,雪幽爱他,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他只有期待这男人能有一天觉悟,可是,看着雪幽离去时绝然的背影,即使是觉悟了,会不会太迟,就象他与她之间,人生一旦错位,终将成为永远,无法在回到原的最初。 什么?雪幽差点被?听到这个事实,迟少恨不得拿把刀杀了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并且,他甚至于还误会她与凉煜飞有染?天啊,方宇绰,那个牲畜男人,同一时间,难道说他中了迷药也是他设的计,这一刻,他的思绪有一些乱。 见迟少紧抿着唇线,一语不发,凉煜飞又说。 “我很想代替雪幽问一问,为什么你愿意对她及孩子负责?” 他看到雪幽绝望的眼瞳,那里面充斥着一股死然的沉寂,当时,他好怕雪幽会想不开做傻事,毕竟,人不是铜墙铁壁百毒不侵。 “我……” 迟睿的眼光黯淡了下去,眸子里划过的苦涩并没有逃过煜飞的眼睛。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凉煜飞狠狠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什么样的苦衷会让你抛妻弃子?” 雪幽与他虽然没有领过结婚证,可是,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她绝对有资格被称作是他的妻子,更何况他们男未婚,女未嫁? “还是,你不舍得那些一个比一个妖冶的性感女人,享受着她们围绕在你身边快感。” 不是说,为了一颗树舍弃一片森林?不值得吗?更何况是他们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花花大少,当今社会,有几个富少能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他们不都是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吗?换得越多,越快,越证明自己魅力无穷及家世显赫吗? “不是这样的?” 迟少想为自己的辩解,可是,有用吗?雪幽看到自己与那女人绞在一起也不是铁铮铮的事实。 “算了。” 他为什么要给凉煜飞说这么多?混蛋,迟睿垂下双肩,神情显得疲累无比,然后,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出凉煜飞的办公室。 望着迟少那高大的身影渐渐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那挺拔的身形为何让凉煜飞感觉象是压上了千斤重担? 甚至还弥漫着一股苍凉与潇瑟的味道,那道孤寂的身影在他的眼尾拖得老长老长。 凉煜飞的心也不好受,雪幽爱这个男人,而他呢?这一生,不管如何努力?终是得不到她的心。 迟睿并没有找到雪幽,不管他如派人前去追寻?最终却是无果,其实,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了?他一直告诉自己,现在的他,根本配不起雪幽,他是一个有隐疾的人,他的精神分裂,因为,不能释放对汤唯愉的那一份欠疚,对不起雪幽,背叛汤唯愉的内疚痛苦里,他由于承受不了那种又重压力,日日痛苦残喘下,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神渐渐不济,最终把另外一自我分裂了出来,这就是现代医学上所谓的双重人格。 第128章 双重人格(dualpersonality)是多重人格的一种,是严重的心理障碍。美国精神病大词典对于多重人格的定义是这样的:“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 迟少生的就是这种病,这也正是他无法对雪幽及孩子负责的主要原因,本来,他都打算在自己出狱后,对她表露真心,可是,他却生了这样的病,还是为汤唯愉生的这种病,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让雪幽原谅他?本想,等他的病稍稍好一点,那么,他就会与她,还有儿子,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现在,他无法负责,每当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他的另外一个自我就会疯狂地从身体分裂出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自己都无法预料。 象现在,另外一头怪兽已经在他身体蠢蠢欲动,极不安份,就要冲破他的意识而出,想把他强压在身体的某一个角落里去,他挣扎了一下,忽然,他的眼睛发出湛蓝的光芒,那光芒比平时多了一份兽性。 然后,他身体的血液迅速窜流,他的情绪开始波动,一阵眩晕渐渐袭来,头痛欲裂的当口,他捧住脑袋挣扎了几下,然后,撑起自己的高大挺拔的身形,捞起椅子靠背上挂着的衣服,象一阵旋风般卷了出去。 他火速驱车前去的目的地是迟氏,他从小生活的那个院落,那里,有着他童年许多悲惨的记忆,几岁就死了母亲,然而,父亲并没有因为丧失了母亲,以弥补他心灵上的缺陷,并且,从此后,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冷言相向不说,还经常三不五时的因为小事而惩罚他,他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他因为别人数路他不是迟这孩子,说是他妈给其它 男人生出来的私生子,他不服气与那个坏男生干了一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还打电话把迟望卿请去。 挨了老师训的迟望卿心理难受极了,说他丢了他的面子,罚他围着他们家的老宅跑了五十圈不说,还用家规的那把藤条打肿了他的屁股,那时他就更加的怨恨他,他虽然,至小不太清楚大人们的恩恩怨怨,反正,他知道妈妈的死,他的父亲难逃干系,所以, 他处处都逆叛父亲。 而他在拿着藤条打着他的屁股的时候,还恶狠狠地怒骂着。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儿子,那个男生说的对,你就是你妈生下的野种。” 那一刻,他小小的嘴唇就咬破了血,那血一直蔓延在他的口腔里,至今,他都还能回味那种染血苦咸粘腻的味道。 十八岁,父亲终于鼓起勇气拉着他上医院做了亲子疥定,当他握着那张化验报告,他明显的看到父亲悲恸与悔恨的神情,他激动地一把抱住他的高大强健的身体,嘴唇掀动着想说一句什么?却被他轻轻地推开,退开一步,拉开与父亲的距离,从此,他们之间就象隔着一道千年都不能跨越的鸿沟。 原本,以为父亲知错了,没想到,他仍然恬不知耻地与姑姑绞在一起,他绝不会原谅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妈妈,妈妈凄厉神情,惨白转青的面容,迟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见迟少风风火火地踢门而入,迟蕊芳心里一惊,柳眉微拧,这个倒子平时是很少回来的,为什么今晚会脸色铁青地归来?并且,脸色也极其地差,眼眸里还闪耀着不寻常的绿光,象极了没有人性的儿恶狼之光。 “知道回来了,你爸病了差不多四个月了,也不见你回家一趟,请都请不回来,今天,终于知道回来了。” 迟蕊芳心里不服气,把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前,又开始了一阵冷嘲冷讽。 迟睿没有说话,只是绕到了病榻前,望着床上那个枯瘦的身体,惨白的病容,他的心里并没有任何心疼的感觉,甚至于还升出一股痛快淋漓的快感。 “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就是报应。” “你说什么?” 迟蕊芳惊诧地看着侄子冷冷的面色,他出口的话比冬天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今天的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平时,他虽然嚣张,一副不把她放在眼时原架势,可是,他至少还认她是一个长辈,她知道,这一生,他有太多的怨恨与不满,但是,理智沉稳的他都会把怨恨深埋在心底,不会轻易说出来,今天的他吃错什么药? 迟蕊芳疑惑不解。 “睿儿,回来就好。” 他出口的话让迟望卿面容一怔,可是,只是一钞钟的时间,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怪他,因为,的确是他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母亲? “你姑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她一个女人管理偌在的一个集团,真的不容易,所以,你回来管理迟氏好吗?” 迟望卿的语气非常的轻,甚至于还带着一丝的请求,天下有父子乞求儿子,儿子不从,天打雷劈的事件吗? “我的海天大厦比你的迟氏差不了多少。” 他冷冷讥诮地回答,面容的冷咧宛若他是一个没有心的野兽,冷血的令人发紫。 “我知道你很有能来,可是,迟氏需要你啊。” 迟蕊芳见哥哥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心想,迟睿总得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真是一对极不要脸的狗男女,迟蕊芳,你在这屋子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情妇,二奶,还是妹妹,如果这双重身份你都自居,那么,你可以成为天下所有人的笑柄了。” 他的话让迟蕊芳脸上一片死白槁灰,第一次,迟睿会这样说她,第一次,她听到了这么侮辱人的话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迟睿,你别太过份。” 她的脸孔一片绯红,尖着嗓音怒声警告着迟少。 “我过份,到底是谁过份?当年,要不是你勾引他,我妈怎么会自杀身亡,要不是你在旁作怪,他又怎么会误会我妈有外遇,从而怀疑我不是他亲子的事实。” 他上前一步,步步逼向迟蕊芳,眼睛里闪着不太正常的精光,迟蕊芳被这样的迟少吓倒了,她惊吓之余,节节后退,退到屋子的一角再无退路。 “是你拆散了我的家庭,是你害死我的母亲,让我自小生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是你引诱了他出轨。” 他连父亲也不愿意叫一声。 “你个可恶的小三,今天,我就要你死。” 说完,他抬起手掌,狠狠地卡住了她的脖子,微微一用力,迟蕊芳面色暗红,呼吸加剧。 “你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 迟少阳刚的俊颜染上三分冷咧,七分绝狠,眸中的笑意掺着凄意。 “犯法,我有病,法官也拿我没辙。” 他的手指已经加重了力道,迟蕊芳这才明白,这个凶狠的男人并没有说谎,因为,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一股黑暗象她扑打过来,她的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飘散,就在,她快在黑暗的深渊灭顶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个人倒地的声音,是哥哥不忍见她成为迟睿手下亡魂,拼死爬起床来救她吗?不枉费她一生顶着流言非语,不枉费她年过四十整天还守在她的床榻侍候着她,全是了心中的那段恋兄情结,她爱他呀,她的亲哥哥,尽管此生,她们都已经万击不复了,呵呵,为了他死,她也甘愿?到底是怎样一种绝烈乱lun的情感。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哥哥惨烈的大叫。 “睿儿,不能,她毕竟是你的姑姑呀。” 随着,迟望卿倒榻在地,鲜红的血汁从他的口耳鼻中齐涌而出,一口大红喷吐在了白色的墙壁砖上。 看着白色那刺眼的红点,无数的红点散开的血花,是那么的妖冶,象是拉回了迟睿的某些意识,他的身子一片颤抖,妈妈宁死前那悲惨的一幕又在他脑海里萦绕,当年,妈妈也是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缓缓地阖上了双眼,然后,她的体温就开始变凉了,他的脑子又开始疼起来,他松开了手指,抱着头痛的撕心裂肺,那一刻,迟蕊芳感到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那空气灌入她的肺里,让她的心脏生疼生疼。 在她刚顺过气来的当口,她便看到了哥哥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色已经灰白转青,大口大口黏稠的血汁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口鼻耳涌出,怎么了?出事了?她的哥哥出事了,她惨叫一声,大步奔了过去,抱起他带血的身体,她背心发麻地拔打了电话,救护车呼肃而至,可是,仍然没有救回迟望卿的命,走得似乎很是轻松,却带走了满身的罪孽。 天空飘降着细细的雨丝,一缕又一缕从天空里斜斜地飘洒。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伞,青一色的黑色,雨帘下的世界全被黑色所占据,黑色的伞似一朵又朵黑色的磨菇飘浮在一块新垒起的碑墓前,这里聚满了所有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精神抖数,神情却有些哀伤的六旬老人,他全身的黑色尽显领导者的气质,浑身也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象是这个世间无人能及。 第129章 他就是离开y市多年,在京城做官多年的迟,当年,因为,儿子与女儿难以让启齿的丢人事件,他就发誓不再过问他们的事情,他眼不见心为净,与家里已经断了联系多时,他一生最在乎在的就是颜面,而他唯一的这双儿女把他的整个老脸全部丢尽,所以,十几年来,他就给她们断绝了关系,然而,当听到儿子死讯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微微会痛,听到秘书吞吞吐吐地报着这个消息,他就僵坐了原位上,半刻,找不回自己的思绪,这几天,他的反应明显迟钝了,他做错了事,纵有万般不是,都在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吧。 人世间的惨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那是违背常理的,不正常的死亡。 这些年虽然恨,虽然怨,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呀,他毕竟是自己的血脉,纵然他有刚铁般不化的心口,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心又怎么会例外。 他静静地凝站在坟墓前,任细雨丝飘降,任那雨丝顺着他头顶的伞缓缓从边缘在滑落。 他一言无发,现场的所有人便没有一个敢开口讲话,他后面站的全是清一色身穿黑色服式的保镖,戴着墨镜的保镖,那都是政府派来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人。 现场很静,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细雨飘洒的沙沙声,以及风儿袭卷树梢的声音。 迟睿的意识早在迟望卿倒地身亡的那一刻,就已经复苏过来,看到他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的心也不是很好过地,不管他再怎么混蛋?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不是吗? 爷爷来了,也没有了他说话的份儿,更何况还是他间接害死了父亲,所以,他站在不远处的一角,远远地观望着凝站在坟前的老人,那抹苍老却又不失威严的身影。 而迟蕊芳一身槁素,一身的黑衣,黑裤,苍白憔悴的脸色,高高挽起的发桔上还插了一朵小小的白花,那雪白的花瓣随着冷风飞舞。 她的眼神是空洞,神色的是凄厉。 终于,迟首长旋转身,没有任何言语,抬腿离开墓地,打伞的人紧紧地跟上步伐,怕首长的头发淋湿,后面一群庞大的队伍跟着他们纷纷转身,离去。 刚刚还人群聚满的墓地,如今,就只有两个冷昂的身影,迟少与迟蕊芳,要不是她们一天前在那儿吵得死去活来,也不至于要了迟望卿的命,也许,两人都在他的坟前反思哀痛吧。 不远处,那群黑色的人影纷纷上了马路边停靠的一辆辆黑色宾士车,调转车头,又开始追随着最前面的那辆车而去。 雨还在下,风还在绕,空气一股花香味开始袭卷而来,空气是清新的,然而,心却是沉重的,他一直憎恨自己的父亲,正当他逝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并不好受,也许是,他至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得到过父爱吧,所以,他才觉得人生有太多的遗憾。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总有相去之日,迟睿抬起头看向灰色的天空,那不断下降的雨丝就象一张巨大的网,把整苍穹罩入其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渺小,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是尘埃而已,什么都不能改变?雪幽走了,他留不住,当年,母亲自杀他无能为力,现在,父亲在他间接的伤害下撒手人寰。 走吧,都散吧,他缓缓地转过身,抬腿离开墓地,上了那辆自己的坐骑,车子打了一个调后,疾驰而去,只留下一抹孤寂的黑影伫立在风雨里,静静地追悼着亲人的离去,那份变质了的亲情。 夜色中 一抹冷昂的身形僵坐在书房华贵的椅子里。 儿子的逝世,让他抖数的精神失去了一大半,他炯炯有神的眼瞳灼灼地凝视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孙子,僵冷的冷久久地在他们周围回旋。 他的容貌旦昔之间起码苍老了十岁,嘴上虽然说与迟家断绝一切来往,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那不是他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听说,是你害死你父亲的。” 半响,迟首长终于开口讲话了,平心静气地询问着孙子,语气幽深,听不出喜怒哀乐。 “嗯” 即使知道是另个一个我害死他的,那又能怎样?他能逃避责任吗? “唉。”迟首长长叹一声,他知道孙子从小到大活得都不是很容易。 他镜片后,深邃难测的灰色瞳仁凝望向窗外还在飘洒的细雨。 眸里污浊的光芒渐渐清明。 “你想经商还是从政。” 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怔凝半响,迟睿掀唇开了口。 “经商。” 两个字让老人的眼角浮起了一缕笑意,对于孙子的回答,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曾经他的儿子也这样回答过他,当年在军分区大院里,他就问过他相同的问题,其实,当领导与企业家只是分工的不同而已。 而这个孙子完全继承了望卿的血统,真中的迟氏血统,呵呵,他就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宛容为迟家诞下的真中血统,尽管有一段时间,大家纵说纷云,而他心里的创伤恐怕是无人能治好。 他的女儿破坏了他的儿子的幸福,逼死了他的媳妇,让他的孙子小小年纪,心中也装载了人世最残酷的恨。 他的人格分裂一定会跟那些事儿有关,这个孙子活得也太苦了,而望卿离开人世,也算是罪有应得吧,人必须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弥补一些什么? “爷爷看好你,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政,都支持你,好好地管理迟氏集团,还有海天大厦。” 说起海天大厦,迟首长眼睛里划过一抹异色。 这个孙子比他的儿子更能干,更有领导者的风范,他独具慧眼,早就有所预测。 迟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能说什么呢?不追究自己的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他的爷爷,众人眼中的迟首长真是是一个风云人物,即使是面对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的时刻,他表现出来的却是非常人能拥有的定力与勇气。 后半夜 迟首长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叫进了书房。 脸色凝重地对她说。 “所有的恩怨都随风散了吧,这一生你得到过什么?又拥有过什么?” “父亲。” 迟蕊芳扑通一声,哀泣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不要再记恨迟睿,你应该知道?比起你做的,他只是微不足道,并且,他不是出自于真心,你与望卿把一个小孩逼成了这样,你说,你当真就是铁石心肠吗?” 迟首长语气淡定地痛骂着女儿。 “那我该怎么办?父亲。” “自己做的错事,自己当,十几年前,在我绝心与你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是的,他就是铁石心肠,因为,作为国家领导人,他不能给别人拿话柄说,即然都已经割舍,又何必再重拾亲情,然后,在天刚刚发白的时候,迟首长就坐上了一辆直升飞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y市。 迟睿一直在寻找着雪幽俩母子的下落,可是,还是没有任何音讯,晚上他抵抗着恶魔的侵扰,白天,他全身心都投入两个公司的运作中,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他把海天集团与迟氏融合成了一间公司,短短两年,他的公司海天大厦已经飞速发展,他也成了全球知名的十大富豪之一,他的事业料如日中天,而心却一日比一日孤寂。 期间,他也配合着杰克瑞医生治疗着自己的那见不得光的隐疾。 四年后 香港 庄严、肃穆的法庭,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强奸案辩论,这是一场香港最近备受观注的一场轰动性案件,它受世人嘱目。 香港法庭本次强奸案最后一次案审现场 前排坐着一排身穿黑袍,脸色威仪的年轻法官。 台下观众席与陪审团鸦雀无声,空气凝结着令人窒息的气流,仿若一根针落地也会发出巨在的声音,当被告一名满脸肥肉,着装整洁,头发梳得一丝苛的男人气定神闲的走向被告席,抬起头,轻蔑地环视了一下整个观众席,在看向那个从观众席下走上台阶的女人,眼里闪烁着深刻的鄙夷。 被告,也是受害者,是一位有着一头青春亮丽的短直发,穿着极其普通,却长相亮丽逼人的女孩,年纪大约在二十左右,她脸色凝重地步上原告席时,全场刹时便引起一场轰动。 “安静。” 戴着眼镜的法官手拿着钉音锤,在檀香桌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全场一片哑然。 审案就此开始。 对方律师,一名身披黑白相间律师袍的年轻男人,自信十足地从律师席上走至被告面前。 在问了对方年纪职业这些基本的程序之后,他的问话渐渐引向了案件的中心。 “你在李明启香港华硕公司执行总裁的家里帮佣两年,其间,与他发生了性行为,总共发生了无数次,而每一次事后,李总都会给你一笔钱,甚至于,他对外宣称,你是他的情人,即然收了他钱财,你们之间就存在着卖买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总甚至于还想娶你为妻,可是,你却有一颗贪婪的心,他见识你的庐山真面目,所以,欲将你赶出家门,而你怀恨在心,所以,将他告上了法庭。” 第130章 “是吗?代小姐。” “不是。” 代明华小声地抽泣着,然而,声音却响亮惊人。 “不是,是他诱奸的我。” 她撕心裂肺地指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叫嚣,这两年来,她被这个变态折磨的不成人形,这两年来,她为他流过五次产,这两年来,他变着花样在床上折磨他。 “代小姐,诱奸只是针对未成年少女,而你已经是成年人,诱奸会是无数次吗?” 年轻律师的问话咄咄逼人,说得代明华哑口无言,是啊,她与他,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即然是诱奸,你为什么现在才报案?为什么不在第一次发生此次事件的时候,就控告他?” “你在李家帮佣两年……” 律师继续不依不饶地诉说着。 他对外宣称,你是她的情人或者未婚妻,那么,你们关起门来做一些爱做的事再正常不过。你之所以,以诱奸罪控告他,就是想多弄一点钱,好满足你的贪婪心而已。” “不……” 面对双方律师无情的指控,代明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腊黄的脸倏然扭曲,她的情绪失控到了极点。 然而,年轻律师却笑脸吟吟,因为,他就是一年抓住他们之间的情人关系,让一个又一个替她辩护的律师败下阵来,这一次,他相信也会胜券在握,即使是律师界亲屈起之秀又怎样?还是一样沦为他的手下败将,他视线划过那张艳丽绝美的冷颜,退离前台,走向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坐下,十分得意洋洋。 他到要看看,四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成为律师界名声震噪的红牌律师,这一次如何反败为胜?他可拭目以待。 在大家屏息的等待中,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脸色凝重,只见她戴着律师帽,同样身穿黑白相间的律师袍,放下手中的案卷,从她律师席上起身,步履平稳地走至被告席。 精明的视线凝望着席上那位满脸肥肉的某公司老总,轻启朱唇,缓缓问道。 “某年某月某日晚上,你借口公司庆祝周年庆为由把荼水间的小妹代明华小姐拉至家中强奸,事后,你抓住她家境困难,恐吓代小姐,并给了她十万元的支票,让她到你家里做你的帮佣,好时刻满足你的兽性,我的不事人,代明华小姐由于不熟知法律,加上胆子小,于是,她一次一次沦为你的掌中玩物。”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锐利的精光,智慧之光。 “没有此事。” 老总强行咬住一句话。 “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们在交往,请问,律师小姐,假若你与你的情人做自己爱做的事,算是诱奸吗?” 说完,他还猬锁地发出两声干干的笑声,十分嚣张,让律师小姐真想挥手甩他两个耳光,简直是败坏人性的浑球。 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忍住了。 心甘情愿,情人之间***,的确不是大惊小怪的事儿,这也是原告一直败诉,所有的律师均不愿意接下这个案件最主要的原因。 谁也不想接,用脚趾头想也会输的案件,而她却在原告找到她之时,欣然应允。 丝毫不在乎打输官司会让自己声誉扫地。 “你包里经常带有迷药,一种白色的固体,无色无味的药丸,你还经常在深夜去夜市买皮鞭,这些都是你作案的证据。” 女律师从所里拿出这些证物。 “代小姐身上的伤痕可以作证,你长期性随身携带这迷药,根本动机不纯。” “法律有规定,在女性无意识或者意识不清,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意愿时,任何都以强奸罪论处。” 她亮出一份医院化验单,包括代小姐验伤证明。 挥手向陪审团及法官扬了扬。 “这是你为代小姐买回来的橙汁,里面果汁里剩下的残留物就是含有迷药成份的药品。而经医院证实,代小姐身上的伤全属鞭,并且,旧的伤痕未消,新的伤痕又累积,她身上的肌肤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 “这是你昨天恐吓代小姐的录音带以及你强奸代小姐的一小段过程。” 在那卷录音带飞速地转入微型录音机外壳的那一刻,李明启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他邪魅的声音肆无忌惮在空里响起。 “妞儿,你扳不到我的,再从我一次吧,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哈哈。” 再度发出几道女人的尖厉叫声。 然后,就听到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及野兽似的低吼声,现声一片抽气声响起,这男人,不但有变态,还有暴力倾向,真是让世人唾弃。 “妈的,敬酒不吃吃惩酒。” 然后,男人野兽似的低吼夹杂着女人绝望的悲呜…… 不会……不,肥胖老总冷汗从额际掺出,她们怎么会有这些录音带?怎么会呢?到底那里出了错?但是,那的确是他的声,无唐质疑,其实,他错就错在太张狂,太张扬,还没有结束案件之前,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这是几天前这个意正严词的女律师告诉他的。 所有的真相全都浮出了水面,陪审团已经一致载定出结果,当一名身着黑色西服的陪审员汇总了几位陪审员的载定后,把结果呈交给法官,法官看着白片上的结果,手握钉音锤再次重重一击,薄唇吐出威仪的话语。 “被告李明启强奸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退庭。” 当场,李明启,这个欺负女人十恶不赦的坏蛋,肥胖的身躯彻底地摊软倒地,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代明华小姐终于沉冤昭雪了,这事立即轰动了整个香港,本来大家是不替她抱着任何希望的?十几个律师都败在了李明启手上,只因一句情人关系,而他却又做得滴水不漏,然而,却被这个女律师轻松拿下。 更衣间里,她摘下了律师帽,脱下了白与黑颜色交错,代表正义与公理的律师袍,拿起椅子上自己的衣物缓缓穿在身上,一套粉紫色的职业套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她的长长秀发在头顶絻了一个结,上面还别着一枚非常精致的水晶花,尽显她女强人的本色与风范,镜子里,女人的五官纤美精致,长长密而微卷的睫毛,给她动人的五官添上一抹阴郁,阴郁中还深藏着一股自信的神彩,明眸皓齿,面情楚楚动人,移开眸光,抬腕看了一向手上的金表,儿子该放学了,然后,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抱着一叠文件,拉开华贵的门柄,挺直腰板走出律师事务所。 当她刚步出事务所的门槛时,一群记者便蜂涌而至,把她团团围住。 “请问,冷律师,你为什么能找到那样有利的证据?” “请问,冷律师,你为什么敢帮代小姐打这场官司?” “请问,冷律师,你难道不怕李明启报复吗?听说他的后台挺硬的。” 要不是这样,代明华小姐也很难翻案,要不是遇到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律师。 她,明丽的冷削的容颜浮现几抹冷笑,她避重就轻地选择了一个问题回答。 “如果,我们每一个律师都怕所谓的权势,试问这世间可还有公理正义。” 说完,她不再理会这群八卦记者,拔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抬腿走向自己停车的方向。 她是一个香港律师界的传奇,踱出律师事务所的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形凝重,目睹着她冷瑟的身影走上车,驱车离开,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她居然能拿到合格的律师毕业证,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居然能在律师界闯出一片天空。 这是一个让人不敢小看的女人——冷雪幽。 某已婚妇女打赢了官司,并让老公索赔了意想不到的赔偿金…… 香港,某女士在与老公纠结的离婚中…… 这样的报道在香港新闻报上已经屡见不鲜,而冷雪幽,三个字也频繁地出现报纸的头条。 现在的她已经成了律师界的红人,声名大震的当红律师,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一位当红明星吧。 并且,她专门为受害的已婚妇女打官司,所有引纠结的离婚案件只要一败诉,都会挤破头的到她这儿来,而她也会轻而易举地轻松胜出,这让她在网络上的人气一下飙升。 “冷律师。” 当代明华小姐奔出法院的时候,冷律师已经驱车离开。 “谢谢你。” 她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那个伤他最深的恶棍终于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她感激冷律师,真诚地,是她给了她重生的机会,然而,她的话只能淹没在低低的尘埃里,泪却随风而飘。 她开着那辆红色的跑车,白净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象离弦的箭一样融入车流。 是的,她就是失踪了整整四年的冷雪幽,这四年里,她过着比常人更艰难十倍的生活,可是,今天,她已经成功了,前尘往事随风去,她在比别人付出百倍艰辛努力后,终于闯出一片明郎的天空,她终于可以不再依靠男人而活,事实已经证明了。 第131章 车子在香港最知名的幼儿园门口缓缓停下。 她打开车门,下车,便看到儿子小小的身子从那道打开的铁栅栏处飞奔而出。 “妈咪。” “瞳瞳。” 她一把拥住儿子向她飞奔而来的身体,无比亲昵地吻着他白嫩的脸蛋。 “妈咪,为什么你要给我取名瞳瞳?” 儿子闪着一对明亮的黑眸,唇畔漾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爱恋地亲吻着儿子,把他小小的身体塞进车厢,雪幽关上车门,坐回自己的驾驶座位。 拉开引挚,车子再度驰出。 “不要逃避问题” 小乐瞳居然抗议。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妈咪?” “因为,今天,有两个小女生嘲笑我,居然说我的名字象女孩子的,所以,我不要这个名。” 乐瞳抗拒的原因居然是小女生们无意识的奚落,雪幽哑然失笑,儿子还真是可爱。 “小家伙。” 她腾出一支开车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儿子小小的鼻头。 “乐瞳,就是快乐无比的意思啊,妈咪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啊。” “不会,妈咪,我不要这个名儿。” 小乐瞳生起气来,给母亲较真了,嘟着粉嫩的唇瓣。 “不是,儿子,名儿只是一个代号,乐瞳很好的名字啊。” 雪幽见儿子生气,看着他粉嫩因生气红晕布满的脸蛋,亲昵地对儿子说道。 “去外婆家吗?” 雪幽聪明地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她不想与儿子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再说,乐瞳,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成长,这也是她毕生唯一的希望啊。 四年前,她带着儿子,哥哥还有母亲一起来到香港后,哥哥便在汤荣的帮助下,找到一份股票交易所服务生的工作,在那儿,他遇到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也是一句在股票交易所里打工的服务生,他们日久生情,两年后,便幸福地迈进了结婚的礼堂,还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在交易所附近租了房子后,就把母亲接了过去,最初,她怎么也不同意,可是,母亲的病康复后,一心牵挂着他们,所以,她只得同意了,现在,她与儿子单独住在铜锣湾中心带的高级住宅里。 “不去。” 乐瞳鼓着腮邦子,语气非常不好,还在生着名儿的气。 “要不,回家,我让刘妈烧你最好的糖醋排骨。”她语气轻柔地诱哄着儿子,有时,她拼命工作,身体已经很疲累了,即使是这样,她也舍不得骂一句乐瞳,毕竟,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四年来,都是她又当爹又当妈细心地关照着他。 “妈咪,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名,改了好吗?” 儿子动了动小小的唇瓣,可怜地乞求着。 “好了,我明天上民政局改去。” “啊,老妈万岁,老妈万岁。” 终于可以不再让那些小女生找到理由欺负他了,他伸出大拇指,数嫩的脸颊微微扯开。 “我就知道老妈最棒。” 说完,还不忘偏过头到雪幽脸上狠狠地波了一口,儿子非常的聪明,智商高于常人,有时讲出的话,甚至于比大人还要思维清晰。 看着他破涕为笑,人小鬼大的模样,雪幽会心地笑了,她的儿子才四岁,却懂得了好多,好多,这也是她感到最兴慰的地方。 火红的车身转了一个弯后,进入了铜锣湾区域,不多时,车子便开进了一间高耸入云端的高级宅区。 然母子俩又说又笑地越过保安室,迈进了电梯。 后,她把车开进了小区车库,拿着儿子的书包,从车里抱下儿子。 y市,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落地窗前挺立着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形,只见他手中执起一杯红酒,落寞的眼神透过车窗,斜视窗外繁华的建筑及街景。 “总裁,找到了。” 徐特助扒门而入,完全忘记了应有的礼貌,他激动的声音随着飘进屋子里。 “找到了,总裁,冷小姐在香港。” 什么?寻寻觅觅四年,而今终于知道了她的消息,他握着酒杯的手晃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休闲地从徐特助手里接过一张报纸。 报纸上头条上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丽容,尽是一张不十寸不到的黑白照,但是,她容貌却仍然美丽依旧,戴着律师帽的她眼神凌厉,充满了一身的正义,她甚至于比四年前更美,更成熟,更有一种少妇刻骨的妩媚。 他深黑的眼瞳不经意间扫过黑白照片上的一排黑色的字体。 “香港红牌律师冷雪幽不畏强权,打赢”李明启强奸案件“,成功地把恶棍送入牢狱,简直大快人心,二十岁深受恶魔摧残的花季少终于沉冤昭雪……” 她成了香港界的红牌律师,这?迟睿的心猛烈的氈动着,黑色的瞳仁划过一缕异色,原来,这些年她都躲在了香港,可是,凭她自己的能力,她绝不可能在短短的四年间,就可以摇身成为香港红牌律师,难道说真的有人在帮助她吗? 可是,她有了今天这样的事业,他感到十分的高兴,她风彩依旧,他的儿子呢?依她的性格,必定会把他照看的很好。 那么,他还可以挽回一切吗?雪幽,现在的她,如此强势,甚至于比四年前,更加的独立自主,她还是他的菜吗? 凌乱不堪的心这一刻已经没有了把握。 “总裁,网络上冷小姐的名气可是一种上飙哟,想不到,她已经彻底地改头换面了,香港大名鼎鼎的律师。” 徐特助也大感意外,他们找了她这么久,没想到,她居然在香港,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并且还闯了一片不小的天空,一份非常成功的事业。 “有时候,太出色了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你下去。” 迟睿轻轻地对徐特助说,语毕,便拿着报纸走到电脑桌前,抬起手指点击着鼠标,不再理会徐特助。 是的,太成功的女人是不好驾奴,更何况,四年前,冷雪幽带着那么深的误会离开y市,四年来,一直陪伴着迟少身边的徐特助当然清楚,在迟少心底只有一个冷雪幽,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可是,这么强势的她能否原谅当初不小心做了错事的他,见到迟少眉宇间不断拢起的皱痕,徐特助就幽幽地叹息。 瞟了眼电脑屏幕上那个女人凑厉的身形,在法庭上锋利的言词及一脸正义的表情,迟少的追妻之路绝对会非常的艰难。 然后,他退向了门边,替迟少关上了房门。 一页又一页地济览着网面,迟睿这才发现,原来,雪幽的名气可以用如日中天来形容,她居然是一个如此出色的女人,短短四年不到的时间,她就可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这不是一个一般女人能够办到的。 网络上,她亮丽的照片,或微笑,对着罪犯凌厉的,对着当事人,温柔可亲的,全都一张又一张地印入了他的脑海。 儿子呢?他在哪里?他甚至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一记电话玲响了拉回了有些飘渺的思绪。 “迟少,从检验报告上显示,你的另外一个我,如果两周内未再出现,那么,病就已经好了一大半。” 杰瑞克的声音让迟少一颗心雀跃不止。 这大好的消息,冲击着他的感官,他的意识,如果他的病好了,他就立马飞到香港,去找雪幽与孩子,可是,雪幽会原谅他吗?如果她爱自己,她就会原谅的,可是,她还爱他吗?现在,他不敢确定了,因为,四年前,雪幽离去时那憎恨的表情,她怒极发威的一巴掌,象幻灯片一样从他的脑海里飘过。 雪幽,他的心好苦,也好痛,雪幽,他喃喃地低唤,眼神有些许的凄迷。 这是一场饕餮盛宴,香港警界黄家警察最高行政长官黄驹利儿子的订婚宴会。 天花板上华贵的水晶灯饰不停地旋转,华丽的地板砖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是一场爆炫烂的宴会,警界,界,各大法官及及各政商名流全都齐聚郑家别墅。 来参加此次宴会的男人,个个都是在香港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不是法界名人,就是政商之后,他们身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携带着打扮的妖冶漂亮的女伴,全都齐聚到郑家别墅,给郑老三分薄面,来参加郑老独子的订婚典礼。 雪幽今天身着一件白色的吊带礼裙,勾勒出她性感妖娆的身体,露出了圆润光滑的香肩,长长的直发被高高地束起,用一枚非常漂亮的夹子夹起,漂亮的五官上着淡淡的妆容,耳边的啐发自然地垂落在两鬓,耳上戴着一副十分精致的白金耳坠,耳坠随着她移动的步伐,在耳际一摇一晃,她,象极了一朵清纯的白山药,清纯迷人,还微带着性感的妖冶,举手投足间,还不自觉地散发出少妇诱人的光泽。 她是应了郑老相邀,才换上了一身装束,没想到她刚跨入会场,便成了所有的男人观注的焦点。 第132章 大家都很意外,虽然都知道冷雪幽是律师界超级美女,可是,平时的她表情相当严肃,着装也非常的中性化,永远是一身古板的套装,虽漂亮却冷情,让所有的律师界男人敬而远之,而现在,她的打扮以及出现,完全让男人们跌破眼镜,一向以平淡装束示人的女人刻意打扮之下,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还浑身散发着女人该有的妩媚,越看越有味道,象一杯陈年的老酒,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眼瞳,今天宴会所有女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性感的身材,绝美的脸蛋,迷人的气质,都让她成了所有男人观注的对象。 连她也这么隆重的装束出席这声宴会,郑老的面子可真不小,要不知道,冷雪幽是从来都不参加这种宴会的。 她从服务生手里端起一杯红酒,张粉红的唇瓣品尝红酒那股淡淡的纯香,期间,她也在频频向认识的人群点着头,打着招呼。 “雪幽,你来了。”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品毅。”她淡笑着着那个男人渐渐逼近自己,那是她最好的朋友,法级机关最有名的高级法官张品毅。 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张品毅帮助了她不少,她能够顺利地通过律师考试以及拿到律师证,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迅速精通香港所有的法律。 张品毅算是她来香港遇到的一个贵人吧。 “嗯,雪幽,我说了去接你的。”张品毅,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三十五岁不到,就已经是法界最有权威的高级法官,精通所有的香港法律,在法界也算是一个红人,对于雪幽来说,还算是一个前辈吧。 “已经很麻烦你了。” 雪幽落落大方一边品着红酒,一边跟他聊了起来。 “你替代明华小姐打的那官司很漂亮。” 他一直都欣赏这个女人的睿智与干练,虽然,打那场官司的时候,他出差去了美国,并没有现场观临,可是,他回来后,听到律师界的朋友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着冷雪幽锐利的语峰与精明的手段。 连郑老也对她刮目相看,这次的她在邀请名单之列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她丝毫都不在乎这些,她曾说,权利富贵过往烟云,可是,她必须让自己强大,只要强大了,才不会被这个肉弱强食的社会吞噬,才能在这个科技迅猛发展的社会里站稳脚。 “谢谢。” 雪幽礼貌地道着谢。 “雪幽。” 张品毅灰色的眸子灼热地在她身上环视了一圈后,这才定在了她化着淡淡妆容的粉嫩脸蛋上,今天的她很美,美得令他的一颗心砰心动,也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看到她第一次的时候,她的外貌就能给他耳目一新,心蠕舒畅的感觉,这一生,他一直在寻觅着能让他感到舒心的绝世佳人,而她却是他心中久等的那个她,都说回首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所以,他早就认定了她。 只是,他一直在等,等她功成名就的这一天。 “你今天好美。” 他灼热的眼神变得晶亮晶亮,也真心地称赞着她。 “谢谢。” 雪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被今天张品毅怪怪眼神弄得极不好意起来。 “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张品毅自然地靠了过来,亲密地搂住她的纤美的身形,向一处人群稀少的落地窗走去。 这只是一个朋友友好相处式,最正常不过的拥抱,然而,看在某人眼里却完全变了质。 雪幽在与张品毅相谈之时,频频点着头,那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嫣然一笑的容颜,深深地刺伤着一个男人的心,一双深黑色的瞳仁,隔着一定的空间与距离,紧紧地跟随着她们。 “迟帅。” 一个身着单肩亮片黑色晚礼服的女人,摇着性感的身体,来到了他的身边,亲昵地勾起了他的手臂。 “我有话给你说,你给我来。” 说完,她便拉着他离开,离去时,迟睿焦灼的眼神仍痴痴留恋地看着落地窗帘前那两个亲密无间的身影。 “雪幽。” “我……”张品毅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他的言词有些闪烁,好象正在酝酿着什么? 雪幽是何等聪明的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敏感的女人,她当然清楚张品毅会说什么?只是,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一生,她已经被男女间的情爱伤秀了心,这种错绝不会再犯第三次。 所以,还不等他说出口,她的唇边漾着一个非常动人的微笑。 “品毅,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她踩着虚浮的步子,穿越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三楼洗手间。 三楼很静,不象楼下那么喧闹,那沸腾的闹嚷声也渐渐地变小了,她刚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就被洗手间里的那两个纠缠的身影吓傻了,想不到,在女厕所里,居然有一男一女正在靠在洗脸池火热地接吻。 缠绵悱恻的那一种,她的视线刚刚接触到那两个纠缠的身躯,急急地退开两步。 “对不起……” 当她的红唇刚刚逸出两个字的时候,话音卡在了喉咙,因为,她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久违的脸庞,迟睿阳刚的帅气侧颜,正在微闭星眸陶醉深情地吻着怀里的女人。 他抬起头,睁开的眼神也接触到了雪幽冷情的视线。 时间与空间仿佛就在一瞬间停滞不前,微愣只是半秒,她想不到会在这们的时间与地点再度与他相遇,并且,还是同样的一种场面,他迟少还真是不缺女人,呵呵,她的唇边牵扯着一朵冷瑟讥讽地笑花,只是,再度看到这一幕,她没有象四年前那么激动,也没有象四年前那样怒极发威,她的心湖很平静了,岁月总是会让人慢慢在成长,岁月总是会沉淀许多的事。 不是吗?她的心已经是铜墙铁壁了,再也没有能伤害得了她。 “对不起。” 她十分平淡地再次嫣然一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不……” 迟少象是才从睡梦中惊醒,他挫败地低吼一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遇到她?为什么郑书桐会在这个时候把他拉扯到这儿?还一把把他按在洗脸池上,深深地吻住了他,刚才,他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有意的?” 迟睿愤恨地一把推开怀中的郑书桐,她明明知道他在找她,找得那么苦,还有意地在她们之间制造这么深的误会,本来是借着郑书桐的哥哥举行亲婚典礼,特意从y市飞了过来,目的就是相见雪幽一面,看能不能冰释前嫌烦,让他们一家团圆,因为,他知道雪幽在郑家邀请的名单之列。可是,他却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不是啊。” 郑书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而眼尾却掠过一缕狡吉的光芒。 “我爱你嘛” 她爱他,已经两年了,自从在两年前,她去y市办一点事情,在一次宴会无意中遇到迟帅后,她就对他交付了一颗芳心,心脏永远为他而跳动。 切,他要她帮着找寻前妻,没有正式的仪式,没有浪漫的婚礼,没有一个见证人,没有领结婚证,能算是妻子吗?她为想见迟帅,所以,她撒了谎,她会帮着他找冷雪幽。 “你……” 迟睿来不及斥责她,因为,他的步子已经飞出了洗手间。 “雪幽。”迟睿健步如飞地四处找寻着雪幽白身的纤美的身影,可是,他寻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终于,当他跑至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雪幽正准备已经打开了车门,正准备上车驱车离开。 “雪幽,雪幽。” 他急切地奔上前,死死地拽住车门,雪幽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缓缓抬起头,用着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向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用着陌生疏离的言词对他说道。 “好久不见,迟先生。” 迟先生,三个陌生的字眼让迟睿的紧崩的下龕骨猛烈地抽紧。 空气里也弥漫着不自然的气氛,她叫他迟先生,而不管他如何地努力想看到她的眼底的情绪?他看到却是那种令他心疼的陌生,没有一丝波动的情绪,这说明,她已经不爱自己了吗? 什么时候,她与他之间已经变得如此陌生?只能换来一句陌生似的问候。 “雪幽,为什么你要一声不响地走掉?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我找得你好苦。”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可是,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没有任何气焰的质问。 “多谢迟先生抬爱,我可以走了吗?” 她礼貌又客气地对他说,不躲不避,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他,因为,她心中的那道冰墙经岁月的堆砌,已经太厚太厚,现在的他,压根儿不能伤她。 “我跟那女的没什么。” 他试着想解释四年前的那场误会,可是,雪幽压根儿就不给他机会。 跟那女的没有关系,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吗?只是,那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已经云淡风清了。 第133章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迟先生。” 她不怒也不怨,内心极其地平静。 “不……” “是我对不起你,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在他的病终于治好的现在,他得到了杰克瑞的通知,就立马飞来了香港,然而,这句话终是太迟了吗? 他屏住呼息,等待着雪幽的审判。 “不用了,迟先生,我跟乐瞳过得很好。” 然后,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拔开了他捏着车门的指节,一根又一根,还是有些费力,因为,他捏着死紧,紧到指关节泛白。 然后,她坐上了车,看也不看他一眼,在他的身侧打了一个调后,车子在她熟悉技术的操纵下笔直驶向了柏油马路。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这一刻,迟少仿若感到连风儿都静止了。 她的三个字,不用了,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绝不会原谅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乐瞳,他的儿子叫乐瞳,他没有抱过一次的儿子,而她精明强势地并不想跟他组织成一个完整的家。 他期待着她能在原地等她,然而,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冷雪幽,她眼神里陌生,以及平淡的面情,都让他感觉到了,她与他之间已经拉开了好大的一条鸿沟,这层层累积的误会要怎么样才能化解?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雪幽,难道你我之间就永远成了陌路了吗? 他凝站在原地,一股失落的心态扩散在她的四肢百胲里。 象一尊石化的雕像,没有思维,没有语言,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具躯壳。 “她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掏心掏肺?” 郑书桐缓缓地移动着莲步来至他的身边,轻轻地问出口。 然而,迟睿没有讲话,郑书桐顺着他的发呆的视线望过去,她只能看到那满天飞舞的粉尘…… 迟帅还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没想到,他对冷雪幽的感情如此之深,但是,不管怎样?她必须要让他爱上她,必须的,因为,她爱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对他死心踏地。 雪幽开着车子,跟随着众多的车队伍等待着前方过马路的人群,不远处的,红色刺眼的灯光不停地闪烁。 交警拿着指挥棒不停地挥舞,指挥来往的车群。 四年前,如果他对她说“雪幽,给我组织一个家庭。” 那时的她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不会与他蹉跎这四年的光阴,然而,现在,他却对她说出那几个字,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太迟了,已经太迟了,他的爱,她要不起,即然没有任何的结局,大家何必要硬是绑在一起。 所以,瞳瞳,别怪妈妈狠心,没有他的生活,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照样能活得潇洒自如。 她在心底无声地对着儿子说道。 空中吹袭着缠绵绮卷的风儿,诗情画意的秋天就此来到了。 清晨 雪幽穿着一身碎花风裙,紧身裤,一双有膝的长筒马鞑,让她的身材更加高挑,开车把儿子送去了学校,然后,驱车到到了律师事务所,当她刚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时,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视野里,一屋的花儿,各种品种,各色系的花都有,每一朵都是那么鲜艳,每一朵都那么夺人心魄,可是,她却半点欣赏的兴趣都没有,曾经,她是最爱鲜花的,可是,随着岁月的流失,她忽然觉得,她已经不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年纪,追求浪漫,那是小女生爱做的事,看着这屋子满屋子的花,这才细心地发现,这花还被有心人士摆放成了一个漂亮的心字,切,还真是有心,而她却嗤之以鼻,她不喜爱这些包含欲放的花朵,也许是她心中埋藏一段过往吧,她的脑中象是划过一幕什么画卷,然后,那满视野的花让她心里划过心酸的感觉。 “陈明。” 她按下分机,轻轻地唤着得力助手陈明。 “boss,”陈明听闻着老板的呼唤,急切地奔了进来,这间律师事务所雪幽是老大啊,他怕把自己的老板得罪了。 现在,在律师界混不容易啊,他还想跟着她学打官司的专业技朽呢? “把这些花统统丢掉。” 这句话她好象曾经对小菁说过,只是,现在,已经物事人非了。 “是的,boss,” 陈明捧起一大束一大束漂亮的花朵,正欲转身离去。 “以后,别让这些花进我办公室。” 她冷冷的语气,让陈明有些莫名不解,不是说收到花的女人,是最幸福的吗?那代表着她的魅力无穷,然而,眼前的女老板是一个例外,这几年来,她冰山似的性格,让许多有着爱莫之心的男人们都敬而远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敢送花的男人,而她却冰冷地拒绝着别人的一片热情,他的女老板美丽,是个性感尤物,可是,却也是一座要把人化成冰的冰山,从来都不会给别人点一机会,这辈子,想当老姑婆了。 “为什么?” 他真的好不解,为什么在女人当中,她就是一个例外。 所以,陈明傻傻地问出了口。 “我对花粉过敏。” 这陈明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问她为什么?可是,她却又不好怎么回答?为什么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现在却不喜欢了,也许是,岁月会改变一个人吧,她有必要给他妥释这么多吗?那也是她心底的隐私罢了,每一个人都拥有了隐私的权利,更何况他还是她的下属? 她便扯了一个胡乱的理由,告诉陈明,她对花粉过敏。 “噢。” “对了,老板,等会儿,会有一位客户要来,他要打一起土地纠纷的官司。” “我最近都在接离婚案。” “可是,他给的待遇很丰厚,所以,我就先答应了下来。” “嗯。” “你先出去” 即然钱很可观,那她也会接,看着钱的面子上,她这拼死拼命,不就是为了能多挣几个钱吗? 陈明见老板没有骂自己,这才抱着满怀鲜花,抬腿转身走了办公室,还雪幽一室清静。 她刚刚坐到办公椅上,拿起一宗案卷,埋头便开始看起来,最近,她又帮几个深受婚姻摧残的妇女打赢了官司,现在的她,能力越来越强,专业水平也越来越精湛,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用功的女人,所以,成功是必然属于她的,为了给儿子创造一个更美好的将来,所以,她得加倍努力才行。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静静的房间里传来了轻轻的叩门的声音,她以为是陈明,所以,头也不抬地轻轻说了句。 “门没锁,请进。” 然后,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他走到了雪幽的办公桌前,一脸饶富有兴味地看着她,只是,刚刚,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律师事务所里的小妹抱着那一大束鲜花去外面丢掉,那是他送她的花,她居然让人丢掉,可是,他有权利生气吗?答案是肯定的两个字,不能,因为,他没有权利。 钻入鼻际的那一抹微淡的薄荷味的清香,还夹杂着一缕董衣草的味道,她记得,这种体香是属于某个男人身上的,不过,他应该不可能来这儿,可是,当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黑瞳在接触到一张阳刚俊美的脸孔时,刚刚的想法便被推翻了。 “你来干什么?” 见是昨天,在洗手间与郑书桐缠绵的男人,雪幽拧起了秀眉,她压根儿就不想看到他,尽管他们已经四年不曾见面了,她的面容了除了有一丝意味外,完全找不到其它的任何一丝面情,迟睿非常的失望。 他径自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要工作,所以,请你离开。” 她的声音很冷,瞟了他一眼后,低下头,又开始面无表情地看着案卷,仿若她们之间就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呵呵,雪幽。” 她无情地下着逐客令,而迟少却呵呵呵地笑着,象极了一个地痞无赖,因为,现在他就是在采取这种策略想重新赢回雪幽的心,不是说,烈女怕朽夫吗?在香港呆的这两天,他打听到了雪幽是法界的一个冷美人,她从来不跟任何男人约会或者是外出,这说明,她至今还是单身一人,也许是,他与方宇绰都她的打击与伤害都很大吧。 “我让你出去啊,陈明。” 抬起眼帘,看着他满脸坏坏的笑容,她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这陈明怎么搞的?也不通报一声,就让这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把她这个老板置于何地。 “为什么把他放进来?” 她对着分机说道。 “boss,他就是我先前给你讲的客户啊,他出钱很高的。” 陈明浑厚的声音飘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 切,这男人搞什么飞机?居然,找上门来要她替他打官司。 “雪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海大天厦与另外一间集团在土地开发上出现了一些纠纷,你会帮会吧。” 第134章 迟少的脸笑得象三月初绽的桃花,还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帅气十足,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冷雪幽,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彻底勉疫。 “我只打婚姻案件,你去找其它律师吧。” 她的面容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那有把客户往外推的道理,雪幽,你不能公私不分吧。” 迟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的头发,死皮赖脸地又说。 “我这是私人律师事务所,我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迟睿,相信你的能力想在香港找一个名气大的律师很容易。” “我还有一个客户要见,不送。” 她从老板椅上撑起身,抱着一宗案件就要往外走。 “雪幽。” 她总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深深地伤了迟睿的心。 他送她的花,她扔了,他来找她打官司,却被他拒之门外,甚至于,她想从他身边逃开。 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难道我们之间就没一点挽回的余地?”他凌厉的身形忽然挡在了雪幽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挽回,怎么挽回?” 雪幽凝视着迟少刀刻般的五官,那五官仍然是四年前一样俊美,甚至于比四年前更成熟、内敛。 淡灰色的立领风衣突显他迷人清冷的气质。 “那个女人是方宇绰安排的,我被下了药,不止是媚药,还有其它的迷药之类的东西,我当时的意志根本不清楚,所以,不能算是背叛。” 他的声音早就没有了气焰,他幽伤地隐述着一些事实。 这番话迟了四年,四年前的那一晚,他就应该追上去,给她把所有的误会解释清楚,他本来想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冷静了再去跟她解释,没想到,这个决定,却让他失去了她整整四年。 真是悔不当初。 “无论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雪幽勾唇一笑,她愿去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不过,即使是相信了,又能怎么样?即使是当年他被方宇绰陷害,那又怎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她根本就不需要他。 “雪幽,原谅我吧。” 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这女人到底要她怎么样嘛? “原谅或是不原谅,还有什么意义了?” “知道免丝花不?永远只能依附别人生存的花朵,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莬丝花,我觉得生长在悬崖边的锦婴花才最有韧性,人都是会改变的,你或我皆一样,以前,我最喜欢娇艳的花朵,因为,我心里装载着纯美的世界,现在,我却没有那一份闲情雅致了,因为,我已不是那种天真浪漫的年纪。” 她凝望着他幽伤的面容,缓缓地从红唇里吐出,清楚地告诉了他,别把她当做是三岁小孩儿,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纯真女人,经过岁月的洗涤,她比以往要老练强势的多。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要怎么你才能相信我的是被人陷害?这四年来,我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女人是啥滋味我都不知道了?所以,别把我一直拒挡在心门之外,雪幽。” 切,这男人说谎连草稿也不打,他居然说四年来,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他明明昨天还在洗手间与那个郑老的女儿乱来的。 她都有亲眼看见的,只是,她不想再给谈这件事情。 深黑的眼睛象是有洞穿她想法的本领,他急忙又掀唇解释。 “洗手间,那是一场误会而已。” “哈哈。” 又是一场误会,他迟少的误会还真多,找借口也不找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居然,找一个最烂的借口。 “是真的。” 见她不信,他情绪激动地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肩,那肩膀还是象四年前一样削瘦,只是,好象多了股力量。 “求你相信我,这四年来,我并不好过,失去了你们,我的心象是被什么挖空了,而你却狠心地躲了我四年,雪幽。” 他阴俊的脸孔划过缕缕黯然,悲伤的情绪从心底散发出来,雪幽感受到了,可是,她早就没有与他谈情说爱的心。 “放开我。” 她盯望着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不放,不放。” 迟少也是急火攻心彻底地与她卯上。 “回到我身边,我会爱你一辈子,别让我的心太痛,我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压力?” 笑话,大笑话,迟少的这番话听到雪幽耳中是多么的讽刺。 他经受不起任何的压力与波折,他迟大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吗?不管是商场,还是女人堆里?女人看到他,都会象蜜蜂见到花儿一样贴过去。 “你想要我的时候,就让回到你身边,你不想要的时候,就把我当作破布偶一样丢弃,我冷雪幽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迟睿,我早就说过,如果我一旦跨出你家的那道门槛,就绝不会再回头。” 说完,当年,他狠心绝情赶她出家门的那一幕至今还在心口尖回旋,所以,她不会再原谅他,这一生都绝不,她冷雪幽,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一生傲骨,她还有一点志气,绝不任这个可恶的男人,呼之即来,挥之却去。 说起当年,他狠心绝情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有了一些慌乱。 因为,毕竟是他对不起她,可是,当年他有苦衷,现在的他如果说出来,她也可能不信。 当年,他的确伤害她很深,才会让她记恨着他,这么多年了,她仍然不能释怀。 但是,他必须澄清一点,他并没有丢弃她,而是……而是什么呢?他莫名其妙在深夜里,把她赶出家门,不是丢弃又是什么啊? 这一刻,口才极佳的迟少词穷了。 这一生,他就是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放开我,我还有事。” 她平静地对他说,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 “雪幽,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原谅我的那一天,你不原谅我,我就不会y市。” 象是毅色决心这么做,他松了手,放开了她,却也向她宣誓了他的决定。 “那是你的事。”清冷地说完,雪幽踩着微碎的步伐离开,留下了一脸黯然神伤的迟少。 下午,雪幽与客户谈完以后,已经是下午将接五点半的时间了。 她焦急地抬腕看了一个手表,现在,瞳瞳早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了,她真大意,又没有嘱咐刘妈去接,透过车窗看着前方塞车的车群及街道华丽的夜景,心里涌起一阵不安,万一刘妈没去接,那么,老师会把瞳瞳送回家吗? 她开着车到达幼儿园门口的时候,紧闭的铁栅栏告诉她,已经放学了。 所以,她悬着一颗心急急忙忙地回了家。 她刚推开家里虚掩的门,在玄关处脱着鞋子,便扯着嗓子焦急地唤着刘妈。 “刘妈,你去接瞳瞳没有?” “瞳瞳已经回来了,在客厅。” 厨房里飘溢出蘑菇汤的清淡原汁味香,看来,刘妈正在厨房里忙着,听刘妈说瞳瞳已经回来了,雪幽的紧崩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 她穿着拖鞋步进了客厅,可是,客厅里,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正在黄色的地毯上玩着弹弓。 看到在地上跪蹲着高大身影,雪幽的面色一怔,男人回头,也看到了刚走进屋的雪幽,他扯开自己微薄的嘴唇,冲着她笑。 这男人还真是让她无语,他居然找到家里来。 “妈咪,快来,快来。” 儿子瞳瞳向她迎了过来,拉着雪幽风裙的衣角,一边对那个已经休闲地坐在沙发椅上的叔叔竖起了大拇指。 “迟叔叔太厉害了,我居然一次都打不过。” “不要随便乱叫人。” 雪幽当着孩子的面儿,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应着。 “不是你说,见到男的叫叔叔,女的叫啊姨的吗?再说,老师教导我们要有礼貌。” 瞳瞳张开小嘴,用手撑着小脑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这大人还真是的,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又那样说,他叫那个男人叔叔叫错了吗? 今天下午,他带他去了好多地方玩,他总得感谢人家一下吧,所以,才会请他到家里来。 “这……”雪幽被儿子的话问住了,是啊,不是她教育孩子要有礼貌的吗? 可是,她只是让他不要叫这个男人而已。 但,她怎么好给儿子说,依儿子的脾气,又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你到这儿来干嘛?” 她就是很不服气,这男人居然堂而皇之找到了她居住的地方,还给瞳瞳玩在了一起。 “是我请叔叔来玩的,今天,是他帮我的忙,那两个凶女生又说我的名字象女人,妈的。” 瞳瞳气愤地学着大人的口气骂起脏话来。 天啊,雪幽气晕了,这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脏话连篇的,那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你说了帮我改,可是,到今天,老师念我的名字,还是冷乐瞳。” 瞳瞳小小的脸蛋再次鼓起腮帮子,他就是不满意母亲老是骗他。 “我……” 这件事,她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再说,她也都还没想好给她一个什么名最恰当。 第135章 “瞳瞳,过来。” 一直不曾开口的迟睿终于说话了。 “嗯,叔叔。” 象是天生的血缘关系,瞳瞳觉得这个男人特别的亲切,在他今天下午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他。 他温顺地刚走到迟少面前,就被他一把抱到了大腿上,抬指亲昵地捏了捏他粉嫩的脸蛋。 “小鬼头,不能讲粗话哟。” 他伸出食指,卷曲在他的小鼻头上刮了一下。 “叫洛宇如何?” “好” “不好” 他话刚出口,便是两个不约而的声音传来,可是,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宇字很好,老师说,我们就生活在宇宙里,宇宙大的很,比我们人还大,所以,我喜欢这个字。” 瞳瞳捧住面颊,低低地笑开。 “不行。” 雪幽坚决不同意,她绝对不赞成他取的这个名字,再说,他有什么权利给孩子命名,从出生到现在,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瞳瞳就可以吗?” 迟少也火了,这女人给儿子取这么一个难听名字,害他今天去学校看他的时候,他都缩躲在了角落里哭,只因为,他的名字被其它同学取笑了,并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特意告诉了老师这件事。 这么秀气女人化的名字,让儿子如何积累一身的男子汉锐气面对以后的生活?瞳瞳这个名,在儿子心里都有阴影了,下午,当他看到儿子,那象极了他的五官满脸的泪痕,他的心里就一阵抽痛。 “是的,瞳瞳就可以,我绝不赞成洛宇这个名。” “不,妈咪,我喜欢这个名,我明天让老师给我改去。” “老师不会给你改,因为,我不同意。” “改个名,不是一个好大事啊,洛宇,别哭,叔叔帮你改去。” 见瞳瞳泫然欲泣,迟睿十分心疼地搂紧他小小的身子,温柔地安慰着。 “你敢?” 雪幽也来气了,他有什么资格,儿子四岁了,这四年来,都是她个人在辛苦在带着儿子。 “小姐,可以开饭了。” 刘妈端着一碗香菇汤走至饭厅,一边对客厅里的三个人说道。 “你可以走了吧?” 雪幽就是看不惯某个人的言行举止,还以为这儿是他的家啊?她暗讽地想着。 迟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象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一把轻松地抱起儿子去洗手间时洗手去。 “开饭了。” 不到两分种的时间,瞳瞳已经洗完了手从洗手间里跑出,小小的身影奔进了饭厅。 迟少看着儿子天真活沷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话说,今天下午,是他一生当中最开心的日子,他带着儿子游遍了好多的地方,特虽的儿童游乐园,短暂的一个下午,他花掉了差不多五千元人民币,还为小家伙买了许多的礼物,就此收买了小家伙的心。 见迟少根本不理会自己,居然大摇大摆地追在儿子的身后,步进了饭厅,雪幽气得花枝乱颤,可是,面对这样无赖似的迟少,她也不能直言,毕竟,她还不想要儿子知道,他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实。 饭桌上,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气氛,迟睿与儿子边吃着饭,边兴趣昂扬地聊着一些话题。 “叔叔,那个奥特曼大神敌了,所以,呆会教教我怎么制作。” “当然没问题。” 迟少一直往儿子碗里夹着菜,还不时地用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俨然一别兹父的模样。 眼睛总是绽放出些许晶亮的神彩,那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痴迷的眼神。 “还有,玫瑰花园我也要玩一玩。” “那是,吃完饭,我不教你。” “可是,小鬼,得把饭吃完哟。” 他们的话,雪幽听到云里雾里,也许是在说玩电脑游戏的事吧,她对那些游戏不感兴趣,看着就头痛,可以说是游戏白痴,可是,小孩是不能玩游戏的,万一着迷了就不好办。 可是,见儿子这今天吃饭很乖,平常都一碗吃不到一半,今天居然吃完了整碗,她也不想骂他了。 “刘妈,再去盛一点汤来。” “嗯。” 刘妈领命拿着不到一半的汤碗而去。 然后,她想说一点什么?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却从不约而同从桌子边走开了。 “喂。” 她望着迟少健硕的身形消失在门边,便急忙出声想制止,可是,他们连头也不回。 他们走了,她也没有什么胃口。 迟少在她家一直呆在十点半,瞳瞳打着电脑,在眼皮打架的时候,雪幽就严厉地拉着他去洗脚睡觉。 “我们谈谈。” 一整晚都不怎么理会雪幽的迟少终于在她抱走儿子的那一刻,开口对她讲话了。 当瞳瞳与刘妈都睡下了,雪幽这才从瞳瞳的房间里走出。 “你收卖了瞳瞳的心又能怎样?有些事真的无法改变。” 她就是不舒服这男人居然带着儿子逃课,连课也没有上,刚刚老师打来电话了,她对迟少的行为真的感到气愤。 “你不觉得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吗?他那么小,你不觉得你太严厉了吗?我听瞳瞳说,你几乎从不带他上游乐园,节假日,你总是在加班,上不完的班。” “并且,你四岁不到,你总是喜欢逼他学习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的语气虽没有一丝指责的味道,他只是想给雪幽谈一谈,试着沟通一下对待儿子的教育方式而已,可是,听在雪幽耳里一切全变了样。 “那是我的事。” 他有什么权利指责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她不这样,名牌律师就会从天下掉下来,她与瞳瞳都得喝西北风去。 将来如何给他优渥的生活? “他是我的儿子。” 面对这样冷心冷肠的雪幽,迟睿也象是受够了,不管她如何逃避事实?瞳瞳就是他的儿子,他的亲生血脉。 “是吗?” 雪幽的面容上浮现一缕讥讽的笑痕。 “你配吗?” 雪幽的出口的话象一柄锋利的锐箭,弯曲,拉弓,弹射出,百里穿肠,狠而准地射入迟少的心窝处,那紧闭的心房就此染上血花。 迟少垂下双肩,晶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真的不配呵?雪幽还真是踩到了他的软肋,四年来,他一直在悔恨与痛苦、思念避度过。 可是,她的一句话直直地穿入了他心的最深处。 “所以,滚出我家,请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因为,她的平静而有规律的生活已经被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打乱,她不想再这们给他纠缠下去。 “骚扰,我只是想挽回一切而已。” 他把自己好心好意想化解他们之间误会的行为说成是骚扰,她还真是彻底打败了他。 连这种冷心绝情的话都说得出口。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感觉?你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不要把自己当作是孩子的父亲,因为,儿子是我一个人,当初,是我一个人坚强地生下他,现在,我也可以独力将他抚养成人。” 她强势地宣称,而现在,她也有这样的能力,让儿子过得很好。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不要你与瞳瞳,我不是圣人,我也会犯错,可是,我觉得自己犯下的,绝不是不可原谅的错。” “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孩子毕竟也是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他第一眼时,心里的那种愧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那是你绺由自取,我不想知道你的感受,我只知道,我不想见到你,不想给你说一句话,不想……”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唇就已经被某个霸道的男人堵住,连半个音节也发不出,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 唯一用这种方式,他才可以不让她说出伤害彼此的话来,唯一用这种方式,他才可以感觉到她是真真正正地上站在自己眼前,不是无数个虚幻的梦境,梦醒了,人不在。 他死死地扣住了她纤强的腰身,不顾她的挣扎,强势地把她按在了墙壁上,锁在了他的胸怀里。 他的凉薄的唇,象沙漠里久逢干涸遇到了潺潺的溪流般,深深痴迷地吸取着她唇里的香甜汁液,抬起手掌,捏住了她的下颌骨,她因他微使的力道而微张红唇,而他却趁虚而入,大口大口尝着她唇齿间的美好,火热的舌扫过她雪白的贝齿,纠缠在着她的香舌,邀她给他一起共舞,可是,她却非常的不听话,所以,他加重了力道,象是故意要惩罚她似的,让他的湿软的舌长驱直入,直抵她喉咙深处。 “咳咳咳。” 当雪幽呼息无法畅的时候,她努力地撑起身体,愤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空气里还是那声清脆的巴掌声响,雪幽迷离的视线里,迟少阳刚的俊颜上清晰的五指印布满了。 他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打他。 “迟睿,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你这样,算什么呢?” 她颤动着红唇,一字一句清晰地控诉着他的行为,流氓行为,无赖行为。 “雪幽,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疯了吗? 第136章 他只是想雪幽回到自己的身边而忆,他错了吗? “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雪幽的冷漠的声线里终于有了一楼浓浓的伤悲,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她让自己不要想他的一切,他身上迷恋她的味道,她把自己投身于工作,没日没夜地,可是,在她渐地快要成功忘了他的时候,他去找来了。 “我只是想让儿子回到我身边,我不知道,我看到他那象极我的容颜,我的心却在止不住颤抖,雪幽,如果我有伤害到你的行为,那是因为我太爱,我无法接受你冷漠的拒绝,所以,请原谅我。” 看着雪幽左颜上那淡淡的痕迹,这也许就是她与汤愉最不相像的地方了,汤愉,这个好久都不曾在他心里出现的名字,整整四年了,他心里就载着三个字,冷雪幽,梦里是冷雪幽,梦外还是冷雪幽,那三个字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啃噬着他的心魂,无数个想她的夜里,他只能孤寂的睁眼到天明。 “没有这么一天,绝无可能。” 一旦跨出,就绝不回头,这是她当初发过誓言,他明知道她受过伤害,明知道方宇绰深深地伤害过她,当初在他的执意之下,她也对他说得十分的明白,可是,她却再次成了别人不要的女人。 所以,她不会原谅他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假如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迟少听着雪幽这样绝决的语气,心里顿时没有了底,什么把握也没有? 难道一时的错,他就已经输掉了全部。 “错过也就错过一生,这首歌你听过没有。” “雪幽,你太狠心了。” 就算是他卑微地乞求,她还是无动于衷,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 狠心,她狠心吗?她怎么都不觉得,因为,她的心早已冷,早已死,死了心岂会还有知觉? “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唇角蔓延过一抹痛苦的冷瑟,然后,他高大的身形跨出了雪幽的家的门槛,消失在沧茫的夜色中。 清晨,雪幽提着公事包刚走到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八卦的陈明便拿着一张报纸向雪幽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几位小妹便贴在一起窃窃私语,盯望着她的眼睛眨着暖昧的光芒。 这屋子的气氛严重不对劲,她的员工都怎么了?虽然她拒男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对于下属们,她还是得蔼可亲的,所以,事务所里的小妹,还有几位名气在她之下的律师都不是十分的怕她,除非她发火了,她们才会有所收敛,可平时,她们在干工作之余总会显得比较的轻松自在。 “boss,” 陈明握着报纸,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前夫是迟少?” y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与金融大享,原来,昨天那个高大英俊,气质不凡的男人就是迟睿,只怪自己孤陋寡闻,平时,也不太喜欢看报,今天,要不是听到荼水间的小妹们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他都不知道,话说,boss太强悍,嫁了那么一个有钱的男人,还自己带着孩子到香港来独闯天下,真不愧是女中毫杰。 闻言,雪幽的笑容倏地僵在了唇边,她的脸孔一下子冷了下来。 “是谁告诉你的?” “报上说的啊。” 陈明抬手扬了扬手指上的报纸,雪幽一把扯过那份说她是非的报纸。 垂下眼瞳,淡阅了一下报上的与她相关的内容,报上无非就是说瞳瞳是迟少的亲生儿子罢了,并没有说她与迟少的关系,这些个八卦记者,可是,这屋子里的一干属下更八卦。 “你们都没事可做了?” 她威严的声线无比冷漠地对着身后指手画脚的女们,公司里果然不敢请太多的女人,真是婆婆妈妈,到底能干些什么? 她拧紧秀眉,淡瞟陈明一眼,这个好事的陈明什么时候才改这种喜欢探寻别人隐私的坏毛病。 “再拿这事说事,本月奖金全部扣除。” 她冷冷地说完,斜视了整个偌大的房间的所有的人一眼,把手里的报纸狠狠地揉成一团,然后,踩着高跟鞋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十分用力地关上了房门,房门发出微微震颤的声音。 那声音让几位美女蓦然回头,皆盯着那道刚刚阖上的紧闭门扉,眼神闪过一抹亮光。 “是真的了?瞳瞳真的是冷律师与迟少的儿子啊。” 她兴奋地叫着。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冷律师发火。” 另一个小妹怕怕地附和着。 “迟少呵,我心中的最爱,你们都没看到,一个月前,他在海天大厦利润突破几千个亿时做的国际专题演讲,酷酷的模样真是帅呆了,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某女人假意轻轻地抽泣着。 “一群花痴,你们这些个庸脂俗粉怎么入得了迟少的眼?” 陈明惹老板生气,心里非常的不爽,就对着这屋子里的女人们大呼小叫。 “再说,一个月的奖金真没有了。” 他好心地提醒着这群花痴,发工资的时候只知道叫嚷钱太少,干活的时候,又没有一个积极,还真是一堆垃圾。 “陈助理,你说,冷律师爱迟少吗?” 某女银仍是不死心地小声追问着。 “这个嘛……” 陈明尾音拉得老长,然后,突然把唇凑到女人耳际,猛地大吼出声。 “开工了。” 那巨大的声线就快震聋女人的耳膜,她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都开工,想呆在这里,可就不要八卦。” 陈明知道老板的脾气,一旦发起怒来,他可承受不了。 “切,拽什么拽,等我将来傍上了大款,有人好受的。” 女人摇着丰臀性感的身形从陈明眼前划过。 “做梦吧,你。” 陈明压根儿不信这屋子里的女人们会傍到大款,大款们都喜欢清纯的,你看她们个个打扮的多妖冶。 切。 下午,雪幽带着陈明打赢了一场官司,当她提着亮丽的公事包从法院走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妈打来的,刘妈告知她,她已经把瞳瞳接回家了。 然后,她给陈明分手后,便直接开车回家了。 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瞳瞳正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刘妈正在客厅里陪着他。 “哇,妈咪,你回来了。” 瞳瞳看到玄关处妈妈的身影,只是匆匆瞟过,视线又回到了巨大的涂晶电视屏幕上。 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上的节目。 雪幽换了鞋子,一脸笑吟吟地走到他的跟前。 “瞳瞳,今天老师表扬你没有?” 她蹲下身子,伸手爱怜地揉了揉瞳瞳满头乌黑的发丝,儿子的先天发质非常的好,可能是继承她的发质的缘故吧,头顶立起来的发丝,一根又一根,光亮光亮的,象洗了电视里广告的那个飘柔。 “妈,那个叔叔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突然,儿子出奇不意地抬手一指,轻轻地问着她。 她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的视线接触到了液晶电视上那个高大凌厉的身形,此刻的他,正面对着一大堆的记者,这好象是一场记者招待会,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布置场景,上面有着明显的标示,是海天大厦两年周年庆,他深沉如大海般的黑瞳闪着精光,齐耳的短发,在灯光下晃扬,他身着一套非常名贵的西装,让他的身形修长长却不失健硕,他的体格尤如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身体比例是那么恰到好处,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一直凝望着某一个方向。 “迟总裁如此年轻有为,请问,为何至今还单身一人?” ******的女记者发问了。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空气里玄冰再次凝结,喧闹的人群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恼火少一向都不喜欢别人问他这问题?沉默的氯围里,大家都为这位好事的女记者捏了一把冷汗,挖掘煤爆炸性新闻也不是这样用直接的方式啊 然而,预料中的迟少没有拂袖而去,而是静静地坐在了摄像机前,十指紧紧地交扣,那中指上闪闪发光的白金钻戒刺痛了电视机前人儿的眼瞳。 他沉默了几秒后,眼底划过一缕深浓的幽伤,只是那抹伤痛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然后,他努力地挤了一缕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谁说我没有结婚?” 他反问着屏息等待的女记者。 “报纸上宣称,冷雪幽律师是你的前妻,而你的儿子叫叫瞳瞳是吗?” 见他表情一片温柔,女记者的胆儿也大起来,再次开口询问起来。 “是的,虽然,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但是,我会一直等她,等她原谅我的那一天……因为,我爱她,我想,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入得了我的眼。呵呵。” 现场一片欢呼声起。 这是什么时候的片段?从背景看来,这绝非是香港,细辩之下,雪幽才发现也不是再场直播,那这又是哪些好事者到台里去播出来的。 第137章 “妈咪,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这个片段在今天下午已经重复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瞳瞳根本就是看的第二遍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是他,昨天那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高大男人,话说,跟他在一起,小小的他非常具有安全感,连那些学校的坏男生,坏女生欺负他,他也不怕了。 “不是,他不是,你别听这些记者胡说八道。” 雪幽急切地拿起摇控器关掉了电视,吩咐着在一旁一脸雾水的刘妈带儿子去洗澡。 刘妈想掀唇问小姐什么?可是,终是没有出口,其实,很多的事情都不关她一个下人的事,她只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就好,这样想着,然后,刘妈就带着瞳瞳进洗手间去了。 迟睿在众多记者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是什么意思? 他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不是说好了,她们之间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吗?这男人,死缠烂打,到底想干什么?她真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在记者面前说出这些话,他在世人的面前,表述着他有多爱她,这只会让她觉着反感,倒足胃口,可是,不管她有多气多恨?从那一天起,她的生活才真正被彻底搅乱,家里经常有记者打来骚扰电话不说,就连瞳瞳上学也倍受记者关注,让瞳瞳上学也战战兢兢,他的一句话“这辈子再没有任何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在娱乐界欣起一阵蜂浪潮,也在她的平静有心湖上投下一块巨石,让她的心口波浪起伏不断,打破了她与儿子一向平静的生活,她的一言一行都受到了世人的观注,只因,她是风摩全球的海天厦执行总裁的痴痴相恋,苦苦候的女人,再者,知获了她的名牌律师身份为了收视率,更是把她们的事炒的沸沸扬扬。 这可苦了她与儿子,她们完全成了公众人物,根本没有自己的私人的空间,网络上,四处都是她们的照片,好多迟少的粉丝还骂她不是人,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知道珍惜。 打开电脑全是满满页面的骂声,让她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她一进律师事务所,公司的小妹还有陈明,以及她请的那几个律师都会用一双想探寻她私生活的眼光看着她,虽然,她们不敢问,可是,她知道她们想问什么? 记者三番五次的骚扰,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工作,她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终于,这样的骂声让她在网络上的人气渐渐下降,更甚至她最近接的官司也渐渐少了,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都是迟少搞出来的,要不是他在记者发表会上说那么两句,她与瞳瞳会照常象以往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boss。” 陈明敲门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些许飘渺的思绪,他来到她的身边,恭敬地展开一份文件夹,告诉她。 “这是今天打来客户,我本来想让他亲自给你预约的。” 雪幽拿过文件夹,一页页地翻看着。 可是,书签里寥寥无几的几级姓名让她的秀眉拢得死紧。 “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 抬起头,她望着身前的陈明,要他解释客户变少的原因,可是,陈明却支吾其次,半天说出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她咄咄逼人的眸光下,陈明这才捎了捎头,硬着头皮说道。 “会不会给你的那个事情有关。” 雪幽象是被人一下子点中了死穴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是啊,公司业务会聚然下滑,跟她自己的网络上的人气息息相关,最近几天,她在网络的人气下滑的不成样子,虽然,她不是十分在意这种虚名,可是,威胁着她苦心经营起来的事务所就不行,这个律师事务所,她好不容易才撑了起来,她不会让它垮掉的。 “出去。” 她垂下眼帘,冷冷地对着陈明说出两字。 “boss。” 陈明还想说着什么?可是,却听到了她再次冷得令人发憷的吼声,他的老板终于发威了,还是走了为妙? 陈明转身疾步而去。 再也无法忍耐,她都快被这些事搞成神精病了,如果说一切的事她可以不去追究,但是,她不能看着自己的业绩一点一点地下降,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下了那个久违了电话,本来她在四年前就已经删了除了他的号码,可是,却在不经意间把那个号码记在了脑海里,无意识地拔打,这么多年了,她不敢保证那个男人还在使用着以前的那个号,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然而,电话却奇迹似打通了,她也非常地吃惊,真的没有想到。 “喂。” 庸懒声线低沉迷人的嗓音,轻轻地飘了过来。 “迟睿,你到底想怎样?” 她开口便是冷冷地质问。 可是,电话的另一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就不再开口说话,她等了起码一分钟,而另一头妈终沉默着,她能听到他轻微的鼻息声,证明那一头还有人,他还没有挂断电话。 “说啊,你到底想怎样?” 他一径沉默,已经让她焦灼的心再也无法沉静,险些抓狂的声音从喉咙尖嗌出。 “我跟瞳瞳都无法正常生活了?你到底想怎样啊?” 见他仍然不语,雪幽的心口的那团怒火迅速地上窜,她提高了分贝,尖着嗓子冲着话筒怒吼。 “我想见你。” 终于,他轻轻缓缓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为什么要见你?” 切,这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雪幽真是被他气疯了。 “最后一次,我给你看样东西。” “九龙山庄。” 说完,不等雪幽说话,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雪幽肺都快气炸了,他这么整她,还故意把他在y市新闻发布会上向她表达爱意的记者会现场拿到电视抬去重复播放,花了这么大的心思,为的就是想见她一面,给她看一样东西吗?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雪幽拿起公事包与一串钥匙在员工们的面面相虚中冲出了律师事务所。 九龙酒店里,雪幽按照他发过来的信息,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她来到了123vip贵宾房。 原来,他这段时间真的没有离开香港,就住在这间酒店里吗? 服务员替她推开了房门,笑容可掬地对她说道。 “迟先生正等着你呢?” 语毕,眼神还有一缕暖昧不明的讯息传递给她。 稍后,服务员转身潇洒地离开。 敞开的华贵雕花木门是用上等檀香木料制作的,不仅华贵美观,而且质量一流,九龙酒店的老板不计工本,在这九龙开设了最豪华奢侈的酒店,而住得起这样酒店的人,又有几个呢? 当她走进屋子,便看到了落地窗前那抹伟岸挺拔的身形,他面对着窗口而立,身旁正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烟雾,在他身边镶上一道屏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邪冷,却又镀上一层神秘的神彩。 他当然也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可是,他径自地吸着指节上的雪茄,并没有及时地回头,也许,他仍然在等待吧,等待那个揪痛他肠心肚腑的女人,一个无心无情的女人。 “你让我来到底想让我看什么东西?” 雪幽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什么耐性都失去了? 所以,当她走至他的身后时,便开口直奔了主题,因为,她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真急,宝贝。” 迟少的侧颜终于转了过来,他晶亮的眸瞳含笑,嘴角虽然肆意地扬起,语气虽然十分轻挑,可是,雪幽还是明显感到了他的成熟与内敛了,现在,她根本不能洞穿他的想法。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要那样叫我?” 雪幽低低地斥责,对他这样的称呼她很反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唤作宝贝?而她也绝不会再做那三千后宫中的其中一位。 “那我怎么叫?” 他的面情又恢复了昔日的玩世不恭,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吊儿郎当的表情现在只有她才看得见。 “不要这样叫我?” 雪幽听着这样的称呼极为反感。 “那怎么叫?” 迟睿英俊的面容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再次浮现,用着吊儿郎当的口味说。 而雪幽不知道的是,这么些年来,唯一她自己才能看到他这么轻浮的一面。 “迟睿,你真卑鄙,想不到你居然会耍这样的手段,很好玩吗?” 雪幽不想再给他废话,怒骂着他一系列俗套的行为,即然四年前,狠心抛弃自己,又何必今日苦苦相缠呢? “你指那个新闻发布吗?” 是指新闻发布会上他对记者们讲的那些话吗?她是在生气这个吧! “别给我装蒜。”雪幽终于很难再保持淑女的风范,她象一只小兽似地低低地对着他咆哮。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如果说这跟你与瞳瞳带来一些困扰,我很抱歉。” 他拧灭烟蒂,文质彬彬地把烟蒂丢到琉璃台上的那只意大利进口烟灰缸里,缕缕白色的烟雾沿着烟灰缸慢慢缭绕。 第138章 “迟睿,我可以告你,我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搔扰我的生活。” 她是一个律师,她完全可以没有必要跑这一趟,直接到法院起诉这个男人,骚扰了她的生活,侵犯了她的隐私等等。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为何你总是选择漠视呢?” 迟少语气哀伤,他英俊的五官,柔和的线条上,一抹幽伤轻轻地划过。 “我不会再相信你,经过这么多的事后,如果,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犯贱。”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 “雪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的黑眼珠子眨也不眨,牢牢地锁住她明净的容颜,雪白的凝脂玉肤,仍然吹弹可破,跟四年前相比,可以说,她又增添了一抹少妇成熟悉的韵味,看起来更美,更有味道,更能蛊惑男人的心。 “我们之间还有这个必要吗?” “有啊,你不得不为瞳瞳考虑,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想与你们生活在一起,弥补这些年来我不在你们身边的亏欠。” “不用了,迟睿,我们过得很好,真的,请不要再来打搅我们,四年来,你都不曾在他身边出现,四年后,又何必纠住瞳瞳与我不放呢?” 闻言,他的眼神倏然黯淡了下来,雪幽还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要他们团聚,他蹲下身,从琉璃台上拿着一瓶陈年红酒,再拿出一只酒杯,缓缓地倒满,那晶莹的玉露琼浆从透明的玻琉杯边缘渗出,滴洒到了不染一丝尘埃的琉璃台子上,开着两朵白色的水花,那白色透明的液体从他的心房尖划过,冰凉冰凉的。 然后,他端起一杯酒,仰头一口饮下。 “雪幽,你听我说一番话,也看一样东西,如果你仍执着自己的想法,把我拒绝在心门之外,我无话可说。” 如果真的那们也挽回她的心的话,那么,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他从沙发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递到了雪幽的面前。 “这是什么?” 雪幽不明白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只是睁着一对大大的美眸,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面情。 “这就是当年我逼你离开我的原因。” 他掀动嘴唇,一字一句清晰地对她说着,然而,灼热的双瞳一直不曾离开他贪恋的容颜。 原因,他逼她离开还要什么见不得光的原因?本来她不想看的,因为,她怕自己动摇心底那份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决心,可是,鬼使神养地,她居然伸出手去把资料接了过来。 “人格分裂,又叫做双重人格,当一个人无法承受外界给的双重压力后,硬生生从身体里,把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分裂出来,学术上统称又重人格,也叫做精神分裂症……” “你是说,四年前,你患了这种病,所以,才逼我离开你。” 雪幽还是有些诧异,因为,毕竟,这与她想到的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原本以为,是迟少太花心,不仅心里深藏着对汤唯愉刻骨铭心的爱恋,还随时软玉温香抱满怀,因为爱,因为孩子,她当时选择了卑微地等待着他能给她一个名份,然而,在枯寂的等待里,她的心渐渐空了,心也渐渐碎了,那份做为男人应有的担当,他始终不曾给她,昔日的海誓山盟终将还是化成了过往烟云。 “四年前,当我在监狱度过的漫长十天,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了,看着你为了我的事四处奔波,我在就想,出去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弥补你,在你的努力下,我终于出来了,可是,你给我的那段视频,是汤愉一幕又一幕发病的惨景,你知道那一刻我心里的震憾吗?她说“迟,等着我,等我病好了,我就会回来与你双栖双飞。” 为了能给我见面,为了能下半生与我白头到老,她一个柔弱纤细的女人,居然能咬牙承受着非人的治疗,那样的治疗连男人都受不了啊,为了我与她的那段感情,她真的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为我打过三次胎,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她走进结婚礼堂,每当我发怒乱丢东西的时候,她都会默然不语地陪在我身边,然而,谁曾想到,在我面前卑微可怜的女人,在家里却是一个对着她的亲生父亲呼来喝去的娇娇女,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与她在拉斯维加斯见面的情景,那一天,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与方煜还有格格儿,我们三个相约在酒吧准备狂欢一夜,吧台边那个水蓝色的身影在吧台晕黄灯光的照耀下,那绝美的脸孔显得那么孤寂与潇瑟,她很美,有着夺人心魄的美丽,可是,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份世俗罕见的美丽,而是她身上不知不觉散发出来的幽冷气息及孤傲,还有一丝落寞的神彩,我看了眼她的四周,根本没有一个朋友或是亲人,就只有她一个,孤独地坐在吧台上,径自喝着冰冷的脾气,一扎又一扎,呵呵,原来,这世间还有一个与我同病相怜的女人,然后,我便坐了下去与她攀谈起来,她出口的话是那么愤世嫉俗,彼此了解后,我才发现原来,她有着与我一样堪怜的身世与背景,我们都是世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娇娇者,然而,我们心灵深处的那份苦楚,没法对任何一个世人诉说。 我终于找到了知音了,然后,我们开始了频频的约会,我们开始坠入了爱河,可是,我们感情却不被双方家长同意,只因,她们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我们下一代来,我遇到你的时候,汤愉被他的父亲送去了美国,想隔绝我们之间的情感,可是,她却死活都要与我在一起,然而,我却对她说,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如果有朝一日等我事业有成去娶她,我一直都是仗着迟望卿的身份出去混,这个大家都知道,然而,她终是没有等到那么一天,在你去法国的两年后,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那时候,我发疯似地寻找她的下落。 原来,她躲在了拉斯维加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美丽的城市,那里有着我们太多美好的记忆。 可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雪幽,你无法了解我心底失去她的那份痛,我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已经是她离死亡日期的倒计时最后四天里,四天后,她死在了我怀里,当我感受到她的体温一点一点地变凉的时候,我的心也一寸寸地坠入了冰谷,她说“迟,来生我还要与你共续未了的情缘。” 呵呵,多么痴情的一个女孩!宁死前,她送了我一条手链,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手链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可是,你无意中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也让我免受了牢狱之灾,汤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了,也许,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并不象她那么强烈,所以,她说“迟,我不求你永远地守着我,我只求在你的心底能给我一个冰凉的角落。” 是一个冰凉的角落呵,可是,自从遇到了你,我似乎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曾给她,而你的脾气又很倔强,你总是疑心汤愉在我的心底位置太重,总是疑心我不在乎你,所以,才会让我们之间的感情若即若离,汤愉对我的感情太重,象一个十字架一样,重得让我背负不起,让我觉得内疚,在我心底,永远有她无法抹灭的身影,我无法给你一份完整的爱,两个女人我都辜负了,所以,我想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这也是我出狱后,只字不提结婚的原因,在后来,由于有了汤愉沉重的爱情烙在我的心底,我无法回家面对她的容颜,因为,那样的话,我觉得内疚,我觉得会痛苦万分,所以,我迟迟不敢回家,同时,我的心也没法想你交待,因为,我背叛那份情感,这一生,我最恨背叛的人,我的父亲背叛了我的母亲,让她三十岁不到,就割破静脉血管自杀身亡,留下了孤苦无依的我,所以,那样的心境让我渐渐无法承受来自心灵的审判,终于,我的理线就此崩溃,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怕伤到你与孩子,所以,我狠心地逼着你离开,因为,患病的我到底会做些什么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一切就象是一场梦景,我根本无法撑控自己的人生,这样痛苦的人生我无法自私地再将你束缚进来,我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病能什么时候好?所以,我无法承担对你与孩子的责任,可是,方宇绰却陷害了我……“ 曾经的过往象幻灯片一样缓缓地从他的眼前窜过,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幽伤,她无法想象这四年里,他是如何走过来的? “当我被另一个恶魔似的自己侵袭的时候,我曾经一度痛不欲生,曾一度想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是你与孩子还在世上某一个角落等着我的信念让我支撑了下来。” 第139章 她亲昵的问话,让搂住她腰际的手掌紧了紧,在她微愣间,那力道却十分霸道地把她扣得死紧。 死命往他怀里拉。 凉煜飞当然也看到了迟睿,在接触到迟少冰冷邪意的眼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挑衅性十足,他根本把他当作是情敌了,是啊,他们丙个本身就是两个情敌,他爱雪幽,爱入心魂的那一种,他知道迟少对雪幽的爱意并不比他少,可是,他爱人的方式却不敢恭维,不过,这次前来,他是铁了心要抢回雪幽的,这么多年了,雪幽的伤痛也该平复了,那么,他还在y市孤独地等什么呢? “我到香港出差,听雪柠说伯母出事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的眼睛在看到迟少紧紧握住雪幽腰身,无言向他诉说那强势霸道的占有,他心里就会感到十分的难过。 垂下上眼帘无意间接触到了雪幽雪白的脖子上,那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红痕,还有她散落至鬓边的发丝,雪幽的脸也虽苍白,可是,却感觉她仍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欢受。 他的心底蔓延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他们一群人围了上去,医生摘下口罩,对着神情十分激动的女人道。 “病人醒转过来了,不过,她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她的肾已经全部坏死,必须在两天之内迅速换掉,要不然,会有性命之扰。” “你们去收费处交费,我先去联系肾源。” 医生说完,摘下头上的手术帽转身大踏步离开。 “换肾,寻找肾源。” 雪幽一下子摊在了迟少的怀抱里。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昔,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冷母的病拖缓到今天这个地步,作为是她的儿女,无论是冷雪幽,还是冷雪柠都难逃责任,可是,埋怨责怪也不能挽回一些什么,现在,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妈妈换肾。 半个小时后,冷母已被护士转移到加特病房,她的唇瓣泛着紫色,气若游丝,神情也十分痛苦。 看着妈妈尤如风中残月似的面容,雪幽的心口象是压上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开口讲话,全都站在病房里,静静地看着床前的母女。 “冷小姐。” 先前对冷母采取急救措施的医生带着一句白衣天使走了进病房。 面色有些凝重地对雪幽说。 “我们找遍了医院里所有的肾源,没有找到与你母亲相匹配的,你母亲的肾型是少见的心链类型。” 医生的话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诉她,找不到适合妈妈的肾源,如果找不到,那么,两天后,她的母亲就会与她生死两茫茫。 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接受,真的,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出息,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名气,妈妈在世,哥哥十二岁,她才八岁,那年,他的父亲就因心脏病突发而永远地离开她们,是妈妈含辛如苦地把她们拉扯大,供她念完大学,然而,她却还没有享几天清福,就将离开她们吗? 不,她绝不允许,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母亲一向心地良,宅心仁厚,是个世间难得的好人,上苍不会这样对她的。 她双掌合十诚心向上苍祈求,望苍天能保佑母亲平安无事,闯过此欠难关。 “我们可以出高价,医生,你务必找到合适的肾源,务必治好伯母。” 一直不曾开口的迟少终于讲话了,他语气森冷地对医生说道,浑身上下自然地散发出来的冰冷气焰,那扬场震住了医生,从薄唇溢出的话语是那么精大气粗。 “关键是找不到肾源,只能用巨资试一试,看有没有愿意因钱而捐肾的人。” “但是,时间又不允许,要不,你们都去检查一下吧,尤其是她的亲人,也许肾源会适合的。” 医生摊了摊手,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他知道站在屋子里的这几个都非池中之物,他也曾经看到过有关她们的报道。 “而另一面,我们也打出广告,巨资买肾。”医生边对她们说着,已开始对身侧的护士交待 “走吧,大家都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适合的。”在护士的照唤下,雪幽两兄妹当然最积极了,她们跟着护士走出了病房。 迟少瞟了眼静忤在原地的凉煜飞,嘴角泛着一撇冷鄙的笑容,好看的剑眉一挑,抬腿他走到窗前,凝窗而立,深沉的黑眸直直地凝射向窗外,面情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便退出了病房,靠在了医院走道的墙壁上,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再徐徐地抽了起来。 凉煜飞也悄然退出,并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门,静默幽暗的通道里,只有他们两抹高大的身形,两个男人终于面对面,剑拔弩张地凝站在了一起。 凉煜飞自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不曾开口,与这个无心无情的男人说任何一句话。 看着雪幽刚刚与他暖昧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迟睿,你听着,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你伤害雪幽的机会?”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飘弥着冰冷的空气里,迟少没有说话,抬眼瞟了他一眼,嘴色那抹笑意勾深。 “你觉得她爱我还是爱你?凉煜飞,至少,她为我生了瞳瞳,而你呢?痴痴地守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明白,她不是你的菜吗?” 迟睿的声音冷魅,语气也很笃定,是的,现在的他,根本不怕凉煜飞这个情敌,因为,昨夜,他已经感受到了雪幽的热情,她火焰似的热情以及今持的回应,证明了她对自己仍然余情未了,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一个瞳瞳,她们爱的结晶。 “你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罢了,她的眼睛早已雪亮。” 凉煜飞想起雪幽,四年前在他面前痛不欲生的一幕,他心里就堵得慌,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再回到雪幽的身边?他愤愤不平地斥责他。 为雪幽深深地呜不平,这个狗屎男人,居然可以放任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做为海天大厦执行总裁,作为一个顶立地的男子汉,他还有没有一点担当,即然,他可以那样把雪幽伤得体无完肤,那么,从今往后,他就会把雪幽锁在自己的身边,把她保护的好好的,不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四年前,是你帮助她离开的?” 迟少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也曾经怀疑过,凭雪幽的能力,不可能带着孩子,还有一家人居然可以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见他径自抿着嘴唇不语,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四年前,他不是没怀疑过,原来,真的是凉煜飞帮助雪幽逃离了他的身边,这笔债该如何来算? “是又怎样?你值得她为你等待吗?” 凉煜飞就是看不惯他一副装酷的模样,他怎么可以在伤害别人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世上没有任休何一个人赚他? “从今往后,我都会把她锁在我身边,好好地保护好” 他语气坚定地对着迟少狠狠地宣称。 “是吗?” “你就这么肯定。” 迟少前一分钟还满脸泛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下一秒钟,他的笑就因凉煜飞挑衅的言语而僵在了唇边。 “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他薄唇吐出森冷的话语,大手一挥,指节上的烟蒂从他手中飘落到地面。 他正欲动手想揪住凉煜飞的领子,给他一些警告的当口,一名护士走来。 笑容满面地对他们说。 “两位先生,医生让我请你们的两位也去做一系列的检查。” 迟少冷嗤一声,狠狠地瞪了凉煜飞一眼,然后,缩回手,食指卷典,弹了弹衬衫袖口上的点点尘灰,这才迈着稳健的步伐随护士小姐而去,凉煜飞也跟在了她们的后面离开了长长的通道。 所有的人都去做了一系列的电脑扫描,待到化验报告出来的时候,那已经是下午的事了,雪幽挰着心口与大家一起站在医生办公室里,屏住呼息等待着医生宣布结果。 那个年纪大约在四十至五十左右的男医生,看着手上的众多报告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为了做各顶指标检查,我们已经浪费掉了一个上午了,也就说,病人真正还有的时间,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我刚刚收到那边的消息,即使出了巨资,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买到心型连肾源。” 雪幽听着这位医生的话,忽然间,感觉四肢冰凉,找不到那怎么办?她不能看着母亲死去。 “用我的肾,我给她是母女,我们有血缘关系。” 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轻颤。 医生摇了摇头,轻结地又说。 “并不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人肾源都适合的,你们这群人当中,的确有与病人肾源相接近的人。” 医生的话让悲惨的事件一下子峰回路转,雪幽有一种柳明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她急切地扑到医生面前。 第140章 “是谁?” 大家虽然都不清楚医生指的是那一位,所以,都凝神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等待着他揭开谜底。 “凉煜飞先生的肾源与病人相接近。” 大爱的眸光齐刷刷地看向凉煜飞,他还站在离医生办公桌不远的地方靠窗而立,显然,他也非常的诧异,他也没有想到适合病人的肾源的人居然是自己,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如果用他的一个肾能够救回雪幽的母亲,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不知凉先生可否同意?” 医生的眸光凝向了一直不发一语的凉煜飞。 “等等……”还不等凉煜飞回答,雪幽已抢先开口问了医生一个问题,因为,毕竟,能救妈妈的,不是哥哥,不是她,而是一个她已经非常对不起的凉煜飞。 “人只有一个肾会怎么样?” 她清冷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缕焦灼。 “少了一个肾其实也没什么事,身体机能正常进行,不过不能做太多的运动,可以说是失去劳动能力,如果做运动就会容易伤害另一个肾。如果另一个肾受到伤害,就会对生命造成威协,有生命危险。一个人有两个肾是因为它对人体太重要了。一个肾受到伤害以后,任务就会落到另一个肾上。” 身着白袍的医生用着非常专业的语气对着雪幽道。 闻言,雪幽的心中浮起的那一缕希望却象肥皂泡一样破灭。 她不能让煜飞割了一个肾,那样的话,她不知道欠了人家一个多大的人情,大得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医生,我同意。” 凉煜飞的话让屋子里的人再次一惊,包括迟少,想不到凉煜飞会这么爽快地同意用他自己的一个肾去救雪幽的母亲,这足也可见,雪幽在他心底有着怎样的份量? “雪幽,别……不要,没有了肾,他以后如何活?我们可以出高价去市场上买。” 迟少的话让医生立马驳回。 “先生,就算是你再有钱,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 迟少第一次词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他就是想阻止凉煜飞把肾捐给雪幽的妈妈,那样的话……他的眉心渐渐拢起,眉尖浮现了几缕刻痕以及淡淡的不安。 “煜飞,你要考虑清楚?” 对于凉煜出口的话,雪幽非常的感激,可是,她又不想欠他太多,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她始终把他当做是最好的异性朋友,他还年轻,才三十多一点,少了一个肾,会给他的生活带来许多的困扰。 “没事,少一个肾没什么的?雪幽,在换肾之前,我得给你谈一谈。” “嗯。” 雪幽动容地跟着他步出了医生办公室,迟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身影,从自己眼前一前一后地划过,他没有办法阻止,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阻止凉煜飞换肾,那样的话,一旦雪幽的妈妈真的逝世,那她定会恨他入骨,可是,一天半的时间,他也没有把握能找到那难找的肾源,所以,他只能满腹心事地僵在原地,掌中的拳头不自禁地捏紧。 医院楼道转弯处。 雪幽凝望着面色凝重的凉煜飞,她不知道他要开口对他讲什么?但是,她能够确定的就是,他肯定会说与肾源有关的话,如果他要钱,她会好不吝啬的,她会点头的同意的,只要他开口,她就是砸买铁也人凑足这笔钱,哪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煜飞,谢谢你肯救我妈,不过,你有什么条件?” 毕竟,她始终还是不想欠别人太多,这一生,在情感方面,她已经辜负凉煜飞的爱了。 凉煜飞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这个从他眼中看着长大的清纯少女,昔日,她清汤挂面似的俏丽面容至今还在他脑海里不停地浮现,他看着她从少女变成了少妇,又看到了她为人母亲,她的幽伤,她的悲哀,这四年来,他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所以,他绝不会再度把她推入别人的怀抱,尤其是迟少那个烂男人怀里,所以,借这个机会,他得把她锁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心已经够苦的了。 知道自己难开口,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给我结婚,这是救伯母唯一的条件。” 雪幽,别怪我狠心,只有这样,你才会永远地呆在我的身边,我等你已久等到筋疲力尽了,我这颗枯寂的心再也没有任何力量了。 也让我自私一回,就自私这一回。 听到凉煜飞出品的话,雪幽的小脸刹那僵凝。 她做梦也想不到,凉煜飞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他不钱,也不要其它的东西,他只想要她,原业,她在他的心目中还拥有这样的位置。 她黑亮的瞳仁瞬间宛若木石,她垂下眼帘,视线定在了自己的高跟鞋脚尖上。 “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结过一次婚,又替别人生下一个孩子的女人,不嫌弃我副破败的身子,那就如你的愿吧,只是,我不会再有力气来爱任何一个男人。” 言下之意是想告诉他,即使是给他结婚,她也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身体罢了,因为,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好。” 凉煜飞想不到雪幽会这么快做出答复,这表示她对自己还有一点情意吗?他激动地想着。 “我会准备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给你。” 凉煜飞喜形于色,心里别提多高兴,他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年,终于可以与她携手未来了,能不高兴吗? “没有婚礼,公证结婚就好。” 雪幽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凉煜飞,她结过两次婚,虽然与迟少的那场婚礼,最后被倪娇艳搅局了,可是,她毕竟为两个男人披上了婚纱,这样的她,一想着再次结婚要低调,这一刻,她的脑子里除了能救母亲念头以外,再也装不下其它。 “好。”凉煜飞当然能明白雪幽的心境,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 然后,非常顺利凉煜飞做了一系列身体指标检查,在各项结果都显示正确的时候,他躺在了白色的推车上,被护士推往了手术室。 “到底你答应了他什么?” 迟睿睁着一对绿眸,已经不止一次问着雪幽这个问题。 而雪幽只是出神地凝望着窗外,并没有看迟少一眼,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完全把他视若空气。 “说啊,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想起早晨他与凉煜飞的对话,迟少的内心就涨满了隐隐的不安,他说,他不会再让雪幽受苦,他说,他会抢夺雪幽,与他共同创建美好的未来。 从他们回到这间病房以后,迟少明显感到了雪幽闪躲他的眼神,以及沉重的面色,聪明如他,他象是已经感应到了。 几个小时前,他还信誓旦旦,信心十足地对凉煜飞宣称,雪幽是他一个人,这辈子没有一个人能从他身边把她夺走。 可是,现在,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说话啊。” 她的一径沉默灼冯了他一颗沉重的心房,他扳过她的身子,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雪幽,你答应了他什么?” “没什么。” 她缓缓地抬起眸瞳,迎上他闪着精光的棕色瞳仁,而她绝美的五官,机械式的应答,都象把寒针撒下他的心底。 “为什么你老是这样对我?雪幽。” 为何她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却感觉到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口隐隐作痛。 他一把狠狠地把她搂入怀里,而她的泪也在这时,从她紫晶葡萄似的眼瞳里悄然滑落,滴落到了他白色丝质面料里,在他痛苦的心上再度划上几刀。 有谁说过有钱无所不能,然而,现在,拥着几千亿资产的迟睿却感到了一股前的所未有的无力感。 虽然,他不清楚凉煜飞给雪幽交换了什么条件?可是,他心口那团猜疑始终未曾散去。 手术非常成功,冷母换了肾后,病情渐渐好转,还有十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而在这期间,迟睿尽管放心不下雪幽,但是,他的海天大厦不能长期群龙无首,总裁助理打了好多次电话过来,他才迫不得已离开香港,返回y市。 在这期间,雪幽也履行了承诺,在凉煜飞的身体好转后,与他悄然进行了结婚登记。 律师事务所 没有了迟少的恶搞事件,律师事务所的生意又恢复了往日红火,雪幽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而凉煜飞准备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香港来,他已经去应聘了一份工作,他准备与雪幽,还有瞳瞳,一家人在香港开始过着一种全新的生活。 他每一天都会按时在清晨委托花店的小妹,给雪幽送去一束桔梗花。 他知道,那是雪幽的最爱。 看着办公桌上那束含苞待放,娇滴滴的白桔梗,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练,她对花并不再似从前般那么喜爱了。 但是,这是煜飞送的花,她又不可能丢掉,他对她是好得没话说,对她可以说是有情也有义。 第141章 然而,亲密的夫妻生活里,总是感觉缺少了点儿什么?是什么呢?雪幽说不出来。 这几天,她老是没有胃口,看到油腻的食物总是想吐,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望着这束漂亮的桔梗花,眼神有些飘渺,忽然,她的脑海里象是飞快地闪过什么?她倏地一惊,握住桔梗花的指关节隐隐发白,那一晚,她与他火热地相爱,蓦然回首时,方才惊觉他并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当时,她本来想着,清晨就起床去药铺买药,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就接到哥哥的电话,妈妈的病让她慌乱失措,避孕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忘记了,不会的,她喃喃告诉自己,老天不会这样跟自己开玩笑的,细思中,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月事已经推迟了五六天了,也许是自己由于忙碌,身体疲劳之下,影响了生理期,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有了第一次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她现在都已经与煜飞公正结婚了,凉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他等了她几乎一辈子,并且还割了一个肾给母亲,还待瞳瞳视如己出,即便是生,她也得为他生一个亲生的孩子,所以,她绝对不要再怀上迟少的孩子,那样的话,对她是一种艰难的考验,这几天,回y市的迟也曾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可是,她都静默地掐断了,他还发了很多的信息,她一条也没有看,在决定嫁给煜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告诉自己要重新开始,忘掉迟睿,那个一在做着伤害她事的花心男人,记得以前,在她是一个纯真少女的时候,她就曾听同龄的少女们说,千万别嫁给一个你爱的男人,要嫁就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而当时,她听到这话,只是完尔一笑而过,因为,涉世不深的她压根不信这样的理论,当时,对于她来说,她觉得找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携手未来,共创美好将来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那怕自己深爱的男人两袖清风,那怕是喝白开水也愿意,白水都是甜的,然而,事实证明她的观点是错误的,在这个金全至上的社会里,在这个权欲横流的神会里,她因这样的观点而受了太多的苦难,她并不爱凉煜飞,可是,她知道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一种,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她对他还有一份特殊的情意存在,相敬如宾也是一种微淡的幸福,虽然,这种淡淡的幸福感总是觉得缺少了一点儿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两个人生活久了也会转化成了一种亲情,不是说,少年夫妻老时伴吗?她希望自己与煜飞之间也是如此,她,还有瞳瞳,煜飞,她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幸福,呵呵,所以,上苍不会打破这份幸福的,不是吗? 可是,她的想法,再看到纸片量杯里,那张浸泡在量杯里的验孕剂,一条红线明显横隔在白色的亮片中间,她捏着这根验孕棒,刚才的所有想法全都在刹那间崩盘瓦解。 一阵眩晕向她袭来,她只能死死撑住墙壁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怎么会这样?六年前,她不是被查出子宫很窄很薄,很难受孕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再度怀上了迟睿的孩子,已经是又一个意外了,她不能再让第二个意外发生,如果她再一次为他生下第二孩子,那么,她将把煜飞置于何地,再说,他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对待,不是说好了,再见如陌路了吗? 可是,想到自己将会失去这个孩子,她的心仍然会痛,她失去第一个孩子的那种心酸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孩子,她纤纤玉指抚上了自己平坦的腹部,失彩的眼神凝望着洗手间窗外的满树香花,那幽幽的花香从窗口外飘袭进来,鼻际残香缭绕,那香味绕不进她残破的心房,她的知觉似乎已经迟钝了。 可是,她必须打掉这个孩子,她不能再伤害煜飞,煜飞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她都觉得过意不去,这段日子里,凉煜飞宠着她溺着她,无论她要什么?她都二话不说就去做?那怕是深更半夜的时候,她想吃一碗普通的米线,他也会立即披衣起床,香泄的这种小吃店不多,他是开着车整整绕了四条街,才终于找到一间麻辣米线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雪幽捧着那碗热腾腾的米线盒,感动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这段时间,他小心冀冀地对她,不管是瞳瞳,还是妈妈,甚至是她的家人,他都歇尽全力,做到最出色的一面,就怕自己一个闪失,她会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在这样老公宠溺的岁月里,她还能乞求什么呢?有这样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这一生夫复何求? 她已经决心要给着他生活下去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辜负他,一定不能,她抬起手背擦了擦从眼瞳里滑下脸颊的一滴水意,然后,开车去了华硕医院,华硕医院非常的大,门庭热闹,她站在华硕医际的门口,看着从自己眼前不断划过的匆匆人影,她的内心百感交集,医院巍峨耸立的大楼前,她的步伐竟再也无法向前迈,她原以为,她能够很勇敢的面对一切,此时此刻,医院所凝聚的那种悲哀氛围,竟让她的心底产生恐惧……多年前,孩子抬死腹中悲惨的一幕又在她脑中回旋,那一次,她被迫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宝宝,那一刻,她就发过誓,她如果再有孩子会用着整个生命来珍惜,可是……这并不是她老公的骨肉,她法律上的老公是凉煜飞,她能留住她吗?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给肚子的这个宝宝毫无感情,但是,她是有多爱她腹中的这个宝贝……只有她自己知道,人们都说孩子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如今要她亲手掐掉这块肉,她……真的无法做到…… 她眸底隐隐的湿润在医院门前的灯光照射下透着亮光…… “二十三号,冷雪幽。” 可是,她捏着那张二十三号的标签,置耳不闻,无动于衷。 “小姐,二十三号是你吧。” 护士小姐向她步了过来,轻言细语地问着。 护士小姐的话,拉回了些许游离的意识,谁曾想到她的心正在天人交战,在打与留的夹缝中苦苦地挣扎。 “冷小姐,你是二十三号吧。” 护士小姐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喔,是的。” 雪幽的唇力努和扯出一缕僵硬的笑容。 “该你了。” 护士小姐说完,又去准备下一场手术所需要的器皿去了。 雪幽抬起腿,做了几个深呼吸,必须的,她告诉自己,必须的,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她给你无缘,这个宝宝给你无缘,你已经有了瞳瞳了,把对她的爱一并投注在瞳瞳身上吧。 她步伐沉重地一步一步走进了手术室,望了一眼病房内冰冷的氛围,雪幽十指交扣的小手不断溢着汗。 “过来,冷小姐,躺在手术台上。” 戴着白色口罩的女医生温柔地对雪幽道,戴着手套的手正不断地翻拿着那一大堆的金属器皿。 雪幽的心又开始沉重起来,她到底在留恋什么?她心底涌起的那股不安的情绪,那抹心碎的感觉,她采取了强烈的漠视,她一直告诉自己,是舍不得孩子罢了,因为,她曾一度看到自己孩子惨死在自己的腹中,所以,只是留记孩子罢了,在她思绪杂乱间,倏地,女医院向她走了过来,伸手搀着思绪游离的雪幽躺上了手术室。 当她躺到冰冷的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早已通红,医生似乎经历过太多诸如此刻的画面,她安慰对雪幽安慰道。 “别怕,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女医生以为雪幽舍不得拿掉孩子,是怕自己将来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所以,轻轻地说出口。 雪幽没有回应,而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眸处灼热酸涩,眼泪已悄然溢出眼角,随即沿着脸颊下滑……她知道,失去这个孩子后,未来,他们真的将形同陌路……她已经决定不再去爱他,可是,不管她如何地逃避?迟睿那张帅气的面孔仍然清晰地在她脑子里浮现,他为了她扔掉汤愉的金色手链,为了她,居然十根手指去刨土,满身尘灰的悲惨模样,看到她没死时,那种恍世隔世,喜悦而泣的帅气模样,痴情的他,冷漠如斯的他,都在她的脑海里交替出现,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原本以为,经历了四年苦难的人生岁月,四年岁月的沉淀,她冷雪幽早已是铜墙铁壁,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当知道自己再度怀上孩子的时候,她自然想到孩子的父亲,刚刚她还在想,要是,四年前,迟少没有对不起自己,那么,她们就可以一家人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她们终究是不般配,终究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终究是不适合呵。 第142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她与迟睿注定会有这般结局,她的心却很痛,很痛……这是她第二次学会爱人,她知道他是个不同寻常的男人,却没想过,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在欺骗她玩弄她……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她的心愈加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天知道,四年前,她离开他的那一段人生岁月里,她每晚都想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她觉得好累,好苦……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予她安慰,她在乎的人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脑海中再次闪过他拥着那个女人的满足模样,那是曾经独属于她的宠溺感觉,今后不再属于她……再也不会有人唤她“宝贝”,她和他,再也不可能了……她哭了,当医生那着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腹中搅动时,她紧紧地闭上眼眸,不想再看这个污浊的世界一眼。 雪幽感觉那金属器皿轻轻地在她的子宫里面吸着,象是把她的灵魂一点一点地吸干,在她全身的力气慢慢地散去的时候,她的心也渐渐变冷,变凉,直至再也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半个小时后,脸庞毫无血色的雪幽自手术病房内步出。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抬起模糊的视线一瞥,冰冷的病房女医生正在处理着那团红红的血迹,那是她的骨肉。 “四十天了,呵呵。” 医生温柔对回头对她说了一句,而她的心象被硬生生剜了一砣肉,扁平的肚子已经空了,她的心中也涌起一种失落感……孤孤单单,她搀扶着医院的墙壁,她艰难地,一步步缓慢地行走着,下体时不时泛起一阵痛楚,她努力隐忍……眼角的泪水肆意逸出…… 她抬起泪蒙蒙的湿眼,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一抹凌厉的身形正大步穿越医院长长的走廊,向着她的方向疾步而来。 “雪幽。” 凉煜飞大步跨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 为什么她要这样折磨自己? “煜飞。” 她失去血色的唇瓣努力地,努力地扯出一记苍白的微笑,她掀唇轻问着他。 “你为什么会来?” 而他又怎么知道她上这医院来打胎?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不会在乎,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不管是瞳瞳,还是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凉煜飞是真的心疼她,打胎会伤了元气的,要不是,他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柜台上的那张与医生相预约通知书,他还被蒙在鼓里。 他真的不在乎?这个女人为什么就这样傻啊? 就会采取这处方式伤害自己。 “瞳瞳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如果你要,我会替你生下我们的孩子。” 她的笑容尤如风中凋残的百合,娇嫩,绝美,却让煜飞感动的热泪盈眶。 笑容中那份断腕般绝烈的割舍,又是那么狠狠凌迟着他的心口。 “别这样傻了,我心疼你,我不要孩子,瞳瞳就是我的儿子。” 多痴情的男人,多么伟大的男人,雪幽想说的话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咙,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面对如此宽宠大量的凉煜飞,她的心窝不禁有一缕温暖缠绕。 “慢一点,雪幽。”凉煜飞挽抚着她,放缓了脚步,由着她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走出华硕医院。 在医院的大门处,她们居然看见了有一辆黑色的软顶敞逢跑车大刺刺地停放在医院大门口。 想不到她们会再一次见面,想不到,她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在她刚刚打掉他孩子的那一刻,当她的步伐停驻不前,凉煜飞终于发现了异常,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他就看到了,一身笔挺墨色西服,高大帅气的迟睿正从那辆黑色的小轿车里走出。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面情微愣片刻,他深邃的眸光里,那抹晶亮瞬间黯淡了下去,面情有一种绝世的哀伤,阴鸷的视线瞟了他一眼,然后,定在了雪幽苍白的面容上,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毫无留恋地调开,定格在了他搂着雪幽腰际的那支强健的手臂上,眼尾划出一重又一重冷削的幽光。 纵然一次次在心底对自己强调,她和他今后都别再有任何交集,然而,这个时刻,她的脑子浑浑噩噩,在她最脆弱的时刻……却还是看到了他,她的鼻头一酸,泪再度滑落面颊,虽然,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办,可是,那毕竟不是他啊。 她以为,他会向她们走过来,至少可以打一声招呼吧,朋友似的招呼,当她的心底涌起这样的念头的时候,孰料,眼前的画面却令她伤痕累累的心愈加难受……原来,他并不是来探望她的,他之所以出现,原因是郑书桐的身体不适……是的,眼前的迟睿皱着凝重的俊眉轻柔地扶着郑书桐下车,郑书桐的额前皆是细密的汗水,脸色亦显苍白……他们缓缓朝她走来,她与煜飞都没有刻意逃避,而是静静地朝前。 不知为什么,眼泪在这一霎那竟乖巧地停留在眼眶……彼此,擦肩而过,窜入鼻翼的依旧是他淡淡的男性气息,如此熟悉,却又是如此陌生……那一秒,她注意到,他的眸光至始至终都没有停驻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一般,不被任何人看见……终于,她的耳畔不再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她清楚的明白,今后,这将是她与他的相处模式,是的,她不该再有任何希冀……希冀什么呢?那一夜,本来就是最后的一夜,即然,孩子打掉了,在她离开她身体的那一刻,她们就此形同陌路,连逃都不用逃,形同陌路呵。 “雪幽。” 煜飞焦急地搂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轻昵地唤着,他也感受到了雪幽心底那极致的痛苦,他也看到了迟少冷若冰霜的俊颜,他的妻子一颗心仍然还在迟少身上,可是,他会等,会等到她心甘情愿放弃那段感情的一天。 她被煜飞抚进了车里,然后,车子在凉煜飞的手下就此滑出,在午后的街道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看样子,他很爱郑书桐,香港警界郑督察的掌上明珠,他与她,不管身世与外貌都是那么般配,只是看到自己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扎眼,他说他爱她,却时刻陪在郑书桐身边,只是,这与自己有关系吗?强迫自己移开思绪,她的眼睛投射向车窗外。 凝望着窗外美丽的风景线迅速地往后退着,雪幽的心口那层隐晦的幽冥深雾浓重,结束了,都结束了,彻底地结束,她缓缓地阖上涣散的瞳眸,希望醒来后,又是斩新的一天,呵呵,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笑痕。 开着车的煜飞,侧过脸,凝视着雪幽唇角的那抹淡定的笑容,他沉重的心这才有一点点释然。 医院里 医生诊断郑书桐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迟睿把郑书桐抚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了,迟少脚步踉跄地走到了医院交费处,他掏出金卡替郑书桐交了手术费以及住院费,低垂眼帘,对收费小姐说了一句。 “请帮我查一下冷雪幽小姐刚刚的交费情况。” “好的,先生,冷小姐已经交了数千元的手术费。” “什么手术?” “不好意思,我们不便透露病人的隐私……”收费员小姐的话还未说完,数百张红色的人民币已经甩到了自己的的面前。 “妇产科……人流手术。” 人都是贪婪的,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金钱的诱惑,这个冷小姐可千万别怪她啊。 她手上的那沓人民币,她还没有完全把它理清楚数额,男人已经火气冲天地离开了收银台,那零乱的步伐,冷昂凌厉的身形,都在嚣喧着他心底狂猛的怒气,虽然长得帅极了,可是也太凶了。 妇产科里,迟睿高大冷峻的身形堵在了妇产科女医生的门口,一脸阴鸷的表情,吓得女医生瑟瑟发抖,这男人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堵在手术室门口,不让她走出去,她还有一些病人要看,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要帮她做?” 他的话,让女医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她秀眉拧紧,她做的人流手术何止千千万万,都是女人们自愿来做的,切,这男人也太嚣张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给她做?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说完,他几大步冲向前,大手一挥,那摆放在柜台上的那一个个白色的瓷盘,就此翻了个底朝天,白色盘子里的刚刚经过消毒处理的器皿,一下子全都乒乒乓乓地扫落地面……吓傻了站在门口的女医生。 女医生刚想呼救,唤来医院的保全,可是,她喉咙里涌起的话被男人冷咧地一瞪后,硬生生吞进肚子里,因为,他冰寒的眸光象是狠不得射死她,在她身上蹙几个窟窿来。 第143章 他森寒的棕色瞳仁泛着冷光,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让女医生感觉到身心发憷。 然后,在女医生下得三魂丢了七魄的当口,迟睿抬腿象一阵旋风般疾步离去,为什么?他本来以为,自己满有胜算的,他有把握重新追回雪幽,那一夜,是有意识地想留住她的一夜,他们之间有了瞳瞳不说,他想再用一个孩子,把她帮在身边,所以,他发狂似地把那种子种植在她的体内,一遍又遍,直到东方升起一抹微淡的白光,他们都是公众人物,特别是上次他让电视台播出他表白的那段视频后,不管是香港还是y市,她们都是备受观众观注的人物,也许,大家还在纷纷猜测着冷律师最终花落谁家?所以,当雪幽有了新动向的时候,狗仔队岂会放过,又开始绘声绘色地乱说一通,迟少当然清楚这其间绯闻的掺假成份,可是,她与凉煜飞成双入对出现在公众面前,却是不争的事实,那样明丽的黑白照片刊登在报纸最显眼的地方,蛰痛了他酸涩的眼睛。 他多想放下工作,放下一切,飞奔到香港,可是,海天大厦最近要与美国的大客户签约走不开,所以,没有办法,他终于苦苦熬到了客户签完的日子,迅速奔来香港,却不想在机场遇到了郑书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只是巧合?她居然在机场发病,看着她痛得一脸惨青的样子,就算是一个陌生的人,一个稍微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会伸出援手,更何况,郑书桐与他还是很好的异性朋友,他是这么看待她的,当然,她要怎么想,是她的事情,他无法掌控别人的思维,事情偏偏不有这么巧,在华硕医院,他居然碰到了雪幽,一脸象琉璃娃娃般易碎的雪幽,看着她满脸苍白地被凉煜飞紧紧地箍在怀里,那一刻,他真的有很想上前撕碎凉煜飞的冲动,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雪幽看向自己的眸光,陌生的让她害怕,让他的心止不住地颤抖,瞟着她眼睛里凄楚的幽光,本来,他想上前询问她到底怎么了?身体不适吗?可是,在与她错开的一刹那,看着凉煜飞对她柔情似水的画面,他的喉咙居然干干的,什么也说不出?最终,与她摩肩而过,这一错身摩肩的一刹那,是否是代表着永远,不……她居然舍得打掉她们的孩子,雪幽,当他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他整个人彻底抓狂,他恨不得两刀解决了那个为她做手术的医生,他控制不诠自己的奔腾的情绪,在会在女医生面前发飙,孩子没有,是否标志着她们之间已经彻底地完蛋了,雪幽,他痛革呼喊着她的名,想着,雪幽在凉煜飞的怀里,踩着蹒跚的步伐从他身边划过的一幕,他的心毅然被生生划下一道口子,那冰凉的心瓣渗出缕缕殷红的血珠。 她打掉他的孩是什么意思?他一定要追到她问过清楚,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深沉的棕色眸瞳直直地凝视着前方,透过玻璃车窗蹩车窗外飞快而逝的风景。 心,剧烈地颤动的那一刻,他一手握紧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不停地发着信息,连指节也在微微地颤动,当当当,后机玲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 “不要找我了。” 他再发出无数信息,她再无回音,不,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缓缓合上手机的盖子,他动作麻利地抬起右脚,狠踩了一下油门,车子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狂飙,世人只能看到,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车身后,扬起一拔又一拔污浊的粉尘。 当他的车子驶向雪幽居住的铜锣湾中心地带,从小区的捷径七弯八拐地闯入那道栅栏时,他以最快的速度飞逝超在了他们的车前,并在他们的车身前迅速打了一个急调,车身迅速倒转,只听轮胎重重划过地面的兹斯声响彻在空气里,一记紧急刹车,他的黑色的轿车十分嚣张地停挡在了凉煜飞的眼前。 由于前路受阻,眼看就要到家楼下了,可是,面对盛气令人的迟睿,凉煜飞的剑眉不断拢起,并急切地踩了刹车,这才免于一场坚硬如铁的金属触碰的声音传出。 雪幽也被这样的状况践得睁开了眼,从变色车窗看出去,只看到了那抹凌厉的身形已经卷着冷漠的气息奔了过来,满脸阴鸷的眸光,还火气冲天地拍打着雪幽眼前的变色车窗,逃避不是她冷雪幽的性格,即然,必须面对,她也只能选择说清楚吧。 所以,她勇敢地伸手打开了车门,通敢地迎向了满脸阴鸷的男人。 “你又在发什么疯?你不怕出车祸吗?” 刚刚那么惊险的一幕,直到现在,她还心惊肉跳的,空气里传来的那道轮胎重重滑过地面的声音,只差没有震破她的耳膜。 这男人开车起码开到了差不多两百码,真的不怕车毁人亡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尽管她眸子里昌出一团又一团的火花,可是,她的气色差到了极点,声音也有气无力,是刚才做了人流手术的关系吧。 迟睿的心口蔓过一丝怜惜的疼痛,可是,只有那么两秒便不稍纵即逝,这个时候,来心疼她,是不是有点讽刺,她要别的男人陪着她去拿掉了他们的孩子,这代表着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他本来带着滔天的怒焰而来,但是,面对雪幽透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孔,他出品的话已经没有了气焰。 “你在乎吗?” 滔天的绝焰终于化成是一道轻微的呢喃,那低沉的声线里蕴含着一楼刻骨绝世的伤痛。 “当然不在乎。” 雪幽森冷一笑,咬紧牙齿,挺直腰板,从齿唇间一字一句吐出。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在乎?” “你说谎。” 迟睿咬着牙根,痛心疾道地凝视着这张魂牵梦萦的绝色丽容。 “迟睿,我早说过,错了一时,也就错了一世,我给过你机会,所以,我们之间彻底完蛋了,不要再来找我,因为,没有任何的改变。” 雪幽冷着心肠,强烈地漠视着心中那缕痛苦,吐出的话狠狠地凌迟关迟少的心口。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说完,她瞟了他一眼,旋转身,踩着微碎的步伐准备走向那幢摩天大楼,她想逃开这个男人,她想回家去,再也不要见到他。 “那一夜,你炽烈的回应,难道都是假的?” 迟少伸手,拉过她的一支手臂,把她狠狠地扯入自己的怀抱,大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好闻的桅子花香充斥在他的感官世界里,多久了,他一直想念着她身上这抹缭人的体香。 幽幽的,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的体香,能撩拔他心智的体香,是汤愉身上不曾有的令他回味无穷的香味。 “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也会有生理需求,再说,那晚,明明是你胁迫我的。” 她微闭着双瞳,不想看着他幽伤失落的俊颜,因为,她要把那俊颜强烈地排除在心门之外,她已经跟凉煜飞结婚了。 而此时,凉煜飞却静静地坐在车内的驾驶座里,象一尊石腊雕像,透过车窗,盯凝着那两个纠缠的身躯,眼睛里装载的全是满满的伤痛。 “雪幽,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回到我身边,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只有我一个男人……” 那晚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娇弱身体,那份久违的紧窒告诉他,她这些年来,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男人的欢爱,她还为他保留着那一片无人触碰的禁区。 这一点,当时,他心喜若狂。 “你怎么那么狠心打掉了我们的孩子?雪幽,我不怪你,我只求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保证我会好好地来有爱你,不再让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迟睿……”雪幽微弱地娇斥,并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她怕他继续说出的话,会伤害到煜飞脆弱的心灵,再说,她与一个男人,在法律上承认的老公面前,谈论着孩子及其与不是他的男人上床的事情,他中否承认得了,她必须顾及他感受,她不能如此自私。 “你认为我还会为你生孩子吗?错一次已经够了。” “雪幽,你不能如此狠心?” 凝视着她白如纸片的娇柔脸蛋,迟睿痛苦的低叫,他棕色的瞳仁染上了一楼血红的丝带。 “不是我狠心,迟睿,我们不适合。” 一句不适合等于是宣判了他的死刑,他静静地忏在原地,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狠狠地揪紧着手中的拳头,让那长长的指甲深陷进血肉时,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我与煜飞已经公正结婚了,所以,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她轻轻柔柔的话语,如一根冰冷的长钢针直直地刺入他灵魂的最深处,心口,染血,象是被一枚烟弹炸开,散发出一圈又一圈凄楚的烟花,染血再染血,心痛,难过,心碎,众多的情绪一起齐涌心尖,唇际即刻蔓延出凄凉的酸苦味。 第144章 她结婚了,她居然给凉煜飞公证结婚,低调的不让任何一个世人知道,原来,报上大肆喧染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呵呵,哈哈,这一刻,迟少真的好想仰天大笑,想疯狂地大笑,最终,她与他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再难回到原有的最初,但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自己经历了四年岁月理清自己感情归宿的时候? 她与他公证结婚了,所以,才会狠心地打掉自己的孩子,是这样吗?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他心底生了根,他身体那团努力压抑的狂浆即将撑破肌肤而出。 “是他逼你的?” 迟少瞟了车座上那个一径沉默的男人,一脸散发出幽幽伤痛的男人,脑际忽然窜过什么? 他想到了,雪幽的妈妈换肾的那件事情,也是令他最隐隐不安的一件事,难怪,她不接自己的电话,也不接收自己的信息,原来,她已经给别的男人结婚了。 见他棕色的瞳仁急剧地收缩,狭长的冷眸眯成了一条线,细长的眼缝里迸射出一缕又一缕的寒光,如一把冰冷的刀子,雪幽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危险,象一只野豹似的要吃人的迟少,她担忧地拢起秀眉,身下的粘液物体还在她从身体里汩汩流到内裤上,那代表着她刚刚打掉了她的孩子,她的心也会痛,可是,一旦跨出,就绝不回头,迟少心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这样的他,生活在一起,只是彼此徒增伤感罢了。 欺骗,谎言,不信任,抵不住诱惑,婚姻没有这些基本的元素作为基础,苦苦经营的婚姻最终也会象房屋遇山洪一样最终坍塌,所以,她选择了形同陌路。 相爱并不是全部,她们之间横隔着太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她无法把握自己能与他成功地走完彼此的人生岁月。 “是你逼她给你结婚的,对不?” 他的绿眸火光不停地隐隐乍现,他咬着齿,咄咄逼人的问着凉煜飞。 凉煜飞见时机已经成熟了,然后,伸手打开车门,从走车上走了下来,面对着迟少滔天的怒颜,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 “雪幽,刚做了手术,需要休息。” “走吧,雪幽。” 他径自握住雪幽的冰凉的手指,牵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那幛楼房。 迟睿死死地咬紧着自己性感的双唇,努力地掐紧着自己的掌心,极力地阻止自己想迈开双腿追上她们的冲动。 只是,一念之差,他却就已经输了全部。 深沉的瞳仁,直直地凝视着那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抹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世界就皮浮上了一层透明的水色,瞳瞳,他的儿子不再属于他了吗?还有雪幽,他的女人,他还能大言不惭地对人说,她是他的女人吗?他终究是失去了她,四年的岁月,把什么都已经改变?雪幽,这一刻,他抬起头,看向阳灿烂的天空,星空升起的十月朝阳,蛰痛了他的整夜未合的双眼,眼角酸涩告诉他,自己已经输掉了全部,没有了雪幽,没有儿子,他将来的人生岁月注定孤寂,虽然,他有着数不完的金钱,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他抬起长腿,一步又一步,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走回到自己的车旁,双掌撑在了那黑色的车身,光亮的车身,印照着他阳刚悲伤的俊颜,那莹白的水泽从他长长的黑睫毛上无声滑落,滴淌到黑色的车盖上。 一滴又一滴,原来,花心大少迟睿也人有心,假如曾经被他抛弃千万的女人,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拍手称快呢? 冷雪幽,冷雪幽,他痛苦地咀嚼着这个名,这个烙入他心魂的人名,原来,这一生,他的劫不是汤唯愉,而是她呵,她的心比汤愉要绝,要恨,可是,他就是爱惨了她,怎么办? 他斜长的背影被头顶倾斜的光芒拉得老长,高大笔挺的身形缓缓地,缓缓沿着坚硬的金属车身滑坐到地,滑坐到冰凉的石板地面,雪幽呵…… 他凝坐在原地,屈起膝盖,抱住自己的头,开始轻轻地抽泣,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权势滔天的海天大厦总裁吗?世人是很难相信的,呵呵,佛说种善因便有善果,而我这一生得到了什么? 自问活了一生却为何 飞灰一点向晚风堕 一得一失一爱一恨岂会多 白白活了一生到尽头 谁个是我 镜里一个影 那一分可似我 与这影开两手身心颤抖默然渡过 计算一生罪过 世界或原谅我 我心仲裁着我 判我得到了什么 我也许得到了天得到了海但尘世里 遗留了自我 茫茫漫长夜 求风声休笑我 残阳如血,天际的彩霞染成了一层又一层瑰丽的紫红,西边的那轮太阳正在散发出最后的余热,象一位生命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般,缓缓地从地平线那一端沉了下去。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五点左右 香港童心幼稚园的门口,那颗高大的槐树下,正有许多的知名的与不知名的鸟儿再叽叽喳喳地叫嚷着,与绿树成荫的枝叶,天边倾洒的微淡光束,形成了一幅多么美丽的夏日风情画卷。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靠在了香港童心幼稚园的门口,车子里坐着一位西装笔挺,满脸呈现阴郁的男人,他深沉的黑瞳一瞬不瞬地盯望着那道栅栏门口,那里已经有许多的小朋友,在家长的带领下走出校门,他是来接他的儿子瞳瞳的。 几天前,他回到了y市,处理一些手边上要紧的业务,思索了一夜,然后,他便带着徐特助来到了香港,来看望他的儿子。 “总裁,小瞳瞳出来了。” 徐特助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变色的车窗,眸光在千万个小朋友中寻找,深黑的眸光在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一身白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还在领口处别着黑色领结的小男孩,他有着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出色的五官继续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那漂亮的五官给迟少如出一辙,此刻的他,正背着书包,对着一群女生娇笑着,漂亮的唇边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雪白虎牙露了出来,可爱极了。 “冷乐瞳瞳,女生名儿,羞羞。” 有几个女生拿着小手指,放在粉嫩的脸蛋旁,做着羞羞的动作。 迟少的棕色的黑瞳,一瞬不瞬地定在了儿子的脸孔上,他本以为,瞳瞳又会无助地悲泣,然而,预期中的哭喊并没有传来,只见他非常乐观地对着一群女生吟吟一笑,并且,还冲着她们做了一个难看的鬼脸,十分可爱地伸了伸自己的小舌。 “要不要看看,我是女生还是男生。” 他邪恶地大笑,做势着要拉自己的西装裤管。 “别……混蛋。” 小女生们赶紧用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飞快地闭上了眼睛,深怕他犯混脱下裤子似的。 “我开始脱了哟。开始脱了哟。” 小乐瞳用手指倒计时数着一二三,一群女生吓得魂飞迫散,赶紧奔向自己门口处,去寻找着自己的家长。 见到一哄而散的女生们,小乐瞳得意洋洋地昂起头,抬腿向门口跑去,而后面的刘妈却焦急呼唤着他的名儿奔来。 他的儿子,还真是特别居然想到了用这种方式吓开欺负他的小女生们,迟少嘴边不自禁地浸着笑意,好久不见了,他的儿子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小小的身子,笔挺的白色西服,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在风中轻扬,他的英俊漂亮完全继承在了他,看着跟自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儿子,迟少内心万分激动。 那是父与子的天性。 “瞳瞳。” 见那个小小的身子从不远处的门口向着他们停车的方向而来,不多时,他已经快要跑越过他们的黑色小轿车。 “瞳瞳。” 迟睿伸手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听到有人叫他,瞳瞳转过了身子,漂亮的眼睛在看到身后挺立的高大身形时,整张脸孔焕发出欣喜的神彩。 “迟叔叔,你怎么会来?” “我来接瞳瞳啊。” 迟睿蹲下高大的身子,低下头,湿热的唇瓣在他光滑的额角印下一个淡淡的吻,凝视着儿子的眼睛些许柔情不自禁地绽放,这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血脉。 “真的吗?” 瞳瞳简直都不敢相信,看着迟叔叔近在咫尺的阳刚轮廓,脑中象是想到了什么似?小乐瞳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么多天都不见你,迟叔叔,你去了哪里?” 儿子一口一个迟叔叔叫得他心口疼痛不已,他握着儿子瘦瘦的肩膀,凝视着儿子粉嫩雪白的脸蛋,他的儿子,虽然五官象极了他,可是,他的肌肤却跟雪幽一样,如一片白雪。 “我回y市去了,叔叔好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我带你去吃麦当娜怎么样?” “可是,我妈妈不允许我迟回家的。” 小乐瞳欣喜一笑,高兴极了,可是,下一秒,他的面色闪现一缕犹豫的神彩。 第145章 妈妈一向对他非常的严苛,她都不允许他跟陌生的人外出。 “我给她打个电话不就结了。” 迟少眼中的那抹柔情划过一抹生涩,他一边让徐特助抱瞳瞳上车,一边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字符。 可是,电话再他拔打了数次后,仍然通一色在他耳畔飘浮着一个迷人的女性嗓音。 “你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拔。” 打不通电话,只好作罢,然后,他转过身,步入车里在副驾驶座挨着瞳瞳坐了下来,虽然,两父子坐在一个座位上显得非常的拥挤,可是,他就是想这样零距离地接触着儿子,他的儿子,他没有抱过一天的儿子,迟来的父爱在儿子幼小的心灵上,会不会显得太迟了。 “瞳瞳。” 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刘妈这才急急忙忙地拢开人群追过来,眼见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刘妈吓得大惊失色,她脚步踉跄地疯狂追着前面的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天啊,瞳瞳是被人绑架了吗?她要怎么给小姐交待呀? 那可是小姐眼中的命根子呀。 而坐在了车内的小瞳瞳,并没有看到刘妈追在车屁股后纤瘦的身躯。 迟睿带着小乐瞳去了几家游乐场,等他把每一栏游戏都玩遍了,这才带着他走入一家店里非常漂亮,装饰非常毫华的麦当娜店。 徐特助就等假在车里,一边用手机登上了qq号,一边与美女聊着天。 而麦当娜店里 瞳瞳要了一份牛奶,要了一盘肯德鸡,还有两个玉米棒子,纯天然的,他最喜欢吃了,每一次,妈妈带他来这里,他都会叫到它,纯玉米棒子。 迟少就坐在他的旁边,点燃了一支烟,有一口没有一口地抽着,深黑的眼睛透过那不断缭绕的烟雾,定定的眸光直直地落在了儿子的娇小的面容上,瞳瞳很娇小,长虽漂亮也秀气,就象一个小女生般,总觉得少了一点儿男子汉的锐气,总觉得雪幽平时的教育里总是缺少了点儿什么? 是什么呢?他也是学着做父亲,说实话,他也不怎么懂得? “妈妈常你来这里吗?” 他很想知道儿子与雪幽相处的情形。 “很少。” 瞳瞳一边啃着玉米棒子,一边对回道,回答的声音含糊不清。 “最近她是不是在家休养?” “不是啊,妈妈每天都要去上班的?”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迟少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流了产还去上班,真是不要命了。 “那凉煜飞呢?” 他试着想知道凉煜飞给儿子相处的情况,可是,这根本就是他在自找罪受,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凉煜飞带他的儿子怎样? “你是说爹地吗?” 瞳瞳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眼睛里泛着一抹不属于他年纪的智慧之光。 “嗯。” 迟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叫凉煜飞爹地,他是他儿子,却只能称唤他迟叔叔,这样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爹地对我很好。” “对你妈咪呢?” 他似乎对儿子的回答并不满意,好是有尺度,好到何种程度,他就不信凉煜飞会真心地好好对待他的儿子。 “也很好啊,迟叔叔,你为什么这么问?” 瞳瞳已经啃完一个玉米棒子,把整个没有玉米的空棒子扔在了身侧的垃圾箱里。 “不要叫我迟叔叔?” 不知道为什么?瞳瞳一口一个迟叔叔,叫得他心里难受极了,他不要做他的叔叔呀,事实上,他也不是他的叔叔,不是吗?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来香港的主要原因,尽管冷雪幽与凉煜飞结婚了,可是,儿子是他的,他身上流淌的血液是他迟氏血统,所以,他必须认儿子,让儿子跟他相识,不管冷雪幽同不同意,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去认别的野男人做爸爸,想着雪幽夜夜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婉转承欢,他已经生不如死了,如果儿子再与他相隔两地,他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那我叫你什么?” 瞳瞳闪着一对晶亮的黑色瞳仁,不明白这位迟叔叔到底怎么了?他刚刚火焰冲天的一面,差点吓坏了他。 “对不起,瞳瞳。” 察觉到自己的怒颜吓坏了儿子,迟睿硬生生压下心底那份奔腾不已的不满情绪,他换上了微笑的面情,十分和蔼可亲地儿子说。 “其实,我才是你的爹地。” 什么?真是这样,小瞳瞳的脑瓜子飞快地运作,真的吗?前段时间,电视上播放的视频是真的吗?他记得,迟叔叔曾在外人面前宣称,好象是一场记者招待会吧,还是刘妈告诉他的。 他记得,他在摄影机镜头前,用着无比幽伤的语气说。 “我爱雪幽,还有瞳瞳,我的儿子。” “我一直在等待着他们,希望雪幽能够回心转意,给我一次机会。” 他四岁了,更何况他的心智比一般同龄人要来得成熟,当时,他就问妈咪,迟叔叔是他的爹地吗?因为,他从出生就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地,他们班里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唯独他没有,好几次开家长会,他都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 因为,他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其它小朋友都是兴高彩烈地与爸爸妈妈一家三口幸福地出现在校园里,然而,他就只有一个妈妈,所以,为了不让其它小朋友讥笑自己,他就索性不告诉妈妈,学校要开家长会的事情,回家后,老师告了他的状,还被妈妈责罚了。 后来,他就再也不敢说谎了,可是,他真的好羡慕其它小朋友有爸爸呀,因为,爸爸高大英俊,永远是小朋友心目中的神,永远是小朋友膜拜的对象。 然而,他没有,呜呜,他曾不止一次问妈妈,可是,妈妈总是告诉转移话题,并告诉他“瞳瞳,你有妈妈就够了,妈妈会把世间所有的爱都给你,让你觉得没有爸爸,你同样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孩子。” 可是,没有了爸爸,他又怎么会幸福快乐啊?难道他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瞳瞳疑惑了,四岁的孩子,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呢?当然不知道,世上所有的孩子都不可能象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 那到,刘妈把他接回了家,看到视频上那帅气逼人的男人,说他是他的儿子,他高兴极了,就跑去问妈妈,没想到,妈妈却说,他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电视里的人都是在乱说,那一刻,他好伤心,好难过,为此,他还在上学期间,一整天都不给邻桌的小美女说话呢? “你没有骗我?” 瞳瞳的眼睛眨了眨,象是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缕疑惑不解的光芒。 “没有,我真的是你的爹地。” 迟少怕儿子不认自己,急切地一把握住他小小的手掌,那小手冰凉冰凉的,那凉度直入他的残破的心房。 “可是,妈妈说,凉叔叔才是我的爹地。” 瞳瞳的小脑袋就是想不明白,大人们还真是复杂,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又那样说,到底谁的话才可信?谁的话才是真的? “儿子,他是假爹地,而我是你真爹地,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 这样解释合理吗?这样解释儿子能听懂吗?权势滔天的男人这一辈子还真的没有这样窘迫过,对一个四岁的孩童,说话也如此小心冀冀。 这根本就不象是一个统领着上千名员工的执行总裁会说的话,只因,他是他的儿子。 “有这种说法,人家其它小朋友都是只有一个爹地,为毛我就两个?切。” 小瞳瞳就是觉得奇怪。 “因为,你是一个特殊的孩子,所以,有两个爹地。” 迟睿面对儿子的问题有些哭笑不得,他到底该怎么给他解释?他才能听明白,才能相信自己是他如假包换的亲爹。 “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是啊,没有爸爸的时候,一个都没有,有了,就一下子有两个,还真是让人无语。 “因为。” 迟少真的被儿子的问题问到了,想不到儿子小小年纪,提出的问题还真是让人不可小瞧,思路敏捷的很哪。 “爸爸与你妈妈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所以,爸爸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感到十分愧疚,所以,你能给爸爸一个弥补机会吗?” 他捏住瞳瞳的小手十分的用力,紧到让小瞳瞳直嚷痛。 “噢,” 他惊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竞然是如此失态,心竞是如此焦灼不堪,他多想给儿子生活在一起啊,可是…… “好吗?瞳瞳。” 他屏住呼息等待着儿子的回答,问出口的话令自己的心狂跳不已,他怕儿子说出的答案令他无法接受。 “嗯。” 瞳瞳没有说话,低头含住了易拉灌里的斜条文吸管,沉默地把灌里的果牛奶吸入嘴里,嘴角即时蔓延着甜甜酸酸的滋味。 “好甜啊。” 他模糊不清地发出一声感叹。 “小鬼好喝不?” 儿子满足的可爱模样,让迟少心底浮升起一缕暖洋洋的感觉。 第146章 他爱怜地抬指轻刮了一下他小小的鼻头,瞳瞳的鼻子挺直,象古希腊神话里的雕像,镶嵌在他漂亮的五官上,让他的脸蛋更加的俊美。 “爹地,走了。” “我喝了。” 他叫了自己什么?爹地,迟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么轻易就认他这个爹了,暖暖的感觉轻轻地划过他受伤的心房,益满了他的心田。 然后,他无比温柔地倾斜过身体,伸出修长的食指把他嘴角沾染的一点白浆汁轻轻地拂掉,再一把抱起他,这小子还挺沉的,压手的很哪。 “你还要带我去哪儿?” “回去了,你妈妈该着急了。” 他打了这么多通电话,雪幽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要是刘妈回去告知她瞳瞳不见了,她不急疯才怪。 “儿子,明天下午,我再来童心幼儿园接你。” “我明天带你去大屿山看佛像好吗?” “大屿山,好啊” 瞳瞳小巧的脸孔上焕发出希冀的光芒,他好久没有这样玩得痛快了。 明天,他又可以到学校向一大堆女医吹嘘一番了,他不但有两个爸爸,并且,一个比一个待他要好,哈哈,小瞳瞳奸笑一声,看那些小女生还敢欺负他不?他现在后台硬得很哪。 下一刻钟,他小小的眉毛就皱了起来,象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又问道。 “万一你明天下午没来怎么办?” 是啊,他没来,他又上哪儿去他呢?这个问题在他小小的心房上纠结。 “我一定会来的,要不……”迟睿的话顿了一下,然后,他从包里掏出一张明片,揣在了小瞳瞳漂亮的西服口袋里。 “瞳瞳,我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有事,可以找我的。” “嗯。”小瞳瞳轻轻地应着,小小的酒窝又再一次在他漂亮的唇型边闪烁,乌黑的小眼睛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致,长长的睫毛缓缓地阖上了,他玩得太高兴了,所以,十分的疲倦,居然窝在迟睿胸怀里沉沉地睡去。 因为,他早已不担心联系不到这个真爹地了,呵呵。 当迟少把儿子送回去的时候,已是晚上快八点的事情。 雪幽在家里听了刘妈的报备都快急疯了,她在家里踱来踱去,心里是无比的慌乱无底,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可是,她本来想报警的,可是,刘妈最后说出的话让她犹豫了,刘妈说“那辆黑色小轿车里的人,好象是迟少爷。” 是啊,如果真的是迟睿接他走的,那就好了,至少她不担心儿子被其它陌生的人绑架,至少儿子生命安全,迟少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接近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见见他的亲生儿子,那毕竟也是他骨血,她没有权利剥夺迟睿,作为一个亲生父亲探视儿子的权利。 所以,她没有报警,而她又没有迟少的电话号码,在打掉那个孩子后,她一气之下,就删了他的号码,所以,她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只能家里干着急,煜飞又加班去了。 这些天来,他总是在加班,他刚刚应聘到一家外资企业任企划部总监,工作自是比常人加倍努力,她也不怪他呆在家里的时间比以往相对要少一些吧。 雪幽抬起头瞟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快八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迟睿莫不是耍了什么鬼心计,正在她思绪混乱的时候,窗外响彻的一声汽笛声划破长空,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驶进了她们居住的小区,雪幽连拖鞋也来不及换,就急急忙忙奔下了楼。 “瞳瞳,瞳瞳。” 她焦急地扑到了已经停靠下来的车门上,迫不急待欲伸手想要打开车门。 然而,车窗缓缓地摇下了,雪幽抬起眼瞳,便对上了迟少那对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他的表情一脸高深莫测,根本看不见他的喜怒哀乐,这个男人的城俯象是越来越深了,她压根儿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她们之间陌生的距离所至吧,再说,她也没有费力地想要去读懂他,因为,迟睿这本书让很多女人难懂?同样也包括她冷雪幽。 她不懂他了,也不想懂了,现在,儿子与事业才是她生命的全部,什么劳什子爱情全都统统见鬼去?而她苦苦等待的儿了居然在他怀里睡着了,看来,他们去玩了很多的地方,迟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雪幽不禁咬唇思索着。 车门从另一侧打开,迟少抱着熟睡的儿子绕过车头,走到雪幽的身边。 他本想把儿子交给雪幽,自己掉头而去,因为,他的确不想看到凉煜飞与雪幽恩爱缠绵的画面。 可是,抬头瞟了眼雪幽,她苍白的面容,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她好象又瘦了,本来就没有几斤肉的,这女人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打掉了孩子,难道都不知道休息吗?她不过流产才十来天,居然在这夜露深重的晚上,穿着凉拖鞋还有光着袖子的连离裙出来,根本就是找死,见雪幽张长双臂想要从他手中接过儿子,他退开一步,她这么纤瘦的体质,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真怕他会抱着儿子从楼梯上摔落下来,所以,他抬起头,对驾驶座上的徐特助交待了一句。 “等着我。” 说完,便抱着熟睡的瞳瞳上楼去了。 雪幽想不到他会抱瞳瞳上楼,她伸出双手僵在了空气里,然后,抬腿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地扯唇喊着。 “你把他给我,我抱他上去啊。” 可是,前面的男人根本置未闻。 当迟少抱着瞳瞳上楼,臭着一张脸问着站在一旁清扫着客厅的刘妈。 “瞳瞳的房间是那边吗?” 他本来知道瞳瞳住那一间房,可是,现在的他不敢乱闯,因为,他怕碰到一些不好的画面,或者是一些能刺伤他心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得先确定瞳瞳是不是还在原来的房间里。 “是的,迟少爷。” 齐妈规矩地站在原地,顺着迟少手指方向望过去,并轻轻地点着头。 然后,迟少抱着孩子三两步便绕进了瞳瞳的房间。 把他轻轻地放在整洁干净的床上,这时,雪幽已经奔进了屋子,她本来掀唇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可是,迟睿的眼压根儿就没有看她一眼,他步伐匆匆地越过她身边,她原本以为他是要走了,可是,没想到,他却转身去了洗手间,端了一分温热的水,把那张瞳瞳的专用毛巾放进盆子里,再抻手拧干,再度走至床前,用那湿热的毛巾十分温柔地替瞳瞳擦拭着粉嫩的脸蛋。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温柔,表情是那么认真专注,仿若瞳瞳就是他此生最珍视的宝贝。 雪幽从来都没有见到迟少这么柔情温暖的一面,一股暖暖的气流划过她脆弱的心房,是啊,多么温馨感人的画面,煜飞再好,却终究不是瞳瞳的亲生父亲,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她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才在儿子失踪的那一刻,听刘妈说有可能是迟少带走了儿子的时候没有报警。 迟少为儿子擦净了脸蛋,还有脖颈处,那luo露在空气里的雪白肉肉,甚至于还细心地为瞳瞳解下领结,卷曲食指与拇指为他弹掉领子上的一粒玉料屑儿,这还是那个冷酷霸道,心中只有自己的迟睿吗?雪幽深深地凝视着他为儿子脱衣盖被的一幕,眸底渐渐潮湿了,呵呵。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邪恶冷霸的花花大少,也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父亲,非常平凡迟少,最纯真的一份父子之情,他对瞳瞳的那份爱意,凝站原地的雪幽也深刻地感受到了。 “凉煜飞呢?” 为儿子盖好薄丝被,迟睿并没有看向雪幽,他蹲身端起那盆脏掉已经变冷的水,头也不回地问出口,大步向洗手间而去。 “他在加班。” 雪幽咬了一下唇,本来她可以不回答他的,可是,刚刚看到她对儿子如此柔情一面,她的心软了。 “加班?” 他高大身子已从洗手间里窜出,一步一步向她逼了过来,当雪幽感觉头顶的光线被挡去了一大半,他高大健硕的身形尤如一座山似地向她笔直地压了下来,嗅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董衣草香味,还有那股好闻的薄荷清香,雪幽的心口刹时变得慌乱无比。 她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他深沉如大海般隐晦的黑瞳,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并没有逃过迟少锐利的眼睛。 他性感的唇角上扬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是一抹讥屑的笑意,还镂刻着一缕深深鄙夷的味道。 他,是在讥笑着她至今仍不能对他免疫,还是在讥笑着她明明已经选择了嫁与别人为妻,仍然对他尚有感觉。 “加班” 他凉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而这两个字让他心头怒火升腾,就仅仅是两个字而已,可是,它却代表着许多的东西。 “你刚流完产,他不在家里照顾你,却在公司加班?” 第147章 他出口的话虽然是问句,可是,明显地是一个自问自答的释问句,答案已经在自己的话里了。 “煜飞刚刚来香港发展,他的事业正刚刚起步。” 雪幽垂下眼帘,不想面对迟少咄咄逼人的凶狠模样。 “你他妈的还真是宽宏大量呀,就这么体贴你的男人。” 他的眼睛因她面上展现的柔情而迅速充血,棕色的瞳仁里染成了腥红的一片。 “我听瞳瞳说,你甚至还在上班?” “这不关你的事?” 见鬼了,这男人管这么多干嘛?她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她们老是纠缠不清了? “是不关我的事。” 他的眸光停驻在了雪幽纤细有腰身上,这女人瘦得已经不成人样了,并且,脸蛋也没有往日丰叟了不说,连下巴也变尖了,虽然,这样让她的脸部轮廓更漂亮更耐看,可是,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知道不知道?你死了都与我无关。” 他抬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的冰冷的视线深深地对视,似乎还想与她的莹莹水眸碰撞出绝世的火花,可是,出口的话却与自己的行为背道而驰,他一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是。” 闻言,雪幽的心窝处有丝丝缕缕的疼痛正在蔓延。 “不过,我会好好地活着,不会如你所愿的。” “那就好。” 迟少牵唇低笑,那笑中掺杂着一股凄凉的味道。 是一股对某人无奈绝望的苍凉感觉吧。 她知不知道,他是在心疼她,他心疼刚刚流产后不注意调养身子的她,即使是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了,他也希望她能够好好地与凉煜飞过日子,他也想过要退出她们之间,可是…… “你走吧。” “待会儿,煜飞回来,我可说不清了。” 她别开脸蛋,让他的手指僵在了空气里,他只能感觉到那冰凉的风儿从他指尖滑过,那种空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说清楚?” 他感受到了她对自己强烈的排拒,明明知道,她已经不是他的菜了?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就尤如坠入冰窖,连一丝温度都感觉不到了。 “你还真是可笑,迟睿,我已经结婚了。” 她雾蒙蒙的美眸投射向窗外,窗外的野火花树又开始了蔓延的趁势,那瑰丽的红色早已印在了她的心底,灵魂深处,所以,她由于近视的关系,能看到的视野虽然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缕又一缕的火红蔓延至天际,在暗黑万里苍穹之下,正在独自散发出它诱人妖冶的野性之美。 “你是意思是说,我是第三者。” 他狠狠地捏紧着拳头,身体里的血液痛苦地不断叫嚣着。 “难道不是吗?” 这样的关系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不会不清楚吧,如果煜飞回来碰到她们如此亲昵地站在一起,呆在瞳瞳的这间房里,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啊,但是,到底在她们这断纠葛的婚姻三角关系里,谁才是真正第三者,谁才是真正插足别人婚姻的人。 现在的他们,谁也不想去追究了。 “好,我是第三者,冷雪幽,好好地照顾瞳瞳。” 迟少深深地望了不远处,那张小床上躺着小小身影,先前他给她盖的薄丝被,居然被他裹成了一团…… 痴痴了看了半响,他终于神情疲惫地移开眼瞳,直直地凝视着站在面前的雪幽,她的脸很白很白,在灯光的映衬下,甚至于,让他感觉比冬天飘降的雪花还要白晰。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瞳瞳有半点闪失,我将带他离开香港。” 他一字一句清晰出口的话,让雪幽惊若寒蝉。 “你什么意思?” 心惊之余,雪幽激动地问出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堂堂大律师不会不懂我的意思,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深刻出断腕般绝烈的割舍,迟少眼光灼烈地看了眼神情呆滞的女人,想用脑海努力地记住她的娇美的容颜,然后,他抬腿举给维艰地离开了瞳瞳的房间,他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把瞳瞳从她身边带走,难怪今天他莫名其妙地去学校接瞳瞳,原来,他是想把瞳瞳夺去,不……这样的想法让雪幽的心非常的不好受,瞳瞳已经给了她四年,她不能失去他,失去他,她无法活下去,可是,他有钱又有地位,她是律师,她深刻地知道,如果迟少以瞳瞳亲生你痫的身份,硬是要给她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法律总是会保护儿童的合法权益,她与迟睿两个人的身份与地位,很明显地迟少要占优势。 她虽然成了香港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师,这几年也存了不少的积蓄,可是,由于她一向公正廉明,对于客户回扣的除了正常的手续费用以外,她全都一一谢绝,所以,这几年下来,她也没有多少的存款,而迟少不同,他有着上千亿的身家,那可是一个商业帝国,法院一定会把儿子宣判给他抚养。 不……迟睿,你不能,她抬腿疾步追跑出,可是,当她心急火燎地跑下楼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他那抹落寞潇瑟的身形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幽伤,在苍茫的夜色中渐行渐远,在她的视里迅速地缩成了一个小黑点,找开车门上车,黑色的那团车影退开数步,调转车头,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缕又一缕污浊的尘埃,迷惘了她的眼中所能看到的世界。 迟睿,他不会的,不会夺走儿子,他不会这么残忍,可是,现在的雪幽心里却没有了底,“我只给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把好好地照顾瞳瞳……” 迟少的话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雪幽耳边缭绕,雪幽的心口猛地一紧,是啊,她还有一次机会,她会好好地照顾瞳瞳,不会让儿子有一丁点的闪失,那样的话,迟就会放弃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了,不是吗?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驱散了美丽的眼瞳里那即将泛滥成灾的水意。 有些事情不想如此,可它偏偏就会发生了。 第二天,迟睿遵守了承诺准时开着车去幼儿园接了瞳瞳,去大屿山玩耍,他带着儿子玩遍了大屿山所有的风景区,在香港著名的旅游胜地,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亲子的亲密身影,看着儿子快乐无比的神情,他多想永久地拥有这份迟来天伦之乐,他知道,他与雪幽是无法再回到从前,他伤雪幽伤得很深,他后悔当时的决定了,可是,世上毕竟没有后悔药可吃,这世上他真正爱过的女人不多,恐怕是除了冷雪幽,谁都不爱,当自己发现自己心中那痛人骨髓的情愫时,已经太迟了,嶓然醒悟时,你我之间已经是有着十万八里的距离了。 不是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成全吗?如果,雪幽跟着凉煜飞能够幸福,那么,他会成全他们,只是,一想到雪幽,瞳瞳还有凉煜飞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在一起的幸福面画,他心里就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凌迟着心口。 他的爱,他唤不回,她对他的情意已经被他毁灭在了她心尖,沉落在了那永远冰凉的角落。 只她们能幸福,他可以离开,悄无声息地,远远地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她们就好,呵呵,这一生,失去了雪幽,失去了儿子,他打算从此孤寂到老。 幡然醒悟的他,决定带着一颗孤寂的心回到y市去,终老终生,失去了瞳瞳与雪幽,他的心空为无底洞,他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他做出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只有雪幽与孩子能够的幸福,呆滞的视线看着儿子白净的五官,这一刻,他知道,原来,他是多么喜欢这个孩子,多么希冀着与他一起朝夕相处,可是,他并不忍心从雪幽身边夺走瞳瞳,那样的话,雪幽会生不如死,他知道那种感受,就象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子在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切割着身上的血肉,那种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因为,此刻,他就有这样的感受。 “记得,以后到y市来看望爹地,好吗?” 他的眼神浮现出浓烈的伤痛,那抹悲伤瞳瞳象是感受到了。 瞳瞳小小的身体从旋转木马上跑了下来,象小白兔一样奔过来,牵着迟睿的手。 “你要走吗?我好不舍不得你,你不是我的爹地吗?为什么不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别人的妈妈都与爸爸生活在一起的。” 大人复杂的世界,小瞳瞳那颗不染尘埃的心是怎么也无法理解? 毕竟,他才只有四岁,瞳瞳小手掌上炽热的温度慢慢地经肌肤传达到了迟少的手心里,他慢慢地蹲下高大的身体,视线与儿子齐平。 “我不是说过吗?你是一个特殊的孩子,还有,有你的假爹地照顾你们,爹地很放心。” 是的,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即然雪幽选择了凉煜飞,并且,凉煜飞也是深爱着雪幽的,那么,他一定会好好地对待瞳瞳,他尊重雪幽的选择,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并不能左右雪幽的意志,如果得到一具没有心的躯壳,他还不如不要。 第148章 他,迟睿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们生活一起。” 真的,听闻他话中的意思,是要离开香港,小瞳瞳十分的舍不得他,因为,这几天,他们已经培养了很深的情感,也许是天生父子情深吧,他在再到迟少的第一眼起,就非常地喜欢他。 “你有假爹地,就不能有真爹地。” 他扯唇笑开,不想让儿子这么幽伤,所以,想把那幽伤的气氛驱离开。 “为毛啊?” 小乐瞳瞳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爹地他只能拥有其中的一个? “因为,他们是火与冰啊,火与冰不能并存的,你老师没有教过你?” 迟少知道不能给儿子讲解大人之间如此资深的问题,只好给他胡诌下去。 “我知道,火遇到冰会熄灭,老师讲过的。” “这就是了,呵呵。” 他爱怜地蹂揉了儿子青黑的发丝,手中的触感告诉他,儿子的发质挺好,给雪幽的一样,呵呵。 “瞳瞳,该下山了。” 他抬头瞟了眼西边渐渐沉落的夕阳,凝视着天际那抹淡淡的光晕,只感叹一天的日子过得太快了。 短暂的幸福,他会永远地珍藏在心底的,永远地,这一生,他不会再去爱任何一个女人,他发誓,他的心会守着雪幽,一段逝掉的却成为他永远的感情。 第二日,当迟睿一身范西哲西服,包裹着他模特儿般的身材,他提着一支小巧的行李箱,带着徐特助缓步走向了检票口。 “先生,你的票。” 服务员小姐笑脸吟吟地站在海关处,轻声地提醒着他。 “在这儿。”徐特助几步绕上前,向服务员小姐出示了两张飞往y市的飞机票。 “好的。”服务员小姐检完票,仍然笑容可掬地做了一个请上机舱手势。 徐特助抬起眼,便看到他身后男人,那戴着黑色墨镜的眼睛不停地看向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棕色的瞳仁被墨色的镜片挡住,虽然,徐特助看不到他眼中一丁点儿的情绪,可是,他知道那棕色的眸瞳一装载着落寞的神情。 他在期待着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冷小姐已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她已经身为人妻,在她与凉煜飞公证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总裁就已经失去了机会,其实,总裁这些年也过得很苦,看着他日日夜夜被那病痛折磨,他心里就会泛起一缕酸涩,可是,四年前,要不是他因为患了人格分裂症的了隐疾,他也不会让冷雪幽走掉,他知道他很爱她,甚至于比爱汤愉还要爱,有的时候,听闻着他在房里发着野兽似的悲呜及冲天的怒吼,他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只是,人生里有许多的缘份上苍早就注定了,不是吗?总裁与冷小姐就是阴差阳错的一对情人,彼此间的摩肩而过,这一生,已成了只能回味的短暂幸福。 “走吧,总裁。” 徐特助幽幽地叹息,然后,提着行李箱跨过了有两个警察把守的海关处。 别了,瞳瞳,雪幽,我只能在世界的另一个黑暗冷清的角落里祝你们能幸福,然后,他抬腿步进了海关。 机舱里,身着职业装高挑亮丽的空姐们正在与客人们相互寒暄,熟悉着彼此,祝客人们旅途愉快。 迟睿靠坐在第三排的座位,他把身体轻轻地倚靠在香软的坐位上,闭上眼睛,想假寐片刻,这些天,他带着瞳瞳走遍了好多的地方,并且,不家伙走路又不行,他都是一直抱着他或者是背着他,有时,徐特助见他汗流夹背,想替他换一下手,可是,他坚决要自己背孩子,因为,他要珍惜与儿子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也许,他以后就不会经常还香港了。 小家伙很沉,几天下来,他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所以,身与心都感到疲惫极了。 忽然,他上衣口袋里手机响了,在手机响了好几声后,他才抬手缓缓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爹地,呜呜。” 是瞳瞳的声音,他怎么了?又受谁欺负了吗?他的眼睛倏地张开,紧张地捏着凉薄的手机壳子。 “瞳瞳,怎么了?” “那两个小女生又欺负,他们说我有两个爹地不正常,说我是一个杂种,有两个爸爸,呜呜。” 儿子沙哑的哭声即刻揪痛了迟睿焦灼的心。 “你在哪儿?” “呜呜,我不服气给她们理论,老师偏袒他们说是我的错,还向妈咪告状……妈咪打我了,呜呜” “你在那儿?”迟少的心口莫名慌乱起来,雪幽打了瞳瞳,难道瞳瞳……? “我也不知道……呜呜。” 他果然是从家里逃跑了出来,天啊,这怎么得了?瞳瞳才四岁,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这样的想法让他心惊胆寒。 “瞳瞳,你等着,你看看身后有没有什么标记?”他一边轻柔地问着,一边从椅座上站起了身,迈开步伐疾步奔出机舱。 “总裁。”徐特助也从座位上撑起身,望着他高大身影消失的机舱门口,愣了两秒,这才抬腿火速地追了出去。 迟睿象一阵施风般卷出机场,在大马路上拦了一辆高级皇冠私家车,还不等司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司机踢下车,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他把油门开到了最大,只看到挡风玻璃前的油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地绕着圈子。 车窗外的景致迅速地从他的眼角划过,他抬手摘掉眼上的那把墨镜,黑色的瞳仁不断地在窗外的景致收寻着那抹小小的身影,瞳瞳,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他刚刚听到瞳瞳告诉他,好象他的身后有一张广告牌,上面有着当红影星大s漂亮的脸庞,这是瞳瞳告诉他的,可是,满大街都是大s的形象代言人广告啊,他要怎么去寻找? 话都还没有说清楚,那边已经传来了电线断了声音。 瞳瞳是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给她自己的,他掏出手机再次翻查着刚刚那个显示的电码,希冀它能够再度响起。 手机响了,可是,当他无比焦急地接起来的时候,他听到不是瞳瞳童稚的声音,而是雪幽哭泣的声音。 “迟睿,瞳瞳……有跟……你……在一起吗?” 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这说明她的悲伤已经到了极致,不到万不得已,她从来都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该死的,你在搞什么?他几岁,你居然打他。” 他质问的口气是那么森冷,他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吼过她,他真的快气爆了。 “你……” 雪幽一惊,然后,是一阵喜极而泣的声音传过来,嘶哑的声音里藏不住深浓的激动。 “你知道我打他,这说明你跟他见过面,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只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也正在找。” “呜呜。”失望的悲戚就快淹没了雪幽,她心里的那根弦崩紧,弹断,在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的时刻,她差一晕了过去,要不是身侧的男人急切地拥住她的话。 听着她悲悲戚戚的声音,迟少的心也纠结成一团,他压下心头不断渐涌的怒火,然后,用着低沉的迷人声线说。 “我们分头去找,整个香港有广告牌的地方。” 说完,他不待雪幽回话,立即挂断了电话。 可是,他找遍了所有的街角角落,所有有广告牌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儿子的身影。 最后,连香港警方也出动了,终于,迟少身心颤抖地在街人花园旁找到了蹲在电话亭边角上的可怜身影,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不停地颤动着。 “瞳瞳。” 听着那声熟悉的呼唤,瞳瞳抬起泪湿的眼睛,在看对面马路旁那个向他奔至过来的健硕身形,那是他爹地的俊帅的身影,呼呼。 他火速地从角落里撑起身,迈开腿疾步向他迎跑过去。 “儿子。”迟少张开双臂,一把偻住瞳瞳,搂着他身体的手都在不自禁地打着颤,终于,儿子回到了他的怀抱,让他一颗焦灼的心终于落下。 他紧紧地搂住瞳瞳的身影,紧得没有一丝缝隙,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四肢百胲。 同一时间,雪幽与凉煜飞开着车子也来到了这里,当车子刚刚停靠,雪幽便迫不急待地打开车门,疯了似的 拔腿跑到迟少的面前,一把夺过儿子小小的身体,狠狠地搂在自己的胸前,只是,瞳瞳却抬手推开了她。 “瞳瞳。” 看着儿子眸光里那抹厌恶,雪幽的心一下子沉入冰谷。 “瞳瞳,我……” “我不要你,你走开。” 瞳瞳转身握住迟少的右手,那小小的力道拽得死紧。 “瞳瞳,原谅妈咪,我不是故意的……” 雪幽见儿子如此排斥自己,心瓣象一根针尖在扎,她喉头有些哽咽,眼睛也泛着一丝隐忍的红光。 “我不要你,我要爹地。” 他的整小身体死死地贴着迟少,俩父子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具身体密得没有一点空隙。 第149章 “我……” “你怎么说?” 迟睿拥着儿子身子,抬起眼帘,那黑瞳凌厉地扫向伤心不已的雪幽。 “我不是故意的,他给同学打架……” 雪幽抬起眼,泪湿蒙蒙的视线凝向迟少帅气的俊颜,而他的下巴猛烈地缩紧,那额上淡隐的青筋说明他的怒火正在爆发的边缘。 “你说他给同学打架,为什么你都不问问他打架的理由?” 他咬牙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冰寒的言词。 要不这么说,难道是她一个人的错吗?她们说他是私生子,是杂种,这不都是他这个亲生父亲造成的k吗? 可是,即使是那样,瞳瞳也不该出手打女生,她就是气不过儿子小小年纪就有的这种野蛮行为,才动手打了他的。 “我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 “你什么意思?” 雪幽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口气威怒地反问着迟睿。 “即然,你不珍惜给你的机会,我们只好法庭上见。” 说完,迟少欲带着儿子步入那辆他抢来的私家皇冠车辆。 “不,不……” 雪幽一个挺身,纤弱的身形就大刺刺地横挡在他的前面,她绝不会让他带走儿子的,她辛苦地带着他四年,她的生活离开他,他可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我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你?” “我本来放弃了,准备回到y市去,过我孤寂的生活,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是的,不到十分钟前,当他看到儿子那蜷缩的可怜身影时,他的心就如浇下了一桶冷冰般难受。 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十分的离谱,他必须夺回儿子的抚养权,交给冷雪幽他不放心,真的不放心。 “迟,我求你,不要……” 雪幽知道如果他上诉法院的话,凭他雄厚的实力,瞳瞳的抚养权绝对会落到他手里,她是律师,深知法律保护儿童的权限,她争不赢的,可是,她不能失去瞳瞳。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说完,他不想再看到她泪湿的娇颜,因为,那样的话,她会令他心痛。 “不……迟。” 雪幽死死地拉扯着他的衣袖,他昂贵的灰色西服纽扣,因她用力的拉扯全部崩盘弹出。 “我求你。” 雪幽声泪俱下,她真的不能失去儿子啊。 “四年来,他都呆在我的身边,是我看着他一寸寸地变长,一点点地长大,从学会爬到学会走路,从开口说一个单音节,到能说出一连串流利的语句,你真的不能如残忍。” 她对儿子的那份爱恋浓得是怎么都化开了?他就如她身上的一块肉,失去了,生命便变得毫无价值可言,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将不复存在。 她的一番话令迟少的心口猛烈地抽紧。 他很想漠视心中那份强烈的强觉,那抹心碎的感觉,可是,他无法做到,因为,他的心时时地牵挂着她,转过脸,凝视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娇颜,他怎么能狠得心让她难过与心碎?雪幽,他的爱,他抬起自己修长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卷曲,心疼地,满脸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那不断滑出的泪珠。 “回到我的身边。” 回到我的身边,让我们一家团聚,雪幽,他的心在痛苦地低喃。 “凉煜待我很好,他给妈妈捐了一个肾,我无法辜负他。” 雪幽出的话再度令迟少万分纠结,是的,凉煜飞为雪幽的妈妈捐出一个肾,她就算是用此生来偿还,也还不清他待她的恩情,这一刻,他好恨,为什么那个适合雪幽母亲肾源的男人不是他?偏偏是不要任何报酬的凉煜飞,是那个肾,把她们一家人硬生生拆散,他纵有滔天的权势与财富,又能如何呢?他真是无语问苍天。 “这是你跟他公证结婚的主要原因?” 他口气森怒地质问,眼睛里迅速染上一缕血丝,原来,真的是凉煜飞用着自己捐献的那个肾逼雪幽嫁给他,真是卑鄙,他不要钱,也不要权,主要是想雪幽的人,然而,他这样的计谋好象是十分的成功,因为,雪幽真的无法做到自私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把仪义摆在旁边不管也不顾,凉煜飞,他真聪明,聪明的令他五体投体,居然,想到了用这种方法把雪幽绑在他身边一辈子。 雪幽不语,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感受到了雪幽纠结痛苦的心,迟睿心口凝结的那层冰漠正在一点一滴地化开。 “雪幽,我们可以给他钱,给他所想要的一切。” “你牺牲自己的情感,凉煜飞也没见得能幸福。” “现在,在我的心底,感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现实的世界里,离不开情与义,这两个字。” 是的,如果置凉煜飞的情感于不顾,这么些年来,他对她付出的所有,付出的一切又代表着什么? “你就舍得丢下我,舍得放开瞳瞳。” 他终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情绪就快在自己混乱的思绪彻底崩盘瓦解。 “雪幽。” 她们的身后传来一声急燥的深情呼唤。 两个人皆纷纷抬起头,便看到了凉煜飞伟岸的身形出现的他们的视野。 见瞳瞳仍然安然无恙,凉煜飞的心兴慰不已,如果瞳瞳出事,他真的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迟睿看向那个朝着他们的方向疾步而来的男人。 待他在他们身侧站定,他就掀唇吐出冰珠似的话语。 “你要什么?一个肾你想换回一些什么?用一个肾绑住雪幽,你觉得自己光明磊落吗?” 面对迟少无缘由地质问,凉煜飞一向都是好脾气的,可是,他的好脾气在面对这个嚣张霸道的男人时,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钱吗?还是权?凉煜飞,你不觉得自己龌齪?” “到底谁才不是人?迟睿你一丢开雪幽母子就是四年,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些?钱或者权,我都看不起。” 他真是小看了他凉煜飞,虽然,他没有他富可敌国,可是,他有他的自尊,对于雪幽当时嫁他的决定,他知道并不是雪幽真的爱他,而她已经在破碎的心海了灭了顶,她不想爱了,也不想痛,所以,才会轻易地答应了他的条件,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的胡存了私心。 他看不起权,也看不起权,一句话,就想把雪幽绑在身边,这样的事实让迟少的彻底抓狂。 “为什么你要散我们?为什么?” 他痛苦模糊的呢喃只能化在清鲜的空气里,要怎么样才能让雪回心转意,在知道她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以后,他如何能再一次放得开她呢?什么办法呀?他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忽然,他的眼光扫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心头一震,那移开的双瞳又回到了那一抹白光上,他开来的那辆私家皇冠的挡风玻璃前平放着一把瑞士军刀,刀口十分的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白光。然后,他轻轻地推开了怀里紧紧拥着他的瞳瞳。 伸手打开车门,从驾驶座前拿起那把寒气逼人的瑞士军刀。 “你干什么?” 雪幽为他的举止吓白了脸,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他会拿着这把刀刺向凉煜飞的胸膛。 然而,在他们都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速度,把那把刀狠狠地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刹时,血花四贱,飘染上了他里面雪白的衬衫,红艳艳一片,是那么怵目惊心,他脸色的血色迅速倒退。 “啊。” 小瞳瞳吓得赶紧躲到妈妈的身后,为爹地这样的举止吓得直哭。 “为什么你要这样?” 难道伤害自己,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吗?愚不可极的男人,为什么每一个男人管理自己的公司时都有条不紊的?在处理怀感方面却象一个大白痴一样。 可是,她还是为迟少这样的行为深深地震骇。 凉煜飞也不没想到迟少会把那把刀捅向他自己,也吓得愣在了当场了,忘了所有的反应。 “凉煜飞,雪幽这辈子还不清你,我来代她还。” 迟少的眸瞳没有一丝波浪起伏,象是那插在肚腹的刀柄,根本不痛一般。 狠狠地盯着凉煜飞石化的神情,他死死地握着刀柄,握紧手指,扯出,刹时,血泉涌而注,成了一道道漂亮的红线,随着冷风飘洒向地面,那平坦的水泥地面,一圈又一圈火艳的妖红象水流管一样地铺洒开来。 接着,那柄染血的红刀,闪光的刀锋抵向了自己的左胸,轻轻地一使力,那刀尖便一寸寸划破他的黑色的西服,进入他的血肉里,一阵又麻又辣的疼痛从他身体里传来,可是,他咬紧牙关,坚强地承受下。 “迟睿,你疯了吗?”见他一刀又一刀地凌迟着自己的身体。 雪幽交握的双手,用力地握紧,骨节与骨节的碰触,那是一种说出口绝世的痛。 “何必呢?迟睿。” 凉煜飞震骇过后是深刻的动容,看来,迟少爱雪幽是超出自己的想象的范围。 第150章 “我说了……”迟少的眼光移向了那个让他刻骨迷恋的女人,雪幽…… 身体淌着血,连心也涌出缕缕血液,染红了他的肠心腑肮。 “她的债由我来代她还。” 他咬紧牙关,坚强地吞下喉间灼烈的苦汁,是爱情的那杯酒,让他整个人就快要崩溃,是情爱的毒药,让他的心百里穿肠,他中爱情的毒太深太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爱雪幽的这颗心已经超出自己以为的范围,他愿意用整个生命来爱她,她与儿子的命比自己的生命全然来得可贵。 如果他死了,能换回雪幽的自由,那么,他宁愿去死。 一个女人有着一段无爱的婚姻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然而,他纵有富得昌油的商业帝国,却无法挽回自己的爱,却无法让凉煜飞放弃心中情,无法让雪幽争脱束缚,而他的心,自己早已作茧自缚,在他决定把她整成汤愉容貌的那一刻,心毅然深受束缚,控在了那冰冷的寒窖里,怎么都钻不出来呵? 他的手还在用力,刀再次深深刺入,不要命的那一种,雪幽脸色的血色迅速积沉到脚底,他的行为让她心乱如麻,在她的背部泛凉,她死死地捂着儿子的眼睛,嘴唇咬得险些流出鲜血来。 “我的情不用你换,迟,别刺了。” 她终于看出了他一心想要寻死的决心,心,片片抖瑟…… “小姐。” 刘妈打的到来,被眼前的惨景吓得险些晕倒过去。 “刘妈,把瞳瞳带走。”雪幽颤声地嘱咐着刘妈,她不要儿子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并且,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是。” 齐妈战战兢兢地应答着,然后,抱起瞳瞳火速地离开。 “迟睿,你真的不是男子汉。” 凉煜飞从他绝然的面情,以及唇间挑畔的笑痕,终于看出一点端倪,原来,这男人是在一起给较劲,在雪幽面前上演着一幕苦肉计,效仿着他当时让雪幽嫁他的计谋,即然看出来,又岂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两个男人绝狠的眼神在空中无声地交会。 “是吗?” 迟少的眼睛里划过一抹琉光益彩,暗黑的瞳仁急剧的缩放,他身体已经到了极致,丝丝冷汗从他天庭饱满的额角徐徐洒落…… “迟,松手啊,你是不是疯了。” 雪幽终于再也无法忍住,哭喊着奔上前,纤细的玉指覆在了他紧紧地捏着刀柄的手背上,片刻后,他的血染上了白净的手骨,刺痛了她的眼瞳。 她本来想用力替他抽出那柄刀,可是,他松开的手反握住她纤白的素手,鲜血包染的手指狠狠一用力,她听到了那声清脆刺入他血肉的“卡察”声。 “不……迟” 泪迅速聚满了她的眼眶,模糊的泪盈视线里,她看到了迟苍白转青的英俊脸庞,泪滴越聚越多,再也无法压抑,从她的眼睛里滑出,沿着她白玉似的五官,沉重下坠。 “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你仍然爱我。” “嗯。” 面对这样激狂的迟少,面对他心灵深处这份深得化不开的爱恋,雪幽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抱着他的身体嘤嘤哭泣,白净的明丽脸蛋同样染上了朵朵血花,那随风肆扬乌黑发丝在她雪嫩的脸蛋上萦绕,沉淀久了的心还是会痛。 她要怎么办才能放得开他呀? 终于点头了,迟少唇角扯出一抹虚无飘渺的笑花,雪幽,这出苦肉计真的没有白演,原来,她真的还在乎自己,真的还爱着自己,这份喜悦排山倒海袭击着他的心脏。 “雪幽。” 他张开雪白的双唇,出口的话象久远的尘灰的吊子,是那么地拔动雪幽的心弦。 “你爱你,至始至终,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 她信也好,不信也罢,他都要对她说,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渐渐地,一种无力感充斥在他的四肢百胲里,他的心窝处有一股血气不断上涌,那又又辣的苦味从他的薄唇喷涌而出,一口血花喷洒在了她雪白的衣裙上,然后,无力的黑暗象他袭卷过来,他仿佛就会在那黑暗的深渊里灭了顶,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雪幽惨叫人寰的尖叫声,以及大惊失色的脸孔,而他却晕睡在了雪幽的胸怀里,多么温暖的胸怀呵,还是那抹淡淡撩人心魄的桅子花香…… “迟,迟。” 雪幽哭喊着抬手不断地拍打着迟少的脸颊,然而,他却晕死了过去,只听“哐当”一声,瑞士尖刀掉落在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雪幽,让开。” 见迟少真的晕睡过去,倒在雪幽的怀抱里,凉煜飞也很着急,万一迟少真的因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而步入黄泉,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雪幽也不可能再给自己拥有这份平淡的幸福,那样的话,他的梦离他就会越来越远。 “快,雪幽快呼救护车。” 凉煜飞的话象是惊回了雪幽些许的意识,是啊,她怎么都忘记了要打救护车啊。 雪幽抖着手指,开始掏出手机按键子,可是,她的心好乱,按了半天,也不能准确地按下一个键。 “来不及了。” 她果断地转身钻入自己的那辆车,拉开引挚,火速地转动着方向盘。 就在她把车子换了方向的时刻,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心就此跳出了喉咙。 因为,她看到了凉煜飞正欲想抱起迟少笨重的身体,没想到,一辆黑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挚而来,凉煜飞并不知道身后来了车辆,当他回过头的时候,那辆车已经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距离,说是迟,那是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迟少笨重身体甩开一刹那,那辆车已经向他压了过去…… “煜飞。” 雪幽下得眼前一黑,晕倒了在车座上,这到底是一幕怎样纠缠魅乱的画面? 五分钟后,交警车呼肃而至,把这起因交通事敌受伤的人都送往了医院。 日子总是难熬的,心总是痛苦的,当雪幽醒来,面对着两个身受重伤的男人,她的心几首痛到连呼吸也是一种轻微的痛苦。 迟睿的伤很重,几乎伤及了筋骨,左胸的那一刀如果再偏离一点,就会割破心脏的脉动,只差一公分的距离,雪幽听着医生的话,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啊?为什么迟少要这样逼迫自己啊? 他光着上半身,在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护士就把他的衣服全部割脱掉了,因为,那鲜红的血渍随风一吹,都已经凝固在了上面,白色衬衫的衣料紧紧地沾贴他的肌肉上,怎么都脱不下来?几个护士只好拿起剪子,几剪压碎了他鲜血沾染的白衬衫,手术后,他光着的上身就医生打上了崩带。 白色的崩带缠绕了整个上身…… 嘴唇还是没有一点血色,他的嘴唇还不断地益出一些模糊的话语,可是,雪幽听不清楚他想说什么? 相较于迟少的情况,凉煜飞就要乐观得多,那辆车向他笔直压过来的时候,他因为闪躲不及时,伤到了左腿,好象有些骨折吧,不过,他一直晕迷不醒,医生好象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还要进一步观察。 雪幽是偏心的,两个男人都晕迷不醒,然而,她却一直守在了迟少的这间病房前,她的正牌老公,她只是去看了两眼,是她无情吗?她抬起眼瞳,投射向窗外隐晦的天空,今天的天色似乎不是很好,空气里弥漫着称薄的雾气,象是有雨吧。 本来,她可以放任着他不管,可是,她真的无法做到如此绝情,她原本想一直守着煜飞的身边,她一直告诉着自己,煜飞才是她正牌老公,她理所当然要守在他的病榻前,再说,他也是为了救迟少才受得伤。 要不然,他完全可以避开那辆车的。 可是,当她坐在煜飞的病床前的时候,她的整颗心却烦乱不已,因为,她始终牵挂着迟和的伤势,她真的很犯贱。 想起迟少晕睡前那一幕浑身染血的惨景,她的心就倍受凌迟,她回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这一生,至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个。” 多么凄美的话语,他宁死前的表白,真的让她感动的泪如泉涌,她要怎么来取舍这段感情? 昔日,迟少对自己的好一幕一幕又在眼前浮现……“妞儿,过来,爷香一个。” “妞儿,莫气哈,你是我的女人……我爱你,妖精。” 他对她说过的字字句句还刻在了她的心版上。 “我或许根本没有爱过汤愉,我的心中只有你啊。” “你要如何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曾经的种种能象天边的流星一样损落吗?抛开迟少欺骗自己,不愿对自己负责任不说,以前,他真的对她很好,要不是他,她早已经在绝望的泥潭魂飞魄散,是他给她勇气,一步又一步咬着牙关挺了过来,不管他救她是基于什么初衷,可是,他毕竟救了她呀,这段情能割舍吗?他不是方宇绰,方宇绰欺骗她,的确是与自己的好友绞在一起,的确是背叛他们的爱情,然而,迟睿本来就是与汤愉先认识,在他们的爱情里,她才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她能埋怨他徘徊在汤愉与她之间,两分爱摇摆不定吗?他不想对自己负责,他的确是患了精神分裂症,那天,他给她的那一大堆病历,她看得非常的清楚。 第151章 只是,能原谅他吗?那凉煜飞又怎么办?她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番情意? 她收回视线,移动着虚浮的步伐,走至床前,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仍在梦呓似的低喃,说些什么,她还是听不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迟睿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当他眼前的那模糊的片片白色的视野渐渐凝聚成一张粉嫩的脸蛋时,意识到眼前的人儿是谁时,他的瞳孔倏地瞠得奇大,仿佛不敢相信她会在自己身边一般,意识渐渐回笼,有些血腥的画面从脑子飞速地掠过。 他记起来,他用那把瑞士刀捅了自己的胸膛,他的左胸直至现在还传来火辣辣的剧痛,都说人会为爱疯狂,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连自己都有点模糊不清了?为什么会那样?他也找不到答案,只是想挽回雪幽的心是那么的迫切与痛苦。 “你醒了。” 见他幽幽转醒,雪幽的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他醒了,她就放心了。 “雪幽,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迟少的失神的眼睛里释放着亮丽的光彩。 他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原谅或是不原谅都已经迟了。” 雪幽的唇边勾出一朵笑容,那笑象洁白桔梗花一样漂亮干净,迷人心魂。 “不,雪幽,原谅我,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四年来,我一直清心寡欲地过着和尚般禁欲的生活,你看到的所有,全都是假相而已。”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误会,她对他有着很多的误解。 因为,他给她的留下的印象本来就是纵身花海的浪荡公子哥儿的形象,那就是她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沟鸿。 如果说,爱上一个人,他可以全身心地付出,爱上一个人连命的都舍得丢弃,那么,他真是爱得她好惨。 现在的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心底的感觉了,他爱的是她,始终是她,以前,他认为自己爱汤愉,他虽然对汤愉好,可是,汤愉逝去的那一刻,他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肮的痛,但是,雪幽的离开,却让他有着想焚烧全世界,毁灭全世界的决心。 “迟,真的太迟了,即便我相信你,我已经身为人妻,你我永远是不可能了。” 雪幽说完,硬着心肠从床沿上撑起身,步伐机械地往门边走去。 她真的不能现再给他纠缠不清了,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想瞳瞳没有父亲,成为别人口中的野种。” 他痛苦低沉的话语从身后飘来,灼伤了她的心窝。 “他已经有父亲了,煜飞会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不……雪幽,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仍然弃我于顾呢?雪幽,你可知道,没有你,我每一天都象是行尸走肉的活着,我只能把自己全部精力投注于工作里,才能阻此自己不去想你,可是,每当深夜来临的时候,你如花娇颜就会钻入我的梦里,夜夜啃噬着我的心腑。失去你,我到底要怎么活下去?”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可是,肚腹部撕裂的痛楚传来,他只能咬牙承受那一波又一波噬骨的疼痛。 几欲挣扎,他不小心从床铺上跌落到地,发出碰的巨大声响。 “你到底在干什么?” 雪幽回头,看到地上那个跌坐的狼狈身躯,转身疾步奔过来。 她欲伸手去挽抚他,没想到,他粗厚的指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指节,一股电流似的温暖传达着甜蜜的情意。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雪幽。” 迟少感觉喉咙干干的,涩涩的,出口的话就显得毫无一丝生气,破碎地融入空气里。 让雪幽心口的那道防墙正在一点一滴地倒塌,还要以再相信吗?还可以再去爱吗? “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四年前,是方宇绰给我下的药。 为了这件事情,他还让人把方宇绰往死里整,恐怕此生都再难翻身,听人说,他那爷爷让他去基层磨炼,让他从一个卑微的公务员做起,可是,他,方宇绰压根儿不是从政的料子。 ”不仅迷药,不家媚药,我当时意志根本不清楚,我根本把她当作是你,我跟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做,你就闯了进来,真的,雪幽,我当时好庆幸你能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闯入,要不然,我真的会后悔终生的,你知道不知道那一晚,我在你家楼下的车子里过了一整夜,我现在真的好后悔没有及时向你解释清楚,让我们彼此蹉跎了四年的岁月。“ ”如果我不闯入呢?你是不是就要……“ 雪幽垂下眼瞳,感到鼻头酸酸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了,可是,不是这样的,原来,自己的心一直都在乎,因为,那一幕深深地伤了她的心,因为,方宇绰伤害过她,与她最好的朋友,然而,迟少的第二次背叛让她彻底地寒了心,再说,他又始终不给她一个名份,那她算什么呢?这些年,她一直把他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基实,迟少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矛盾的人物,他有时宠着她溺着她,有时,却又把她拒于千里之外,也许是他那时不摸不准自己的心到底爱谁? ”我当时,真的以为是你啊。“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只能爱冷雪幽,其它的女人,我弃如敝履,其实,在我帮助你,安排你去法国的时候,汤就已经消失在我的眼前了,可是,我并没有着了魔地寻找,也许是,我爱她还不够深,相反地,我还一直观注着你在法国生活的情形。” “切,迟花少,你说话也不打草稿。” 她果绝地切断了他的话,不要当她是一个草包,什么话都相信? “妞儿,是真的,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许,爱都是盲目,发现自己的情感是需要一定时间与导火线的。” “你与汤愉有着本质的不同,虽然,面容相似,可是,你身上的味道不象她,我时刻相念的是你身上淡淡的撩香,汤愉为我打过三次胎,可是,你知道我碰过她几次吗?不下十次。” 真是天方夜潭,切,雪幽不想给他胡扯,正欲挣扎着起身。 “噢。” 他俊美的五官痛苦地拧作一团,雪幽这才惊觉自己自己因起身的动作拉扯到了他的伤口,那血渗出白色的崩带。 “对不起。” 她轻缓地道着歉,然后,只得乖乖地窝在他的怀抱里。 “我相信你能感受到我爱你的那份狂炽。”他细长的棕色瞳仁里,闪过一丝捉狭的光芒。 凝望着一脸暖昧神情的迟睿,雪幽终于会过神来,两朵红晕不自禁飘越上她的脸蛋,永远改不掉这吊儿郎当的邪气,她在心底暗骂着。 “郑书桐呢?” 她不死心地又追问出口,这女人是铁了心要给他翻旧债嘛 “天地良心,郑书桐,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再无其它。” “是吗?” 见雪幽嗤之以鼻,迟少慌乱了,他急切地搂着她娇弱的身体,不顾自己胸前生涩的疼痛,冰凉的唇印在了她的额际。 “我给他真没关系,我对天发誓。” “好了。” 雪幽抓住他的手掌,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吉利的誓言了,他们承受得已经够多的了。 望着雪幽温柔情的面容,迟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拔开乌云,他终于见天日了,他等得好辛苦。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只要能赢回雪幽,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们深深地凝视着彼此,情是那么真,意是那么切,千言万语,无须多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但是,她们爱情的劫难就此过去了吗? 当凉煜飞的醒来的时刻,雪幽才发现,他与迟少今生真的是有缘而无份,因为,车祸后醒转过来的凉煜飞居然把她忘记了,他不记得他是谁?连他自己姓什么名什么也不知道? 她简直是不敢想象,然后,她惊慌失措地呼来了医生。 医生对凉进行了一系列的仪器扫描观察检查后,初步确定,他是神经性局部失忆,这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情节硬生生地发生了雪幽自己的生活里。 凉煜飞根本认不得她,说够了,他也只是睁着愣愣的眼神望着她,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精明的光芒。 “我是谁?” 每当清晨,他总是会起得早早的,然后,捧着自己的脑袋,坐在露天小阳台上的那把软椅里,一遍又一遍地低吼着自己是谁? 为什么他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他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美丽的女人,虽然,他记不起她是谁,可是,他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也许,他爱她,可是,他还是不能记得起自己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你是凉煜飞。” 她不忍见他痛不欲生,所以,抬起腿向露天小阳台他坐的方向笔直走去。 他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那个身材修长的女人。 “那你呢?” 他痴痴地看着她,然而,黑色的瞳孔里闪耀着一缕陌生的暗光。 第152章 “我是冷雪幽,你的妻子。” “妻子。” 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绝美笑魇,他轻轻地启动唇瓣重复着这两个含意深刻的句子。 “是的。” “你真的是我妻子?” 他不敢相信地再次重复,见雪幽轻微地点头头,他又开口对她说。 “即然是我的妻子,就不要离开我。” 他的话虽轻轻柔柔,却象一把尖刀划破了凉薄的心膜,是呵,连失去了记忆的男人,都能够知道自己想离开他的心。 “我不离开你。” 他的气色自从出院后,就越来越差,医生说,由于他只有一个肾的关系,他根本不能再吸烟,喝酒这些,并且,也不能过度的劳累,列不能干太重的体力活儿,可是,白天她去上班了,刘妈根本就说不听他,他经常都拿着一个酒瓶独息喝着红酒,还渐渐地染上了烟痿。 不管她怎么劝?也不会听,他还笑着回答她。 “谁说我只有一个肾,你记错了吧。” 然则,失去记忆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啊。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甚至每况愈下。 凝望着他青紫暗黑的脸色,她要与他离婚的话,她再也无法出口。 然而,迟睿还在遥远y市等待着她的回复,试着好几次,她拔通了他的号码,又掐断了,她真的该怎么给他说呢?他能接受吗?想起那天迟少疯狂的行径,雪幽至今还心有余悸。 可是,终究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终于,在律师事务所里的分机上,她抬起沉重的手指按下那一连串熟悉的数字符。 “喂。” 迟少声音已经恢复到以前傻哑的迷人,这说明他康复的很好。 “迟。” “雪幽。” 迟少的声音掩饰不住浓烈的欣喜。 “你和瞳瞳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恐怕……不能……过来了。” “为什么?” 对于雪幽的回答,迟睿显然非常的意外。 “煜飞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并且,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是为了我才成今在这模样的,我不能放任着他不管。” 电话另一端刹时传来的是静默,雪幽似乎只能听到他轻微的鼻息声。 她知道,她会伤了他的心,她知道,他会很失望,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迟睿的声音蕴含着浓烈的绝望飘了过来。 “所以,你选择了弃我不顾。” “迟,我……” 她的喉头有些酸涩,象吞了一包酸枣那样的难受。 “那我仍然要瞳瞳的抚养权呢?” 如果他们不能在一起,事情很自然地又回到原有的最初,回绕到瞳瞳的抚养权上来。 想起瞳瞳即将离自己而去,雪幽的心口立即变成了一片荒芜,她感到呼吸困难,可是,即使是失去了瞳瞳,她也也不能辜负凉煜飞,他的情,他的意,这一辈子,她都无力去偿还,在他失去生活能力,丧失记忆的时刻,她怎么能弃他而去?她做不到呀,哪怕是要她为了瞳瞳,她也做不到。 “瞳瞳可以给你,但是,每两半年,我会回y市探望一次。” 她出口的话让迟少的心再次坠入寒潭深渊,他输了,彻底地输了,即然,她连瞳瞳都可以舍掉放弃,原来,在她心目中,凉煜飞居然占着如此重要的位置,那么,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也认输吧,这一场情爱角逐里,他甘拜下风,要痛就让他一个人痛吧。 “不用了,就让他跟着你吧。” 清晰地说完,迟少挂断了电话,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告诉她,某人已经断然挂断了电话,而他最后的一句话,是表示放弃了瞳瞳的的抚养权了吗? 面对这两个情真意切的男人,她能做什么?又能决定什么?他们并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凉煜飞失忆生病,让她无法自私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迟少最终的退出,也让她感动万分,然而,从此后,她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除了偶尔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他峻拔的身形后,只知道他的海天大厦在他精明头脑的领导下,正在蒸蒸日上的逢勃发展,除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任何一点消息,他就此在她与瞳瞳的生命里绝了踪迹。 而日子就这样过着,凉煜飞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尽管她找了许多的名医,都对凉煜飞患上的失忆症摇头叹息,转眼已到了瞳瞳农历的生日了。 这一天,她早早下班,然后驱车去蛋糕店取了预定的蛋糕。 然而,当她开车来到童心幼儿园接瞳瞳的那一刻,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形让她差点了傻了眼,莫非是自己眼睛花了,可是,明明就是她呀——倪娇艳,只见她穿着一身非常简单的朴素衣着,素妆素面,连脸色也白得有些病态,如云的直发丝用一根萌皮筋束在脑后,她的着装简直都不象是以前那个浓装艳抹的女人。 然而,让她傻了眼的是,她居然笑脸吟吟地牵着儿子的手,还在一边逗弄着瞳瞳,而瞳瞳的别一只手还被老师牵着,在瞳瞳差一点丢掉后,她就特别的要求老师,没有她与齐妈来接人,绝不放瞳瞳走。 香港神会乱得很,她不想再次面对失去瞳瞳的危险。 “瞳瞳。” 雪幽打开车门,下车,火速地跑到儿子身边,从老师手中牵过儿子的手。 “冷小姐,你终于来了。” 年轻礼貌美的女老师叹了一口气,身边这个有病的女人一直就在这儿纠缠,想把瞳瞳带走,即然他妈妈来了,她就可以交差了。 倪娇艳也看到了雪幽,看到雪幽一身昂贵的着装,风华绝代的气质,倪娇艳的黑亮眸底掠过冷涩的幽光。 “雪幽,近来可好。” 雪幽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她护着儿子急步走向了自己停靠马路边上的那辆红色轿车。 “怕我吗?呵呵。” 当把儿子抱进了车里,雪幽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她早已听说倪娇艳因为精神不正常,而提前释放出狱,可是,没想到她会来香港,这么遥远的距离,她一个孤孤单单的女人来这里干嘛? 不能如何?这几天,她都不会让瞳瞳上学了,那样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看起来都有些好可怕了。 “别起啊。” 见雪幽见她如见鬼似的,倪娇艳迈开步子追了过来,她长长的如云发丝在风中洒开成了一道美丽的圆圈。 可是,任她如何地拔腿狂奔,终是输了阵来,她怎么追得过铁马呢? “只是,冷雪幽,你休想摆脱我的。”她喘着粗气,望着那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红色车身,呵呵地笑出声。 呵呵,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得向她讨回来,她在监狱里简直生不如死,甚至于她还染上了毒。 冷雪幽律师事务所 陈明把今天接下的客户名单交给雪幽的手上,然后,一语不发地低着头走了出去,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老板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脾气也变得比以前坏了,所以,他还是少惹为妙,他还想攀着她这颗大树好好的学习一下业务,成为香港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呢? 雪幽坐在华贵的老板椅上翻阅着文件,看着最近手上的一些案卷,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的她头晕脑胀,她伸手揉揉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知道是自己最一段时间熬夜所至,凉煜飞生病失忆,瞳瞳因为不能看到迟少了,经常给她闹情绪,再加上她最近手上案子比较多,工作也很忙碌,自然身心疲惫,心力交瘁。 她喝了一杯咖啡,提了提神,说来也奇怪,她一直非常讨厌喝那种苦涩的东西,可是,这几年来,由于经常工作到深夜,却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 因为,黑色的咖啡可以缓解疲劳,让人精神亢奋,是它陪着自己度过漫漫的无数长夜。 岁月在变迁,不知不觉间什么都在改变,连喜好也有无声消失的一天,记得她以前非常喜欢花朵的,可是,现在,她却莫名地喜欢上了咖啡的纯香,慢慢地咀嚼着唇齿间弥漫的苦味,那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她放下杯子,淡下眼瞳,开始认真的研究案卷起来。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叩门声响。 “进来” 她头也不抬,干净利落的声音刚落下,男人便推门而入。 “陈明,这桩案子不能接,根本打不赢。” 她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正欲丢开缓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因为,她刚刚研究这桩案子,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翻的突破口。 见陈明并不吱声,也不伸手来接案卷,她不得不抬起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脸孔印在了自己雾蒙蒙的大眼里。 看着久违了的男性脸孔,笑容僵在了唇边,她捏着文件的手紧了紧,把案卷放回桌上的那一刻,她用着余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一身灰色的西服,可是,再也没有往日般的光鲜亮丽,一头墨色的齐耳短发,也不象以前那么油光水滑,他的眼瞳也没有意气风发的光彩……总之,他真的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是说,世间万物都在变化吗?这句话还真是不变的真理呀。 第153章 除了那深刻的五官,她似乎在他身上看不到风流倜傥的影子,原来,人就是这样改变的。 他的破败让她心里涌起一丝不舒服的情绪,毕竟,她们也是夫妻一场,她的心并没有那么狠,那么绝。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雪幽唇边扯出一记妩媚的笑容,然而,那笑,是不达眼底。 “你……”望着这个华丽蜕变的女人,无比强势的前妻,他黑色的瞳眸四处游移,看着她办公桌上那一宗又一完的案卷,堆积如山的文件,她在香港的名气,他早有所耳闻,他俊美的笑容也僵在了唇边。 眼底无声划过一抹苦涩。 “想不到,你这么能干?” 该说什么好呢?四年后再相见,似乎一切都变了,现在的方宇绰穷困缭倒,而昔日备受欺负的女人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 “你有事?” 雪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继续翻看着手上的案卷。 方宇绰的心里涌起一阵难受的滋味,她没有请他坐下,而他也只能静静地站在她的对面,屋子里即刻蔓延着十分尴尬的气氛。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是的,他到香港办一点私事,然后,路过这间律师事务所,冷雪幽三个字让他的心碎成了片片,其实,他知道自己仍然还爱着雪幽,只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是吗?在他无情地把她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他们俩此生的缘份就已燃烧烬尽。 “是吗?” 雪幽冷冷地应了声,仍然没有把目光从文案上移开。 他以为她们是老朋友呢?看望她,她冷雪幽不稀罕。 她冷若冰霜的态度让方宇绰脸色微红,面情也非常窘迫。 “雪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夫妻的缘份即然被自己亲手诡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挽回什么?所以,他只想让雪幽释然心中的那份恨,那样的话,至少他心里好过一些。 “我的朋友很多,不差你一个。” “我并非圣人,在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你怎么能厚颜无耻跑到这里来要求我的原谅?” 雪幽终于抬起头,水雾雾的眸光直直地凝望着他阴郁布满的脸庞。 “我已经后悔了。” “后悔并不代表伤害可以一笔勾销,背叛的痕迹始终充斥在我心田,你给我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是的,他曾经伤害过她,要不是他,倪娇艳不会害死她们的孩子,想起她们的孩子胎死腹中,方宇绰的心口就会涌起一片生涩的痛。 她就象是一颗深埋在泥沙里不被他发现的珍珠,当也光芒四射,光华外露,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刻,她已经不再属于他,当初,他到底是被什么刺瞎了双眼,埋没了心智?才会那样逼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然而,烙下刚劲字体的那一刻,他就标志着已经葬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是自己把自己的幸福亲手掩埋,现在,他能说什么呢?唇际间涌升灼烈的苦汁。 他灰色的眼瞳深深地凝看了雪幽一眼,转身踩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等等。” 雪幽却开口叫住了他。 听闻身后传来呼嚷声,方宇绰身躯震了震,他都不敢相信雪幽会开口叫住她,蓦然回首的那一刻,深黑的眼睛里浮现出希冀的光束。 “四年前,为什么你要了陷害迟睿?挑拔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你嫉妒我一个下堂妇却找到一个比你更出色英俊的男人,或者是我与他的爱情伤害了你的虚荣心,连你不要的女人,迟睿那么个出色的男人却也捡你不要的破鞋,是这样吗?” 她只是想知道到底迟睿有没有欺骗他,她还是想看清楚那个男人的心。 原来,她叫住他,是为了问这件事情。 是的,雪幽爱上了迟少,那个一无事处的花花大少,让他无法接受,他逼得他流离失所,他逼得他整个财富在旦昔间化为乌有,甚至于,逼他在整个y市找不到工作,所以,他只得去做酒吧当公关经理,直到两年前,他才摆脱那种伤害他男性自尊的生活,他的爷爷要他从基层做起,让他去参考了公务员,然而,他却不是从政的料子。 他无法适应官场上那场花花绿绿,却又带着虚伪面具的生活,才会一直生活在痛苦里,他的爷爷想要提拔都很因难,他还在上班期间与人打架,这让他那首长爷爷失望透顶,放出狠话,不再想管他,所以,他的生活越来越不是滋味,越来越心如死木槁灰。 “是的,是安排的那个女人,是我给他下的足量的媚药,还有迷魂药。” 他一脸愤惫地承认,他就是看不惯迟少那个男人,是他毁了他所有的一切,甚至于还轻而易举让雪幽移恋于他,这所有的一切,他不该恨吗? “原来真是你,方宇绰,你真恶心。” “真正恶心的是迟睿,他如果爱你足够深,就不会控制不住媚药去碰别的女人,当初,我也是这样被倪娇艳捉弄,所以,你怎么都无法忘记我给你的伤害?那么,迟少呢?他也背叛了你,你却打算原谅他吗?” “他跟你有着本质的不同,你以借口我无法生育,把倪娇艳弄进门来,你可知道,那时的我,心滴着血,我甚至为了你患上了忧郁症,我怀上了你的孩子,然而,你硬说那是我跟别的男人种,你信口开河污侮我的清白,当倪娇艳买通杀手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我绝望的恨不得死去,孩子死了,我的心也空了,我对你的情也随着孩子的胎死腹中一样永远逝落,我曾经是那么期待与你生下一个孩子,当我在痛苦边缘挣扎,生不如死的时候,是迟睿陪在了身边,给我重生下去的勇气,他救了我的人,也救赎了我一颗在泥潭里挣扎的心,所以,我怎能不爱他?” 雪幽幽幽诉说的话语,虽然无比清缓,却象一根根细细的针尖刺入方宇绰冰凉的心膜。 “可是,我并不知道倪娇艳做出这些事?” 方宇绰歇息斯底里为自己呜不平,都是倪娇艳做下的一切,为什么要全部扣在他的头上?他感到好冤。 “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些事实都是你间接造成,如果当初你抵抗得了倪娇艳的诱惑,我们又何必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劳燕纷飞的地步。 “人都会犯错的,雪幽。” 他无力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希望她不要太过于恨他才好。 “人是都会犯错,可也分大错与小错,大错原谅一次,那么,再来一次呢?你就是那骨子里抵抗不住风**人勾引的男人?这世上的风**人何止她倪娇艳一个?” “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请别恨我。” 这是他对她最后的要求,即然幸福已被自己埋葬,他也不奢求能得到雪幽的谅解,现在的他,穷困落魄,他已经配不上眼前这个华丽逼人的女人。 “恨,我早已不恨,因为爱已经荡然无存” 是啊,都说因爱生恨,即然没有爱又那来的恨呢?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平淡如水,还真是奇怪,九年前,她是那么爱他,每一天收拾完家务都会痴痴地守在门口,等待着峻硕高大的身形归来,她的生活整日以他为中心,日日时时以他喜而喜,以他的乐而乐,看着他高兴,她也笑灿如花,然而,岁月已经改变了许多的事与物。 也许,昔日,那种迷恋至深的感觉已经被方宇绰残忍的对待而渐渐消磨掉了。 脱胎换骨的她只是平静地对他讲述着一些事情。 是啊,连恨都没有了,那说明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还在希冀什么?现在的他,即然不能给她幸福了,又何必苦苦地执着要求她不恨不怨,她真的不恨也不怨了,可是,他的心却空空落落的,他知道,他们今生就此成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曾经枕畔相绕的两人,如今再相见只能成陌路,是该这样的,因为,他错过了最美的一颗珍珠,人做错了事是要受罚的,所以,他活该得到这样生不如死的下场。 方宇绰苍白的唇际勾了一抹冷讽的笑痕。 “倪娇艳因患了严重的精神病被释放出狱,她的悲凉的一生,我也有错,她来了香港,所以,我来找她回去,她也许会来找你。” 他这样对她说,是想婉转告诉她,如果看到倪娇艳就闪得远一点,勉得她到时候在看到她后发疯,让她再一次受那个女人的伤害,其实,至始至终,他的心都偏向冷雪幽的,也许是方式错了,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样令他心碎的地步。 而他不知道的是,倪娇艳已经来找过雪幽了,听他这样说,雪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眼神幽深。 第154章 “迟睿为什么不对你负责?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即然,他们彼此相爱,那么,她们就应该理所当然地在一起,都四年了,并且,雪幽的孩子都很大了,这也是他在杂志上看到的。 “命吧”雪幽轻启朱唇只是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清滢的眼神却幽然飘远。 “如果,他胆敢再伤害你,我要他好看。” 狠狠地说完,方宇绰绝然地转身,走出雪幽的世界。 他的话并没有拉回雪幽游离的思绪,因为,她想到了迟睿那一天在街角处,用着瑞士刀捅向自己胸膛的那一幕,他当时的背瓣真的是方宇绰陷害的,这么多天了,她也不知道迟少一丁点儿消息,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过得安好? 她总是放不下心来,迟,没有我与儿子在你身边,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自己,我在遥远的地方祝你能幸福,然而,没有她们母子的生活,迟睿能幸福吗? 她的手机有来电,《爱的供养》一直响彻在办公室空间里。 “把你的捧在手上,静静地畅想……” 听着这首当下流行的电视剧歌曲,雪幽深深地叹了口气,该换玲声了,听了这么年了,也听腻了。 “喂。” 她漫不经心地轻轻问出口,不知道刘妈找她有什么事? “小姐,瞳瞳被一个女人带走了。” “什么?” 雪幽闻言即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不是让你看住他的吗?不是让你不要他出门的吗?” 这几天,她就是怕倪娇艳找瞳瞳生事,所以,要刘妈给老师请了假,连学校都没去。 可是…… “我本来要去买一点调料,家里的用完了,瞳瞳硬是要跟着来,所以……” 刘妈也很后悔,可是,她只是进超市几分钟时间,瞳瞳就一直在门口玩那个旋转玻璃门,回来就不风子,刀子顿时傻眼了。 她找遍了超市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没有看到瞳瞳,这才心急火燎地给雪幽打电话去,万一瞳瞳有什么闪失,她怎担待的起啊? “该死” 雪幽低低地咒骂开来,气火攻心的时候,一向好素质的她连脏话也骂了出来。 她象一阵旋风般卷出办公室,驱车奔入车流,以风驰电掣的车速驶向刘妈买调料的那间超市。 “齐妈。” 她的车刚一熄火,她就风风火火地打开车门,大步奔向急得象热蜗上马蚁的刘妈。 “小姐,都是我不好,我只进去了两三分钟嘛,瞳瞳就在这儿玩耍啊。” 刘妈急得眼眶红红的,转眼间,小瞳瞳不失去了踪影。 “别哭,刘妈,我们分头找找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骂刘妈也没有用,她们正欲分头寻找的时候,街对面奔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妈咪。” 小瞳瞳拿着一支雪糕呼唤着雪幽,从马路那边跑了过来。 “瞳瞳,慢一点。” 还好,是红灯,现在的人群都在过马战役,要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雪幽迎上前搂住瞳瞳扑向自己的小小身体。 “儿子,你去哪里了?跟刘妈出来,就要听刘妈的话啊。” 她真的是被瞳瞳吓破胆了,三番五次让她心脏受压,她真的都不敢想象万一儿子有什么闪失?还有什么支撑她活下去。 当她紧紧地抱着儿子,亲吻着他小小额头的那一刻,不经意间,眼尾瞟到了一抹纤瘦的身影正缓步向她们这边走过来。 那身影很瘦,看得出来,她的体质非常的纤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她的头发很长很长,长极膝盖,还用一根象皮胶束在了脑后,随着她移动脚步随风飘散,给人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她——倪娇艳,雪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瞳,心提到了嗓子尖口,原来,真的是她,在收到刘妈的电话后,她就一直怀疑是这个女人带走了瞳瞳,因为,她那天在学校门口,一脸古怪的神情以及疯狂追跑在她们身后的行径,都让她的心头袭涌上一股隐隐的不安。 “嗨,雪幽,又见面了。” 她缓步走至雪幽母子面前,用着轻快的语气给她打着招呼。 “到底想怎样?” 雪幽搂住儿子的手紧了紧,对眼前的女人恨得有些牙庠庠,凝视着脸色苍白的似一个鬼的女人,雪幽愤怒地问出口。 她不要瞳瞳受到一点伤害,瞳瞳连学也不上了,可是,这女人还是阴魂不散地揪住他不放。 “别忘了,是你把我送进监狱的。” 倪娇艳的语调十分的平淡,完全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要不是疯狂让你失去理智,抱走了瞳瞳,你又怎么会被判终生监禁?” 雪幽的话大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意味。 “是的,我抢了你的男人,我活该如此,我活该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只是,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冷雪幽可能得到所有?方宇绰抛弃了她,她也使用计谋成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得到了日思夜想的财富,当上了毫门少奶奶,然而,为何那美好的一切,就想昙花一现是那么短暂? 为什么她失去了方宇绰,居然还有一个更出色的迟睿来爱她?她不过是一个结过婚,离过婚,甚至于还打过胎的女人,还是一个皮肤松驰的老女人。 为什么啊?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她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一切,最终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她如何能接受? “难道不是吗?” 雪幽不想理这个疯女人,所以,她抱着儿子抬腿走向自己的停车的地方。 “想走吗?” 倪娇艳纤瘦的身形却一个凌厉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儿子嘛,很可爱呢?” 倪娇艳伸出枯瘦的手指,想摸一摸瞳瞳可爱的脸蛋,却被雪幽一把挡开,她不要她摸自己的儿子。 “要是我的孩子不死,也这么大了。” 倪娇艳象是不在乎雪幽挥开自己的手,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当初,是她故意失足流产,加害于她,而今天,这算是她的报应吧。 突然,倪娇艳的眼睛闪出一缕恨绝的精光,她撇唇对雪幽道。 “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倪娇艳,你自己患了绝症,却把你无法为人母的痛苦算在我的头上。” 对于这样死缠烂打的昔日好友,雪幽气得浑身乱颤。 “哈哈哈。” 倪娇艳疯狂的笑声,淹没在喧嚣的城市里,她的面情呈现出一丝的颠狂。 “刘妈,抱走瞳瞳。” 雪幽深怕疯子似的倪娇艳伤害儿子,然后,吩咐象一根木头一样忤在原地刘妈抱走孩子。 “是” 刘妈白着一张老脸,她也知道眼前的那个女人神经有点问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便知道了一些来龙去脉,所以,得到小姐的指令,她就几大步绕了过来,从雪幽怀中接过瞳瞳。 见雪幽时时挡在她儿子的前面,象防贼一样防着她,倪娇艳再次发出一声冷笑。 “我不会搞他的。” 她四年前,被呼啸而至的警车带走的那一幕,至今还记忆犹新,她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与那些变态的女犯关在一起,整天被她们欺负,还逼着她染上了毒品,偷偷吸的那一种。 “那最好。” 雪幽对于她出口的话根本不信,她不想对瞳瞳不利,那为什么一直缠着他?一直在他会出现的地主出现,这女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口是心非。 “搞了你儿子一次,我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不会傻得再犯第二次。” 一次绑架,她已经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还差一点死在牢里,同样的事,她不会再傻得做第二次。 “你到底想怎样?” 雪幽不想给她废话,这个女人情绪根本不稳定,时而狂怒,时而气息平稳,这样的一个疯子,她不想理,也不想见,但是,她又不要她走。 “不想怎样?冷雪幽,你真好命,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她猛地神经质地笑开,那笑苍白的尤如地狱的鬼魂,是那么恐怖幽深。 “疯子。” 雪幽啐啐地念着,可是,她却无意间看到了倪娇艳枯瘦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那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削的幽光。 她浑身一震,这个女人要干什么?莫非她想杀自己,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自己的头脑里窜出,雪幽吓得腿都软了,唯今之际,她只能疾步跑向自己的那辆红色法拉利。 “不准跑,冷雪幽。” 倪娇艳疯狂地追了过去,她的腿程很快,一下子闪到了雪幽的面前,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们之间的恩怨要如何来了结?” 她的眼睛凝视着雪幽视线颤动的水瞳,一脸平静地问出口。 “我……” 雪幽知道自己不能再惹这个精神病患者,她是律师,她知道即使是倪娇艳在这一刻杀了自己,她是无罪的,因为,她患了那种精神病,大脑不正常的病。 她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 “娇艳。” 第155章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人声线,两个女人纷纷抬起头,便看到身着灰色西服的男人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方宇绰来了,他的到来让雪幽即惊且喜。 “绰。” 倪娇艳握住刀柄的手微微一动,她也没有想到方宇绰会来,她深黑的眼瞳痴痴地凝视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娇艳,把刀放下。” 走到她们面前的方宇绰一脸温柔地轻轻对着倪娇艳说。 “这很危险的。” “宇绰,你怎么会来香港?” 她是瞒着他跑掉的,因为,她在y市看到了报纸上冷雪幽明丽的五官,所以,她夜不能眠,所以,她孤身一人来到了香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见不得她比自己好,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成功。 可是,她偏偏是如此出色,不管如何?她都没有扳到她,为何上苍总是厚待于她? “你不见了,我就一直到处找啊,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他说话的当口,抬起眼,暗示着身侧的雪幽快点离开,雪幽得到了他眼睛里的讯息,聪明的她轻缓地退到了他的后面,借着他高大的身影,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妈,那个女人是疯子吗?” 瞳瞳小小年纪不懂什么?可是,他看到那个拿着刀的女人,就知道她是大人们口中时常叫的神经病。 “不要说话。” 刘妈捂住了瞳瞳的唇,深怕被倪娇艳发现她们已民经上车了。 可是,当雪幽发动车了那一刻,她还是发现了,倪娇艳听闻轮胎滑过地面的声音,抬起头,便看到了雪幽的车子忆经从马路滑出,急速地往前行驶而去。 “冷雪幽,不准走,我们的债还没有算?” 方宇绰抬起眼帘,透过那辆红色法拉利琉璃窗口,他的看到了那个十分帅气可爱的男孩,他有着漂亮的五官,深黑色的眼睛,是那么的象极了迟睿,完全是迟少的翻版,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会是他的儿子,他方宇绰的血脉,可惜,他没有那样的福份,他只有伫立在原地,凝望着那满天的尘灰品尝着心尖的那份苦楚。 “冷雪幽,跑了,呜呜。” 倪娇艳正欲疾步狂奔,却被方宇绰一把拉住,他不想她再去打扰雪幽,毕竟,这一辈子,是他们对不起雪幽,即使是雪幽曾经报复过他,可是,他没有恨她,因为,曾经连一只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的她变成了残忍无情的女人,他本身也有责任,他自己也有罪。 “宇绰,你还爱她对不?” 倪娇艳纤白小手死死地揪住方宇绰的衬衫领口。 “我不爱她,我没有资格爱她,娇艳,是你让我跌入了地狱,是你让我一无所有。” “我也一无所有。” 她的心隐隐作痛,在看到方宇绰痛苦地指责着自己的这一刻。 “可是,我真的恨她,是她让我们一无所有的。” “要恨就恨迟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戏,与雪幽没有一点关系。” “是他在警车那里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被终生监禁。” 当,倪娇艳指节上的尖刀滑落到地,是啊,要不是迟睿她们的都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单单凭一个冷雪幽,如何能给她们斗?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倪娇艳的气息不断上涌,她的眼睛瞠得奇大,还伸手胡乱地抓扯着自己的满头青丝,她乌黑的发丝极力地揉乱。 方宇绰看着这样精神失常的倪娇艳,老实说,他内心并不好过,虽然,他没有真正爱过她,曾经以为的爱她,只是自己一时意乱情迷的感觉,可是,毕竟,她是为了他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欠了她的始终是一份道义与责任,那么,就让他用余生来照顾她吧。 他没有感叹完,就看到倪娇艳象疯了似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折磨着自己,然后,她的唇张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呆滞,并且,全身都在抖瑟过不停。 猛地,她无法承受身体里千万只毒虫的侵袭,无助地蹲了下去,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哀呜不已。 “娇艳,我们回y市去。” 然后。方宇绰轻轻地抚起她,他知道她毒犯了,回y市,他就让她去戒毒所。 让她拥有一个健康的生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到了傍晚的时分了。 海天大厦那耸入云端的国际世昂大楼里, 落地窗前凝立着一抹伟岸健硕的身形,他面对着窗口而立,窗外的夕阳的余晖印照在他阳刚俊美的脸孔上,让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也许,即使是阳光灿烂的白天,他同样也不会感到那灼烫的熨人温度吧。 这些年,没有雪幽的日子里,他渐渐学会了抽烟,渐渐学会用那尼古丁的味道麻醉着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心也麻木,白天,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他的海天大厦创出的品牌已打响了国际,走出了世贸之门,滔天的财富滚滚而来,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可是,心却一日比一日孤寂。 雪幽选择了凉煜飞让他的心就此空为无底洞,当他得知凉煜飞失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与雪幽这一生再无机会相守。 他能理解雪幽的选择,毕竟,她是一个重道义的女人,如果他们不顾凉煜飞的死活硬是要走到一起,最终也没会幸福,因为,他们都不是心狠手辣,只顾自己不想他人的那种人。 所以,收到雪幽电话的那一刻,他无声地退出她们的生活,即然,纠缠再无结果,又何必让大家都活在痛苦里? 只要知道她与儿子在香港平安地生活着,他就放心了。 “总裁,职员们都下班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徐特助推门而入,看着窗口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形,眼睛里几缕暗光扫过,现在的迟少好象越来越沉默了,除了工作上必须交待他要去做的事以外,他都不会跟他多半句话语。 很难想到,曾经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快的男人,如今却过着和尚般禁欲的生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三个月前,他们从香港回来后,他就要他消除了所有异性朋友的通讯录,这三个月以来,不知道那位郑书桐小姐约过他多少次,他都让他拒绝了,因为,总裁发誓不再碰他心爱女人之外的女人。 可是,那女人都结婚了啊,他还在这儿枯等什么呀? 昔日,纵身花海的烂荡公子哥儿,却为了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肝肠寸断。 世人很难想到吧,并且,至此,他花边新闻再也没有在报纸上出现过,他知道,迟少已经收山了。 他的一颗心只为一个女人而绽放,不管是身还是心。 可是,这样深情的迟总裁,冷雪幽是看不见的,徐特助忍不住幽幽地叹息。 “总裁,你要用车吗?” 见迟少久久不曾回应,徐特助又问了一句,他不下班,他还得回家休息去啊。 “你先回去吧,把车留下。” “是。” 迟总裁开口了,下达的指令却是让他先走,而他俊美的侧颜永远缠绕着落寞的神彩。 徐特助毕恭毕敬地退出房间,并体贴地阖上房门。 徐特助走了,一室又归于平静了,他就在伫立在窗前,眼神晦暗深沉,高大的身形如一尊雕像石腊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窗外的霞光渐渐隐晦,那粉红的霞儿慢慢地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他的视野已是一片晦暗。 当那轮夕阳最后的余光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那一刻,一天就这样宣告结束了,明天,那个地方还会升起同样的阳光,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对于他迟睿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窗外一座座繁华的摩天大楼,已经灯火辉煌了。 他久站的身躯有了些许的麻木,然后,他退开一步,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边,在那高级檀香老板椅上坐了下来。 庞大的身躯靠向了椅子后背,而低垂下的视线无意间扫到了办公桌上摆放的那一个小巧的相框上。 相框里是雪幽抱着瞳瞳在海滩边拍下的生活照,看着儿子漂亮干净的五官,他的心里划过一缕暖洋洋的感觉,视线略微上移,焦距停留在了那张精致瓜子脸蛋上,眼角飞快地掠过一抹幽伤,修长的皂节不停地在相框的边角上游移,这张照片是他生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尽管她们不在他的身边。 呵呵,他的唇边勾着傻傻的笑容,他不想回到那个自己偌大的公寓里,因为,那间公寓太大,大得让他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尽管他的财富已在全球名列全矛,在物质上,他比许多的人都要富有,可是,在精神上,他是最穷的,是最空虚,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自己爱的女人嫁与他人,那种钻心噬骨的痛楚,会夜夜啃咬着他的心魂。 太大的房子,让他总感觉心对空落落的,所以,他让徐特助去市区租了一间单身公寓,这段时间,他就一个住在那里。 第156章 雪幽,瞳瞳,你们过得还好吧。 他衷心地祝福她们能够过得平安健康幸福。 然后,他燃起一支烟,在幽冥的夜里,独自品尝在心尖那份失落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才从老板椅上撑起身,捞起椅子后背上那件西装外套,离开了黑暗遍布幽冥的办公室。 当他走出电梯,高大的身形步出海天大厦的那一刻,就看到了海天大厦门口停放的黑色高级轿车,徐特助还真是贴心,他居然把车给他开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跟着他打拼事业,他不得不感谢他,他是一个很好的得力助手,所以,他开给他的薪水也极其地高,比一般的高级主管高出好几倍吧。 他弯腰,正欲掏出钥匙插入车孔,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刹那间,处在自己思绪里的他根本不察身后有一团黑影渐渐地逼近,根本不察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份危险里。 女人握着锐利的尖刀,她细长的眼睛目露凶光,那泛着精光的眼瞳死死地锁定自己的行刺对象,是的,她就是要送他下地狱,他不是要她下地狱吗?那么,她也要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电光火石间,那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捅入了他的后背,火烧似的剧痛在从他背部蔓延至心尖,他惊慌失措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人,棕色的瞳孔倏地瞠得奇大,倪娇艳,是她吗?是那个由于患了精神病而被释放出狱的倪娇艳吗? “迟睿,你让警察囚禁我一辈子,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身处地狱的滋味。” 说完,倪娇艳凶狠地握着刀柄,说是迟那是快,毫无防备的迟少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尖刀狠而准捅向了他的心窝,那个地方,是他三个月前向雪幽证明自己爱情伤口,那里由于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口根本都没有全好,就再也不去看医生,伤口本来就在发炎,经倪娇艳这准确无误的一捅,刀锋划开了他快要痊合的伤口。 鲜红的血汁,片刻后,染红了他的胸膛,近段时间,由于吃饭没有规律,把自己置身于工作当中,有时,连饭也顾不得吃,他不想息下来,因为,一息下来,就会想起雪幽与他在一起的美好画郑。 过度的疲劳加上没有食物被补充体力,导致了他的体质非常的虚弱,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感觉那里火辣辣的疼痛着,感觉自己的肠心肚腹都快露了出来。 倪娇艳凶狠地抽离刀柄,血花就此喧洒到地,他的肚腹处鲜血泉涌如注,刀峰落,那柄红色的刀尖沾染了殷红的血迹躺落到地。 迟少唇瓣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尽,他抬起自己的僵硬的手臂,鲜红的手掌,让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他高大的身躯便直直地倒靠了黑色的车身上,气弱游丝张着双瞳瞪着眼前阴毒无比的女人。 “哈哈,这是你绺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张狂地大笑着,那笑声也满了苍凉的味道。 “娇艳,倪娇艳。” 当方宇绰沿着马路找到海天大厦门口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迟睿白着一张俊脸,有气无力地挂在黑色华贵轿车上,而他的眼睛却慢慢地开始涣散,开始变得迷离而无光,地上的鲜血四处泛滥,他的肚子上象有一道红色的自来头水管,长流不止,那血也吓傻了他的眼,方宇绰掏出电话准备拔打120急救,没想到被倪娇艳一反夺过去,把手机扔向了马路边。 迟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在他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了方宇绰与倪娇艳争执的声音,救他还是不救? “你干什么啊?” 方宇绰为她的行为狂怒不止,他虽然也恨迟睿,可是,他并不想把他置于死地,他死了,雪幽两母子怎么办啊? 这两天,他都为倪娇艳这个疯女人抓狂了,他想照顾她,可是,才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染上了毒瘾是自怎么都戒不掉?他又有多少钱让她去吸那种致命的东西? “我就要让他死。” 她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不管他对我们做了多少坏事?可是,毕竟是我们不对在先啊。” 他白了倪娇艳一眼,然后,抬腿跑至马路边想去捡被她扔掉的手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有一辆大型的装载货物车开了过来,就在方宇绰置身危险的最后一刻,倪娇艳也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奔了过去,使尽全身的力气想一把推开方宇绰,车祸就在刹那间发生了,只看到倪娇艳纤弱的身躯被巨大的装运货物车弹飞而出,呈了一道抛物线飘落于地面,一声绝世的惨叫印在了空气里。 方宇绰的想喊一句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口,货物车向他压了过去…… 香港 自从雪幽接到了方宇绰打来的电话,告知她,他已经带着倪娇艳离开了香港,让她放心地把孩送去上学后,她心中的大石才终于放下。 瞳瞳去上学了,刘妈也提着蓝子出去买菜了,今天她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这段时间,她都处理了三十几件离婚案件,钱是挣不完的,万一拖垮了身体,那就不好办哪,这家里清空需要她一个支撑嘛。 凉煜飞身着一套白色的家居衣服,正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雪幽倚靠在他的身边,正拿着水果刀削着一颗苹果,巨大的液晶屏幕正在播放着一种老片《胭脂醉》 虽蟾,这个剧曾经风糜了整个香港,可是,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趣,他拿起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慢慢地寻找着自己的喜欢的节目,猛地,新换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些画面,画面的焦距不停地抖瑟……他暗黑的眼瞳瞟了眼身边正在电心削着果皮的雪幽,轻轻地把遥控器放在了沙发上。 “好了,煜飞,你吃吧。” 雪幽把刀尖上的一串果皮送了垃圾箱,然后,把削好的苹果送往凉煜飞的唇畔。 “嗯,谢谢。” 凉煜飞轻声地道着谢,眼尾扫过一抹流光浮动。 “不用谢。” 雪幽撑起身子,想抬腿步向洗手间,不经意间,她扬起长长的黑睫毛,眼睛扫射向巨大的电视屏幕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则新闻,一则令她惊心动魄的新闻。 电视里那个鲜血模糊的五官是……不会的,她简直不敢相信,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在心里,她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告诉自己。 电视时原女记者拿起话筒正在用着迷人的嗓音播报一况。 “国际昂易集团海天大厦执行总裁,昨晚在海天大厦门口遭遇刺杀,而刺杀迟总裁的居然是一个患了精神病刚从监狱里走出的女子,不知当时发生了何种纠纷,也不知迟总裁与这一男一女曾有过何种恩怨,在刺杀的过程里,那两歹徒无意间遭遇车祸,男的成了植物人,女的当气气绝身亡,而受害人迟总裁生命也处在危险之中,到现在还晕迷不醒,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情仇?只有等迟总裁醒来后,一切才会真相大白,此次案件警方还在进一步的调查当中,我们新闻也将跟踪报道……” 女记者还说了一些什么?雪幽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失神的眼瞳久久地停留在那回顾的画面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真是是迟睿,天啊,她好象看到了倪娇艳被警车裹走的身体,是倪娇艳刺杀迟,而方宇绰却因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不会的,怎么会这个样子啊? 指尖的刀从她无力的手上滑落,“哐当”一声落于地面发出金属碰撞坚硬的地面清脆声响。 迟睿晕迷不醒,生死悬在一线之间,她的灵魂象是就此抽离躯体,纤细的五指收握成拳,让那指甲深陷进自己的血肉时,怎么会是这样?她的红唇不自禁地喃喃呓语。 “你认识他们吗?” 凉煜飞拧着剑眉询问着,语气有些不满。 “不……不认识。” 听闻凉煜飞询问自己的问题,雪幽僵硬的面部肌肉努力地扯出一记笑容,而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然后,她蹲下身子从地板上捡起那水果刀,转身疾步跑向了露天小阳台。 迟睿出事了,他晕迷不醒,可是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照顾,她好想飞回y市去探过究竟,可是,她不能去? 为何听闻他受伤的这一刻,她的心却痛到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会死的,她相信,他是一个那么出色的男人,有着精明的头脑,模特儿般的傲人身材,俊美的迷人五官, 还有那得天独厚的经营领导气质与风范,这几年,海天大厦的名气早忆打响了国际,它创立的品牌就快遥居世界第一,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不会让自己死掉的,不会的,莹白的水花,颗颗晶莹剔透,从她雪白的脸孔上沉重下坠…… 在迟少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这一刻,她是否什么也不能做?还记得,当年他救自己的时情景,可是,现在的她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啊? 第157章 屋子里,凉煜飞啪地关掉了电视,窗帘飘卷而开,他看到了扑在阳台上那个幽作斩背影,她不断耸动的背影,说明着她正片在深深的悲伤,而那幽伤绝美的背影,就象一只被折了羽冀的白到鹅,永远再难展翅高飞,凉煜飞木然的脸色划过一抹黯然,手心的拳头攥得死紧。 医院里,全是清一色的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 方宇绰静静地躺在了病床上,眼睛再也不能睁开看一眼这个明亮的世界,他的鼻冀处呼着氧气,微弱的气息仿若让人感受不到他还活着一般,就象一个死人一样,不能吃饭,不能说话,不能做事,只能静胸地躺在床上的男人跟死了有何区别? 方夫人一身简朴的衣着,黑长裤,白衬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连街上的市井小民都不如。 谁曾想到昔日风彩逼人的方夫人会是今日的这般落魄,儿子躺在了床上,那个载运货物司机逃跑了,她也找不到索赔的人,只好自己艰难地变卖着一些手饰,勉强度日,还要赎交儿子昂贵的医花费。 如果宇绰一辈子躺在这张病榻上,她与几乎没有什么生活能力的女儿要如何活下? 她借了好多的人家,昔日牌友见到她,就象躲瘟疫一样,去找了一份工作,自己过习惯了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富太太日子,因受不气而愤然离开。 “儿子,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老妈已经快撑不住了呀?” 回答她的只有凉嗖嗖的空气,方宇绰根本就听不见,只能安静地躺在那张病床上,成了一个只有连思维都没有的活死人。 “儿子呀。” 方夫人终于潸然泪下,不得不感叹世事多变化,都说,人是三节草,这一辈子还不知那一节好,也都说,人在世上活,风水总是轮流转,前半生受苦,后半生必定幸福,而前半身幸福,后半生必定受苦,这是世事命定的规律,原来,她对那些牌友们的话充耳不闻,也压根儿瞧不起那些穷因潦倒的贫民老百姓,但是,现在的她,终于,深浴室地领悟到,上苍不会总是恩泽于某一个人,它总是待每一个人都很公平。 世态是多么的炎凉,有权有势之时,你是世上观注的焦点,而无权无势之时,你却只能面对满室的冷清与孤寂。 还有一份深深的痛苦与无助。 然而,儿子成了植物人还不算,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当她回到那间他们租住的房屋,推门而入的时刻,才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深浓的药香味儿。 “宇菲。” 她扯着破碎的嗓子呼唤着女儿。 听不到女儿的回应声,当她推开方宇菲的门时,床上躺着的方宇菲永远地沉睡了,因为,她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哥哥成了植物人,心中那份畸形的爱恋即将随风飘散,没有希冀的生活总是痛苦的,所以,她选择了自杀身亡,让自己心中份污浊的爱恋永远埋藏在自己心底,让她一并带去天堂。 昔日之间可以用“家破人亡”这四个字来形容,方夫人颤抖着手指抱起女儿身体,那身体冰凉的温度让她的心彻底地坠入冰窖。 女儿死了,儿子成了一个活死人,天啊,她今后的日子无依无靠,该怎么活下去? 她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女儿出殡那一天清晨,她的公公回来了,军分区首长的他已经年过六旬,身材却仍然结实健壮,他身穿着一套绿色的军装,肩膀处挂着璨灿的五星,他精明的眸子在看到坟墓上那张方宇菲笑灿如花的清丽容颜,苍老的心被狠狠地凌迟。 “爸爸。” 方夫人看见方首长回来,象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欣喜地迎上前。 不想,方首长面色一凛,大手一挥,方夫人被足实打了好大一个耳光,她白净的脸上清晰地烙上了红红的五指印。 “爸。” 她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孔,哀绝地对着公公叫道,难道她还不够可怜吗?在这个世界上,她都没有亲人哪,只有这么一个公公哪,她想依靠他啊。 “不要叫我。” 方首长深黑的瞳仁泛着一丝隐忍的红光,这一生,他最后悔的就是让儿了娶了这个好逸恶劳的女人。 要不是她,他方家也不会弄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我不叫你爸叫什么呢?我始终都是你老人家的儿媳。” 方夫人不是想不通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认自己就算了,现在,方家几乎都已经家破人亡了,他还要把自己排斥在外吗? “你不配,在你害死枫儿后,你就根本没资格做方家的媳妇。” “你老人家这么记恨啊” 方夫人暗想着,好久远的事情了,原来,这个倔老头仍然不能释然。 “我会带走宇绰。” 冰冷无情地说完,他高大健硕的身形旋转身,走向那辆停靠在马路边上不远的军风车。 “不,爸,你不能带走绰儿,那我呢?” 方夫人听了方首长的撂下的话,心急得跟什么似的? 她追在了方首长几个身影的背后,如果他带走了绰儿,那她该怎么活呀? “你就自生自灭。” 说完,方首长就坐上了那辆绿色的军风车,挥手示意前座的司机开车,他会带走绰儿,会请最后的名医把他治好,植物人也并非全是没有希望治好的。 “不……” 绿色的军风牌小车开走了,方夫人只能沿着公路小跑了一段,一不小心踢到小石子块,狼狈地摔倒在地。 当她深一脚浅一脚地以蜗牛的速度走进病房时,已经是人去楼空,白色的病床上,那里还有儿子的身影,她失神的瞳仁死死地凝视着那空空如也的病床,身体沿着坚硬的墙壁笔直地滑落,倒坐在地,是她的错,方霓枫当年的死是她的错,而现在,方宇绰失败的婚姻以及宇菲对哥哥变态有违常理的爱恋,都是她教育方式不得当而造成,昔日,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幸福在一起的场影,从她眼前飘过,飘过。 冷雪幽很好,是一千个媳妇当中难寻的一个,都说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如果当年她不怂恿儿子离婚的话,可能今天就是另一番结局,不是说,拥有时不曾珍惜,到失去时方知可贵,以后,就她孤零零的一个老太婆要如何地度过余生。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可是,能入眼的世界却是一片灰暗,明明阳光灿烂的天空呀。 方煜象疯了似地兜转在医院里,对着一屋子的医生不停地咆哮,他看见迟少躺在床上便心痛难当,为什么迟少会被那个疯子刺伤的?而他的旧伤又是从那儿来的?为什么他才出国不到半年,迟少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这一个又一个问题缠绕在他的心间,他扯着嗓子对一屋子医生狂怒地吼出。“救不活迟少,他要他们全都陪葬。” 他是市长的儿子,医生们都不敢得罪他,院子立即召开了紧争会议,专门用直升飞机从美国请来最著名医生,专家会诊后,对方煜说。 “方少,我们一至认为,迟少晕睡三天仍不醒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自己在排斥醒来,排斥睁眼再看这个世界,他可能是受了极大的心理伤害,所以,不想再继续生活下去,就是病人并没有存活的意念,很多时候,病人生存的意念是非常关键的,如果他自己不愿醒来,他又抗拒着药物,神仙也无能为力。” “受了极大程度的伤害,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总之,他不醒来,你们这间医院将在y市彻底消失。” 他绝狠地撂下狠话,回头冲着身后不断婴婴哭泣格格儿怒声骂出。 “哭什么哭?还没死哪。” “呜呜。” 经这以一吼,格格儿哭得更凶,眼泪落得更多了,也许这就是世间难寻的友情吧,许多的人,走完了漫长的一生,朋友虽多,却没有几个真心相待,然而,方煜格格,迟少他们就是一起玩儿到大的铁哥们儿,能为了哥们儿拼命的那一种。 可是,吼完格格儿,方煜的双肩却再无力道支撑,深深地垂了下去。 迟少晕迷三天三夜,再不醒来,他就可能永远地沉睡下去,他沉睡的原因医生们找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几乎半丧失了求生意志呢? “方少。” 攀着墙壁黯然神伤的徐特助象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他感觉眼前为之一亮。 “也许是失去冷雪幽,让总裁不愿醒来吧。” 徐特助的话提醒了方煜,他怎么把冷雪幽这号人物忘记了?他爱她那么深,为了她可以舍弃世间所有的女人,就连汤愉也可以狠心舍弃。 “可是,冷雪幽都消失了四年了,我们到那儿找她去啊。” 方煜几个月前出国了,根本不知道迟少找到雪幽的事情。 “她在香港,成了家户喻晓的大律师了。” 第158章 “那还等什么?给我她的电话号码。” “可是。” 徐特助犹豫了,他不知道告诉雪幽这件事是对还是错,总裁醒来肯定会骂他的,因为,他说过,他不再去打扰她与孩子了。 可是,现在,总裁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啊,所以,他还是告诉了方煜那个女人联系方式。 香港 凉煜飞前两天终于去公司上班了,让雪幽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一下子就记起了以前忘记的设计方案,并且,还起了好多失忆前的事情,这让她感到十分的兴慰。 她一直在观注着有关于迟睿所有新闻栏目,然而,新闻里自从那天播报了刺杀事件以后,就再也没有播出任何有关迟睿的消息。 她虽然心急,可是,又不能在凉煜飞面前显露出来,这两天也没有心思上班了,就一直待在家里,到了下午五时许才去接瞳瞳放学。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数字符号不断地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喂。” “冷雪幽,你马上给我滚回y市。” 什么熟悉火爆的声音?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声音经常在电话里恐吓自己回到迟少身边。 “听到没有,冷雪幽,迟睿晕睡三天至仿不愿醒来,他抗拒所有药物的治疗,所以,你马上给我滚回y市,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那抹恐吓的冷音渐渐掺杂了一丝鼻音的颤动。 方煜在哭,而迟少不愿醒来,他抗拒活下去,是这样吗?不是说,马蚁尚能苟偷生吗? “我……” 雪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回去吗? “别婆婆妈妈了,三个小时后,在y市见不到你的人,我就毁了你全家。” 恶声恶气地说完,方煜火大的挂断了电话。 迟少不愿醒来,他不愿继续活下去?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迟睿,而她回去又帮得了什么忙呢? “老婆,我回来了。” 金属碰撞防盗门落锁的声音飘来,凉煜飞身大的身形已出现的玄关处,他换了拖鞋,向握着手机,神情僵凝的雪幽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婆。” 他把公文包丢在了长长的沙发椅上,见到雪幽的神情似乎不对劲,便上前一把把雪幽圈在了怀里。 雪幽抬手悄悄地拭去眼角滑出的泪滴,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凉煜悄说道。 “你去洗澡吧,饭快做好了。” 说完,便举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这几天,她没去上班,让放了刘妈的假,所以,今天的晚饭是她自己做的。 接回儿子,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饭,麻利地收拾完碗快,然后,瞳瞳可能是因为在幼儿园玩累了关系,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 雪幽试了几次,都感觉无法启齿,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她洗完澡后便睡下了。 “雪幽,今晚为什么睡这么早?” 凉煜飞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休闲服,由于刚刚沐浴的关系,他整个人显得清爽不已,一股薄荷刮胡水的味道飘袭在空气里。 记得,迟睿身上也会有这种淡淡的薄荷清香,只是,煜飞身上的这股味道太过于浓郁,因为,他不是天然的体香,而是人工制作的品牌。 “雪幽。” 他拉开她蒙住眼睛的薄棉被,昏暗的灯光下,他似乎看到了她眼角那隐忍的湿意。 他的心骤然一紧,他的拳头再一次不自然地抡紧。 面部线条也僵硬不少,他要给自己打一个赌。 “宝贝。” 他嘻笑着漠视她眼角的泪滴,漠视她一脸心碎的表情,然后,他钻入了被窝,与她挤在了同一个空间里。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雪幽面色一片潮红,虽然,她们都已经公证结婚很久了,可是,他一直都睡在隔壁那间客房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裹紧着棉被,身体向另一边缩去,想拉开与他的距离,没想到平时彬彬有礼的凉煜飞居然伸出手,一把把她揽入胸怀。 还低下头,性感的唇角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粉嫩的唇瓣。 他的碰触让雪幽全身倏地僵硬无比,她挣脱开他的拥抱,慌乱地坐起身子,用着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双眼十分警戒地望着他,象对一个犯人一样防备着他。 她防备的姿态,警戒的表情都让凉煜飞嘴角划过一缕苦楚。 “雪幽,我们是夫妻,我不可能……”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她很聪明,相信她能懂他话中之意。 “我知道。”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这是世界上最烂的借口罢了,这种事无须作任何准备,连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 好烂的借口。 雪幽的电话又响了,她接了电话,电话是方煜打来的,象一个又一个催命符般急促。 她切断了通话键,并没有接方煜的电话,她知道方煜要说什么? “煜飞,我想回y市一趟?” 酝酿了一整个下午的话,就这么简单,就无数次卡在了喉咙。 她的话不是询问,只是告知罢了,她已经决定了。 凉煜飞苦笑,落寞地摸了摸自己鼻子。 “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两天,慢则……” 她也不清楚自己几时能回来?可是,她真是不放心迟少啊,现在的他,生命都在生与死一丝之间徘徊。 “不用回来了。” 凉煜飞从床上起身,伸指低头扣着自己刚刚解开的衬衫纽扣。 “我……” 不知道凉煜飞为什么会这样说?雪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用回来了。” 第一次,煜飞脸上的温柔不复存在,而是一副想把吃了凶狠模样。 “我以为假装失忆就可以把你留在我的身边,那怕是怜悯也罢,可是,你的心却永远放在迟少身上,我的这份爱好卑微,雪幽,你走吧,我并没有失忆,我是装出来想删住了你的,可是,删得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没有心的躯壳,我不要也罢。” 刚刚,他还在跟自己打赌,如果她没有对他开口要回y市,那么,他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她却该死的说了出来,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这让他的掉入痛苦的深渊里,挫败的感觉充斥在心田间,他失败了,不管他如何努力最终还是留不住她的心,那么,他就学会放手吧,只有学会了放手,大家才会快乐。 “你的失忆是假的。” 雪幽显然十分吃惊,她也曾怀疑过他的失忆是装出来的,可是,她相信他的为人,没有想到,他却欺骇了她。 “不止是失忆是装出来的,就连我因失去肾身体不适都是装出来的,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所以,你一口咬定着瞳瞳走吧。” 说完,他没有再看她一眼,爱恋她十好几年,然而,却得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回报,他的心累了也倦了,所以,放弃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火大地陈述完一些事实,转身俊硕的笔挺身形消失在门边,留下了一脸怔然的雪幽,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凉煜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呀? 她捂着被子低低地哭泣,那浓浓的鼻音掩埋在轻可飘飘的棉絮里。 第二天,雪幽带着瞳瞳返回了y市。 看着迟睿面无表情,唇无血色,那凌厉的鬓角冰凉的温度宣誓着他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雪幽跪趴在他的病榻前,泪在那一刻,滴渗在了迟睿白色的衬衫上,在她的印象,迟少十分地喜爱白色,跟她喜好的颜色一样,她第一次找到了她们居然还有共同喜欢的东西。 只是,迟少还是抗拒着用药,看着那卖力喂进他嘴里的药汁从他荼唇边滑滴下来,雪幽心如刀割。 “妈妈,爹地为毛还不醒来?” 小瞳瞳也呆在了迟少的病床前,张着一对明亮的黑瞳,轻轻地问着。 “迟。” 雪幽放下药碗,执起他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掌。 “我求你,快醒来吧,我给瞳瞳都已来到你的身边,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你醒来,好吗?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却要舍弃我而去?你说,你不能让瞳瞳被人称作野种,可是,他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都在等待你难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字,给我一个正式的名份,我不管你爱那个一个女人,爱汤愉也好,爱其它女人也罢,只要你能醒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好吗?迟。” “是你救赎我的灵魂,我早沉迷在你的那份柔情,不可自拔,当年,我以为我爱着方宇绰,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比爱他更爱你,没有了你,我的生命将如一片死灰,四年里,我带着瞳瞳一直拼命地工作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念你,迟,求你快点醒来。” 她焦灼的心口太痛,看着迟这样躺着一天不如一天,她的心都快支撑不住了。 “听着,迟睿,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会把它还给你,听到了没有,迟睿,你给我起来啊。” 第159章 雪幽再也忍受不住,开始疯狂地拍击着他的身体,门口僵立的方煜却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连冷雪幽都无法挽回迟少的命,那么,真的是回天无术了。 迟睿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沿着一条又深又黑的胡同慢慢缓步前行,忽然,他看到了汤愉绝美的脸庞,他欣喜若狂地急奔上前,然而,汤愉凄美的面庞,粉唇微张,对他说,“迟,不要跟过来了。” “为什么?汤愉。”他惊慌地喊道。 “我爱你啊。” 汤愉的唇边闪现一朵虚无飘渺的笑容。 “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只是你的一个影子罢了,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让冷雪幽整容成我的模样,即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地待她吧,我祝你们能幸福。” “汤愉。” 他眼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化成了一股白烟飘走了。 “迟,回来,回来,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 一个熟悉的女人嗓音一直不停地钻入自己的耳膜,他心一惊。 是雪幽的声音,她怎么会在他身边?她不是在香港吗?是梦吧,迟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生,雪幽都不可能来到他的身边了,没有可能了,雪幽,雪幽,为何只要一想到雪幽不能给自己在一起?他的心就好象是沉在了一湾死水深潭了,自从四年前,她离他而去之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活过,原来,她才是他的真爱,真爱呵。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连命都不要不是真爱是什么? 没有她的生活,是那么索然无味,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的心找不到归宿,所以,他不想再过那种空寂黯淡的生活,所以,他不想再活下去。 “我给我醒来,迟睿,你不准死?” 还是雪幽那霸道无理的声音,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张狂霸道,呵呵,女人,你不准我死,可是,你又在哪里啊? “我爱你啊,迟睿,你不能让瞳瞳没有爸爸。” 她细碎饱含痛苦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上回旋,是如此的真实,是如此的清晰,仿若不是做梦,他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手上那炽热的温度,他的大掌的确是被一双小手握住,握得那么用力,是她吗?他努力,非常努力地张开的双眼,一张泪湿的苍白容颜渐渐在他的视里凝聚,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真的是雪幽,雪幽呵,泪从他狭长的眼角无声淌落。 沿着衣袖滚落到她粉嫩的手臂上,与她的泪交炽在一起…… “迟……” 雪幽惊惧地抬起头,泪雾雾的大眼迎上一对含笑而带泪的棕色的瞳仁。 “你醒了,迟,你醒了。” 仿佛是有些不敢相信,雪幽狠狠地捏了自己几把,傻乎乎地尖叫出。 “不是做梦,好痛哟,迟。” “傻妞。” 他张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一直对她昵称,傻妞,是的,她是他的傻妞,当他在那个幽冥的夜晚,把她身与心救赎的时候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她一生一世,来生来世,都会是他的傻妞呵。 “我爱你,雪幽,我的心永远只为你绽放,真的。” 他执起雪幽的葱白玉手,放在唇边烙下无数个滚烫的湿吻,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内心,原来,没有她,他真是不能活,可见,他到底爱得有深,有多惨。 “原谅我,我会给瞳瞳取一个正式的名字,我会跟你最最美好的未来,余生里,我会好好地爱你,用我所有的时间弥补对你的亏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不是说着玩的,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雪幽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度日如年,也累索了太多的事,雪幽呵,这一生命中注定的真爱。 “我早就原谅你啊。” “爹地,你醒来都没有给我说一句话。” 一直呆在一旁看着两个大人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备受冷落的待遇还真是不好受,所以,他终于发出抗议了。 “瞳瞳,我的儿子,过来。” “爹地,抱抱。”他张开双臂想拥儿子入怀,然而,瞳瞳却人小鬼大的闪开。 “你脸苍白的象个鬼,那还有力气来抱我。” 呵呵,他的儿子还真是个鬼精灵,人小鬼大的那一种,头脑聪明的很呀。 半个月后 迟睿渐渐康复,一个月后,他的身体已经全部复元了。 就在迟少身体复元出院的那一天,雪幽收到了一个精美的包裹,那是凉煜飞给她寄来了一封信件,一封已签好凉煜飞姓名的离婚协议书,他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美国去了,他要到那遥远的国度里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空,一切再从来开始。 然后,海天大厦的执行总裁迟睿举行了一场十分隆重的罕见婚礼。 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是格外的好,雪幽的人生里,第四次披上了婚纱,新娘很美很美,美得不似人间真人一般,不食烟火的那一种,新郎也帅气逼人,他们的儿子小瞳瞳穿着非常漂亮白色西服,与一个女孩儿成了他们的花童,他正跟那个漂亮的女孩窃窃私语着,不知在讲着什么?小手紧紧地撩起扯着妈长长的婚妙裙摆。 迟首长也回来了,还有迟睿消失了几个月的姑姑迟蕊芳也奇迹似的现身了。 她嘴角含笑,身着一套非常漂亮的女装,眉宇间阴郁早已一扫而过,阳光灿烂的笑容象是已经脱胎换骨。 “祝你们幸福。” 她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真诚地献了自己的祝福。 “睿儿,这是迟家三代单传的钻戒,到了你父亲那一代,由于他不争气,所以,我并没有传给他,今天,我把它给你们吧。” 迟首长从拿出一个精美的手饰盒,在盒子打开的刹那间,钻戒发出的烂灿光芒刺瞳了众的眼眸,真不愧是家传之宝啊,那白光好霸道哟,连天边闪过一缕白痕。 迟睿拿起盒子里的一只钻戒无比深情地执起雪幽戴着白色手套的食指,钻戒缓缓套上她指节的那一刻,套住的是她的人,也套住了她的心。 当雪幽也为迟睿戴上钻戒的那一刻,她们俩凝站在牧师面前相视而笑,仿若眼中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彼此,两颗孤寂深受伤害的心终于碰撞在了一起,碰撞出惊世骇俗的美丽火花。 “我爱你。” “我也爱你。”四唇相接的刹那间,他们都有一种天地化为零的感觉,冷雪幽,迟睿,三生石上定终生。 蓝天,白云见证了她们的爱情,不经历风雨那能见彩虹,风雨已成了过往,他们人生的美丽风帆已经开始启航。 迟少紧紧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密不透风的那一种,他再也舍不得把她松开半分,因为,他已经尝够了失去她的痛苦。 “雪幽。我爱你,我会用整个身心来爱着你,一生不离不弃。” 他性感的薄唇贴在她的唇边深情地呢喃,雪幽揪住他新郎礼服的边角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唇边绽放着了一朵动人的笑靥,我相信你,迟睿,可是,她没有说出口,静观迟少的表现吧,呵呵,她很期待呢? 方煜,格格儿,还有徐特助看着那温馨甜密的一幕,眼睛都有点微微地潮湿了,能找寻到彼此的真爱,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而雪幽的母亲再看到女儿经历磨难重获幸福的一幕,感动的泪如泉涌。 婚宴结束的时候,迟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汤愉的父亲汤荣与汤夫人,他们并不是来闹事的,而带着一颗真诚祝福的心而来,只是,汤夫人的脸色有点凝重。 她把雪幽叫到房间时,给她耳语了一阵,出来时,汤夫人眉宇的那抹凝重便已一扫而光。 “幽,汤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迟睿追在雪幽后面,一心想知道汤夫人到底给她说了什么?莫不是又是他的坏话吧,以前,汤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汤夫人就经常在她面前讲自己的坏话。 “她说,让我提防你啊,说你太花心哪。” 雪幽一本正经地回头对迟少说着。 “我哪敢呀,天地良心,我从来都没有……” 雪幽拉下他的头,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本想阻此他说一些杀风景的话,因为,今天是她们的结婚的日子,所以,正欲掉头离开,不想迟少却不依把她按在了墙壁上,低下头,含住了她似迎风蓓蕾似的花唇。 给了她一记法国式的深吻,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讨厌,敬酒啦。” 雪幽绯红着脸蛋,拉着他往厅外一座座酒宴走去。 其实,汤夫人是想让她永远不要去整容,整回冷雪幽原来的样子,她做为汤愉的母亲,希望她这张脸能永远存在下去,毕竟,她曾顶着汤愉的身份欺骇了世人大半年。 对于汤夫人的要求,她同意了,并答应了她,未来的日子里,将成为她的干女儿,成为汤夫人的女儿,为逝去的汤愉敬一份不能为人子女的孝道。 从此后,每年的清明时节,迟睿都会带着雪幽与瞳瞳去法国的普罗旺斯探望长眠于花树下的汤唯愉……让她安息,他们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