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文女配不干了(NPH)》 001穿越 “又又,别太难过……”如古老磬钟的声音,低沉,雄浑,饱经沧桑。 浑然天成的威严中,竟挟着丝温柔。 桑枝站在灵位前,低头缄默不语。 一双漂亮的眸底聚着氤氲的雾气,眼眶泛红,像极了只受重伤还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小兽,可怜巴巴,无声呜咽。 安慰她的人是燕京徐家的老爷子,徐国兴,前军事委员会主席。 年轻时,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和她已逝世的外公,是过命之交的老战友。 “你外公在天有灵,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绝不舍得你为他这般样子。” 桑枝抿唇,细声细气地“嗯”一声。柳眉轻颦,终于消化完涌入脑子里的记忆。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载有余。 但是你敢相信吗?直到刚刚,花了近十年的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穿越的!还真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起初,桑枝穿来这个世界睁开眼,成了一个在孤儿院门口醒来的七岁小女孩。 她并没有原身的记忆,也不知为什么从上辈子带来的记忆停留在七岁的阶段。 更不知,到底该算巧还是太不巧。 记忆里,自己上辈子七岁的那个时候正值父母争吵不休,闹离婚。 而她,是父母俩都不想要的包袱。 所以当桑枝发现身处孤儿院外时,天天害怕会被抛弃,卑微地渴求过他们爱她的那颗心,千疮百孔,终是支离破碎。 还是……被扔掉了啊…… 七岁的小桑枝哭得很伤心地想。 哭完了,她发誓要努力长大,让那对渣爹渣妈后悔,再也不需要他们的爱了。 爱,她可以自己找。 彼时,正好路过的桑老爷子收养了桑枝,因为她长得太像他那被弄丢的女儿。 接着,离谱之事就此开始了…… 其一的离谱事情,是桑老爷子收养桑枝后的某天,偶然注意到桑枝脖子上戴着的一立方厘米那么丁点儿大的小玉印,和当初他给他女儿戴上的一模一样。 老爷子便摸来仔细端详,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手中的玉印正是当初的玉印。 是他和老战友徐国兴,给两家子女定下婚约的信物。 连下面刻着的“徐”字,都如出一撤。 桑老爷子连忙带桑枝去做鉴定,鉴定结果显示,支持桑枝与他的亲缘关系。 别说老爷子,连桑枝都惊呆了好吗! 只是桑枝才七岁,懂得还不多,满脑子想的是妈妈什么时候给她换了个外公? 这其二嘛…… 随时间一年年的过去,桑枝脑子里关于上辈子的记忆会由四季的更迭而更新。 多冒出来的那些,和现在进行时完全不相符的记忆令桑枝陷入困惑和猜疑。 比如说:父母并没有那种胆子,敢把她丢在孤儿院,而是交给了奶奶抚养;寻找爱的路上,被虚情假意骗过真心。 以上等等,使得桑枝很割裂,分不清眼下与记忆究竟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 就这样,直到方才外公的葬礼上,最后的一段记忆像潮水,蓦地席卷过来。 原来……上辈子的她,被出轨的男友和背叛的闺蜜害死,然后穿越了。 至于有关原身以及其七岁以前的,桑枝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瞧身边的小姑娘一直难过着,徐国兴又安慰了好几句,瞥见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俊俏少年,轻哼一声:“来了?” “嗯。” 来人微微点头,目光平静地扫去,嗓音冷硬低沉,辨不出什么情绪。 桑枝听见响动,缓缓转过身。 乌溜溜的杏眼轻抬,和少年落过来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那一刻…… 如若山河俱寂,万籁无声。 002徐戚 少年身形高大,估摸一米八来高。 或许……比她目测的还要高些儿? 剑眉星眸,相貌俊朗。 一身与旁人无异的黑西装,笔挺、整洁,没有多余的花纹,或装饰。 好比夜空的墨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可精致过人的眉眼间,却难掩隐隐的桀骜不驯和痞气,似是特意为了应这当下的庄严压抑,而刻意去显得稳重内敛。 没有半点起伏的眸光对上时一亮,犹如幽暗的深潭里,忽然落进了一片星河。 不过下一秒。 那双眸底的璀璨之色就倏地掩去了。 徐国兴轻咳一声:“几年不见,又又还记不记得?这是徐戚,我那小儿子。” 徐戚? 桑枝在心里反复默念着少年的名字。 逐渐将眼前惊艳了她的那张脸,和记忆中,某个一贯爱欺负她的小男孩重合。 还记得七岁那年,她乖巧地跟着收养自己的桑老爷子,桑榆,回到了桑家。 只剩下老爷子一人的桑家。 而桑家隔壁住着的呢,正是徐老爷子夫妇,和夫妇俩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徐戚。 徐戚头顶还有个兄长徐谟,大他二十七八来岁,已娶妻,且育有一女。 但,徐谟一家并不住在这儿,只是偶尔会来此小住。因为这儿,不是徐家的本家燕京,不过这儿,是徐老夫人的老家。 一个连风都温柔至极的,江南水乡。 思及此,桑枝不得不再一次感叹: 这世间的缘分,或许就是这么巧。 比如说,桑家的隔壁恰好是徐老夫人曾经的故居。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徐老夫人已经忘却了许多人和事,却唯独惦记着这儿。只身跑来此地,怎么都不肯走。 徐老爷子希望妻子高兴就好。 于是,他带着小儿子留在这儿陪着妻子,让妻子每天都能重新认识他和孩子。 这才使得,分别许久不见的,曾经有过命交情的俩位老战友成了邻居。 因为一个在从军这条路越走越远,走到了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一个在恢复和平年代后志不在此,直接回故乡去。 又比如说。 她,桑枝,是桑老爷子的亲外孙女! 桑家和徐家成了邻居,必定抬头不见低头见,更别说两家人的关系匪浅。 桑老爷子当然会带桑枝见过徐家人。 看着堪堪几步之遥的徐老爷子,小桑枝被他那不怒自威的面相,骇得怯生生躲在桑榆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 “又领养的?”徐国兴瞥一眼紧紧抱住老友大腿的小娃娃,倍感诧异。 想不到老友这把年纪了,并且在经历当初那件事后,竟又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他的老朋友释怀了? 徐国兴看清小女孩的长相后,又不那么诧异了。并意味深长的说:“这小娃娃倒是比上一个更像,希望是个好的。” 上一个? 后来,疑惑的小桑枝通过桑榆,知道了她外公二十多年前收养过一个小女孩。 那时候,桑榆的亲女儿桑梓念还没走丢,桑榆想给病弱内向的女儿找个玩伴。 故而在孤儿院,他相中了一个和桑梓念有叁四分像的小女孩。却不曾想那个小女孩因为太渴望被收养走,又唯恐桑榆会反悔,竟敢在她暂时没被收养与桑梓念试着相处的期间,心生歹意,将之弄丢。 任谁都料不到,看上去那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小女孩会如此恶毒。而等到她真面目被接发时,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 十多年后,这个养女爱慕徐谟。 仗着两家曾经有婚约,硬是各种胡搅蛮缠,想破坏当时徐谟和其女友的感情。 可真要说起婚约,那是已经走丢的桑梓念和徐谟的,同她一个养女什么关系? 然后终是被忍无可忍的徐谟收拾,顺便意外挖出了这段久远的秘辛。 养女见东窗事发,当即畏罪潜逃了。 这事的真相,带给桑榆的打击不小。 好长一段时间都一蹶不振,心如死灰地捧着亡妻的照片惭悔道歉,醉生梦死。 直到…… 他路过孤儿院门口,遇见了小桑枝。 003叔叔 “我外孙女,当然好!”桑榆瞪了眼。 闻言,徐国兴又是一惊,目光刚好滑到了桑枝颈间佩戴的玉印吊坠。 “这,这是……”呼吸都下意识一颤。 他盯着那吊坠又看眼老友,见老友点点头。咽了口气,放低身子,目光和蔼。 “乖孩子,走近点,让爷爷看看你。” 小桑枝见面前的大山来就她了,不再让她感觉那么巍峨或是隔着天堑。便在桑榆的首肯下,压了压心底的惧意走过去。 徐国兴将人端量了会儿,还借来玉印瞧,心里感慨万千,“老桑,你找着了?” 只见桑榆摇摇头:“不算,但又又一定是老天爷显灵,送到我身边的奇迹吧?” 他长叹一声,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可是,这份属于他的奇迹对他那还没有消息的女儿来说,定然成了噩耗。 桑榆也问过小桑枝关于父母的事情。 小桑枝那会儿没有全部的记忆,所以她把自己也给搞糊涂了。 本来都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但亲外公却变了个人。那么是不是因为她不是记忆中父母的孩子,所以才被抛弃呢? 桑榆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咎于孩子太小,记不住事,更说不清楚。 徐国兴轻叹,拉起桑枝的手,拍了拍她手背:“孩子,受苦了,爷爷我会帮你和你外公,尽最大的力量,去找你母亲。” 结果这一找,直到桑榆病逝入土。 都不见一点踪影。 不是徐家没用心,是桑枝的生母桑梓念走丢的那个年代科技太落后了,真要找起来,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顺着桑枝走丢的这条线索去找。 可桑枝怎么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 没人看到,小镇道路上的监控也还没有普及。就凭空出现,教人摸不着头脑。 提起未知的亲生父母,小桑枝幻想出会爱她的爸爸妈妈,眼里又聚了些水雾。 “谢谢爷爷。”她开口道,带着哽咽。 徐国兴轻抚上小桑枝的发顶,眼睛略微有点儿酸,又叹息一声:“好孩子……” 不断低声安慰的模样,一如十年后的葬礼上。 徐戚也是,没什么两样,就蓦地出现了,踏进这与其格格不入的悲伤氛围中。 “老爸……嗯,有客人?”清脆的嗓音敲冰戛玉,裹挟着傲慢。 桑枝闻声而动,怯怯地分去一眼。 无可抑制的,目光愣愣停留在小男孩那副尤为出众的好皮囊上很久,很久…… “在外头野完了?”徐国兴叫来刚回家的小儿子,将他往前推,“这是桑枝,你桑叔叔的外孙女,以后得要好好照顾她。” 后来,徐家和桑家也没做多长时间的邻居。 因为差不多在桑枝十岁那年,徐老夫人就因阿尔兹海默症的并发症而逝世。 徐国兴怕触景伤情。 带着同样十来岁的徐戚回了燕京。 直到,由于桑榆过去一蹶不振那些年常常醉生梦死落了一身的毛病,在行将就木之际,知会远在燕京的老友。 把外孙女全托付出去后,才敢咽气。 桑枝从思绪中抽回神,重新对上徐戚那双比夜空还要深邃的眼眸。 黑沉沉的,一直注视着她,明明没有掺进什么情绪,却让她心里莫名有些怵。 不禁抿了下唇:“记得,徐戚叔叔。” 004又又 徐戚尚未出现前,桑枝知晓他会来。 曾揪过自己脑子里,过去那叁年和小徐戚相处的画面,有分神去想过十七八岁长大版的徐戚,会变成什么好看的模样。 或许……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好看吧? 桑枝琢磨着想。 因为徐老爷子就很刚正不阿,总正经儿八百的,一板一眼,最讲礼数。 只是,现实属实有点超出她想象了。 徐戚身上隐隐有种气质,同他当前故意扮出来,企图给人的那种感觉相背。 介于乖张和跋扈之间,盛气凌人。 窗外,阳光正盛,穿过婆娑的枝叶倾洒进来,给少年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如果…… 少年梳开他的头发,脱去他的外套。 继续解掉他的领扣,展现出性感的喉结与精致的锁骨,他的神色再目空一切。 修长漂亮的指间还夹上点燃的香烟。 就俨然会是一个—— 从少女漫画里跑出来的痞帅校霸,恣意妄为,狂妄不羁。 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靠近的戾气。 叔叔? 桑枝正脑补的某校霸徐戚,舌尖轻抵上后槽牙一舔。 看似无波无澜的眸底,掠过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幽光,然后微微眯起了眼。 他几不可闻地轻呵一声。 “又又……”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桑枝的小名便这般从他的舌尖上滚了出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别人喊小名了,更不是第一次听徐戚喊她的小名。可桑枝就是说不清也道不明,仿佛从数年后这个徐戚嘴里漫出来的,味道似乎格外的不同。 心口莫名一紧,下一秒,又听见他用着那副冷硬低沉的好嗓音,道出四个字。 “好久不见。” 徐国兴见桑枝被自家小子盯得,都无措地撇开脸,垂下脑袋,还越垂越低。 他摸了把下巴,估摸人家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 便在一旁清了清嗓,略有些干巴巴的开腔插进几句重复的话,忙打起了圆场。 “又又还认得就好,认得就好……”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呢,赶紧过来祭拜你桑叔叔。”徐国兴沉声,对徐戚说道。 徐戚低低应付一句,抬脚便走过来。 听完父子俩的对话,桑枝整个人莫名放松了下。 她此时低着头,注意力正巧不经意落到眼前西装裤下的皮鞋上,并随着徐戚迈开的脚步,目光也不着痕迹往上偏去。 偷偷的……悄悄的…… 心里不由得暗叹,他的两条腿真长。 煞是笔直好看。 直到徐戚站立在她的身边,从她头顶上方再度传来一声低沉的:“又又。” 桑枝浑身一个激灵,稍抬眼,睨见他嘴角边微微扬起的,晦涩难辨的弧度。和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意味不明。 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就这样静默了两秒,徐戚偏头望向前方的灵位,神色稍敛,认真祭拜。 桑枝没想过自己会被当场抓包,小脸骤然一僵,露出既忐忑又纠结的小表情。 飞快地再垂下眼眸,没敢乱瞟。 尴尬使她蜷起脚趾,恨不能抠出叁室一厅来,然后再干脆把自己埋进去得了。 呜呜呜,丢人。 漫长繁琐的葬礼结束后,天都黑了。 桑枝在这边,还有点后事需要处理。 关于下葬呀什么的…… 并且,她之后要随新监护人徐老爷子去燕京的话,得备好各种材料,去她目前当地就读的学校,办理转学的相关手续。 而徐戚明早得上课,留下一句在燕京等桑枝的话,就暂时告别,先行离开了。 005真心 徐戚离开以后。 他这前一日刚奔完丧回到燕京,后一日便又受邀,前去给过生日的好友贺喜。 生日聚会上,瞥见好友沉砚星一直不厌其烦端着那张一成不变的笑脸迎人,收下她们递上来的生日礼物。 徐戚心底默默嗤一声,送过礼后,寻了处沙发坐下。随意一靠,十分恣意地翘起二郎腿,捏酒杯的手稍抬,径自独酌。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嗡”的响了。 徐戚摸出来瞅一眼,是他那老父亲的来电,便滑开了屏幕:“喂,爸,有事?” 低沉的嗓音随之漫出喉咙。 他边问,边轻轻摇着手中的酒杯,百般无聊地盯着透明酒杯里晃动的酒水。 徐国兴深谙自家小子的臭脾性,也不和他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 “我带又又回燕京了,又又下周一会转到你们班,在学校里你可得护紧了。” “哦对,人老了,差点就要忘掉。我让又又搬到了你那儿,你……别欺负人家。” 徐戚拧眉,嗓音骤冷:“老头,你应该清楚,我向来最讨厌被人安排了。” 听闻,手机里也是冷笑一声说道。 “怎么说,我也是你爹,我会不知道?你爹我还知道,你小子可不讨厌又又。” 那端传来的声音顿了顿,没把话说的很满,只是提了嘴他床头柜里不见的另一个刻有“桑”字的玉印吊坠后,见好就收。 通话“嘟嘟”两声,对面已经挂断了。 徐戚久久不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抓着手机的那只手下意识摸向了自己颈间,触及衬衫之下掩藏的秘密。他眼眸闪烁了瞬,聚在酒杯的眸光逐渐散开。 脑子里正浮现出桑枝那张小脸时,暗下的手机屏幕又一亮,随出“叮”的声响。 徐戚敛神,分过去一眼瞧见,之前刚加的桑枝弹过来一条消息—— 【又又又又:叔叔……打扰了。】 他忍不住勾唇,眼底滑过一抹淡笑。 眉眼间的戾气因此散去许多,衬得那张本就尤其好看的脸庞更加柔和俊美,致使现场部分窥见的女生在心里尖叫连连。 从徐戚出现起,某些人就一直暗中看着,看着他走来,看着他就那么坐在那。 即便他什么都不做,都是一道引人侧目,又很独特的风景线。 虽说,这个聚会上的风景有好多种。 比如说:优雅矜贵,王子一般的沉砚星;温和绅士,邻家大哥哥的孟方醒等。 但唯独徐戚这种暴躁难搞的校霸,过来人建议,大家还是站远点瞎看看就好。 故而…… 哪怕现场有不少爱慕他的小姑娘,都没有一个敢轻易靠近的。唯恐上一秒捧着一颗火热真心上前,下一秒就给碰碎了。 因为徐戚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在他们就读的盛北私高,在这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然啦,即便如此也少不了那种不信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只可惜…… 全都无一例外,被摔了个七零八碎。 006青梅 不过,就眼下置身现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怂,只敢悄咪咪地看着徐戚。 这不? 人群之中,正好有一道被人簇拥的柔美身影,经她同伴的推搡起哄下,一步步走向了徐戚所在的,那个沙发的位置…… 慕柚柚立于徐戚面前,原本闹哄哄的聚会好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让画面瞬间静止静音,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安静。 大部分人都先是一顿,目光再不约而同地,朝徐戚跟前的少女身上聚焦过去。 她们想看看到底是谁,是哪位勇士! 于是,被按下暂停键的画面先后解除了静止静音,重新恢复响动。 “那不是慕家的千金吗?沉砚星和孟方醒的小青梅,以及顾行舟护的人欸。” 人群中,不知什么人溢出一声轻叹开了这个口,就立马有下一个接上话。 “没想到……慕柚柚也喜欢徐戚吗?” “我还以为慕柚柚至少会选择自己身边叁个人之中的。看来,连我们的校花都抵抗不了戚哥这种,又坏又帅的。” “啧啧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小声交头接耳起来。人嘛,大多数都爱凑热闹聊八卦。 “别讲那些没用的。嘿,你们说,徐戚会像之前一样拒绝吗?如果拒绝了……” 说这话的,下意识瞟了眼慕柚柚那两位竹马,孟方醒和沉砚星所在的方向。 其他人听他那么说,目光也随过去。 前者正望着慕柚柚,微微蹙起眉头。 后者在徐戚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瞥见他无辜可爱的狗狗眼底,掠过些他人没有察觉到的玩味和漫不经心,很快掩去。 恢复了一成不变的招牌笑脸。 神情深浅难辨,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拒绝了也没什么吧?慕柚柚再怎么被团宠,也不能因为戚哥不喜,拒绝,沉少就和他人为难朋友,坏了兄弟情分。” 此时,一位路过的,不太喜欢慕柚柚的人,刚大胆发言。 下一刻,就有拥护者出头说。 “其实也不一定拒绝,据说校霸高一时,听见有人喊校花,他下意识回头,曾多看过校花几眼,让人去打听过校花。” “所以呀,你们见过校霸对别的女生有那么不一样的反应吗?没有吧……” 这些人边吃瓜看戏边窃窃私语,听人说道这个传闻,再看向不远处传闻中的男女主人公,都快觉得那两人要成了似的。 而徐戚感受到落在身前的阴影,颇有些烦躁得啧了声。 只见,不怕死靠过来的慕柚柚向前递出一个精美的礼盒,柔声细语地喊他:“徐戚,这是我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 她打好腹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骤然站起身来的徐戚给掐断。看着人径直越过了自己,震惊之余,瞳孔狠狠一缩。 徐戚甚至都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双手插兜,直接绕到了沉砚星面前。 他轻描淡写地丢下两个字:“走了。” “徐戚!”慕柚柚不禁咬了咬下唇。 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她,受不了他人这样的无视,这样的落她面子。 一张甜美可人的小脸都白了,倔强地喊住他,眉目间透着几分莫名的挣扎。 她不敢想,徐戚怎么会对她这般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样的结果……慕柚柚无法接受。 007攻略 慕柚柚打小就善于搏得他人的好感。 身边从来不缺什么爱慕者,她知道怎么做,人们会对她在意,着迷,沉沦…… 所以,徐戚在她若即若离的攻略下。 至少应该会在意她吧?哪怕还没有喜欢上,也不应该会拒绝她才是。 然而,事实却与她所想的发展背驰。 很显然,太自信的某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她靠近起,徐戚眼中就滑过了冷意。 而慕柚柚自信的来源,全赖于她七岁那年,忽然凭空获得的金手指。 一块只有她能看到的人物攻略面板。 虽然当时的慕柚柚才七岁,但她完全能够看懂。因为她,慕柚柚,是穿书的! 只不过…… 穿成了个倒霉孤儿,不是女主罢了。 慕柚柚打量着那块人物攻略面板。 上面从高到低,排列着什么攻略人物的名单,排行越靠前的那些人物她越耳熟能详,都是原着里出过场的重要角色。 旁边还注释说明,只要攻略的人物对她产生好感,她就能获取对应的气运值。 排名越高的攻略人物,能从中获取的气运值也就越多。 当然啦,普通路人的身上也能获得气运值,只是他们对于排名里的那些重要剧情人物来说,不过小小的蚊子腿而已。 等到数值越来越高,夺取的女主光环便会越来越强。女主光环越强,吸引效果就越好,受光环影响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最终能让她逆袭成万人迷的新女主。 慕柚柚狠狠心动了,想到自己又是穿书又有金手指,合着她就该是新女主呀。 于是,通过已知剧情和攻略面板的金手指,她让自己一跃成为了慕家的养女。 并且在原着剧情开始之前,成功接近到攻略排行榜上,位列榜首之一的男一沉砚星,以及一个背景板男配孟方醒。 虽然孟方醒背景板,但也是个能提供不少气运值的重要剧情人物。而且即便是路人那种蚊子腿,对慕柚柚来说也是肉。 气运值好比钱一样的东西,就算是一点钱,那也是钱,谁又会嫌钱多呢? 当然是想要更多,多多益善啦。 而爱,也一样。 气运值越多,身边的人就越爱她,她十分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拱月的感觉。 故而,慕柚柚今个儿失算,在徐戚这里摔了个跟头给她摔懵了都。 尽管徐戚不是她踢到的第一块铁板。 但是徐戚是她预想中最意外的一块。 至于某第一块铁板…… 慕柚柚很怀疑那人或许根本没有心。 啧,扯远了。 慕柚柚收回思绪,还是特别不甘心。 虽说攻略面板不显示人物好感,但是徐戚曾经明明是有给她提供过气运值的。 她不信徐戚真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此,哪怕徐戚刚刚都无视了她,她也想再坚持,给沉砚星飞去求助的眼神。 沉砚星眉峰微动,揶揄:“要走了?不再玩多一会儿?时间还有早。” 他装模作样的帮忙拖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正经了一下问道:“刚刚看你好像接了个的电话?是家里有事么?” 徐戚不咸不淡地“嗯”一声,真是被他好友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给气笑了。 这个聚会再待下去,他就是狗好吗! 抬眸瞥见又拦到他面前的慕柚柚,一对星眸底的戾气更盛,目光像刀子一般阴鸷地刺过去,刺得某人心里颤栗。 “滚开。”冷戾又不耐的男声荡出来。 徐戚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如同看到什么垃圾丢在自己面前似的。 要是一而再再而叁惹得他不爽,别说骂人了,徐戚这人暴躁起来是真会动手。 管你是男是女是人妖,全照揍不误。 008温度 景园,一个尤其富饶的别墅区。 徐戚就住在这里。 他不由分说地离开聚会以后,目的很明确,直奔自己的住处。 修长的手指输入密码,将门打开了。 有人为他在客厅留了盏小灯。 昏黄的微光瞬间透过来,还带着丝说不上来的暖意,不同于过去夜里的黑暗。 徐戚明显一滞,但很快恢复了平常。 他低头打开鞋柜,瞥见一成不变的鞋柜里边儿,多出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几双精致小巧的女鞋。 下意识,徐戚的目光落在那些色彩上面停留了数秒,脑海内一下子就浮想联翩出,它们各个上桑枝一双小脚时的模样。 边想,徐戚边换好了拖鞋,眼眸闪了闪,关上鞋柜走进去…… 一览无余的客厅里没有人,而他正想着的人或许已经睡下了,在某个房间里。 灯下,茶几上静放着一碗汤水,而碗边还贴有便利贴,徐戚一眼便望见。 比窗外夜空还漆黑的眼底浮起笑意。 他拾起便利贴收好,将碗端起,抬至唇边悉数饮尽。还温热的醒酒汤入喉,残余的温度丝丝渗透进心里,令人熨帖。 收拾好碗,徐戚扯着领带往楼上走。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桑枝倍感难受地嘤咛了一声,睁开雾气朦胧的眸子。 全凭本能,撑着昏沉的脑袋下了床。 她浑身无力地走到门边,开门出去时正好和走上来的徐戚,撞了个满怀。 就这样,桑枝直直撞入徐戚的眼里。 徐戚几乎在看到桑枝的那一刻,扯领带的动作就蓦地停了下来,反射性向她伸出手,摇摇欲坠的身影便被他揽入怀中。 他垂下眼眸,将迎面而来的小姑娘从头打量到尾。 仔仔细细,锁骨还是指尖都没放过。 小姑娘肤如凝脂,面若叁月春桃。 眉眼精致的,比之他便宜侄女徐媛手里的那些漂亮娃娃,还要胜出个叁分。 美极,妙绝…… 重逢的第一眼时,就惊艳了他了。 无论是葬礼上通身的优雅黑裙,还是当下的可爱睡裙,都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了出来,和她漂亮的小脸相辅相成。 她揪着裙摆,满眼水光潋滟,迷茫地看着他,就好像一只遗落在尘世的精灵。 那么鲜活的,跳进了他的眼中。 徐戚连呼吸都放轻了,像是怕把人吓跑了,抱着人的手又不经意一点点收紧。 周围空气变得很安静,静得就好像除了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声,只剩下他自己那,心跳鼓动的声音。 “怦怦——怦怦——怦怦——” 立时想到了今晚的生日聚会上,他还陪沉砚星他们玩了几回真心话和大冒险。 其中,被转到瓶口,选择了真心话的他被问有喜欢的人么? 有么?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徐戚抿紧了唇,伸手拿来一杯酒饮入时,脑子里全是关于桑枝的点点滴滴。 “叔叔?” 桑枝呼吸略重,迷迷瞪瞪地看着抱住了自己的少年,唤他的声音都虚飘出来。 徐戚被这一声叔叔给唤回了神,再看向桑枝时,好看的眉头骤然一拧。 才惊觉,眼下桑枝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一张小脸莫名通红,暴露在空气中的,莹白无暇的肌肤上也泛着红晕。 身躯娇娇软软一团,他抱了会儿,怀里传来的温度有些高得异常。 连洒到他皮肤表面的气息都很烫人。 徐戚便腾出一只手覆上她额间…… 好烫! 009发烧 摸着额间发烫的温度,徐戚眉头拧得更紧,心里头已经有了七七八八。 “又又,你发烧了” 他将桑枝整个人横着公主抱起来。 发烧? 桑枝一听到自己病了,下意识挣扎起身,“又又不去医院,又又不要打针!” 即便她现在脑子已经烧得不清,可怕打针怕医院,是刻在灵魂里无法磨灭的。 “别怕,咱不去医院,咱也不打针。” 徐戚特意一再的温柔下嗓音,特别耐心地哄小姑娘,记得小姑娘所有的喜恶。 桑枝从小最怕打针了,其次是医院。 所以两家人都精心捧着桑枝。 就连他那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什么都容易忘记的老母亲,每次看见桑枝却忘不了对她各种细致入微的呵护照顾。 生怕磕着碰着哪,得去医院吃苦头。 这让生为亲儿子的徐戚,儿时没少因此嫉妒桑枝,偏和家里唱反调欺负桑枝。 直到,他看见桑枝因为他而不得不去医院打针,看见桑枝打针时煞白的小脸和打完针后直接昏过去,徐戚彻底后悔了。 从此他对桑枝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 曾经,两家的长辈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让桑枝克服害怕打针这个问题。 毕竟人生世事无常。 生病虽可预防,偶尔却也防不胜防。 怕针和医院……终究不是个事儿。 但是,这个问题还是不了了之了。 因为桑枝怎么都克服不了。 你问她为什么怕吧,她也说不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没来由的害怕,徐戚也只当是其怂包性格使然。 不过关于怕打针和医院这个问题,如果现在再问桑枝的话,她能够给出答案。 那是由于上辈子她经历过的,比刻骨还更加深刻的伤害。故而尽管穿来这个世界时的记忆不全,但天生不自禁的畏惧。 上辈子,桑枝自以为深爱她的男友博文礼和待她好的闺蜜林由由,原来早就认识彼此。并且,闺蜜还是男友的白月光。 林由由的身体不是很好,先天性体弱外加心脏病。 接近桑枝,也不过是觊觎和她同血型的熊猫血,以及一颗适配度最高的心脏。 而博文礼则是看桑枝和林由由要好。 眉眼间也有点林由由的影子。 便很离谱的欲以通过和桑枝交往,离林由由更近些,看看可不可以曲线救国。 最开始,林由由因各种小病大病需要桑枝的血时,她还傻乎乎地去当人家的移动血库,偶尔被抽到贫血了也心甘情愿。 直到,她一次意外发现男友揽着闺蜜安慰她。 听着他声声温柔喊着闺蜜的小名,而不再是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林小姐。 发现了他们俩人背着她的种种暧昧。 桑枝才惊觉,原来博文礼过去某夜喝醉后抱着她不撒手说爱她,满口的又又不是她的又又,而是林由由的…… 整个人晴天霹雳,都想和那两人划清关系了,更不可能愿意再为闺蜜做什么。 毕竟她又不是傻子,也并非脑残,她没有那种自我作践的受虐倾向。 010好人 被男友和闺蜜双双背叛后,桑枝当然不愿再配合。 她想火速逃离这对渣男贱女,却被有钱有势的博文礼抓住,等她反应过来想报警时为时已晚,被囚禁在了私人医院里。 博文礼还反怪她误会他俩人,指责她的无理取闹。 说林由由那么善良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那么自私恶毒,连简简单单献点血她都不愿的话,就别怪他用强硬的手段了。 于是,每当林由由因各种缘故需要桑枝的血,她就会被人压着扎进体内冰冷无情的一针又一针,感受鲜血缓缓地流失。 日复一日,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最后,在林由由的眼泪下,博文礼还煞有其事地对她说—— “桑枝,柚柚的心脏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她身体太弱,只有你的心脏能救。” “你将心脏换给柚柚,我会为你准备最好的人工心脏,你不会有事。” “换完心脏以后,我会负责娶你的。” 手术室外的灯,亮起又暗下。 而桑枝…… 被迫永远沉睡在了手术台上。 听到不去医院也不打针,桑枝从恐惧中拔出,视线迷瞪地看着说话之人。 上一秒半空中还胡乱挥舞的小手,下一秒就勾住了少年的脖颈,小脸贴上他结实的胸膛蹭了蹭,喃喃一声:“好人……” 被她迷迷糊糊发了好人卡的徐戚,低头一瞬不瞬地看向怀里,喉结上下微动。 他抱着桑枝推开房门。 走进房间,走到床边,一步一步,动作非常稳当,再轻轻把人放在了床上。 拉来被子为她盖好,包裹的严严实实后,叮嘱她在床上等自己,不要再下地。 桑枝乖巧的点点头,檀口动了动,声音又小又含糊,不知嘟嘟囔囔了些什么。 粉嫩的指尖捏着被子边缘,烧得通红的小脸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迷蒙的杏眼,盯着淡出她视线的背影,无措起来。 她想追上去,抓住那抹在她眼下溜走的安心时,耳边仿佛又回响起徐戚的话。 桑枝鼓了一下腮帮子。 从喉咙间漫出一声可怜巴巴的呜咽。 徐戚心系桑枝,很快找来体温计和退烧药等,直奔桑枝的房间。 短短时间,回来看到不知何时阖上眼的小姑娘,他在床边站了会儿。 半晌,把其他东西先搁至床头柜。拿出体温计,在她耳间测量了一下后,温声将她叫起来,“又又,服用完药后再睡。” 听闻呼唤,桑枝又缓缓睁开了眼眸。 眼前是一片模糊,她只比较清楚的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使人好受的气息。 冰冰凉凉的,引诱完全烧迷糊的桑枝抬起手捧上了徐戚的脸,将他人拉下来。 徐戚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拉,差点整个人都要压上去,好在用手堪堪撑住枕边。 不过,两个人依然挨得特别近。 桑枝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冰凉感从肌肤传来,果然舒服不少。但是,还不够。 她咽了口唾沫,只觉喉咙里也一直在烧,有些不满足于这杯水车薪的冰凉感。 她想贴得更近点,想要更多,想用眼前抓住的“大冰块”,抑制她口中的烈火。 于是,被烧得一头脑热的桑枝,在徐戚错愕的目光下,微微启唇,贴了过来。 不偏不倚,一片柔软落在了薄唇上。 徐戚眼眸倏地一震,浑身都僵住。 原本看似平静的心湖,被她这一下子搅混,掀起大片波澜,再也平静不能了。 011流氓 桑枝含了会儿少年的薄唇,直到感觉自己嘴里含的“冰块”热了,才堪堪松口。 然后又去啃了啃那张好看的脸。 还在当事人深陷震惊之时,她一路不断往下,从脸蛋到下颌到脖颈…… 烧糊涂得,都有胆去啃徐戚的喉结。 陌生的电麻感随着啃咬漾开,徐戚全身绷紧,一个反手将桑枝按回床上。 盯着她那张无意识间差点将自己撩炸开来的小嘴,漆黑的眼眸渐渐暗沉。 他忍着躁意忙给桑枝喂完药,瞧见她重新闭上眼,呼吸平缓后,方转身离开。 隔天。 徐戚一早就出现在桑枝的床边,下意识先伸出手,去摸摸人家额间的温度。 嗯……已经不烫了。 接着再用体温计去测量,的确退烧。 得到这个结果,他松了口气。 看向桑枝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笑意和安心,以及如笋破土而出的温柔与宠溺。 桑枝那么小小的一个,整个人蜷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如玫瑰娇艳的红唇努了努,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呓语些什么:“冰块,凉凉……” 一下子,徐戚就被那张小嘴吸引了目光,脑子里立时蹦出来桑枝捧自己的脸一下下又亲又啃的画面。 因为这一茬突然的事,害他昨天夜里做了一整晚,和桑枝有关的旖旎之梦。 徐戚眯了眯眼。 漆黑如墨的双眸里漾着几分危险。 并且经过昨晚,这份已经被他洞悉的危险心思在看到桑枝翻了个身,睡裙卷至屁股以上露出一截雪色的细腰,以及印着草莓花纹的纯白蕾丝内裤时,突然暴增。 俊美的少年喉咙紧了紧,眸底更深。 鬼使神差地向桑枝伸出手,指尖触及其丝薄的裙边一角……赶忙往下拉。 将睡裙得以重新包裹住她的小屁股。 即便如此,还有一双光洁白皙,惹人注目的纤纤玉腿横在外边。 让目光忍不住地滑下,粘在她腿上。 也不知是不是视线太灼热的缘故,烫得人家哪怕在睡梦中都仿佛察觉到似的。 娇躯轻轻地颤了一下,夹起了双腿。 徐戚不由得,呼吸一促。 晨起本来就容易有反应,如今又让他觑见这样的美色诱惑……真他妈的磨人。 他敛起眸,深呼吸一个循环,努力压下心思,强制目光挪回人家的小脸上。 “又又,该起来吃早餐了。” 他的嗓音听起来低沉,还有点哑。 桑枝动了动,软软的呜咽出两声。 不舍得睁开眼。 迷迷糊糊之间,她抓住了正要推搡的大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没有预料到又是这种开展的徐戚,直接跌入床上。如果不是他反应过来用双手再次撑住,可能就会压倒桑枝的小身板。 “再……就再睡一会会儿……”她嘟嘟囔囔,小手摸上迎面扑来的热源一勾。 双腿并用,和夹什么抱枕似的,抱住少年往身旁一带,让他顺势躺在了边上。 徐戚整个人被桑枝缠住,才压下的欲望又被撩出了点火气,灼热感直往下冲。 他阖上眼忍了忍,克制到极点,脑袋凑过去,贴近小姑娘的耳边,促狭一笑。 “不起?”低沉的语调微扬,掺杂着点儿玩味,“横竖我是不介意陪又又一块再睡会儿,只是,有点忍不住想把你办了。” 把你办了,把你办了,把你办了。 四个字犹如恶魔在耳边私语,施下魔咒,醍醐灌顶,愣是把人给诈醒来。 桑枝猛然睁开眼。 入目便是徐戚那张挨得很近的脸,再稍微往前偏一点,就能亲上他薄唇。 吓得她跳起身,弹开数尺。白皙无暇的小脸蛋上泛出薄红:“你,你,你……” 流氓! 桑枝又惊又怂的,那么骂他。 012欺负 徐戚也不生气,反而在想小姑娘骂人也很好听,软哝娇弱的,听着就好欺负。 还记得过去某次欺负又又,他直接抢走了人家已经吃到嘴边的棉花糖,将缺了一口的棉花糖从竹签上整个取出,反复捏了捏,叁两下就完全塞进自己嘴里面。 然后下一秒,紧接着就听到又又委屈巴巴的哭声。他嘴里甜,心里也倍儿甜。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又又骂他的声音就和那团棉花糖一样,无法言表的甜。 徐戚直起身躯,一步步逼近桑枝。 逼得她都背脊贴墙,退无可退。小手揪紧身侧的裙摆,都把布料给捏皱了,被少年侵袭过来的气息,压得手足无措。 “我流氓?”徐戚扬了扬眉,轻呵出一声,“再流氓,也比不过你这个小流氓。” 可不是吗? 他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可又又却是真的对他下了口,还是好几口的那种。 然而,桑枝却蹙起眉,对于昨晚上烧糊涂后做的事情,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 徐戚看出来,含笑的眼眸中滑下一抹失落的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 因为桑枝那性子,要是想起对他做了什么,还指不定会怂的怎么躲着自己。 桑枝给他问蒙住,“什么?” “昨晚你发烧了,记得吗?” 小姑娘点点头,这事她还是知道的。 昨晚她摆弄好带来的行李,躺在床上休息时便倍感身体不适。猜到自己也许感冒发烧了,想下床出去找体温计和对症的药。不想,刚走出房间就有些体力不支。 却又碰巧给她撞上回来的徐戚,被他人抱住后才免了一次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只是,他让她乖乖等他之后的事…… 她不是睡着了吗? 难道后面她有醒来过还发生了什么? 桑枝十分忐忑地望向徐戚。 徐戚本来也没想继续说出来的,不过瞥见小姑娘那副娇软可欺的样子,喉咙有点痒,心里油然而生了几些恶劣。 他偏过头,薄唇凑近莹润的耳朵,刻意压低嗓音:“又又,你昨晚强吻了我。” 继而轻笑一声,口吻听着颇轻松,但目光却沉沉地注视着小姑娘抿紧的檀口。 红得娇艳,诱人采撷。 几欲想用薄唇去含住她的红唇品尝。 桑枝:!!! 她被那样看得很不自在,浑身血液都在颤栗,叫她快逃。 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嘴里蹦出“不可能”叁个字,伸手抵上胸膛猛地一推。 徐戚大掌抓住了那只小手,不仅没被推开,反而压得人更近,“怎么不可能?” 伴随这短短的一句话,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带着他身上不知什么茶味的清香,向已经怂到膝盖发软的桑枝笼去。 要不是徐戚,她早就直接滑坐地面。 桑枝目光怯弱地落到少年唇瓣上,黑白分明的杏眼眨了眨,娇软的嗓音哆嗦着抖出来:“叔,叔叔……你是不是唬我?” “你觉得呢?”少年的气息更强势。 桑枝更怵了,对着人露出他记忆中一样委屈巴巴的表情,我了半天,“我觉得我不敢的,就算叔叔长得再好看,我……” 眼看她眼眶都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徐戚懊恼地啧了一声,掩下心思。 无奈地暗叹,大掌盖在小姑娘的发顶轻抚,收敛让她警觉不安的掠夺性哄她。 “不许哭,我骗你的,和你开玩笑。” 013口嫌「Рo1⒏red」 “好了,既然清醒了,快去洗漱吧。刚刚徐媛那妮子打来电话说你俩有约,你现在已经病愈,那我也不会束着不让你去。” 徐戚搔了搔头,转移话题。 见他稍稍退开了身,模样有点儿不易察觉的别扭,像是故意在掩盖什么似的。 桑枝愣愣地点头,朝浴室的方向走了两步后,又回头解释:“我没哭……” 她不是哭,只是有点吓到,有点慌。 另外。 刚刚徐戚的遮掩,让她有些在意。 这会儿徐戚没了那种压迫的气势,桑枝才定神,冷静下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结果,就看到他脸下到喉结的地方。 有几个淡淡的红痕…… 现在的天气,好像没能有蚊子了吧? 蓦地回想徐戚说她强吻他的话,脑子里忽闪过几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片段。像碎片一样不完全,但足够冲击她的感官了。 于是,因着那零星的画面,桑枝就好像给滚滚天雷劈了似的。 劈得她外焦里嫩,在原地陷入呆滞。 片刻,桑枝掀起了水润的红唇。 只是一想到徐戚不久前的样子,和那隐隐让她觉得危险的眼神。瞬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不敢说,不敢问。 然后越过他人。 头都不回的,飞快扎进了浴室里。 而被越过的某人,徐戚没有错过桑枝的回眸,有些在意他又怂包逃跑的样子。 他深邃的眼眸稍沉。 望着桑枝逃离的方向,他目光紧紧笼在浴室间已经闭上的门,故作平淡的脸色暴露出一抹藏起来的狠戾。 妈的,他的又又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又怂又娇的,让人想抓回来抱在怀里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欺负到她哭。 想着欺负桑枝,徐戚就蓦然回忆起七岁初见桑枝的那时候…… 和他差不多年纪,却比他矮一了个头的陌生小姑娘,怯生生躲在她外公身后探头探脑地窥视着他。 一对黑白分明的双眸,圆溜溜的,好像母亲首饰柜里那些琉璃宝石,很漂亮。 可是,越漂亮的东西,就越脆弱。 徐戚不喜欢脆弱的东西。 桑枝给徐戚的感觉就是这样脆弱,他想这个小姑娘多半是个易碎品,或许比他的便宜侄女都要娇滴滴,铁定一碰就坏。 后来事实证明,小姑娘的确是个又怂包又娇气的易碎品,所有长辈都捧着她。 再后来,当徐戚知道他的老父亲一直没有忘记两家曾经那个婚约,但徐谟早就娶妻生女,桑梓念也不知行踪有了桑枝。 便转念一想改把小怂包指给他时,逆反的情绪直接攀升到了顶点。 他,最讨厌被人安排他的人生了! 便当即就跳起来对徐国兴说不可能。 被徐国兴竖着眉教训了顿后,徐戚仍然不死心,曾几番偷摸地试着将自家的婚约信物吊坠偷出来,欲将之毁掉。 结果最成功的一次,半路好巧不巧撞上了桑枝,还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好奇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刚偷出来的吊坠。 “咦?叔叔你的吊坠,我们一样欸!” 小桑枝的声音又惊又喜。 徐戚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小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其实就是那么简单,只是某天发现了小伙伴有个和自己相同之物,都能莫名高兴许久。 看着桑枝那张傻乐的脸,徐戚心虚的将吊坠收起来,然后,就没有再丢掉了。 嘘!可不是他接受了那个小怂包哦! 是他怕小怂包去他家老头那儿告状! 014体正 虽然,过去欺负桑枝的日子里,徐戚嘴上总嘟囔着讨厌桑枝。 但每当让徐戚带着桑枝时,徐戚倒是从来没有半点儿含糊,不会丢下桑枝一个人不管,还总是回头让桑枝跟他跟牢了。 徐戚外头的一些玩伴们觉得好笑,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调侃徐戚什么—— “不是说讨厌这丫头么,还带着?” “戚哥你这也太掩耳盗铃了吧,分明就喜欢这小丫头,害怕小丫头走出你的保护圈,被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了。” 还有的在旁边贱兮兮的“嘿嘿”两句。 徐戚脸色沉下来,阴戾地“呸”了声。 居高临下,咧开嘴角:“谁他妈喜欢这小丫头,老子是为了你们回家不挨揍!” “以后,少特么跟老子说这胡话……” 他嘴上骂骂咧咧,倒是狠。骂完转过头以后,俊脸上莫名有点儿红。那时正值盛夏,也不知是因为给气得还是给热得。 故而真心说来,过去的徐戚即便欺负桑枝,也是私底下耍点小孩子的恶作剧。 比如说,什么—— 忍不住抓她头上扎的可爱的小啾啾。 抢走她想要的,喜欢的东西。 …… 总而言之,非常的幼稚但对欺负桑枝来说很好用,足够惹哭当年这小怂包了。 此外,徐戚对桑枝没什么不好。 大概除了总是嘴硬,心口不一。 徐戚收回思绪。 瞥见桑枝已经洗漱打扮完毕,慢吞吞走到他面前,软糯的声音随之荡过来。 “叔叔,我好了。” 说着,还怂怂的抬眼偷瞟他一下。 他失笑地点点头,嘴角勾了勾。 “下来吃早餐。” 不过,早餐可不是徐戚做的就是了。 徐戚是一个人住在外边,每天早上六点都会有徐家的佣人过来洗衣烧饭等。全都弄好就走,因为徐戚不喜欢有人打扰。 至于午餐和晚饭的话。 如果徐戚不在学校或外面解决,回别墅吃并且不订餐点外卖什么的,发个消息给徐家的管家就行,马上会安排人过来。 听到徐戚的话,桑枝落后他几个步子跟他身后来到餐厅。 这会儿坐下用早餐,因着前边脑内得到的零碎记忆,让桑枝纠结徐戚口中那个强吻的可能性极高。便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当事人一眼,就差没把头闷进碗里了。 她叁下五除二吃完后,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机。 见到弹出来的新消息,面上流露出喜色,赶忙扔下一句:“小媛儿发消息说已经在外面等我了,叔叔再见,我先走了。” 接着,像风一样迅速逃离现场,仿佛身后有什么才狼虎豹,要追赶上她似的。 桑枝走到庭院,就看见徐媛发来消息说的车,已经停在了庭院大门门口。 见到桑枝,徐媛打开车门正兴奋招呼小姐妹快坐进来,就瞧见跟出来的徐戚。 明艳的小脸骤然一垮。 这个对外向来娇蛮无畏,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家老子都不怕的徐家大小姐,看见徐戚,却和老鼠见了猫似的。 哆嗦地喊了声“小叔叔”,恭敬问好。 因为从小到大,即便爸妈说要打她请她吃柴什么的都是虚张声势,会不忍心。 但她的小叔叔说打,那是真的会打! 让她至今都难以忘怀,小时候手欠去拍打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叔叔,然后反被她这个小叔叔挨了好几个手板。 并且不管她怎么哭,小叔叔从来不哄她也不会按照大人说的那套,什么你比她大还是长辈,你是男孩子,你得让着她。 反而她哭得越凶,她那小叔叔就越一脸不耐,一副更加阴鸷想要揍她的样子。 徐戚漫不经心地“嗯”一声,叮嘱徐媛怎么把桑枝带出去,就怎么给他带回来。 徐媛知道徐戚话里的意思,打起十个精神:“保证完璧归赵……啊,归小叔叔。” 徐戚点点头,大掌抚上桑枝的发顶。 冷硬的嗓音在徐媛错愕的目光下,温柔了不知多少,“又又,早去早回。” 桑枝抿紧唇,临走前,还鼓起勇气分了徐戚一眼。 结果,在触及他双眸时,脑子里又闪出几些画面,让她头皮一凉,下意识又想逃。匆匆应了个“好”字,飞快钻进车内。 015相亲 桑枝被徐媛接走后,徐媛先带着她逛了一上午的街。 明明说好了,是徐媛想要置办些新的衣服首饰,结果反倒让桑枝被徐媛拉着像在玩什么换装游戏似的,给她焕然一新。 桑枝:“小媛儿,好像哪里不太对?” 徐媛欣赏眼前,被她打扮得更漂亮更正式一点的少女,像个女流氓般赞叹地吹了吹口哨:“没有不对,很对,很漂亮。” 漂亮到都快把她的魂都勾走了。 徐媛心里忍不住连连暗叹,如果不是她把自己的性向卡得太死,一定会沉溺在漂亮姐姐的美色里,直说:“我可以!” 她收回思绪,看时间将至中午,便带桑枝来到一家格调十分高档顶级的餐厅。 而在之前去餐厅的路上,徐媛就向感觉不对劲的桑枝坦白从宽了。 徐媛说,今天中午她母亲要带她赴一场约会,一场只有两个家庭之间的饭局。 还是双方长辈带着各自儿女的那种。 明面上说是什么促进俩家的交情,让孩子们能够相互认识一下,但你细细品味品味,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吗? 有一说一,虽然家族联姻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挺数见不鲜的,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先不说她徐媛都有心上人了。 最主要是,她一点儿都不想被包办! 不过包办什么的,徐媛到底言重了。 徐媛的母亲徐夫人只是单纯觉得,好姐妹家那孩子瞧着极好。 尽管他们现在还蛮年少,可早点认识一下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机会。有眼缘的话或许能提前定下来,没眼缘的话…… 作为过来人的徐夫人也不会逼她。 不然,徐夫人就不会同意女儿临时说要捎上桑枝来,给她压压惊这个怪主意。 听到徐媛提到什么相不相亲,联不联姻的,桑枝便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吊坠。 脑内浮现出临走前徐戚深邃的眼神。 不对不对,怎么又想到徐戚了。 桑枝浑身一震,蹙起眉,猛地甩了甩头,想把徐戚那张俊脸甩出自己的脑袋。 徐媛携着桑枝,先在餐厅外的一辆劳斯莱斯边,和抵达多时的徐夫人会合。 徐夫人和桑枝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再带着她们徐家的两小姑娘,一起前往这家餐厅里,和对方约定好的包厢。 为什么说都是徐家的小姑娘呢? 首先,徐媛是她徐家的女儿没错吧。 而桑枝,则被其外公临终前托付给徐家,监护权在徐家的手上。 更别说桑家和徐家还有婚约,虽然但是,现在的这个婚约要不要履行行主要看桑枝想不想嫁的意愿就是了。如果桑枝愿意嫁,徐家绝对没有不愿娶的道理。 故四舍五入,又又就是徐家人。 不过即便没有上面那些,曾经偶尔跟丈夫来江南小住的徐夫人,看见比自家孩子乖巧不知多少的小桑枝,老想拐跑了。 总而言之…… 徐夫人早就把桑枝当自家小孩来看。 包厢里。 只比徐家人刚到没多久的沉夫人,在徐夫人推开门,抬眸看过去的第一眼。 向来矜持端庄的面容上掠过震惊。 是的,震惊。 震惊到连徐媛那张扬明艳,本该最惹人注目的长相,都没让沉夫人分去一眼。 从她们进门起到入座,她目光就紧在徐夫人身边另一个小姑娘的脸上挪不开。 直到徐夫人发现,又又要被她好姐妹看得和小鸵鸟一样,才困惑的出声唤魂。 沉夫人被叫回神,又仿佛为了确定什么似的再看了一眼桑枝,然后忙问对面落座的徐夫人,“阿敏,这小姑娘是……?” 徐夫人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 救命,好姐妹别是看上了又又吧? 不行,那是公爹钦点的小儿媳啊! 016错觉 徐夫人压下心底的诧异,面上端起温婉的笑,硬着头皮和好友介绍又又,“这孩子是我公爹那老战友的外孙女桑枝。” 边说边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小姑娘,继而附到好友耳边,将后面的话小声到来。 “前段时间这孩子的外公刚逝,托付给我们徐家,还是我那小叔子的未婚妻。” 哦……小姑娘和徐家老幺有婚约。 等等,和她说这个干什么? 听完好姐妹的介绍,虽然沉夫人不太明白好姐妹最后那小半句话的意思。 但这都不重要。 只不过是,在她听到小姑娘名字的那一瞬间,内心又忍不住地激动了一下。 桑枝……这小姑娘叫桑枝……偏偏都是“枝”,就差了一字,就差了一字啊。 而且,真的很像……太像了…… 沉夫人掩了掩面上的震惊,仍有些不死心的问:“是亲外孙女么?”她轻着声音。 这话把徐夫人给问懵了,“你这是什么问题,那还能有假?怎么了?” “这样,”沉夫人不甘心的瞥了桑枝一眼,眼里滑过疲惫无奈之色,藏下深深的遗憾,“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姑娘眼熟。” 沉夫人没有把话说完全,徐夫人也听得出上面的应该不是真正内情,尽管有些奇怪,徐夫人依旧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每个人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秘密。 那么,前边的小插曲告一段落后。 徐夫人聊完桑枝,继续向好友介绍自己的女儿。 接着再给自家俩姑娘介绍沉夫人。 “媛儿,又又,这是你们方阿姨,和我是深交数年的好姐妹好闺蜜了。” 徐夫人这边声音都还未落下,沉夫人那边又是一惊一乍,“啪嗒”一声脆响。 徐夫人皱眉回头看,便瞧见沉夫人手里的茶杯倒在了桌上,好在里面的茶水并没有剩多少,否则,铁定要溅个一身。 话说……她今天的好姐妹怎么回事? “小月,你……” 还不等她问,沉夫人插进话来:“最近几天我这手没什么劲儿,拿不稳。” 说着,她报以一个歉意的笑容。 然后又问道:“对了阿敏,刚刚听你说到‘又又’,这是桑枝小姑娘的小名么?” 徐夫人点头肯定,“怎么了?” 只见沉夫人阖了阖眼,抿一口茶,却干巴巴地道来:“没什么,就,就是……认识的邻居有个女儿,也叫又又。” 沉夫人的嗓音有些缥缈,像是从远方的山里荡过来。 细细品来又有着独到的温柔,仿佛那山涧里涓涓细流的小溪。而温柔中还带着点儿他人读不懂的,淡淡的悲伤色彩。 虽是不懂其中由来。 不过她的悲伤色彩引起了某人侧目。 桑枝偷偷用余光去打量沉夫人。 这位方阿姨邻居家的女儿,和她小名一样,也是叫又又么? 她心想着,偷看着。不知怎么,心口紧了下,莫名有点涨涨的,酸酸的。没来由的,陌生的熟悉感涌进来又消失无踪。 可……她并不认识这位沉夫人呐。 因此,桑枝将方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全都归咎于——共情的错觉。 随沉夫人那句话又揭过一个插曲。 两位好姐妹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即便沉夫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她心里却在算着一分一秒的过去时,有些绷不住了。 慌得一匹的想:沉砚星这小混蛋怎么还没来,她该不会是被他给摆了一道吧? 沉夫人艰难的稳着面上的笑,心里已经妈卖批地把自家儿子数落了好几遍。 桑枝见对方儿子还没来,就趁这场相亲的饭局还不算真正开始,拉了拉徐夫人的衣袖,小声表达自己想去一趟洗手间。 徐夫人朝桑枝笑着点点头。 “去吧,如果找不到在哪,又又可以问服务员,胆子大点儿,就算我们家又又再可爱,服务员也没胆敢吃了又又的。” 她关心了好一番,又忍不住担心继而说道:“要不,我还是陪又又一起去……” “丁姨,我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桑枝连忙摆手,羞红着小脸跑走了。 017天使「Рo1⒏red」 刚匆匆跑出去几步,桑枝就因没注意前方而直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撞得的她鼻子泛酸,双眼里当即聚起水汽。 好痛! 桑枝的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而被桑枝撞上的,少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中迸出厌恶,眼尾都挟着丝嘲讽。 他倒想看看,面前还垂着脑袋的,某位‘不小心’撞上来的姑娘。 下一步,准备使出什么拙劣的把戏? 是身体突然不舒服了,还是怎么…… 这种人,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 少年在心底冷嗤,已经下意识把桑枝归类到那些恨不得往他身上贴的异性里。 目光中的温度低得骇人。 觉得自己怎么走哪都能遇上这种人。 晦气! 然而下一秒,少年发现这撞上来的小姑娘并没有如他所想,顺势往他怀里倒。 出乎他意料的自己站稳了不说,并且还把脑袋低得更低了,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个……我没注意看,真不是故意想撞到您的。” 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撞疼的,小姑娘道歉的声音带着一点她不自知的娇软。 听起来就很惹人欺负。 哭起来的话……就更想让人欺负了。 若是平时,依照少年隐藏极深的恶劣性格,指不定会怎么捉弄她。 可是,向来自诩聪明的少年,当下有些懵了,毫无温度的眸底掠过一抹愕然。 啊这,这……是什么新的路数吗? 不等他想明白,桑枝见被她撞到的人在自己几番道歉后都没反应,心想着不会是要和她过不去吧,便狐疑地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让周身的空气更安静了。 少年很高,目测和徐戚差不了多少。 他迎光而立,让那头金发在透进窗内的阳光照耀中,更显得璀璨。 而璀璨的金发之下,一张脸…… 面如傅粉,眉似墨画,唇若施脂。 五官立体而线条柔美。 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忽然亮起的圆眸呈现出十分好看的琥珀色,像是两颗悬挂在青天白日里,最亮,最耀眼的星辰。 少年生得,是极好看的。 不过不同于徐戚的痞帅张扬,少年的好看给桑枝一种,恍若天使降临的错觉。 又像是人间温柔无害的小王子。 优雅,矜贵…… 桑枝如是想,只是她不知道,什么天使也好,小王子也罢,都是少年展示给世人看的假象。 这种假象不一定完美,少年也不介意假象被世人看破,更乐于欣赏人们在发现他营造的假象时,是何种失态的表情。 备受打击?震惊还是难过?会哭的话就更好了。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人选择当一个迷失在这种假象中的傻子。 尤其是被他相貌家世所吸引的姑娘。 桑枝看着少年发怔的同时,少年又何尝不是定定地打量眼前的脸呢? 一张十分精致好看的脸,而最动人心魄的是她泫然欲泣的眉目,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合起来,让人呼吸都一屏。 他微颤地抬起手,某两个字的称呼都在舌尖上默默滚了遍呼之欲出了,却又怕唐突她,硬生生将掀起来的激动压下去。 少年敛了敛眸。 再抬眼时,已将晦涩的心绪掩去。 桑枝也定神,抽回思绪。 当她正准备再次道歉时,怎么也想不到被她撞上的少年瞧着倒是人模人样的。 却突然蹦出一句,人听不懂的话。 唔……至少她桑枝不能。 那少年说:“你好,或许你认识我吗?”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18砚星 桑枝:“???” 救命! 什么鬼?这人别是被撞傻了吧? 桑枝忐忑不安,都想上手去摸摸他的脑子,看看有没有可能是烧糊涂了。 她轻抿发干的红唇,摇了摇头。 “不,我不认识你。” 方才,少年没有错过小姑娘看到他第一眼时的惊艳。 现在,他也将小姑娘听到他话时,面上流露出的陌生和疑惑,尽收眼底。 她不认识他么? 如真的是她,那个被他珍藏在心里的小女孩,又又,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少年恍然想到,又又走丢的那年,才七岁。不是所有小孩都像他一样,能过目不忘,把什么事都记着。 尤其是,关于又又的所有事情。 又又,他的小公主,他的月亮…… 所以,即便又又认不得长大后的他也无妨。 因为他相信就算记不清,也不是真的没有记忆,而是把这份记忆封藏在深处。 不管怎么说,总该是会留下印象的。 他也不奢望很多印象,一点,哪怕只有很模糊不清的一点点,那都足够了。 故而…… “没关系,那么,沉砚星你认识吗?” 少年又问,按耐着眼底的希冀,隐隐竖起耳朵,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渐快。 他甚至嫌弃心音有些吵,吵得如果让他错过了那个,他最渴望的答案怎么办? 可是,桑枝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虽然在听到沉砚星叁个字,心里那股陌生的错觉,比沉夫人的那时还要强烈。 但,桑枝根本来不及抓住那抹错觉。 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因此,少年只见桑枝恍惚一下,再次摇摇头,对他说了声:“抱歉。” 还怯怯地问他:“……沉砚星是谁?” 瞬间,一双星辰般的眼睛都暗淡了。 少年有些厌厌地摆了摆手,不再揪着桑枝不放,对桑枝说没事:“你走吧。” 桑枝狐疑的扫了少年一眼,向他又欠一身表示抱歉后,不为所动地走了。 徒留下少年一人,站在走廊里。 转过身,他怔忪地看着桑枝渐远的方向。明明一脸平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仿佛要哭出来。 她真的好像桑姨,直觉和眼睛都告诉他那是又又,和小时候的又又如出一撤。 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一个放大版。 又又长大后,应该就是那般模样吧? 可是…… 她说不认识他,不认识沉砚星,她问他沉砚星是谁? 沉砚星……是我啊。 半晌,少年收回视线,在桑枝看不到的地方,朝她来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桑枝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洗手池上方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唇瓣的颜色淡了。 因着刚才她不是低着头道歉,就是被少年的脸带走了注意力,完全没留意到。 额,别是刚刚自己撞了人…… 还给印人家衣服上哪里了吧?糟糕。 这个猜想让桑枝对走廊上撞到的,莫名其妙的少年,又心生出一丝丝的歉意。 那个口红印子,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会,当然会。 另一边的包间里,沉夫人看着自家儿子姗姗来迟不说,身穿的白衬衫上还明晃晃印着一个口红印?当即黑脸。 气到都直呼其名:“沉!砚!星!” 沉夫人问沉砚星要解释,沉砚星垂眸瞥见两片豆沙红,脑海里蓦地闪过他来的走廊上,小姑娘抿紧唇怂得要命的样子。 细细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从不达眼底的笑意,这次溜进去了一丝。 沉砚星环视包间,看见了母亲絮絮叨叨提过的徐夫人和其女徐媛。 徐媛在沉砚星进门的刹那,目光就不敢相信的粘在那张俊颜上,在沉砚星的目光望过来时,双颊情难自禁地一红。 却在睨见他衬衫上的口红印时,原来还心花怒放的好心情,瞬间失落低迷。 沉砚星捕捉到徐媛的变化,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过来之前,一个小怂包委屈巴巴印上去的。” 019表里 听沉砚星那么说,沉夫人认为他就是故意的,脸色十分不好,更黑了几分。 沉夫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家儿子能有啥情况,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沉砚星是搞事情,无论是他说的那番话,还是口红印。 毕竟知子莫若母,当妈的沉夫人可以说,是很了解自个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 她这儿子打小就表里不一,善于把人骗得团团转,按照现在小年轻们的话来形容,她以为‘白切黑’叁个字就十分妥帖。 一直到当年。 他们沉家搬到慕家隔壁,牵着年幼的沉砚星,见到慕家的掌上明珠慕枝时。 令她和老公啼笑皆非,儿子对隔壁家的女儿一见钟情了,还为向喜欢的小女孩展现自己最好的样子,才堪堪收敛脾性。 可惜…… 思及慕枝,沉夫人脸上又有些黯然。 这次的相亲,是沉夫人特意为沉砚星做的局,因为她希望沉砚星能够不要再囿于过去,希望他可以走出来。 她只是希望,好歹试试,不是强求。 慕家的女儿固然好,可是慕枝走丢了怎么都找不到,一晃眼都十年过去了。 她本以为,孩子的喜欢不会长久,像是过家家般和玩笑一样。却不曾想,她的儿子竟然就这样默不作声的惦记了十年。 如此长情,令人咋舌。 可即便她再怎么喜欢慕枝,先不说慕枝那小丫头生死未卜,就算慕枝还没出事以前,也是和孟家已经先有了婚约啊。 而慕家的女儿慕枝走丢一年后,慕夫人的精神层面和心里状况,越来越不好。 为了让慕夫人的病情得到安抚,慕夫人的先生慕乔南便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有几分像慕枝的小女孩,改名为慕柚柚。 慕柚柚小时候还比较像慕枝。 可惜随着她越长大,长得也越来越南辕北辙。不过,还是有像的。 但不多,也就眉宇间有些影子。 随着慕柚柚的出现,她看似渐渐治愈了身边所有人,其实,并不尽然。 尤其是她那个儿子,沉砚星。 起初,沉夫人见沉砚星被慕柚柚吸引对其十分友好绅士,还以为沉砚星和别人一样,把那份感情转移在了慕柚柚身上。 结果近几日沉夫人发现,沉砚星在看慕柚柚时,眼里蕴藏的竟是探究和厌恶。 这才如梦方醒,原来…… 沉砚星对慕柚柚的好,也都是假象。 至于,她这个儿子到底在盘算什么? 沉夫人就更不清楚了。 沉夫人只知她作为沉砚星的母亲,纵然慕枝万般好,可慕枝是根本没影的事。 她不想沉砚星为情所困,死磕到底。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前边,沉砚星还没出现时。 沉夫人一直惶惶不安,虽然她一哭二闹叁上吊逼沉砚星答应了过来,但他会不会只是答应,到时候根本不来,忽悠她? 现在,沉砚星终于出现了。 可沉夫人看着白衬衫上的口红印,回想着他说的什么暧昧不清的话。 好嘛,人来是来了,但根本就没想让这相亲好好进行下去,还故意弄出这些。 真气死她算了,她为的到底是谁啊! 沉夫人觑了眼好友皱眉的神情,和好友女儿灰败的小脸,再看看已经在身边坐下的儿子,还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 心里忍不住叹气:这场相亲,吹了。 020暗恋 徐媛之前没有问过母亲。 她没想到,她的相亲对象竟然就是她一直暗恋的对象——沉砚星。 沉砚星和她一样,就读盛北私高,是高她一届的学长。她高一,沉砚星高二。 沉砚星在学生中的人气很高。 当然,除沉砚星以外,还有她的小叔叔徐戚,学生会会长白谨言,经常翘课迟到但据说搞学习很厉害的顾行舟等。 高一刚开学进去没几天,她就听见班上的女同学们叽叽喳喳说起了沉砚星。 盛北私高出了名的‘王子殿下’。 私高的女生们还自发建立起了,拥护这位王子殿下的粉丝团。 称呼沉砚星为——沉殿或是殿下。 既然都是王子殿下了,自然生得十分好看,徐媛也凑过去和她们一起看了。 一张不是颜狗都无法不心动的脸。 但徐媛照惯了镜子,早就对美色这种东西习以为常。 更别说她身边不缺俊男美女,她爸爸妈妈,她小叔叔,还有妈妈那边的亲戚。 所以,徐媛只恍惚了片刻就免疫了。 至于她暗恋沉砚星…… 那是很俗套的故事,是在风和日丽的某天,沉砚星救了被不良纠缠的她。 沉砚星背着光向徐媛走来,她仿佛真的看到了女同学们所说的,骑着白马来救她的王子殿下。 还温柔地对着她笑,用那副干净又有点慵懒的嗓音喊出了她的名字:“徐媛?” 虽然后来,她知道了沉砚星是因为小叔叔徐戚的关系才认得她,稍微照拂她。 可那一时心动了,便一直心动下去。 徐媛倒是想当沉砚星的公主。 可是,徐媛看到了沉砚星身边有个女生慕柚柚,听说那是和沉砚星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青梅竹马,听说沉砚星对这位小青梅非同寻常,还听说沉砚星亲口承认…… 柚柚,他唯一的小公主,他的月亮。 沉砚星不是她的王子。 但慕柚柚又怎配做你的公主与月亮! 徐媛发现,慕柚柚不仅游走于沉砚星和孟方醒之间,似乎和那位高冷神秘的顾行舟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并且她还曾看见慕柚柚想勾搭会长白谨言。 虽然勾搭不成碰了一鼻子灰就是了。 更过分是她竟然敢肖想她的小叔叔! 这些……沉砚星他知道吗? 不管沉砚星他们知不知道,反正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揭穿慕柚柚的真面目。 最后她想来想去,只是偷偷的匿名给沉砚星说了这事。 然而她见沉砚星对慕柚柚依旧如初。 沉砚星就这么相信慕柚柚吗? 还是…… 他从来都知道,但从来都不在乎。只因为他认定了那是他的公主,他的月亮? 徐媛收回思绪,偷偷觑着沉砚星。 目光微微往下偏,看着那抹刺眼的豆沙红,想着刚才沉砚星提起这枚口红印主人时的温柔神色,心里更加苦涩几分。 那是……慕柚柚留下来的吧? 徐媛黯然伤神的想。 想想自己是不是该放弃了,可是,为什么是慕柚柚那种人……她讨厌慕柚柚。 就在包间里的人各怀心事,脸上表情各异的时候,桑枝回来了。 一眼就看见沉夫人旁边的沉砚星,走廊上被她撞到的那个少年。 乌溜溜的眼睛一眨,她轻轻地“噫”了一声,尤为意外的蹦出两个字:“是你?” 021按耐 沉砚星也始料未及,竟这么快,就和走廊上撞见的小怂包,再次碰面了。 无论他如何聪明绝顶,在看到桑枝的那瞬间,并不能想到小怂包是对方夫人带来的,除她女儿以外的小姑娘。 到底,这是一场相亲局,他只听母亲说了对方会带一个女儿来,而不是两个。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在想这个小怂包走错包间了吧? 毕竟她连走路都没好好看地,冒失的撞到他,走错包间也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在沉砚星开口以前,对面的徐夫人率先将还傻站在门口的桑枝招来坐下,同时问道:“又又,你和沉家这孩子认识?” 沉家? 所以他说的沉砚星,就是他自己么? 桑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淡淡的诧异。 与此同时,听见徐夫人嘴里唤出的某两个字后,沉砚星差点就和刚才沉夫人一样失了态。 甚至,内心的波动比沉夫人还要大。 只是,他更按耐得住,更克制得了。 沉砚星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微眯起眼重新审视桑枝,瞥见小姑娘摇摇头回答。 “不认识,就是刚刚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了。”她说着,还瞟了眼沉砚星,目光从上往下,触及人家衬衫上的口红印时。 又忸怩地向沉砚星道声对不起。 “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无意间印上的口红印……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桑枝说话稍顿,声音越发细弱。嘴上越说,小脑袋耷拉得越低,像极了什么犯了错的孩子,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家一眼。 因为她方才道歉之前,回想起来刚进门的时候,包间里的气氛煞是尴尬怪异。 显而易见。 这场相亲变得不是那么愉快。 那么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她抱着这个疑问观察了圈,只见沉砚星胸前那抹红,和他洁白干净的衬衫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衬得那个印子更刺眼。 便下意识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是破坏这场相亲局的罪魁祸首。 思及此,桑枝那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精致小脸上,略略浮现几些不自然。 沉砚星没有开口,默地看了小姑娘几秒,才平静地说一句:“没有麻烦。” 他的目光一直淡淡笼于桑枝身上,原本在走廊上大起大落的心情,因为徐夫人喊她的那一声“又又”,再次给了他希望。 他不认为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一个人长得像又又,性格像又又,给他的感觉是又又,就连爱称,也叫又又。 比慕家领养的冒牌货,真多了…… 沉砚星无意间联想到,占着他小公主位置,越上慕家枝头装凤凰的某只野鸡。 眼里快速闪过冷蔑,鄙弃。 慕柚柚。 呵,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仗着眉目间有几分影子,就想能取而代之? 真是—— 痴心妄想。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通过他俩几句来回,在座的两位夫人和徐媛都搞清楚了口红印的真正来历。 尽管刚刚大家都误会了,但她们心里都十分清楚。 即便那口红印是意外,可沉砚星的态度显然对此无意,对这场相亲的不认真。 不然,也不会在沉夫人质问他时就将错就错,故意说那些直教人误会的话了。 022敏锐 徐媛也是个通透之人,怎么会不明白沉砚星的意图呢?故而她对沉砚星不是她的王子这个认知,于心中更加清晰。 不过,这会儿解开了刚刚口红印的误会,她心里面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甚至脑回路,还有些莫名清奇起来。 她觉得,口红印的主人原来不是讨人厌的慕柚柚,而是又又。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徐媛看了看沉砚星,又看了看桑枝。 就很突然,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敢想了,就总觉得沉砚星看又又的目光可要比其看慕柚柚的,更有温度。 如果说,沉砚星的小公主和月亮是又又的话,她就不会那么无法释怀了。 沉殿和又又,口红印,相亲…… 就这样想着想着,徐媛毫无预兆地开始各种异想天开起来,自动脑补上什么粉红泡泡的剧情。 在她有些要收不住脑的时候。 脑海里猛地闪过徐戚那张脸,以及耳畔回响着徐戚早上叮嘱的话。 徐媛背脊一寒,整个人一激灵,垂在下边的手狠狠拧了下大腿。 让疼痛告诉自己清醒点!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是胆肥了还是人飘了? 又又……那可是她未来的小婶婶啊! 不管徐媛怎么觉得怎么想,身为徐媛亲妈的徐夫人,她的感觉要更加敏锐。 一眼就认为,好姐妹这儿子肯定看上了他们家的又又! 瞧瞧,都过去多久了,还在看呢! 徐夫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端起笑容说道:“没想到原来是这样,那又又和砚星还挺有缘分的。” “不过……”徐夫人顿了几秒,故意拉长尾音,“话说回来,听说砚星和阿姨那小叔子徐戚,关系挺好的吧?” 沉砚星闻声,不知徐夫人的意思,他将目光偏过去,挑了挑眉:“是不错。” 徐夫人一脸果然,然后十分热情的和沉砚星继续说:“来,阿姨都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桑枝,徐戚的——未婚妻。” 她特别咬重后面叁个字,像是怕人听不清一样。 “又又是小名,我们家媛儿和又又关系好,媛儿知道今天来此,她头一遭,所以很紧张。我就依了她,带又又一起,有好朋友在身边,她能安心自在一点……” 徐夫人不停道来,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向沉砚星传达一个信息:桑枝不是来和他相亲的,桑枝有婚约在身了,婚约对象还是你的好友,朋友妻不可欺啊! 然而,她拐弯抹角,苦口婆心,该说的都已说尽。 沉砚星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关注点全都放在了“桑枝”,这两个字的名字上。 又又……桑枝…… 又又的妈妈桑姨也姓桑,并且…… 想到一些事,沉砚星看桑枝的目光更加热切了几分,心里已经认定了什么。 只是,在这场相亲的最后,沉砚星因为顾忌某些问题,并没有立刻表示出来。 就此。 一场相亲,在奇怪的气氛中结束了。 沉夫人站在儿子旁边,看沉砚星一直目送桑枝远去的视线,满目复杂。 “儿子,你是不是觉得那是又又。” 沉砚星勾唇,轻笑了声,笑意再一次到达了眼底,“难道不是吗?妈妈。” “您觉得这世上会有那么多那么巧合的事吗?从她的脸到她的名字,再到她的性格,以及她的小动作……都无二般。” “如果她不是,那天底下再无又又。” 此刻,桑枝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没入车子,车也很快开出了沉砚星的视野。 而沉砚星,依然望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 023故事「Рo1⒏red」 沉砚星肯定的,桑枝就是慕家走丢的女儿这一结论,沉夫人第一眼也觉得是。 因为桑枝太像了。 正如她儿子所说,从名字到脸。 至于性格和小动作什么的…… 沉夫人远不如儿子来的了解。 所以,在好友后面简单说明了小姑娘身世,听到人家有亲外公以后就忽略了父母问题,就有些先入为主,当局者迷了。 但沉砚星对那桑枝小姑娘的态度,让她重新注意到了被自己忽略掉的问题。 沉夫人收起同样望着远处的视线,视线落回自家的儿子身上。 自然而然的开口:“你妈我不比你了解又又,虽然我也觉得是,但你丁阿姨说她有亲外公,这是令我匪夷所思的地方。” 关于上面他母亲提到的那点,沉砚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的确奇怪,或许其中有什么机缘巧合。” “另外有一点您忘了,又又的母亲慕夫人姓桑。而且,有件事您可能不知,桑姨她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过……” 沉夫人确实不太了解隔壁的慕夫人。 只听说过慕夫人是慕家收养的,出身农村,是慕乔南从农村带回来的童养媳。 慕夫人也从来不说自己过去的事情。 后来慕枝丢了,慕夫人打击太大,自此深居简出,让人更加无法了解。 所以在完听儿子不疾不徐的讲述。 沉夫人不禁感慨,没想到慕夫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而这些事还要从多年前的某天,沉砚星又去隔壁慕家串门,找又又玩儿说起。 那段时间,也不知是幼儿园里的哪个小朋友先开的头,以至于小朋友里非常盛行讨论,他们的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小朋友一个个说的和写的童话一样。 听完他们讲的几个故事后,桑枝当然也越发好奇,自己爸爸妈妈的故事。 于是,沉砚星正好撞上了小桑枝缠着她妈妈,想要她妈妈讲给她听。 慕夫人知道缘由后,也不介意沉砚星在场,哭笑不得的和俩小孩子分享往事。 其实很多事,慕夫人也记不太清了。 还是小孩的慕夫人桑梓念五岁时,她的父亲牵来一个和她有点儿像的姐姐。 并且父亲还说,这个姐姐以后会成为她的姐姐,和她玩。 因体弱多病而足不出户,根本没有朋友的桑梓念,突然被告知多了个会一直陪着她的姐姐?桑梓念开心的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 平日里经常照顾她,对她千好万好的姐姐带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露出了像童话里坏巫婆一般的嘴脸。 对桑梓念说—— “妹妹你知道吗?爸爸就快要领养我了呢,可是爸爸明明有了你这个女儿,为什呢要领养我呢?” “因为妹妹你啊,是个病秧子,是个小包袱,是个让人讨厌的累赘。而爸爸想要一个健康的女儿,所以领养了我。” “妹妹,爸爸不要你了,爸爸有我一个女儿就够了,所以,你赶紧消失吧。” 然后,桑梓念就这样被她以为的好姐姐输出一通后,就给丢掉了。 桑梓念她从来没出过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更加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开始,她是不信爸爸会不要她的。 甚至有个好心叔叔发现她的困境,让她跟他走,说可以带她去找爸爸。 桑梓念便傻乎乎地跟那个叔叔走了。 结果,就被拐去了离家更远的地方。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24捡走 桑梓念人小易困,等她睡醒后,发现世界彻底变了天。那个叔叔,根本没有帮她去找爸爸,还把她关进一个小黑屋里。 她怕极了,又哭又闹的要爸爸。 而带她来的叔叔却恶声恶气唾了口。 “小丫头,叔叔可是人贩子,你知道人贩子是什么吗?就是卖小孩的。” “你爸不要你了,叫叔叔把你卖掉。” …… 即便如此,桑梓念还是不敢相信。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爸爸都没有来找她,直到她被人贩子叔叔卖到了农村一户人家里,桑梓念彻底绝望崩溃。 不得不相信爸爸不要她了这个事实。 她讨厌抢走爸爸的姐姐,讨厌不要她的爸爸,讨厌把她卖掉的人贩子叔叔。 新的爸爸妈妈待她也不好,动不动就打骂她,支使她干这干那。最后还因她身体实在不好的原因,很快又把她丢掉了。 冰天雪地里,桑梓念回想着,那对买她的父母说她:病秧子,小废物,简直是多一张口浪费他们的粮食,还不如不养。 于是,更加加深了之前的亲生父亲是真不要她了的这个认知,从此根深蒂固。 虽然桑梓念再次被丢掉,但桑梓念还算幸运,很快被大她叁岁的慕乔南捡走。 慕乔南,是燕京上流圈慕家家主和其原配前妻的独子。 在原配前妻死后,留下的儿子慕乔南被小叁上位的继母请来神棍陷害,胡诌他慕乔南的命格太煞,与慕家上下犯冲。 当时慕家连同家主正好倒霉,就信了邪,将慕乔南寄养在了乡下,自生自灭。 而后过了好些年,慕家家主差点被这个继配妻子谋财害命,发现自己还头顶了一片青青大草原,并查出他被害的不孕不育,无法治愈,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这时候,这位慕家家主慕乔南的父亲才想起了农村的儿子,也得知当年慕乔南被污蔑的真相,立马去把慕乔南接回来。 慕乔南早在当初就对父亲死了心。 但他懂得衡权利弊,顺便提出以收养桑梓念为条件,才愿意回去慕家。 其父二话不说,直接就允了。 桑梓念跟慕乔南回慕家后,在慕家的财力下,渐渐养好了她病怏怏的身子。 最开始,慕乔南只是把捡到的桑梓念当妹妹,就是养着养着,感情养变了质。 慕家的长辈,只剩下慕乔南的父亲。 而慕乔南父亲由于愧疚于慕乔南,所以几乎不干涉慕乔南想做什么事,喜欢什么人。不过哪怕他想干涉,也有心无力。 因为慕乔南成年接管了慕家后,他锋芒毕露,很快就掌握大权,震慑住人心。 能力比他那个父亲不知强了多少倍。 故此,慕乔南和桑梓念的感情也是顺风顺水,在慕乔南以真心换真心的不懈追求下,和桑梓念水到渠成,喜结连理。 然后,两人拥有了爱的结晶,慕枝。 慕夫人讲完了自己和丈夫的故事。 同时,还用自己的故事来教育两个小孩子,千万不可以随便跟陌生的叔叔走。 025躲他 这边,沉砚星和他的母亲刚谈完话。 那边,徐夫人乘坐的车已经开到了徐家旗下,一家合资的顶奢商场‘SCRI’。 准备各种买买买,给桑枝添置东西。 因为徐夫人从徐老爷子那儿得知,桑枝跟来燕京时,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而已。 桑枝跟着徐夫人身后,走进某家品牌店,瞧见徐夫人手指飞快地点过几件展示的商品说:“这些不要,其他都包起来。” 桑枝呆滞,停止思考。 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源自于现实吗? 看徐夫人逛街,桑枝才惊叹,原来电视剧里有钱人指啥包啥的场面是真的。 并且,她觉得比她看到的还要离谱! 不过让桑枝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徐夫人挑好商品后,侧目对身边乖巧的小姑娘温柔道:“我瞧那些都很配你,东西到时候会有人送到景园,你回去看里面要是有什么不喜欢,放着就行。” 听她说,桑枝下意识点头应好,等过去了好几秒,某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什么送到景园? 难不成,这都是买给她的? 桑枝受宠若惊,回过神来连忙推拒。 “这太浪费了,我不能……” “哪里的话,”徐夫人打断道,“没有什么不能的,别人家姑娘有的,我们徐家的姑娘当然也都得有。” “不……这……阿姨,那小媛儿……” 桑枝向徐媛投过去求助的目光,徐夫人的盛情太难却,不是她这个小怂包能拒绝得了的,还想说点什么都语无伦次了。 然而…… “媛儿用不着,大多品牌的这季新品家里都有了,想要什么她自己有手会挑。” 徐夫人那么说。 徐媛也附和:“是啊,是啊。”还频频点头,在一旁也特别热衷于帮桑枝挑选。 桑枝:“……”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对母女俩。 真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呢! 之后,桑枝跟着徐家母女一家店一家店的扫荡下来,神经都麻木。 差不多逛叁点左右吃会儿下午茶。 休息了一番又接着逛了两小时多,窗外昏暗的天色都从四周逐渐笼罩下来。 徐夫人眼看这都快到用晚饭的时间。 便直接带两人就在外边下馆子,还不忘给徐戚发消息说桑枝晚上不回去吃了。 在家的徐戚收到消息,目光落于白底黑字上停了几秒,利落地回复一个“好”。 压抑下躁动的,莫名想念又又,想喊又又回家的心思。 只是一段晚饭而已,他本以为。 没想到又过了些许时间,惹他牵挂的某人却发来一条说:【叔叔,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想和小媛儿住一晚上。】 徐戚缄默。 这……被他吓跑了?在躲他? 啧,真是个小怂包。 他心叹,修长的手指攥紧手机,指尖按在屏幕的气泡框上,轻轻摩挲。 舌尖顶了顶上颚,脑内闪过经常水着眼睛看他的某只怂兔子,低声无奈失笑。 【Seven:好,记得早点休息。】 徐戚回复桑枝,还附上关心的话。 随后抬手捏了捏眉心,将聊天界面切出去后,正巧,沉砚星发来消息问他—— 【★:夜宴,来不来?】 026夜宴 夜宴。 是放眼整个燕京,最顶级的会所。 自大门而入,据说用上了数千钻石的水晶吊灯,正高悬于大厅的的天花板。 照得厅内满室华彩,诸般富丽堂皇。 往里走去,无论是厅还是廊,路上每一件你所能看到的摆设,都价值连城,譬如随便一个花瓶,都是件不菲的古董。 因此,能进夜宴的,必然非富即贵。 而入会以后,夜宴里还有叁六九等。 所以,不是里边什么地方你想去都能去,什么服务你想享受,就能享受到。 楼层越高,针对身份的门槛也越高。 像桑枝,原先的普通阶层人士本不该出现在夜宴。 是徐媛,在这夜将桑枝带入了会所。 徐媛晚上和朋友有约,吃晚饭的时候她和桑枝说明情况,问桑枝:“又又要不要一起,还是吃完饭你就打算回去了?” 虽然是在询问没错。 可她湿润透亮着一双柳叶眸,眨巴眨巴的直勾勾看着桑枝,满眼希冀。 仿佛会说话似的,想让桑枝快答应她一起去,全然忘记了白天答应徐戚的话。 让桑枝早去早回,把人早点送回来。 彼时,餐桌上,提到回去的字眼,桑枝逛街逛到麻木的脑子终于想起了徐戚。 想起了徐戚口中的强吻。 身子下意识一颤,不太想回去面对。 于是桑枝便和徐媛说要同她一起。 甚至,还想睡她那儿。 “那敢情好啊!”徐媛欣然应下,她正巴不得呢。想和桑枝多相处些时间,想抱着她香香软软的小姐妹睡觉。 天晓得,原本在她得知桑枝被托付徐家,会来燕京的时候,她开心的不得了。 以为自己未来的日子,可以和好姐妹同吃同住,同进同出,简直不要太快乐。 结果谁能想到,她爷爷怎么就那么急呢?直接把她的好姐妹打包送到了小叔叔家里,让徐媛幻想的美好日子都泡汤了。 可恶啊! 她忿忿不平,却只敢私底下骂骂徐戚什么混蛋小叔叔,都怪他抢走了她姐妹。 徐媛携桑枝来到位于会所里的酒吧。 这边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固然一样的奢华,但与大厅的明亮冷清不同,酒吧内显然要来的昏暗且热闹。 酒精缠着香氛,飘荡在空气中,气氛在欢快的背景乐下,更加热烈高涨。 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不同于桑枝上辈子。 不过就算再怎么不同,好歹她也在这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便她在今天以前从未涉猎,到也没少听说那些不同之处。 不会傻乎乎问徐媛,“我们未成年,能出入娱乐场所吗?”这种问题。 在这个世界,尽管仍然是十八周岁为法定成人的年龄,但很多事情的年龄限制和她作为桑枝的上辈子完全不一样,比如年满十六周岁就能进出酒吧等娱乐场所。 话虽那么说,她上辈子所在的世界未成年不可以,但进出这些场所的未成年人真的没有吗?还少吗? 不少了,私下抽烟喝酒的比比皆是。 靠角落的一处卡座。 桑枝捧着徐媛递过来的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缓缓喝下度数不高的果酒。 酸酸甜甜,丝滑入喉,就还蛮好喝。 她砸了咂舌,又抿一口。 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喝酒的桑枝浅尝几下后,心里暗暗给予不错的评价。 然后听徐媛为她介绍,她们这一桌。 027行舟 这一桌,都是徐媛她班上相互玩得比较好的,属于同个圈子里的同学。 算上徐媛和桑枝,一共叁男五女。 还有一个徐媛不算熟,但和在座其他人关系不错的男同学,可能要晚点到。 桑枝和一桌人简单的认识了下后,他们开始边喝酒水饮料,边谈笑玩乐。 哪怕桑枝再怂再腼腆,有徐媛这个控场王主导,也和其他人稍微熟络了点点。 这时候,他们这桌有人发现隔壁桌什么认识的人,匆匆瞥了一眼,不敢多看。 那名发现的女生压下内心的激动,却压不下面上的激动,似是怕隔壁桌的人发现她要说他一般,抑制兴奋的声音轻喊。 “是顾行舟,顾行舟……” 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里尖叫。 听她那么说,其他人都快速瞥一眼。 “还真是,好像和顾少一桌的还有叁个人,不过看不到是谁。” 因为座位方向问题,他们口中的顾行舟正好面对他们卡座的,至于其他还有什么人,他们也不敢站起来明目张胆的看。 顾行舟? 桑枝捏了捏杯,顺着几人匆匆一眼的方向瞧,一张冷峻帅气的长相落入眼中。 少年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浓粗的刀眉不蹙时都冷厉,眼尾微吊,宛若一片死海般的丹凤眸寂静深沉。 整张脸看起来过分冷酷,气质非常神秘尊贵,只消一眼就教人觉得,惹不起。 又是一位在相貌上被造物主偏爱,多加了好多点的美少年。 桑枝在心里头正这么感叹着。 身边的徐媛贴到她耳边低语:“又又,看到了吧?隔壁那个男生,叫顾行舟。” “日后你在盛北私高遇见,尽量避免碰到他,我指的是行为上的触碰。你看他带着手套对吧,他有病,有着十分严重的洁癖症,不喜他人触碰。” “另外我们学校高二有个叫慕柚柚的你要多加注意,那女的看上小叔叔,恐对你不利,会惹到顾行舟。因为据说她是顾行舟罩着的,并且,她还和同为高二的沉砚星,以及高叁的孟方醒是青梅竹马。” “如果不小心惹到了,就找小叔叔。” 徐媛细细嘱咐她,毕竟顾行舟不是看上去不好惹,是真的不好惹。 为此,还特别讲了他们几家的背景。 首先是孟方醒的孟家。 孟家过去和军事有点渊源,但到了孟方醒他爸这代,一脉单传的孟父对从军根本不感兴趣,特立独行,一心只想搞钱。 好在他也搞出很大的成就,当年靠房地产发家,迅速变成了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势头特猛,赶超了不少名门世家。 如今,孟家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了。 再说说沉砚星背后的沉家,沉家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沉家是个老牌世家。 起家于古董,更是古玩界出了名的大拿,有着国内最大,最有权威的拍卖行。 沉家人不仅鉴宝能力好,前瞻性也是极好,还是个天生从商的世家。除了古董以外,他们涉略了各行各业,各种领域。 什么大同小异相关的玉石珠宝,或者毫不相干的衣食住行等,甚至是娱乐。 大大小小,多多少少,都沾点,到处分一杯羹。遍布虽广,但都有声有色。 沉家无疑是很成功的。 成为了同圈子里,人们无法达到这般高度,难以望其项背的顶级豪门世家。 最后,顾行舟的顾家稍微有点复杂。 顾家的话……怎么说呢? 如果说以上孟沉几家都是明,那么顾家就是暗。 顾家表面上,看着是做娱乐声色场所的正经生意人,但背地里游走于各种灰色地带的行业之间,实打实的混黑。 是全国最大的帮派,龙帮的掌权人。 在暗,顾家是黑道里的龙头。 在明,顾家与国家拉起微妙的平衡。 028越距 桑枝懵懵懂懂,点下脑袋。 只不过……她有些没明白,为什么说那个慕柚柚看上徐戚,会对她不利啊? 桑枝张了张口刚想问。 他们这桌,说要可能会晚点到的那位男同学,恰恰在这个时候,到了。 她正好抬起眸,不经意瞥见。 来人身量挺高,迎着半明半昧的灯光向她走过来。一双桃花眸一如她记忆中的某人,天生情意绵绵。 就好像,只要被他那副眸子稍微认真的注视,就给人一种他对你有情的错觉。 而她,桑枝,上辈子正是被神似这双眼眸注视的错觉,给害惨了。 博文礼。 桑枝又想起了上辈子,她的悲惨。 心里咬牙切齿,捧酒杯的手攥紧。 偏偏,还不止他眼睛…… 来人的那张俊脸,让桑枝直接视之变色,脸色发白,眼中暗藏下痛恨与恐惧。 她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 他不是博文礼,他不是博文礼,她都穿越了,那只是一个长得像的人罢了。 结果,只听旁人喊他:“傅文礼。” 桑枝瞳孔狠狠缩紧,差点整个人就想弹起来,将手上的酒泼过去,拔腿就跑。 好在她克制住,抬手捏着衣服下的吊坠,反复告诉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就算那名男同学他,长得再像,名字也像,但怎么说都相差了一个姓氏,不太可能是上辈子害她如斯的博文礼。 他叫傅文礼,他不是博文礼,不是。 桑枝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努力想让面上显露得更自然些许。 却在察觉到那厮神情不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时,又忍不住咬紧了牙冠。 低下头颅,故作若无其事把玩酒杯。 一步一步,一步再一步…… 只见,那名叫傅文礼的男生走到桑枝身旁,垂下他那仿佛看谁都含情脉脉的漂亮桃花眼,视线朝附近的位置一扫。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桑枝思绪很乱,想大喊一声“不”,但为掩饰自己的反常,没有理傅文礼。 傅文礼静默地又盯几秒,径自坐下。 徐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下意识给傅文礼简单介绍了的桑枝。 傅文礼颔首,听不清感情色彩的嗓音漫出:“你叫桑枝?我可以喊你又又么?” 桑枝浑身绷直,一颗哆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纤细莹白的指尖捏得更紧,她垂着小脑袋,闷出一声低低的:“不可以。” 徐媛旋即察觉到小姐妹的异常,连忙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和她换了个位置,眉头颦蹙,“又又怕生,傅文礼,你越距了。” 闻言,傅文礼缄默着没说话。他脸色未变,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眸暗下,极轻地扯了唇:“抱歉,是我唐突。” 随后端起一杯酒,对桑枝敬酒赔罪。 桑枝嚅嗫“嗯”了声,不着痕迹地往徐媛身后躲,捧起酒杯小抿一口,压压惊。 傅文礼也收敛目光不再冒犯。 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兴之所至。 很快,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在他们叁言两语的打趣谈笑下,渐渐,缓解了空气的凝滞,和气氛的尴尬。 几位年轻的男女又唠了会儿,他们这一群本就是好玩的,没聊多久便闲不住。 于是有人建议,玩起真心话大冒险。 率先提出这游戏的某位男生,直接祭出喝空的酒瓶,摆在桌面。 他的指尖按上冰凉坚硬的瓶身一扭。 伴随清脆的声响,酒瓶,转了起来。 029游戏「Рo1⒏red」 【Seven:又又,要睡了吗?】 酒瓶还在转圈的空档,桑枝收到一条徐戚适时发来的问候,她略心虚的瞄了四周,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 在屏幕上方空悬的手指微滞了两秒。 她轻轻敲下。 【又又又又:嗯,就快睡了。】 撒完谎,桑枝一张小脸有点热还有点红,心跳也慌了些许。 这不仅是因为她骗人后自然的紧张。 还因为她酒量真的极差,毕竟一个在这之前两辈子都未沾过半滴酒精的人,其酒量可想而知,能好到哪里去? 都未饮几口,脑子就晕晕懵懵,感觉自己都要飘忽起来,没有了方才的恐惧。 使得她整个人越来越放松,并在想这酒真能处!是个好东西,说压惊就压惊。 哼! 什么博啊傅啊文礼,她才不怕呢! 桑枝探出舌尖轻舔唇瓣,又酌了一小口的光景,咕噜打转的酒瓶终于停止。 而酒瓶瓶口,正不偏不倚对准了她。 桑枝的目光也凝滞在瓶口。 感受到忽然聚过来的视线,她迷茫抬起乌溜溜的杏眼眨了眨,如削葱根的手指紧跟他们视线的方向,也指向了自己。 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呐呐:“我?” 韶颜稚齿,娇娇痴痴。 旁人见状,鼻尖微热,都快被萌出一脸血了!这样的小宝贝,谁看谁不迷糊。 转瓶子的男生轻咳一声:“嗯,瓶口转到谁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唔。”桑枝蹙起小眉头,“真心话吧。” 真心话?在座的除了徐媛,都不了解桑枝,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 “那我来问?”傅文礼忽的开口,尽管他的嗓音温柔,像是山涧里吹来的暖风。 可拂过桑枝耳畔时。 却让她心一紧,涌上来阵阵寒意。 囫囵又咽几口杯里不多的玉液,赶在傅文礼下一句前,她急道:“我突然觉得还是选大冒险好,大冒险,就大冒险了!” 大冒险叁个字强调好几声,回避他的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被断话的傅文礼稍怔忪,微启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的神情仍旧坦然自若。 转瓶子的男生哈哈干笑两声:“那,向隔壁桌的随便要个联系方式好了。” 一个再俗套不过的大冒险,其他人都还没意思到问题并不觉得有什么,却让反应最快的徐媛和傅文礼两人都皱起了眉。 他们这桌位于角落。 所以隔壁桌,就只有顾行舟那一桌。 徐媛不赞同道:“不合适,换一个。” “这有啥……” 提出的那人挠了挠头,显然还没有发觉为什么不合适,下意识问出口。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桑枝就腾地站起来,“没啥!很合适,我去去就回。” 她巴不得借此,离神似博文礼的傅某人远远的,迈开小腿就直径朝顾行舟那桌走去,徐媛拦都来不及拦。 男生半出口的话也咽回喉咙。 看到人家小姑娘前往的方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在线表演尔康手。 只见顾行舟已经发现了小姑娘,随着那张过分冷峻的脸缓缓抬起。 提出这个大冒险的男生他,骇得胸膛里那颗不安的小心脏猛地一跳。 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救命! 他脑子里,警报都已经拉爆了。 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30抓包 桑枝目不斜视,在顾行舟面前停下。 十分紧张的酝酿着即将要说的话,一双小手玉白无瑕,揪在裙摆丝滑面料上。 指尖揪起来,把面料都给揉得很皱。 毕竟和一个陌生人要联系方式,还是和一个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陌生人,真的很考验她那瑟瑟发抖的小心脏承受能力。 不过,怎么都比与傅文礼同桌要强。 哪怕只离开了几分几秒,也是好的。 虽然但是…… 这都是桑枝酒后壮了胆的结果,如果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她可没这般胆子。 “你好,请问我可以和你要……” 娇软的嗓音刚从舌尖上滚出一半,剩下的一半则被少年冷漠的抬眸吓了回去。 只一眼,就让人仿佛置身于寒潭中。 凛冽刺骨,背脊生寒。 桑枝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呼吸微滞。 而少年,在看清朝他走来的小姑娘那张脸时,眼中如常的锐利和寒意被惊艳与错愕全方面镇压住,然后瞬间遮掩下去。 他神思一晃,情难自禁地透过面前这张漂亮脸蛋,像是在追忆什么故人旧事。 薄唇上下轻碰,低喃一声:“又又。” 很轻,很飘渺,但桑枝听到了。 可是,明明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啊? 桑枝刚想问,就听到左手方传来的两声熟悉的呼喊,一道惊喜,一道气笑。 随后又紧跟上一道疑惑的:“又又?” 她心里一咯噔,僵硬的扭过头。 只见这边的卡座,还有叁人。 一位最左边的她也是第一次见,一位偏中间,是白天里才见过的天使。 而天使靠右的另一边。 令人再熟悉不过的少年,疏懒的靠在沙发上,像沉进了夜色的一双星眸微眯起来,深幽的目光笼着倒映在眼底的姑娘。 徐戚勾唇,和天使形成鲜明对比,危险的像个恶魔,仿佛在笑,又有些冷:“就快睡了?睡哪了?睡那儿么?”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隔壁的卡座,一个反问句,问得桑枝的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连上脸的醉意都被吓退些,白了。 “哈哈……那什么,叔叔,好巧……” 她红唇一抿,又启开,呼吸颤着从唇齿间抖出:“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你到问起我来了,这话应该我问你不是吗?”徐戚嗤笑,“过来。” 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不容拒绝。 桑枝:“呜……” 吓得噤声,脑子里疯狂冒泡“危险”。 理智告诉她该跑的,脚却像是被地面牢牢勾住似的,不敢退后,也不敢向前。 总之,就是被震慑得不敢动。 “怎么?舌头被小猫叼走了?” 徐戚轻呵了声,调侃人一句。 “没有没有,又又的舌头还在这里。” 桑枝的红唇轻启,稍微吐出一点小舌头,用贝齿轻轻抵咬着,示意给徐戚看。 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使得她那小脑瓜子,在酒精不断的催化作祟下,做出的举动愈发从心,怂了。 只不过,又怂又乖,还有些莫名。 徐戚瞥见那小节红嫩,漆黑的眼眸一点点黯下去,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知道了,收回去!” 接着又粗声说了一遍:“过来。” 031醉了 桑枝乖乖巧巧走过去,低眉顺眼的坐在了徐戚边上,像极一尊精致的瓷娃娃。 啧。 看起来要有多听话就有多听话,小手也十分老实地放在腿上,正襟危坐。 要不是场景不对,再幻想她穿一身干净校服,妥妥的一个乖乖牌好学生模样。 徐戚轻呵,腹诽一声:小骗子。 本来,在未发现桑枝以前。 他正低头刷手机,虽听到动静,却只当是顾行舟又被什么麻烦给缠上。 这也很正常,这对他们来说一直是家常便饭,不管走到哪里从不缺来搭讪的。 他们也总是拒绝无视就是了。 结果谁想,他还来不及看好戏幸灾乐祸,就听到一声耳熟的甜软嗓音。 猛地抬头,再熟悉不过的小脸直接撞进自己的眼底,他真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小骗子打横抱回家,狠狠打她的小屁股。 徐戚伸手揽上软腰,用力一带,将人圈进怀里,压低嗓音:“这么乖啊,那刚刚怎么还敢问陌生男人要联系方式?” 即便桑枝前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可结合当时场景,他又怎么会猜不出下文呢? 上面那番话流露的醋意很明显,这一桌的其他人都品出来,除了喝醉的桑枝。 不仅完全没有一点察觉,她神思还因少年忽然拥过来的举动,而游离在外呢。 随着两人距离拉近,一股属于少年身上散发的淡淡柑橘香飘来,越嗅越鲜明。 那股香不张扬,颇有点润物细无声的味道,予人一种空前绝后的舒心感。 好闻的同时,给了桑枝莫大的安心。 是她熟悉的味道。 不过,柑橘香中还掺带着点酒味。 酒味与香气并不冲突,反而很好的揉杂在一起,像酿成了什么橘子酒一样。 醇厚的,让人闻得醉意更浓几分。 桑枝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眸,努了努半熟樱桃般的小嘴:“是真心话大冒险……” 得知讨要联系方式的真相,徐戚挑了挑眉,那颗酸涩的心终于好受了许多。 酒精驱使,桑枝将小脸埋进少年的臂弯里蹭一蹭,然后直接在他怀中寻一个教她舒服的姿势,似眷恋地主动贴靠上去。 眼皮子耷拉着,醉得她都开始犯困。 “喝酒了?”徐戚瞧她那副醉态,尽管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有数了。 她小脑袋一点一点,不经意对上左上方凝视着自己的,和星星一样的眼眸。 轻扯徐戚的衣服,接着指向白衣金发的沉砚星道:“叔叔,快看……有天使!” “那不是天使。” 徐戚眸底只剩下无奈和宠溺,对桑枝这几波依赖的小动作十分受用,不管之前有什么气,现在反正是无影无踪了。 “不!那是!”桑枝挣扎起来,说着就要扑向沉砚星,想拉过来证明给徐戚看。 徐戚眉心一跳,牢牢将桑枝箍住。 被束缚了行动的桑枝呜咽一声,直愣愣地瞪着徐戚那张脸,关于那天晚上烧糊涂了的记忆,瞬间在脑海里不断乍现。 小手抵上徐戚的胸膛,想推开他,嘴里奶凶奶凶的骂他:“流氓!亲什么亲?” 徐戚不知,小醉猫胡乱的思绪又飘到了哪儿,笑道:“谁亲谁?谁流氓?” “我亲你,你流氓!”桑枝理直气壮。 “你亲我,我就流氓了?” 当事人乐了,这是什么流氓言论? “是你说要把我办了,臭流氓。” 032闹腾 桑枝在徐戚怀里闹腾的不得了。 徐戚忍了忍。 还是挥起大掌,稍微用点力,在她翘嫩的小屁股上拍几下,让她安分点。 桑枝:QAQ! 她娇躯一颤,撇了撇嘴,眼眶湿润微红:“呜呜……你凶我,你还打我……” 一边控诉他的‘恶行’,一边却委屈巴巴的往他怀里钻,将挤出来挂在眼角的泪珠,全都抹在他胸前的布料上。 虽然被徐戚打了,但徐戚温暖的怀抱在桑枝潜意识里,依旧是最安心的地方。 徐戚也没耐心陪桑枝继续折腾下去。 他将桑枝整个人抱着站起来,桑枝眼睛水汪汪的,还敢瞪他:“你干什么?” 徐戚捏了捏眉心:“乖点,回家睡觉。” 桑枝细声细气地“哦”一声。 也许是闹够了,也许终于扛不住酒精导致的困意,又安静乖巧下来。 在半空中乱挥的小手,缠上少年的脖颈,像什么考拉挂件一样挂在徐戚身上。 徐戚向沉砚星几人颔首道别:“今晚就到这,先带我家小朋友回去了。” 话音一落,正准备抬脚走时,撞上迎面而来,不知道桑枝的情况,在隔壁等了许久终于等不住,担心得不得了的徐媛。 看见徐戚的徐媛:“!” 她惊恐万分,睁大了眼睛,十分僵硬地咽了口唾沫,视线如同生锈的机械般。 缓慢从徐戚面对她的冷脸,挪到冲她歪头杀一笑的桑枝。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桑枝去要个联系方式,好像被邀请入座,久久不回。 “小叔叔……”徐媛努力挤出笑容,胸腔里的心疯狂颤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真巧啊,你说是吗,大侄女。” 徐戚勾了勾嘴角,好似嘲笑。目光随意扫了徐媛那桌,没有丁点儿温度。他嗓音也更为冷硬,说着关心,又像是警告。 “很晚了,徐媛,你也该回去了。” 徐媛牙齿打颤,忙答应她小叔叔说她这就回家,并在其眼下给司机拨去电话。 通知完司机后,怔忪地看自家小叔叔抱着和她挥手告别的小姐妹,渐行渐远。 直到看不见徐戚后,才敢大喘一口。 只是带又又来一次会所,就被抓包。 嘤,夭寿了,真特么倒霉。 徐媛瞬间丧得,连发现喜欢的男生就在隔壁,都不像以前那么高兴了。 哦,虽然但是,现在对人家的那份喜欢在今早相亲后,就给它加上一个前缀。 那个前缀就叫做——“曾经”。 而被成为曾经,被指为天使的某人。 从桑枝出现,到耍酒疯,到被带走。 眼睁睁看着,过去日想夜想的小姑娘和好友连番互动,蓦地记忆起相亲上徐夫人说的,以及和母亲分别前被母亲特意提醒的,桑枝是徐戚未婚妻一事。 彼时他短暂愣了下,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都快挂不住,心里面各种妈卖批。 垂在底下的手当即就紧捏起来,在他人看不到掌心里,掐出道道细弯的血痕。 余光还瞟了眼仍然在迷惑,之前也同样是又又未婚夫的孟方醒,恼得牙痒痒。 真是……他妈的艹了,老天不公。 天道:谢cue,不用一遍遍的提醒吾吾的性别,吾知道自己性别女,不为公。 033混淆 徐戚走后不久,顾行舟也离开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想着桑枝,拨通一名手下的电话:“慕柚柚那边,能深入再调查到多少算多少,此外再加上一个人……” 顾行舟吩咐完,他正坐在车内,看向车窗外,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洒下的清辉朦胧了视线。 看着月亮,想到刚刚会所里出现的小姑娘,想到了十年前救过他的小女孩。 他找这个有救命之恩的小女孩,找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小女孩是什么人,只隐隐记着她的脸,以及她说她叫‘yòu’‘yòu’。 高一的某天,顾行舟偶遇了慕柚柚。 慕柚柚给他的感觉,眉眼之间和记忆里小女孩的似乎有点点儿像,这让他开始注意到了慕柚柚。 并且在听到慕柚柚故意透露的,说什么她七岁那年在哪救了一个小哥哥后。 让当时的顾行舟以为,自己总算找着了,不免欣喜的和慕柚柚相认。 因着这份恩情,顾行舟将慕柚柚划进了保护圈,慕柚柚就这么成了唯一能在顾行舟身边晃悠的异性。于是慕柚柚看在他人眼里,就成了顾行舟身边的特殊存在。 可,随着和慕柚柚日渐的接触。 顾行舟发现,慕柚柚给他的感觉和记忆中的小女孩越发不一样。他曾只当是人总是会变得,所以小女孩长大后变了。 无论脾性,还是相貌。说起相貌,似乎……小女孩小时候要更精致漂亮一些。 顾行舟还是不禁怀疑上了慕柚柚,前段时间也让人去调查了她。 不过调查到的,是近几年信息发达后的,越往前想要追溯的东西,又少又难。 更别说慕柚柚这些年,对身边人可不是白攻略的,并且知道她是养女这身份的只有慕、孟、沉叁家人。 所以,顾行舟一时没查到慕柚柚最关键的养女身份,便短暂又给混淆了视听。 修长的手抬起,对上月亮,又慢慢收紧,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顾行舟回神,从钱包里掏出一颗被保存的完好无损,小女孩当年给他的糖果。 指尖捏着,上下微动,包装纸被轻轻摩挲的,“沙沙”作响。 另一边。 沉砚星和孟方醒的家,就住在一个别墅区里,慕家一左一右的,俩邻居。 所以,他俩是一起回去的。 车上,孟方醒问了沉砚星,关于喊徐戚“叔叔”,某姑娘的问题。 “沉砚星,今晚之前你见过了那位,你喊她了,她是谁?”孟方醒呼吸放轻。 沉砚星揶揄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孟方醒,你觉得她像谁?” 孟方醒抿紧唇,迟了两秒后,压抑的声线落下,在车后座回荡:“又又……” 紧接着担心道:“那柚柚怎么办?” 这话音一出,空气都冷下好几度。 沉砚星嘴角的弧度掩去,目光冰冷阴鸷的看向他,冷不防开口:“孟方醒,你魔怔了,慕家不会养不起一个养女。” “而且当年被你我间接导致弄丢的是又又,不是她慕柚柚。这么多年来我见你把对又又的愧疚,不安,全弥补到那个慕柚柚身上,对慕柚柚好。可是你应该愧疚该弥补的对象是又又,不是那个冒牌货。” “我不管你之前的脑回路为何会如此清奇,但现在又又回来了,我警告你的脑子给我放清醒点,假的就是假的。” “是又又的……谁也不能够抢走。” 否则,就别怪他不念情分不客气了。 034扯平 少年向来嬉笑慵懒的嗓音,如今一个字音一个字音往外蹦,化作一把把万年不化寒冰铸造的冰刀,直直刺向他的脊梁。 锐利冰冷,一下子将孟方醒发懵的脑子扎醒,心脏颤抖,脸色变得惨白难看。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什么会那么想,是我说错话了。” 孟方醒陷入苦思和迷茫,似乎是在反省,他自己的脑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是慕柚柚的,什么又是又又的? 为什么会觉得一但又又回来,会抢走属于慕柚柚的东西,担心慕柚柚的处境? 孟方醒狠狠打了个冷颤。 看着孟方醒,沉砚星的目光更冷。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相亲上并不着急挑明桑枝身世,和顾忌的某些问题。 他得先为又又的回归打点好一切,不希望又又伤心难过。 沉砚星一直觉得,慕柚柚很邪门。 具体怎么邪门他说不上来,反正她的出现,就有给他一种很讨厌排斥的感觉。 尤其是慕柚柚看他的眼神深处。 各种算计,虚伪,势在必得…… 慕柚柚以为她自己演的很好,可这点演技放在从小表里不一,天生影帝的沉砚星面前,简直就是跳梁小丑,上蹿下跳。 第一次见慕柚柚的时候。 看着那张几分像又又的脸,沉砚星确实给了慕柚柚不少关注在意。 可是沉砚星无比清楚,那不是又又。 后来,再见慕柚柚一副想取缔又又的样子,他对她的厌恶直接攀到极点。 沉砚星总觉得慕柚柚藏着什么秘密。 直觉告诉他,正是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不舒服,就莫名有种周围人都被隐隐操控了,认知被扭曲的错觉。 和蒙蔽了眼睛,给下了降头一样。 这种错觉让沉砚星很难不怀疑,这慕柚柚怕不是什么脏东西吧? 为了搞清楚慕柚柚,他将虚情假意演的非常好。甚至好到欺骗了慕柚柚的人物攻略面板,提供了一串虚假的数值进账。 晚上十点多,徐戚抱着桑枝回到家。 小姑娘的脑袋搁在他颈间,呼吸均匀平缓,是在路上的时候睡着了的。 走进小姑娘房间,他将怀里的娇躯小心翼翼放下,然后去浴室打湿拧干一条毛巾,轻轻盖在莹白的脸蛋上简单擦拭。 边擦,他目光还不受控制地边落在人轻颤的睫羽,嫣红的唇。 以及,被发丝粘连着的细腻雪颈。 徐戚收起毛巾,伸手去撩开在人家脖颈上弯弯曲曲的发丝时,也许是因他的动作而被弄醒,桑枝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正好,瞧见僵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她杏眼一眨,自发抱上了徐戚 哼哼唧唧道:“叔叔,你又耍流氓。” 徐戚:“不,我……” 解释的话都滚在了舌尖上,刚冒出两个字就被她抬头吻上来的那一片柔软,给堵住了声音。 少年瞳孔微缩,只见桑枝仅蜻蜓点水的贴了下,轻舔唇瓣:“不能吃亏,这样我也耍了一次流氓,叔叔,我们扯平了。” 她红唇娇艳欲滴,嘴角勾起一抹笑。 像朵初绽的小玫瑰。 又像摄人心魄的女妖精,诱人采撷。 035春梦(微H) 徐戚抬手掐了把小姑娘的脸。 指尖触感细腻,很软。 他黯下眼眸,嗓音微哑着:“又又,耍流氓不是这么耍的,不到位……” “我教你。”他说。 叁个字,流露出直白的欲念。 徐戚大手沿雪颈,勾上后脑勺,低下头,薄唇对准红唇,重重覆过去。 “唔嗯……”桑枝承着吻,闷出轻吟。 虽说教,其实他也没这方面经验,连初吻都是交代在某人烧糊涂时那一啃上。 不过,胜在他无师自通。仅仅唇瓣相依,含吻反复碾着,都吻出了点儿门道。 一样的青涩,但不同于桑枝的浅尝。 是激烈的,铺天盖地的。 带着他身上清新的柑橘香,和唇间余留的醇厚酒味,以及灼热的呼吸…… 他小心藏起来的掠夺性暴露无遗。 撬开唇齿,滑韧的舌头用力一扫,不断渗透进来像是能摧毁人意志的气息。 让桑枝仿佛整个人都浸于橘子酒中。 醉意迭加,越发浓烈。 本来就空白的脑子,更迷糊了。 过了很久,徐戚才松开她。 看着那张被吻得艳红的唇,还有拉丝断粘在唇边的暧昧水线,他眸色更深。 舌尖意犹未尽地抵了下上颚,嘴里全是小姑娘的味道,很甜。 小姑娘一双杏眼湿漉,注视他,看得他心尖燃起了团火,还逐渐往下蔓延,愈烧愈烈,疯狂灼烧着,他强撑的理智。 他想要。 夜色愈浓,清冷的月色透过窗。 洒下清辉。 室内的温度与夜晚的凉意不同,围绕着交迭在床上年轻的身体,持续攀升。 徐戚将桑枝压在了身下。 偏唇吻了吻她嘴角,舔去她唇边的晶莹,再一次,将她甜美的呼吸尽数含进。 不顾她小手抵在胸前,呜咽的抵抗。 火热的大掌摸着细腰绕道背后,屈指贴上小巧的拉链,捏着拉下。 像是在拆一件过分精美的礼物,将点缀礼物的漂亮外包装,一点点剥离。 凝脂的肌肤,莹白无暇,指尖触之抚上,仿佛摸到了最顶级的羊脂玉,又或许是天边,最纯净的一捧雪。 而他,即将让这捧雪染上他的色彩。 想到这里,漆黑眼底的欲念更重。 “叔叔……”小姑娘哆嗦地喊。 娇娇软软的,听在徐戚耳内就别说这几乎撒娇的声音,连她气若幽兰的一呼一吸,丝丝缕缕喷洒过来,都像是邀请。 他以炙热的唇吻上眼前的雪色。 如若虔诚的教徒,又似是欲望的欲望的囚徒。 渴望地一下下亲着,从脖颈到锁骨到胸前,用力吮上顶端的那两抹娇红。 舌尖含一抹,指尖随之覆上另一抹。 时不时挑逗得乳头发涨时,饱满香软的乳肉被拢在五指中,不停地抓揉按捻。 应该是很好摸的吧? 徐戚失神的想,隐隐觉得很不真切。 可他想不了那么多,腾出另一只手就沉进桑枝的两腿间,指尖勾入摸了几把。 摸出一片湿意以后,直接拉开笔直好看的两腿玉腿,将身下胀痛不已的肉棒释放出来,抵上娇嫩的穴口,缓缓沉下身。 他低低地轻唤她:“又又,又又……” 一遍又一遍,好像能含出甜味。 听着软在身下的小姑娘,无力地也哭骂他一遍又一遍的“混蛋”,“流氓”。 不断将滚烫的欲望送进柔软的体内。 炙热而疯狂。 透骨的快感灭顶,席卷遍了全身。 就在徐戚临近要抵达顶峰时,一片光感打在他脸上,紧闭的双眼轻颤着缓缓睁开……哪里还有什么被他操哭的小姑娘。 只有不知他梦里火辣,搞得他这几日每次醒来都欲求不满的罪魁祸首。 还在一旁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036暂时 桑枝睡觉可不怎么老实,在徐戚怀里一会儿翻来,一会儿覆去。 或以脸蛋蹭几下胸膛,或以手脚齐用挂在某人身上,总之每隔些时间,身体会自主地寻一个当下让她最舒服的姿势。 徐戚垂眸,静静盯着人恬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喉结上下一滚动。 思绪拉回到了昨晚,他不满足地又亲了亲人家小姑娘,后面短暂松开没多久。 不想某人都撩起了火竟倒头就睡,他就只好去浴室,自己想办法动手解决了。 半小时后。 徐戚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回到小姑娘的房间看她一眼,结果发现她把身上的被子踢掉,有大半都滑下床边,摇摇欲坠。 便悄无声息地动身走到床边。 弯腰伸手,将被子拾起,为她盖好。 他坐在她床边,又细细看了许久,原本下一秒都准备要离开回自己房间了。 结果在徐戚刚想走,一双纤纤玉手就毫无预兆地沿着腰身抱上了上来,使得他因这股向下的劲而顺势躺下,让桑枝在他怀里蹭蹭,唇瓣轻抿,睡得更香更熟了。 就这样吧。 似乎……他自己也不想走。 徐戚回过神,收敛眼底暗涌的晦涩情绪,这才轻轻将扒拉在身上考验他意志的小手小脚拿开,起身回了房间。 推开浴室的门,在数小时睡前刚洗过澡的某人,拿上浴巾,又进去洗了一次。 宿醉,真是要人命了。 桑枝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么差,不过一杯度数不高的果酒,就让她喝得现在第二天早上醒来,脑壳还晕晕懵懵的难受。 在床上发了片刻呆,洗漱收拾好自己刚打开门走出去,就碰到也弄好的徐戚。 不过关于昨晚耍酒疯的事情,桑枝只记得前半段,在会所里的那些记忆。 然而即便如此,也够让她在看到徐戚时,尴尬到细腻白皙的小脸上泛出点不自然的粉红,脚趾卷曲又卷曲,俗称抓地。 她匆匆撇开眼,嗫喏地打声招呼。 “叔叔,早。” 徐戚默地打量了桑枝两秒,用这两秒在想她还记不记得昨晚上醉酒后的事。 看着倒是像记得,因为她不敢看他。 可是…… “早。”徐戚点点头,半眯了眯眼,“昨晚耍酒疯的事……又又,还记得多少?” 记得多少?什么多少? 桑枝心里一咯噔,愣愣抬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乌眸,差点被吸了进去。 “就会所里到出来……唔,后面我好像都睡着了吧?叔叔,我应该不会……” QAQ!应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吧? 等着徐戚开口的时间,哪怕小数点往后两个单位的流逝,都十分的磨人煎熬。 只听徐戚平淡地嗯了声,像是白开水一样的陈述,“又又,你又强吻了我。” 桑枝一个踉跄,和被雷劈了一样。 不出徐戚所料的畏缩起来,没立即拔腿就跑都算她有长进了,磕磕巴巴我了半天,憋出一句:“叔叔又和我开玩笑吗?” 徐戚眯起眼看,顺着她回避的心思呵了声,淡淡开口:“嗯,下去吃早餐吧。” 为了不吓跑小怂包,暂时见势就收。 037爱骑「Рo1⒏red」 第二次和徐戚一起吃早餐,桑枝和昨日的第一次一样,埋着头不敢一抬。 黑发柔软地挡在她精致的侧脸。 虽然教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徐戚却能想象出,小姑娘那副怯弱的模样。 清澈的眼底有些心虚,有些无措。又像警觉的小兽,会躲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范围,偷偷地,偶尔瞥过来一眼观察他。 就这样。 桑枝如徐戚所想,别扭了一天。 尽管她若有似无的躲着,却不会完全不理睬徐戚。 晚上入睡前,还会对徐戚软软地道声晚安,然后飞快钻入房间,关紧了房门。 隔天一早。 周一,是桑枝转到盛北私高的日子。 经过一天一夜,桑枝那股尴尬劲也已经消退不少。 她穿上衬衫折裙,学院的校服,亭亭玉立在徐戚面前,睁着潋滟的眼眸,像只森林中回头看向你的小鹿。 可爱又灵动,直接撞在徐戚的心上。 徐戚眸光微闪,盯着桑枝打量,不放过她身上一丝美好,习惯性舔了舔上颚。 单手插兜,挑着眉问。 “又又,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啊?”桑枝在线迷惑。 “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他欺身上去,刻意压低声线。 “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少年的嗓音又低又磁,落入声控的桑枝耳内,好听到快把她耳朵撩怀孕了都。 “……”桑枝小脸微微红,给徐戚逗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又娇又怂的。 徐戚轻笑,觑见小姑娘头顶可爱的发旋,倏尔抬手将大掌盖上人家的小脑袋。 一顿揉搓道:“走吧,跟我下来。” 徐戚将人带进车库,“想坐哪辆?”他问道,让桑枝选择去上学的交通工具。 司机也已经在一旁就绪。 桑枝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然后在一堆车中看到了一辆车身线条流畅,瞧着就很炫酷拉风的,全身漆黑的机车。 这机车……好酷,而且真的好徐戚。 徐戚跟随桑枝的目光看到那辆机车。 他们这些世家豪门子弟出门,大多数是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不过徐戚是例外。 喜欢自己来去。 “想坐?这是我平日里常开的爱骑。” 桑枝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水光潋滟的眼眸晶亮晶亮,抿出一笑:“可以吗?” 想坐上面机车过过瘾的桑枝还不知。 那机车可谓是机车界的法拉利。 定制款,价值不知好几百来万,并且徐戚对它满意程度,可谓是爱不释手。 就好比同样现在这副光景,站在这里想乘机车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早就被徐戚丢出去了,并且送上“你也配?”叁个字。 不过,若要是便宜侄女徐媛来问,徐戚虽然依旧不太情愿,但会给车钥匙,让她会开你就自己开,载你是不可能载的。 好兄弟来问的话,也只愿意给钥匙。 所以至今为止,徐戚这俩机车的后座还没载过任何一人,也根本没有人敢打徐戚机车后座的主意。 但是现在嘛,如果是桑枝的话…… 徐戚光是听她笑,心里就被撩得一塌糊涂。妈的,当然可以,命都可以给她。 安静的车库里,只听闻他那么说。 “乐意之至。” 038八卦 出发前,徐戚拿出两顶黑色头盔。一顶亲手戴在桑枝的脑袋上,另一顶自己带好,看眼后座的桑枝。 “抱紧我,坐稳了。”他说道。 桑枝贴上徐戚后背,玉臂从少年的腰侧绕道前边,五指交迭,缠在他的腹间。 一双小手软若无骨,背后抵过来的绵软触感过分鲜明,让徐戚垂下的漆黑眼眸渐深,身躯一僵,握着车把的手攥紧。 下腹后背,贴紧的地方都隐隐发烫。 “怎么了?”桑枝察觉到少年的紧绷。 “没,第一次载人,有点紧张。”徐戚轻咳了声,低沉的嗓音透出几些不自然。 他抬眸重新直视前方,不再去想身后主动靠近的温香软玉,随口唬弄过去。 这下轮到桑枝真的紧张了,连带抱徐戚腰身的手也跟着一紧,两人贴的更近。 背后的触感,加上腰腹的力道,徐戚额头青筋跳了跳,差点气短,浑身血液奔涌,眼眸越发深邃黑沉。 “又又,……”徐戚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脱出口,桑枝就先他一句,堵了他的嘴。 “叔叔,你车技好不好,别吓我呀!” 徐戚:“……” 小姑娘撩而不自知真是要了他命了。 “摔着我都不会摔着你,怎么和叁岁宝宝一样好骗?”少年回头捏了下小姑娘的鼻尖,口吻无奈中又有点宠。 桑枝:“……呜。” 徐戚低低地闷出愉悦的笑声,没忍住顺手掐了掐她脸,然后回头,转下车把。 机车咻的一下,直直冲了出去。 盛北私高。 一所在燕京久负盛名,当之无愧的顶级贵族学院,有着最精英式的教育和最广的人脉关系,就读学生基本都是有钱人。 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些学霸特招生。 徐戚载着桑枝抵达学院。 他今日的出现,注定让盛北私高这往常十分普通的一天,变得特别不同寻常。 高二一班,从徐戚开门走进,到位子上坐下,那段时间里,整班都鸦雀无声。 甚至,落针可闻。 原本八卦议论的人瞬间噤若寒蝉,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连呼吸都一再放轻。 似是怕触到阎王的霉头,小鬼遭殃。 直到他人坐下许久,才敢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偶尔偷偷看向某阎王的位置。 整个班级……哦不,现在可以说是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在讨论一件事—— “你们看到了吗,刚早上发的帖子。”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小声激动附和。 “看到了看到了,别说学校论坛帖子hot了,大群小群里都传疯了好吗!真是震惊我妈一百年,大跌眼镜。” 闻到瓜味,又有人当即加进来。 “谁说不是呢!那个被戚哥载过来的女生是谁啊?你们有没有人有消息?竟然能坐戚哥的后座……戚哥要有情况了!” “不认识,不清楚,陌生面孔,应该是今天要转来班上那位,偷拍的照片尽管很模糊,但作为交际王的我只能说在各种交际场上都没见过戚少亲自带来的女生。” “害,现在瞎猜什么都没用,等一下老班将人家姑娘领过来,不就知道了。” …… 此刻,众人议论的男主角徐戚,正被刚来的沉砚星看似笑嘻嘻的调侃。 心里却为几张亲昵照片酸的冒泡,动用私权,很快让论坛管理把帖子全删了。 而故事的女主角桑枝,正乖巧的跟在班主任身后,朝高二一班,一步步走来。 039插班 第一节课上课前,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将桑枝领进了教室。 开门,关门,走上讲台。 传来的响动让人齐刷刷都看过去,看到了跟随他们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那个他们口中被八卦了一整个早自习的女主角。 “这是桑枝,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是今天转来我们班的新同学,以后也是我们班的一份子,你们要和桑枝好好相处。” 班主任李老师介绍道,讲台下的男男女女都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位新同学。 新同学穿着学生们看厌了的校服,勾勒出她小巧玲珑,窈窕优美的曲线。 黑直的长发柔顺的披落肩上,形貌昳丽,风姿绰约。 一双杏眼眨了眨,乌亮又清澈,带着几分怯弱,好像是来自奇幻仙境,误落此间的小精灵,小心翼翼观察打量着世界。 纯洁而美好,干净到了极点。 别说男生们一眼心生保护欲,就连在座的不少女生,都下意识想到什么精致漂亮的人偶,恨不得捧在掌上,精心呵护。 而当他们还迷糊时,李老师已经把该介绍的介绍完,让桑枝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将她位置安排在徐戚身边的空位上。 一个叁学期都没有人敢肖想的位置。 说实话,要不是桑枝是徐戚今早带来的人,李老师知道徐戚和桑枝关系匪浅。 否则哪怕作为这个班的班主任,李老师也不敢安排什么人坐在他徐戚的边上。 毕竟徐戚的脾性,属实是地狱级别难搞的主,再加上他背后显赫的家世…… 别说学生了,他一个成年人都怕。 听到班主任这个安排,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同学,第一反应都是一惊。 下意识想老李疯了吗,将这么个小精灵放在某阎王身边,翅膀都能给她折了。 不过下一秒,觑见他们正腹诽的某阎王他眼神清和的看着新同学,才猛然想起人家小姑娘,还是徐戚今早带来的人哩。 连徐戚机车后座都能坐的小姑娘,区区一个同桌的位置,能有什么不能的呢? 没有什么不能。 所以……害,瞎担心,虚惊一场。 在全班人的关注下,桑枝没几步就来到徐戚的桌边,轻轻喊了声:“叔叔。” 嗓音绵软好听,如若裹了糖一样,甜滋滋的,从轻启的樱唇里漫出来,音量不大,但在依旧安静的教室里,倒也清晰。 就别说班上的这些吃瓜群众们,注意力全都聚在她身上,听得也就更加清楚。 便使打量她的目光愣怔,倍感诧异。 What?新同学喊徐戚什么? 叔……叔叔? 难道新同学是徐戚的亲戚?侄女儿? 不对啊,徐戚的侄女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明明是高一五班的那位徐家大小姐。 而且新同学姓桑欸,是表侄女? 一群人头脑风暴,脑子高速运转,最后想来想去,定格在‘表侄女’叁个字上。 徐戚的位置靠窗,看见桑枝,当即就起身,让人坐进里面。 这时,前桌的沉砚星转身,干净温和的嗓音也随之响起:“又见面了,又又。” 040起疑「Рo1⒏red」 桑枝眨了下下眼,正准备从抽屉里抽出第一节课所用之书的动作一顿。 指尖捏着不厚的书本,紧张攥起来。 她在讲台上怯怯地观察台下时,便瞧见了早就知道的徐戚,以及徐戚座位前从没想到过的沉砚星。 即便如此,当时有什么诧异的心情都早在讲台上面介绍那会儿,慢慢消化了。 所以现在,只剩下一点点意外而已。 意外他和自己不过第叁次见面,这位仅仅只有几面之缘,宛若天使或王子一样好看的美少年,竟然会如此亲昵的喊她。 就犹如……认识了很久很久似的。 接着再自然而然想到了前天晚上,自己在会所里耍酒疯时还企图扒拉人家。 使得桑枝莹白的耳朵不由一红,将小脑袋低下,点了点,“沉同学。” 沉同学? 入耳生疏的叁个字,沉砚星弯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神色虽然一如往常的优雅含笑,没有什么破绽。 但在徐戚看去的角度上,捕捉到那双星星般的眼里,闪过一抹极细微的落寞。 眼波流转,徐戚没来由心生疑窦。 顿时思及那天晚上,因为小姑娘耍酒疯而短暂被他忽略掉的细节,沉砚星也是几乎和他同时,一声“又又”脱口而出。 沉砚星认识又又,那么又又呢? 徐戚唇瓣抿紧,明明眼下的两人看似没什么,却令他无端油然而生了危机感。 瞧见沉砚星的主动,班上的同学有些意外,没想到新同学不仅和校霸关系非常好,还和校园王子的关系看上去也不错。 可旋即一想,徐戚和沉砚星俩人彼此是好友,又不那么意外,在情理之中了。 此刻,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 周遭却一直保持一种诡异的安静,惹得将将和沉砚星礼貌打过招呼的桑枝,奇怪地抬头,尤其茫然地窥视一圈周围。 这才更加真切地感受到,班上其他同学的目光竟从始至终,都还聚在她身上。 探究的,好奇的,惊艳的,羡慕的。 桑枝:“……” 唔,如果这些目光有实体,她合理怀疑,自己怕不是都快被射成了筛子? 小姑娘娇躯一抖,又低下头去。 轻扯了扯徐戚的衣角,再一次小小喊了声:“叔叔……”有些忸怩,有些羞怯。 她不习惯被人一直这样围观着。 上面的话,桑枝虽没说明白,偏偏徐戚就心有灵犀,了如指掌的会意了。 少年剑眉轻拧,古井无波的眼眸稍微一抬,因某人而收敛的戾气兀的外泄。 “看什么看?都没事做了是吧?” 又低沉又阴冷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 分明距离桑枝最近,可她却不像其他被吓成鹌鹑,纷纷埋头看书的同学一样。 纵使乍一听确实威慑骇人,而桑枝只觉得自己的耳尖微微发痒。 心里头瞬间涌入一股道不清的暖流。 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小举动,落进沉砚星眸底,眉眼稍冷,更添几分醋意。 呼吸之间,又神色如常。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41要命 第一节上课的铃声,很快敲响。 桑枝积极认真的听课,即使她上辈子学习成绩不错,也毕业于什么知名高校。 但那不是她天才聪明,她其实聪明不足,全靠后天努力和一点点运气来弥补。 而徐戚恰恰与桑枝相反,任课老师对他上课摆烂都见怪不怪了,再说见不惯又能怎样呢?横竖怎么都不敢管他。 所以哪怕看见他正在摆弄手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Seven:你认识又又。】 徐戚把刚才存疑心里,不适合摆上台面问的问题编辑好,敲开某人的聊天窗。 几秒后,只见对面坦白说。 【★:嗯,认识。】 【★:周六白天,相亲饭局。】 徐戚的目光紧在‘周六’,‘相亲’这两个信息点上,立马想到了徐媛那妮子。 呵,胆肥了,敢带又又去她相亲局。 亏她想的出来。 徐戚心里冷笑,觉得徐媛一定是作业太少了,看来得叫人好好督促她学习。 此外…… 【Seven:沉砚星,你的恶趣味怎么其他人我不管,别打又又的主意。 我便宜侄女那边也别太过分了。】 沉砚星垂眸,指尖微顿,低低轻呵。 【★:不会。】 我不会再舍得惹哭她,除非…… 沉砚星细嗅着,空气里流动过来,属于小姑娘身上隐隐的清香。一丝一缕,勾起深处的记忆。 很淡的香味,和她小时候的一样。 微黯的眸底,晦涩的情绪翻涌。 回忆起方才,小姑娘肌肤的白皙,脖颈的优美,身姿的窈窕,以及听见他喊她时,娇唇轻咬和耳朵泛红。 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无措羞赧的低下小脑袋,回应他招呼的轻声细语即便生疏,却依旧甜软的和裹了蜜糖似的。 想起来,真是乖巧可爱的要命。 要他的命。 尽管学生们在徐戚的压迫下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人的本质是八卦,光明正大的不行,那就偷偷的来。 于是等到课间。 安静的教室,又一点一点热闹起来。 几人一团,或线上或线下,一节课过后,关于徐戚和转校生的话题更加火热。 之前不是说到,新同学可能是徐戚的表侄女么? 立马有人反驳观点说,一个表侄女比亲侄女看上去还亲?这不离离原上谱吗? 因此合理猜测两人没有亲缘关系,可能是徐家长辈认识的小辈,辈分差而已。 并且徐戚十有八九,对桑枝有意思。 这么一来,又有人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既然是人家长辈认识的小辈,就不能是因为长辈要求,多照顾些?” “普通人或许是,但徐戚是什么脾气不懂吗?你看叁班的某慕小姐,那还是沉殿的青梅呢,徐戚不照样目中无她。” 回答之人讥讽一声,想起前些天生日聚会上某人被拒的样子,心里暗暗痛快。 可见,就算是在慕柚柚一年半来的攻略下,仍旧有尚未被她光环影响之人。 毕竟不管怎么说,慕柚柚再怎么努力借不明的力量变得万人迷,可她终究不是钞票,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人见人爱呢? 故而。 后面也有几人叁言两语的附和嘲讽。 042不走 与此同时,他们正聊的某位慕家小姐就出现在班级的门口。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靠近门边的同学瞥见,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的高喊:“戚哥,慕小姐找你。” 一些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或在低头学习,又或还在八卦的人都纷纷抬眸。 空气凝滞了瞬,然后继续自己的事。 该干啥干啥。 只不过,稍微分了些神,落于他们偷偷在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位相关者身上。 后面几乎不出他们所料,徐戚眼眸都没一抬,自顾自刷手机,或跟桑枝说话。 桑枝倒是好奇的瞟去一眼…… 结果吓得差点连呼吸都忘记。 小脸煞白,立马垂下头,轻咬樱唇。 为什么,她是命犯太岁吗? 前有一个长得像博文礼的傅文礼就算了,现在还有个像林由由的慕柚柚。 这两人是生来克她的吧,呜呜呜。 桑枝小腿肚狠狠一哆嗦,小手攀上徐戚的衣角紧紧攥着,给她攥皱得不成样。 被囚禁在医院,日复一日扎针抽血的经历,推上手术台死亡的记忆。 比任何痛苦都要深刻。 本来她以为她可以忘记,可是事实上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怎么都忘不了。 所以她不喜欢医院,恐惧打针。在想到傅文礼,看见慕柚柚,可怖的记忆如同潮水向她涌来,仿佛能将她淹没。 她的世界忽然陷入了黑暗。 直到一声“又又”撞进来,熟悉的安心将她从迷失的黑暗中,拉回了光明。 桑枝就像被塞回了出窍的灵魂,懵懵地抬头,看向身侧。 撞进一双深邃,担忧的眼睛里。 只听耳边,窗外暖风吹送进来的温柔中,少年低沉的关心响起: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桑枝怔怔地盯着少年看,黑白分明的杏眼里,蒙上一层氤氲的雾气。 眼眶吓得微微红,委屈小声的说: “叔叔,不要走,不要出去……” 她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属实是无理取闹的,她也知道这不是上个世界,门外的人也不会是林由由。 可潜意识里,让她无法不在意,不联想,不迁怒,她不希望徐戚去找那个人。 那个——神似林由由的人。 害怕徐戚,害怕她身边的人,都会像上辈子的博文礼一样,选择了那个人,抛弃她,背叛她,伤害她…… 徐戚目光一闪,低眸,看见小姑娘揪衣服的小动作,仿佛被揪的不是衣服,而是他的心脏。 娇唇里,滚出来的字音可怜兮兮,每吐出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别怕,不走,不出去,不认识。”他说道,修长的手指包裹住那只小手。 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逐渐熨帖了她一颗不安恐慌的心,在徐戚那双只倒映着她的星眸中,渐渐找回了神,稳定了心。 她不再怕了,至少现在。 有人看慕柚柚站在门口都有一会儿了还怪尴尬的,身为其青梅竹马的沉砚星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好心提了嘴。 “戚哥,那什么……慕柚柚来了。” “所以?”反问的话格外阴冷,让那人心里一怵,暗骂自己多嘴,多管闲事。 下次再管,他是猪! “她找你……”那男生哆嗦起来。 徐戚轻嗤,嗓音冷沉阴鸷。 “让她滚。” 043谣言 男生挠了挠头,连忙赔笑。 然后把徐戚的意思递出去。 听到徐戚竟然说让她滚? 慕柚柚秀丽的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和脏了的调色盘一样,总之,不太好看。 她怎么都没想到,徐戚会这般叁番五次落她面子给她难堪,心里忿忿地都快咬碎一口银牙,姣好的面容也扭曲了瞬息。 恼羞成怒地想:他如今这般待我,日后,我必定要他徐戚追妻火葬场! 慕柚柚握紧拳头又松开,故作温柔的双眸中浮现出十分受伤的样子。黯然伤神地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啧,这不神女有心,襄王无情么。” “什么神女?都没新同学一半好看。” “哈哈哈,这倒是……” 看慕柚柚离去的背影,个别‘怜香惜玉’的男生不嫌事多的,啧啧嘻哈哄笑。 偏偏当事人还没走远,一声不落的全收进了耳朵里,包括陪她来的几个姐妹。 有的忍不住回头,想和那些人争论。 “晚照。”她喊出女生的名字,将女生拉住,为难的摇摇头,“算了,没关系的。” 一言一行。 要有多善解人意,就有多善解人意。 向晚照一脸恨铁不成钢:“柚柚,你就是太善良,都这样说你了,他们算什么东西啊,还拿那个什么转校生和你比……” “转校生?” 慕柚柚喃喃,从记忆里捕捉到刚刚站在门外往里瞥见的一张生面孔。 竟然还坐在徐戚身边的那个位置上。 她尾音顿了顿,捏紧指骨,不得不承认:“确实……那张脸长的挺好看。” 还有些,隐隐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 说到这,旁的某位女生一惊一乍。 “那个转校生不就是徐少今早亲自带来的女生吗,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能坐徐少机车后座。难怪我说,怎么有人可以和徐少做同桌的,原来是……” 女生嘴巴没个门把,一股脑倒出。 被身边另一位卷毛用手肘顶了顶,才恍然发现,慕柚柚的脸色着实更不好了。 毕竟,任谁知道喜欢的人身边突然有一个被特殊对待的异性,都会不高兴吧? 慕柚柚当然不高兴,倒不是说她有多喜欢徐戚,而是她将徐戚视为囊中之物。 她是女主,徐戚合着要喜欢也应该喜欢她才对,怎么可以对其他的女生特殊! 就在这时,有人收到手机上刚八卦来的消息,当场分享。 “柚柚别难过,我看见最新消息,他们说那个转校生是徐少的表侄女来着。” 转校生是徐戚的表侄女?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 这不一个早上都还没有,高二整个年级段的人都知道了,一班那位桀骜不驯的校霸,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表侄女。 而关于这段谣言的源头,出自于一班人讨论的某种猜测,虽然明明他们都在这个猜测前,用上了也许可能大概等前缀。 再加之,有人向亲侄女徐媛求证。 问徐媛,高二一班的转校生是不是她徐家的人,徐戚待那个转校生比她要亲? 拐弯抹角的。 徐媛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直接回答是。又又都被托付给徐家还是未来小婶婶,当然是她徐家人,当然比她亲。 于是传下来的版本就彻底成了—— 刚转来的美人同学是徐戚的表侄女,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被徐戚亲自安排为同桌,还让好友沉殿多关照。 不出叁天,这消息从高二传到了高一高叁,甚至连隔壁附属的初中都知道了。 听到上面谣言的徐媛::) 044坐实「Рo1⒏red」 因着这层莫名其妙的表侄女身份,使得眼下日常和桑枝曾幻想的平静无波,能交上几个知心好友的校园生活相差甚远。 她在盛北私高里,真的是面对了太多太多,她这个怂包性格承受不住的热情。 最开始的那一两天,由于桑枝精致的外貌再加上徐戚对她特殊,很难不让人联系到是徐戚的“女朋友”“心上人”等字眼。 因此,有不少徐戚的爱慕者都在暗中观察桑枝。 尽管徐戚这个人很难搞,是暴脾气的校霸,但也有不少女生吃他这款的。 更别说还长得帅,背后有着庞然大物的徐家,脾性再怎么不好也是块香饽饽。 直到桑枝是徐戚表侄女的谣言传开。 并且,桑枝还亲口否认过,有人私下问她,和徐戚是不是男女朋友那种关系。 “所以……还真是表侄女?”问的那人嘀嘀咕咕,呜呜,可她是押女朋友的啊! “什么表侄女?” “就是他们在猜桑同学你是戚哥的表侄女还是女朋友之类的。” 表侄女和女朋友? 极限二选一,彼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桑枝当即选了前者。 也就促使表侄女的谣言更加坐实了。 接着,一个,两个,叁个…… 桑枝也不记不清,到底有几个女生来和她套近乎,明里暗里打听徐戚。 问她,是怎么和徐戚处好关系的。 虽说,桑枝又怂包又迟钝。 但还没单纯到感觉不出来,一些人对她的热情,是来自徐戚的关系。 可是,她怂包的性格又拒绝不了这种热情,尤其是徐戚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徐戚毕竟不可能天天都在她身边,她也不可能是徐戚裤腰带上的挂件,也会需要属于她自己的朋友圈子。 关于这点,徐戚也明白,徐戚不会限制桑枝交友。 所以每次看有什么女生亲近桑枝,徐戚只是皱皱眉,留给桑枝交友的空间。 不过仅限女生。 男的?呵,想都不要想。 故而,拒绝不了那些热情的结果就变成,隔叁差五有人拜托桑枝将情书送徐戚手上。其中,还掺杂几封沉砚星的。 似乎是因为,沉砚星近来都不收了。 不像以前那样,即便从来不接受她们的心意,也会很绅士的收下,委婉拒绝。 桑枝:“……” 看着收下的几封情书,尤其是给徐戚的那几封,桑枝总觉得特别扎眼。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徐戚说。 所以最近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看着徐戚那刀削斧凿般的精致侧脸,欲言又止。 徐戚若有所感,投去询问的目光。 桑枝又很快避开视线,不知该把眼睛往哪摆,只好盯着前方的金色脑袋出神。 徐戚见状,抿了抿唇,微微眯起眼。 又又……这是在躲我? 他最近明明很规矩,什么都没用做。 徐戚想不通,桑枝也在思来想去。 她打了好几遍腹稿,决定先把沉砚星的那几封交出去给他,剩下徐戚的…… 唔,到时候再想吧。 于是,这天下午上完课,换成门外有人找沉砚星。桑枝抓到机会,趁此骗徐戚说要和徐媛去逛街,不和他一起回家。 然后紧跟出去,寻找沉砚星的身影。 不巧。 正赶上沉砚星疑似被告白的场面。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45情书 那女生低头,桑枝看不太清面貌。 瞧她又是塞情书又是塞爱心小饼干。 塞完东西,女生就羞红着脸跑了。 啊这…… 桑枝不知道是自己来晚了没赶上,没能看到整个场面,还是实际就只有这些。 那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需要把其他女生们托付给她的东西交出去就行。 正当桑枝准备向沉砚星迈开步子时。 下一秒,她看见了令她叁观碎裂,难以置信的一幕。 桑枝怎么都想不到,她本以为那个和天使一样的少年他,就算不接受女孩子的心意,哪怕是被硬塞,也会收好东西。 结果……恰恰相反! 只见,沉砚星眸子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伪装的笑意尽退,露出她从没见过的轻蔑,嘴角的弧度却还扬着。 修长漂亮的手指拿着手上的东西,径直朝垃圾桶走去,十分干脆的松开了手。 桑枝瞳孔一震,愣愣盯着少年手里的情书和饼干都没入垃圾桶。 捏着情书的指尖下意识紧了紧。 本来,还下定决心要将情书交出去的她,被沉砚星眼底的冷厌吓得当场劝退。 要不是那张脸还是那张脸,桑枝都要以为瞬间换了个人。 正当桑枝纠结,该拿这几封情书怎么办的时候,沉砚星蓦地走到她的面前。 “又又?你怎么在这?” 头顶,落下来一道和煦慵懒的嗓音。 宛如天籁。 桑枝猛地抬头,沉砚星的目光从她懵懵的小脸,落在了手中粉红的信封上。 阳光下,琥珀色的眼中掠过诧异,流光溢彩,好像坠满了星光。 并随之油然而生的,是莫大的欣喜。 “给我的?”他问。 心里暗想:难不成又又喜欢他? 干净温暖,让人如沐浴阳光般的嗓音蛊惑了桑枝一瞬,鬼迷心窍地把信封要交到沉砚星掌心上时,猛地想起不久前这厮将人家女孩子的心意刚丢掉没几分钟。 骤然抽回了手。 把情书藏在了身后,用力摇了摇头。 沉砚星一愣,垂眸看着空荡的手心默了几秒,笑着看她:“不是给我的吗?” 桑枝被他笑蛊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沉砚星盯着她水光潋滟,好似一汪清泉似的眼眸,藏不住心思,很好懂。 他耐着性子:“刚刚看到了?” 桑枝闷出软哝的声音回答:“嗯……” “所以,怕我丢掉?” “……,嗯。” “别怕,又又,你不是她们。” 你的,我不会丢掉。 我只会虔诚的捧读起来,小心收藏。 沉砚星笑得温柔,真真正正的温柔。 “那……你要吗?”桑枝怯怯的问他。 “要。” 只要是她给的,他巴不得。 听沉砚星那么说了,桑枝松一口气。 水灵的杏眼亮了亮,将手里粉红色的情书交到沉砚星手上的同时,还从百褶裙一边的兜里,掏出其他好几封不一样的。 桑枝:“还有这些,你要不要?” 沉砚星:“???” 他怔了下,被小姑娘连掏出那么多的弄得有点懵:“这些……都是给我的?” 沉砚星怎么都不敢想,心爱的小姑娘会写给自己那么多封情书? 可,还不等他心情多高兴一会儿。 桑枝如葱捣蒜的点点脑袋,掰着莹润白皙的手指,与沉砚星细说。 哪封和哪封,是谁谁谁给的。 沉砚星:“……” 046扔了 少年听着她说,难得黑了脸,常年的笑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都扔了。” 他凉凉地说,霎时收紧手劲,让静静躺在自己掌上的那封情书,被揉得皱巴。 继而随手一抛,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划过,粉红情书自由落体,进了垃圾桶中。 桑枝眨巴眨巴了眼,支支吾吾的。 “怎么……扔,扔了?你不是要么?” 沉砚星瞬息掩下眸中的晦暗,再抬眼如常,并说道:“如果是你的,我就要。” 干净的嗓音裹挟着认真落进空气里。 伴随饱含秋意的习习凉风,和头顶传来的沙沙声响,送入耳畔。 桑枝一愣,对上少年澄澈的双眸。 一瞬不瞬地映着她,越发深邃。仿佛她是眼中唯一的风景,专注而又柔静,藏下了一篇篇,为她倾注的,无声的情诗。 心跳,难以自持地漏了一拍。 片刻,蓦然回神,她轻轻咬下嫣红的樱唇,拿紧手中的情书,撒丫子跑开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让她一双纤长笔直的腿动起来。 结果,转身都还没跑出几步。 就直愣愣地,撞上一道高大的身影。 桑枝撞得鼻尖泛酸,身形微微晃。 一双有力的手臂绕过她身侧,捞住了她细腰,没让她因为惯性而摔坐到地上。 她稳住脚步,抬起湿漉漉的杏眼,定了定神,刚掀唇想道一声谢时。 熟悉好闻的柑橘清香扑鼻。 帅气但阴沉的脸庞,直直撞进眼里。 只见,眼前人勾了勾嘴角,静默的空气中忽地响起一声冷笑:“和徐媛逛街?” 反问的嗓音很淡,听起来似乎无风无波,当事人却读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凶狠。 把人吓得蹦不出半个字来,仿佛由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命运的脖颈,连大气都不敢一喘,脑壳里嗡嗡地回响着一句话。 “危险,危险,危险!” 她倒是想跑,但也要她跑的掉啊!就算没被掐着腰,可腿都给吓软了。 呜呜呜,怎么骗一次被抓包一次,为什么她每次都那么倒霉? 桑枝欲哭无泪,眼尾不知是吓得,还是急得,染上了绯色。她将小脑袋耷拉得很低很低,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莹润粉嫩的指尖死死揪着情书,就差没把别人家小女生拜托的心意给揪碎了。 徐戚没有继续出声,目光又冷又淡地从她手间几封情书划过,眉头拧得更紧。 一秒,两秒…… 围绕两人都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 沉默安静的可怕。 小姑娘抿紧唇瓣,嘴巴扁了扁。 明明是她骗人在前,眼下却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委屈巴巴,看着挺害怕。 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过意不去,一张白皙无暇的小脸泛红,红得快哭出来。 徐戚见不得她这样子,又心疼又好气地捏上小巧的下颌,指尖下意识来回摩挲了俩下,手感十分细腻柔软,很是好摸。 他俯身低头,薄唇凑近人家粉嫩可爱的小耳垂,压抑着嗓音,又低又磁道: “真是个小骗子,回去再收拾你。” 047扛走「Рo1⒏red」 话音渐弱,锁在人家小姑娘细软腰间的手臂,自然而然滑至翘臀之下。 一眨眼,少年就单手将人过肩扛了起来,轻轻松松。 忽然脚不沾地的失重感,吓得被抱起来的桑枝死死扒拉住触手可及的臂膀。 心跳声立时又重又快。 她浑身紧绷着,几乎不敢动弹一下。 呵,真不知道这个小怂包到底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儿敢骗他,明明怂的要命。 徐戚在心里轻嘲。 不由分说,要扛走某人之际,他往旁边瞥去的余光沉了沉。 锐利的,警告的……比以往和沉砚星不对付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阴鸷冰冷。 短短一瞥。 安静的空气中,迸溅出隐形的火花。 徐戚扛走了他的心上人,越行越远。 沉砚星望着风景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眼,半晌,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呵,打草惊蛇了,不过……没关系。 景园,桑枝的卧室。 小姑娘跟个小鹌鹑一样,坐在床边瑟瑟发抖,手上,还捏着给沉砚星的情书。 徐戚啧一声:“沉砚星让你扔了,怎么还没扔?留着准备当传家宝吗?” 听闻,桑枝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生怕徐戚更生气,猜着他的意思,当即将手里的一封封情书丢进就在床边的垃圾桶。 她怯怯抬眸,杏眼圆溜溜地觑着轮廓分明的脸,探出舌尖轻舔了下发干的唇。 唇瓣翕张,上下微抿。一闪而过的红嫩,让徐戚一下子就回想起,数天前天晚上的酒香和甜味。 以及那个让人欲火焚身,旖旎的梦。 窗外的天,薄暮冥冥,落日熔金。 橙黄的余晖偷溜进来,给昏暗的房间渲上几分朦朦胧胧的暧昧,还有温热。 徐戚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恍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了鼓鼓的裙兜。 虽然他已经可以猜到答案,却仍抱着一丝微不足道的侥幸,问:“既然沉砚星的情书都收了那么多,是不是还有我的?” 是的,徐戚并没有误会。毕竟从头暗中观察到尾,怎么会误会呢? 当然他知道那些情书都不是桑枝的。 小姑娘水润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在想面前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生气,是不是因为她替别人给了沉砚星情书,却没有给他。 叔叔他……是想要她们的情书吗? 思及此。 她隐约有些沮丧,抗拒。 可她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纠结地轻瞥一眼另一边的口袋,轻轻咬了咬樱唇。 终是点下头,从鼓鼓的口袋里摸出更多种多样的情书,微微颤抖着抬起小手。 向上位者进献什么宝物一样的姿势。 “有……叔叔,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交给你。” “我真的没有要故意藏起来什么。” 一字一句从舌尖上滚出,娇娇软软的其实还是好听的,可某人却烦躁得不行。 草! 看到她双手端起的那么多情书,和他说的那些话,徐戚简直就想骂人。 但是……又不能骂,更舍不得骂。 只有桑枝,他的又又。 能让他徐戚忍耐至此。 便是更加静默地看着某个小姑娘,生生压抑着,被前边一言一行撩起的火气。 漆黑的眸子深沉如夜,卷长的睫毛随着眼皮子敛下,在他眸底沉下一片阴影。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48发疯 “呵,给我的?” 少年冷硬的嗓音带着点哑,深邃的眼眸底翻滚着晦涩的情绪,愈发幽暗暴戾。 喉结上下滚动,震荡出一声笑。 低沉短促,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就像是一头在爆发边缘的猛兽,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咬开她脖颈的动脉。 徐戚一言不发地接过那塌情书,面上毫无表情,心底郁结得不行。 就有种他把又又当老婆,而老婆却十分缺心眼地,傻乎乎给觊觎他的情敌送情书,主动把绿帽往她头上戴的操蛋感。 徐戚:“……” 默默地,发出小草或太阳的声音。 桑枝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是自己帮人家送出的心意,心情却莫名沉到谷底。 胸腔里,一颗心微酸。 还有点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只不过,这样莫名的情绪刚冒个泡。 一封封刚上徐戚掌心的情书,就与垃圾桶里给沉砚星的那些相伴,殊途同归。 同时,递情书的某个小倒霉蛋被蓦地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少年高大的身形紧跟压下来,修长的手指掐上漂亮的下颚线,另一手按着下方的软腰。薄唇微掀,低沉的嗓音随出。 “又又,你知道吗?怕吓着你,这么多天一直将喜欢你的那份心意藏着掖着,可是又又,你真的没有一点察觉吗?” “喜欢你,我他妈好喜欢你,又又。” 他垂眸平静地看着桑枝,平静地流露出了心意,甚至在桑枝错愕看着他的目光下,依旧平静地低头,将吻落在她嘴角。 一个逐渐灼热的吐息后。 捏着下颚的指尖骤然收紧,薄唇狠狠吻向了那片柔软。 令人猝不及防的,在沉默中爆发了。 房间内没有开灯,外边的天空越来越暗,一双锐利的星眸也越来越暗。 就宛如不久后,即将要到来的夜晚。 少年重重碾着水润的红唇,舌尖轻巧地抵开贝齿,用力扫入,四处舔舐侵占。 在桑枝的小嘴里横冲直撞。 然后揪着香软的小舌勾缠,吮吸。 越吻越凶。 充满了侵略性,毫无温柔可言,连原本令人温暖安心的气息也是,全然危险。 “唔……” 桑枝瞪大了杏眼,本能驱使,伸手抵上他结实的胸膛推了推。 力道本就不大,再在徐戚不断加深的深吻下,让她浑身变得更加绵软无力。 不仅成了徒劳,还反而勾得人胸腔里燃起的一团火焰,欲烧欲烈。 火势蔓延四肢百骸,气血直冲身下。 空气中,除了越发暧昧的气息,还有属于小姑娘身上的香甜。 不断传来,萦绕在鼻端,逐渐漫进他呼吸里,让他发疯,让他愈来愈不满足。 指尖更加收紧,嘴下的力度也加重。 过分掠夺娇嫩的红唇,恨不得将小姑娘嘴里的香津汲取光,让她大脑像是被抽空了空气,迷迷糊糊,只余留一片空白。 唇齿间,满是两人交迭的味道。 直到桑枝舌尖都发麻。 相缠的唇舌才堪堪分开,拉断一丝晶莹,粘连在被欺负到红嫣嫣的唇瓣边。 再添几分,能加重他失控的欲色。 049香甜 桑枝被吻得脑袋含混不清,红唇微微翕张,小口小口咽着空气。 湿润的眼睛盯着少年,视线怔忪。从好看的薄唇,到深邃的眼睛,渐浓的情愫在那双眼底交织翻涌,怎么都化不开来。 似是再也藏不住,又或不愿再藏。 深幽可怕,骇得桑枝顿时抽回了几分神思,下意识想挣脱逃开,却无处可逃。 徐戚更不会让她逃掉,腾出一只大手抓住她双手,拉到她头顶禁锢着。 还不等她樱唇里蹦出一个音节,他又覆下唇,以充满侵略性的吻再次凶狠地堵住了准备开口的小嘴。灼热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都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讨厌吗? 桑枝心里迷瞪地问自己。 好像,不讨厌的。 那,喜欢吗? 唔……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告白和吻,都来得太突然,几乎没有留给人什么思考的空间。 那么得火热,激烈。 桑枝根本招架不住,一下子又被蛊住了,懵懵地继续承着他的吻,抵死缠绵。 半晌。 一个劲地搅弄她舌尖,吃她嘴儿的少年才舍得再次偏开唇,不轻不重含了一下她的,舔去粘连在她嘴角边的晶莹。 然后,一下下吻着她下颌,脖颈…… 眨眼间,他便以唇齿灵活地解开了她领口的衣扣。薄唇惩罚似的用力咬了咬锁骨,教人耐不住,几乎敏感得轻吟出来。 同时,瞬间的痛感还让桑枝发懵的脑子变得清明。 眸底氤氤氲氲,聚起了水汽,豆大的眼泪一眨眼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徐戚不经意抬眸一瞥,就见小姑娘扁着小嘴,泪汪汪地看自己。 眼尾嫣红,好像什么委屈极了的小兔子,勾出人更多的摧毁欲,更想欺负了。 草,小娇包,真是眼泪做的。 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住了,某处想要得胀疼,又硬又热,支起一顶鼓鼓的帐篷。 “哭什么?”徐戚低沉的嗓音被情欲灼得沙哑,薄唇含了下露出来的吊坠。 “又又,还记得我是你未婚夫么?帮情敌给未婚夫送情书,你还委屈上了?” 快人一步的质问,一下子就堵住了桑枝准备控诉他刚刚那些,流氓行为的话。 并在心里嘀咕徐戚,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没错,可到底要不要嫁,这婚事能不能成,徐爷爷都说了到时看她意愿不是吗! 虽然但是,桑枝可没敢回嘴他这些。 别问,问就是怂。 在他那样像狼一样的目光下,别说她本来就怂包得不行,就算不怂,也得怂! 桑枝嘟了嘟嘴,卡在喉咙里的话,最后,全都化作一声小小的轻哼:“疼……” 格外绵软,还十分娇,即便只有那么短促的一个音,却如根发烫的小羽毛,挠在他的心尖上,又痒,又热。 少年眸色更沉,欲念盛在他眼底持续滋生。 低低叹她一声“娇气”后,摸在人家腰间的大掌上下滑了滑,指尖挑开衬衫布料贴着肌肤,光裸地在软腰上细细摩挲。 还将脑袋埋进颈窝,尤其贪婪地深深一嗅,任由那馥郁清香漫进鼻间,呼吸。 哑着嗓音低喃:“又又,你知道吗?你身上,从小就有股很甜的香味。” 是水蜜桃,樱桃,还是石榴? 好像还有点苹果…… 总让徐戚忍不住联想起,那些红艳水润的果子,香甜得让人迫不及待咬一口。 “小时候,我单纯觉得香,好闻,曾以为是什么沐浴露的味道,如今想来不是。” 还特别的勾人。 无形之中,拨撩着他乱掉的心弦,引诱他一步步地沉醉,促使欲望疯狂滋长。 050体香(微H) “如果只有我能闻到的话……” 徐戚那么希望地念叨。 听他说,桑枝蓦然想到那么一句话。 “若是当一个人能嗅到另一个人体香的话,是因为那个人的基因选择了TA。” 可……她能闻到的却不止…… 桑枝用力抿了下红唇,视线飘忽,无端想起某副天使的面孔,和他身上犹如阳光的味道,掺着些淡淡的,柠檬的清香。 有一种莫名说不出来的熟悉。 好像曾在哪里闻过……是在哪里呢? 秀气的柳眉轻轻一蹙,她没有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感觉。 很快,也顾不上那没影儿的感觉。 因为脖颈间很热很痒,被吻上去的薄唇浅浅含咬了一口,又是舔弄又是吮吸。 弄得她脑袋有点晕晕乎乎,介于清醒和迷茫之间。 不知什么时候,摸在腰侧的大掌已经将她衬衫上的扣子全都解开,掌心隔着内衣的布料覆上一团绵乳有力地抓了两下。 只听,低哑的嗓音轻叹:“真软……” 桑枝整张小脸,刷的一下都热起来。 连带着脖颈到香肩,被少年唇舌照顾到底地方更热,以及由他掌控住的胸前。 娇躯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呼吸也跟着一颤,唇齿间溢出点儿细微的呻吟。 又娇又媚的,让发声本人的小脸经不住一红,不敢相信刚刚那是自己的声音。 就……唔,很暧昧的,欲的…… 总之,很不正经。 像是在诱惑勾引,邀请什么人似的。 徐戚黑眸沉得快要滴出墨汁似的。 越发不满足,指尖从胸前绕到背后解开了内衣扣,将内衣揭开,推到锁骨上。 一对绵乳失去束缚的瞬间。 在那双盛满欲色的眼眸之下,轻轻晃了晃。两团嫩白和两抹樱红就这样直直跳入他视野里,让他下一个呼吸愈重几分。 修长的手指重新抓上一团。 他一下下揉着细嫩的乳肉,指腹还时不时地拨着一颗乳头,反复刮蹭。 突显的喉结用力一滚,仿佛嗓子已经渴极了,忍不住低头将另一颗含进湿热的口中,吸吮得啧啧作响,滋滋有味。 原本,禁锢桑枝双手的大掌在她缓缓失去抵抗时,就已经滑到大腿外侧游走。 挑开裙摆,将裙子堆上了小腹。 滚烫的指尖抚过肚脐眼,沿着内裤的边缘,直接探进内裤里,沾到些许湿意。 桑枝娇软地啊出一声。 她浑身一激灵,杏眼里的水雾越来越浓,小腿轻轻蹬了下,想阻止:“别……” 却被徐戚强而有力的双腿压制住,不顾她挣扎,按在阴蒂上的指尖重重搓了几把,搓得她娇躯一抖,漫出更多淫水来。 “叔叔……别,别这样……呜。”娇软的嗓音哆哆嗦嗦,喊他叔叔,他的名字。 这样的行为,实在亲密得过头了。 桑枝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让她又羞又怕。 而且。 无论是乳头,还是阴蒂,她一直很敏感。平时洗澡的时候,都是忍着酥麻。 如今被徐戚这样弄,他触碰的地方都泛起一阵阵陌生的痒意,陌生到直让她骇得不行,想逃,眼里又逼出了不少眼泪。 051别弄「Рo1⒏red」 “这样是哪样?”徐戚哑着嗓音,明知故问,吐出被舔舐得水光红润的小奶尖。 说话间。 裹在另一团上的指腹忽地用力,捏紧娇嫩的尖端捻弄两下,埋在腿心里的手指也使了些力气按揉着,不断地打着圈儿。 徐戚动作十分生涩,毕竟头一回。 不过凭借曾经阅过一些片的经验,再加上无师自通的本能,光是这样弄几下就让桑枝的腿心发麻。 深处泛起从未有过的痒意,阴唇在指尖稍带的碾磨下,连着抽搐了好一会儿。 灼热的呼吸都扑洒在乳肉上,徐戚低笑一声:“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 音落,薄唇将吐出来的乳头再吸裹进嘴里,牙齿轻轻磕了磕,猛地嘬上一口。 刺激得桑枝下面水儿流更多,上面还呜咽不止,胡乱摇两下头,都语无伦次。 “呜呜呜……别弄,嗯……不要……” 娇得要命。 直教徐戚他还束在裤子里的粗硬性器越来越胀,感觉自己真是要炸开了都。 埋在她胸前的脑袋稍贴着肌肤,他不断往上凑近小姑娘粉嫩的耳边,薄唇轻轻含了一下,刻意压低嗓音蛊惑她。 “不要吗?又又下面都湿成这样了。”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便在湿腻的花缝间上下滑动,触及湿漉漉的小逼口。 指尖顿时就感受到小口主动地嘬吮,一边吐着蜜液,一边想将他吃进去似的。 徐戚那双漆黑的星眸更沉了沉。 不由分说,将手指一点一点陷进里边浅浅的地方缓慢搅动,搅弄出很淫靡的声响,故意让桑枝听听,她到底有多湿。 从未被任何东西到访过的地方,突然挤入异物。 使得入口处的软肉当即就绞过去。 她那么小,那么紧,里面还很热,如果被吃着的手指换成自己胯下那根…… 徐戚不禁呼吸一重。 禁锢在西裤里的炙热肉棒跳了跳。 桑枝咬着唇瓣,却咬不住更加娇媚的呻吟漫出喉咙。 尤其是,在少年手指插入身体内的那一刻,陌生的刺激感让她呻吟徒然变大。 “啊嗯……嗯呜呜……” 清明于眼底忽明忽暗,理智被不断拉扯着,两腿间麻得受不了,深处更空虚。 明明,她还因为未知事物而感到恐惧迷茫,让又怂又娇的桑枝怕得不行。 但声音却控制不住的越发娇媚,身体更是在徐戚的持续挑逗下,勾出了令她羞于启齿的欲望,无力得瘫成一汪软水。 “讨厌?”徐戚抬首看桑枝,哑声问。 他的嗓音很淡,欲念却很浓。 桑枝避开他的视线,不知怎么回答。 没说讨厌,也没说不讨厌,只是哆嗦着小软音:“……,我,我怕。” 即便,徐戚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行为,她知道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觉得什么讨厌,反而,心里还升起些隐秘的欢喜。 甚至是……渴望。是的,渴望。 渴望他再碰多一点,渴望再深一点。 徐戚将桑枝几乎写在脸上,十分好懂的神情和反应一览无余。 又低笑,温声哄道:“又又,别怕。”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52蹭蹭(H) 桑枝被哄得迷茫眯起了水润的眸子。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 剔透的泪珠挂在上面,要掉不掉。 不过小脑瓜子发懵了一下的时间,徐戚就已经将她卡通兔纹的可爱内裤扯落。 光裸的下体一凉。 紧随着,空气中传来“啪嗒”一声,皮带金属扣给解开的清脆声响,胀疼不已的肉棒便被徐戚从西裤里掏了出来。 艺术品般的手握着和手反差极大,虽然粉嫩,但粗壮且还凸起筋络的棒身。 瞧起来煞是狰狞。 充血的龟头往前一送,打在湿漉粘腻的花穴上抖了抖,兴奋得想要冲进去。 私密处突然贴上一根,冒着热气和什么烧红铁杵似的物件,直接将被某人安抚到一半,脑子晕乎乎的小姑娘惊醒。 娇躯缩了缩,纤细好看的玉腿意识到危险,慌乱无措地想夹起来。 “叔,叔叔……不,啊……嗯,等等。” 等等?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徐戚在濒临忍耐的极限,根本等不了更久,也不想再等。 低头温柔地含上娇艳的红唇厮磨。 “又又,疼疼它,它硬得很疼了,很想要你,想得心都疼了。”徐戚垂下眉眼,表现出一副像需要人宠爱的大狗狗一样。 指尖在她身上滑动挑逗,让本就软了大半边的身子更加酥了,还酥进了心里。 胯下已是十分克制地微微挺动,让充血的龟头蹭着湿漉漉的花缝,来回磨弄。 一磨,她下面又是一股水。 顶端的铃口也吐出些清液,和不断溢出来的淫水相交融,很快打湿了肉棒。 “我就蹭蹭……”徐戚深深地看着她。 桑枝被那样看得受不了,被他搁在腿心的硬物磨蹭得更受不了。 又粗又长,还烫,烫得她难受死了。 虽然徐戚那么说,可是桑枝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冲进来。 因为她上辈子好歹也谈过男朋友,尽管那段恋爱要了她的命,尽管前男友为了给白月光守身,两人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好吧,就算她没谈男朋友,那她也明白某个万变不离其宗的定理。 那就是—— 男人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什么男人。 可是…… 或许是她抱着侥幸,想着要不要试试相信一下徐戚,或许是她也知道徐戚忍得很难受,又或许是她被情欲影响了理智。 “好……”她哆嗦着小软音回复,总之还是松了口,点头默许了徐戚想做的事。 得到允许,徐戚那极黑的眼眸一亮。 舌尖抵着上颚用力一舔,眼神愈来愈锐利深幽,像极了一只正蓄势待发猛兽。 美味的猎物已经主动送到嘴边,傻乎乎的那么可爱,哪有不趁机吃掉的道理? 徐戚喉结上下快速一滑,抚着粗壮的棒身,用硕大的龟头去碰敏感的小阴蒂。 桑枝忍不住,含混地“啊”一声。 龟头接着撑开两瓣阴唇,沿着湿濡的缝隙来回磨弄,还没怎么弄几下阴唇就像被电过一样,酥酥麻麻的。 娇嫩的阴唇往外翻了翻,龟头偶尔蹭到入口,深处便空虚得一汩汩往外流水。 小逼口还热情主动吸咬路过的龟头。 一翕一张。 好像……真的想他插进来似的。 053好麻(H) 意识到来自身体莫名的诚实,让本就羞赧的桑枝,小脸上晕染的酡红更明显。 明明没有喝酒,却和醉了一样,不止上脸的红晕,还有脑内逐渐麻痹的神经。 徐戚看着被情欲侵蚀的那双美眸。 欣赏她光裸展现出来的美好,欣赏她在情欲中挣扎,却越挣扎越迷失的样子。 性器抵着唇缝磨弄的速度更快了。 再磨进去时,劲腰大力一挺。 趁人被他弄得意乱情迷之际,让性器撞上入口,直接完整地插进去一个龟头。 “唔……” 桑枝蓦地攥紧手指,溢出呻吟,浑身的感觉全都集中在被插入的那一点似的。 一时间,直教她愣是回不过神来。 插进来的龟头很大,把逼口上那圈软肉都给撑得薄薄的透明。 她到没觉得什么疼,只是很撑,而且入口处被撑开的软肉更加麻得厉害。 肉棒进去不多,只是很浅,被里边不断往中间挤压的软肉给绞紧,死命咬住。 连冠状沟都裹得严密无缝,吸咬得徐戚又贴又麻,头皮紧绷,骨头都快酥了。 软肉十分湿腻,光埋进一个前端,便让徐戚的气息乱掉,舒爽得嘶了一声,想到等下整根肉棒都被她吃下去的话…… 他闷出一声性感的低哼,强忍着抽出来又插进去,反复在入口处浅浅操两下。 磨开一阵强烈的电流,烫进媚肉里。 “好麻……”桑枝细声细气的叹了声,只觉得有无数根小羽毛挠在她的骨头缝。 酥酥麻麻,但无疑是,无法形容的舒服。连带着先前那股无法缓解的空虚,都得到了短暂的安慰。 她适应了会儿插进来的那小节。 一双杏眼水雾朦胧的看着徐戚,娇艳欲滴的红唇咬了又咬,最后还是没有多此一问问徐戚怎么进来了。只要没有完全插进去,在入口处蹭蹭也还算是蹭蹭…… 她如是说服自己,结果下一秒。 大掌紧了紧细腻的软腰,随着少年精壮的腰身下沉,粗长的肉棒一寸一寸推进她体内,缓缓撑开了更深处的层层软肉。 碾碎过纯洁的象征,尽数没入,耻骨间,随之传出“噗嗤”一声闷响。 “啊……”桑枝指尖攥得更紧,一刹那的刺痛和猝不及防被填满的感觉,让桑枝的呻吟猛大,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地掉。 其实,也没有什么疼,可她就是给这一下子吓到了,忍不住地,呜哇哭出来。 徐戚顿时慌了。 肉棒抵着深处,就算被软肉缠得很想横冲直撞,都不敢动弹一下。 偏唇吻去她眼泪,一下下地亲她,低哑的嗓音压抑地问道:“疼了?” 桑枝小嘴巴扁了扁,泪汪汪地看着那个说蹭蹭的少年,委屈巴巴地控诉他: “骗子,流氓,混蛋……呜呜呜……说好的蹭蹭?大骗子……呜呜。” “又又乖,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徐戚心疼的,各种又亲又哄:“怎的骗你了,刚刚是蹭蹭,可没说不操进来。” 闻言,桑枝瞪着泪汪汪的眼眸。 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就是不可信! 054操哭(H) 炙热的肉棒就这样,静置在体内。 感觉过分鲜明。 粗大得将软肉都撑开,撑得紧绷。带给桑枝一种前所有未,从没想到过的,被填满,被占有的感觉。 由身到心,仿佛烙下了他的印记。 再随着时间推移,一秒又一秒…… 刚完全进来时那一瞬息的疼痛后,很快就有丝丝缕缕的痒意取而代之,从两人的结合处泛开,直直痒进心里面。 让本在少年连忙又亲又哄下,而有些动摇没能说出的“出去”,彻底死于腹中。 桑枝浑身酥软,甚至希望埋在体内的那根物件能动动,却又羞耻,说不出口。 她无措地抿起娇唇,小脸上的酡红更显得艳丽,眼底原本的清纯懵懂被持续滋生的情欲撕咬,软腰下意识地扭动起来。 徐戚见小娇气包都没喊疼。 虽说眼里水汪汪蓄着不少泪,但眉目间倒是没什么难受,反而还不安分地在他身下乱动,就好像是无声地催促。 “想要了?”他了然于胸地勾唇,薄唇贴到莹润的耳垂碰了碰。 桑枝怔忪一瞬,反应过来徐戚话里的意思,羞红的小脸腾得一下,更红了。 像是熟透的红苹果,能滴出血似的。 “你……我,我没有……呜呜呜,明明是,明明是你……”她羞臊极了,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被徐戚戳中的话。 娇躯一颤,不敢乱动,难为情得边呜咽边凶他,嗓音带着哭腔,软媚得一塌糊涂:“呜呜……坏蛋,流氓,大骗子……” 短短时间,徐戚又被骂了。 但能让他被骂还乐在其中的,只能是骂他的那个人,唯独桑枝而已。 虽然人送活阎王一称的徐戚,曾也有被不怕死的当面骂过。 不过那些年敢骂他的‘勇士’,后来都对其望而生畏,避之不及就是了。 别人骂他,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他从来不会给什么好脸。 可当桑枝骂他…… 床下,那是情调,床上,便是情趣。 甚至被她这般奶凶奶凶地骂得。 莫名愈兴奋。 徐戚挑眉:“好,不是又又想要,是我想要,想要狠狠欺负又又,把又又操哭。” 说罢,有力的劲腰缓缓地开始挺动。 桑枝咬下唇,脖颈和耳尖都被染上了小脸的颜色和温度似的,泛红发烫。 “唔嗯……哈啊,叔叔……徐戚……” 空气中传来些细弱的娇吟,压抑,难耐,仿佛是某种鼓励,又如若默许他可以继续的信号,声声刺激着人浑身气血。 少年便将埋在花穴的肉棒抽出点,又用了些力气,快速地磨进去。 一进一出,凸起的筋络刮蹭着软肉。 每一下都刮出许多水来,抽插之间带出不少淫液,逐渐泥泞了俩人的耻骨间。 听着耳边教人失控的娇喘。 徐戚低头吻着她,轻笑:“小骗子。” 大掌箍着细腰,一下下挺腰,不断地抽动,越发没有顾忌的动作更重更快,就和打桩一样,用力干着她娇弱的花芯。 里边的嫩肉软又紧,肉棒的顶端碾着顶开,又即刻缠上来,细细密密地紧裹。 分明初经人事,却天生会夹似的,咬得很紧。将盘虬着青筋的粗长肉棒,一次又一次整根严密没有丝毫缝隙地吃下去。 “真爽。”沙哑的嗓音忍不住喟叹,总结出徐戚进入她身体后无法形容的感受。 电麻似的快感渗透进骨髓里,爽得头皮紧了又紧。 就有种,死在她身上都甘心的感觉。 055轻点(H) “啊啊……叔叔,呜……徐戚……” 桑枝身陷柔软的大床,被操得小嘴里不断溢出媚吟娇喘,时不时地喊着少年。 眼底的清明,早已给剥离了个彻底。 脑子里剩下一片空白,空白得暂时最多只可以描绘出,欺负自己那根的形状。 他真的好粗,好大…… 明明在这漫长磨人的时间里,那根进出体内都不知多少次。 却每次插得她特别撑。 虽说桑枝之前毫无经验,当然没有关于男人性器大小等那方面的概念,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徐戚的尺寸很雄伟。 都把她操哭得一塌糊涂,能不大吗! 桑枝掉着眼泪,整一个人水做的。 上面哭,下面也哭。 小穴酸胀得厉害,在身上少年越来越凶狠的动作频率下,摧残得她感觉自己快被什么惊涛骇浪覆灭,魂都要没了都。 “叔叔……呜,太深了……别嗯……” 她哭着嗓音,抑制不住的呻吟声中加进了讨饶,“轻点,呜呜呜,轻一点……” 然而,却换来少年粗喘的一声: “轻不了。” 并且操弄得更狠了,每一下力道重得像都是想把自己的烙印在深处,不断动作的过程中,还摸索到几处最敏感的软肉。 前端每每精准地碾过那几次,小姑娘就会哭吟得又浪荡又大声。 满室,此起彼伏的淫靡声响中。 没一会儿,桑枝就攥紧了软塌塌的手指揪得发白,颤抖着娇躯攀上快感顶峰。 媚肉毫无节律地一圈圈收缩着。 透明的淫水潺潺,又急又快,给顶进来的肉棒从龟头浇淋到根部,打湿了交合处卷曲细软的绒毛,刺激着铃口精关。 徐戚的窄臀激烈地前后耸动。 射出来之前再用力顶撞了几下,抵着花芯,交代出今晚的第一次,又浓又稠。 桑枝沉浸在高潮灭顶的快感中,整副骨头都完全酥了。 她瘫软在徐戚的身下,神思涣散。 感受着烫进花宫里的浊液,让晕乎的脑子稍微回到现实,就在她还懵懵地下意识算起今天是自己的安全期时。 埋在甬道泥泞深处,享受着吸裹,刚射不久,尚未怎么疲软的肉棒又变硬了。 桑枝都没喘几口气,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大掌提起大开的雪白双腿,架在徐戚自己的肩上。 徐戚抽出肉棒只剩一个头卡在穴口。 混杂着两人的汁液顺其流下,沿着抽出的棒身滑过股缝落在床单上,让本来就被淫水和汗水打湿的床单,更湿了。 腰身紧跟着沉下,他狠狠往前一撞。 剩下来的,还没淌出的液体都被这一撞操回了小逼里。 堵在里面,酸胀得要命。 桑枝饱含情欲,双目迷离地又瞪他一眼,也不知是羞耻还是舒服得,继续哭。 “怎么又……啊啊嗯,不……” “不要了,我不要了……别啊,太,太快了……慢点,慢点嗯……叔叔。” “又又不要了?可是叔叔想要,想干又又一整晚。”徐戚恶劣地笑着拒绝。 肉棒坚挺,一次又一次顶开了媚肉。 桑枝哭得厉害,嗓音都开始哑了。 她不知道她越哭,伴随着呻吟的每一声,都是刺激徐戚的,上好的催情剂。 使他更加凶猛,似乎不知疲倦,循环往复,在她身上肆意驰骋,耕耘彻夜…… 056抹药 桑枝被徐戚翻来覆去折腾一整夜。 第二天醒来,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给拆了一样,全身说不出的酸软。 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发怔。 这里是徐戚的房间。 脑海内,快速地滚过一遍昨晚火热迷乱的记忆,最后中断在昏睡过去前。 桑枝:“……” 她被徐戚生生地操晕了。 想至此,娇躯抖了抖。 桑枝苦着一张精致的脸蛋,抱紧被子缓缓坐起身,斜眸看向身边的热源。 某个人还没醒…… 她想,目光微凝在少年纤长的睫毛。 顿了两秒,倏地恶向胆边生。费劲地挪挪脚,抵在结实的窄臀边,刚想将欺负了她整整一晚上的人踹下去时。 一只大手反按上了脚背,目光中的少年也刷地睁开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底。 桑枝瞳孔微缩。 小心脏跟着小腿肚,狠狠一哆嗦。 空气在两人相对的眼神中默了瞬。 “又又想做什么?”一道带着因刚醒而微哑的低沉嗓音入耳。 徐戚捏着她的玉足,细腻滑嫩。温热的指尖只是在脚背上轻轻摩挲,就让桑枝觉得,指尖触碰的地方泛痒发烫。 樱唇上下碰了碰,嚅嗫出:“没……” 桑枝轻着呼吸,触及那双愈发幽黯的黑眸,蓦然想起他昨晚的样子。 骇得用力收回脚,抓着被子,手忙脚乱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警惕地看他。 凶巴巴反问:“叔叔才是,想干什么?” 徐戚半弯起眼眸,缄默两秒后,整个人压过来亲了亲小姑娘嘴角,低笑一声。 “想干……”他刚蹦出两个字,话没来得及完全出口,就被捂上嘴的小手堵住。 桑枝似乎猜到后面的话,急急忙忙地打断他:“想干什么都不可以再欺负我!” 眼底也急得漫起些水雾。 被子里的双腿收紧,捂着他唇的小手都有些轻颤。 像只怂的要命又努力挣扎的小兔子。 在她看来,他就那么不当人的吗? 徐戚眼底浮出些许无奈,本来就只是想逗逗桑枝没真的想做什么,抬手握上捂着自己嘴巴的小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好了小娇气包,现在我不欺负你。” “真的吗?”桑枝眼眸一亮。 “嗯,真的。”徐戚温声哄她道,从侧边的床头柜拿出一小盒药膏,“就抹药。” 抹药? 桑枝顺着他的话,看到他手上精致小巧的药盒子,瞬间反应过来是抹哪儿的。 莹白的小脸刷的通红,连带着脖颈。 就算昨晚意乱情迷,该做的不该做的更亲密的事情她和徐戚都已经做尽了,可当前,再清醒不过的她羞耻心卷土重来。 想到少年亲自给她上药的画面…… 她夹了下腿,红着脸夺过那小盒,磕磕巴巴:“你……我,我自己来,你走。” 看着桑枝缩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只。 为了不把人逼急逃了,徐戚只是心里稍稍遗憾了一会儿,便顺着她的意思起身离开,没有非要帮忙或看她上药的意思。 反正…… 昨夜折腾完,他也亲自抹过一回了。 057风景 徐戚想过,依照小姑娘深入骨子里的怂包性格。 事后,她会像只鹌鹑一样缩起来,会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羞耻而躲他。 就像之前的两次。 但没关系,他可以给她适应的时间。 都盖上他的章了,还能躲到哪里去? 结果不料,比他预计的还能躲。 彼时,直教徐戚差点气笑了都。 从这一早开始,某个小怂包为了躲人连早餐都不吃。 洗漱穿戴好下楼来,就抛了一句:“叔叔,我今天和小媛儿约好了一起上学。”接着她连忙低下头跑出去。 蹭上徐媛的车,跑得比兔子还快。 “啧。”徐戚反应过来,舔了舔上颚。 深幽的目光越过窗户,落在那抹娇小的身影上,一直到她钻进的那辆车开远。 车后座里,桑枝就坐在徐媛身边。 对于能和桑枝一起上学,徐媛当然是再开心不过了的,只是…… “又又,你怎么没跟小叔叔一起?” 徐媛问道,毕竟又又之前都是同她小叔叔一起上下学的,尽管自己私底下没少腹诽小叔叔,但又不敢明着和小叔叔抢。 徐媛:(??ˇ?ˇ??)狗男人,哼。 顶着小姐妹的疑惑目光,桑枝轻咳了咳,脑子里掠过真正的原因,却说:“叔叔惹我生气了,今天不高兴和他一起。” 嗓音依旧,口吻倒颇有些闪烁其词。 徐媛眨了眨一双明媚的柳叶眸,以她格外敏锐的直觉,嗅到一丝丝猫腻。 那会是什么呢? 她没有接着问。 虽然还蛮好奇,她小叔叔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脾气那么软的又又生气。 但是,又又明显不太想说其中缘由。 哈哈哈哈,总不能是小叔叔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然后把又又给办了吧? 盛北私高,高二一班。 桑枝从前门走进教室。 目光一扫过去,就瞥见排排座位上最亮眼的某颗星星。 沉砚星不知几时到的,坐在了他靠窗边的位置。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进来,正好落在慵懒却处处透露着优雅矜贵的少年身上,为其镀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那少年目光微斜,看着窗外的风景。 而桑枝看着少年,都快给他挺拔的背部幻视上一对,洁白又漂亮的羽翼。 这么看,果然更像天使了啊…… 桑枝想,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座位,全然忘了昨天傍晚,沉砚星在丢掉,或让她丢掉那些女孩心意时的巨大反差模样。 随她愈近,沉砚星似有所感地抬眸。 半空中,两人的视线静静地交汇上。 瞬息,沉砚星就回神。 目光微偏,不见护食的凶兽一样,总守在桑枝身边的徐戚。有些疑惑,却又很快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对他来说,毕竟……不在,那更好。 即便徐戚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可在又又的事情上,不妨碍徐戚是他眼里的绊脚石,拦路障…… 沉砚星清透的眼底划过暗芒,他嘴角微扬,打招呼道:“又又,早。” 桑枝点点头,轻应一声:“早上好。”直径走沉砚星身后的位置,她的座位。 放下书包,目光无意间滑向边上的桌子,那是徐戚的。 对哦,叔叔还是她的同桌来着…… 思及此,桑枝的小脑瓜愣了几秒。 细眉颦蹙。 几秒后,纠结起来的目光落在沉砚星同桌的后脑勺。 印象里,是个有些腼腆的男同学。 十分欣赏,崇拜徐戚。 黑白分明的杏眼一骨碌。 桑枝抿了下唇,指尖轻戳斜前方的男同学,在他茫然看过来时道: “祁同学,可以换一下座位吗?” 058换位 换一下座位? 桑枝的话让沉砚星倍感诧异,坐在一旁微微侧目,没有说话。 经历过昨天,小姑娘帮别人递情书这一遭事情后,可不会再觉得是为了他。 一想到至今都尚未出现的徐戚…… 沉砚星心底有数。 大抵昨天两人回去后发生了什么。 想着。 细长的笔杆在指尖来回转动。 他同桌迟疑地瞅一眼桑枝,再瞅一眼桑枝旁边的位置,徐戚的座位。 一阵风吹过,头顶的呆毛像活的,左右欣喜地摆了摆,又很快蔫了吧唧下去。 男生略有些为难地扒着自己的头发。 “桑同学,戚哥他不让的……” 自己是很崇拜戚哥没错,可崇拜是一回事,不敢靠得更近那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说戚哥是活阎王,那他就是仰望活阎王的一只小鬼。 “祁同学帮帮忙。”桑枝嗓音软乎乎地恳求,“我和叔叔吵架了。” 她说道,杏眼湿润透亮,一幅可怜巴巴的小动物眼神,让男生心愈软,想起家里养的小白兔,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顿时,桑枝的眼睛更亮了。 和男生道过谢后,她提起刚放下的书包,换到了自己原先座位的斜前方。 收拾收拾书桌,屁股都还没坐热。 只听有人细细碎碎小声说着徐戚,徐戚就在几道叁叁两两的招呼声中,沉着脸色走到座位上,居高临下看着男生。 嗓音又低又凉:“谁准你坐在这的?” 从刚进门时,他就远远看到了本该属于小姑娘的位置上,却坐着他那位前桌。 而小姑娘坐在了沉砚星的旁边? 草! 当下映入眼底的画面,让昨晚终于诱到小姑娘得逞的好心情,都磨去了些许。 见男生明显地瑟缩了下脖颈,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和他打招呼:“戚,戚哥……” 徐戚烦躁地啧一声,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桌前的桑枝蓦地转过身,“叔叔不许凶他,是我要他和我暂时换下位置的!” 娇软又理直气壮的声音落在空气中。 他收起脸上的不耐,静默看着为其他男人梗着脖子说话的桑枝。 徐戚:“……”尽管有些胡乱吃醋,可他就是更气了。心里,酸得冒泡。 徐戚按耐住脾气,出脚勾出紧贴书桌的椅子,面色阴沉地坐了下来。 桑枝为什么要换位置他当然知道,怕真的把人逼狠了,又不敢说不行。 只抿了下唇,问:“多久?” “什么?”桑枝的小脑瓜没反应过来。 “你说暂时,是多久?”徐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沉沉。看得桑枝才勇了那么几下子又垂头,视线乱飘。 桑枝:“唔……”她,她也不知道呀。 徐戚眉头微拧:“说话。” 然而桑枝的脑袋更低了,一双小手交迭在身前,徐戚虽然没有特意落下目光去看,也能猜到她粉嫩的指尖绞在一起。 只见她努了努小嘴,半晌,唇齿间才憋出一句很小声的:“等我高兴了就……” “不行。” “那,那我就不换回来了!” 桑枝气鼓鼓,又硬气支愣起来。 059很怪 徐戚捏了捏眉心,无奈地主动提出一个时间:“叁天。” 桑枝愣一下,立马领会他的意思。可叁天也太短了,便讨价还价道:“一周!” “两天。” “不行不行,五天,不能再少了。” “一天。”低沉的嗓音充满了危险在她头顶响起,“又又,就算你不坐回来,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桑枝:“!!!” 当下梗着脖子,认怂。 “呜……叁天,叁天!” 徐戚轻笑,曲起手指捏上如剥壳鸡蛋般光滑的小脸:“嗯,早那么乖就好了。” 桑枝哼哼唧唧,偏开头,转回身子。 就……好气,大坏蛋! 鼓着脸颊,又憋屈又委屈的。 她的一颦一蹙全都收于徐戚眼底,就是小姑娘在闹小别扭,生气都这么可爱。 盯着桑枝的后脑勺,他嘴角浮起一抹笑。 不过,那抹笑在半空中接触到沉砚星意味不明的视线时,瞬间就掩了下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沉砚星听完桑枝和徐戚的对话,更加确定两人昨天回去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呢? 直觉告诉他,横竖…… 不会是什么让人能高兴的事就是了。 因为,即使又又在之前说是和徐戚吵架了,想躲徐戚,在和徐戚闹别扭。 但那两人刚刚的互动,明显要比之前亲昵得多,这并不是沉砚星乐于见到的。 心里,不免滑过一点烦闷,天使般的少年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 早自习开始了。 沉砚星默默观察了桑枝一会儿,由于原先桑枝换到身边的那点高兴,如今也在看到他俩的互动后,平淡了许多。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对桑枝的心思。 想罢,沉砚星似是不经意地问起桑枝刚刚和徐戚的事:“又又你和徐戚吵架?是因为昨天傍晚……因为我的关系吗?” 干净好听的声音传入耳边,桑枝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想起昨晚的前因后果,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 小小地嚅嗫出叁个字:“算是吧……” 沉砚星一脸果然如此。 他十分愧疚地抱歉:“都是我不好,怪我,你和徐戚才会吵架。” 他说着,眼尾微微下垂,自带几分无辜之感,像极了什么做错事的大狗狗。看得桑枝稍稍失神,差点有些手痒,想伸出手抚摸沉砚星的发顶顺顺毛。 “也不全因为你,不怪你的,主要在我……也不对,反正最主要是叔叔后来做了坏事惹我生气,是我暂时不想理叔叔。” 沉砚星的目光闪了闪,藏下笑意。 “又又你的脾气那么好,徐戚竟然还能惹你生气,换作是我,才不舍得……” 他后面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徐戚伸腿踹了椅子的一脚。 嗓音骤冷:“沉砚星,我他妈听得见。” 从前桌俩开始交头接耳,徐戚的眉头一直紧皱,就没松过。 并且越听,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沉砚星的那些话就是很怪,听得他不舒服。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再看着两人相处很融洽的样子,直教他心里更不舒服,而且本身对于桑枝换到沉砚星旁边,就足够令他不舒服了。 徐戚可没有忘记,昨天沉砚星和桑枝说的那几番话,对桑枝流露出的意思。 纵使他知道沉砚星的恶劣,但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沉砚星之前也从来不会欺负熟人或兄弟的熟人。 更别说他之前已经警告沉砚星了,沉砚星也表示过不会,那么就是说沉砚星不是在玩笑,他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 沉砚星…… 徐戚默默咬着名字,目光越来越冷。 060好茶「Рo1⒏red」 徐戚踢完那一脚都还没怎么细想。 下一秒—— “嘭”,“哐”几道闷声响起,沉砚星便在桑枝眼皮子底下连带椅子摔倒在地上。 徐戚眉头紧皱,按理来说,他刚刚那脚踢出去的力道,并不足以造成眼下的这个结果,可偏偏沉砚星怎么就…… 是地太滑?还是椅子坏了? 漂亮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徐戚想不通,烦躁地啧了声,刚想问沉砚星有没有事,就看到小姑娘惊异地瞪了自己一眼。 “叔叔,你这又是做什么!” 凶完他后,她反温柔地问沉砚星:“还好吗?叔叔他……嗯,应该不是故意的。” 桑枝下意识为徐戚解释,虽然她看到了徐戚踹沉砚星椅子的那一脚。 沉砚星一脸深明大义:“我知道,没事的,不怪徐戚,是我自己没坐好。” 他扯开一抹笑,耀眼,温柔,和往常一样好看,桑枝却读出了丝丝受伤。 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再说,只复杂地睨了一眼徐戚,扶着沉砚星起来。 在徐戚几近要吃人的目光下,节骨分明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搭上扶他的小手,指尖处,传来的软嫩细腻软得他心间一漾。 真不想放开啊…… 沉砚星暗叹,指尖在她凝脂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不着痕迹。 眼底掠过教人不能轻易发现的贪恋。 徐戚看着面前的俩人,一副互帮互助世纪好同桌的样子,真真给气得不清。 尤其是在他的位置上,正好能瞧见沉砚星那双琥珀色眼眸中针对他的挑衅。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绿不绿茶的,但是,他知道沉砚星轻描淡写摆了他一道。 沉,砚,星!他妈的!什么脏东西! 徐戚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可是在刚才的事情后,怕桑枝会继续误会他什么,便不好再对沉砚星做什么。 论来阴的,他的的确确是真玩不过沉砚星,这个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死变态。 还天使?他呸! 分明就是个心脏得不行的恶魔。 徐戚恶狠狠盯着沉砚星的笑脸,笑得很温柔但真他妈欠揍。他在心里把能骂的脏话都骂了个遍,心里一直闷着一口气。 而,和桑枝换了座位的某个男生也是活久见了,惊叹:沉殿竟然这么茶的吗? 男生看看桑枝,看看沉砚星,再看看脸很臭的徐戚…… 忽然,他觉得好像吃到了什么大瓜。 所以桑同学是不是戚哥的表侄女啊? 由于徐戚的目光实在过分强烈。 从早自习到第一节课上,即便桑枝看不见在身后的徐戚,她都从始至终耷拉着小脑袋,头根本不敢怎么抬。 其实在凶完徐戚的那一刻,桑枝就怂得后悔了,但她只能硬着头皮倔强下去。 哪怕不回头,她都能清楚感受到身后少年散发的戾气和不高兴。 哪怕看不到,她都快被他目光的冷冽温度给冻死了,直教人深陷水深火热中。 就这样,第一节课在桑枝的煎熬下看似风平浪静地度过了。 下课铃刚响,徐戚正要和桑枝搭话。 桑枝就腾地一下站起来,比坐在门边的同学还要快,率先冲出了教室。 徐戚:“?” 沉砚星:“……” 某男生:“……”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61聊聊 桑枝跑出教室后,直到上课铃响,才慢慢吞吞,一直低头回到座位上,看都不敢看徐戚。 然后,第二节课下课铃响起。 徐戚也是尚未开口,桑枝又一溜烟就跑不见了人影。 接下来的第叁节课课间更是如此,他人压根没来得及逮人也没法去逮人,追过去时,人都跑进了女厕所里让他怎么逮? 啧,小怂包这是铁了心要躲他。 明明怂得要死,可真会惹他生气啊。 午休。 徐戚看着桑枝跑掉的背影,深幽的乌眸闪了闪,也不急于去逮某只小兔子了。 反倒是冷冷瞥沉砚星一眼:“聊聊?” 沉砚星亦抬眸与之相视,目光在半空中相触的一瞬,火花乍现。 他勾唇一笑,笑不达眼底:“好啊。” 求之不得。 正巧他也有些问题和事情要问徐戚。 沉砚星同徐戚来到一间音乐教室。 徐戚随意靠着昂贵的叁角钢琴,眼神漠然地看着沉砚星关上门,并从兜里摸了摸烟,却摸出一根水蜜桃味的棒棒糖来。 目光凝在粉嫩的糖纸上,愣了愣。 想起桑枝刚来家里那会儿,他抽烟被桑枝闻到说好臭以后,因为桑枝讨厌烟味就渐渐戒掉了烟,以她给的糖代替了烟。 指尖捏着糖棍来回旋转,徐戚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连目光都温和许多。 沉砚星瞧见徐戚拿出来的棒棒糖,没有笑意的眼底也忽地闪过一瞬的笑意。 “又又给的吧,还是那么喜欢这个。” 就算失忆了,喜好倒是一点没有变。 少年熟稔的口吻让徐戚拧起眉,漆黑的眼眸倏地一沉:“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顿了顿,觉得这不重要,因为沉砚星想要调查一个人,那还不简单么? 所以徐戚并不拘泥于上一个答案,接着质问道:“沉砚星,我说过不要打又又的注意吧?这两天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捏糖的手一紧一松,再将糖收起。 “什么意思啊……”沉砚星笑着,拉长了尾音,走到徐戚身边,指尖点上琴键。 顶着徐戚审视的目光,毫无畏惧。 “我当时也回答过你,我不会,因为我对她是认真的。”他说道,指尖随话音落下而按下,钢琴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戚冷嗤一声,目光愈发冷,没想到自己掉入了沉砚星的文字陷阱里。 哼,这厮也就惯会钻这些空子了。 虽说当初警告人时,徐戚只是了解沉砚星的恶劣,知他喜欢看人被捉弄得团团转以后,失态扭曲到崩溃哭出来的表情。 尤其是美人落泪。 没想过沉砚星是真正打桑枝的主意。 “你他妈……那是我的未婚妻。”徐戚脸色阴沉到极点,直冲沉砚星挥去一拳。 一声闷响,沉砚星接住了拳头。 “又如何?徐戚,我听徐媛说了,嫁不嫁还得是又又一句话。”干净的嗓音反讥。 “而且是我先认识又又,比你更早喜欢又又,徐戚,你不该讲讲先来后到吗?” 沉砚星的反问让徐戚眉头拧得更紧。 他轻嗤一声:“你再说什么鬼话?” 062乐章 沉砚星没答,默了两秒才悠悠开口。 “徐戚,我调查了又又,另外,我从徐媛那得知,又又是你父亲战友桑老先生在孤儿院门口意外捡到的亲外孙女。” “父母不详,不记得七岁前的事……” 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令当初刚听说的他平静不能,诧异万分。 包括徐家和桑家的那些渊源,沉砚星都从徐媛嘴里一点不落的套来了。 再与桑姨当年讲的故事结合起来,直令人心下叹息不已。不知道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一切皆乃天意弄人。 不过经此调查,沉砚星倒明白了又又为何对自己半点印象都没有,只不过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又又失了记忆? 这是令沉砚星困惑至今的未解问题。 徐戚不知沉砚星的困惑,只在沉砚星提到徐媛时,眉眼间迸出一丝戾气。 又是徐媛说的?啧,这块废物点心! 他在心里暗骂,听沉砚星继续说。 “而十年前,慕家正好走丢了一个七岁小女孩,那个女孩叫慕枝,小名又又。” “又又和现在的又又,如出一辙!并且又又妈妈姓桑,也是从小走丢过。” “所以,这下子你应该明白了吧?徐戚,我找丢失的小公主找了十年,现在她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放手!” 干净的嗓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徐戚拧眉消化着沉砚星的话。尽管只是听沉砚星那么说,可他完全信了。 不管是牵扯到桑枝的身世,还是沉砚星流露的决意。 他捏紧了拳头,指骨捏得“咯嗒”响。 消化完那些暂时还未证实,但自己已经默认的事实,徐戚眼神阴鸷冰冷:“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我徐戚看起来像是那种遵从先来后到,讲规矩的人吗?” “而且,沉砚星,现在的事实是,又又她并不记得你。”徐戚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轻嗤,“我不管过去如何,你若打又又主意,别怪我不念及情分,兄弟都没得做。” 声音一落,沉砚星的笑容本就没什么温度,听完徐戚的表示后,笑容更冷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只见沉砚星不动声色地掀唇,笑眯眯的眼眸跟着一睁:“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修长的手指敲在琴键上,随之用力按下,沉闷的声音瞬间飘荡开来。 围绕着两人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暗潮涌动,一触即发。 衣料摩擦声,肢体碰撞声,东西崩倒声…… 谱写出一曲激进的乐章,在这个偌大的音乐教室里不断回响,直到钢琴上滚出杂乱无章的声音,一切,才戛然而止。 论打架,沉砚星的身手其实挺不错。 但还是逊色于徐戚,毕竟徐戚是徐老爷子手底下练出来。不过,他心眼多呀。 所以,他怎么都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两人不欢而散前,沉砚星最后喊住了徐戚,舌尖抵着嘴角的伤口一舔。 “徐戚,顾行舟也在调查又又。” 徐戚脚步一顿:“你想说什么?” 沉砚星轻笑:“你也知道的,顾行舟一直在找一个十年前救了他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很重要。后来慕柚柚入了顾行舟的眼,你觉得那个救命恩人是慕柚柚吗?” 063不能 当徐戚和沉砚星他俩还在某间音乐教室里‘聊聊’时。 躲着徐戚的桑枝正磨蹭地走回班级。 高二一班外的走廊上。 桑枝看见慕柚柚一愣,不过也只是一愣。比起第一次见到慕柚柚那张脸表现出的恐慌,现在她已经能很镇定地面对了。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上辈子那两人带给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很大。 以至于哪怕换了个世界,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对医院和打针至今都无法释怀。 但是面对人嘛…… 撇开当初第一次看见两熟人时造成的冲击,挖出了她最痛苦的记忆致使害怕。 冷静下来后,就只剩下痛恨,茫然。 说起来也不知道上辈子她死后,那两个迫害她的人渣怎么样了。 被绳之以法了吗?还是逍遥法外? 希望最好不得好死! 桑枝抑制住眼底的忿恨,偏开目光不再去看那张令她讨厌的脸,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 不过……这慕柚柚是来找沉砚星的,还是又来找叔叔的? 桑枝边走,心里边默默嘀咕。 刚要与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倏地听见一道纤细的女声叫她:“桑同学。” 迈开的脚一顿,她疑惑地回过头,就见慕柚柚面带微笑,向她释放友善之意。 桑枝满头问号,这人不找沉砚星,不找叔叔,而是找她的?这好像不太对吧? 她正纳闷地想,而眼前的少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很快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和一袋精致的甜点递到她的面前。 “桑同学能帮我一个忙吗?这是我给徐戚的,能帮我转交给你叔叔么?” 慕柚柚轻声说道,略显羞涩。 白皙的脸蛋上浮出好看的红晕,温婉的笑容再配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若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怜香惜玉地接过了。 唯独桑枝在听完她说的话后,垂眸定睛一瞧,身体瞬间僵住。 忽然觉得手酸脚酸腰酸,哪哪都酸。 救命!怎么又是给徐戚的情书!她再帮人送这些害她自己的玩意,她就是猪! 桑枝看着慕柚柚手上的玩意,如临大敌地下意识退后两步和慕柚柚拉开距离。 在慕柚柚和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前。 她斩钉截铁地丢下:“不能。”然后绕过慕柚柚,迅速穿过后门,钻进班级里。 别说眼前人还顶着一张她讨厌的脸。 就算不是慕柚柚,她都再也不帮了! 慕柚柚明显一愣,她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旁的吃瓜群众也没想到那个性格软乎乎的桑枝竟然会拒绝。因为桑枝之前从来没拒绝过别的女生让她转交的情书啊。 难不成是因为,桑枝讨厌慕柚柚吗? 不应该啊,这俩人似乎没什么交集。 由于吃瓜群众离得不近,听不太清所以也不知前因后果,在那边胡乱猜测。 结果就又是有人越猜越离谱,而猜测的消息传出去后,传得也是更加离谱了。 等到第二天,全学院上下都误以为慕柚柚是给桑枝告白,桑枝这才拒绝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两位当事人都还不知道。 否则桑枝一定会忍不住骂:“晦气!” 064吊坠 慕柚柚被拒绝后,脸上有些挂不住。 嘴角的笑容一僵,努力压下眼底升起的怒意,维持住表面的温柔。 扫了眼坐回座位的桑枝,眯起眸子。 这时,旁的人也纷纷从错愕中回神。 其中慕柚柚带来的朋友,一名短发女生嘟囔:“这算什么?动个手的小事帮一下会少块肉吗?她之前明明都没拒绝别的女生!就欺负我们柚柚脾气好呗?” 卷毛女生也侧目瞥向人家班级里,讥讽道:“还能算什么?不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这叔侄俩,真真一个样儿。” “无碍,别那么说。”慕柚柚端着理解的笑容,稍稍流露出点苦涩,目光黯然。 “或许桑同学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真的是对慕柚柚有误会么? 向晚照细眉颦蹙,一言未发,听着慕柚柚说的那些,心里第一次觉得怪怪的。 只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想着,向晚照探究地望向了桑枝。 而另两个女生见慕柚柚这般,更心疼得紧,在一旁为其各种安慰,抱不平。 这反倒显得向晚照安静得出奇,不像平日里那样率先站出来,护犊子一样护着慕柚柚,让慕柚柚倍感疑惑,心生不安。 慕柚柚轻轻唤她:“晚照?” “嗯?”向晚照蓦然回过神,目光从桑枝那副面容上收回,迷瞪地看慕柚柚。 “你怎么……”慕柚柚正要问。 向晚照匆匆尬笑两声:“抱歉,突然想到点家里一些事。”她挠了挠头,为掩饰自己的心虚,快速加入她们的话题。 不然总不能让她们知道,她刚刚是看桑枝看得魂都丢了吧?直到今日凑近看人家,才真切感受到这位转校生的相貌。 小脸白嫩无暇,眉眼精致过人,一双杏眼乌溜溜,湿漉漉,仿佛会说话似的。 唇红齿白,嗓音也十分绵软好听,光那两个字蹦出来,就让她心都跟着软了。 的确,比慕柚柚要来的好…… 咳咳,住脑住脑!她怎么能那么想。 不应该拿两人作比较,各有各的好。 “你们不是说桑枝之前帮忙的么?柚柚你别想太多,你也很好,指不定是徐戚那厮和桑枝说了什么,她才不帮忙了。” 听向晚照那么推测,虽然前边替慕柚柚抱不平,但也不怎么忍心说桑枝重话的两个女生,就更直接将矛头指向徐戚。 慕柚柚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她们的态度不应该只是这样子,尤其是向晚照。 她疑心重重地看了眼面板。 然而向晚照给予的数值依旧是满的。 可是…… 她总觉得有什么要逃离她的掌控了。 慕柚柚捏紧了手掌,又松开。 不着痕迹地深深吐纳一口气,刚准备走时,被靠近后门的同学喊住。 “慕柚柚,好像你的东西掉了。” 慕柚柚:“?” 她回头,只见一位男同学捡起了地上的吊坠,递上她面前说:“是你的吧?” 看着那条吊坠,慕柚柚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在家里看到的照片,照片上的漂亮小女孩胸前正挂着这条吊坠。 和小女孩相似的杏眼一弯,她莞尔一笑地接过:“是的,这位同学,谢谢你。” 065完美 慕柚柚很自然地带走了那条吊坠。 一路上,她捏着那小块玉印,食指和拇指来回摩挲,轻抚上面的精致纹路。 看似随意把玩手里的玩意。 实则,全副心神都聚在意外获得的吊坠上,目光十分隐晦,若有似无地笼着。 桑枝……慕枝…… 难怪她看桑枝莫名有点点眼熟。 原来,桑枝就是那个莫名其妙走丢的慕家真千金慕枝。至于桑枝当初到底是怎么走丢的,慕柚柚一点儿都不关心。 她本来都准备好,怎么让慕家收养自己后,凭借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取代慕枝。 没想到慕枝直接丢了! 真是连老天都帮她,更方便了她攻略那些围绕慕枝身边的重要剧情人物。 因此,慕柚柚甚至觉得都是由于她穿越过来掀起的蝴蝶效应,以至于原剧情里本不应该走丢的慕枝离奇丢失。 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就该是女主! 至于慕枝,呵……要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可不是白攻略的,现在回来,也晚了。 慕柚柚想当然地笑,眼底闪过不屑。 爱好宝石,识货的短发女生忍不住惊叹慕柚柚手里那块玉印的漂亮,尤其是它表面上美妙绝伦的雕刻纹路,龙凤呈祥。 工艺可谓栩栩如生,神乎其技。 并且,玉印质地相当的细,呈现出玻璃一样的镜面,侧方还透着蓝绿的荧光。 “这玻璃种翡翠的种水极好,而最绝的是纹路,美得我词穷了。柚柚,之前怎么没见你戴过?”短发女生赞叹完问道。 卷毛女生和向晚照也好奇看她。 慕柚柚捏着玉印的指尖一紧,“这条吊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之前一直都贴身佩戴,没有特意示人。” 短发女生点点头:“那要收好了,还好刚刚那名同学捡到,把东西还给了你。” “嗯,我当然会好好收好。”慕柚柚眼眸黯了黯,笑得十分温柔。 温柔到让向晚照竟然觉得有些瘆人。 她身子微颤,用力摇了摇脑袋,再看一眼慕柚柚,慕柚柚和平常一样。 唔……难道是她最近累出幻觉了吗? 向晚照只觉得头皮忽冷,神思被冷得清明,心里无意识地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那瞬息之间,慕柚柚没有去看故而也不知道,人物面板上属于向晚照那栏的气运值正在很不稳定地上下浮动。 最后很虚很虚,堪堪保持住了满值。 慕柚柚一行人又聊了几句话。 半路有人抬眸一瞧,瞧见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学生会会长——白谨言。 白谨言的那张脸,无疑是上帝创造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而完美的,不仅仅是他的脸,还有他的这个人。品学兼优,家世顶级……各方各面,似乎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完美。 总而言之,在他人嘴里眼里心里,完美,几乎是为白谨言量身打造的代名词。 那么,这样连发丝都完美的人,当然少不了人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前仆后继。 不过偏生他一双瑞凤眸温润如玉,却一眼教人感觉犹如相隔天堑,哪怕他笑时也是古井无波。 无形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外之感。 望而却步。 066谨言 卷毛女生失神一瞬,匆匆撇开目光不敢亵渎,喃喃:“是会长……会长回来了。” 会长……白谨言? 慕柚柚闻声望过去,看见了那个让她屡次踢到铁板的少年。 她轻咬了下唇,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不死心。看白谨言距离她们越来越近,她便腼腆地主动去打招呼:“会长好。” 白谨言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瞥,很随意,就和看什么路边不起眼的蚂蚁似的。 这个认知,让慕柚柚心里更加不忿。 凭什么? 凭什么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 凭什么他看自己如视蝼蚁? 一股没来由的屈辱感横生,如有万千蚂蚁啃食她的心,令她难堪得咬牙切齿。 白谨言就像是镶在雪山之巅的寒玉。 人远远观着,便心生取之之欲。 可这些人,要么不敢靠近雪山,要么敢靠近,却无法靠近雪山,故而别说什么登上雪山取寒玉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最终都只能铩羽而归,回到起点,就这么远远观着。 白谨言即将与慕柚柚擦肩而过。 忽的,慕柚柚指尖上的小玉印引起了白谨言的注意。 他向前迈出去的脚步顿住,目光微微凝滞,平静的眸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一旁跟随的秘书长见白谨言停下,疑惑地出声:“会长?” 白谨言淡漠地分去一眼示意他,秘书长便会意,不多问,安静地立于原地。 “你好。”清冷的嗓音紧随白谨言的转身回头而传出,从那张好看的薄唇,漫进冷凝的空气里,“慕柚柚。” 即便视如蝼蚁,强大的记忆力也会让白谨言对任何蝼蚁的信息都过目不忘。 慕柚柚眨了一眼,又眨了一眼。 甚至想揉眼睛看看,是不是她在做什么白日梦,白谨言竟会和她打招呼? 因为在白谨言这碰壁太多次了,搞得慕柚柚过分受宠若惊,直到看见人物面板上第一次收到白谨言的气运值,虽然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但让慕柚柚觉得真实。 还不等她回过神,白谨言再次开口问道:“慕柚柚,你手上的吊坠是你的?” 他口吻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 眼神淡淡地看她,却仿佛能将眼前的人直接看破一样。 高深莫测,看得慕柚柚小心脏一颤。 捏着吊坠的指尖再次收紧,扬起毫无破绽的笑容:“是的我。” 说着,她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疯狂在想,白谨言上面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柚柚短暂的心虚后,首先排除白谨言发现吊坠不是她的,瞬间想到白谨言是不是也同其他人一样小时候和桑枝认识。 可是…… 不对不对,她接收到的原文剧情里并没有提到,这两人过去有什么交集啊?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的桑枝。 那还能是什么? 慕柚柚很快又想到,走丢后的桑枝照成的变数。 就比如说徐戚,原剧情里这俩人过去也是没交集的,然而现在却成了表叔侄。 按照这样的变数,原文接下来的只能当做参考了。 所以,白谨言也说不一定…… 说不一定像顾行舟那样,和过去的桑枝有什么渊源,但是还没有认出并且找到真正的小女孩。 那样的话,如今她可以好好利用某小女孩这个身份接近白谨言,攻略白谨言。 慕柚柚暗中算盘打得非常好。 殊不知这算盘她注定打错了。 067从未 “是么?”安静的空气里,清冷的嗓音冷不防地落下来。白谨言漠然的目光从慕柚柚脸上偏开,高深莫测地笼着吊坠。 慕柚柚觑着白谨言的神色,尽管白谨言依旧面无表情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心里却无端的没有底,不过还是趁机开口: “嗯,这吊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会长,你怎么会问我这个?” 她说道,目光配合这句话,垂眸注视手中吊坠的眼里,流露出温柔和怀念。 继而再抬起头探究地看向白谨言。 又像是在追忆什么。 “会长,小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 白谨言收回目光,冷冷地掠过那双眉目,淡色的薄唇上下轻碰:“从未。” “既然重要,我也便不夺人所好了。” 此言一出,听得心里正在酝酿后话的慕柚柚那是一个满头问号,始料未及。 错愕地看着仍然高高在上的少年,浑身散发出不可亵渎的气息,并且不再分给她一分眼神,和同行的秘书长渐行渐远。 白谨言回到学生会办公室,想到刚刚走廊上的事,拨通一个号码。 “盛北私高A栋教学楼二楼A区,我要知道慕柚柚手上的吊坠怎么来的。还有给我查一个人,高二一班的转校生桑枝。” 尾音渐弱,吩咐完事情的白谨言挂掉通话后,高亮的手机屏幕上呈现出学校论坛里的帖子,一个在聊新转校生的帖子。 帖子里,有人匿名放上来几张偷拍桑枝的照片,他盯着照片上的桑枝发怔。 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白谨言将将放下手机,掏出一个粉嫩包装的糖果。 其实糖果早就过期了好多年。 从当初得到这颗糖果起他就没吃,后来……更是成了他唯一睹物思人的物品。 白谨言苍白的指尖轻轻捏着糖,思绪一点一点,逐渐飘远。 与此同时。 高二一班,桑枝百般无聊地坐在班级里的座位上,徐戚和沉砚星还未回来。 她趴在桌面,听到班级里的女生说起学生会会长白谨言回来了,兴奋的程度完全不亚于聊徐戚、沉砚星、顾行舟他们。 这白谨言…… 又是一位什么风云人物? 桑枝蹙眉纳闷,拿出手机问徐媛,消息刚发出去不过一秒,立马“叮”的一声。 她垂眸,就看见一大段文字,粗略扫了眼,感觉每一个字眼都在对她说,她们口中的那位学生会会长是有多么牛逼。 从他高干子弟的顶级家世,到他个人取得的,大大小小各种功绩成就。 给人一种,优秀完美的,不似真人。 【又又又又:(陷入沉思.jpg)】 【芋圆:嘿嘿,又又你是不是在班级里听到她们在聊白会长回来了?】 【又又又又:嗯,之前那位不在?】 【芋圆:对啊,就又又你刚转来学院之前那会儿,白谨言去参加国际比赛了。 不过比赛前两天其实就结束了,而白谨言却没有回来,回国后好像直接请假飞去了江南,据说,是去找什么人……】 068说事「Рo1⒏red」 【又又又又:去江南一带找人?】 【芋圆:是啊,关于这个我和你说个很少人知道的小道消息。 白谨言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过,不过传言不是真的被拐,因为当时是白谨言的舅舅负责这个案件,一直一筹莫展。 之前说过白家一家子的高干。 其他人都太忙了,白谨言的父母也是到处飞,赶各种行程会议。 所以白谨言小时候几乎跟着舅舅,他得知这个案件后,主动提议去做饵打进人贩子老窝的,配合警方将人家一窝端了。 不过中间生了意外,异常凶险。 只是奇怪地是,警方将人贩子缉拿归案后,白谨言一直在询问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没人有印象的小女孩。 也就是其他被拐的小孩子里,全都说没有这个小女孩,包括人贩子团伙。 但白谨言一直坚信小女孩的存在,并且疯了似的大肆搜寻…… 白家为此还带他看了心理医生。】 桑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句,陷入沉思,心里滑过一抹捕捉不到的怪异感。 正想得出神,早上和她换了座位的男同学吃完饭回来,坐到位置上后喊她: “桑同学,你转过来,和你说件事。” 桑枝疑惑地回过头,只见那名男同学不过和她对视了一下,清秀的脸上就没来由的一红。 他五指捏起,抬手至唇边轻咳了声。 “那什么……桑,桑同学,我听他们说你拒绝慕柚柚的告白,还把人惹哭了?” “?????” 桑枝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什么鬼话。 “咳,你什么表情?”男生尴尬地扒拉头发,“对了,反正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人找你麻烦,你就搬出戚哥。” “只不过下次可别招惹慕柚柚了,那慕柚柚可是顾少罩着的人。 我和你说,这个顾少他……然后沉殿和高叁的孟方醒还是慕柚柚的竹马,不过沉殿和你关系好像很不错,但是你俩才认识多久,而他俩都好几年了。 因此咱可不兴拿人身安全去赌啊。” 男生特别担心地不停叨叨,生怕桑枝这只小白兔会惹到不能惹得,被人欺负。 而当事人听得脑子发懵,越听越觉得离谱,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慕柚柚哭了?这不能怪她吧…… 桑枝无语凝噎。 不过,男生的话让她想起和徐媛那天晚上嘱咐的差不多,这倒是提醒了她。 “你说的顾少是顾行舟?”桑枝问。 男生点点头:“戚哥给你介绍过了?” “见过一次,不过……唔,慕柚柚真哭了?”桑枝声音一抖,“你们都说顾行舟罩着她,那,那,那他会打人吗?” 男生摸了摸下巴:“或许吧?主要是学院里也没有人活腻了敢招惹慕柚柚呀!” 先不说慕柚柚背靠慕家,她自己本身就是豪门子女不好惹,再加上两位同样出身不凡的竹马。 哪怕是同圈子里的都不好得罪她。 不然一下子就是得罪叁家,更别说现在她背后还有个顾行舟在撑腰了。 和男生聊,桑枝蓦地想起在夜宴里见到的顾行舟,还有他一眼就能让自己从头凉到脚,遍体生寒的恐怖眼神。 桑枝:“呜……” 娇躯狠狠一颤,趴回桌子上缩起来。 顾行舟:啧,风评被害,我怎么可能打老婆!咳,床上打架除外…… 又又:QAQ!(瑟瑟发抖.gif) 069记忆 或许是昨晚太累,又或许是趴着容易产生困意。 桑枝的眼皮子耷拉了一下,两下,叁下……渐渐地,她就这样阖上眼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到一个倾盆大雨的下雨天,七岁的她边哭边走到某个巷子里,看见一个坐在墙边,还在不断往外流血的小男孩…… 下午上了四节课,桑枝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也被某人盯得发凉了四节课。 尤其是距离放学的前一分钟。 身后的徐戚突然站起来,弄出很大动静惹得全班所有人都纷纷寻声转头,目光第一时间全聚在他身上,除了桑枝。 讲台上的老师哆嗦地推了推眼镜,眼看横竖都要下课了,便也没说徐戚什么。 其实哪怕才刚上课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没有人能管的住这尊活阎王啊! 只见徐戚单手插兜,迈开大长腿径自走到桑枝的座位旁边,他就这样随意靠着桑枝的椅子,自然垂眸,眼神更加幽黯。 桑枝的小身板一僵,狠狠颤栗。 存在感过于鲜明强烈的,就算不抬头她也知道,徐戚一瞬不瞬地盯紧了自己。 盯得她实在有些受不了,稍微压了下心里的怯意,忍不住瞥过去。 便直接撞进他那双极黑的眼中。 桑枝:“!” 嘤,完、完了,真被提前堵住了。 “又又今天玩够了吗?该回家了。”低沉的嗓音伴随一声嗤笑,从头顶飘下来。 桑枝咬了咬唇,瞅一眼被徐戚故意挡住的去路,“够、够了。” 她似认命地将小脑袋耷拉得更低。 “当当当当……”放学的铃声敲响。 桑枝收拾好书,捏了捏书包肩带。 将书包交到徐戚手上,扁着小嘴,安安静静地跟在徐戚身边,走了一段路。 看到落后他们几步的沉砚星,在她回眸时正好望过来对她眨眼一笑,想起沉砚星于最后一节课上,递给她的白纸黑字。 乌溜溜的杏眼一骨碌,她又低眉顺眼地走了几步离开教室,来到走廊…… 就在徐戚以为小姑娘终于乖下来时。 身侧方忽地响起软哝的嗓音,由近拉远:“叔叔,晚上我也和小媛儿有约了!” 然后她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仿佛身后有鬼似的一溜烟地跑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砚星十分欠揍的笑脸堵在他面前。 “沉砚星……你他妈很想打架是吧?” 徐戚阴戾地看着沉砚星,拳头硬了。 沉砚星笑眯眯道:“我妈应该不想。” 随着这声尾音落下,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但吃瓜群众全都嗅到了空气里,围绕他俩散开的,愈发浓烈的炸药味…… 另一边,桑枝从徐戚的魔爪下逃走以后,她并没有和徐媛一起走。 因为有一个令她十分在意的地方,梦里的那个巷子,还有那个小男孩…… 无限涌上心头的陌生熟悉感,引诱着桑枝去梦里的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虽然午休时做的那个梦并不全,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但那些画面给她的感觉很真实,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一般。 这使得桑枝醒来后,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回忆梦里的片段。 那或许是她没有的,原身的记忆? 心里隐隐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可能只要去梦里那个地方看看,就会有答案了。 070重合 天色,渐渐灰暗。空中,飘洒下丝丝细雨,落在人的发顶,肩头…… 桑枝打车来到梦里那条街。 只是梦里的画面在她醒来后,就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而桑枝想要拨开迷雾。 于是,她边努力回忆梦中的场景,边沿路寻找,每路过一个巷口,就往里面探头看看,这里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巷子。 每迈一步,心里的熟悉感便多一分。 让她平缓的呼吸下意识放轻。 探过的巷子越来越多,熟悉感也越来越重,包括她现在在寻找什么的样子,都和梦里那个七岁的自己,慢慢地重合。 梦里的她……当时又在寻找什么呢? 遮天的乌云愈发暗沉,沉得仿佛快掉下来。不过,乌云没有掉下来。 倒是掉下来更多雨珠,逐渐下大。 远处的巷子里,解决完一批对手的顾行舟听到一名下属来报。 “少主,几百米外有个小姑娘来这一带附近探头探脑的似乎在找什么。 因为少主好像认识,所以兄弟们拿不准主意,只好前来请示少主怎么处理。” 顾行舟动作顿了一息:“小姑娘?” 然后他继续脱下沾染血的手套,从另一人手上接过新的换上。虽说黑手套看不出血迹,但重度洁癖的顾行舟可受不了。 “是少主上次命人调查的另一个小姑娘桑枝。”下属毕恭毕敬地回答,同时递上手机,手机里正实时转播着桑枝的举动。 顾行舟盯着屏幕,戴好手套的指尖捏住另一只的边缘,往手腕下用力扯了扯。 五指舒张又握起,手腕微微转动。 恍然想起自己让人调查桑枝时,他的人告诉他沉家那边也有人在调查桑枝。而且就在两天前,沉砚星那厮还特意联系上自己说,要告诉他一个他不知道的信息。 桑枝在小的时候失忆过,不记得七岁那年一些的,包括七岁以前的所有记忆。 顾行舟不知道,沉砚星为什么平白无故告诉他这些,又为什么和他一样要调查桑枝。横竖……这信息对他来说很关键。 看着屏幕里头,小姑娘像是在追忆寻找什么的模样,而且按照这个趋势持续找下去,她会找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 顾行舟眯起了凤眸,伸手去接伞外的雨水,抬头望着与某段记忆同步的天色。 微凉的空气里,磁沉的嗓音响起: “传令下去,一会儿你们这样……” 距离桑枝好几条巷子的这群人,正在光明正大地密谋着什么。而和他们密谋有关的某位当事人浑然不知不说,还冒着大雨坚持不懈地一条巷子一条巷子找过去。 终于……她找到了梦里的那道巷口! 桑枝的眼眸一亮,嘴角微微翘起。 她正笑着拐进巷子,紧接着,瞳孔狠狠一缩。嘴角才扬起的弧度瞬间僵住,笑得比哭还难看,又很快地扁下了嘴角。 随胸口狠狠一揪紧。 心脏怦怦怦……慌得快要跳出来。 一个腹部满是鲜血,伤痕累累靠坐在墙边的美少年直直撞进她眼里。 和那个梦里的小男孩,一点点重合。 071纸箱 眼前,刺眼的血色和刺鼻的血味冲击得桑枝不轻,尽管忘却了对顾行舟初次见面时,那种小动物见到凶兽的害怕。 不过,被另一种莫大的恐惧笼罩着。 僵在距离顾行舟几步之遥的地面,愣愣地看着大雨将地面的血色冲淡些许。 如果不是她耳力好,听见巷外由远靠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可能都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还要再楞个几秒的时间。 慌忙回神的桑枝定睛一瞧,当下认出了受伤的少年正是有一面之缘的顾行舟。 对于顾行舟此刻的受伤和狼狈,还有巷外朦朦胧胧传入耳内语气不太善的,似乎在找什么人的言论。 便想到徐媛和男生提到,顾行舟他黑道少主的背景,桑枝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只是…… 她要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做赌注,去帮一个未来可能会给慕柚柚撑腰的人么? 桑枝想着,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心里慌得也越来越厉害。 怦怦,怦怦,怦怦…… 她下意识去用力咬住下唇,就在脚步声快临至身后巷口的一刹那。 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一旁刚巧可纳下一人有余的瓦楞纸箱,在少年深邃黑眸的注视中,整个罩下去。 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将巷外搜寻的人全都吸引过来。 叁叁两两的黑衣人围过来堵在巷口。 他们满眼复杂,看着重重摔在水泥地上的小姑娘,地面那滩还没完全冲淡的血迹都变得合理起来。 精致昂贵的校服上,除了浸湿衣料的雨水以外,还有黑色和红色混杂的脏污。 暴露在空气中的娇嫩肌肤也是。 不仅沾上些泥土和顾行舟的血,掌心连同膝盖都摔破得鲜血淋漓。 小姑娘一双杏眼眼泪汪汪,滑落在脸颊边的晶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为首的高个男人虽面相很凶,但心不免为桑枝一软,眼里闪过不忍。 他抓了下鬓角的头发,心一横,掏出手机,翻出顾行舟的照片,突然口吻狠厉地问道:“小姑娘,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问完后,高个男人又在想自己刚刚那样子会不会演得太凶了,像哄家里小妹妹一样,蹲下来与桑枝平视着又问一遍。 “呜呜呜……”桑枝被吓得打了一嗝。 眼中分明忍不住溢出更多的泪水,却努力压抑着嗓音的颤栗,迫使自己镇定。 “没,我没看到人。”她摇摇头,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然而心里那种熟悉感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极点。此情此景,犹如梦境再现。 不过梦中自己在坏人的追问下,号啕大哭地说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走丢了,还问坏人要爸爸妈妈。 而现在她都那么大了,可说不了这种混淆人的幼稚话,只能害怕地保持缄默。 高个男人安静了两秒,意思意思打量了一圈巷子,就像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点和量她也不敢骗他,信了她的话一般。 站起身对身后的黑衣人说:“走,不在这里,继续去别处找。” 并且带人离开这里之前,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垃圾桶旁,毫不起眼的湿纸箱…… 哈,谁安排的纸箱,和当年他们找到少主时,罩着少主的那个就还挺像。 072雨天 顾行舟后悔了。 在他看到桑枝拿起旁边的纸箱,如同记忆里的小女孩一样要给自己罩上时,他那颗心就隐隐不安地跳动。 接下来,果不其然听到了和当年一样沉闷的,重重的摔倒声。 顾行舟的心立马揪了起来,难受。 瓦楞纸箱有两个硬币大的圆孔,其中一个正好对着桑枝的方向,顾行舟透过那个对着桑枝的孔洞,观察箱外的情况。 箱外相差无几的画面和响动,将顾行舟的神思拉回了他被害的那个下雨天。 脚步声越来越远,头顶窸窣一声,纸箱被人掀开,眼前的昏暗恢复光亮。 顾行舟也从回忆被拉回到现实。 他抬起头,几乎在对上那双和小女孩从神到形都如出一撤的杏眸瞬间。 心底深处的某个声音告诉他,这才是那个,让他心心念念找了十年的小女孩。 “又又……”低磁的嗓音轻轻地唤她。 桑枝怔了怔。 这下子她完全能确定了,在夜宴玩真心话大冒险那回,她问顾行舟要联系方式时他的的确确对着自己唤了“又又”。 可为什么顾行舟他会唤她又又? 他也是认识她的吗? 他是会是她梦境里的小男孩吗? 桑枝用力一抿唇,虽然她没有取得记忆,但关于小男孩,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小姑娘目光微凝,对上少年黑沉沉的眼眸,深邃,神秘……令人捉摸不透。 粉嫩水润的唇瓣轻启:“顾行舟,你还能站起来继续走路吗?我们要赶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能。”顾行舟扶着墙,缓缓站起身。 看他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样子。 桑枝都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连忙几步迈作一步,近身,伸出手去,搀扶他。 顿时,贴过来的温度和触碰让顾行舟浑身僵硬了一下。 然后,他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有些不适应,不过……没什么反感。 这么看来,或许从最开始他打从心里就没有认定慕柚柚是当年的又又吧? 顾行舟打小就有很严重的洁癖。 就是一种精神心理病。 动不动就反复清洗自己或是物品,每样东西还得消毒一遍又一遍,拒绝接触。 不过当年在危急关头被又又救过后。 又又便成了顾行舟洁癖的例外,小时候又又触碰他,他也不会觉得焦躁厌恶。 可是后来和慕柚柚相认许久,他心里却一直排斥慕柚柚的接触,这让顾行舟当初十分想不通,甚至再后来他觉得慕柚柚变得越发不像又又时,心里越来越排斥。 过去每次慕柚柚碰了他的东西,他都会带着手套反复清洗消毒。 到了最后,都忍不住想丢掉,销毁。 顾行舟那会儿只当人是会变的。又又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他也变得不一样。 也许例外,只属于小时候的又又吧。 而现在,顾行舟终于明白了。 顾行舟垂眸看着触碰他的小手,想到小时候又又慌乱按着他伤口想止血,哭着问他疼不疼,让他别睡,她找人救他…… 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仿佛这天空中逐渐变小的细雨,润物无声。 073偷偷 彼时,无论是医院还是顾家都距离他们此时的位置甚远。而顾行目前急需移动到相对来说较近的安全地点,再好通知他的手下来接他,才能保证他口中的安全。 因此—— 桑枝带顾行舟来到恰好最近的景园。 带人回家,桑枝打开别墅大门走进去时,整个人畏首畏尾,缩手缩脚。 不知怎的,莫名心虚起来,在想等下徐戚看到了,她该怎么和徐戚解释?就好像一个背着老公带野男人回家的妻子。 等等,不对不对! 她心虚个什么,她又没干坏事! 桑枝摇了摇头,抬起手拍两下自己的脸蛋,将无端庸人自扰的想法甩出去。 然后干脆趁徐戚不在,她一不做二不休将顾行舟人悄咪咪藏进自己的房间里。 她想啊。 既然徐戚都没看见,那不知道更好。 不过,既然要藏人的话…… 桑枝看向少年,明明此时此刻别墅里就他俩人,却下意识怕有什么人能听到似的小声叮嘱:“你就呆在我房间里,不要乱走知道吗?别让徐戚发现你。” “还有,什么时候你手下的人要是来了也不要大张旗鼓,让他们偷偷的……” 娇软的嗓音越说越小,她怂包的样子被顾行舟尽收眼底,有些忍俊不禁。 真是两级反转啊,不过可爱的要命。 顾行舟心道。 又又遇小事虽怂,但在大事面前,却又有着一般人都不一定有的勇气。 可是,又又并不是不害怕,这点顾行舟非常清楚,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刚刚,又又都是害怕的,可又又还是选择了救他。 想着,一时间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上翘的眼尾稍稍下垂,一笑起来,长相原本的冷厉都削弱了,显得温柔不少。 “好,我会告诉他们一定要偷偷的。” 桑枝看得一愣,即使眼前顾行舟的模样狼狈,但他露出的笑容犹如春醒。 绚烂,晃眼,十分难得一见的景色。 意识到自己被少年的笑容蛊到。 桑枝迅速回过神以后,小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还有些热。 匆忙撇开了目光,舌尖上磕磕巴巴地滚出一句话:“我,我,我去拿医药箱。” 随后。 她羞赧得跑开了,比兔子还能跑。 顾行舟看着“啪”一声紧闭的房门,胸腔里震荡出愉悦的轻笑。 心情,真是从未像今天一样那么好。 桑枝在客厅翻出医疗箱。正迈开腿准备回楼上去,就和刚好走进来的徐戚直接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就此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不过轻瞥一眼,徐戚便当即紧皱起眉头,脸色不佳,眼眸沉沉地快步走过去。 桑枝心里一咯噔,粉嫩的指尖揪紧手里的医疗箱,在人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才惹得这一身伤时。 她匆匆开口:“雨天地滑,我不小心在外面摔了一跤,下来拿个医疗箱,我自己可以回房间抹药,叔叔不必担心。” 边说边撒丫子地跑回房间反锁上门。 猝不及防的,徐戚动作一滞,望小姑娘远去的背影,回想她刚刚慌乱的表情。 星眸眯了眯,微张的薄唇渐渐抿紧。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劲,很不对劲。又又看起来不止在躲他,好像,还隐瞒着他什么事情…… 074无二 可能是因为跑得,也可能是因为给徐戚吓得,桑枝心跳怦怦,跳得贼快。 回到房间里,顺势抵着门滑坐下来。 她自然地大口咽了两口气后,微微发烫的小脸蛋才降温些许。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慢慢冷静下来以后,桑枝才意识到房间里过于安静了。 “顾行舟?”娇软的嗓音脱口而出。 她连忙抬眸扫视一圈,起身唤着顾行舟的名字,并寻找房间里不见的身影。 这时浴室门被推开,低磁的嗓音从里面传出:“在这,借了下你浴室和浴巾。” 顾行舟说道,裹了条粉色浴巾,光裸着上半身走来。 暴露在空气的身材,精壮完美。从肩臂到腰腹,肌肉的线条十分流畅,似乎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却又恰到好处,不似那种练过头的,倒像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尽管艺术品上被拉了几刀伤痕,令人心疼不已,但反添几分战损的凌乱美感。 桑枝眼睛都看直了,粉嫩的娇唇抿了抿,咽下一口分泌出来的唾液。 脑海里,某种颜色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挤入,下意识想到昨天夜里徐戚边操她边一件件脱掉衣物,露出结实健强的身材。 线条分明,分外硬朗,整个人压过来不断占有她时,虽然侵略的意味十足,却特别给她一种意想不到的安心感。 让她迷了神志,将身心都托付出去。 两人的身材都不相上下,若真要说什么不同,无非是顾行舟的肌肤要冷白些。 住脑,快住脑!她都在想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想入非非,桑枝刚冷却下来的小脸,又腾地一下变热。 若是昨夜之前,她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处女,绝不可能想到那么多黄色废弃料。 呜,都怪叔叔……害她不正常了。 桑枝白皙无暇的小脸想得镀上一层淡淡的粉红,乌溜溜的眼睛湿润透亮,眼尾无意识地挟着丝丝媚态。 像朵正在一点点绽放的小玫瑰,娇艳欲滴,尽入对面那双黑沉深邃的凤眸里。 眸光发紧,散发出不自知的掠夺性。 桑枝嗅到危险,触及他逐渐幽黯的眸子,就感觉像某些时候徐戚看她的模样。 当即一骇,心里边警铃拉响。 匆匆抬起手里的医疗箱,同时低头阻断他打量自己的目光,然后将医疗箱直接递给少年,瞥了眼他身上还在往外溢血的伤口说:“你自己来,我也要去清洁下。” 话音一落就头也不回的钻进浴室里。 换下黏在身上的衣物脱进衣篓里,简单冲去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后换上整洁的睡裙,收拾好自己再走出来。 看见顾行舟正巧处理完他的伤口,给腹部缠绕上纱布,包扎了个严严实实。 顾行舟听闻响动,顺着抬眸瞥去。 空气中漫过来甜甜的幽香,随着小姑娘的不断靠近,这股香越来越鲜明。 香气流动进鼻间,丝丝缕缕,勾起了他记忆深处,因时间流逝而不断被模糊的小女孩样貌,逐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原来,这是她的体香啊…… 小时候,顾行舟还以为这股香是什么沐浴露的味道。 在找不到小女孩的头几年里,还曾经常让下属去寻找这股香型有关的产品,然而,都不似他记忆中那般香甜。 这就好像救了他的小女孩一样。 举世无二,不可替代。 075衣物 桑枝拿来一套崭新未拆的衣物,走到顾行舟跟前,垂眸看着他说: “新的没拆过,是叔叔的尺码,你和叔叔的身量看起来差不多,应该能穿。” 出口的嗓音甜得仿佛可以拉出糖丝。 声声能甜入顾行舟的心里的同时,顾行舟又因她的话,而想到她手上原本是属于徐戚的东西,心里隐隐生出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洁癖症在作祟。 顾行舟看了眼桑枝手中之物,薄唇微掀:“你买来送给徐戚的我穿没关系吗?” 桑枝黑白分明的杏眼眨了眨,摇摇头回答他:“不是我,是徐媛买给叔叔的。” 不仅如此,还有徐媛买给她的呢。 就这两天的事,当时徐媛还一脸神秘兮兮地说这是她对小叔叔的孝敬,还说什么看着女款也好看,顺带给她买了一套。 衣服都尚未试过,徐媛就吹一定很适合他俩,让她和叔叔记得要一起穿上。 而那时,学校里女生们让她帮忙转交情书和礼物的事弄得她焦头烂额,她前脚接过徐媛送的礼物,后脚就搞忘记了。 不仅自己的没拆开看过,徐戚的也没送出去,眼下倒是行了方便。 自己也不用去叔叔的衣帽间冒险,给顾行舟偷衣服裤子。而且她可没有忘记徐媛都千叮咛万嘱咐,记得顾行舟还有洁癖来着,对方未必会接受别人穿过的衣服。 所以这套至今没转交出的礼物…… 可真是成了她的及时雨,呜呜呜。 得知不是桑枝特意送给徐戚的,顾行舟毫无负担地接过了那套衣物,心里刚生出没多久的不舒服,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桑枝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每擦一下药,娇嫩的唇瓣里时不时会倒吸口凉气。 顾行舟换好衣服出来,就刚好看见小姑娘眼眶红红的,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药一边啪嗒啪嗒地掉金豆子,委屈得要命。 如果不是他…… 顾行舟眼眸一黯,心里疯狂自责,静静地走到桑枝身边低声道歉:“对不起。” “什么?”桑枝微微愣,抬头看他,看见他盯着自己处理的伤口,“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你别过意不去,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房门那儿就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响,一下,两下,没转开。 桑枝收拾医疗箱的手一顿,机械地抬头看向紧闭的门。 紧接着听到两声咚咚的敲门声后,徐戚的问话随之而来:“又又,怎么锁门?” 微凉的嗓音搁着一道门传入,听得桑枝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竖起。 快步走到门边,明明是自己亲手反锁上的门,却还是心慌地用身躯抵着。好似下一秒,屋外的人就会破门而入一样。 桑枝的脑子嗡嗡发懵,小嘴无措地张了张,慌乱到语无伦次:“叔叔,我,我在换衣服,衣服脱了,还要处理伤口……” “哦?这需要要锁门?可是又又,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 徐戚揶揄着口吻,语气越来越危险。 “还是说……又又你在隐瞒我什么,比如你藏了什么东西在你的房间里……” 076拙劣 徐戚那番话说的,直教桑枝的整颗心都如同提到了嗓子眼,慌乱地一瞥同样听到徐戚声音,眼神无端暗下来的顾行舟。 晦涩难辨,瞧不出情绪,桑枝也分不出神来想,顾行舟是什么反应,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徐戚那两句要命了的质问上。 努力想自己该如何回答这道送命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桑枝最终硬着头皮说:“没,没有,哪有藏什么人啊……哈,哈哈……” 颤栗的小软音伴随想遮掩什么的笑声传出来,要有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短短一句话,毫无自觉的兜底。 十分拙劣。 身边的顾行舟目露无奈,恍然又想起夜宴那晚,某人好像就是骗徐戚给抓包。 话说……又又撒过最成功的谎言,怕不是小时候救他那次? 不过那次的谎言也不算高明,只是恰巧天时地利人和,那些追杀他的人想不到一个懦怯的小哭包敢顶着危险骗他们。 总之,又又真的非常好懂。 顾行舟心下暗叹,门外的徐戚也所见略同,还搞清楚桑枝原来是藏了个人。 冷硬的脸庞一沉,他压了压心头持续攀升的不悦,“是么……” 低沉的尾音刻意拉长,虚虚的。 桑枝听不太出来,徐戚到底信了还是没信。几个呼吸后,只听门外话锋一转。 “那,你弄好后就快下来吃晚饭。” 听闻,桑枝感觉就好像是拘在刑架上的自己被赦免,松了口气,应下。 待门外的脚步走远后,她回头对顾行舟小声道:“你饿了吗?我去去就来。” 桑枝来到楼下的餐厅,顶着徐戚探究的目光,取了个饭盒挑拣不少饭菜进去。 比她平时的胃容量要多很多。 并且她不忘编借口:“内什么,今天格外饿,哈……突然想试试在房间里用餐。” 十分蹩脚的,和说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睁眼瞎的话几乎没什么区别。 让徐戚想到了某岛国知名动画,里面有个叫大熊的小男孩,在捡到什么小动物后瞒着带回家,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模样。 一样的漏洞百出,但徐戚没有戳破。 入夜。 桑枝细嚼慢咽地吃好饭,靠在沙发上静静等顾行舟用完后,好将东西拿下去。 可能由于昨晚的折腾得狠了,加上今天一整天耗费气力地躲徐戚,小腿肚明明站着都有些忍不住打颤,还跑来跑去顺带以自损的方式救了个顾行舟。 于是她精力各方面消耗太大,都顾不上房间里还有一个被自己藏着的异性,就这样等着等着,嗅着流动在空气中不断漫过来的雪松清香,眼睑沉重地耷拉下去。 一旁,平缓的呼吸声徐徐送来。 顾行舟抬眸看了眼。 发现小姑娘毫无防备地睡着了,还睡得挺香,挺安稳,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该说点什么好呢?是太信任他了?还是觉得他受了伤,不会对她做什么? 顾行舟失笑,放下手中的筷子,抱起陷在沙发里的娇躯。 瞬间,这团小小软软入怀的感觉,令顾行舟失神。在原地愣了片刻,才一步步走近内室,小心翼翼放下了她。 他轻扯被子给人盖好,直起身,垂眸默默欣赏了会儿小姑娘恬静美好的睡颜。 留恋,不舍……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感觉一涌而来。 077火花 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顾行舟重新回到沙发上,盯着桑枝用过的勺子良久。 鬼使神差用它舀了口饭送进嘴里,一点点地嚼。不仅不觉得被桑枝用过的勺子脏,甚至破天荒的,觉得那口越嚼越香。 如果顾行舟的下属看到这画面,估计惊愕的下巴都可以掉了。 并想他们家少主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顾行舟收拾好吃干净的饭盒,走到门边,掌心搭在门把上时。 忽然想到桑枝先前小声的叮嘱,叫他一定要偷偷地离开,不要惊扰到徐戚。 可是傻丫头,徐戚怕是早就发现了。 顾行舟回眸,深深望了眼内室。 手下用力,转动把手打开门,毫不掩饰地走出去,因为根本没有躲藏的意义。 走廊,灯光下。 徐戚距离顾行舟不过几步之外,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正靠着墙,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在听到桑枝房门的声响后,抬起头来的同时,将含在嘴里的糖果取出。 睨见顾行舟那张脸,徐戚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脑子里回想起沉砚星的话。 眼底滑过一抹冷光。 “顾行舟,我竟不知,什么时候顾大少主处理帮派事务能处理到我家来?” 顾行舟面不改色的抬眸,“被人背叛追杀,受重了伤,又又救了我。” 言简意赅的话将缘由阐述,可在徐戚听来仿佛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虽然他和顾行舟其实并不算熟,只是点头之交。 比目光更冷几分的嗓音响起。 “呵,在道上,传闻铁血手腕,精明果断的顾大少主,你觉得……我他妈信吗?” 本就很静的空气,更安静了。 顾行舟缄默好些时间,一开口就是十年前,“我着了我父亲情妇的道,被追杀至枫露街区的某个巷子里…… 在我快不行的时候,有个小女孩救了我,骗过了那群追杀我的人。 我伤得太重了,根本无法挪动,小女孩跑去寻求他人帮助,结果一去不回。 后来是赶来的下属找到了我,我不知道小女孩出了什么意外,醒来的那一刻我就派人去找她了,这一找就是十年。” 他边说边陷入回忆,捏着饭盒的指尖骤然收紧,凤眸中流露出一瞬的失落。 “后来慕柚柚出现在我面前模棱两可的说起这件事,时间和地点都对的上,再加上她眉眼间有几分影子。 那时我以为我找到了救我的小女孩。 不过没多久,便隐隐察觉的慕柚柚不像她,越来越不像。 直到夜宴那天晚上见到又又,她和小女孩真的太像了,所以我调查了又又。” “我今日处理帮里的背叛者刚好在丹枫街,还刚好看见,正一个巷子一个巷子找什么的又又。沉砚星曾向我透露,又又失忆过,于是我试探了她……” “又又,才是我找了十年的小女孩。” 顾行舟平缓道来,口吻不冷不热,很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徐戚捕捉到他最后一点的欣喜,还有他在提起又又时,眼里藏下的温柔。 这令徐戚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阴沉着嗓音:“所以呢?又又真是你的救命恩人又如何?我不管你顾行舟想怎么报恩,但请你记住一件事。 又又是我的未婚妻,你最好千万别来和我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屁话,只要你打又又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顾行舟微愣,听到徐戚说又又是他的未婚妻时,心里面之前消退的那股不舒服又卷土重来。 还来不及探究,接着徐戚就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 顿时,幽黯的凤眸一亮,豁然开朗。 “是么?” 他漠然开口,意味不明。 眼波流转,瞬间,两人目光相汇的空气中,迸溅出越来越多火花炸开。而围绕两人周身的空气,已经降到了冰点。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某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顾行舟顿了两秒,摸出手机瞥了眼接起,在徐戚阴鸷的目光下,径自离开。 078清零 顾行舟刚结束通话,手机屏幕上方就弹下来一条来自慕柚柚的消息,拐弯抹角地倾诉今天她在高二一班受了委屈。 大致内容说什么—— 她觉得好难过啊,只是想让桑枝帮她一个不过举手之劳的小忙,但被拒绝。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桑枝,还是桑枝对她有误会,感觉桑枝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瞬间。 顾行舟眼底深处凝起冰棱。 轻抵屏幕的手指用力下滑,拉出她的聊天界面,指尖在虚拟键上飞快敲出: 【慕小姐没事的话就多照照镜子,当自己是人民币人人都要喜欢你吗?】 这句话发出去后,便直接将人拉黑。 那边的慕柚柚收到消息时一愣。 和顾行舟‘相认’后,他对自己的态度与其他人比起来确实好不少,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她从来没想过顾行舟会这样对自己这样说话! 是她哪里惹得顾行舟生气了吗? 慕柚柚心道不妙,连忙组织语言试探顾行舟,结果却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拨号码过去也是一直占线打不通。 连续几番下来,慕柚柚不敢相信也得承认,她竟莫名其妙被顾行舟拉黑了! 慕柚柚手忙脚乱,隐隐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劲,若有所感地打开人物面板一看。 一双杏眼登时瞪大了。 只见显示着顾行舟姓名那栏后面,本就十分艰难获取来的气运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下降,直至清零。 其实如果面板能显示好感度的话,那么数值前面绝对会跳出一个扎心的负号。 顾行舟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柚柚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脑子高速转动,像是过度运作的机器负荷得快要冒烟了。 即便想出了不少原因可能,却迟迟无法确定真正的答案而惶惶不安。 想来想去,她掩盖气运值的事情,将顾行舟的莫名反常说给沉砚星寻求帮助。 沉砚星瞧见后笑了声,不过那双澄澈的眼底倒映出几分显而易见的阴狠毒辣。 【★:知道了,我尽量。】 尽量嘛,事情不成也是尽量了。 沉砚星前脚刚敷衍人,后脚便联系上顾行舟问他是不是找到答案了。 【499:嗯……找到了。】 【499:你呢?为何调查又又?】 顾行舟的回复沉砚星丝毫不意外,他没有立马给予答复,只先回一句。 【★:慕柚柚冒名顶替一事我知道你不会不计较,但暂时别动她,她身上还有我想知道的秘密,慕家更不能动。】 手机对面的顾行舟皱眉,冷嗤一声。 【499:凭什么?凭你沉家?】 沉砚星其实很想给顾行舟下绊子,可是顾行舟要是硬动起真格来的话…… 顾家的势力是很大。 慕家的势力在燕京也是盘根错节。 不过顾家涉黑,更危险些。顾行舟如果因为慕柚柚一事要连带针对慕家,大动干戈,还是会给慕家照成不少麻烦的。 尽管再怎么想坑顾行舟,沉砚星还是打消了这个恶劣的念头,转而告诉顾行舟关于桑枝的身世,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顾行舟也变相得知,沉砚星调查桑枝的答案,看着对面发来的白底黑字出神。 079丢了 桑枝晚上这一觉睡得,前半夜倒是无梦好眠,后半夜就不太踏实。 坠入梦境。 接着午休那个未做完的梦,可惜只挤入了脑子里几个片段,还不怎么清晰。 隐隐约约,似乎是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在昏暗脏乱的房间里,就好像是从云端里飘摇下来,误入此间的,一捧仙藻…… 第二天清早,手机设好的闹铃响起。 桑枝缓缓掀起眼帘,睡眼惺忪地盯天花板抿了一下嘴巴,两眼空空的像是在回想什么,时而蹙眉。 就这样发愣了半晌,脑子里面本就朦胧不清的画面,现在几乎都抛到了脑后。 神思微凝,桑枝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伸手去扒床头重复响铃的手机。 关掉闹铃后,才将将坐起身,抬手挠了挠头,想起昨天傍晚捡到的顾行舟,放远的目光下意识去寻找某道身影。 她还试探地轻轻唤一声:“顾行舟?” 然而数秒过去,安静的房间里依旧安静,没有从任何地方冒出来一个美少年。 便想,顾行舟应当是昨晚就走了。 由于昨晚睡得实在是稀里糊涂,桑枝什么事情都没干。 这会儿彻底清醒了,登时想起她昨天早上收在衣兜里的吊坠,得去拿出来。 不然,就要卷进洗衣机里。 桑枝起身去浴室间,在昨晚换下脏衣服的衣篓里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吊坠。 怎么肥四!我那么大一个的吊坠呢? 圆溜溜的杏眼上,可爱的眉头紧蹙。 心里持续升起不安的情绪。 她又找了一会儿,别说什么衣篓,都快把浴室间给翻了,也没找到那条玉坠。 这下子,桑枝彻底急了,再也不能像前面那样,强忍着情绪,迫使自己冷静。 结果无论是浴室还是卧室。 她都没找到。 难不成,是昨天救顾行舟那会儿摔得太用力,把吊坠意外甩出去了? 那条失踪的吊坠,以往桑枝都是贴身佩戴的。 但昨天早上洗漱时发现,串着玉印的链扣有些坏了,吊坠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的,桑枝打算换条新链子,便收回兜里。 本意是以防弄丢,谁曾想偏偏丢了。 桑枝耷拉着小脑袋下楼,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就特别丧。 吃个早饭也是有气无力。 过了半个小时,她甚至乖乖跟着徐戚坐到车后座上,期间也没有偷跑的心思。 “怎么了?”徐戚注意到,关心问她。 桑枝一抖,扬起漂亮的脸蛋,露出一双眼眶泛红的杏眼,杏眼里蓄着水雾,满是委屈:“呜呜呜……吊坠丢了。” 说着说着,她越来越委屈。 徐戚眉头微动,温声哄了好一番,让桑枝告诉他,昨天都去了哪里,可能会在哪丢的,和桑枝说一定会帮她找到吊坠。 桑枝眼巴巴看着徐戚,一一和他说。 了解以后,徐戚不仅打电话让自己的人去找吊坠,还联系上顾行舟。 即便,昨天晚上刚警告了人家来着。 顾行舟那边收到徐戚发来的消息,疑惑地点开附带的照片看,是一条在他记忆里,和当年挂在又又脖子上的相差无几。 从徐戚的话里得知,这条吊坠是成对的,而又又的那条不巧在昨天丢了。 徐戚问他,他和他的人有没有看见。 【499:问过了,没有,我会让他们仔细去找,找到了物归原主。】 顾行舟回复徐戚,目光一直凝着照片里那条吊坠,想到这是和又又一对的,整颗心像是被泡进了柠檬汁里,酸胀不已。 080找来 由于桑枝找东西找了好久的关系,她和徐戚到班级时早自习已经开始了。 沉砚星看着徐戚身边乖巧的桑枝。 正有些郁闷地想 两人是不是和好不闹别扭了,桑枝就和一只小兔子一样蹿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对徐戚无辜地眨了两眼,仿佛在无声说:“说好了,叁天呢。”然后扭回头去。 徐戚几不可闻地啧一声:“小混蛋,有事好哥哥,无事前同桌。” 即便如此,那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惯着她了,就……再纵容她两天便是。 徐戚无奈的想,瞥一眼在自己目光下日常战战兢兢的原前桌,勾出椅子入座。 沉砚星郁闷的情绪也顺势散去些,可一想到明天之后座位就该要换回来,心里又油然而生了不少烦躁。 细长的笔杆捏在指间转动,沉砚星一瞬不瞬地盯着桑枝的侧颜,琥珀色的圆眸一骨碌,澄澈的眸底噙着丝诡异的暗光。 所以接下来,该如何继续撬墙角呢? 与沉砚星做了昨天一天的同桌后,比起之前,桑枝和沉砚星相处得更融洽了。 桑枝不仅卸下防心,把沉砚星反差的真面目抛到了脑后,甚至越接触越给她一种自己和沉砚星好像认识了很久的错觉。 两人课间有说有笑,课上还玩起了传纸条。一副意气相投,相见恨晚的样子。 后桌的徐戚眼睁睁瞧去了。 明明都气得不行,却不敢轻易发作。 只怕眼都还没一眨…… 就他妈的又着了沉砚星那小子的道。 第二节课课后是大课间。 徐戚和沉砚星被班主任叫走了,也不知什么事。 偏偏这时,顾行舟出现在一班门口。 犹如一枚鱼雷落下来,轰得这条走廊两边的班级里,都沸腾起来。 “顾少来一班……找沉殿还是戚哥?” “你傻啊,我猜肯定是来找我们新同学的,忘了吗?昨天新同学拒绝了慕女神的告白,还把女神弄哭了哩!” “所以大佬是来给慕柚柚出头的?” 不仅班上其他人那么说,连桑枝侧后方的祁宋嘴里都是:“完了,完了……” “偏偏戚哥不在,这位可真会挑时候来。”他嘴里念念有词,看了眼门外,再看了眼桑枝,目光悲悯,又忽然像是决定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就挺英勇就义的。 “你别怕,我,我,我能替你挨打。” 桑枝:“……” 唔,我真谢谢你了,大可不必! 本来她还没怕的,结果觑见比自己先白了脸的男生,再听多了他们的话后。 娇弱的小身板也控制不住瑟瑟发抖。 桑枝:“QAQ!” 靠近后门的某位同学也是进退两难。 一边是不能惹的顾行舟,另一边是戚哥疼宠的小表侄女,也不能惹! 假若把小姑娘叫出去了…… 她那么娇娇小小的,怎么顶得住啊! 可是不让她出去,他怎么顶得住啊! 纠结来纠结去…… 妈的,这都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都怪慕柚柚。好好一个姑娘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戚哥的人。 后门的同学在心里暗骂,原本他是把慕柚柚奉为女神的,现在…… 快被慕柚柚搞出的这事要呕死了,并且第一次觉得,这慕柚柚真是个惹事精。 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不怪新同学? 因为他并不觉得新同学有错啊! 081撑腰 周遭的声音也接连钻入顾行舟的耳朵里,顾行舟站在后门口,眉眼一冷,差点想把他们的嘴巴都给缝上。 这群人吃饱了闲的,都在说些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简直污了又又的耳朵。 顿时,空气都冷了好几个度,越靠近顾行舟身边的,温度越低。 而原本还有心情八卦吵闹的人,在收到顾行舟轻飘飘扫过来的冷眼后,瞬间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后门的同学也被骇得额头冷汗直冒。 可是又不舍得桑枝出去受苦,他抬手擦了擦额头,“顾,顾少,桑同学她……” 顾行舟没空和他废话,目光越过这位小男生,精准找到靠窗的那排位置上。 后门的同学心道不妙,正打算着叫人快去找戚哥回来救场。 只见,顾行舟浅色的薄唇上下轻轻一碰,喊他们那位娇娇的新同学:“又又。” 嗓音很淡,却能品出几分意想不到的温柔,让旁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只有桑枝微愣后皱起小眉头嘀咕,顾行舟不像是来找她麻烦的呀?他们是不是骗她说顾行舟坏话? 不管顾行舟找她干什么,她也得出去见了人才知道,而且她也有事情想问他。 想问顾行舟,有没有看见她的吊坠。 桑枝顺了一遍思绪,受环境影响而慌张的心情也平复许多。然后在众人的屏息凝视下,一小步一小步走到顾行舟面前。 大概是昨天午休的那个梦,再加上救过他人,还带着他藏过自己房间的交情。 虽然不觉得顾行舟会欺负她,还是试探问了句:“你是来给慕柚柚出头的吗?” 顾行舟一默,就知道那些不中听,似是而非的话被又又听去不少。 他垂下眼眸,认真打量面前娇小的少女。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鬓边的发丝。 顾行舟伸手轻触发丝,隔着漆黑的手套捏在指尖来回摩挲了下,勾回她耳后。 目光顺之滑到莹润的耳垂,忽地很想不戴手套的亲手碰一碰,眼神微变,“别听他们瞎说,又又……我只会给你撑腰。” 不长的一句话,直接激起千层浪。 吃瓜群众快要疯了,全都在大开脑洞纷纷猜测新同学和顾行舟又是什么关系? “啊?”桑枝一时脑子卡顿,仰头眼巴巴看着顾行舟,钻进他那双深幽的眼里。 心跳蓦然“咚咚咚”加快了些许。 她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嘴巴比脑子更快,“可我现在不需要你撑腰呀?” 顾行舟又是一无奈,没继续和她纠结现在需不需要他撑腰的问题,反提出: “听徐戚说你的吊坠掉了?丹枫街区我让人去找了,没有找到。你再想想,东西还可能掉在什么地方?” 听闻,桑枝可爱的小眉头又是一皱。 坐在后门的男生仔细听两人的话,震惊于这两人关系出乎意料的好以外,想到自己昨天捡起来递给慕柚柚的那条吊坠。 心里怪异感爆棚。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当时桑同学也在场,那个吊坠也有可能是桑同学的啊! 那……慕柚柚为什么说吊坠是她的? 难道慕柚柚在撒谎…… 小男生的脸色越发得难看,开始怀疑人生,学院女神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心里暗暗的唾弃后,提起勇气加入了顾行舟和桑枝的话题,“那什么,我可能知道你们说的吊坠的下落,就昨天……” 082失落 什么?慕柚柚拿走了她的吊坠,还声称吊坠是她自己的? 桑枝眉头皱得更紧,不理解那个不过两面之缘的慕柚柚为什么要拿她的东西。 和前世的林由由一样,一样的讨厌。 顾行舟倒是能猜到其中缘由,他结合沉砚星所述的又又身世,和慕柚柚冒名顶替行为,估摸慕柚柚知道了桑枝的身份。 所以冒认为吊坠主人,其一想掩盖又又的身世,其二可能是为了更好的取而代之,顺带欺骗和他一样受惠于又又的人。 那么一来,慕柚柚当年被慕家收养一事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真的是缘分使然吗,还是精心设计? 另外他还有一个不解,话说……慕柚柚为什么会对又又如此了如指掌? 连又又救过他都知道,这件事他绝没有外泄过,即便是调查他也只会知道他在找救命恩人,但慕柚柚却能精准的说出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就好像她在场一样。 顾行舟眼眸黯了黯,杀意一闪而过。 他收回思绪,指尖轻点在桑枝皱紧的柳眉间,平日里冷惯了的嗓音特意又柔和些:“现在不就需要我去给你撑腰了吗?” 桑枝抬眸,“你真的要给我撑腰吗?可是……慕柚柚不是你罩着的人么?” “是么?”说到慕柚柚,顾行舟的口吻就冷漠不少,还掺杂着很明显的厌恶,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明显,毫不掩饰的。 一旁吃瓜群众也真真切切感受到。 恍然想到,之前学院论坛里有一道不一样的声音说过,顾行舟其实对慕柚柚并没有多少特殊,只比陌生人好一点罢了。 还有什么说顾少主一定是发现了慕柚柚的虚伪,已经越来越讨厌慕柚柚了。 以上之类的话,在当时被一小部分暗戳戳讨厌慕柚柚的人附和,被慕柚柚的拥护者追着骂。 简直吵了个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瞧,现在那个帖子还标着HOT呢! 有人拿手机翻出帖子,看看帖子复习复习内容,再看看眼前进行时的画面。 突然觉得,帖子里的话还挺对的。 你看哈,就桑枝能和顾少主靠得那么近,被温柔以待,还得到了亲口的庇护。 这可是传说对顾少主来说特殊的,被顾少主罩着的慕柚柚,都没有的殊荣! 慕柚柚虚不虚伪他们不知道,但有了桑枝这鲜明的对比,慕柚柚确实不特殊。 连在顾少主身边都没靠过那么近,两人同框的画面还不多。 同框时,中间空得都能插下两个人。 说起来,还没顾少主在外,身边高大健硕的黑衣人离顾少主近呢! 所以,这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一群人纳闷地想,只听顾行舟冷笑。 “不管如何,总之,早就不是了。之前允许她借名借势,是因为她当初冒名顶替了你,借了你的恩情,我才多般容忍。” 恩情? 桑枝一下子想到那个梦,喃喃:“十年前,丹枫街巷子里那次么?” “你想起来了?”顾行舟眼睛一亮。 “不算。” 桑枝脚趾都蜷缩起来,有些顶不住他这样的目光,可她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也不是原身…… 但她根本不能说,只低头嚅嗫道:“只是昨天梦到了,有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空气安静了片刻,顾行舟薄唇抿成一条线。没事,他想到了,他并不失落。 好吧,其实有点失落。 嗯,真的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083热闹 高二一班到高二叁班,中间隔了一个二班的走廊和一个露天长廊,有段距离。 桑枝跟顾行舟一起去慕柚柚的班级。 一路上,两人这新奇的同框画面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不少其他班级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想到昨天慕柚柚告白桑枝的事件,还以为是顾行舟给慕柚柚出头,正压人去道歉呢。 或者顺便强迫人接受慕柚柚的告白? 走廊两边,顿时热闹起来。 “额……不是说这转校生是戚哥的宝贝侄女么?顾少主这般,戚哥能答应吗?” “刚刚打听到戚哥被叫走了,然后还有一件事,你们绝对想不到,嘿嘿,顾少主这是给转校生撑腰去的。”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不信你问问她们好了。”女同学指了指身后几个跟来吃瓜,二班的熟面孔。 于是,同学们叁五成群,看着顾行舟和桑枝的动向,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 等到桑枝和顾行舟走到叁班外时。 刚刚在走廊或在一二班附近,吃到第一手瓜的同学纷纷传回自己班,以至于不少人跑过来围观。而挨得近的班级里一得到消息,靠走廊的那扇窗户挤满了人头。 热闹么,谁不爱看呀,谁都爱看。 这会儿,和慕柚柚玩得好的短发女生就在门口。看见顾行舟过来想都不想就知道,绝对是来找慕柚柚的,只不过…… 为什么顾少主后面跟着那转校生?总不能是因为论坛上那个离谱的谣言吧? 知情的卷毛从外面率先蹿进来,附在短发女生耳边正窃窃私语。 顾行舟漠然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 别说被直视的两人,在前门的都被顾行舟身上的寒气波及到,打了个冷颤。 短发女生脸色骤变,十分机械地转头看向慕柚柚,眼底透着不可置信和害怕。 “柚柚……” 而在看书的慕柚柚,也恰巧因为班上的异常抬起头来,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顾,顾少找你。”短发女生颤声说。 “行舟哥哥?”慕柚柚声音微扬,坐在那儿,捏手里的书随这一声倒在桌面。 不过她只短短欣喜了几息,在看清旁人复杂的目光,下意识扫了眼人物面板的数值后,一颗心直往下沉,沉到了谷底。 顾行舟那栏的气运值……依旧是零。 慕柚柚根本高兴不起来,甚至在苦思顾行舟来找她的真实原因。 而其他人可不想她继续思下去。 哪怕叁班的人离慕柚柚最近,和慕柚柚相处时间相对较长,大部分多多少少会受她影响,像是被下了魔咒一样追捧她。 那也架不住门口有大佬施压啊! “慕女神怎么还不出来?” “是啊,顾少找你呢,你快去呀!” “……” 催促的声音在教室里,此起彼伏。 慕柚柚将负面情绪压下去,闭眼睁眼吐纳完一口气,勾起得体的笑容往外走。 走到门口,看见顾行舟那张冷漠但帅气的脸庞时,正要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震惊地盯着顾行舟身后的少女,好像活见了鬼一般,只听头顶响起犹如寒冬般凛冽的嗓音:“慕小姐,吊坠呢?” 同时那颗心也仿佛沉入寒潭,完了。 084蛊惑「Рo1⒏red」 慕柚柚站在原地,努力压抑胸腔里因为害怕而狂跳的心脏。 重新挤出一抹笑容,小脸茫然,似是没懂他的话,“行舟哥哥,你说什么?” 一只垂在身前的手往身侧挪移。 不着痕迹地,隔着裙摆的布料捏紧藏在兜里的某样东西,恨不得将它捏碎了。 “装?”淡色薄唇里仅仅吐出这一个简单的字音,就足以化作一道刺骨寒风,刮在她的脸上,疼得像是能把人割裂。 让慕柚柚差点忘了呼吸,感觉自己皮下的血液在一点点冷凝,小脸都白了白。 其实最开始,冒名顶替和顾行舟相认那会儿就不尽人意,她并没有得到原着里所描述的,顾行舟对慕枝的那种温柔。 这一直让慕柚柚有股落差感,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难受。 不过好在有气运值的进账聊以慰藉。 让慕柚柚坚信水滴石穿,顾行舟终有一日,也会完全拜倒在她的裙下。 毕竟她可是这世界的新女主不是么? 故而虽说顾行舟平时面对她,也几乎都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好亲近的样子,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寒气逼人。 目光也冷得,仿佛一眼能将人冻伤。 慕柚柚有点笑不出来,却不得不继续维持,还不能教眼前的少年看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和嫉妒。 “行舟哥哥,你怎么了?” 她面露几分单纯的疑惑,纠结地蹙起眉头,颇有些难过道,“是不是有人对行舟哥哥说了什么误会我的话呀?我……” “我没工夫看你表演,把昨天在一班门口得到的吊坠还给又又。” 顾行舟垂眸,居高临下,本就和温柔两字不沾边的他这会儿更显得冷酷骇人。 很显然,后面那声又又可不是柚柚。 难道顾行舟他都知道了? 慕柚柚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脸色更白,一副很受伤快要倒下去的样子。 短发女生见状不忍,硬着头皮出声: “顾少,那本来就是柚柚的东西!” 卷毛女生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顾少你可别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那条吊坠对柚柚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柚柚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那么没良心帮某位心思不……额嗯,对,不能欺负柚柚!” 她越说越愤慨,好像顾行舟是什么被妖精蛊惑了的负心汉似的。 瞪一眼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桑枝。 桑枝有点生怯地藏在顾行舟身后,只探出一截小脑袋,酷似宝石般的杏眼水润润的,透着些灵动懵懂。 心鼓,宛如被某只小兔子撞了几下。 使到了嘴边那些不好的,指责对方的难听话,都被卷毛女生下意识给咽回去。 而瞪人的眼神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明明是想为慕柚柚说话的,怎么又对疑似和慕柚柚不对付的转校生心软了,看着那张小脸就……凶不起来。 卷毛女生觉得,自己可能被下蛊了! “我救命恩人另有其人。”顾行舟目光扫过两人,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八岁前还是孤儿的慕小姐可穿不起当年救我的小女孩身上那件私定,更不可能是那条巧夺天工的玉印吊坠之主……”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85质疑 顾行舟声音不大,但在众人都纷纷屏息吃瓜的环境下,煞是清晰。 尤其是离得近的一圈,听得最清楚。 然后再由他们纷纷往外传。 孤儿?什么孤儿?慕柚柚是孤儿?!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承着让人CPU过载的信息量,在人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同学们看慕柚柚的眼神越发不对劲。 “我天,我都听到了什么?慕柚柚不是慕家千金吗?顾少怎么说她是孤儿?” “顾少主说的那绝对保真啊!你们仔细品,八岁之前,孤儿,所以慕柚柚竟是被慕家领养的!” 人群里一惊一乍,有人喊声“等等”。 “我记得慕家是有一个女儿来着,如果慕柚柚是领养的,那……真的那个呢?” “哦豁,恭喜你发现了一个盲点!” “所以顾少说的冒名顶替应该……啧啧啧,看看你们的慕女神,也不过如此。” “讲真,敢骗顾少主也是挺牛逼的。” “这就应证了老话,富贵险中求嘛!” 慕柚柚在学院里的人缘不错,不然也不会被举为校花女神,但就算是在她金手指的攻略下,也不会真真人人都喜欢她。 就像顾行舟所说,她又不是人民币。 因此,之前学院论坛上才有不同的言论,当下人群里也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 质疑的,震惊的,明嘲暗讽的……全钻进了慕柚柚的耳朵里,脸上血色尽褪。 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得不能再凉。 慕柚柚用力咬下唇,她得尽快想办法补救眼下的局势。 既然都知道她是养女这件事,和顾行舟再装傻的话,那她真的就是蠢到家了。 顾行舟绝不会信,只怕他现在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那么为今之计她只能放弃顾行舟这条线,然后倒打一耙挽救名声。 至于这般会不会更得罪顾行舟…… 横竖冒名顶替一事已经得罪了,难道如今少得罪一点,能让气运值回涨吗? 反正,她背后还有几家能帮她兜着。 慕柚柚收拾好情绪,面露难过的叹了口气:“行舟哥哥,你误会我了,小时候我也的确救过一个小哥哥,而当初,明明是行舟哥哥你主动和我相认的。所以,我还以为行舟哥哥你就是当年的小哥哥……” 言下之意就是,是你顾行舟自己错认的,所以搞得她也认错了,可怪不了她。 这只是个误会,她也很无辜的好吗! 但是…… “吊坠真是我的,行舟哥哥我知道你很生气,可你不能因意外造成的误会,而企图以夺走我重要的东西来惩罚我。” 慕柚柚逼红了眼眶,说话声中挟带点哭腔,抬起纤细的手指做抹泪的动作。 好像真被人欺负得很伤心了的样子。 世人惯同情弱者,见慕柚柚哭,那些此起彼伏议论她的声音稍稍消停。 一时之间,他们竟也不知道围绕当事人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快速地瞟了眼面色依旧的顾行舟,又不敢说顾行舟什么话。 几群人只好面面相觑,顿时哑火。 桑枝看着慕柚柚表演,可爱的小眉头紧锁,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攀上顾行舟衣角揪紧,将衣服面料都给揉得皱巴。 怎么看怎么觉得,慕柚柚越来越像林由由,尤其是现在这服楚楚可怜的样子。 令桑枝生理性厌恶,排斥。 因为,她上辈子总是在林由由于他人面前摆出这副样子时,狠狠地栽了跟头。 与此同时,人群里传来一声阴戾的。 “那吊坠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086变脸「Рo1⒏red」 走廊叁五成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那声响落下后,人群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随着徐戚的出现,沉砚星也缓缓进入人们的视野,以及他身后跟着一起来的要高他们一届的学长——孟方醒。 孟方醒是前面两人在办公室遇上的。 徐戚因为学习态度被叫去训话,虽然在这学院里敢说徐戚的老师几乎没有,但是和徐老先生相熟的校长能啊! 沉砚星和孟方醒一样,被询问参加奥数竞赛的意向。前者拒绝,后者答应了。 彼时叁人出办公室还没走几步路,就得知桑枝和顾行舟的事情,纷纷赶过去。 徐戚快步走到桑枝身边。 此时,桑枝小脸有些气鼓鼓的,眼尾泛着点嫣红,杏眼圆瞪着慕柚柚,像是在骂某人无耻一样。 瞥一眼捏皱顾行舟衣角的指尖,他眉峰微动,不着痕迹地伸手拨开。 “叔叔……” 看见徐戚,桑枝顿时底气更足了。 徐戚面对桑枝,刚刚还阴鸷吓人的脸说变就变,和得了变脸戏法的真传一样。 将人揽到自己面前,语气柔和的“嗯”一声回应她,拍拍桑枝的小脑袋。 再抬眸时,墨瞳又冷,睥睨着装模作样的慕柚柚,眼底暴戾恣睢,毫无温度。 “吊坠拿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慕柚柚瞳孔狠狠一缩,捏着裙子的手不住地颤抖,胸腔里的那颗心也抖起来。 本来面对顾行舟就够煎熬了,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冒出来一个蛮不讲理的徐戚…… 此时此刻,假哭的她都想真哭了。 好在她看到了沉砚星和孟方醒,瞬间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方醒哥哥,砚星哥哥。” 见两人正往这边的方向靠过来,趁机溢出几滴眼泪,受尽委屈一般又可怜又无助地喊了他们一声,再重新面对徐戚。 露出一脸不赞同,他这样是不对的。 扬了扬小巧的下巴,眼角衔着泪,展示自己不畏恶势力,坚强美好的品格。 “徐戚,我知道你和你表侄女关系很好,可再好也不该是非不分地纵容……”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戚一句怒喝—— “去你妈的表侄女。”给吓噎了回去。 沉砚星站在那儿,冷不防轻笑了声。 除了个别了解他的,旁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明明他的青梅被人为难得很委屈了,总之在一些人看来就很没心没肺。 那瞬间无论神情气质,和平日一贯绅士的样子截然不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而孟方醒从刚才旁观起,眉头就针对慕柚柚的言行举止越锁越紧,在看到慕柚柚的眼泪时难免又一晃神,但下一秒就被另一边不容忽视的桑枝吸引走了注意力。 在慕柚柚还没注意到,属于孟方醒那栏的气运值也在匀速倒减。 孟方醒上下仔细打量桑枝,盯着桑枝那张精致的小脸,思绪渐渐回到过去。 曾有一个软乎乎的奶团子,总是坚持不懈地跟在他身后跑,甜甜地叫他小醒哥哥,和一条形影不离的小尾巴一样。 可是……孟方醒不喜欢这条小尾巴。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87赝品 如今回想起来,孟方醒只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实在太过幼稚,竟幼稚的以为父母会被又又抢走,所以越来越不喜欢又又。 如果当年他没那么幼稚的话,是不是又又就不会走丢了? 而又又走丢后都经历了什么? 孟方醒不知道,孟方醒只知道沉砚星告诉他调查到的那些,不幸的是又又失忆了,所幸的是在孤儿院外被亲外公收养。 想到差点成为孤儿院孤儿的又又,和脱离孤儿院一跃成为慕家千金的慕柚柚。 真是……何等讽刺。 孟方醒暗唾自嘲,心里愧疚感逐渐攀升的同时,对慕柚柚的感官更一落千丈。 来的路上,孟方醒便听沉砚星说了。 昨天慕柚柚去找了又又以后,又又就丢了吊坠,而慕柚柚捡到一条声称她的? 这世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孟方醒的脑子即便再不清醒,也不会品不出来慕柚柚捡到的那条正是又又的。 可是作为慕家千金,慕柚柚从小到大什么珠宝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昧下那条? 那条又又一直佩戴的吊坠是什么,孟方醒再清楚不过,慕柚柚也看过又又小时候的照片,好几张都有那条吊坠的出镜。 所以……慕柚柚明明认出了吊坠,认出来又又的身份,却…… 不管慕柚柚为了什么,即刻起在他心里,已经和印象中的良善搭不上边。 想着,他都颤抖起来,不知道是为发现某人的用心和真面目感到可气,还是为自己过去的一叶障目……而感到可笑。 就在孟方醒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的这短短两分钟,沉砚星神不知鬼不觉从慕柚柚兜里勾出了那条吊坠。 似是满不在乎地说:“就是这条吧?” 剔透的吊坠暴露在在半空,所有视线都集中在那条因惯性还在摇摆的吊坠上。 看见了引发事件之物的庐山真面目。 少年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简直让慕柚柚措手不及。 刚回复点血色的小脸又僵住,嗓音磕磕巴巴:“砚星哥哥,你知道我是有那么一条翡翠吊坠,你告诉他们这条吊坠……” “是么?嗯,你好像是有差不多的。” 沉砚星顺着她的话说道。 他无比清楚,过去慕柚柚在慕家为治(讨)愈(好)桑姨,使劲了浑身解数。 甚至各种研究照片里又又的样子,细节到连那个小吊坠都费尽心思去弄出来。 想复刻出一个完美的真品。 这些在沉砚星看来,不过东施效颦。 沉砚星冷笑,嘴边的话锋一转。 “可是慕柚柚,这条吊坠……却不一定是你后来打造的赝品。 而赝品再怎么像,也不会是真品。” 更别说那条赝品和它的主人一样。 连这条一半的美貌都没有。 “你忘了?慕家十年前走丢的小公主脖子上,戴的也正是这么一条吊坠么?” 几句话的口吻不轻不重,但这一块空气中却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一秒,两秒…… 走廊里忽地一片哗然,各种目光和声音都集中在了慕柚柚身上。 这般场景,让慕柚柚感觉她脸皮好像被人撕下来了一样,瞬间给打回原形。 而撕下她脸皮的人还一脸寻常,好似刚刚说的是什么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 仍然端着张和平日里无异的笑容。 一样的慵懒,散漫。 慕柚柚却无端觉得可怖,一股恶寒油然而生,直直从她的脚,跟往天灵盖钻。 088无俦 与慕柚柚交好,看见慕柚柚被欺负时第一时间来护的那俩女生彻底听傻眼了。 她们是信任慕柚柚,但不代表她们真是傻子。 两人和生锈了的机器一样,在诸多议论声中十分僵硬地回头看慕柚柚,希望慕柚柚能说点什么,说什么都好。 不过……到底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呢? 她们也不清楚。 不管她们怎么希望,慕柚柚是一个字都没说。 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虽然发白的唇瓣张了张,但没能吭一下,哑巴了似的。 某人沉默无言的这几秒,短发女生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了。 曾经看某人时厚厚的滤镜,如今开始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短发女生抱着最后一丝希冀,似乎想极力证明什么,用力一抿唇:“沉殿那么说是肯定这条吊坠不是柚柚的喽?那沉殿你又如何能向大家证明,它是桑同学的?” 她怕遗漏什么,目光一瞬不瞬粘着沉砚星,开门见山,心跳“咚咚咚”地加速。 沉砚星慢条斯理地摸着吊坠,指尖触及玉印下方的刻字时,反复摩挲两下。 “当然。” 他气定神闲,将吊坠底部的刻字向外展示一圈,并笑了声。 “看清楚了?来,告诉我,慕柚柚你的吊坠下面,何德何能刻上一个徐字?” 短发女生呼吸一滞,声音颤出来:“真刻的是‘徐’,柚柚,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刻徐字? 不,她怎么可能在上面刻徐字! 慕柚柚更加说不出话来。 脸色白得吓人。 她也不知道,那吊坠下面有刻字就算了,如果是桑或慕她还能狡辩,但徐…… 该死的。 明明原着没怎么提这吊坠! 她脸色变了又变,还有些扭曲。 这么紧张的时间,再能演的慕柚柚也无法临场发挥,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说辞。 “另外,”沉砚星顿了顿,宝石般澄澈的眼眸微黯,“它还是一对的。” 话音一落,沉砚星便将它抛向徐戚。 尽管……这可真令他嫉妒啊。 看着徐戚接住,站在旁边的顾行舟心底也莫名泛起丝丝酸意。 徐戚顺势摘下戴在自己颈上的那条。 并言简意赅地道来,这是他徐家和又又桑家的定亲信物,以及其中渊源。 除了已经知情的,在场其他人全都大吃一惊,还有人没忍住爆出一声“卧槽”。 才明白,徐戚刚刚那句暴躁的“去你妈的表侄女”是什么意思。 原来根本不是表侄女,而是未婚妻! 一群吃瓜群众顿时和炸开了锅一样。 当前,又沸沸扬扬之际。 靠近楼梯口的方向,他们学院犹如高岭之花般存在的,学生会会长白谨言正迎着人群里的小声惊呼走过来。 白谨言抬眸淡淡看了眼徐戚,即便心想着自己来晚了,依旧面不改色。 目光十分自然,滑向他身边。 桑枝也正好抬眸,听到周围传过来叁叁两两不一样的呼声,闻声望去。 然后就被那清雅绝尘的身影吸引了。 少年生得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皮肤很白,白得像什么冷却的牛奶。 清澈如泉的眼眸下,右边点着一颗浅色微微透红的泪痣,仿佛极小一朵的红梅缀在雪海里,也开在了她心上。 淡色薄唇上下一抿,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禁欲的气息。 像玉树琼枝,白璧无瑕,俊美无俦。 桑枝目光愣怔,忍不住缠在白谨言那张脸上,探出一点点舌尖轻舔樱唇。 咽了口唾沫。 那便是……传说中的学生会会长? 他可真是好看得过分了,无论眉目还是唇齿,甚至是根根分明的睫毛或者脸部的轮廓线条,每一分都直戳在她心巴上。 全往她的喜好上长,教她一眼欢喜。 089没心 察觉到小姑娘视线直勾勾的,水润灵动的杏眼里,惊艳藏都不带一藏。 甚至脸上都无声流露出想摸的意思。 她想摸什么? 白谨言心底浮起一瞬疑惑,恍然忆起曾有一只又小又软的手,点了点他眼角。 或许和小时候一样。 她……还是那么喜欢他这颗泪痣么? 白谨言心下微动,面上依旧淡漠如常得什么也看不出来。 仿佛只是路过罢了,此间与他无关。 所有人都那么想。 哪怕目前他停下来扫视一圈,他们也只当是因为,这里聚众堵了他的路罢了。 没人能将白谨言和吃瓜摆在一起,更想不到他也是为某位小姑娘特意下来的。 等等……会长怎么还没走? 都停下来多久了? 唔……似乎,可能,大概…… 停留得挺久了?会长难道不应该瞥一眼后,就目下无尘地走开吗? 其实从白谨言出现到现在,也只过去了两叁分钟,但偏偏就这两叁分钟落进其他人眼里,就已经足够漫长。 白谨言在那儿站了多久,桑枝就一眨不眨的盯了多久,久到徐戚眼眸沉了沉。 “又又!” “嗯?在!”桑枝被唤回神,心虚地眨了眨眼,撇开目光,又忍不住再瞟一眼。 眼底深处,如此直白的喜欢…… 何止徐戚,注意力一直笼在桑枝身上的顾行舟和沉砚星等人,都看得出来。 心里说不出的,有些不是滋味。 酸、涩、闷……他们难道不好看吗? 如果桑枝知道少年几人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们—— 你们都很好看,只是…… 她也不想那么没出息的被蛊着,但她天生对白谨言那种的好看没什么抵抗力。 徐戚重新打量了白谨言,由于小姑娘多看人家两眼,他心里对白谨言稍微有些警惕,但不多。 尽管他和白谨言几乎没什么来往,如果有,也是同为高干子弟背景的关系。 不过他对白谨言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白谨言其实不是别人口中的高冷,他这个人就是和表现出来的一样,淡漠得超然物外,仿佛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也确实如传言那般的完美,完美到简直如同一尊精密冰冷的机器,没有心。 兴许真的没有心。 据徐戚所知,白谨言似乎从小就共情能力几近为零,无喜怒,无哀乐。 故而哪怕又又真心喜欢那张脸,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毕竟像白谨言那样莫得感情的家伙,徐戚并不担心他会来抢老婆。 真要防,也只需防沉砚星和顾行舟。 虽然但是……白谨言竟然还在,他这种人也会吃瓜看戏的吗? 徐戚正纳闷的,也是其他人纳闷的。 身为副会长的孟方醒开始想,白谨言找自己有什么事的可能性。 下一秒,只见白谨言身后同为学生会干事的向晚照端着笔记本,一脸木然地走出来,目光滑过慕柚柚,满眼的失望。 粉白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敲,将她在办公室里看到的监控录像,公之于众。 一个对准一班后门那片区域,昨天慕柚柚去找桑枝时的监控录像。 随着录像放出,某条晶莹剔透的吊坠是怎么从桑枝兜里滑落,又是怎么落入慕柚柚手里,在场的吃瓜群众都屏息凝视。 向晚照跟着他们一起又看了一遍,眼底的失望已经快累积到要被挤出来。 从来的一路上,她就在不断地怀疑人生,想不通慕柚柚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或许……她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她。 090顺路 向晚照深深地闭上了眼。 几分钟前,她原来还在学生会办公室办公,循规蹈矩地处理手头上相关事务。 彼时,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拿起来瞧,是小姐妹发的消息,里边正忿忿地说顾少是怎么欺负慕柚柚的。 向晚照匪夷所思地看完,眉头紧锁。 第一反应是心理不平。 迅速冷静后想到,眼下能帮到慕柚柚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天的监控录像了。 但是…… 要调取学校监控的话,首先得有合理的理由向上提交申请,教导处审核通过后方可调取。 可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就算这会儿顾行舟整这么一出,慕柚柚就算没被一棍子打死,也算是莫名被拉入这趟浑水,不能洗干净。 如此一通分析完,向晚照瞥一眼会长办公室的门,起身走过去,抬手叩响了。 因为在盛北私高,学生会会长的权利本身就不小,还最有话语权。 并且更重要的是,白谨言奶奶是这所学院的校董,所以白谨言又是学生会会长又是校董孙子的,他完全可以不打招呼直接调取到监控,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不过,要说动白谨言也不是容易事。 向晚照进去后立马陈述实情和来意。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要费好一番的口舌功夫。没想到…… 白谨言直接答应了? 对,直接答应了!最多沉默了两秒! 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调取监控的效率竟如此之快,都不用她亲自去监控室一趟就发来了,等待时间两分钟都没有。 虽然这令人惊讶,向晚照却没细想。 她满怀欣喜地打开了视频,结果小心脏咯噔一下直接沉到谷底。 甚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反复看了好几遍,捏着笔记本的指尖都紧绷。 像是想把笔记本的屏幕都摁碎一样。 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她最终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幻视,更没有人在监控施魔法。 被施了‘魔法’的,是她过去的眼睛。 向晚照沉默了好久好久,目光滑向视频里桑枝的脸,那条吊坠真正的主人。 她在她的眼前,在她的脑海里,向她走过来,一遍又一遍,屏幕里的监控录像在回放,脑海里的记忆也在不断地回放。 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十分清晰,整个人娇小玲珑,软乎乎又怯生生。 如果那条吊坠对她来说很重要,那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她一定也心急如焚吧? 结果……现在被人冒认还不还给她。 那双湿漉又可爱的杏眼,会不会难过的哭出来,还是气鼓鼓地瞪得泛红? 或许都有。 向晚照深深吐纳了一口气,内心挣扎都不带的,狠了狠心,决定将真相公众。 她是一个护犊子的人没错,但……那得取决于她护得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即便再怎么护犊子,还不至于昏聩。 只不过…… 向晚照收回思绪睁开眼,不着痕迹地觑着走廊里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白谨言。 更令她诧异的是,他们的白会长在得知她决定后竟说一起,他顺路。 哪怕声音还是那么的公式化,淡漠。 可是顺的什么路?顺回班级的路吗? 那……还真是白会长在这种时候,头一次那么早回班级。 然后现在是在回班级前顺便吃个瓜? 额,真是和白会长搭不上边的人味。 尽管这对于白谨言来说格格不入。 但除此外,不管是向晚照也好还是其他人,实在想不到白谨言停留的理由了。 091清醒 白谨言的停留固然令人惊奇,就好像是发现神仙也会下凡食人间烟火一样。 但对吃瓜群众来说,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慕柚柚冒领吊坠的这个真相。尤其是将慕柚柚举为女神的那些迷弟迷妹们,在沉砚星和徐戚说完话,以及慕柚柚接不上一句解释的表现后,他们暗自为慕柚柚开脱的理由与一开始的侥幸心,都荡然无存。 甚至。 为那些没说出口的托辞而感到脸疼。 就连最后内心的挣扎,都十分无力。 因为,正如他们沉殿所说,慕柚柚是有一个费尽心机打造的相似吊坠。 可真品吊坠何其玲珑,上面的雕花又何其巧夺天工,就刚刚那么瞧了一眼便心知肚明,那条吊坠哪里是靠几张尺寸不大的照片能仿出来的?上面的细节怕是把显微镜怼到照片上,都不能复刻个八成吧? 即便,他们不知道赝品吊坠什么样。 心里倒是都有了个七七八八。 若要让沉砚星来形容一下的话,他大概会笑一声戏称:“放在真的那条旁边,赝品其实……挺艺术的,还是毕加索画风。” 如此之差,戴了数年的吊坠慕柚柚第一时间认错就挺不可思议了。 结果,人家吊坠之主都发现自己的吊坠不见了,她慕柚柚都没有发现入手的吊坠并不是自己那条,自己多出一条吊坠。 等到人家都找上门了,她还坚持声称吊坠是自己的。 你要说她真没发现,真搞混了…… 呵,谁信?除非她慕柚柚是傻子,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脑子出问题的傻子。 所以,在这场由一条吊坠引发的闹剧中。 最后慕柚柚赔笑给出什么:都怪自己没仔细看呀,错认了吊坠呀……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时,全场的心里面都很灵清。 不少拥护者都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她的鬼话。因为结合了沉砚星戳破的慕柚柚养女身份,他们在慕柚柚给出解释以前都细细地想过一番,认为还可以理解。 哪怕她认真道歉,说一时鬼迷心窍藏起来也好,他们有些人追捧慕柚柚就和饭圈某些粉丝追星差不多,再加上慕柚柚金手指的影响下,或多或少都会愿意买账。 可……偏偏慕柚柚却选择嘴硬装傻。 她是真把他们当傻子吗? 和慕柚柚最要好的朋友,短发女生和卷毛女生都没来由退后两步。 向晚照已经麻木到不能再麻木,失望到无法更失望。或许从她打算揭露慕柚柚那时,就已经要割袍断义了吧? 至于她们有没有那么一瞬的希望,希望慕柚柚能认错,她们还能考虑原谅。 可能有,但从慕柚柚选择继续撒谎开始那些都不重要了,她们就不是一路人。 忽然觉得。 她们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几波接二连三的硬锤下,别说本就不怎么受慕柚柚迷惑的一些吃瓜群众了,就连那些无脑护的拥护者们,感觉自己的脑子又被慕柚柚的行为震清醒了许多。 而慕柚柚呢? 似乎还觉得自己光环加身,觉得自己可是这个世界的万人迷女主啊! 这群原文里,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路人甲乙丙丁们,肯定会相信她的话吧? 嗯,肯定会的! 不过……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更不想拯救她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已经魔怔了的脑子。 徐戚他们几人更没有兴趣,看某个脑子和心都有大问题的人继续表演,仿佛多给她一分眼神,都是浪费呼吸的事情。 既然东西拿回来了,真相也大白了。 徐戚低头转交给桑枝吊坠,看着桑枝反复确认自己收好了,便牵起桑枝就走。 在众人不约而同望去的目光下,两道身影,一高大,一小巧,渐行渐远。 092警告 顾行舟收回目光,眼底的温度早已随着某道身影的不见而尽数散去,重新覆上直教人生畏的冷霜,就好像掉入了什么寸步难行的冰天雪窖里,堕指裂肤。 “别随便冒认别人的东西,否则……” 他冷不防掀唇,落下这句虽只点到一半,但充满赤裸裸警告意味的话后走了。 收到警告的当事人瞳孔一缩,捏紧拳头,继续端着被人误会的伤心状。 沉砚星扫一眼,还挑了下眉,嘴角边衔着无可挑剔的弧度,“慕柚柚,以后可别再犯今天这样的低级错误了,知道吗?” 低级的令他发笑。 原来……慕柚柚也没有多有脑子嘛。 “好好听你行舟哥哥的话。” 沉砚星这话说得,十分为慕柚柚着想一般,可回味过来又觉得怪,像是嘲讽。 偏偏旁人见沉砚星神色温良,好像一直都是一副好好竹马的样子,从没变过。 慕柚柚也是那么觉得,便有点拿不准沉砚星的真实态度,不过好在她还有人物面板这个金手指,看着沉砚星名字后面一点都没有减少的气运值,顿时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声音带着点哽咽,她点了点头,端起有些苦涩的笑容,似是承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但善解人意地不说。 只不过刚在沉砚星面前表现一番,慕柚柚就发现面板上,其他人提供的气运值正不断减少,差点方寸大乱地叫出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柚柚咬牙切齿,心里在滴血,忍不住地歇斯底里。 她抬眸慌乱地环视周围一圈,其实别班的人也渐渐散得差不多了,但走廊上还有个别几人看她以一种厌恶蔑视的目光。 故作窃窃私语,声音却不小地和旁人聊些什么轻慢她的话,似乎一点都不怕她听到,或者确切来说怕她听不到一样! 她的好姐妹们更是没像平时那般,小心翼翼地安慰她。 甚至还在她看过去时,离她较近的短发和卷毛两人眼中,充满了疏离和陌生。 接着在她开口前纷纷撇开目光,装没看到她,不愿交流,一头扎进了教室里。 而教室里,那些她过去的好同学们也没好到哪去,他们几乎都大同小异用一种审视,鄙夷等的眼神毫不留情落她身上。 至于曾经待她最好向晚照呢? 慕柚柚这会儿才猛然意识到,方才正是向晚照放出了令她难堪的证据,并还在不知什么时候,一声不吭地就没了踪影。 向、晚、照……为什么要那么害她! 慕柚柚咬紧下唇,分去一眼瞥到向晚照上面归零的气运值,差点能嚼穿龈血。 脑海中,莫名浮现白谨言从楼梯口出来的画面,慕柚柚顿时茅塞顿开。 她记起来了,向晚照是暗恋白谨言! 思及此,慕柚柚恨得牙痒痒,认为自己真相了,固然心疼向晚照以前供给的气运值,但更恼她一个原女主闺蜜的女配也痴心妄想肖想她这个女主的攻略目标。 她向晚照算什么东西? 在原着里还不是慕枝的狗?啧,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093真实 慕柚柚在心里暗骂,还未发现距离自己有段距离的孟方醒接近。 直到孟方醒走到她跟前,开口:“关于找到又又的事,慕柚柚你……总之我和砚星都会通知慕叔和桑姨,你好自为之。” 头顶落下来的嗓音略沉。 慕柚柚没想到,孟方醒竟然不站在她这边!因为孟方醒在人物面板里是已经显示攻略完成的。 他怎么会对她说出这话! 慕柚柚猛然抬起头,只见孟方醒离开前对沉砚星一颔首说:“先回教室了。” 才惊觉,孟方醒名字后‘完成’的红字无影无踪,气运值也和别人一样锐减。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显示攻略完成了还能倒戈!她不是万人迷女主吗? 男配怎么可以不喜欢她这个女主! 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惹他不喜了,明明孟方醒在原着不喜欢慕枝的,因为婚约更讨厌慕枝,如今总不能是为了慕枝…… 慕柚柚用力咬唇,死死盯着孟方醒离去的背影,绞尽脑汁地想原因。 可惜自以为是的她,思维一直局限在小说的她,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这儿的一草、一木、一人…… 并不是什么浮于表面的文字,是生动的,鲜活的。 这里,从来都是真实的世界。 当徐戚和桑枝回到班级,高二三班门口的闹剧已经传回他们教室。 于是在两人进来的瞬间,同班同学谁都想围上去八卦当事人,可他们不敢啊! 他们只敢瞟一眼,再瞟一眼。 接着,私底下继续小声讨论。 不一会儿,八卦的主人公之一沉砚星也归位了,主要是沉砚星在三班外自爆的些似乎涉及到慕柚柚和桑枝身世的话。 人们都倍感震惊,慕柚柚竟然只是养女,慕家原来走丢过女儿,疑似为桑枝。 这瓜如此之巨大,一口吃不下,简直让他们吃瓜群众有些撑得慌,消化不良。 旁人都能注意到的点,桑枝也早就意识到。 起初回教室的路上就想问徐戚了。 可她很快又想到,徐戚也许并不一定知晓,便没有问,一直等着沉砚星回来。 沉砚星刚坐下,就听到桑枝喊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不等她先问,沉砚星主动告诉她:“又又你原来应该叫慕枝,是慕家十年前走丢的女儿,慕家真正的千金……” 听少年道来,桑枝内心也有些动容。 原来,沉砚星和慕枝认识啊……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那种话。 可……她不是慕枝,她……是桑枝。 桑枝无措地抿了下唇,今天以前她曾经很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真的弄清楚身份后,她又苦恼了起来。 一是她觉得自己不是原身,担心回原生家庭,会不会被人发现。 二是徐媛说过几家人对慕柚柚的好。 她本就不喜慕柚柚,今日吊坠丢失一事真相大白后对慕柚柚更隔应,想慕柚柚果然和林由由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在沉砚星尚未回来那会儿。 徐媛吃到瓜,来和她说些什么真千金被接回家后,却不受家人待见的文学。 某怂包本就容易怂,这下子更怂了。 小脸皱了皱,纠结得要命,好像遇到了什么世纪难题,一句表示都挤不出来。 094难过「Рo1⒏red」 “又又?”沉砚星轻唤她。 “在担心什么?” 桑枝偏开脑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沉砚星的期待。 她可以很明显感受到,自认识沉砚星那天起,沉砚星就对她无条件的无限好。 包括刚刚在慕柚柚面前。 即便她听说了,沉砚星是什么慕柚柚的什么好竹马,待慕柚柚更好。 但桑枝却觉得,沉砚星就是向着她。 虽然那时候,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就像沉砚星的原同桌祁宋所说,让她不要再招惹慕柚柚。 她和沉砚星关系是不错,可那才认识多久,沉砚星又和慕柚柚认识了多久。 然而现在她明白了,沉砚星向着的从头到尾都是慕枝,不是她桑枝。 她……只是享受了原身慕枝的便宜。 桑枝扁了扁嘴,本来在看见沉砚星从她和慕柚柚之间选择了她,她是窃喜的。 现在意识到上面的真相,她又莫名有些不高兴。可,她到底不高兴些什么呢? 她应该偷着乐不是吗? 为什么,会有种咬到了柠檬的错觉。 沉砚星的态度越温柔,桑枝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沉默良久才给出答复:“我和慕柚柚不和,我讨厌慕柚柚……” 绵软的嗓音愈发小声。 “沉砚星你……还有那位孟学长……能先别告诉慕家人吗? 我根本不记得他们,我,我也没有心理准备。回家一事让我先想清楚可以吗?” 说着她抬头直视沉砚星,无比认真。 她何止是不记得?她根本不认识慕家夫妇!那么……不回家也没关系吧? 桑枝刚闪过这个奇想,心口莫名揪起来。 怪了,她不是慕枝,可为什么一有不认祖归宗,把原身父母让出去的,这种逃避的想法,会没来由的……那么难过呢? 纤细手指放在腿上,一点点捏起来。 是属于原身的感情在作祟吗? 别傻了,慕枝。 明明他们都收了养女了,会和小媛儿说的那样吧?死皮赖脸回去也是多余。 一定会像她上辈子的父母,不要她。 会像博文礼,只对慕柚柚好。 小姑娘的感情总是藏不住,后桌的徐戚看不下去,不轻不重踢了沉砚星一脚。 示意他不要逼又又,别让又又为难。 “又又别怕,你还有我,还有徐家。” 徐戚抬手拍了拍耷拉的小脑袋,蔫蔫的,毫无生气得令人心疼。 他声音无限放柔地安慰道,忽然话锋骤变,口吻带动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危险。 “介意慕柚柚的话徐家有的是办法让她离开慕家,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的东西。” 沉砚星看了看徐戚,这回到没有作。 只说—— “好,但是又又你要知道,这些年,慕叔和桑姨一直在找你,因为我和孟方醒的过失导致你当年走丢,桑姨就得了很严重的心病一直都没有好,他们很想你……” 我也是。 “至于慕柚柚,你别担心,只要你愿意回家,她……哼,不会成为你的问题。” 沉砚星半眯起了人畜无害的狗狗眼。 那瞬间,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祁宋忽然瞪大了眼,他们沉殿头上是不是长了什么尖锐的角角?一对……恶魔一样的角。 祁宋揉了揉眼睛。 再看沉砚星时,哪有长出什么恶魔角角,这还是他们天使一般的王子殿下嘛。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095愧疚 一秒,两秒…… 桑枝才怯怯抬起头看沉砚星。 徐戚刚刚覆她头上的大掌,给了她及时的安抚,两人的言语给了她勇气。 就算她还有什么不安和难过,都被沉砚星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驱散了。又像什么天使降临朝她伸出手,圣神的光辉笼罩着她,治愈了她,为她退散所有阴暗。 桑枝稍怔,小小地“嗯”了一声。 第三节课课后,高三的孟方醒出现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里,桑枝座位的旁边。 桑枝愣愣地抬头,就看见孟方醒对她蹙起眉说:“我听沉砚星说,又又你不想回慕家?是因为慕柚柚吗?” 温润清秀的俊脸上显露出不赞同。 “慕柚柚不会是问题的,又又你……” 孟方醒在上节课,收到沉砚星来消息说让他继续和家里和慕家隐瞒又又的事。 因为是又又提的,她暂时不想回去。 得知的孟方醒各种坐立难安,上课时就很魂不守舍,一下课更是直奔过来了。 桑枝收到孟方醒眼底的担心,如今才认真打量起他,知道他是和慕枝有关系的人,还试着这从他身上寻找什么熟悉感。 熟悉感有,但不多,不过竟然比第一次见沉砚星那时候多点,也就多一点点。 桑枝忽然有点不高兴。 就沉砚星和孟方醒的交情,沉砚星发现她是慕枝后,不可能不告诉孟方醒。 而且都是慕枝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就算沉砚星没说,沉砚星都能一眼认出她来了,孟方醒不可能没认出来。 更别说,这具身体对孟方醒的熟悉感还要多点,所以桑枝不高兴。 这么些天,孟方醒都去哪了?难不成是慕枝和孟方醒的关系过去不好吗? 不然……桑枝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桑枝鼓了鼓小脸,虽然无端有些小生气但还是回答他:“她只是其中之一,主要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孟……学长。” 话音落下,她忸怩地抿了下唇。 孟方醒颀长的身形微僵,瞥眼桑枝旁边的沉砚星,那家伙还慵懒着一张笑脸。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框,叹一声:“是我心急了,听沉砚星说你不想回来就……对不起,还是我没有考虑到又又你的心情。” 在孟方醒的认知里,不管怎么样,既然找到了又又,又又最终都得要归位的。 于是在乍一听又又不回家时,他脑子就蒙了,头脑风暴的想了各种原因。 是因为慕柚柚,还是因为他小时候? 一时间,愧疚心疯狂不停地作祟。 哦,差点忘了沉砚星说过又又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可是他记得,他是罪人。 所以当他的脑子清醒过来,某人在他脑子里施加的‘魔法’被破除后,他每天都希望又又能回家,慕家能团圆。 他,是真心是想带又又回家。也许是为了减少愧疚,也许是为了弥补什么。 总之,他希望又又不受委屈苦难。 说来早在夜宴那日,孟方醒被沉砚星警告完就清醒了不少。只是他受影响太深了,陷入两难的纠结。 一边还有些顾及慕柚柚,一边又唾弃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些没脸见又又。 就这样,愧疚一日比一日深。 尤其是想到自己以对慕柚柚的好,是建立在愧疚于弄丢又又的基础上,想尽力去补偿什么?便潜移默化地把慕柚柚当做是又又的替身,才会对慕柚柚越来越好。 到后来,对慕柚柚好成了一种习惯。 可是这些是属于又又的啊? 想清楚的孟方醒愧疚得不得了。 尤其是在看清楚慕柚柚真面目后,那种愧疚直接攀到一个极点,比当年更甚。 096故意 “又又,对孟方醒有印象吗?”孟方醒临走前,沉砚星像是很平常地随口一问。 桑枝摇摇头答:“不过……隐隐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听闻,沉砚星愣了一瞬息的时间。 不过那一下子太短,几不可察的,没有人能够看出,更不知晓他心中的酸涩。 又又没认出他,也是没认出孟方醒。 却独独对孟方醒有熟悉感。 就连失忆了都……为什么,又又? 你从小就这样,难道我对你不比他好么?还是我来晚了,早晚就那么重要么? 那么我明明认识你比徐戚更早啊! 小时候是孟方醒,现在是徐戚,呵。 沉砚星越想,越醋海翻波,他在心底疯魔了似的,一遍遍念着桑枝的名儿。 别看他表面还笑得平常。 内里其实早就嫉妒得发疯,那种小时候疯狂嫉妒孟方醒的感觉,更卷土重来。 也正是因为这种嫉妒,成了当年间接导致桑枝走丢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沉砚星压抑住异样的情绪,促狭笑着解释说道:“这也不奇怪,毕竟我四岁那年才搬到又又你家旁边,而你和孟方醒是在摇篮里的时候就认识彼此的。 说起来孟方醒还是又又你未婚夫,你小时候总和我说你是小醒哥哥的老婆。” 听似十分不经意间地提起往事,实际上……呵,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总拿又又是他未婚妻来说事是吧?不过是本该属于桑姨的延顺下来而已,在人真正的指腹为婚面前,能算得了什么数? 虽然和孟家的婚约早就取消了,可是他也没说错,以前是有婚约呢。 更别说徐戚不知道,事情怎么说还不是靠他一张嘴来颠倒? 他就是故意,就是想隔应气死徐戚。 不出沉砚星所想,徐戚愣住了,桑枝愣住了,其他偷听到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卧槽!什么?什么! 原来孟学长也是桑同学的未婚夫! 孟方醒恍了恍神,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沉砚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虽然他也想过,如果当年没有解除婚约的话,对于假设中存续的婚约如今应该不会再有小时候那种幼稚的抵触想法。 但是没有如果,婚约早已经解除了。 另外,现在他看待又又也只当又又是妹妹而已,包括对过去的慕柚柚也一样。 孟方醒刚想问沉砚星,不过到了嘴边的话在沉砚星的眼神下一变:“对,就像沉砚星说的,还是在我一岁时定下的。” “小时候你特喜欢我,总跟在我身后说你是我老婆,老公得带着老婆玩……” 孟方醒东拉拉西扯扯,他不知道沉砚星的真实用意,不过他自我脑补以为沉砚星是为了刺激桑枝的记忆才莫名那么说。 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真的教沉砚星生气,最近的笑容都僵了下。 不过,一看到身后侧方的徐戚也黑了脸,沉砚星就对孟方醒顺眼,顺耳许多。 桑枝更懵逼地看孟方醒,不由瞪大了杏眼听着那些目前对她来说的天方奇谭。 她怯怯瞟一眼徐戚的脸色。 阴沉得多看几眼能把她吓哭,连忙收回去将目光投降沉砚星求救,更是求证。 结果沉砚星还配合孟方醒说了更多! 什么啊!救命! 原来慕枝和孟方醒关系很好吗? 慕枝很喜欢孟方醒? 桑枝迷茫了,忽地开口问出了她心底涌出的疑惑:“那孟学长,这么多天你都在哪里?为什么没来找我?没来看我呀?” 097老婆 孟方醒沉默半晌,抱歉了一声说出当年桑枝被弄丢的最大原因在于他,他觉得自己没有脸来见她。 得到答案,桑枝也久久没有说话。 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心底的不高兴也消退了些许。 孟方醒离开了,而随着孟方醒带进高二一班的各种八卦却没有散去,大家不仅越聊越火热,还十分迅速地传了出去。 毕竟,这八卦中的两位主人公都很受欢迎。 尤其是桑枝,在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受欢迎程度已经赶上她身边的几人了。 刚转学来,就因徐戚而成为焦点。 然后后面接二连三什么关于她和沉砚星,关于她和顾行舟,甚至是关于她和慕柚柚……各种真真假假不断的八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她送上这段时间话题热点,让更多人暗中关注到了她。 如果不是沉砚星盯着网络风向,故意打压删帖,网络上还会更热情一些。 因为大概桑枝太戳大众的萌点,短短时间内,受欢迎到在学校论坛上都已经有了专属她的特定称呼,就像沉砚星的是校园王子,慕柚柚的是学院女神等之类。 而桑枝她则被叫做——笨蛋老婆。 看着网络上她们左一口抱抱老婆,右一口亲亲老婆的。 彼时,就算沉砚星查到那些帖子背后其中女生占了绝大数,也不妨碍他没这种容忍量,疯狂删掉在他看来奇怪的发言。 哼,他都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喊老婆! 第四节课后桑枝用完饭回来不久,便被同学传话,班主任喊她到办公室一趟。 桑枝刚去都没一会儿,学校论坛上除了还在热议今天所有的新鲜瓜以外,同时还不知由谁开头掀起一场磕CP的热潮。 【没想到老婆是慕家真千金,我抱住老婆反手就是一个狠狠地么么哒!】 【我的老婆!(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爬行)(扭动)(阴暗地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 被删到沉寂一段时间的发疯文学,又开始了。 【上面的,快停止发疯,老婆,咳,咱们的桑同学可是徐阎王的未婚妻。】 【何止,还是孟学长的呢!老婆走丢前和孟学长的呢!】 【所以快一起来和我磕酉又,温柔学长×怂包学妹,两小无猜,指腹为婚。】 【不,要我说还得是三七。】 【楼上不对吧?笨蛋老婆那么娇娇怂怂的,怎么可能在前,应该是七三!】 【哇,你们竟然舍得给老婆和臭男人们组CP,我就不一样了……我,嘿嘿,我磕老婆和沉殿,星枝才是王道。】 【别忘了我们少主,少主可是说只给笨蛋老婆撑腰欸!老婆还是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 顾桑,顾桑,行舟只眷顾桑枝。】 就在几位八卦中的主人公们都被组成CP时,冒出一句特别不一样的声音。 【那个……我觉得言枝也不错……】 【言不会是白会长的言吧?】 【姐妹咱就是说,磕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怎么邪门了,既然我磕言枝那就是有存在的道理!毕竟言之有理!】 一条磕CP的言论起了个头以后。 紧接着,各种各样的CP党也络绎不绝地冒出头,在论坛上百花齐放。 而此刻。 被组成各种CP的唯一女主正在班主任面前,被询问关于参加奥数竞赛一事。 098钦点 桑枝没想到,参加数学竞赛的人选名额,竟然会落到她一个转校生的头上。 其实李老师起初也没考虑到桑枝。 大课间那会儿,被自己班最有资格和实力参赛的沉砚星拒绝,李老师只能万分惋惜了一下后,向上通报。 毕竟参不参加竞赛这种事,需完全看学生的个人自主意愿。 因此,即便他再怎么觉得沉砚星他是多么的天才,也无法过多去强求些什么。 就在李老师想当然耳,总之他们班除了沉砚星以外,应该是凑不出另一个参赛者了的时候,上面的领导忽然发来消息提名,前不久转进他班级的那位小姑娘。 桑……嗯?桑枝? 那孩子以前参加过这种比赛? 李老师不是很了解,也没来得及仔细去了解,便多问了领导几句。 而领导只会比比李老师更不了解了。 不过却告诉李老师说,是白谨言点名他们班的桑枝可以。 看着回复,彼时李老师愣怔了许久。 一下子在想原来桑枝可以,一下子觉得不愧是白会长这都知道,真可靠啊…… 但是总好像有哪里不对? 过去学校推选人去竞赛时,几乎是他们学校出去参加竞赛时,默认的领队白会长,有像今天一样,钦点过什么人吗? 唔,他可是老师,他不能那么八卦。 有没有又如何? 桑枝是人家钦点的第一人又如何? 窗外,十一月末的温度,越来越低。 一种凉风透过敞开的窗吹进来,吹清醒了李老师欲奇思妙想的脑子不少。 他打住思绪,目光聚焦看面前听完他告知后正在思考小姑娘,等着她的答案。 参加?还是不参加? 桑枝想了几秒,参加的话后面的几天自己得为竞赛而进行集训,这样一来不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继续躲人了么? 正愁给她的时间不够呢! 并且集训一结束,就要出去参加为期五天的竞赛……这,简直不能更妙了呀! 想罢,乌溜溜的杏眼晶亮晶亮的。 桑枝尚未开口,李老师就已经从她十分好懂的小脸上,读出了想要的答案。 下一秒,果然只听人家小姑娘脆生生地说要参加,还一定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李老师失笑摆摆手,在眼前软乎乎的笑容感染下,一颗心也是软了又软。 “桑枝,你刚转来,老师其实没多了解你。转来学校那么久,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的那位学生会会长了吧? 其实关于竞赛一事,是他提起的你。 既然你同意参加,老师就去回复教导主任了。老师对竞赛也不了解,到时候关于竞赛的事宜,会有相关人员来带你。” 李老师说完该说的就让人回去了。 桑枝懵懵地走出了办公室,回教室的一路上都处于一个半迷糊的状态。 学生会会长?白谨言?亲自选的她? 白……谨言…… 桑枝脑海里,某道早上刚见过的身影从楼梯口向她走来。 一张清隽无暇的俊脸,本就因为长在审美上过目难忘,尤其深刻地印在了记忆里。如今一想,使得他的样子更加清晰。 099相对 桑枝回到教室时,从远处传来学校学生公寓那边将将打响的午休铃。 为什么是学生公寓那边的午休铃? 因为教学楼不管你午休,只要不触犯校规,爱干啥干啥,就和下课放学一样。 校内什么操场、艺术馆、图书馆……想去哪溜达就去哪溜达,校外也没问题。 所以盛北私高的中午,教学楼这边不一定都热闹,但学生公寓那边要保持一定的安静,安静到别打扰其他人休息就行。 并且学生公寓属于住校生,通校生不可以留宿。住校生午休期间能不回公寓休息,但是晚上门禁前没请假就必须回来。 刚坐下,桑枝就听见徐戚问班主任找她为了什么事。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眨:“李老师就是问我参不参加数学竞赛,我答应了。” 数学竞赛?那个不是…… 徐戚剑眉轻蹙,忽然想起早上在办公室里那时候,目光滑向沉砚星无声质问。 啧,你拒绝参赛干什么! 干什么? 沉砚星原本是觉得,参赛先不说这几天时不时得培训,到时候还要出去五天。 离开又又那么久只会便宜了徐戚。 万一他不在,让徐戚那厮坐稳了于又又心目中的地位怎么办? 比起一个对他来说,已经和家常便饭一样的竞赛荣誉,当然想都不用想他的月亮,他的小公主又又,才是最重要的啊!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 好家伙,他拒绝的名额竟给了又又。 沉砚星心里快呕死了,脸上依然笑眯眯着:“又又你肯定能拿奖,等会儿拿到训练题目,要是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 “我记得这期数学竞赛是在临省的锦州举办,孟方醒也是参赛者,到时候在外边他会多多照顾你。” 他无视徐戚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 某人本来就没忘早上孟方醒的事,这下沉砚星又故意点到,心里气闷得要命。 只要他一不舒服,沉砚星就舒服了。 曾经不打不相识的好兄弟,如今在又又的事上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快和死对头没什么区别。 他们都不可能放手,更不会让一步。 徐戚知道沉砚星拿孟方醒隔应他,他确实也被隔应到了,所以徐戚因为孟方醒的存在,打从心底并不希望桑枝去竞赛。 怕有一天桑枝恢复记忆和人家跑了。 去他妈的小醒哥哥的老婆。 到时候他一定会气到发疯,把小姑娘抓回来狠狠打她的屁股,跑一次抓一次。 徐戚舌头抵着牙齿用力扫过,眼眸愈发阴沉,薄唇抿紧,半个字都没蹦出来。 尽管他对孟方醒有警惕心,不是特别情愿。他是冲动,可不是傻。 在又又高兴能参赛的时候,他怎么会再着了沉砚星这黑心家伙的道,说出扫兴话来反衬托他的体贴入微,善解人意吗? 按照祁宋的话说这就是绿茶,而绿茶最喜欢装模作样挖人墙角了。 果然……防火防盗防兄弟。呸,滚你妈的兄弟,最该防的,还得是你沉砚星。 沉砚星原来也不是完全放心孟方醒。 不过,孟方醒认真与他表示过对又又视为妹妹的态度,再加上今早观察过又又对孟方醒不太在意的表现后。 孟方醒就不在他需要关注的名单里。 反倒是这次另一个竞赛的参赛者,白谨言……又又好像很喜欢白谨言那张脸。 也无碍,又又喜欢也不会有什么。因为白谨言那种无心之人,并不需要提防。 100谢谢 沉砚星和徐戚无声的对峙,围绕两人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胶着。 某只小兔子不知道怎么了,但面对危险本能警觉,当即就犯怂得想开溜之际。 “桑枝。” 门外传来一声清丽好听的御姐音。 桑枝闻声抬头看,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又高又瘦,和门边的男生有的一比。 一米七四,还是一米七五? 她下巴尖细,脸部的轮廓深邃清晰。 一双精致微扬的狐狸眼本该勾人,偏偏眼底流露出的端庄气质自带锋芒,看人时,眼神还极具一种浑然天成的穿透力。 而在这之上,根根分明的野生浓眉微动,更是为她徒增不少清冷英气。 “向晚照?”桑枝在忆海里扒拉出女生的名字。 被打量的向晚照也锁定了目标,直直盯着她说:“是我,我也是参加这次数学竞赛的,你现在跟我来,我们先去自习室。” 听到是来带她走的,真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大好人,眼睛又亮了亮。 二话不说,腾一下起身跑了出去。 徐戚看着桑枝远去,以后又又会不会跟孟方醒跑他不知道,但现在他能肯定。 又又已经跟着向晚照跑了倒是真的。 去往目的地第一自习室的路上,两人都无话显得格外安静,和走廊两边传出嘈杂声响的班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热闹都是别人的,与她俩无关。 向晚照其实一直在暗中打量桑枝。 小姑娘低头地跟着她,娇小玲珑,乖巧得要命。那么软,多瞧一眼心就融了。 她忽然想和小姑娘说点什么,那就说说参加这次数学竞赛的人都有谁吧? 便开始举出名字:“除了你和我,其他人分别是孟方醒、白谨言、傅文礼……” 桑枝一听到白谨言,就满脑子是会再见到那张令自己没出息的脸,根本没注意向晚照后面还说了什么人。 向晚照看她一直没声。 她是不是不想和自己说话?也对,毕竟……自己过去是站在慕柚柚那边的人。 突然,向晚照开口:“对不起。” 这冷不防的三个字,把桑枝从思绪中拉回,确认自己没有幻听后迷惑地抬眸看了眼莫名其妙和自己道歉的人:“什么?” 向晚照目光一瞬不瞬,她抿了抿唇。 “慕柚柚的事,我……” “那是慕柚柚的错,该道歉的是她。” 桑枝一本正经,就事论事:“而且早上那时候你还帮了我,我还没谢谢你呢!” 向晚照见到桑枝真心的笑脸,一颗心像被一只笨兔子撞了一下。终是私心作祟一回,并没有说出当时调监控的原因。 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原来可是和慕柚柚交好的? 真是个小笨蛋。 放心啦,她以后都不跟慕柚柚好了。 呸,不对,她跟慕柚柚才没有以后! 安静半晌,向晚照认真问她:“我听他们都喊你又又,我也可以喊你又又吗?” 话音刚落,就收到人家稍微愣怔的表情,果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很意外吧? “你放心,我不和慕柚柚好了。”在桑枝给出答案前,她又想到什么补充说明。 桑枝伸手挠了挠小脑袋,低头思忖了下又抬起来,耳尖红红,“可以,那你要和我好吗?我也可以喊你晚照吗?” “那当然可以了,又又,谢谢你。” “不对!是我才要谢谢你,晚照。” 101我在 抵达第一自习室。 桑枝原本还和向晚照有说有笑,进门瞬间,整个人都僵住。 瞥见那双令她心惊的桃花眼。 曾经,她有多喜欢神似他这双总是视她含情的眼睛,后来就有多痛恨。 博文礼自然生得极好看,不然桑枝上辈子也不会喜欢他。 当初看博文礼的第一眼,就觉得博文礼气质高华,长相属于那种古时候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桑枝恍然想到,徐媛和她说过一个用来形容某类男生的四字——斯文败类。 如今她觉得,上面四个字倒是及其贴切博文礼这个人,特别是后面那两个字。 败类! 她轻轻咬唇,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和博文礼双胞胎一样的傅文礼。 明明……她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 不过,傅文礼和博文礼其实还是有点微不足道的不同。 傅文礼应当是不认识她,和慕柚柚也不熟。听徐媛说慕柚柚倒是有接近过傅文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傅文礼看着有些说不出的病弱感。 整个人比她记忆里的博文礼,要白好几个度,连薄唇的颜色都浅到不太健康。 或许,他真不是那个人吧…… 傅文礼像是感应到什么顺势抬起头。 听着咚咚的心跳,和嗅到空气中漫过来的香甜。他知道,一定是桑枝来了。 漆黑的双眸紧盯着人家,直到白谨言看似很平常地起身,走到桑枝面前隔断。 无情绪的凤眸微垂:“桑枝,跟上。” 看傅文礼都看圆瞪的眼眸一眨。 桑枝被唤回神,咽口气。 反省自己似乎又反应过剩了,匆匆低头,收拾好情绪就去追前者的脚步。 傅文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默地盯了桑枝的后脑勺数秒,看向白谨言。 正好撞上白谨言没什么温度的目光。 傅文礼很自然地偏开头,继续做题。 由于,入门就是复制粘贴博文礼的那张脸,带给桑枝的冲击力太大。 所以刚才突然有人喊桑枝,对桑枝说道什么时,桑枝其实连脑子都没过一遍就照做了,还没有意识到谁在和自己说话。 等她在白谨言身边坐稳,听清楚某道清冷的声线平缓地讲关于竞赛的事…… 桑枝猛地反应过来:“!!!” 好家伙,这下子倒好,她更震惊了。 “白,白谨言,在,他在……我……”震惊到把心里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软糯的声音不大,可在安静到暂时只有书写声的自习室里格外清晰。 孟方醒闻声望去,虽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大概是会长和又又的同框的画面很新奇,他忍不住想起今天早上大课间那会儿,会长停留在高二三班门口吃瓜一事。 如今看来……他想都不用想,看着白谨言那张脸就明白了。 又又喜欢白谨言……的脸。 嗯,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又又从小就喜欢这类型,什么神仙哥哥的。所以比起沉砚星,又又曾经更喜欢他多点。 小时候他就是偏这种类型的缩小版。 当然又又也不是不喜欢沉砚星,就是人的喜欢和喜欢之间,也有偏向。 而白谨言他,只怕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完全在又又喜好偏向的那个最顶端。 孟方醒拧起眉想,沉砚星该怎么办? 但好像也不用那么纠结,会长这个人怎么说呢?真很那种无心无情的活神仙。 清冷出尘,遗世独立。 向晚照正在写答案的手顿住,缓缓转头,无奈的目光越过几排座位落到某人开始泛红的小耳朵尖尖。 看到小姑娘万般诧异的站起来,又在大家凝望下,尬笑两声,局促地坐回去。 安静了好久的空气中。 白谨言一言不发地又注视她两秒,落下一声淡淡的:“嗯,我在。” 102下凡 除了面上看似不在意,只扫一眼的傅文礼,自习室里另一个参赛同学也兴味很浓地,暗中观察着桑枝的方向。 一双圆眼锃亮,看看桑枝,看看白谨言,捂在掌心里的嘴角不知要歪哪里去。 如果桑枝回头仔细看她。 一定会认出来,这人便是那天被沉砚星扔掉心意小饼干的主人——方觉夏。 “刚刚讲的清楚了?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白谨言接着上句话。 嗓音听不出一丝情感,似乎还是那么得淡,依然平日里那副刍狗万物的样子。 但是……不是的。 这位不仁的神仙,已经下凡了。 向晚照撑着脸想。 看桑枝耳朵逐渐通红,耷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没有,都清楚了。” 然后,白谨言将题纸递给了桑枝。 “嗯,那便练题,不会,问。” 向晚照挑眉,几不可闻地“啧”一声。 以万物为刍狗?太上忘情? 呵,神仙也顶不住被笨蛋老婆蛊嘛。 其实,要不是在学生会办公室听到白谨言看似公事公办地随口一点,再加之被白谨言派去接桑枝。 让向晚照聪明地联想到,原来早上秒到手的监控,以及白谨言反常驻足吃瓜行为的一切源头,原来都是为了一个桑枝。 如今她大抵也不太能感受到,或者是被自己的惯性思维给忽略掉,白谨言在面对桑枝时的情绪变化。 只不过太细微了,过分细微的温柔。 也不知是因为他天生感情太淡,还是藏得太深的缘故,总之没有一贯对待他人那种无形之中拒人于千里外的漠然。 向晚照看到桑枝接过题埋头苦练,才收敛目光,拿出手机。 激情回应某热帖:【磕生磕死,言枝锁死!我可以失恋但言枝必须是真的!】 哼,失恋算什么,磕CP比较香。 还有她早就失恋了好伐。 就高一刚进来不久,她的确暗恋过他们的会长白谨言,可她发现当时的好闺蜜慕柚柚好像隐约对白谨言有点意图。 虽然觉得尴尬,但那不是她放弃的原因,而真正让她放弃还得是由于白谨言。 这得从慕柚柚接近白谨言说起。 她那会儿想,如果慕柚柚成功了就默默放弃,为从未说出口的感情画上句号。 结果慕柚柚从没成功过,却也被慕柚柚在白谨言那屡屡碰壁的经历给劝退了。 因为,白谨言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因为她很清楚,她没有那种让白谨言长出一颗心,把白谨言拉下神坛的能力。 她曾以为其他人也都是一样,上面那些,是她对白谨言这道阅读理解题总结的正确答案。 但是现在看着桑枝,她绝对的答案变了,或许……白谨言也不是没有心嘛…… 向晚照越磕越上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落过来的探究目光,以及目光的主人悄咪咪落座到她的身旁。 轻轻清了清嗓子,附到向晚照耳边小声:“原来你就是那个邪门的言枝党啊?” 向晚照:“?!” 瞳孔巨缩,吓得差点原地弹起。 她抬手捂了捂被热气拂过的耳朵,眉头皱紧,抑着嗓音喊她:“方觉夏!” 103对头 方觉夏是盛北私高的学霸特招生。 从入学到现在,各种大考小考她一直蝉联高一年级段排行的榜首。为人活泼开朗,乐观善良,积极向上…… 按照认识方觉夏的那些人形容。 她简直就是一个不落的小太阳,永远朝气蓬勃的同时,也将温暖传递给他人。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一个这样从天而降的小太阳,耀眼得像是另一本校园文里蹦哒进来的女主,唯恐会被其争辉。 所以在桑枝尚未出现以前,慕柚柚一边警惕方觉夏的同时,还尝试过拉拢她。 不想,方觉夏根本不吃慕柚柚那套。 甚至还在人前笑着,一语道破慕柚柚虚伪,说她明明很讨厌她。 吃瓜群众不知道,之前的慕柚柚到底如不如方觉夏所说讨厌方觉夏,反正那天被方觉夏撕破脸以后,多少结下了梁子。 而好巧不巧,方觉夏和向晚照还都是同为新闻社的社团成员。 因为慕柚柚的缘故,这两人明面上的关系闹得很僵。向晚照觉得方觉夏出言不逊,而方觉夏觉得向晚照是个大傻子。 她俩能谁也不理谁,那都是其他新闻社社团成员最理想化的状态了,就唯恐哪天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俩人掰头起来。 不过…… 他们担心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别那么凶嘛!”方觉夏抱歉,“学姐我是你下面那个,还有你上面的上面……” “一晴方觉夏深?那个心之党?” 向晚照上下扫了眼凑过来的人,她记得,那不就是刚刚不久说她邪门的人嘛! “对对,是我。”方觉夏咧嘴一笑。 “学姐我和你说入心之党不亏,这可是我研究沉学长研究了很久的结论!” 正如方觉夏所说,她研究沉砚星研究很久了。 包括那天,和告白的小女生一样送沉砚星小饼干,都是对研究沉砚星的试探。 因为她从见到沉砚星第一眼起,就隐隐察觉到有种同类的感觉。 然后她这人又本身就八卦,所以她的精力除了用来吃瓜就是用来发现瓜,社团招新的时候,想都不想一头扎进新闻社。 方觉夏就和闻着味儿,盯上沉砚星似的,一直立志于要揭发沉砚星的真面目。 这不就在送饼干那天,让她抓拍到沉砚星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她的‘少女心意’。 啧啧啧,这可是爆炸新闻啊! 果然,什么绅士优雅的校园王子,什么温柔善良的天使……呸呸呸!假死了! 方觉夏正兴奋地想,等她公布这道新闻后的‘热闹’场面时。 她看见了自己粉上的笨蛋老婆,紧接着便发现比她手头上还要得劲的内容! 靠!沉砚星要是不喜欢桑枝……她就头拧下来送给慕柚柚那傻逼当球踢! 那会儿越想越兴奋,越兴奋越乱想的方觉夏就这么磕上了沉砚星和桑枝,故而才没有反手把给她发粮人物给揭发了。 虽然她方觉夏主磕心之吧,但她其实是还蛮杂食的,all她笨蛋老婆都可以的! “之前有人说什么沉学长和慕小姐青梅竹马,两人天生一对,有多般配多宠慕小姐,要我说就是一群没眼光的小蠢蛋。” 方觉夏像是忘了和向晚照有过节,在向晚照耳边叽叽喳喳。 “还有,我现在觉得你说的也对,不邪门,言枝确实,嘿嘿嘿……有点东西。” 她已经打算下一个去要挖白谨言啦! 说着说着,方觉夏斜眼瞥见向晚照面对她的叨叨时,满脸复杂又莫名的样子。 忽然,话锋一转。 “向学姐我怎么记得你是慕某人的闺蜜呀?怎么背着磕闺蜜死对头的CP啊?” 104入迷 听听,这人到底哪里阳光善良了! 向晚照没好气白她一眼:“掰了,还有方觉夏,我发现你也挺虚伪的。” “过奖。”方觉夏知道她的意思,丝毫不介意挑了挑眉,“又不是我自封善良。” 她边说边刷着学校论坛,忽然像看到什么有趣的,故意带手机更凑近向晚照。 “学姐你看这里有个帖子说你今早大义灭友呢!说真的,曾经我甚至在想学姐你会不会被某人骗到连裤衩子都不剩。” 少女干净的声音传来,却贱兮兮的。 听得向晚照额头跳青筋,捏着笔的指尖骤紧,小声咬牙切齿:“方!觉!夏!” 别看现在向晚照一脸想掐死人样,午休后,还是和方觉夏交换了联系方式。 因为没有了慕柚柚横在中间,因为桑枝的缘故,让她们俩的关系在短短三天内不仅破冰缓和还往好的方向发展,日后更是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而这,是两人过去任谁都想不到的。 本来她俩都以为,相互之间不闻不问地做个陌生人,就是对彼此最好的态度。 桑枝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哪怕她上辈子也参加过不少竞赛,哪怕她比别人多活一辈子,依然觉得自己不够聪明。 但这三天利用午休时间集训以来,入手的题目能做她就一直往下做。 直到真的做不下去了,才会用水润润的眼睛看向身边那位,真正的天才大佬。 这时候大佬会扫一眼她的题纸,面无表情说:“做的不错,试试这个思路……” 包括今天中午也是一样。 桑枝被一道题绕进去了,正安静地看白谨言边写,边解析给她听。 她心里不由感叹:这智商真的已经没谁了,妖孽啊,哦不,是神仙! 乌溜的杏眼一亮,此时此刻的白谨言在桑枝眼中,已经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处处吸引她光芒,勾得她实在忍不住抬眼去看看,过去几天都紧张到不敢看的脸。 结果只消这一眼就给她看入迷了,哪里还听得到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讲什么? 注意力不是在微动的完美唇形上,就是在落于眼角边的,一颗浅色的小泪痣。 明明那不是活的,却犹如一片飘落在她心间的羽毛,一下下地挠着她。 惹她心痒难耐,好想伸手去摸摸…… 桑枝鬼迷心窍地抬起手。 就在她快要触碰到的瞬间,泪痣上微垂的睫毛刷地抬起,清澈的凤眸掠过僵在半空中的小手,凝视她的脸。 少年看到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薄唇轻掀,喊她的名字:“桑枝……” 而被喊住的当事人和触了电一样,猛地一下缩回手站起来,弄出巨大的声响。 同时结结巴巴道:“我,那什么,我想去一趟洗手间,对,洗手间!” 然后,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真是简直要有多心虚就有多心虚,要有多欲盖弥彰就有多欲盖弥彰。 桑枝已经跑没影,白谨言却依然看着她人离去的方向,想到自己出声前察觉到自习室门上那个窗户口闪过的身影。 徐戚…… 淡漠的双眸微微眯起,白谨言拿起一旁的手机,编辑出一条消息:【学院教室的门年久,该换新了,新的别带小窗。】 105好看 桑枝冲出自习室跑了几步,正要经过一个转角口,猝不及防地给拽了进去。 “!!!” 她被壁咚在墙上瞪大了眼,惊吓得倒吸了口气准备扯开嗓子想要叫喊,一张阴沉沉的俊脸直直撞入眼里。 对上那双黑黢黢的星眸,桑枝咽了口唾沫,小软音颤出来:“……徐戚叔叔。” “嗯。”徐戚闷闷地回应她,大手撑在莹白的小脸边,另一只手轻抚着脸颊。 静默了几息,他故意压低声线在她耳边,本就低沉的嗓音显得更性感蛊惑:“又又,我都看到了,白谨言那张脸好看?” 桑枝直愣愣地盯着徐戚,粉嫩的娇唇上下一碰:“好看……” 完全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十分直白的答案,被徐戚趁着人家恍惚之余问出来。 他明明知道这个答案,任不死心问。 只是侥幸想万一呢?万一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两个字呢?可惜终是多此一问。 某人心里的醋瓶子打翻了:“他就那么好看惹你欢喜?我不好看吗?又又。” 徐戚眼眸一黯,抚着人家脸蛋的指尖捏住下颌,顿时用力的力道和外泄的危险气息惊醒了桑枝,回过神来,百口莫辩。 “不是的,他……额,叔叔,你也很好看的,你俩都好看,唔,好看的不一样!” 解释的话磕磕巴巴,但桑枝并没有说假话,无论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都属实。 上面的道理徐戚又怎么会不明白。 可他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 “白谨言的和我的,你更喜欢谁的?” 此问题一出,桑枝心里的警报瞬间都拉爆了,简直要被送命题问得想哭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桑枝又咽一口唾沫,被徐戚这般沉沉盯得实在是顶不住,唇瓣微颤着刚掀起。 半个音节还没溢出,就被忽然贴上来的一片柔软堵住,吃下了后面所有声音。 抵着墙的大手滑下掐上软腰,捏住下颌的指尖摸过脸颊,插进浓密的头发里。 徐戚按着小姑娘后脑勺,趁着她张嘴的空当,大舌长驱直入,有力地亲上去。 湿润粘腻的,愈加灼热,深入…… 比起之前几次,吻得明显熟练很多。 突然覆下来的热吻,桑枝在最开始挣了下没逃开。然后,就再也逃不开了。 柑橘清香铺天盖地,带着滚烫的气息不断渗透进来侵占她的意志。这哪里是桑枝能受的住,没两下就被亲得十分上头。 感觉自己完全失重,好像陷在什么软乎乎的云端,全副身心都飘起来。 “唔……哼……” 交缠的唇齿间偶尔溢出几声轻吟,一双玉手不知何时自主勾上少年的脖颈。 腰间,衣料都被揉得皱巴往上跑…… 直到有什么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以及在被火热的柑橘气味包裹中嗅到空气里溜过来的,一丝清冷的白檀香。 白檀香是……这三天…… 迷糊在这吻中的桑枝当即睁开眼,斜眸对上了一双比那抹香气更凛冽的凤眸。 什么气氛火热,刹那间犹如有一碰雪水从她头顶往下浇,浇熄了所有的温度。 106弄她 徐戚也很快察觉到小姑娘的分心,和在场出现的第三人。 他可没有任人观赏这种事的癖好,便松开了那张被自己吃得红润的小嘴儿,星眸稍微侧开瞧去,刚好瞧清楚什么人时。 耳边响起哆嗦的软音:“会,会长。” 白谨言的目光依然淡漠,桑枝却觉得和这三天看着自己的十分不一样,让她莫名觉得冷,又没来由好像自己是被丈夫捉奸的出轨小妻子,心虚到脸都白了白。 可是,她心虚个什么呢? 是因为跑出来前骗人说上洗手间?还是因为被看到和叔叔接吻感到难为情? 或者……她其实不希望白谨言看到。 这下,桑枝更迷糊了。 为什么自己会不希望白谨言看到? 还不等她想明白,白谨言就已经冷冷偏开目光,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就踩着午休结束的铃声走了。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置若罔闻。 这让桑枝的小脑瓜都懵了,刚刚走过去的是她认识的白谨言吗? 虽然,她只和白谨言相处了短短三个中午,但白谨言方才那副样子和她这三天以来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天差地别。 那般漠然视之的,直教她觉得陌生。 不过,到是徐戚最熟悉的样子。如果桑枝问,徐戚会告诉她,那就是白谨言。 目下无尘,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入他的眼,永远是一副无动于衷,游离世外。 即便如此,白谨言的路过还是把徐戚心底那瓶已经打翻过的醋,再打翻一遍。 徐戚捧着桑枝脸蛋,掌控桑枝的目光让她看回自己。 额头贴上她的,仿佛变成一只怕被抛弃的大狗狗一样,嗓音略带着点委屈。 “又又小骗子,这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骗骗我了?我吃醋了,只看我,别再看他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话……” 不,不好的话……会怎么样? 桑枝呼吸放轻,瞪着一双水灵又明亮的杏眼盯紧徐戚,又咽了咽唾沫。 下一秒,有灼热的呼吸潵在她耳边。 还恶作剧地咬了一下耳垂。 “那我就只好等晚上回去,弄到又又你觉得好为止了。” 低沉的嗓音漫进来,说不出的沙哑。 他的手指仍然掐在细腰上,上下捏着腰间的软肉,指尖光裸地按着一处打圈。 什么,弄,弄她? 若是以前的桑枝或许不明白,可是被徐戚骗上床后的桑枝即便不秒懂,但在徐戚那种暧昧的口吻和不断的动作暗示下。 她当即回想起那天晚上,被徐戚压着操哭的记忆,什么都明白了。 小心脏开始怦怦乱跳。 瞬间,桑枝有些绷不住,耳朵尖红得快能滴血,小手低在人胸膛用力推了推。 随出来的声音抖得更厉害:“我,我知道了,不看他了。叔叔,晚上别弄我。” “不给弄啊?”徐戚勾唇,“又又,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弄过?” 听闻,桑枝感觉心跳快要炸开,一下子羞得急了,眼眶红红,眼泪就溢出来。 徐戚连忙一边擦眼泪一边哄。 “怎的哭了?别哭了,我道歉,晚上没有真要弄你,我只想想……又又,我就是好想你,每天都想亲你,抱你,想……” 怕后面的话过于孟浪吓到桑枝,惹她哭得更加厉害,徐戚便吞了回去。 桑枝缓了会儿,嘟囔一声:“流氓,不许想,至少……嗯,要等竞赛以后……” 徐戚听见了,终于得到桑枝松动,开心得对着她嘴又是一口,亲得红唇更艳。 107换新 比起徐戚这边的云开雾散。 白谨言那儿却是阴霾密布。 自走出两人视野后,白谨言垂在身侧的手捏起来,死死地,紧在掌心间。 仿佛不知疼似的。 一直如此捏着又走了好一段距离,他站到男洗手间的门口,往里扫一眼。 一干二净的洗手间里四下无人,一间间门上的隔断指示锁也显示着绿灯。 确认后,白谨言走进去,就这样立于洗手台前,默了几秒,抬眸看着水渍都没有的玻璃镜上,映照出的他抡起了手…… 倏地,传出“嘭”的一道闷响,划开了周围寂静的空气,紧接着“咔嚓”的清脆声音在洗手间里回荡。 片刻,男洗手间里才重新恢复安静。 白谨言拨出某个号码,和那端报了个位置道:“这里,镜子碎了,也换新。” 吩咐完。 他挂掉了通话,同时离开了洗手间。 而就在他人走出洗手间后不久,靠窗的隔间门上,绿灯转红。 顾行舟推开门,目光隐晦地在碎掉的镜面上停留了两秒,他可以肯定在他来后和白谨言出现前的时间里,没有其他人。 所以…… 原来白谨言那种人也会有情绪? 挺意外的,不过他并不感兴趣。 临走前,顾行舟还看了眼明明是开着的却显示红灯的,某门上的隔断指示锁。 不止镜子,这间的锁也需要换新了。 之后几天的集训,桑枝坐在白谨言身边规规矩矩得和乖巧的小学生一样,真就如答应徐戚的,尽量避免去看白谨言。 纯认真听讲,不敢多分那张脸一眼。 白谨言很快察觉到桑枝的变化,发现她刻意不再看自己的瞬间,凤眸晦暗。 不过面上依旧声色不动,淡然自若。 这期间,沉砚星也来看过桑枝。 没想到白谨言会在桑枝旁边辅导,虽没看出什么但对此感到意外,便私底下问孟方醒:“白谨言他那么有责任心?” 孟方醒想了阵,他和白谨言不是一个年级的,了解白谨言的也不多。 不过,他倒在学生会里有幸见过什么老师来和白谨言探讨或请教题目的情况。 于是点了点头肯定:“应该是的。” 他都那么说,沉砚星也打消了疑虑。 那之后的有天中午,桑枝做题做着做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几天为竞赛的事而努力过了头。 白谨言最先瞧见了,没喊她,于是桑枝一直睡到了午休结束,还尚未醒过来。 傅文礼离开前淡淡瞅了桑枝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向晚照看过来刚准备说什么,就被方觉夏意味深长地嘘了声,然后推着走了。 门外还传来飘渺轻弱的:“学姐,你是不是傻?这种时候让会长来就可以了。” 至于孟方醒?这天他有事刚好没来。 很快,偌大的自习室里只剩下还在白日做梦的桑枝,以及注视桑枝的白谨言。 桑枝团着纤细的手臂,小脑袋枕在手臂上经过睡梦中无意识的几番调整,眼下正好露出脸来,面向白谨言的位置。 小姑娘的脸很小很白,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仿佛轻轻掐一下能掐出水似的。 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 粉嫩的小嘴上下抿了抿,微微翕动。 落入一旁的凤眸眸底。 犹如含羞待放的花瓣,娇艳欲滴的。 连一呼一吸都无时不在勾人采撷。 白谨言盯着,呼吸微微变了。 108偷亲 如今,外边的气温已经降至个位,自习室内固然打起了暖气,可温度适宜。 而白谨言却在这时,莫名生出几丝燥热,连带着喉咙里边儿都无端干涩起来。 喉结一滑,他深缓地细嗅了一下。 空气中,馥郁的甜香丝丝缕缕,鲜活地拂过人鼻尖,漫入呼吸,又仿佛渗透在他的心上,荡荡悠悠,撩起一片痒意。 感觉就好像,是被娇嫩的樱唇轻轻吻过,一下又一下,撩得人再也按耐不住。 对上眼前小嘴,白谨言低下头去…… 唇上瞬间传递来一片温软,湿热。 只不过贴上去一碰,那股子甜香就争先恐后地深入,直直填进骨髓。 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是从未有过的美妙,一沾上就给予他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会上瘾,会勾出深不可测的欲望,会令人变得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让白谨言越发不满足眼下,不止想浅尝于此,但他怕自己如果唇上冒然用劲的话,会惊醒吓跑他的小姑娘,得不偿失。 却又没忍住。 薄唇碾着娇唇,稍稍来回蹭了蹭。 或许就是这么一下两下的,小姑娘似若有所感,垂着的眼睫毛开始微微颤动。 白谨言这才不舍得地将将起身抽离。 毕竟他的睡美人就快要醒了,而吻醒睡美人的某人还不能让睡美人发现,因为某人还不知道,睡美人是否会接受自己。 等桑枝睁开眼时,迷迷瞪瞪瞧见周围只剩下刚醒的她,和若无其事的白谨言。 对上白谨言那双淡漠的眼眸,桑枝立即心虚地匆匆撇开,目光上下左右乱飘。 这回,倒不是因为答应徐戚的话。 而是…… 她,竟然梦见自己和白谨言接吻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梦到白谨言亲自己的……到底在妄想些什么呀!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怎么会这样。 并且就在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不清醒处于懵逼的她甚至还敢想,白谨言居然亲了自己。好在看见人家那张淡漠如常的面容后瞬间清醒过来,不然就要丢脸了。 另外,明明她和徐戚都已经那样。 到底,是该怪白谨言长得太令她见色起意,还是怪能在其身上嗅到的清香。 总是能无时不刻,潜移默化影响她。 桑枝陷入自我唾弃。 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可疑的红晕。 为掩饰尴尬,她抬手撩了撩一缕垂在耳前的头发,绕至耳后。 低头小声道:“抱歉,我睡着了。” “累了,适当休息,无碍。刷竞赛题本身枯燥,学起来也难。” 白谨言嗓音清冷。 不过冷得又有些不一样,哪怕桑枝仔细听也听不出里面刻意的压抑,隐忍。 “这几天,桑枝,你……学得很好。” 两句话,分开不长,拼起来不短,听起来还是那么淡得不像话,无波无澜。 却偏偏就这般熨帖进人心里,独独给桑枝横生了一种,温澜潮生的奇妙感觉。 没来由,桑枝杏眼一抬。 目光寻去,怔忪地望向他。 时间,都宛如停滞了。 可恶。 叔叔,她也努力了,她也不想的。但是白谨言太蛊她了,呜呜呜。 就再看一下,再看一下下下下…… 109垂涎 墙上,时钟里的秒针摆了多少下,那道颀长清隽的身影就印入桑枝眼中多久。 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短短数秒。 眼前的少年侧脸如玉,站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正抬眸,好像在透过自习室门上的小窗看些什么,神色漠然。 尽管有半身在阳光的照耀下,而照过来的阳光却没能驱散他身上一点清冷,更别说为他添上什么烟火气,或是暖意。 一尘不染的衬衫上,平日总是扣着的领口扣子不知何时散开的,沿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喉结往下,隐约可见漂亮的锁骨。 真是又禁欲又蛊人,特别蛊桑枝,直教桑枝愈看下去,对白谨言就愈发迷糊。 不自禁抿紧的小嘴里,分泌出丝丝唾液,再“咕咚”吞咽了回去。 只有桑枝自己能够听到的垂涎声,让她心跳又快起来,微红的脸颊有些发烫。 直到白谨言回头,同时从他薄唇里漫出“该走了”这听似毫无情绪的叁个字。 桑枝才猛然惊醒,觑着白谨言眨了两眼后,为遮掩不自然快速瞟一下时钟又赶紧低头连连道别:“对,走,是该走了。” 和白谨言擦肩而过时,她简直紧张得要命,下意识提速离去,唯恐人家发现。 白谨言没出声,默默跟着小姑娘身后走到门口停下。看着她脑袋顶端露出两个可爱的小发旋,连阳光都无法真正暖进去的眼底,浮过一抹不可见的温度。 目送小姑娘一步步走远,转瞬即逝。 凤眸往身侧方一撇,有抹黑色的身影从紧挨第一自习室的第二自习室里出来。 白谨言便启唇:“顾少尽喜欢窥伺?” 被点名之人收回同样目送的视线。 旋即。 又落向点他名的某位,刀眉微拧。 顾行舟又想起十年前,他昏迷醒来后不见救命恩人就让下属去找去查。结果救命恩人没查到,倒是查到一件奇怪的事。 就是他受伤时躲藏的那条街,后来有警方和白家的人来过,再找什么小男孩。 奇怪得让顾行舟怀疑,自己当年被追杀的事件里,是不是除了父亲的恶毒情妇以外,还有白家插手其中。 可是顾家和白家井水不犯河水,白家要害他做什么?还不如去害他那位父亲。 后来无论怎么查,他被追杀也好或者那个父亲的情妇也好,和白家都无干系。 所以,十年前白家在他顾行舟出事的那条街寻找一个男孩就显得更扑朔迷离。 当然白家也没有找到那个男孩,顾行舟最后只能解释为都是巧合,但那股子说不出的奇怪感顾行舟一直记着。 记到了今天,他得知又又要参加数学竞赛后便想来看看又又,而意外瞧见那个没有心的白谨言竟然偷亲又又的一幕时。 曾经埋在心底的奇怪感瞬间乍现。 于是就是现在。 他想,他能将过去一切联系起来了。 “白谨言,你白家十年前在丹枫街找什么人?”顾行舟冷冷开口,“是我吗?” 不等回答,又继续精准报出十年前那个下雨天的日子。 “你是不是也见过又又,或者说你白谨言是又又走丢前见过她的最后一人。” 面对接连几个问题,白谨言瞥过去的眼眸依旧古井无波。问话的当事人也清楚他可以不回答他,不过白谨言破例给了。 白家查过,白谨言自然知道是否。 但是…… “也许是你吧,也许……当年又又拜托我救的另有其人也说不一定……” 110喜欢 如今一想到,当年又又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某人,向来对什么都没情绪的白谨言,心里再次破天荒生出些许不痛快。 最开始这种不痛快让白谨言陌生,然后逐渐随着生出的次数而熟悉。 有时候少点,有时候多点。 比如说,查到又又和某俩位竹马的各种过去,知道又又有未婚夫之类等等。 并且就在前些日子,看到徐戚亲吻又又时,不痛快的情绪甚至攀升到了顶点! 白谨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事后还再在问了身边信任的人确认过以后。 更加确定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喜欢又又,很喜欢,非常喜欢…… 白谨言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也有这种作为人的感情,会被牵动情绪么?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又又的? 对于感情这方面,白谨言只有理论知识,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经验感受。 他就和分析什么题目一样冷静分析。 是发现那条记忆中的吊坠,调出监控录像找到又又开始的吗? 然后在日渐的暗中关注中默默发酵? 白谨言翻出记忆细细回味了一番。 找到又又那时,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生出了一种叫喜悦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包括十年前对又又失踪后的疯魔,以及这十年来对又又的执着。 甚至是十年后的再遇,忍不住关注和靠近,希望她好,想方设法想要对她好。 这对白谨言来说都是很莫名的,但至于为什么会变得如此…… 或许是因为,当年在他人都忘了对他好时,又又是第一个在那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还傻傻将真心一次次捧给他的人。 或许是因为,又又那股怎么都撵不走的粘人劲。 又或许是因为,她明明就很怂却冒名顶替了本该属于他的危险。突然那么鲜明地闯入他了的世界,又消失得太过绚烂。 还或许是因为……哪来那么多因为。 一切都只是,命中注定是又又而已。 让这份喜欢的‘因’于十年前,就已经莫名在他心间种下了。 他没有发现不是‘因’没发芽。 ‘因’早就发芽了,这十年间,每天都在一点点地往下扎根,往最深处扎。 这面貌藏得又隐蔽,又令白谨言不熟悉,对感情陌生的白谨言自然相对迟钝。 不过也迟钝不了多久。 因为越扎越深的同时,那些根须比脉络还过分不断蔓延至四面八方,最终将盘虬整颗心脏,暴露出到处扎根的答案。 白谨言生来多智近妖,他从小就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 可是十年前那一场,他主动作为诱饵参与进来,帮舅舅破掉的拐卖儿童案件。 是他白谨言人生当中做出的,既是正确,也是错误的,唯一令他矛盾的答案。 正确是,他遇见了又又。 错误是,他弄丢了又又。 人生的前七年,白谨言一直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然而拐卖儿童事件中,除了自己竟谁也不记得又又那以后。 唯物论的这个曾经正确的答案,被他打上了问号。 而他白谨言,也被家人打上了问号。 其他人都说,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个小女孩,连白家人甚至觉得他可能是物极必反,慧极必伤,又带他看不少心理医生。 尽管如此,七岁的白谨言明明连唯物主义都不坚定了,却独坚定又又的存在。 白谨言十分清醒,即便他们之中一定有谁疯了的话,那绝不会是自己。 111补瓜「Рo1⒏red」 向晚照纳闷低头,退出和方觉夏激情磕CP的私聊界面。 返回APP的列表,还没点开白圭之的聊天框,就一眼可见弹上来那条她备注的秘书长名称下面,十分简略的消息。 上面赫然显示道—— 【拉讨论组,你我,和你旁边的。】 向晚照不知道白圭之什么意图,难道是白圭之是要方觉夏的联系方式吗? 到也不必如此弯弯绕绕。 直接说,她可以直接推名片啊! 反正不痛不痒,又不会少块肉。 尽管她有点想不通,不过还是照做拉了一个三人的讨论组。 方觉夏有些迷地侧头看她,边想这是搞啥子,边在讨论组里敲出第一条消息。 【一晴方觉夏深:?】 【花间留:(笑脸)】 【一点点:言枝,展开说说。】 无论是被拉入的人还是拉人的人,都被白圭之这一句话给整懵了。 白圭之这个爹系,总严肃得和什么老学究一样的秘书长,也喜欢吃瓜磕CP? 方觉夏单单愣了一下,很快就滔滔不绝,而向晚照则想到白圭之的身份背景。 白圭之出身白家末支旁系,小时候住在白家主家,是白谨言的玩伴。 若是在古代,白圭之像什么世胄的书童,现在也几乎算得白谨言的得力臂膀。 向晚照只能知道那么多了。 实际上,白圭之其实和白家没有丁点儿血缘关系。 只是白家那个旁支的养子而已。 因为在其他小辈中他最聪明突出,为人又安静稳重,心疼孙子的白老夫人觉得白圭之无论是性格脾性,应该能和自家孙子合得来,就特别挑选出来陪伴白谨言。 可是为什么要挑出那么一个人? 这都是由于白家人太忙了,忙到忘记了白谨言需要呵护陪伴。等他们蓦然回首发现,白谨言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心…… 白家人连忙带着白谨言看遍了医生。 或许作为家人,他们是失格了,不称职的。但白夫人在怀着白谨言那时,他也是倍受期待下出生的,是被爱着的。 爱消失了吗? 不是的。 只是他们身为上位者都太忙了。 忙得将时间,将爱给了芸芸众生,却忘了顾及芸芸众生里的,小小的白谨言。 白谨言会出现那样的问题,先天原因无法避免,但如果及时发现和引导医治的话,或许可以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偏偏他们一开始的固有思维觉得。 白谨言这孩子那么早慧懂事,即便是一个人也肯定没有问题的。 于是乎,后天疏忽了太多,太多。 最后发现想要补救,一切都已然近乎石药无医,一切都早就为时已晚。 不过数年过去,白家人大多还很忙。 白谨言曾怨过吗? 不曾,他不仅没有那种情绪,并且还十分理智地分析理解,家人们各司其职。 他们到处飞,他们的忙,哪怕忙得连他的生日都无法出现,都是正确的答案。 白圭之从方觉夏和向晚照两人那补完瓜,将自己这些日子看在眼里的和当下听来的,糅合在脑子里过滤一遍后。 同一个优秀的课代表一样,简明扼要地转述给白老夫人这些,总结好的内容。 【老夫人,当年那个叫又又的小女孩已经找到了,请您看……[图片×N]】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112答案 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可以说是白谨言执着了十年的答案。 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最好的答案。 而那个天生多智近妖的白谨言,他更是从小就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 就好比开幕式后,接下来第二天和第三天的考试时,要填答那些竞赛的题目对白谨言而言,无疑掌上观文,易如拾芥。 那白谨言的答案就从没有错过吗? 看着白谨言次次蝉联了数项冠军。 其他参赛者会麻木地反问:你见过几乎顶级完美的精密机器会运算错误么? 但是,十年前有一场白谨言主动作为诱饵,帮助舅舅破掉的拐卖儿童案件。 白谨言以为,那是他人生中做出既是正确也是错误的,唯一令他矛盾的答案。 正确是因为,他遇见了又又。 错误是因为,他弄丢了又又。 人生的前七年,白谨言一直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然而拐卖儿童事件中,除了自己竟谁也不记得又又那以后。 唯物论这个曾经正确的答案,在白谨言心里打上了问号。 而他白谨言,也被家人打上了问号。 因为无论是人贩子也好,还是被关一窝的受其他害儿童也罢,都说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白谨言口中的那个小女孩。 白家人便以为,白谨言是不是物极必反,慧极必伤了? 故而,当年又带他看不少心理医生。 尽管如此,七岁的白谨言明明连唯物主义都不再坚定,却独坚定又又的存在。 白谨言十分清醒,如若他们之中一定有谁疯了的话,那必不可能是自己。 就这样,白谨言找了他人认知里毫不存在的小女孩又又十年,白谨言的家人们后来也随之任之。 因为他们慢慢发现,那个共情能力几近为零的白谨言竟拥有名为执着的感情! 哪怕执着于他们眼中不存在的人。 可那样的白谨言落在他们眼底,才有了点人样,所以白家就让白谨言找下去。 继续找下去,一直找找下去。 至于小女孩到底有没有?那不重要。 有的话就更妙了。 没有的话……幽灵或者虚构,总之什么都好,都是白谨言唯一人情味的寄托。 因此,白谨言想要找到的,一直执着的小女孩,何尝不是白家人的救命稻草? 而万幸的是,那根救命稻草不是一现的昙花,不是沤珠槿艳,是真实的存在。 白老夫人闲暇之余,看着白圭之送来的消息,照片里有几分烟火气的白谨言。 不太习惯用智能机的手,微抖了抖。 明锐的眼眸都慈爱下来,打量着白谨言注视的小姑娘,心想这姑娘可真俊啊。 然后。 她每天都和白圭之各种打听人姑娘。 白圭之瞧得出,老夫人光凭桑枝是白谨言口中当年那个小姑娘这点立足,现在再加上白谨言对桑枝的态度,和他补充的信息后,怕是老想将人家收为孙媳妇儿。 不过有些事…… 白圭之竟一时,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天的考试结束,第四天白日里参加完学术报告,晚上大家聚餐时。 白圭之还是在和老夫人的谈话中,如实告知人家小姑娘有未婚夫这件事,并且是徐家那位混不吝的徐二少,徐戚。 113抱起 什么?徐国兴那老儿的小儿子? 盯着消息,白老夫人顿时陷入为难。 本来老夫人想的好啊。 如果是其他什么不比白家的世家,那能对他们施压以及补偿,相信对方也知道审时度势,衡权利弊,不会不识抬举。 而旗鼓相当的徐家……可不好办呐! 白老夫人方愁了会儿。 旋即又想,只要能把小姑娘拐来,人心都在她孙儿身上,还用烦什么婚约么? 于是便回复道:【言儿开窍迟,恐不讨小姑娘喜欢,你多帮他点。】 言下之意就是,帮白谨言追人。 管他什么婚约,人追到了就行。 看着从前遵规守礼,一板正经的老夫人为了她孙儿,直接都不讲理了。 白圭之料到了,却仍不免嘴角一抽。 想了想,嗯…… 还是不提沉家、顾家等那几位了。 白圭之收起了手机。 饭桌上,大家都用餐了有一会儿。 傅文礼抬眸,不着痕迹地觑着对面越吃越安静,脸颊微微泛红的桑枝。 丝毫不意外。 毕竟他特意点的一瓶‘丹若流霞’,是某人曾在夜宴那晚喝过不少的果酒,如今从开始到现在,这人又是一杯接着一杯。 明明就酒量差得离谱,却贪杯过饮。 看人再次给自己满上。 傅文礼敛眸,垂下视线,眼底快速掠过抹晦涩难懂的暗光,直直落入空气里。 最后毫无疑问,桑枝又双叒叕醉了。 不过因为她吃饭一直埋头没吭声,乖乖巧巧得除了心知肚明的傅文礼外,只有她身边最近的白谨言注意到了异样。 肯定了桑枝的状态后,白谨言不动声色按住她捏在手里一度想抬起来的酒杯。 桑枝飘忽涣散的目光一滞,凝着覆在杯口的那只手。 五指白净,修长,节骨分明,好看。 杏眼眨了两下,小手松开酒杯,下意识想去碰眼前的大手…… “会,会长……手,你的手真好看。” 她还边直言赞叹道,小嘴翕张,一股石榴的清甜融合酒的醇香漫出来。 就在桑枝快要碰到白谨言时,白谨言出其不意地反手握上桑枝的手,并打横她人公主抱在怀里说:“她喝醉了,也都吃差不多,我俩同一层,便送她先回房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话语,最先有反应的不是饭桌上其他人,而是当事人桑枝。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直接牢牢圈上白谨言的脖颈,正准备要闹自己没有醉。 结果看清人家神仙容颜后,刚掀起的唇瞬间闭紧,最多漏出一个不成字的音节闷回嘴里,她更是迷糊在眼前的美色中。 白圭之推了推眼镜,十分从容地拍了张两人背影发给老夫人的时候。 他右手旁的好姐妹俩面上到淡定,其实讨论组里磕疯了都,真不拿他当外人。 不过,单纯只入了会长股的向晚照可不知道,虽然方觉夏是主买王子股也能磕言枝以及其他的杂食党没错啦。 但是…… 方觉夏在出发之前被沉砚星收买了! 这一路上,她是边和向晚照一起快乐磕CP,边背着向晚照给沉砚星当眼线。 114膨胀 尽管这一桌上,大家心里各怀鬼胎。 但,比起明明也都亲眼所见方才那副画面,却依然表现出恬不为意的其他人。 孟方醒则皱起眉,望着白谨言走远的方向若有所思,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可是他左看右看,他们都很稀松平常的样子,再回想了一遍会长离开前的神色好像是和以前一样冷心冷面,例行公事。 所以是他不对劲?是他意识过头了? 直到那两人都看不见。 孟方醒纠结来纠结去,竟自我洗脑说服了自己,压下刚冒出苗头的各种质疑。 坐他边上的傅文礼默默收回视线。 不冷不热扫了这桌剩下的人一圈,最后静止在桑枝位置上盛着的那杯,澄澈嫣红的琼浆玉液许久。连同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停滞下来,因为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听着脑海里的某道声音。 渐渐,他垂下了眼眸,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眸底一片茫然若失,忽忽不乐…… 聚餐的地点距离他们住的酒店很近。 十分钟都不用,白谨言就抱着桑枝走出电梯,来到桑枝那间门前低头问房卡。 房卡?什么东西? 桑枝蹙了蹙眉,只觉得头越来越晕。 这一路虽然不长,她也看似很乖巧都没闹白谨言,可她雪颈上的小脑瓜子不仅醉迷得厉害,还被眼前的美色给糊住了。 所以,即使她真的很认真去思考分析了白谨言说的话,结果丁点都没想出来。 还想着想着忽然忘了在想什么,彻底变成了光记得欣赏白谨言好看的小笨蛋。 桑枝再没有下一个动作,白谨言无声地看了桑枝两秒,径自迈开几步转向桑枝隔壁的房门。刷卡,走进去,再关上门。 来到床边,白谨言这才将人放下来。 一沾到柔软温暖的床,桑枝就在上面打滚了圈缠进被子里,只探出一颗脸颊白里透红到像什么可口果实的小脑袋,迷迷瞪瞪地紧盯站在床边的白谨言。 只见,那线条完美的薄唇一张一合。 “我先去洗澡,又又,你……” 落下来的嗓音调子分明清冷,荡进桑枝耳朵里,她总觉得每一个字都在勾她。 等等,为什么那个白谨言会在她床前喊她又又,还和她说他先去洗澡? 唔……难道是她又做梦梦到了人家。 桑枝的脑子里糊成一团,整个人是已经醉得昏头昏脑,记忆迷蒙错乱。 哪里还记得前不久自己还在聚餐呢。 一想梦到白谨言这件事,桑枝就瞬间联想起上一个和白谨言接吻的梦,心跳不由得“噗通”加速。 看着那张她万般垂涎的俊脸,听着那副无时不刻都能惹她心酥了又酥的嗓音。 倏地,她有个色胆包天的想法—— 上次梦里亲都亲了,这次梦里再得寸进尺一些些些儿,也没什么关系的对吧? 思及此,桑枝耳尖一热,瞬间从被窝里跳出来,小手牵上了白谨言的,指尖穿过他微凉的指缝,与之五指相扣。 抬眸,对上头顶落下来的目光。 探究中还挟着毫不掩饰的温柔,这简直给桑枝膨胀的勇气迭上了加倍的buff。 “白,白谨言……我也要,洗澡……” 115赤裸 软糯的声音不大,却是十分大胆的发言。 若不是酒精的麻痹和驱使作用下,就凭桑枝这么怂包的性格,即便她意识到是做梦,也只会空有色心却没色胆。 可是。 她现在醉得很上头,被放大了不可言说的欲望,什么话都敢没顾忌地往外倒。 白谨言笼在桑枝身上的目光微闪,没想到桑枝醉了后,还有这样大胆的一面。 若是平日里也同现在这般,就好了。 又或者…… 也不需要她多直白,只要不避着他。 不过,不管怎么说,又又如今大胆的样子很可爱,往常怂包的样子也很可爱。 想着,白谨言胸腔里那颗心早已经软成了一片,眼底的温度也是越来越暖。 被小手握住的大掌轻轻回握,感受着指尖处传递来的细腻,清澈的凤眸略沉。 “好。”白谨言回应道,出口的嗓音也是倍加柔和。 要是白家人当前在场,亲眼看见白谨言这幅明显持续生出情感的模样,指不定怎么激动,怕是恨不得马上把赋予白谨言心的桑枝当无价之宝一样,狠狠供起来。 白谨言带着桑枝走入浴室间里。 不同于桑枝心跳一步比一步快,白谨言虽然从桑枝愿意乖巧地给他抱回来,到如今主动牵上他的手和他说也要洗澡,这期间的确有些心猿意马,冒出不少想法。 但白谨言也没想趁人之危,没想要。 面对桑枝他向来克制惯了,便很快压下了念想情绪,说让桑枝先洗。 又担心桑枝醉得分不清洗漱用具,还特意带桑枝认一遍冷热水方向,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洗好后如何如何。 “又又,我说的那些,你明白了吗?” 可桑枝睁着一双水灵动人的眼眸,偏偏……摇摇头。 “唔……不会……你帮我,好不好?” 瞧她一脸认真的,白谨言微怔,没有开口。空气在两人的对视中,逐渐凝滞。 几秒后,他深深吐纳一口气。 又是一声:“好……” 只不过,这个给予的“好”字却没有了上一个的平静,镇定,还裹挟不少欲念。 尾音渐弱,白谨言伸手,指尖放在眼前柔软的衣料上,一件件地剥开,脱掉。 脱到只剩兔子和萝卜印花的内衣裤。 灯光下,那些暴露在空气中,莹白如玉的肌肤更是透亮得发光。 细腻,无暇。 曲线每一分都匀称优美,美得直直钻入他的眼底深处。 让少年原本冷静的眼眸又沉,偷跑出点点被疯狂掩藏压抑的情爱,贪婪…… 全是想掠夺某人的,赤裸裸的欲望。 目光每多留近在眼前的娇躯一分,他从心底燃起的火就向四肢百骸蔓延一分。 是那么得晃眼,每一寸肌肤都在无时不刻地诱惑他用指尖抚摸,诱惑他以唇瓣亲吻,或是含住一口,抵上舌尖舔弄…… 然而,白谨言敛眸,忍了忍。 修长的手指刻意绕过大片雪肌,直奔桑枝背后的内衣扣,稍摸索一阵后解开。 内衣脱去的瞬间,尽量避免触碰肌肤的指尖还是碰到了,他手臂的肌肉一紧。 再继而和什么跳脱的小兔子一样,生生跳进他眼底的两团绵乳,直教他浑身上下全都绷起来,带着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紧的,连极力去放轻的呼吸也控不住一重。 凤眸愈深,白谨言匆匆垂下视线。 116揉碎 此时此刻,面前仿佛乖巧到能任由摆弄的小姑娘身上,给脱得已经只剩最后一条遮蔽的内裤。 白谨言的手指触之而上,勾进去往下拉扯时,随着那些私密的逐一暴露在他视野里,指尖捏着内裤边缘的力道都不由得越来越重,似恨不得将手中之物揉碎了。 而在这过程中,其实只要被脱的人吭一声不愿或制止,他都愿忍着停下来的。 不过…… 抬眸欣赏时下,如剥壳鸡蛋完全光裸的楚腰蛴领,娉娉袅袅…… 很显然,令他自相矛盾,各种希望又不太希望,被拒绝的声音,并没有到来。 希望是出于,又又的行为简直在他的理智边缘蹦哒,如果自己能忍住不失控便是折磨得自己受不了,如果自己不忍着失控了,就怕第二日醒来又又会接受不了。 不希望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因为他贪恋又又的一切,被勾出的欲望只想更深入一点,想要触碰她多一些,再多一些。 对于又又,他的字典里似乎永远都没有知足无求,只有……欲壑难填。 空气中,馥郁的香甜不断流动过来绕进鼻间,处处勾着他的欲望,不断滋长。 白谨言凸显的喉结用力一滚,一双凤眸眸色又黯了几些,直勾勾地盯着桑枝。 侵略性极强的目光所过之处,桑枝只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烫的,就和被点着了般,烧得她那颗心都无比火热。 尝过情事的身子也是有些食髓知味。 甚至人家还没继续做些什么,可酒精下放大了欲望的她被那样看,腿心里空虚得泛起一股痒意,挤出丝丝黏连的水来。 浴室间内热水都没放,围绕两人周围空气的温度就在不断攀升了。 顶着少年像要吞噬掉自己的眼神,就在桑枝以为快发生点更进一步的事。 未想下一秒,在眼前晃的美色竟然绕过了她,一本正经地走向浴缸……放水? 桑枝:??? 由于上次被白谨言亲的那个梦,桑枝醉迷糊得脑袋一开始是想,这次的梦自己不能吃亏要主动在白谨言身上讨回本。本来也只打算梦里,占占这朵高岭之花的便宜,最多多调戏几下,再亲几口过过瘾。 没想到,不知道该不该夸一夸…… 不愧是自己的梦,真是太强大,她说什么,那个白谨言竟然就真的照做什么。 她更是被酒精糊了脑子,一时鬼迷心窍想看梦里的白谨言会做到何种程度,就一直鬼迷心窍下去。 然后,梦境走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无论是白谨言,还是她…… 就在桑枝被她以为的,梦里的白谨言撩得不上不下,更大胆地想着反正是梦就要不这样干脆放纵一次。 结果她衣服都让他给脱光了,就这? 桑枝僵在原地,泛红的脸颊鼓了鼓。 抬起头,白谨言的侧脸瞧去,似乎依旧清冷自持,领口的扣子早就散开,有些形容不上来的,凌乱的美感。 仔细看他眼尾染着淡淡的薄红,漂亮的凤眸微眯,明明还是那副再禁欲不过的模样,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很欲的气息。 桑枝没来由觉得喉咙很干,微不足道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到此为止了。 117纵容 可是…… 她的脚丫有自己的想法,在白谨言转过身来的顷刻,小步靠过去。 她的手也有自己的想法,迎上白谨言诧异的目光,如藤蔓一样,搂住他脖颈。 踮起脚尖,整个人都贴上去,攀着结实的胸膛,撒娇地蹭了两下颈肩后。将他脑袋勾低一些,忘了惧他落下来的,愈危险的眼神,对准那薄唇毫不犹豫亲上去。 白谨言在他人眼里,或许是只能远观不得靠近的高岭之花,更不可能敢亵渎。 但在桑枝眼里,白谨言淡漠也好,禁欲也好,都带着一种不可理喻的诱惑。看一眼,还是听一句,都在处处引她犯罪。 浴缸边,两人挨得很近,很近。 眼瞅着面前放大的小脸,感受着完全贴过来的柔软和温度。 拨弄他欲望的甜香,登时涌入更多。 不仅从鼻间钻进来,还不断从紧紧相贴的两片唇瓣上渗进来。 一点一滴,似是要霸占光他的呼吸。 脑内,那根名为理智的线绷紧到了极致,宛如只要再碰一下就会断掉。 白谨言抵在浴缸边缘的手用力收起。 即便如此,他任由那股香气侵入,任由小姑娘来回蹭他薄唇笨拙亲了好几下。 而这般纵容更加助长了桑枝的气焰。 桑枝只会越亲越不满足,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唇贴唇,这时她忽然想起曾有一天晚上,某人是怎么教她正确耍流氓的…… 她按照那人的教导重新覆上薄唇。 唇上的力道加重碾过,然后探出小小的舌尖,带着些许青涩,尝试着舔了舔。 香软的舌尖滑入薄唇唇缝的刹那,白谨言如同被触到电般,瞳孔飞快地巨缩了下,大掌也掐上紧贴自己的臂膀往外推。 白皙的俊脸上透着些淡淡的红,开口嗓音有点哑:“又又别闹,不可再亲了。” “嗯?”桑枝眨眼,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她的梦当然是她说了算。 不想听白谨言嘴里那些有的没的。 桑枝又主动将樱唇送到人嘴边,以吻封缄。同时勾住他脖颈的其中一只手沿着流畅的线条,不紧不慢地滑到前面。 忽然,她想到徐媛说的什么—— 别随便碰男生的喉结,否则会…… 迷蒙的杏眼一亮,温热的指尖十分好奇轻按了两下喉结,揉着顺时针打圈儿。 继而抬眸看白谨言什么反应。 于是,她各种煽风点火的行为全收入头顶那双盛满了危险的,黢黑的眼珠里。 桑枝心头一震,莫名的有些怵。 很快便抛到脑后,舔了舔唇瓣道:“我就亲,上次梦到你,你都亲了我。” “上次梦到我?”白谨言呼吸一滞。 桑枝点了点脑袋:“嗯,就是之前自习室集训我睡着那次,今天既然我又梦到了你,那我得亲回来,我不吃亏的。” 她说得脸更红心更跳,说着说着,水润饱满的娇唇用力含住薄唇,嘬了一口。 白谨言濒临失控边缘,再度推了她。 “不是梦。”他说。 “什么?” 桑枝又眨了眨眼,湿润的杏眼蒙着一层茫然的水雾,但更多是垂涎他的欲色。 只听,他嗓音比前面还要沙哑几分。 “上次,现在……又又,都不是梦。” 118猎物 听闻,桑枝眉头蹙了须臾又松开。 直言:“不管。” 并且,提着一股傻劲儿认真看着他。 “白谨言,你……好看,真好好看。” 不吝啬的夸赞中掺着直白的喜欢,就是喜欢他的好看。指尖还从喉结绕上少年眼角边的泪痣,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 摸到后又觉得不过瘾,贴唇亲过去。 现在想和某犯醉的小笨蛋讲什么,根本说不通,还不停地缠着白谨言要亲。 就是不放过他,在他身上不安分地乱动乱蹭,还一脸春色的非要勾引他是吧? 该给的机会给过了,不想拒绝也拒绝过了。面对又又他只是个逐渐沦落普通的正常人,有喜欢,有欲望……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怪别怪他。 白谨言垂眸,见紧紧攀着自己,又亲了亲他的小姑娘,眸光越加欲了一些,西裤之下随着一颗心,变得燥热不安。 黑黢黢的眸底瞬闪出几丝似是无奈。 心底暗叹了声,没有再拒绝抵抗。 反配合桑枝碾上来的娇唇,主动启唇迎接探进来的香软小舌。 她似有点点不熟悉,四处寻着舔舐了下,才勾住他舌尖,一点一点,缠起来。 他的顺从,他的纵容……让不再被拒绝的桑枝从试探到肆意。 若问:神仙般天才的嘴是什么滋味? 桑枝脑内闪过五个字:很软很好亲。 白谨言缓缓沦陷在这热情的吻里。 愈益深入绵长,难舍难分…… 紧紧相依的唇齿十分火热,连带彼此的呼吸都略急了点。往常桑枝只懂被动承受徐戚要把自己吃了般的吻,这回经过在白谨言嘴里的一番探索,更会了不少。 再换气的空荡,桑枝暂时扯回舌尖。 明明是她主控亲人的,怎么反把自己亲到腿软。 她软绵绵地趴在少年怀里,嗓音又甜又黏地轻哼,软声喊他名字:“谨言……” 白谨言目光沉沉凝在咫尺的小脸,回应她一个“嗯”字,听起来情绪似乎很浅不多,实际上压抑太多,习惯性尽力收敛。 声音渐弱至无,虚扶着娇躯的大手轻柔地覆上软腰揉摸。 另一只手抚着下颌线穿过根根发丝。 为她低首,主动落下吻来。 很淡的一个吻,裹着清冷的白檀香。 一下子就勾起桑枝自以为的,在自习室里那个被白谨言吻的梦。 哦,白谨言好像说什么那不是梦,现在也不是梦……唔,这真是个奇怪的梦。 桑枝心里嘀咕,很快就不管什么梦不梦的,被白谨言他感觉像只会浅尝即止一样的吻勾得心痒,愈热情地回应他教他。 殊不知那吻,是诱猎物上钩的香饵。 白谨言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刚才桑枝亲得一小会儿时间里就学到了。 只是他还是一个聪明又优秀的猎人。 他怕小猎物第二天想起来,跑得比什么都快,所以他必须成为小猎物眼中的猎物,让小猎物觉得,是她吃掉了他。 依照她的性子,就算明天怂得跑了也会一直记着他,记着一份得负起的责任。 119哄骗(H) 一息,一秒……这回的吻比上一个深入地更快,更浓烈、缠绵…… 白谨言掌控着桑枝的手也不断收紧。 都用了些力气。 而桑枝脑子又晕又空,意乱情迷地根本没有发现看似自己主导的亲热,暗地里实则早就被白谨言学以致用,反客为主。 举一反三卷绕着她的软舌,贪婪吸食她口中的香津,亲出十分暧昧的接吻声。 湿黏,炙热,嘴里全是彼此的味道。 桑枝被吻得动情更甚,可以更鲜明地感受到深处的空荡难耐,很痒,很想要。 浴室的浴缸是嵌入式,白谨言坐在浴缸边的冷灰大理石台面上,桑枝坐在白谨言身上,诚实的身体耐不住地蹭他身下。 蹭得本来就稍鼓起的一顶小帐篷,又湿又大,束缚在层层裤子里,涨得难受。 桑枝明显能感受到,有根火热的硬物在她蹭来蹭去的同时顶着自己的小屁股。 晕懵懵的脑袋顿了下,立即意识到那是什么。 脸颊的酡红还往耳朵以及雪颈蔓延。 看人迷迷瞪瞪的眼神羞中带欲。 流露出不自知的媚态,诱惑到极致。 白谨言眯了眯眼,握在腰间的大掌用了点力,有些儿惩罚的意味。 “别乱动。”他放开她的娇唇,时刻保持在某人眼中,甚至是心中的猎物姿态。 “你已经亲回来了很多下,是不是可以了?再亲,是我吃亏了。” 嗓音不复往日那般清冷干净,被情欲灼得越来越哑,有点低,还有一点隐忍。 别样的好听,就在桑枝耳边响起,无法形容的性感,让深处又挤出不少水来。 本来就不想放过的…… 现在色令智昏,更不可能放过了。 桑枝酥软在发烫的怀里,喘两口气。 小舌尖舔一下被亲红艳的小嘴,纯欲至极,嘟了嘟又撒娇:“不够,还要亲。” “喜欢?” 桑枝点头:“喜欢亲你,还想要你。” 话音一落,她便在白谨言的薄唇上重重含了一口,粉嫩的指尖一颗一颗地解衬衫上的扣子,另一只手去解裤腰上皮带。 唇瓣还缓缓下滑。 从脖颈到颈肩,嗅着明明该使人静心却反惹她情欲横生的白檀香,一点点地吻着他,学着那天晚上徐戚对自己的样子。 与其说吻,不如说笨拙地又咬又舔。 白谨言仍是没有阻止,感受肌肤上不断传回的温度和力道,一下比一下鲜明。 被摸过吻过的地方是无不烧火。 滚烫的,体温都上升好几个度一般。 空气中落进一声金属扣开的声响。 白谨言看着桑枝的小手更加大胆,摸着结实的腹肌探入裤子里…… 将禁锢许久,又粗又硬的巨物释放。 柔软五指笼上去的瞬间,柔软的包裹感教白谨言忍不住,闷哼出声。 那一下子让人感觉……真是要疯了。 偏偏还听见,那张吻了自己无数次的小嘴一翕一张,又懵懂又色气地求欢—— “谨言,它很大……硬了,它也想要我的,唔,我可以疼疼它,我就蹭蹭……” 即便觉得是自己梦里,桑枝也学不来徐戚的强硬,学他哄骗自己的那些话倒是多少学了个八成,就是软绵绵的不像话。 真是,到底谁哄骗谁,还不知道呢! 白谨言呼吸不由得一粗,黢黑的眼眸沉得能流出墨水来似的。 半晌,他沙着嗓音问:“谁教你的?” 120难受(H) 上面的话出口时,白谨言其实就又想到那日,徐戚将桑枝压在墙上亲的画面。 目光垂落在桑枝锁骨中间。 心里面,和打翻了各种调料瓶一样。 果不其然。 见桑枝蹙了蹙眉,回答他:“叔叔。” “徐戚。”他喊出她口中那位叔叔的名字,肯定到没有一丝一毫扬起的语气。 眼前嫣红的小嘴微抿,轻“嗯”一声。 白谨言心里疯狂酸涩得极不舒服,他其实很清楚,却无法理智冷静。 羡慕,嫉妒,觉得那条吊坠真特别的碍眼,油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摧毁欲时。忽地,被裹着性器的小手,上下无师自通滑动了两下拉回现实,打散掉那瞬的念头。 桑枝颇醉眼朦胧看握在掌心的物件。 也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被白谨言的美色影响带上了天然滤镜,竟觉得白谨言的要比寻常的好看点儿? 唔,嗯……等等,什么寻常的? 她其实好像也就只看过叔叔的,下意识比了下,尺寸都很粗很大,不分伯仲。 桑枝想,自发抬着小屁股去蹭龟头。 随便蹭两下就蹭得龟头水光淋漓,蹭得自己身体发麻,迫不及待想吃下它填满身体深处的空虚。 可她凭感觉胡乱蹭了一通,经验少得可怜的桑枝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将这庞然大物吃下去,简直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白谨言及时掐出桑枝作乱的小屁股。 他呼吸略微有点抖:“别……” 然而桑枝听不出来其中的把持,又纯又欲看他:“不可以吗?我就……蹭蹭的。” “真就蹭蹭?”凤眸一抬,目不斜视。 “呃……”桑枝顶不住他如若能洞悉一切看透她的眼神,哆哆嗦嗦地坦露自己说着蹭蹭,实则要将他吃干抹净的想法。 都不用自讨没趣再问一遍,这又是从哪学来的。 白谨言便知答案绝对是徐戚跑不了。 黑沉沉的眼底,一缕戾气若隐若现。 至于徐戚的哄骗行为,白谨言对此不置可否,因为他又何尝不是在拐弯抹角哄骗着想要得到他的小姑娘?都没多高尚。 又又……真的很好骗…… 那么某个真的很好骗的小姑娘呢? 正忍受情欲折磨,体内被挑起来的痒意一直无法缓解,难受得厉害。 因为被禁锢而无法动弹,白谨言还无动于衷好一会儿,眼瞧这猎物都到了嘴边却不能吃下,急得眼眶红红,可怜极了。 桑枝委屈巴巴呜咽两声:“谨言……” 下颌微扬,亲了亲他嘴角。 “嗯……你摸摸我,那里,下面,都湿成这样了,很痒,想要你……好不好?” 她甜腻地撒娇,红着脸拉他大手,带他去摸自己腿心。一摸,就是一片水淋。 灼热的指尖滑进花缝,在湿软的阴唇上来回摸几下偶尔带过阴蒂,按着都没什么技巧随意这么稍稍剐蹭。 桑枝就整个娇躯敏感得颤栗着,忍不住,唇齿间小小嘤咛出两声娇媚的轻吟。 可惜很快,白谨言就像是在被她短暂迷惑了一下清醒过来,和烫着了似的迅速抽手。还来不及感受更多她就被吊在一个不上不下,比之前更要难受的位置。 那种感觉犹如无数蚂蚁在身上爬,桑枝娇气得直接挤出几滴眼泪。 “呜呜呜,明明是我的梦,为什么就是不给我,我都很努力勾引你了……” 121吃下(H) “不是梦。”白谨言凝瞩不转,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晶莹,飞快睨了湿润的一眼。 一边想又又的眼泪是什么味道,一边沙着嗓音再次强调:“又又,这不是梦。” “哦……”桑枝怏怏地耷拉下脑袋,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还想现在不是自己的梦吗?为什么这个梦那么得不称心如意。 哼! 她轻哼哼着。 正在很是想不通时,骤然听闻令自己郁闷的少年叹声:“所以,得负责的。” “负……负责?” 喃喃的小软音从舌尖滚出来,桑枝迟疑抬头看去他,水润迷蒙的眼睛眨了眨。 他继续说:“嗯,负责,又又要负责和我在一起,一直的……不可以始乱弃终。” “那我负责!一定!” “确定?” 桑枝忙点头,其实她连脑子都没怎么过一下,只想着答应他就能如愿以偿了。 “那,好……又又明天醒来,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白谨言说道,禁锢着嫩白小屁股的大掌一下子紧了紧,又松开一些。 桑枝能动了,满是情欲的杏眼晶亮。 软塌塌的手指扶着白谨言的肩,努力去蹭充血的龟头。这回在白谨言暗暗的引导下,没两下就让龟头蹭到湿漉的穴口。 小口酥酥麻麻,一缩一缩,不断嘬吮抵上来的前端,想往里面带。如同很渴望被这根想了好久的东西贯穿,填满…… 来抑止她身体里,所有的空虚难耐。 和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一样,桑枝一手扶着那根巨物,让硕大的龟头往里面挤。 扭着腰肢,雪臀沉下。 下面就被粗热的形状一层一层撑开。 有些略急地坐到了底,将那根胀到周身都凸起筋络的肉棒尽数吃入,仿佛插到了尽头似的,特别深。 “嗯啊……”桑枝整个身子都酥掉了。 很麻。 全身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严密的腿心。 两条纤细的胳膊本能再缠他脖颈,甜软的嗓音咬不住呻吟出来,更绵柔了些。 虽说前面没怎么扩张,以及还是第二次,嗯……也不知该不该算得上第二次。 毕竟那天,徐戚可是要了她一晚上。 但许是身体天赋异禀,又或实在被撩拨得太欲求不满让小穴贪吃得厉害。桑枝只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干涸了许久,终于得到了一场一直渴求的灵泽,久旱逢甘雨。 不过,还是大得很撑就是了。 又对这种被填满的鲜明感欲罢不能。 白谨言何尝又不是得偿所愿。 埋进逼仄的花穴里,同时爽得闷出低叹来。 那里又湿又软,肉棒顶开肉壁被吃进去的瞬间,四处的软肉便即刻层层迭迭往中间绞弄,粘附在上面,又热又紧。 宛若有无数小嘴吸咬,咬得他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这样泄给她。 这种感觉……蚀骨销魂。 简直超出了预想,颠覆了答案。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剧烈翻涌。 白谨言漂亮的额间析出不少薄汗,青筋跳了跳,强忍住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在她体内放肆顶撞的念头,努力控制着心里头那只,只为身上小姑娘跑出来的野兽。 野兽舔着牙齿,眼神幽黯骇人地看小姑娘是怎么自主摸索到满足的方法,骑在他身上缓缓摆起腰肢,不断地动作起来。 前一下后一下,时而微微抬起坐下。 十分温吞地,带着紧裹在体内那根粗长捣弄着软肉,从生疏到一点点的熟练。 122骑他(H) 桑枝一下下骑着粗长的肉棒,胸前两团绵乳随身体起伏,像白色的小奶兔一样上下颠晃,时不时擦过少年坚硬的胸膛。 乳头颤了颤,她的乳头很敏感。 本来暴露在空气中就有些刺激,现在这样触碰更是麻麻痒痒地俏挺起来,空荡一片的有种莫名被冷落感,也想被疼爱。 那么想,桑枝便娇软地要求出声:“谨言……胸,嗯……痒……你摸摸它……” 若是清醒时,这是桑枝绝对不敢的。 别说是白谨言,哪怕面前是徐戚…… 唔。 徐戚的话,估计他会先说出她身体的诚实需求调戏之,而桑枝很可能会听得羞怯极了,接着难为情到红脸,哭给他看。 不过现在嘛。 如果白谨言不给她,她才会想哭呢。 性事上,自矜持变放开,桑枝只需要一杯酒,和一个令她色大胆小的白谨言。 “好。”白谨言喉咙深处滚出一个沙哑的答应,节骨分明的五指在话音渐弱时完整覆上一团绵乳捏揉,指尖挑拨着乳头。 一样很软很好摸。 他早就很清楚,又又身上哪哪都软。 软得让人在帮忙脱衣服那会儿,就想失控。哪怕现在碰遍了又又全身连自身下那根都纳在又又身体里,他都很想失控。 想失控地用力亲吻她,抚摸她。 将这个不听劝,一个劲儿就是要勾引自己的小色鬼狠狠操透,最好下不来床。 但是还不能,至少不能太明着,被某个真正的小猎物发现了异样。 白谨言微微垂眸,目光笼于被自己揉捏得更硬,像什么熟透红果子的小乳头。 散发着诱人采摘的气息。 喉结一滚,幽黑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嗯……嗯啊……谨谨,谨言……” 桑枝一边扭腰晃屁股地骑,一边情难自禁地细小呻吟,两句三句不离白谨言。 她的脑袋越来越空,也越来越敢得寸进尺:“亲亲我……谨言,要亲。” 白谨言也乐于她得寸进尺,又是一声“好”后,薄唇旋即含上那张娇吟不止的红唇,落下的吻如霡霂,细绵轻柔。 总是这样的先将她骗进来,随后让她沦陷在编织出来的温柔里。 再不知不觉变成滂沱,卷起阵阵汹涌的热流,那等待她的,是沉溺在欲海中。 上面被熨帖的大掌很好照顾到,胸前连绵起一片酥麻,直接酥到心里。 下面也舒服又满足,虽然自己主导掌控的节奏不像被徐戚操得那样激烈,但有别样绵长的欢愉感。 快感渐进,一点一滴,填进骨头缝。 浑身就好像被丝丝细弱的电流通过。 如点滴霖霪,每秒每分流进体内的在不断循环,而下一秒又有新的流进来…… 直到身体无法负荷。 听着“咕叽咕叽”交合的淫靡水声。 桑枝蹙紧眉,脚趾都蜷缩,指尖也渐渐攥紧,身子颤栗着从深处涌出一股水。 “啊……”呻吟更高亢娇媚。 她整个人都挂在白谨言身上,双臂牢牢搂着白谨言。 白谨言也感受到,紧裹着肉棒的花穴正在强烈蠕动收缩,配合当头浇下来的一股热流,快刺激开铃口精关。 忽然想起什么,白谨言眸光微变。 握紧还在发颤的细腰就要拔出来。 桑枝即便在高潮失神的情况下,也能感受到身体里那根东西要逃。 那她哪里肯? 小穴死咬着肉棒,手脚并用夹紧他。 123撒娇(H) 白谨言粗喘着气:“松开。” “不要” “听话,你危险期……” 桑枝听清楚了,可不知为什么嘴巴自己动起来说出“没关系”三个字。 别说没当妈的准备,本就不可以。 但也不知是觉得在做梦有恃无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潜意识告诉她,她…… “谨言,射进来。” 白谨言闭上眼,性器抵着深处一抖。 还是……迟了。 感受灌入深处的粘稠和灼热,陷在高潮余韵的娇躯被烫得又一颤,快感连绵。 很怪,为什么?桑枝自己也想不通。 好像是冥冥之中,身体深处告诉她需要他的东西,这就更奇怪了…… 蓦地,想起其实那天晚上也是。 虽然徐戚记着,清楚她是安全期才没有顾忌没有停下来,一整晚和雄性野兽一样想把她牢牢标记,让她沾满他的气息。 可,她是后知后觉的……如果当时不是安全期呢?尽管她知道有事后补救药。 忽然脑筋一疼,一个诡异的爆炸破碎画面一闪而过,有什么气流,电流音…… “滋滋,宿……检测……滋,体……” 又如幻觉无影无踪。 桑枝不再费神去想。 耳边,灼热的呼吸不稳。 又兴奋,又躁。 兴奋是因为小姑娘的话,躁是因为小姑娘醉意上头,甚至可能还以为在梦里让内射,难道他也喝醉了吗? 白谨言很懊恼自己的疏忽,不冷静。 但事已至此…… 以后,绝不会让这样的意外再发生。 “舒服了?”白谨言睁开眼,清中带哑的嗓音问她,大掌不轻地拍了一下雪臀抓上去,仿佛是在惩戒她刚刚的不乖。 桑枝抱着他脖颈,整个人软趴趴伏在胸膛,水光潋滟的眸子闪烁了下回神。 通红着脸点了点头,扬头又亲亲他下巴,黏黏糊糊地喊:“谨言……” 尾音又绵又长。 她不是勾魂使者,却一样能勾魂。 想到徐戚对自己的各种索求无度,事后的餍足,开荤后又憋久的欲求不满。 如今,以为在梦里才敢承认这事滋味美妙的桑枝反问:“你不舒服吗?” 白谨言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静默两秒,薄唇轻启:“舒服。” 又淡又欲的两个字,闹得沉醉他深邃而温柔眼眸里的桑枝,小脸红得能滴血。 抱着白谨言蹭了蹭颈窝,又蹭了蹭。 说不出的依恋和亲密。 蹭着蹭着,还埋在花穴深处,射完有一会儿,享受余韵的肉棒又充血硬挺。 将湿软泥泞花径撑开,撑得里面满满当当。 桑枝刚清明了一点的眼神复迷乱。 “嗯,嗯啊……” 檀口娇叹一声,小穴无节律地吸咬。 紧扣着劲腰的双腿夹了夹,瘫软了。 搂在腰背的手指上下一滑,白谨言眼神好像会一口咬上去的猛兽,“很喜欢?” 桑枝抬眸撞进深塘般的眼瞳,忘不见底,却独独映照着她,心口不由得滚烫。 娇哼了一声:“嗯。” 她也就现在敢如此大胆了。 白谨言很了解,仍不免得想小姑娘在徐戚身下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直白欲望。 让徐戚亲她,抱她,操她。 锐利凤眸底的戾气又浓一分,交织进来势汹汹的情欲里,淹没得没人能找着。 “还要吗?”音调出来的刹那清淡,仿佛是在问饭吃饱没有,继续吃不?不过嗓音被情欲灼得很沙哑,在空气里飘荡开。 漫入桑枝耳内时,她听得出,自己梦里的白谨言与她共沉沦。 只听桑枝娇声道:“还要……但是,没力气动了,谨言……你动动,好不好?” 莹白如玉的雪臀小幅度无力动了动。 粘附在肉棒上的软肉被带着磨弄,紧密无缝的结合处磨开丝丝酥麻的痒意,快速挑起新一轮的情潮。 她又撒娇,声音撒娇,动作撒娇。 向白谨言各种撒娇。 也不知今晚,是不是桑枝这么大以来对人撒娇撒得最多的一次。 不过今晚,一定是白谨言他至今答应人要求最多的一次,说尽了一个字—— “好。” 大掌掌控上小屁股,抓揉着稍抬起又按下,同时挺臀往深处温柔顶了顶。 然后一下,两下……逐渐失控…… 124失控(H) 粗硬的肉棒埋在湿热的小穴里,进出得越来越快。 虽然里面又小又紧,还被无情挤开后又特别热情地层层迭迭紧裹上来。 但有了刚才,又又的淫水和他的精液做润滑,让肉棒在紧窄花径里如鱼得水。 并且,随着递增的力道和速度。 在这个静谧的浴室里,两人都结合处操弄出更加粘腻淫靡的声响,连绵回荡。 刚开始释放心里那头猛兽失控时,白谨言其实还小心注意着桑枝的神态。 见她没有因自己的动作而难受,反而小脸春情更浓沉醉其中,红唇中不断溢出的呻吟听起来也是舒服的,浪荡得要命。 他被刺激到的同时。 就更放任自己失控,完全没了顾忌。 下一个顶送进来得更深更重,白谨言捏紧雪臀来回套弄,让小逼不断吞吐着自己的巨物,操得很卖力。 看似没有任何技巧,全凭感情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而每次都巧妙磨着肉壁,碾过那些敏感点顶进来,比上一次顶到更深的地方。 直逼花宫口,撞得宫口酸胀发颤…… 这样的攻势没多久,桑枝就呻吟破碎地投降,差点凑不出一句完整的。 “啊啊……嗯啊……太,太深了……” 娇媚的嗓音染上了哭腔。 听之,白谨言浓黑极致的眸子费劲抽回清明,在满是纵横交织的情欲中挣扎。 “这样难受?不喜欢?” 他真心问道,动作也有放缓了些儿。 桑枝在呻吟中组织回复:“不,就太舒服了……要坏了,呜呜呜……喜欢……” 尾音刚弱,灼热的空气中就飘出一声淡笑,深幽的凤眸底闪烁着猩红。 如果这时候是徐戚,心里都已经草了一声然后身体力行让她哭一整晚。白谨言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比那厮少一个字吧。 白谨言狠狠吻上那张,一字一音都教他失控得不能更失控的小嘴,甜得要命。 都被操哭了还那么好听,那么甜…… 于是,某人微不足道刚缓了些的动作似乎更激烈了,肉棒埋在深处胀得更甚。 把身上的娇人儿操得呜呜咽咽,脑袋的空气都仿佛给抽空了。 不一会儿就全身痉挛,哆嗦到绝顶。 白谨言知道她又到了,高潮中的小逼死命往一处紧绞吸裹,像是又饿又馋极了的,深处,本能渴望他的体液回馈供给。 不过,贯穿小逼的肉棒渐减速下来。 一边延长她的快感,一边又像是在给她超过狂风暴雨般灭顶刺激后的温存。 唇上的亲吻也如绵绵细雨一样温柔。 他一点点含着,舔去分开唇舌时拉断粘连在娇唇边的水线,明明自己还撑在花径里却如十分照顾她感受似的询问人家。 “高潮了?够了吗?” 桑枝瘫在白谨言身上大口咽着空气。 失神地听到那些温声细语,小脑袋稍微清明一些反问自己:够了吗? 她不知道。 每次濒临刚刚那种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真的受不住了,不行了,要坏了。 之前晚上也是,不过被干了一整晚。 都把她干晕了!坏了吗? 反正……是挺费腰的,嗯,她的腰。 想起那后来第二天走路都打偏偏,桑枝其实有一瞬间心里打退堂鼓了。 可肉棒搁在腿心里一下下磨着,磨出一阵难耐的快感漾开,再次有了感觉…… 125火光 才喘了几口气,根本没给什么时间思考的桑枝咬了咬唇,忍不住喟叹着慢腾腾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地回应他: “唔……你,嗯……谨言,你……你还想要吗?也,啊……也想干我一整晚?” 也想? “又又,谁还干过你一整晚?”白谨言捕捉到话里的字眼,明知故问。 桑枝小小呻吟:“是叔叔……嗯……” 白谨言眯起眼轻哼,又冷又欲:“干你一整晚,受的住吗?” 嘴上那么说,身下倒狠狠顶了两下。 桑枝被顶得又“啊”了一声,本就迷糊得脑子更浑浑噩噩想,自己那天晚上确实受住了,便傻乎乎地点头。 耳朵尖尖刷地通红得,能滴血一样。 尽管提起徐戚让人醋了又醋,但欲擒故纵的手段如他所想奏效。 白谨言抱起桑枝往外走,明明怀里的娇人儿都还没有怎么沾到水,她整个人却和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似的。 像一株湿透的花骨朵儿。 又被狠狠蹂躏了一通,可怜,可爱。 他一路边操,边带人从浴室挪动到床边,将人压在身下继续这一整晚的征程。 直到桑枝真承受不住更多的欢愉,不记得到底是自己第几次高潮后两眼一黑。 待重新续上意识时,桑枝发现自己脸红心跳的春梦变了。 眼前场景从华美到破败,凄凉阴沉。 而她被禁锢在一个小小身躯里,看着有两个面相凶恶的邋遢男人在交谈。 明明距离根本不远,桑枝却听不清。 隐约好像提到什么事情暴露,并坏他们好事的是某白姓高官家的孩子,他们要跑路了,还得揪出那孩子来做人质保障。 白姓高官家的?那不就是白谨言么! 桑枝心道,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遮挡物后面走出来,竟主动到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俩男的面前说自己就是那个孩子。 “我叫白又又,叔叔你们别伤害其他小朋友,我会跟你们走……当谈判筹码。” 又又?这难道是这身体的某段记忆? 来不及细想。 只见两男人看小女孩恨得牙痒痒,对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又下不去手,但后面将她挟持上车的动作泄愤一样,粗鲁很多。 这时画面一闪跳到逃逸的过程中。 视线跟随到车里,桑枝眨了眨眼。忽然,意外发生,天旋地转,车仰人翻。 紧接着,是无数从眼前飞来的玻璃碎片,和爆炸产生的火光,气烟,热流…… 这一下的给桑枝照成的冲击力很大。 不过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和灼热。 尽管鲜红色都充斥了她双目,桑枝却再明白不过这只是今晚的另一场梦。 一场来自于记忆深处的——噩梦。 梦里,她费力瞪着往外爬的男人,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怎么顾得上她呢? 很快又是一阵火光席卷过来,铺天盖地,带走了眼前所有的视线。 耳边,有什么“滋滋”声混杂着断断续续的小奶音流过,到底是什么?不等桑枝听清楚想起来,就彻底湮灭在爆炸声中。 126巧合 次日,白谨言睁开眼,入目便是桑枝贴在怀里的精致小脸蛋。 心里不由一软。 打量的眸光凝着娇颜,等会儿又又醒来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他躺在旁边默默地想,难得清醒了却没如往常一样起身。 再看一眼时间,七点。直接打破了他十多年来雷打不动,六点必起的生物钟。 除了发生很大的意外,也就只有他的小姑娘能撼动自己如斯了吧? 凝滞的凤眸一眨。 修长玉白的手指撩开几缕青丝,温柔地抚着桑枝的小脸蛋,拇指轻轻摩挲过。 他忽地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薄唇微凉,极尽虔诚……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谨言才抽身出来,下床前还深深地看了眼桑枝。 而睡梦中的桑枝只感受到有什么温度离去,怀里空得她不由得蹙起眉,无意识伸手向那个残留温度的位置摸索摸索。 摸到了一团枕头立马被她揽进怀里。 小脸贴上枕头蹭了蹭,细嗅着上面属于白谨言的清香,又沉睡去,没有转醒。 白谨言洗漱穿戴好从浴室间出来,便看到桑枝紧紧扒着枕头的画面,就像今早发现她手脚全都缠在自己身上似的。 想着,凤眸深处的温度也暖了几分。 倏尔又想到昨晚,他平直眉一拧。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发消息给白圭之让去买个女性事后和他用的避孕药。 那边,正在用早餐的白圭之盯着聊天界面愣了愣,指尖不由自主地在输入框里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仿佛彰显着此刻,他说不出的心情。 竖条的光标一闪一闪。 顷刻,输入框里的问号被两个字“好的”和去完成这件事所需要的时间替代。 刚答复了白谨言,正准备起身的白圭之注意到侧后方落过来的人影,一只修长的手臂伸过来,两瓶小药盒子置于桌面。 呃……天上掉避孕药? 白圭之顺着那手臂转头,傅文礼也端着餐盘入座旁边。 “方才走过来时不小心看到学长手机上的内容,身上也刚好带出来,行李里两瓶不知道怎么放错的药,我用不上,正打算送人什么的处理掉,都没用过。” 他不咸不淡地说道,和白圭之简单介绍这两瓶药,都是市面上傅家研制出的避孕药里最新的,99.9%几乎无副作用的。 “学长应该也知道傅家做什么的,知道我心脏不好,身上是一直要带着药的。” 傅家是搞医药这块的,集团名下不仅有燕京最大最先进的私立医院,还有搞出不少先进医疗设备和药物的研究所。 简直可以说,傅家让国内的医疗水平在短短几年突飞猛进,一跃为世界第一。 因此即便是心思缜密的白圭之,对傅文礼给的药其实也不怎么怀疑。 只是…… 白圭之瞥傅文礼一眼,再看向桌面上那两瓶凑巧符合要求的避孕药。 一瓶男性避孕药,一瓶紧急避孕药。 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 他心底正很严谨地冒出疑惑,却在下一眼审视傅文礼时无端神思恍惚了下,突然竟觉得这个巧合很合理,没一点问题。 不过,白圭之依旧推着眼镜框说:“谢谢,傅学弟还是报个市价吧。” 白圭之扫过傅文礼的收款码,收好那两瓶药离开了。 傅文礼抬眸望着白圭之的背影,桃花眸底溜过一抹暗光,一点点眯起来。 127醒了 白圭之抵达门外给白谨言发信息,不出两分钟,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迅速地,他上下打量了眼。 将两小瓶递上去并道出这药的来历。 “傅文礼么……” 白谨言淡漠的目光落下,思忖片刻。 药瓶没有任何拆封过的痕迹。 他接过那两瓶药。 “知道了,让人仔细去调查傅文礼。” 白圭之点头应下。 只见房门关闭前,刚开门那会儿还隐约带出来点儿温度的那位,气息骤冷。 “白圭之,今天行事,很不像你。” 门缝之间飘出一道清冽如雪的嗓音。 彻底没入空气里。 门,重新阖上了。 白圭之在紧闭的门前低着头,微垂的目光沉了沉。 他知道白谨言话里的意思,白谨言也并没有责备他的失常,只是不咸不淡单纯地在阐述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 拿药上来时他就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刚刚在下面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真是莫名其妙的,他到底怎么会一时间相信了傅文礼的那种鬼话? 就好像……好像瞬间给下了蛊一样。 傅文礼不对劲,他也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傅文礼出于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两瓶药不会有问题。无论是傅文礼,还是他背后的傅家。 都不会是那种明目张胆害人的傻子。 因此,白谨言也接过白圭之手中药。 只不过…… 傅文礼此举很耐人寻味。 白圭之是实在想不通,但白谨言调查过桑枝,细节到桑枝随徐媛去夜宴那晚见了什么人,入口了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 所以,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有在留意傅文礼和又又之间。 比如说,又又刚来自习室第一天看见傅文礼的震惊不安;傅文礼一直以来看似不在意实则处处暗中关注着又又;包括昨晚饭桌上傅文礼特意点的那瓶丹若流霞。 白谨言都无须猜测直接给出答案,那瓶果酒,绝对是傅文礼冲着又又点的。 傅文礼在打什么算盘,他尚不可知。 但有生以来就知人之明极高,好谋善断的他能看出,至少傅文礼对又又没有恶意,尽管这人比绝大部分的要更看不透。 可白谨言更独具只眼,还阅人多矣。 桑枝是闻着早餐味醒来的。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半眯着圆溜的杏眼,上下左右缓悠悠地骨碌。 关于昨晚醉酒后,春梦和噩梦的内容都在她昏沉的小脑瓜子里,挤来挤去。 啊啊啊啊啊! 她都做了些什么梦啊! 和,和白谨言…… 终是春梦的威力压过噩梦,想起来闹得她小脸通红。 头顶和炸开了什么蘑菇云似的。 桑枝十分羞于承认自己亵渎的色心。 偏偏就在这时候,那个被她亵渎的少年迎着光一步步走来,走到她的床边。 漂亮的淡色薄唇微掀:“醒了。” 桑枝错愕地看着那张神仙脸蛋,瞳孔随那声缩紧,微微震颤,呼吸都停滞了。 她,她……她这是还在做梦吗? 想法如数写在脸上。 僵硬地身体在被褥下慌乱一动,一下子扯着腿心,那种酸软无力感瞬间涌上。 桑枝心底一咯噔。 一个疯了的想法正在她脑海中浮现。 空气里同时传来一语道破她心事,清冽好听的嗓音叹声:“又又,这不是梦。” 128自闭 这话她梦里听过了无数次,如今和记忆中的声音联系起来,那几个字就在她脑内3D立体环绕似的。 嗡嗡的,咣咣的……不断地回响。 桑枝瞠目而视,抬手犹如什么生锈的机器,倒是不留情给自己的脸蛋来一下。 指尖夹起,用力捏。 很好,最后的挣扎也挣扎不起来了。 真,真……这真不是梦啊啊啊啊啊! 疯了,疯了,要疯了。 她,她,她真把那朵高岭之花给…… 一想到自以为的春梦全是现实,桑枝心里更炸了,好像扔了好几枚炸弹一样。 轰得,整颗脑袋都要发热到烫熟了。 又十分机械地低下头,和做了亏心事一样往被子里瞄一眼再瞄一眼,光溜无物的凝脂肌肤上落了一簇又一簇的草莓印。 这时,白谨言接着提醒她道:“昨晚的事又又你还记得吗?你喝醉后非要……” 话还没说完,桑枝突然“啊”地一声拔高音量扰乱。 一下子掀起被子把脑袋闷进去,仿佛一只自闭的小兔子,掩耳盗铃。 说话声戛然而止,白谨言垂眸静观片刻拱起来的那一团形状,瞥了眼根本没藏好还撅在外面白白嫩嫩的小屁股。 他抬手至唇边,不自然轻咳一声:“又又,你的臀部……被子没盖到,你……” 桑枝:!!! 听闻,小屁股一抖,埋在被子里的她快被自己羞愤死了,咬了咬下唇,蠕动蠕动把自己全身都裹住,裹个严严实实。 现在彻底清醒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脸来面对白谨言,回去后面对徐戚。 开始有些自我厌弃,都已经和徐戚这样那样默认了,还和……呜呜呜怎么办? 她很过不去地自闭了一会儿,白谨言也在被子外默默盯了一会儿,直到听见被子里小肚子咕咕的闷响,清冽的嗓音出声提醒桑枝时间,九点还需要参加闭幕式。 瑟瑟发抖拱起的那团一震,又过去两秒,靠近床尾方向才探出一颗小脑袋。 桑枝眼尾泛着浅红,双眸湿漉的。 好像偷偷挤过了眼泪。 看见送到眼前的干净衣物,被子里再伸出一截白嫩的手边说声“谢谢”边接过。 衣物拿到手,她抬眸,瞅见转过身的清隽背影,纤细五指捏起来,红润的唇瓣用力一抿,纠结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去干巴巴地,为她昨夜醉酒后的胡来道歉。 白谨言脚步一顿,“等你换好再说。” 桑枝抱着复杂的心情穿戴洗漱好,从浴室间走出来脸都是红彤彤的。 因为刚刚在里面又想起昨晚的细节。 呆立在浴室门前,她翘首寻看向不远处云容月貌,仙姿玉质的白谨言。 静时,好像一副玉琢冰雕的画。 动时,是这幅画里的神仙活了。 对上白谨言若有所感望来的目光,又情不自己迷糊在美色中的脑子骤然一冷。 住脑,住脑! 桑枝你已经犯过一次错了,怎还…… 心情更加复杂了,桑枝脑瓜子里乱糟糟一团,十分踟蹰地踱步到白谨言跟前。 她其实很想偷溜,可惜做不到,只得硬着头皮在白谨言对面坐下,先用早餐。 129酸甜 桑枝低头咬一口进嘴里咀嚼咀嚼,时不时窥觑少年。 脑海里,思绪正不停地散发着。 时下,她才一点点想起漏掉的噩梦。 那个梦…… 想着,咀嚼的动作逐渐慢下来。 而关于方才意识到自己醉后,将人吃干抹净的那份心慌意乱给压住了些,同时又多了不少对那个噩梦内容的不知所措。 所以,后面她吃得很是心不在焉。 白谨言将这些尽收眼底,瞥了眼手机屏幕上亮起的时间,他没有再出声打扰。 用完早饭差不多八点半,赶时间的关系让桑枝得以逃避昨晚的事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多小时,从路上到闭幕式,她目光闪躲,避免接触到白谨言眼神交流。 完全不敢看。 桑枝的这些反应,都在白谨言的预料之内,他愿意给她思考甚至逃跑的时间。 返程的车上。 过分敏锐的方觉夏注意到,桑枝和白谨言之间的气氛有一丝丝不对劲。 很细微,不过还是被虽不知情但仅凭超准的第六感和犀利眼力的方觉夏捕捉。 方觉夏在断事识人这方面,尽管不是顶尖,比不得白谨言,倒也出类拔萃。 因此她早就发现,笨蛋老婆特喜欢白会长那张脸,可惜人太怂还是有什么其他束缚限制了笨蛋老婆她,以至于不敢冲。 哦,不止她,想必上面在座各位也发现了。害,谁让笨蛋老婆真的太好懂了! 可是,与之前笨蛋老婆对会长的那种表面全然羞怯实则暗地欣赏不同。 现在,她的笨蛋老婆好像在躲会长? 方觉夏坐在后头觑着前边的两人,目光来回流转,嗅到了浓浓八卦的味道。 平时为了磕CP坐得比较远。 怕被当事人抓到她发疯就不太好,最重要是她还是沉砚星的眼线,更怕离得近会被那个能把人一眼望到底的会长察觉。 在白谨言眼皮子底下。 她对自己向来有信心的演技全不信。 然而这会儿,方觉夏决定为八卦艺术献身,不着痕迹从后面挪到了两人后座。 于是她正好赶上,原本两人毫无交流的安静气氛,被一瓶递过来的药打破了。 “紧急用的,昨晚是我的问题,以后我吃药做好措施,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白谨言附桑枝耳边低声,嗓音很清。 仅此一句也提醒了桑枝,想到那些细节,有些羞惭负疚地垂眸,飞快眄了眼。 明明是她的问题才对。 “嗯……” 她小声回应,收下那瓶给自己的药。 从中快速取出一颗,闭眼吞咽,药片滑过舌尖时,桑枝又睁开眼睛眨了眨。心里很意外,唔,这紧急避孕药怎么酸酸甜甜和她小时候吃过的某维生素含片一样。 避孕药,都是这个味儿吗? 桑枝不知道,边含着边想。 当最后的酸甜化在舌尖上,桑枝也像是想了好久,重新正视身旁的人道:“白谨言,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认识?” 听到轻声的问题,白谨言只注着桑枝没开口,几秒后平静地答复她:“是……” 130小偷 我的天,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方觉夏耳朵都贴到椅背上,眼睛也听直了,屏声敛息,心里面掀起惊涛骇浪。 听听,快听听,她都听到了什么! 欧买噶~ 真多亏她的直觉,不然在后面看只能隐约瞧见互动,都吃不到那么大一口瓜。 虽然没看清药瓶子,但灵慧如方觉夏立马分析出两人的对话,大致推算出昨天晚上笨蛋老婆酒后乱性推倒白会长。 而白会长…… 肯定没扛住笨蛋老婆蛊惑直接从了。 好刺激,这也太刺激了! 并且两人小时候还认识的,白会长一直记着,而笨蛋老婆似乎刚刚才想起来。 方觉夏压了压脑内的文学,闷闷哦呼一声,掏出手机还不忘自己的任务。 把吃到的瓜编辑好发出去,她方一抬头,就对上斜后边白圭之探究的眼神。 动作稍滞,方觉夏不慌不乱浅淡地勾一下唇,扬起拿手机的那只对白圭之晃了晃,亮起的屏幕显示着叁人讨论组界面。 白圭之微鼓的侧兜“叮”一声,震一下的,不远处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同时滚动。 他没看手机也什么话都没说,屈起手指将滑至鼻梁中间的眼镜框往上推。 这时窗外一道光打来,方觉夏的位置恰好瞧见透彻的镜面上反射出一片银辉。 给通身肃穆的少年徒增许多诡秘感。 唉呀,怎么就忘了还有个白会长的好下属呢?真是吃瓜上头了。 方觉夏默默哼笑,微怂肩,丝毫不介意。在白圭之眼皮子底下,仿佛来去就和和逛大街一样,坐回向晚照身边。 尽管她明白,白圭之可没某位学姐那么好忽悠。 但……他知道她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方觉夏,你讨论组里说真的啊?” 向晚照之前在上面连惊了好几条,都没缓解一点激动的心情,逮着方觉夏问。 “当然,刚刚我不是突然跑去两人后座吗!就是我闻到了瓜的味道,学姐,你的新闻敏感有待提高哦!我和你说……” 前座的两人压声激情讨论,后座的白圭之沉心静气时刻注意学校论坛的动向。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直至回到学校。 桑枝自从听到那一声“是”以后,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默,更躲着白谨言了。 白谨言默默看着一切陷入沉思,这还是他七岁那年后,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又又为什么会是这般反应? 他还没有答案。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失去记忆的桑枝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和慕枝。 一路上,她都在想来到燕京以后遇到的这些人…… 无论是之前的沉砚星或顾行舟,还是现在的白谨言,同这具身体的原主慕枝都有着她不得而知的过去和羁绊。 上辈子她得到的爱太少太少,过分渴望被爱的她在感受到身边他们偏爱瞬间。 她是十分窃喜的。 可是,等她冷静下来一想到那些偏爱其实全都是因为原主慕枝。 而她是桑枝,是一个卑劣的小偷!偷了本该属于慕枝的爱和人生,偷了一切。 131妒己 不过,慕枝……很可能真的没了。 桑枝恍然想起那个爆炸的噩梦,估计原主是死在梦里的那次意外。 但这一来又说不通。 因为没记错的话,刚穿来这里时她身体是毫发无损,也并没有在烈火灼烧的车体里,而是出现在孤儿院门口前…… 骤然,一股说不出来的违和感疯狂涌上心头,可惜她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不过即便撇开那些。 确实她穿成原主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若原主真是没了,她就能心安理得掩盖掉那些,代替原主鸠占鹊巢这一切吗?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又快又乱,她思绪也乱了彻底。 像是四面八方都抛过来毛线球,毛线球落到地上后毫无规律不停地滚动。最后杂乱缠绕了一片,密密麻麻,一塌糊涂。 忽然,桑枝很想很想徐戚,因为只有徐戚认识她的时候,是桑枝,不是慕枝。 一到站,桑枝头也不回地下车溜了。 凝望小姑娘遁逃的背影。 白谨言也就表面上淡然处之,心里面愣是一直在分析那个摸不着边儿的答案。 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白圭之则跟在白谨言身后汇报。 “方觉夏和向晚照都知道了您和桑小姐的事,刚刚在车上那会儿,方觉夏跑到您后座偷听到的,她们没有往外传,只是我怀疑,方觉夏应该和沉少有联系。” “还请您多注意,另外昨天已和老夫人告知了您的还有桑小姐的一些事……” 或许,白圭之是白老夫人的眼线没有错,却也是白谨言允许的。 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白圭之是个聪明人,自小到大,素来都拿捏有度。 白谨言边走边听,轻淡地“嗯”一声。 不多时,两人就走到学生会办公室。 然而最先开溜最迫不及待的桑枝,明明早抵达自个班后门有会儿,竟迟迟没有进去,仅是偷望着趴在桌上睡着的徐戚。 只因她临时又想到,其实自己和徐戚的开始是赖于吊坠的,属于慕枝的吊坠。 桑枝捏紧脖间的那条,退后了两步。 所以,那叔叔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是因为这个吊坠吗? 因为这个他未婚妻,桑家女的身份? 到头来……算来算去,都不是她的。 和打翻万千调味瓶一样,桑枝心乱如麻,转头就跑掉了。 她也不知自己要跑去哪里,被那些涌入脑内的想法绕进死胡同,乍觉得普天之下,居然没有属于她桑枝的东西和去处。 心里五味陈杂,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得厉害,她真的真的,真的好嫉妒慕枝啊! 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喘……直到快要受不住,小手揪着心口前的衣服布料。 她累了,逃跑的脚步一点点慢下来。 原本灵动明亮的杏眼上,如今覆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眼尾也变得湿润嫣红。 桑枝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 忽然,一阵悠扬的音律从空气里传过来,很好听,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恍惚片刻,她再次迈出去的脚步本能循着这阵阵牵动自己身心的声乐。 最终,停在一间紧闭的音乐教室前。 132印象 隔着门,音律越来越熟悉,宣泄出焦躁和悲伤,还有些无法形容的阴暗。 桑枝眸光凝滞几秒,眼底闪烁的探求驱使她转下了门把。 打开门,迎面而来是透过窗的光辉。 而煌煌之下,照耀着身着白衫的金发少年,修长干净的手指在黑白分明之间跳跃,如落流星,倾泻出一个个音符。 好像是有天使在演奏天籁之音,有形的,无形的……都在她的眼前熠熠生辉。 脑海里,忽闪过一个金发小天使。 一如眼下坐在银白叁角钢琴前的。 优雅神圣的,宛若天成。 桑枝自然抬手去扶太阳穴,眉头颦着晃了晃头。 收在眸底的景象和脑内重合。 红唇不知不觉启阖一碰,缓缓沉吟出一声很迷茫的:“星星……哥哥……?” 特别的低微,显然本该一霎就会被卷进流动在空气里的旋律中淹没,却反成了音乐的休止符,让掌控它们的指尖骤停。 修长的手僵在半空,嗅着随那声哥哥一道荡过来的甜香,沉砚星诧异地回头。 “又又……”他话音饱含希冀,立刻起身叁步并作两步,快步到桑枝跟前,“你回来了?刚刚喊我……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他知道又又今天回来,没想到会在这儿,那么快就见到心心念念之人。 想着刚才的声音,快速心算了一下时间,又又是恢复记忆后特意来找他的吗? 灿若星辰的眼眸在光辉中更加闪灼。 一扫这几天以来,因收到某消息而加重的阴郁心情。 尤其是不久前方觉夏发来的新消息。 沉砚星笑眯眯地还正想说什么,打量的目光一滑,就瞥见桑枝雪颈间的嫣红。 刺眼极了。 再度提醒他那条令人切齿的新消息。 一个,两个,叁个的。 怎么也料不到,连那个白谨言都…… 好一个白谨言,不愧是白家人。 真能装。 他算来算去算计了所有人,到头来反而是疏忽了他白谨言,见鬼的无心之人! 沉砚星脚步一点点停下来。 不过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虽然内心翻涌不止,但沉砚星的表面依旧笑得温柔。 而某个小笨蛋还愣愣地在想什么,小的大的天使,纠结脑内浮现出来的画面根本没注意到,笑容里夹带的诡异和可怖。 “又又?”清朗的嗓音喊了声。 当事人回神,记得沉砚星的问话,摇了摇头:“抱歉,星……呃,沉砚星,我没有想起来,只是刚刚脑内冒出点印象。” 听着有点儿怯怯的小软音,沉砚星缄默了两秒,半眯起圆眸。 “这样。”他喃喃。 说实话,失落是肯定的,不过…… “没事,即便如此到也是好消息,这说明又又你已经在慢慢地想起来。” 沉砚星最擅长知情识趣了,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又看似不经意地提起。 “又又你应该比完赛刚回来吧?怎么没去找徐戚?我记得他应该在班里。” 他时刻关注着,立马就发现一提徐戚桑枝整个人明显一僵,脸上的表情又心虚又闪躲,还有些不能释怀的悲伤难过。 这是…… “没去找徐戚么?让我来猜猜?” 他自顾自说,目光又扫了眼那抹碍眼的吻痕,嘴角边的弧度放大,耐人寻味。 “是因为白谨言的关系对么?比如说这五天里你和白谨言发生了什么?” 133撺掇 “不是的,我,我没有和白谨言发生关系。”桑枝瞪大了眼,小脸刷地通红。 观着她那般支吾其词,简直不打自招的反应,沉砚星心底恨得破坏欲横生。 表面却无奈轻叹了声桑枝的名儿,手指点明示意她脖颈之间某处位置,一脸好心提醒的样子说道:“你这儿,有吻痕。” “什,什么吻痕!” 桑枝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打开手机用前置摄像头一看。 瞥见自己脖颈间的颜色,瞳孔巨缩。 当即手忙脚乱,自欺欺人的,傻乎乎用手去挡,好像这样就能遮掩证据一样。 做贼心虚匆匆地左看看右瞧瞧。 可桑枝再怎么想装傻充愣,硬顶着头上落来那般目光也实在是顶不住,清楚自己没有办法蒙混过关,十分得不知所措。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飘忽来飘忽去。 而沉砚星不会教桑枝为难,时下就表明:“今天……我不会告诉徐戚的,放心。” 真是要有多善解人意,就有多善解人意,还故作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耐心温柔地关心询问桑枝,削弱桑枝的防心。 说什么:“我会帮你的……” 没几句话,就把桑枝哄的晕晕乎乎。 和沉砚星一起,在音乐教室里找了个位入坐,受沉砚星话术引导下很快就将心事半保留半说地倒出来,承认了自己对白谨言酒后乱性,现在不知怎么面对徐戚。 话里话外她将错归咎于自己,字字句句都隐约维护白谨言,这差点教沉砚星被膨胀的嫉妒心吞噬,气得面目全非。 额间青筋一跳,嘴角边勾起的弧度扯了几下,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徐戚或是白谨言,关于桑枝对这两人感情上的纠结,沉砚星巧妙地避而不谈。 并反过来撺掇,告诉她怎么躲徐戚。 “这样,如果又又你暂时不想见徐戚的话。虽然还有半天课,不过,你们竞赛刚回来的,学校特批可以提前回去休息。 所以等下你能不回教室。 而且今天刚好周五,你还可以去徐媛那儿避个几天,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不知是沉砚星的脸太具欺骗性,还是桑枝太好骗。 总之桑枝觉得,沉砚星真是每次都会从天而降来帮她,为她排忧解难的天使。 她刚想道谢,到了嘴角边的笑意却在听见下一句话的内容时凝滞。 沉砚星说:“如果你愿意,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回慕家?就算是徐戚也不可能硬闯慕家,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空间思考。” 就这样一句话,直接将桑枝刻意想忽略的苦恼又被重新提溜出来,刺紧心里。 仿佛在不断提醒她霸占了一切,包括就现在,沉砚星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好。 她真正想逃避的。 又何止只是单纯的徐戚或白谨言呢? “沉砚星……”软糯的嗓音微颤,很丧地喊出少年的名字,裹挟着点点哭腔。 “我……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只是桑枝,不是慕枝……不是你们要找的慕枝。” 134哄劝 一股脑儿倒出来的声音愈颤,桑枝水润润的杏眼里噙着泪,绕着渐渐红了的眼眶打转,偷跑出芝麻大的两滴悬在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的,几乎谁看谁揪心。 就更别说满心都是桑枝的沉砚星了。 还不等人家滴落。 闷在胸口中不息的郁气就被浇灭了。 “又又。”他抬手,轻轻去拭她眼角边要落下来的眼泪,清朗的嗓音极尽温柔。 更无比的肯定。 “无论是过去的慕枝,还是现在的桑枝,一直都是你,我从不会认错人。” 沉砚星边说边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又又你呀从小就是个又娇气又爱哭的小怂包,撒了谎不敢看人眼睛,总是耷拉着小脑袋和抱头小笨兔子一样。 你看脸特别喜欢那种谪仙类型,小时候是孟方醒的脸,现在是白谨言的脸。” 说到这,话变得酸溜,又醋又无奈。 桑枝听得眨了眨眼,难过不安的心情随他怀念的口吻被一点点抚平,还描绘出一个和自己无二差别的,女孩的身影。 这真是不可思议,脑海里又瞬闪过几个画面片段,都是沉砚星刚刚描述过的。 她逐渐放缓了呼吸,只听沉砚星接下来说出令她不可置信的内容。 沉砚星说她从小就讨厌医院怕打针。 但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别的小朋友打针是哭,或被压着哭。 而她是从没人拿医生或打针吓她,但不知怎么就是讨厌医院。 被打针了也不哭嚎,大概她总是来不及哭就小脸惨白惨白地晕过去。 关于这点,现在也是一点儿没变…… 问她为什么。 那时她白着小脸哭出来,告诉他们偶尔会做一个噩梦,一个一模一样的噩梦。 在那个噩梦里,她被关在几乎不见太阳的房间里,每天都有和医生护士一样的坏人拿针扎她,无穷无尽地抽她的血液。 最后还要了她的心脏。 太冷,太疼了,她没有办法不害怕。 听完上面那些,桑枝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震惊。因为沉砚星转述里慕枝所说的噩梦,就是她黑暗的上辈子。 如果最开始讲的那些小细节,她还能够怀疑是巧合,可后面恐针和厌恶医院。 还有那个噩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其实并不是在慕枝七岁失踪的那一年穿越过来的? 桑枝心乱了,脑子里也彻底乱了,看沉砚星的目光完全迷茫起来。 于是沉砚星见状,进而加紧哄劝。 “对不起,又又,是我没注意到,你失忆了不记得和过去有关的人或事,跟过去割裂开来一定一直都很不安吧?你可能会怀疑自我,怀疑过去,排斥过去。 可是我希望,又又你能够相信我。” 一字一句,皆为他的一片至诚。 “刚刚你对我弹琴有印象,那时你才那么点大,经常趴我钢琴前看我弹琴。” 沉砚星眉眼弯弯。 伸手往下,笔划了下小桑枝的身高。 “所以又又何不妨回慕家看看你曾经生活过数年的地方,试一试,说不定会比刚刚让你有更多的印象,会想起更多。” 清朗温柔的声音持续漫入耳内,桑枝的心早就动容了,看着那双澄澈的碎满了星星的眼睛,终是同意,她点下了脑袋。 135听话 桑枝听沉砚星的话,后来的下午就真没有回教室。 她给徐媛发了消息。 收到消息的徐媛正在车里,看桑枝说要去自己那住个一两晚,那敢情好啊! 立时,心情和她花里胡哨的气泡皮肤一样。眼睛也亮了,兴奋地回复好几条。 【芋圆:(发出小猫的声音.jpg)】 【芋圆:我来了,我来了。】 【芋圆:还好没开远不让你久等,我让司机掉头了,嘿咻,马上就到! 不过,小叔叔要是知道你一回来就先找我肯定酸的要死,酸死他气死他。】 【芋圆:hhh(快乐到模糊.jpg)】 【又又又又:……】 两人七拉八扯在手机上聊了会儿。 桑枝也于沉砚星的陪同下,慢慢走到学校门口,才停了没几分钟,接送徐媛的私家车便开到边上。 只见车窗摇下来,徐媛向外招手:“又又。”刚喊完,她才看到一旁的沉砚星。 我丢!沉,沉,沉,怎么沉殿也在? 徐媛眨了眨眼,瞪大了眼睛看沉砚星和她好姐妹的道别场面,明明现在是大冬天的,却让她感觉到沐浴什么春风一样。 那股万般温柔的劲儿。 啧啧啧,说真的,她从未见过。 哪怕是在慕柚柚身上…… 呸呸呸,慕柚柚哪里配,所以她想的一点儿都没错,沉殿唯一的小公主,沉殿的月亮是又又,不是慕柚柚。 呜呜呜太好了,“心之”是真的!小叔叔我对不起你,我就再磕一秒,再一秒! 徐媛光明正大地,磕得眼冒星星。 自她前段时间吃到了,由慕柚柚班级门口,闹得沸沸扬扬的吊坠事件引发出又又是慕家走丢的真千金这口大瓜以后。 之前一种耿耿于怀的,以为沉砚星喜欢的竟是慕柚柚那种人,终于释怀了。 因为她听说了那天,沉砚星可是毫不留情地出来直接撕破慕柚柚虚伪的嘴脸。 哼。 她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狡辩,反正在她听来就是这样,而且还是连嘲带讽的。 指桑骂槐,借物喻人,表面上是说吊坠赝品,其实在骂人呢,可谓一语双关。 难怪了,难怪曾经她私底下和沉殿揭穿慕柚柚时沉殿无动于衷,原来不是不在乎那些事,而是不在乎慕柚柚那个赝品。 想清楚这些,徐媛心里终于痛快了。 后来,徐媛还听说小叔叔和沉殿好像闹僵了的传闻。 当即闻着味地去挖瓜。 津津有味地看完论坛里的八卦,徐媛先去问了自家好姐妹又又,但又又也不知道,只提到什么和小叔叔闹别扭换座位。 哼哼,笨又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于是,那时的徐媛又将目光放在了和又又换位置的小同学祁宋身上。 作为一个旁观者肯定看事情更全面。 结果不出她所料,祁宋在她的套话下告诉了她沉殿竟然还有那么绿茶的一面。 再后来还旁侧敲击当事人小叔叔。 小叔叔让她以后多看着点又又,不要让沉砚星那条臭虫接近他老婆。 可哪怕徐戚千叮咛万嘱咐,都架不住徐媛这个二五仔为磕“心之”,阳奉阴违。 你瞧,现在不就一点儿都不拦着么? 136知会 虽然但是,徐媛也完美奉行了徐戚的前半句叮嘱,正乐在其中地多看又又呢。 至于后半句是什么? 哦,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失忆了耶!并且还是选择性和间歇性同时兼得的那种! 直至桑枝走过来,眼见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近……徐媛将将收敛住。 她清了清嗓子再喊一声:“又又。” 往右手旁主动优雅挪臀,左手连拍腿边的位置,热热乎乎地迎接桑枝上车。 桑枝坐到身侧来的刹那,徐媛秒变操心的老母亲凑过去连着好一顿问寒问暖。 “比赛怎么样,这几天在锦州……” “又又你从锦州刚回来肯定还没有吃上午饭吧,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订餐了,不过订了也不碍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各种光顾着好姐妹,等到吩咐司机开车时,某人才意识到被自己忽略的人。 视线越过桑枝,向车窗外礼貌地打照面:“沉殿好,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沉砚星站在原地,眼底的笑意随着目送那辆车的远去而消逝。 半晌,他拿出手机编辑好一条消息。 【慕叔,一会儿我来看桑姨和您,到时候,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知会您们。】 很重要的事? 慕乔南夹菜的动作一滞,彼时他正在和妻子用餐,余光感受到朝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便分去一眼瞥见沉家小子的弹框。 白底黑字的内容惹他定睛盯了几秒。 身边,他妻子桑梓念也看到,慢咽下口中细碎的食物柔声问:“那孩子要来?” 慕乔南淡然“嗯”了一声,收回目光。 “那我让人去准备点他爱吃的……” “管他做甚,老婆,先吃饭。”低沉的嗓音边哄,他边给自个的妻子继续夹菜。 自从自家的宝贝女儿走丢,慕乔南当年还又听完沉砚星的告罪和自供,就别说不待见他,简直恨不得把他皮都给扒了。 当然,孟家的那小混蛋他更不待见。 可,慕乔南也很清楚自己是在迁怒。 毕竟真要论起来的话…… 当初,只是因为孟方醒被沉砚星耍的团团转,变得越来越讨厌他的女儿。 而沉砚星,只是心眼子有八百个那么多或者甚至更多,各种玩心机破坏两人的关系,达到使自己能够乘虚而入的目的。 谁都想不到,这会一环扣一环导致桑枝莫名走丢,谁都不想的。 不过在这之前,慕乔南就不是很待见总是觊觎自家宝贝女儿的沉砚星就是了。 即便再怎么不待见吧…… 这人下午上门时,该见还是要见的。 面对坐在不远处的沉砚星,慕乔南看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盛北私高放学那么早?这外边如今又是吹得什么风,怎把你吹上门来了?” 说着,手指不耐烦地敲着边上的桌。 总之每次都差不多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有更宝贝的妻子在侧,脸色能更差。 慕乔南冷哼一声:“有什么事快说。” 沉砚星是和学校打过招呼早退来的。 丝毫不介意慕乔南的态度,仪表堂堂的,端着对长辈的那股子谦恭有礼。 然后递出了他调查到的桑枝的资料。 并正色说:“慕叔,桑姨,找到了。” 137女儿 沉砚星的话里明明没提到桑枝,桑梓念却像是刹那间感应到了什么似的。 慕乔南蹙额,先拿起沉砚星手中的那沓资料过目,她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看清了资料上尽数的照片和内容,看清了沉家那孩子发给他们的视频中,有血有肉,鲜明生动的小姑娘。 她也就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屋内极静,沉砚星遮盖着点儿徐戚的存在感,有所保留地缓缓道出来龙去脉。 桑梓念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目光凝在视频中活灵活现的脸上,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那刻,桑梓念呼吸一滞,指尖都颤栗不止,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要空了,灵魂恨不得抛下这具躯壳,钻进屏幕之间。 一点辛辣在她眼眶里抹开,抿紧得嫣红的唇瓣上下颤抖地碰着:“又又……” 她魂不守舍喃喃完一声,立时失控。 “又又,我的女儿,是我们女儿!” “老公……快,快,是又又,这里面是又又,呜呜呜……我的……” 她激动又语无伦次组织语言,死死抱着连续播放着小姑娘的屏幕,声泪俱下。 和小姑娘神似的杏眼潮湿,刺激到一直压抑埋藏在心底深处多年的悲痛。 轰然决堤,像怎么也堵不上的眼泪。 一恸,五内俱裂。 莫大的哀戚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儿,变成除了哭,不能够说出声的哑巴。 桑梓念哆哆嗦嗦攥着心口,想起当年在自己刚得知女儿走丢那时候,耳边铺天盖地回响着的,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慕乔南严肃紧绷的脸立即柔下来。 都来不及管自己内心掀起的波涛,此时此刻正有些手忙脚乱各种哄他妻子。 沉砚星也在一旁毛毛楞楞地帮衬。 好不容易哄好了,慕乔南彻底黑着一张脸叫沉砚星随他进书房,让沉砚星前前后后交代完,就横眉立目直接撵人走。 沉砚星离开慕家之际,在大门外边和恰好风风火火赶回来的慕柚柚擦肩而过。 慕柚柚脚步微顿。 诧异问:“砚星哥哥,你怎么在……” “来看看桑姨,顺便带了些话。”沉砚星似笑非笑打断她,丝毫没停留一秒。 慕柚柚心里的古怪越来越重,不安地看了眼人物面板,只见沉砚星的名字后面只是乱码了几息,又恢复如初。 于是她没有继续在意沉砚星,因为眼下有比沉砚星更要紧的事。 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快放学那段时间,养母名字后面的数值忽地剧烈波动。 而这些年来本就供给不多,还一直逐年持续下滑的养父那栏上正狂跌! 妈的,前些日子周围其他人给予的气运值还都持续在掉,没有一点恢复迹象。 怎么刷都刷不回来,真是要疯了。 而和顾行舟那样清空的,甚至名字都灰了。 如果养父母的值在这时候归零…… 简直是给她雪上加霜,将万劫不复。 感觉自己心脏都能骤停了都,速效救心丸都救不回来的那种,糟糕透了。 这怎么可以!不可以!不!她有人物攻略面板这个金手指,她得是穿越女主! 138云泥 刚进屋,慕柚柚就急急地扫视一圈。 看到上前的管家,她张嘴正想问养父母,管家先开口:“家主请小姐去书房。” “知道了。”慕柚柚攒眉,那颗心从学校到家一直惴惴的,瞥向管家身后想过来但又被拦着无法近一步递话的中年女佣。 她喊了声示意管家。 可管家今天却不给面子,只一板一眼说:“知道小姐和这位佣人关系好,但是还请分清主次,家主请小姐立刻去书房。” 慕柚柚眸色一黯。 不过是一个下人…… 竟然敢这般忤逆她! 胸口里是又冒火又更加得不安,有一种事情全在脱节,逃离掌控的无力感。 慕柚柚只好咬牙上楼,同时给某个号码发出一条:【人多眼杂,待会儿说。】 二楼尽头,书房里。 慕柚柚走进去,刚想喊一声爸,被慕乔南居高临下的目光慑住了嗓子。 犹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刃,无情架在她的项上,稍一用力就能砍下她的首级。 连使她的脚都扎在地上,不敢动弹。 空气安静到可怖。 慕柚柚顶着那股冒死的错觉,抖抖瑟瑟地改口:“父亲……” 而面前那个给她压力,被她尊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冷冷地审视她,指尖摁下笔记本上的空格,将一段她之前在学院里看过的监控录像放出来,给她再看一遍。 别说等到看完了,放出来那一刻她就感觉血变得又冰又冷,一下下撞着心头。 同时。 她养父接着说出令她彻底恐慌的话。 “还记得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么?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慕家的吗?” “是不是让你当慕家小姐太久就彻底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用途?是不是亲子戏码入戏太深,让你不知道了,我慕乔南,不是我妻子那种善良之人?” 慕乔南冷眼看着她骨颤肉惊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明明作为一个替身的玩意,让你揣着野心。 但野心,是需要脑子的。 而这么多年,慕家给你人脉,给你资源培养你,结果你光长野心不长脑子,还企图取缔我慕乔南的女儿?痴心妄想!” 厉声落下,慕柚柚也扑通地跪下来。 她小脸惨白,脑海里环绕着八岁那年初见时,慕乔南也是这样傲视一切地看着她,对着一个孩子冷冰冰的吐出交易。 告诉她演好替身哄好他的妻子,他就让她过上富裕的生活,拥有尊贵的身份。 最开始慕乔南就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一切只是为了他的妻子。 可慕乔南的妻子和他完全相反。 桑梓念是个很天真很善良的好人,善良到给她进账了好多的气运,让她仗着桑梓念的善良有恃无恐,然后就彻底飘了。 然而眼下,慕乔南不再桑梓念面前那副为人父的模样,如视草芥一样随随便便威吓她,直接把她从云端狠狠摔入泥里。 逼着她承认最不愿承认的,撇开光鲜亮丽的外衣,她那又渺小又卑微的样子。 139端倪 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 她不是女主吗? 对,她是女主,她绝不要囿于普通。 可是…… 面对慕乔南,慕柚柚在其他人前向来莫名的侥幸心和自信心都几乎碎了一地。 根本不敢对慕乔南班门弄斧,说什么错认吊坠那一套,只得恨恨地承认错误。 并且卖惨,想尽可能博取同情可怜。 她急扯白脸。 “父亲,我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 和您和母亲生活那么多年,只是想到又又妹妹回来会抢走我的父母,我……” “抢?你的?” 慕乔南嗤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弱智的笑话,舌尖上轻轻地滚出慕柚柚的名字,慕柚柚狠狠颤着小身板歇了声音。 他轻蔑掠过一眼,冷哼:“你要是一直像这样,有自知之明地闭上嘴就好了。”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今天只是小小的警告,别再搞什么小动作。”边说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 她正准备摸向裙侧的手僵住。 那儿稍凸起一方,像兜着手机似的。 慕乔南仿佛不在意地撇开目光,笔记本里的视频又放完了一遍。 指尖抵上轻薄的银边缘,将之合起。 “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全搬去后面的小楼。慕柚柚,慕家完全能养你这样的好几个闲人,可是,如果这个闲人连待在小楼反省还拎不清,不知安分的话……” 剩下的威胁意味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慕柚柚面目惨白地离开书房,连候在外边等她出来就进去的管家都没注意到。 管家关好书房的门,将茶水端到慕乔南的手边,毕恭毕敬唤他家主。 “慕柚柚小姐一直都和那位佣人走得特别近,就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遇之恩。 您应该记得,当初家主您说要挑一个安慰夫人的孩子时,慕柚柚小姐便正是那佣人推荐的,是当年那位佣人说她偶然发现了一个和小姐有三四分像的小女孩。” 慕乔南抿一口茶:“记得,可惜那张脸真是越来越不像,发挥没几成作用。 念儿过分良善,从不把她当成替身看过,当然,我们的女儿谁也无法替代。” 只不过当时桑梓念心病得厉害,慕乔南才不对出此下策找一个孩子先安抚人。 既然都要选个孩子,那时候恰好有一个丁点儿像的出现在选项里,选那个不仅看上去比一般孩子要更聪明懂事,还有几分影子的,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这一年年过来,真是越长越蠢。 慕乔南沉声:“沉家的小混蛋找到了又又,孟家的肯定也知道,这两人竟敢瞒我那么久,果然让人讨厌。 提防我?你说沉家的是不是太猖狂了点?我个做父亲会对宝贝女儿不好吗!” “家主明慧,自然疼爱小姐,沉少爷也只是太喜欢小姐了,您知道的。” 管家站立在旁边,谦恭仁厚一笑。 “可别给他说好话。”慕乔南轻哼。 “那小子怕不是想又又若是早回家以后我会拦着,让他没法肆意接近又又。” 不过。 他话锋又转:“慕柚柚确实是个隐患。如今细想起来,当年,慕柚柚的出现不觉得太巧合了吗?那小子说的没错,慕柚柚和她关系好的那个佣人身上有问题。” 140不见 虽说这次慕柚柚走错一步,给他沉砚星抓到了把柄。 但,慕柚柚惯会利用他老婆的善良。 思索到这儿,慕乔南拧紧眉头。 就像之前对他那样又跪又哭的道歉。 嗤,演得和真的一样。 偏偏他妻子不像他弄虚作假,是真心拿慕柚柚当自家孩子养了九年,若闹到他妻子的面前,妻子大概会理解小女孩的害怕不安,看在真诚认错的份上心软原谅。 毕竟,人心是肉长的,正常人养条狗尚且都会有感情,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沉砚星十分清楚这点。 所以在摸清楚他的态度以后,才肯告诉他夫妻俩找到又又的事,再将其无法对他妻子坦白的另外内容私底下向他交代。 不过慕乔南并不知道,沉砚星之前不肯说是还有别的顾虑。 顾虑慕柚柚莫名其妙的,宛如能让身边人中了她邪的诡异吸引力,过去的孟方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还有其他很多人。 而最近沉砚星发现,自那天吊坠事件闹开以后,慕柚柚那股操控人心的能力大幅度削弱,脑残粉都快没了。 即便依然没弄清其中,但不足为惧。 上面玄乎又玄的东西,沉砚星没说。 倒是在临走前那会儿还建议道。 可以先将慕柚柚和佣人俩放一放,再逼紧一点,从而迫使她们两人原形毕露。 只是这些建议,他慕乔南会想不到? 这臭小子当他是死的吗?在他面前搬弄,指点江山?呵,罢了,算他有心了。 慕乔南眯起眼,手里的茶杯见底。他放下茶杯,挥了挥手让管家撤走。 并问道:“继续盯紧那两人,再详查一下她身边那个佣人底细,叫什么来着?” “说来也有点巧。”管家微笑着端走了茶杯,嗓音残留在半空回荡,“桑岁初。” 书房门被出去的管家带上没多久,又给敲开了,只见是管家折返。 “家主,徐家的那位二爷,在门外。” 慕乔南:“?” 不怪慕乔南不解,慕家和徐家是毫无什么交集来往,除了个别宴会上见过。 就只有沉砚星的嘴里。 慕乔南知道,沉砚星和徐戚交好。 也没听说徐家那人路痴啊…… “他是不是串错门了?告诉他,沉家在隔壁,让他往左边多走个几分钟的路。” 管家却摇头表示徐戚要见他女儿。 慕乔南:“?????” 他拧眉走到窗边,从这位置往外望刚好能将大门一览无余,管家口中的那位徐二爷就正在他家门外低头摆弄着手机。 耳边。 管家还在一旁边解释:“徐二爷和沉少爷是同班,所以小姐应该也同班……” 好家伙,他或许明白了。 敢情这又一个觊觎他女儿的混蛋? 男人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先不说他的宝贝女儿尚未回来…… 他心道,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思忖半晌,低骂:“不见,让他滚!” 管家颔首,书房的门再次关上了。 屋内,慕乔南在窗边坐着冷面观望管家将他的话带下去好一会儿了,那位徐二爷还倔强的在门口蹲了好久,好久…… 141被骗 从抵达慕家大门口后,到底蹲了多久呢?连那位徐二爷自己也都没有算。 徐戚死盯着手机,思绪飘回到下午那时候,他一觉睡到了同桌祁宋喊他放学。 嗯?什么?放学了? 徐戚刷地掀起眼睑,略迷茫的目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前桌,因为目前那依然是他的小姑娘的座位。 是的,虽然说好了三天,但后面由于又又要竞赛的关系,沉砚星借口能更好辅导又又的理由,就这样硬生生一拖再拖。 想到此,徐戚心里是一秒都不带犹豫地国骂沉砚星,愤慨得从头骂到脚。 同时也瞧清了前桌没有人,他迅速环视整间教室,可惜依旧不见又又的身影。 难道他记错了? 又又不是今天结束回来的吗? 徐戚转头问祁宋,祁宋告诉他去锦州竞赛的中午就回来了,不过学校特批他们下半天能不上课,提前回家,好好休息。 他出声很急:“那又又呢!” “没,没看到……”祁宋如实说道,尽管给徐戚猛地那一下威压气势吓得结巴。 徐戚眯起了星眸,目光垂落在沉砚星空荡荡的位置上,“沉砚星……是走了?” “不,戚哥内什么,沉殿他早退了。” 答复声融进空气里,一秒,两秒。 徐戚周围的空气瞬刻停止了流动,像是运作的电脑出现了几息的卡顿,然后又急剧炸开来,而温度骤降。 予人一种别说愈靠近他的了,不近地瞅一眼,都能想到那种水深火热之感。 墨色的眉目间溢满了凶残的戾气。 沉砚星他妈的,早不退晚不退偏偏在又又没出现的这个下午搞一出什么早退! 徐戚敏锐地察觉到,今个儿又又没出现这茬,绝对和沉砚星那厮脱不了干系。 一张俊脸阴沉得骇人,他拽起外套就奔走,路上直给桑枝夺命连环call。 可怎么都打不通,便改发信息过去。 等赶到了他的机车边,方看见桑枝回复他的消息说:【叔叔,我回慕家了。】 徐戚:“!” 然后,徐戚没怎么想就驱车到慕家门外,见不到桑枝,也再没有桑枝的音讯。 他不知道桑枝又为什么躲他。 不要让他逮到了。 又又,他的……满口谎话的小骗子。 徐戚继续蹲了好些时间,浑身上下外泄逼人的寒气,又滋滋不断地冒着星火。 牙齿相抵着磨了磨。 他总感觉,有什么目光轻飘飘地聚在自己身上,和野兽一样的直觉让徐戚抬头剑眉紧蹙地锁定了别墅二层一个窗户口。 不过从外边望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窗内的慕乔南心底嗤一声,少见地主动点开沉砚星提醒他:【小子,你是不是漏说了什么?和你走得近的徐家那小二爷现在可是在你叔我家门外求见又又呢。】 【★:……呃。】 不一会儿,慕乔南就收到了沉砚星遮遮掩掩的内容,看得出来很不情不愿了。 忍不住嘲笑:哼,这小子也有今天。 但,得知桑家和徐家的关系,尤其还牵扯到自己的小妻子,慕乔南便不舒服。 想了想印象里,寥寥几眼,徐家那位小二爷的样子,啧,还是沉小混蛋顺眼。 阅完沉砚星补充的之前隐藏的内容。 慕乔南再抬眸望向窗外时,天已经很黑了,门外,也没有了那道落寞的身影。 142会齐 沉砚星和慕乔南秘密谈完,回去就给桑枝拨电话说了事,让桑枝挑明后天什么时候,带她回家。 桑枝呆了呆,和中午吃饭那会儿就告诉过的徐媛默默对视一眼。 商量几句后,敲定在后天的白日里。 等电话挂掉,两人才意识到事情从头到尾都还没有同家里人透露过一句。 便叫徐媛传告。 徐家三位长辈得知时猝不及防,所幸这之后都没什么要紧事在身,把手头上的工作任务认真快速地处理好就纷纷赶来。 晚饭时分。 徐老爷子就在燕京里,先到了。 而徐家父母还在路上,虽然一个是在部队驻守的地区,一个前几天出差去了省外的家族产业巡视,不过都不算远。 在桑枝和爷孙俩共进完晚餐,丁敏和徐谟也一前一后抵达徐家。 徐家人其实都很忙,毕竟徐老爷子上将是副国级的领导人物,徐谟少将则是一个集团军的军长,徐夫人丁敏虽然不从军政,但也是继承了大企业的工作狂老板。 这些身份缘故,他们聚少离多,现而今刚好天时地利人和,能够为桑枝会齐。 长辈们以自己的方式,对桑枝各种关怀备至,徐媛也为其中一员,最是殷勤。 期间,没有一个人想起,好像少了点什么,直到谈完关于慕家的事,又这儿那儿地闲聊了好些之后,老爷子才一拍腿。 “徐戚呢?这小子……”徐兴国不满地骂道,让老大通知老二。 见状,桑枝急忙嗫嗫嚅嚅地阻止。 徐谟没有动,徐兴国前边还严厉训斥徐戚的声音秒变慈和。 “这……是怎么了?” 他问,将小姑娘咬了又咬下唇,满目写满了纠结的神情收入眼底。不等小姑娘的话,徐兴国蓦地出声:“他欺负你了?” 听闻,桑枝条件反射地轻点了下脑袋又猛然摇头,和孩童手里的拨浪鼓一样。 “闹别扭了?” 桑枝摇头的动作顿住,头微低,紧抿唇:“嗯……别说,别叫叔叔来好不好?” 她不想刚躲没多久就被逮个正着。 一双杏眼水润灵动地看着。 看得在场的这一家子直心软,甚至软到快化了都迷糊得不得了,哪里会让桑枝听到一个不字呢?恨不得啥都答应下来。 另一边的徐戚看着自己四周清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家人们背着他其乐融融。 如果知道了…… 哈,真的会暴躁地栓Q吧? 于是乎,整个徐家只有徐戚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世界达成了。 尽管这天晚上徐家人没追根究底,无论长辈还是徐媛都注意到桑枝心事重重。 隔日周六。 徐媛就带着桑枝,从家里浪到外边。 散心了一整个白天不算,到了晚上徐媛又大着胆子,带人散心散到夜宴里。 没有组局,就她们俩人。 挑了吧台的位置,徐媛拍了拍身边的座椅,又重复进会所前的话:“别怕,我听别人说小叔叔去玩车了,离这远着呢。” 她得意地轻哼哼。 经过上次被抓包的教训,现在的她再也不是之前的徐媛了,而是钮祜禄徐媛! 她可精呢,还让人发给她视频照片。 徐媛调出来给桑枝看,桑枝才安心坐在徐媛旁边,接过徐媛递过来的……嗯? “奶?”桑枝从声音到脸都大写疑惑。 对着那张明艳的容颜眨眨眼,而徐媛轻咳了声递出一杯橙色的,“要不果汁?” 总之,她可不敢给桑枝再沾一点酒。 143帮忙 吧台在酒吧内十分显着的位置。 都无需进门,路过敞开的门外随便扫一眼就能将吧台那儿瞧个一清二楚。 傅文礼便是如此,从而停下了脚步。 目光穿过灯红酒绿,稳稳落在某道小巧玲珑的身影上。浅粉的收腰款羽绒外套包裹着她,花苞状的双袖和花瓣状的裙摆设计相映,更衬她人俏皮灵动。 好像一个偷溜出精灵王国的小公主。 小公主似乎也刚来不久,才感受到室内遍布暖气的热流,拉了拉连帽的衣领。 斑斓绚丽下,衣裙的珠光缎面闪闪。 闪进他的眼底,他的心里,带着他踏入夜宴前原本还平静无波的桃花眸微闪。 有什么念头瞬间成型。 “傅少?”耳边响起疑惑而焦急的催促声,傅文礼睨一眼身侧的黑衣男子。 “酒吧吧台那有个粉裙女孩,她叫桑枝,或许你不认识,你领头一定认识。” 黑衣男子:“……” 他不明白都这时候了,这位小少爷到底东拉西扯搁这和他打什么谜语呢? 再不快点,他们的少主可如何是好。 尽管他满脑子迷惑,还是潜意识跟随傅文礼的声音,一脸急色地往酒吧里看。 里面,有个精致可爱的活娃娃。 黑衣男子心想,那不就是少主让他们调查过的…… 接着,就听身边的傅少爷解释道: “找到了吗?里面那位是你们少主的心尖,顾行舟中的药可不好受,即便用了我给的药,也只能缓解霸道的效果,让他不变成废人,若是从中有她肯帮忙的话。” 嗓音不冷不热,在人听进去时有种无缘无故的蛊惑力,蛊惑得黑衣男子心动。 忙不迭向上禀告傅文礼所述的内容。 那边接收到甚至一秒都没犹豫,直接下达命令,务必将未来少主夫人请上来。 “那你们去一个请人,我就先行一步上去交代药和事宜。”傅文礼眸光晦暗。 说完,还不忘让另外的黑衣男子立刻去买一盒顾行舟指不定需要用上的药物。 这种药会所里就有提供,黑衣男子很快带回来。 傅文礼拿上药,转身进入电梯。 抵达目的地的楼层,傅文礼走到一个面相很凶,有刀疤的男人跟前递出药物。 刀疤男感激酬谢。 傅文礼恬淡地接过,并出言:“这颗是缓解‘炽情’的,这盒……” 他顿了顿,稍垂的眼眸有些黯然,搭在身侧的那只手捏紧,薄唇抿成一条线。 “我想桑小姐纯良,会愿意帮顾行舟帮到底,顾行舟得用上。你们应该也明白到时候桑小姐来了,只她一人带药进去。” 该说的都说完,傅文礼就离开了。 特意穿过走廊乘坐尽头的电梯,一颗心也仿佛顺着电梯的方向,不断下坠。 桑枝那边完美地和傅文礼避开。 在傅文礼前脚正没入酒吧人海中,她后脚接过了药,走进房门内。 当然桑枝是被顾行舟的人骗进去的。 他们只告诉桑枝。 顾行舟被人暗算受害,如果再不救治情况会越来越糟沦为废人。可顾行舟不让他们靠近分毫,他们简直快急死了。 然而,就在他们想要不要使用强硬手段时,很幸运地遇见了她。 他们说只有她能接触顾行舟,希望她能帮忙将治疗的药物带进去给他们少主。 彼时桑枝一听,没戒心地答应下来。 144送药 盯视上一秒紧闭的门,刀疤男猛烈狂跳的心才慢下来。 抬手擦额头的汗,仍有余悸。 因为,在刚刚说完那些半真半假为了骗人的内容后,他就察觉到话里的漏洞。 生怕骗不成,结果…… 咳,未来少主夫人比想象中的好骗。 刀疤男干咳一声。 事后,又心虚地抹了几把脸。 与此同时。 门内,玄关处灯光昏黄,桑枝探头缩脑地望着,里边儿就更加无光,冥暗得让人有点儿犯怵。 本能咽了口唾沫,换好室内拖鞋,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里走去,怯声怯气。 “顾行舟,你在哪?还好吗?我……” 细弱的嗓音顿住,一双比窗外夜色还要深沉的眸子撞进了眼中。 桑枝不由地屏起呼吸,对上视线时瞬间就想起初见又或是梦中的初见,一样的陌生警惕,冰寒雪冷……直教人畏缩。 不过下一息,眼前的冰雪就消融了。 融得连渣都没有还不算。 甚至见之升温,蠢蠢欲动,像是终年被风雪覆盖的死火山要被诱出什么动静。 不对!危险! 桑枝憋得差点岔气,急喘一下,脑内的警报促使她退后了小半步。 然而还不等她拔腿,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迅猛地划过眼前,抓住她的手一拉。 收进眼底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她脑内的思绪也随之颠七倒八,糊成一团。紧接着相互衣料的摩擦声和摔在沙发的沉闷声响起,给她危险感爆炸的少年已经按着她腰身压了上来。 死死的,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 挟那一身雪松味的冷香,从指尖捏住她的下颌抚过肌肤,再由低头含上她的唇瓣渗入呼吸,一丝一缕,麻痹神经。 冰冰凉凉的,让人松泛,很好闻…… 不自觉,桑枝就在这股气息的铺天盖地之下,鬼使神差地,慢慢阖上了眼睑。 感受薄唇过分地碾弄。 来回几下,娇唇都被吻得微微发麻。 耳边,呼吸声略沉。湿软滑韧的舌头舔入唇缝,抵着她的牙关用力。她呼吸一颤,本就不紧地牙关就这样给人撬开了。 并没什么经验,仅仅只凭过往巡视自家的声色娱乐产业和手下的手机里,这些记忆中不多的,偶然瞥见的风月。 顾行舟直冲横撞,舔舐小嘴里每处。 唇舌交缠得疯狂激烈,仿佛恨不得要把人一口吞吃下去,心焦火燎的。 灼热,潮湿,气息全都相融在一起。 搁在腰间的大掌越收越紧…… 桑枝忘了喘气,或者说顾行舟的吻来势汹汹根本没给她什么喘气的空隙,嘴里的空气不断被掠夺,连带脑内的都抽空。 一点一滴,难受得她清醒过来。 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她是来送药给顾行舟吃的,不是来送自己入口的! 蓦地睁开眼,“呜呜”着小手抵上结实的胸膛推了推,然而人早被亲得发软,所以动作用的劲儿也是绵绵无力。 和一只小奶兔在上面踩来踩去一样。 不但推不开猛兽,还会撩人更心痒。 “唔!呜呜呜……”桑枝急得一双杏眼都红了,只能用力咬顾行舟嘴巴提醒他。 QAQ!停呀!放开我!快憋死了嘤! 145中招 纵使嘴下用了力,可怂包桑枝仍然是怂包,不敢也不忍咬破他那好看的唇形。 分秒的疼痛传开,顾行舟从自以为的梦中抽回清明。 虽然薄唇松开了,但顾行舟并没有放开禁锢于身下的小姑娘,就连上一刻抵着胸膛推的小手,还被自己钳制在人头顶。 他目光垂落,沉沉地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她衣裙凌乱,纤细的软腰在他掌间微颤,红唇一翕一张,大喘着气儿。 杏眸水光潋滟的,眼眶都湿润…… 该死!这不是梦,他都做了什么。 顾行舟猛地起身,双拳握紧抵在眉宇间,像是在祈祷着什么一般。 指尖用力掐进了掌间,拉扯着理智。 以痛,清醒。 高大的身形陷入一侧沙发。 他垂着头,唯恐失控,不敢抬眼看。 “又又……你怎么在这里?”低磁的嗓音微哑,顾行舟压抑地捏了捏眉心。 这实在出乎他意料,所以前边瞧见那时候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姑娘,便以为是药物作祟下的幻梦泡影。 这才肆无忌惮,放纵了心底的欲望。 然而…… 此时此刻,顾行舟有些说不上来,到底是梦中的假象好,还是真实出现的好。 桑枝缩在沙发的另一端,被顾行舟吓得有些想哭。 畏首畏脑地瞅再没动作的顾行舟,局促回答:“我原来和小媛儿在下面,是你的人看到我和我说你被人害了,然后……” 听完她转述的,漏洞百出的话,被害当事人都有些无奈:“然后你就进来了?” 他忍不住,凤眸抬起,目光又克制又情欲,落在娇娇应“是”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明明还有点怕,却不忘问他怎么,伤哪了?赶忙张开手献上紧攥的药。 装怯作勇的。 仍旧满目除了盛着泪,就是盛着对他的担心模样,看得他心底又是一阵燥热。 死死按着却怎么都不灭的火苗愈烈。 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滑去。 一张红嫣嫣的嘴儿,他亲过,翕动时隐约可见的香软小舌,他吃过。依稀记得里边的津液,也被他恨不得汲取了干净。 而他现在,仿佛是因心里那团火无不蔓延,烧到了上边,喉咙都发干。 顾行舟艰难忍着眼底暗涌的情愫,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拿走送到眼前之物。 迅速服用下其中的单颗,使他身体内那股就快脱缰的,会在桑枝面前差点再次撕裂理智的情潮得以压制。 不过……这效果好像有些勉勉强强。 也不知是不是生效没那么快,就宛如退烧药,你也不能指望刚服用它就痊愈。 顾行舟拧着眉想。 他只知道自己被下了“炽情”,一种国外黑市上流通的新型媚药,只知道联系傅家,傅文礼说有研制出来的对症药能解。 但傅文礼没告诉他,能但不完全能。 “炽情”极为霸道,目前的对症药物只能缓解情况。 并且,被缓解的药力会通过肌肤外散到空气中,伴有很淡的香味。 若有人在侧吸入这二手的媚药香,那不多时,便会不知不觉中跟着一起中招。 146卑鄙 桑枝一脸紧张地凝视顾行舟,小脑瓜子里念着,药……起效了么? 这会儿她其实已经隐隐察觉到,几分钟前扑倒她的顾行舟状态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可那几分钟发生得实在太快太吓她了,脑子里吓得卡机,没能想个明白。 只见顾行舟服用下一颗药后,围绕他那通身的危险感好像敛了些儿,桑枝便连忙好心提醒顾行舟:“还,还有一盒药。” 嗯?还有一盒药? 顾行舟的目光滑动,确实有一盒。 然而,那盒药…… 漆黑的凤眸稍稍一凝。 “给我的避孕药?” 磁沉的嗓音微哑,略微诧异。 桑枝明显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什么避孕药? 她脑内一下子就炸了。 毕竟,距离和白谨言的事才过了一两天而已,如今她对这三个字正非常敏感。 旋即垂眸往下看,看清楚药盒上的字眼时,直接一个烫手似的把药盒丢出去。 唔,为什么又是避孕药? 不对。 顾行舟的人怎么给我避孕药? 那个人是不是给错了啊! 药盒直落沙发上,横在两人之间。 桑枝看看它,内心百转千回。 又猝不及防对上顾行舟深幽的眸,里头流露出直白的欲色,呼吸随心一颤。 “我……”她张了张唇,无措极了。 手指逐渐攥紧,只觉得围绕周身的空气渐渐热了,自己的小脸也热起来。 桑枝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顾行舟倒是猜到了,这怕是下属的主张和成全。 可,他是那种借机如此卑鄙之人吗? 狭长的凤眸一眯。 看着小姑娘娇嫩的小脸白里透红,指腹来回摩挲,上面仿佛依旧残留着触感。 包括唇瓣和嘴里,他忍不住回味。 细腻的,柔软的…… 空气中,还有独属于小姑娘的香甜不断漫来,钻进他的呼吸,诱惑到了极致。 这时,随意搁置身侧的手机亮起。 顾行舟斜眸分去一眼。 是傅文礼的消息,上面说明了他在服用缓解药后会带来的效果和一些事项。 一双眼眸骤沉。 眸底,情愫越加翻滚。 是啊,他是呢。 卑鄙。 如果有什么不是的。 那一定是…… 他不是个好人。 “又又,不是想知道我怎么了么?” 顾行舟喊着她,嗓音又沙哑几分,渗透出情欲,无法言表的,又性感又蛊惑。 蛊得某声控小笨蛋耳朵尖尖酥痒。 并在催情香无形的包围下,小脑瓜子已经潜移默化变得迷迷晕晕,更扛不住。 顾行舟瞥一眼,便了然眼下,又又定已颇受影响。 然后带着那副被情欲灼沙的嗓音,继续说道:“我被人下了催情的媚药,药性极烈,刚刚的,也只是缓解的药。” “我好难受,又又,帮帮我,帮我帮到底好么?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想当以身相许,想要你……” 一声接着一声的,这后边更是几句话就惹得桑枝心口泛痒。 忽地口干舌燥。 她难耐得夹了夹退,有一股熟悉的痒意连绵到小腹,勾出深处的空虚和湿漉。 147挑逗(H) 被下药?以身相许? 桑枝眨了眨,满目迷离惝恍。 性感低沙的嗓音入耳那一刻,昏头昏脑,神摇魂荡,破天荒地点了头。 然而…… 不对,这是不对的! 桑枝又本能地拔腿,身子刚弹起,离地就差那么一些儿,结果脚没落着地,倒是落到了人手里。 触上踝骨的指尖火热,腰被另一只握上,都用了点力,是她人整个滑落。 转瞬间,又再度躺回顾行舟身下,雪松味的冷香追逐滚烫的呼吸,紧紧笼罩。 热气扑袭而来,在耳朵连接脖颈处那一片,激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莹润的耳垂被一样热的薄唇含吻住。 “你答应了的,又又……” 耳边,少年的声音变得更沙更哑了。 那股痒意随声音渗进神经末梢,每一分都能撩拨桑枝最深处的欲望。 字字句句,仿若一勺又一勺让她无法拒绝的迷魂汤,一口再一口地悉数饮尽。 没有沾酒,却胜似沾酒。 整个人喝醉了一样,忍不住上头。 但又有零星不一样。 桑枝咬唇迫使清醒,晃了晃不知为何犯浑的脑子,支起软绵绵的手无力地推。 想要挣脱。 红唇微微颤:“不……” 然而,徒劳无用的挣扎罢了。 才溢出一个音,剩下的被压在身上的少年按着腰和后颈,用唇堵回去。 顾行舟可并不想听什么拒绝。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 而且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舌尖略粗暴地抵开唇瓣扫进去,和入室的掠夺者一样,四处侵占。 逮着香软的小舌便紧紧缠绕吮吸,上来就是要吃了人般的深吻,极其疯狂。 把桑枝直接吻懵了。 硬生生掐断她脑子里没多少的思绪。 一秒一秒,持续深入,越吻越热烈。 “唔……唔嗯,嗯……” 静谧的空气中,小姑娘唇齿间溢出的细小声音从反抗到顺从,从被堵在嘴里的迷茫否定变成舒服的娇吟。 交杂唇舌相缠的粘腻声,于彼此之间格外清晰,暧昧的,缱绻的。 情欲的味道,那样的侵袭进来。 和被卷进龙卷风里似的,桑枝清醒时都有些受不住,别说给媚药香熏的头昏脑热,身心和唇舌一样,被吻得发麻。 握在腰间的手拉开衣链,神不知鬼不觉地剥离了外套。 修长的手指探入绵软的针织长裙,贴上细腻的肌肤在腰间上下摸了一阵,沿着柔美的腰线触之而上,碰到更绵软的布料稍顿,隔着蕾丝布料交替着揉两团绵乳。 这儿似乎更软,十分好摸。 顾行舟一边用力吻,一边无声喟叹。 眼睑轻掀,此时桑枝若从沉醉的热吻间睁开眼瞧,定会深刻感受到那份一眼直教人双腿打哆嗦的,浓郁的情愫。 明明人家尚未做什么。 就感觉已经被里里外外侵犯了个遍。 另一只手按在后颈的软肉来回摩挲。 极其温柔的安抚。 与下边满满的进犯意味不同,但也不过是为了能更好的得寸进尺,占尽香软。 身体的记忆十分可怕,距离上一次承受欢愉也才两天前。 现在还中了招。 食髓知味的,没弄几下,娇躯就被挑逗成一汪春水,一点点引出汹涌的情欲。 148爱悦(H) 桑枝腿间软麻,麻得尤其难受。 牵动她渴求的心更热更痒,被数不清的片片羽毛挠着,又难耐,又无助。 可是想要什么,她难以启齿,羞于承认,只会似委屈地“呜呜”含糊两声,在少年身下小小地扭动着纤腰还有娇臀。 不安分。 顾行舟快炸开来,他本就在强忍,硬在裤里的那根给桑枝蹭弄得,胀得更甚。 紧紧顶着布料。 像要逃狱的猛兽,无声地叫嚣欲望。 惩罚般,薄唇用了点力去咬她唇,相依的唇齿将将分开。 拉断一根剔透的水线,上一秒尚粘连在嘴角边,下一秒就被他贴唇舔去。 亲了亲,说不出的爱悦。 顾行舟接着一寸寸往下。 脸颊、下颌、脖颈…… 越吻越重,吮出些许光艳的嫣红,烙在胜雪的凝脂肌肤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真美,顾行舟心道。 丹凤眸眯了眯,眸里的欲色都望不见底,纵横交织地布满了。 不知何时,安抚后颈的手绕入裙底。 指尖沿着打底裤的细腻纹路,从大腿外侧一路抚弄进两腿间,就这样抵着保暖的布料稍稍按揉几下,没什么技巧但桑枝的俩腿间却软了又软。 水不断从深处流出来,粘上了内裤。 于是,顾行舟脱掉外面那条裹着纤细玉腿的肉色厚袜时,余光窥觑到腿心里一片湿濡的风景。 “呼……” 薄唇吐出灼热的气息,又粗重几分。 眉眼早就被厚厚的情欲覆盖。 她也动情得厉害。 顾行舟想,颇粗暴地扯下蕾丝内裤。 下身最后的保护层被去,桑枝的脑子再不清楚也能感受到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使她浑身一激灵,欲从沙发上扑腾起来,却再次被按了下去。 除了泄出点儿娇娇的喘气声,汹涌热烈的吻又将人还没说啥的小嘴给堵上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四五回…… 亲了几番,顾行舟渐转温柔。 舌尖细细描绘着唇齿。 十分缠绵的,摧毁掉人最后的意志。 桑枝都忘了要说什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来得及想要说什么,只能承受着人猛烈的攻势,刚要绷紧的身子……又瘫了。 趁此,顾行舟触及花唇摸了两把。 揉出几下粘腻的,都是水。 指腹贴在湿漉漉的花缝外,二话不说地陷了进去,按在敏感的阴蒂上狎弄。 愈弄愈湿。 还弄没会儿,就打湿他整根指节。 揉捏胸的手也挑开了前边的搭扣,正光裸地团着其中一只柔软。 骨节分明的指节陷在乳肉里,如果透过衣料往里看,一定会瞧见雪白从指缝间溢出,被来回不断把玩出讲不来的形状。 顾行舟的掌控下,桑枝哆哆嗦嗦,被他指尖触着的地方,引起一连串的电流。 绵乳和花穴都被玩得又酥麻又酸胀。 脑子里,时而本能扯出的理智便如此反复地被情欲冲昏。 她还想要更多,更舒服…… 什么廉耻,煎熬,挣扎都微不足道。 几乎败下阵来。 瞧着眼前小姑娘脸上的春情。 顾行舟两手再使了些力,听着唇边漏出的细吟,身下已经胀到了极致。 149填入(H) 桑枝脚趾蜷缩,感觉自己又舒服又难受。 明明那双手的抚慰动作还持续着,却觉得没有得到缓解般,不够,还不够…… 她睁开眼就是咫尺的俊脸,撞进一双极黑的瞳眸里。 迷瞪的杏眼氤氲,无声地表达欲求。 顾行舟能猜的到。 不过。 又又若是心甘情愿的,那就更好了。 他想,细细欣赏桑枝神色,那般湿漉漉看自己,一副隐隐和自己求欢的样子。 一般人根本顶不住。 而自己在她面前,就是那个一般人。 顾行舟瞬目,眸底倍加深幽可怕了。 在人小心期盼的眼神下,指尖一厘一毫地沿着贝肉的细腻纹路抚摸而下,摸过的地方到处起火。 直摸到翕张滑腻的小口,动作连带着心神都一滞,顺着它触及自己就恨不得要吃吞进去的吸力,指尖一点一点撑开从四面八方往中间嘬吮的软肉,缓缓往里伸。 里边多汁又火热,他屈起手指碾着内壁,跟随里边蠕动收缩和身体紧软颤栗的反应,一深一浅地,来回搅弄。 不消片刻,便掌握了取悦她的诀窍。 尽管理智被药物灼热着,或许下一秒就要宣告殆尽,但他想她能舒服点。 接着又添进一根手指,指尖故意戳着几处敏感点,媚肉被激得疯狂吐水绞紧。 手下动作卖力,嘴上热吻也没有停。 桑枝感觉舒服透了,淹没在唇舌交缠中的呻吟颤了颤。 腰臀白晃晃的,随他的节奏又微拱又轻摇,快感从指尖烫过媚肉,往外延烧。 纵了一把又一把火似的。 愈烧愈烈。 直教她愈想要更粗更硬的东西填入。 顾行舟也差不多,动作越发急了。 已经很极限,力道粗暴得弄了弄。 薄唇重嘬了一口红嫣嫣的小嘴,偏开去含她耳垂,舌尖拨挑着,或牙齿轻磕。 “又又,我后面或许不太能听见你说了些什么,可能会变得很过分。” 低哑的嗓音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抽出了取悦的手指,稍直起身去解皮带…… 冰冷的金属声响漫入桑枝耳内,这是她脑内最后的警报。 趁着顾行舟放开,刚喘上两口气,她就徒劳地支起身,没什么理智,全凭清醒时残留在脑海深处的本能在驱使而已。 结果只是翻了个身,桑枝刚往前伸出一个手脚,就被见猎物还想着逃跑而生气的猛兽攥住了软腰,一下子给捞了回去。 和烧红铁杵似的肉棒瞬间抵入两腿。 “唔哼……”桑枝被烫得一哆嗦,眸底盛满了情欲,嘴里本能的溢出几声不。 却和妖娆的水蛇一样扭摆雪臀,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躲避,还是在迎合。 顾行舟寸寸紧逼。 一手掌着腰臀,一手握着粗热肉棒在湿漉的花缝里来回滑弄几趟,往前顶了顶撞得逼口松动,主动翕张吸吮着龟头。 仿佛迫不及待,要将他的吃下去。 眸光低垂落在那处,呼吸粗沉,漂亮的眼尾都染红了。他彻底放任,毫不留情地按着软腰就狠狠插了进来,一举到底。 150慢点(H) 肉棒被包裹在又湿又软的穴内,享受刚插进来那一下的紧致吸吮。 媚肉不停黏附着肉棒,层层迭迭,严密无缝。顾行舟低喘一声,肌肉舒爽得放开了瞬间,又随后面的用力而眨眼紧绷。 仿佛一头只知道对桑枝发情的野兽。 顶撞着她,动作完全没有技巧,全靠自己天赋,和揉穴摸索出来的印象。 好在因药物影响,身下的娇躯也足够浪荡,能让他不顾一切往深处横冲直撞。 可桑枝太娇了,虽然不是肏没两下就哭,但眼底已经蓄满了水汽。 接下来被操哭,那都是必然的结果。 “嗯嗯……嗯啊……慢,慢点……” 桑枝嘴里呜呜咽咽,呻吟不止,满口不是叫人慢点,就是叫人的名字。 却任由压在身后的少年开拓自己,一下接一下撞得她哆嗦。 每一下被深撞到底时,桑枝便尝到一阵阵特别蚀骨的酸胀,尤其是粗大的龟头顶过处处敏感点,看似无心实则故意。 令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可,食髓知味的身体似乎很喜欢。 桑枝迷茫地抬眼。 正好有一面落地镜,对着她这儿。室内昏暗,倒将她的模样映照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顾行舟和她在…… “啊。”桑枝被撞得呻吟高了调。 晕头转向,不能思考。 脑海空空,只剩下“好淫荡”三个字。 承着那样汹涌的侵占,真切感受体内如浪潮的欢愉,全然迷失在情欲的深渊。 顾行舟淋漓尽致发泄了好一会儿,听着娇软哭腔拉回些许不多的理智,眯起眼看桑枝一脸失魂荡漾,没有不适的样子。 小兔子舒服成这样却要慢点? 慢不了。 想罢,他置之不理。 大手用力一揉一捏掌控着的雪臀,又快又重顶弄花心深处两下,餍足的喟叹。 “呜……” 桑枝溢出可怜的声音,媚上加媚。 杏眼红得比兔子都兔子。 眼泪汪汪的,还含着湿漉的情欲。 顾行舟给她这样刺激,更疯了,重重挺臀,肉棒在她娇嫩的花穴里猛烈抽动。 飞快拔出,只剩一个圆硕的顶端卡在入口,又迅速“啪”一声整根深深捣入。 裹挟重重的力道,犹如电动打桩机一样撑开顷刻挤压他的湿腻嫩肉,没有顾及地凶狠肏弄。 前前后后,一抽一送,冠状沟和棒身凸起的筋络刮出穴内不少透明淫水,在高频的抽插下打成粘腻的白沫糊在小逼口。 “咕啾”,“吧唧”。 静谧室内,清脆淫靡声连绵不绝。 桑枝被插得浑身酥软到极致,敏感的身子一直在哆嗦,纤长的睫毛也跟着颤。 镜中,已经变得好糟糕了。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从耳尖到雪颈蔓延开来的薄红已经染遍了全身,使她通体莹白无暇的肌肤上透着情欲的绯色。 灭顶的感觉自全身往桑枝头顶冲。 软糯的声音急急地低泣讨饶。 但她一副娇娇媚媚哭得越凶,只会让顾行舟更血脉喷张,换来更凶的肏弄。 像是无法承受更多的欢愉,桑枝塌下了软腰,整个人趴伏在了沙发上。 娇躯一阵痉挛。 手指攥紧到泛白,眼泪糊住了视线。 151都想(H) 高潮中的媚肉死命收缩,毫无节律。 吸得顾行舟又贴又麻,肉棒埋在湿泞深处又鼓胀一圈,快感疯狂钻上尾椎骨。 顾行舟忍着射意粗喘一声,整个人紧跟下来,压着桑枝激烈地碾在深处冲刺。 让桑枝边被高潮的快感持续席卷,还边往她的身体里边不停填入更多。 肏得格外得狠,要把桑枝变更糟糕。 在龟头再次重重顶上酸软的宫口,精关松懈时,人家前一波高潮的余韵还没有趴着消受完,又带她攀上新一轮的绝顶。 被灌入的精水烫得,小腹阵阵抽搐。 脑袋里白茫的一片。 除了顾行舟以及他的形状外,桑枝只能接收处理快感的信号。 哪怕奔涌翻滚的热浪慢下来,媚香的药效随体内两波高潮已经解了七七八八。 桑枝大口大口咽着空气。 十分狼狈。 而造成她这般的罪魁祸首瞥了眼。 低头,似信仰她最赤忱的信徒,又无比爱怜地吻上圆润的肩,启唇轻咬。 滑韧的舌头蛇行舔下去,在无暇的雪背上烙印一个又一个糜丽鲜艳的热情。 齿痕和吻痕,纵横交错。 “唔,嗯……”溢出红唇的呻吟颤着。 桑枝叫得越娇,顾行舟吻得越缠绵。 高大的身躯依旧压着她的。 释放过的性器也深深搁置在里边,还一点点充胀,顿时,将花穴又胀满了。 撑得内壁很薄,软肉紧绷。 显然意犹未尽,贪婪得,并不满足。 顾行舟动了动臀,重新硬起来的性器在里边温吞地研磨。 一只手流连于臀腰,另一只抚着优美流畅的腰线绕到胸前漫无目的地揉弄。 肉棒那么刚硬但又那么温柔,缓慢地抽送着与前边的凶狠顶撞截然相反,给予桑枝另一种绵长的欢愉,且能极鲜明地感受到盘虬在棒身上的筋络磨蹭着嫩肉。 即便他不会说什么哄人的。 但此时此刻,他的每一分动作都是在深情体贴地哄她,诱她,和他继续沉沦。 不要想别的,不要清醒,不给反应过来的机会,循序渐进,侵蚀麻痹她的心。 顾行舟的目的,一向很明确。 既然喜欢月亮,就不会等月亮坠落。 他想要亲手将月亮—— 摘下来。 千方百计,尽其所能。 相信这不止是他,他们,都一样。 没有人不想摘月亮,谁都想。 思及另外三人,饱含情欲的凤眸溢满了占有欲,危险可怖。 薄唇重含了一口。 身下倏地加大反复碾磨内壁的力度。 桑枝连着高潮了两次不久,如今浑身上下哪哪都敏感得厉害,刚才给他那样蹭蹭就痒了。 背上也被亲得好痒,都忍不住又轻又黏地叫出了好几声,就更不要谈现在了。 软肉每碾一下,就爽得涌出一股水。 淫水和着精液,热热地泡着肉棒,全都涨在里边,几乎兜都兜不住,顺身后抽插渐大渐快的动作幅度,勾带出不少来。 滴滴答答。 彼此混合的体液沿着腿根往下流,泥泞了两人的交合处。 身下,被顾行舟折腾得“吱呀”“吱呀”仿佛要摇摇欲坠的沙发,也湿了个透彻。 152散架(H) 粗热的肉棒不知疲倦地捣弄。 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瞧着镜子里的姿势,就好像她曾在路边看到的,公猫骑着母猫交配般。 沙发也晃得很,会不会被做散架? 桑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很快就在身后猛进的攻势下,什么都想不了。 看来,她的意识要比沙发先散架。 水雾的杏眼又糊上了一层迷茫。 情欲,一直在燃烧着。 宛如热病,炽盛于深沉的夜晚。 顾行舟压着她,插得特别深。 比起身下的放浪形骸,顾行舟的嘴上除了用来吻她,只会一遍一遍地喊放在心尖上的名儿:“又又……又又……” 温柔而又热烈,喜欢得要命。 窒息的快感一波连绵一波,折磨得桑枝喘不上气,一塌糊涂的时候。 顾行舟也一起,痛痛快快交代给她。 又亲又摸地温存了数个呼吸时间,才将微软的肉棒拔出,抵着腿心。 肏出来的淫水和射进去的精液好多。 没了堵塞,体液顺之汩汩流出不少。 顾行舟垂下的眸光专注,紧着淫靡不堪的腿心,喉结上下用力一滚。 又想肏了。 揉腰的手将人从沙发上捞起来,翻了个面,抱在怀里。 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顾行舟欣赏她一副媚眼如丝,溺毙在欲海里的样子。 高涨的身体欲望被满足的同时,他好像越发迫切地想和又又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又又清醒后,会逃吧? 对于桑枝的性子,顾行舟也一样了解得很清楚。 正因为太清楚,心里便空虚得厉害。 为了缓解这种无力的空虚。 后面,他又狠狠要了人一遍再一遍。 中途挪了场地。 离开沙发时,桑枝满眼氤氲地看着沙发上的痕迹,思绪和上面一样糊成一滩。 直到浴室里,背靠淋浴间的透明玻璃门,从正面被压着干进来。 脑海内倏地晃过一张清隽好看的脸。 怎么,又是在浴室…… 桑枝神志不清的想,下一刻,又双叒叕呜咽哭了出来,被肏的。 娇躯软在顾行舟和玻璃门间,全副身心不是承欢就是在回味快感,哪还能记起说等她的某位小姐妹呢? 而那位小姐妹也忘了自己说的话,没留心眼喝了几杯调酒师的莫名赠酒,浓烈的酒精挥发开,作祟得大脑懵里懵懂。 彼时,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傅文礼再走到她面前,稍用话术随口连蒙带骗一下,徐媛就糊里糊涂地独自打车回了家。 家里人走的走,歇的歇,哪里能知道徐媛会把人带出去,却两手空空回来,就这样给忘到第二日早上。 沉砚星如约前来,她被家里人喊醒质问,徐媛支起涨疼的头回味一遍。 看着她另一半空荡荡的床面,扫视房间里几圈都没桑枝后,人彻彻底底傻了。 卧槽,我那么大一个的又又呢? 徐媛被气得不轻地徐夫人揪耳朵,她又疼又苦恼地皱起眉,也在努力思考。 然而…… 呜呜呜,完了,她似乎喝断片了! “我,我昨晚带又又去了夜宴……” 徐媛面如土灰地老实交代,一直说到又又跟人家去帮忙,她多喝了几杯酒。 153找到 什么帮忙?帮谁的忙?帮顾行舟? 沉砚星越听脸越黑。 连一贯挂着弧度的嘴角都撇下去。 来这之前,沉砚星就联系桑枝了,但电话没打通,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他当时还在想是不是又又没醒,谁料等他上门后才发现,又又人都不在这里。 那人到底在哪?会在徐戚那么? 沉砚星垂眸,边听着徐媛的交代,又播了几通没人接的电话,再发几条消息。 【★:又又,我到了,你人在哪?】 【★:没找到你,电话也没接。】 【★:看到及时回,我很担心……】 在徐媛交代完她记着的所有事情,沉砚星手头也收到了桑枝的消息。 看着回复的内容,是一个房间号,他眸色冷沉,里头仿佛要凝聚一场暴风雨。 那个房间,是顾行舟在夜宴专属的。 沉砚星知会徐家找到桑枝后,便匆匆赶往夜宴二十四楼。 出电梯,他就看到距离最近那一间的门口外早早守着几名黑西装的,其中顶着一张刀疤脸的男人是顾行舟的左膀右臂。 刀疤男见人来并不意外。 还问候上一声:“沉少。” 他知道这位,跟着少主见过好几次。 只不过今天这次,他才理解少主过去形容这位的话——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然而,刷新了他印象的那位恶魔已经收回了目光,低头很是安静弄起手机来。 刀疤男瞥一眼。 看的不大清,可他心知肚明亮起的屏幕对面,应该就是他们未来的少主夫人。 顿时想起不久前少主发来的命令,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走未来少主夫人,让他们不必拦……靠,不拦真的可以吗? 这人明显是来和少主你抢老婆的啊! 和他们一门相隔,两个空间,躺在床上正装睡的顾行舟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知道的。 一早,他就被阵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不是他的,是又又的。 顾行舟拿起了声音源,看着睡在怀里的小姑娘被吵得眉头微蹙,他索性把那只扰人清梦的手机静音了。 也因此看见沉砚星发来的消息。 还鬼使神差多看了点。 原来是沉砚星在找又又,因为找不到又又才频频拨来电话,而一大早就来找又又是他们约好了,今天要带又又回慕家。 得知这些也没多久,顾行舟感觉小姑娘好像要醒了,连忙放回手机闭眼装睡。 闭,但没有完全闭。 开着一丝丝桑枝察觉不出来的缝隙。 后面,果不出他所料,桑枝醒来后起身抱紧被子茫然失措,自闭好一会儿。 目光要落又不敢落他身上的,小软音颤着低喃好几声“怎么办”,把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又忍不住借被子探头探脑地偷看他。 似乎怕他醒来。 很快她看见了沉砚星的消息,一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捧着手机,蹑手蹑脚溜下床,结果脚软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桑枝连忙回头,见睡着的人依旧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想逃的心思跃然于脸上。 再次起身,她已经能熟练地努力支起酸软的腿。 沿路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好,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仿佛身后是一道不想面对的世纪难题,能不面对一时,便是一时。 154回家 房门,几乎无声地阖上了。 装睡的顾行舟掀开了眼,藏于被中的手捏紧,再捏紧,忽地松开来。 拼命地克制着才没有反悔。 在心底不断告诫,不能把人逼急了。 眼下虽然放跑了猎物,但不过忍一时而已,一切都是为了以退为进。 顾行舟凤眸眯了眯,一抹暗光划过眼底,拿出手机给门外的刀疤男发消息。 【499:又又走了?】 刀疤男一脸复杂,望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被另一抹颀长的护着远去,叹气地回复自家少主,未来少主夫人被沉少带走了。 沉砚星作为持有最顶级的,黑金会员卡的会员之一,在夜宴会所里当然也有长期专属的休息房间。 桑枝被领入他的房间,稍待了片刻。 就有什么人买好一套从内到外,全新的衣物给沉砚星,而沉砚星再转交她。 她心不在焉,垂眸接过,目光不定地飘落在衣物上略略走神。 一直到现在,桑枝都还处于一种十分恍惚的状态,忍不住去想昨晚和顾行舟。 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和人睡了? 实在是发生得太快太莫名其妙,这才过了多久?上一个被自己睡的还没有解决啊!接二连三的,让她愈加无法思考…… 桑枝抬眸,昏昏默默。 红唇上下微微抿动,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却又仿佛在求助一般。 即便不好启齿。 但在沉砚星富有技巧的诱导下,或许还基于前些日子,她和沉砚星聊过白谨言而豁出了一个口子的关系。 桑枝将顾行舟中药,自己去送药,然后成了人家解药的因果简单阐述出来。 听明白,沉砚星眼底的戾气都乍现。 毫无疑问,这件事绝对在沉砚星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怎么偏偏就眼下两三天都能节外生枝,给顾行舟那厮拐进赛道。 顾!行!舟!可真是卑鄙啊…… 沉砚星暗骂,心底又酸又涩,又闷又痛,琥珀色眸底一闪而过阴鸷。 像剩下唯一一个还吃不到糖的小孩。 嫉妒得快要疯了。 尽管如此,沉砚星仅在内里发疯。 一直顶着温柔平静的天使般面孔,没有让桑枝有所察觉,关心体贴几句匆匆带过昨晚她和顾行舟意外的话题,叫桑枝快些去里边梳洗换衣物,好能回去慕家。 事有轻重先后级,桑枝果然给沉砚星糊弄过去。 至少目前不再纠结顾行舟一事,整理好自己随沉砚星上车,抵达慕家。 任由沉砚星牵引下车。 光站在外边放眼看过去,只是一座建筑物的方方块块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涌出一股要溢满胸腔无法形容的熟悉感。 大概是身体的记忆。 胸口闷闷的,甚至还有点挪不动腿。 桑枝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令她熟悉的角角落落。 可惜,只有熟悉。 断断续续的熟悉,依旧没有记忆。 杏眼微敛,纤长的睫毛如羽,投下一片阴影,模糊了眼底的失落。 难免的,不过前者让人鼻酸的熟悉感从别墅大门敞开,两道最为熟悉的身影迫不及待冲向她,把她抱在怀里的刹那。 周围的世界似乎出奇的安静了。 耳边,她的“咚咚”心跳声,和女人带着哭腔的“又又”,以及男人的叹息。 一声一声的清晰,直敲得心口酸涨。 桑枝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一点酸辣卡上嗓子,她哭得没有声。 但噙在通红眼眶里的泪一个劲的流。 155爸妈 慕家丢了十年的女儿终于回家了。 一家三口在院里就抱在一起,又哭又破涕而笑的。 场面落人眼里,几乎所有旁观者都十分动容,又为之欣喜,又倍觉感人的。 触景落泪。 除了不情不愿搬去小楼里的某人,和勒令照顾某人起居的佣人。 透过小楼的玻璃窗户看到,怨毒写满了她们的脸,满得连隔着面前一层厚实的玻璃,以及那么远的距离,都掩盖不住。 尤其是那位佣人,意外的,与其说针对又又的回归,不如说是针对桑姨的…… 沉砚星拧眉,陷入沉思。 随慕乔南一声“外头冷”,叫人先进屋的话打断,收回讽刺的目光,紧跟其后。 来到别墅里边,慕夫人桑梓念已经逐渐稳定了情绪,抬手擦干眼泪。 她记得女儿的失忆,便带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女儿一边熟悉别墅,一边说很多她小时候在这些地儿的相关趣事,或许就下一刻,可以触发女儿的记忆呢。 桑枝安静地听,顺着桑梓念一字一句涓涓细流般的温柔声,沉溺在熟悉感里。 因为始终没有记忆令她心慌难安,只有紧紧抓住这种不断涌入分熟悉感觉,才能让她欺骗自己,安心地成为这家女儿。 一颗心颤了颤。 尚未回慕家前,桑枝一直都很忐忑不安,尤其是在这来到一路上。 这种不安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担心自己不是真的慕枝,会被识破发现,以及就像徐媛所说真假千金文里书写的那样,怕亲生父母可能会更疼另一个而糟蹋她这个亲生女儿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接受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没有这具身体儿时的记忆,缺席十年的父母,就算不带上辈子对父母的心理阴影和排斥,任凭谁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都没有那么容易适应一家女儿的角色吧? 但她好像变无耻了…… 不仅适应进来喊了爸爸妈妈,还疯狂贪恋这些熟悉,贪恋慕枝的父母。 桑枝的内心特别煎熬,最后还是败于母亲深情款款的泪眼,无法控制来自这具身体的熟悉还有喜欢,即便没有记忆。 她说服自己安心下来。 沉砚星默默全程跟了圈,同逛完别墅的一家三口一起,坐在沙发上休息。 慕夫人兴冲冲地搬出相册打开来,和桑枝指着一张又一张的小娃娃怀念,从照片里慕枝的一岁讲到七岁,滔滔不绝。 一轮又接一轮的体己话下来,慕乔南这才有闲心分沉砚星点儿。 眉头微紧,啧,这小子怎么还在啊! 看妻女时的温和淡下来,瞬间转为严肃面瘫模样,忽地想到什么起身对他说。 “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沉砚星便和慕乔南悄然离场,没有打扰母女俩相处的好气氛,一前一后地上楼走进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上,将里外物理隔绝。 沉砚星与慕乔南谈起某些事的进展。 谈到慕柚柚和那名女佣,沉砚星侧重说出刚才在外面的发现。 “慕叔,那名女佣看桑姨的眼光比看又又还要不善,或者说……极其仇恨。” 156融融 仇恨? 慕乔南皱起眉头,不悦地想。 按照管家的话来说。 那名佣人行事低调,毫无存在感。工作中规中矩,不出挑,也不犯错。 若不是慕柚柚翻车,没人会关注到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也不会想到她的老实本分,也只是看上去老实本分。 沉砚星和慕乔南都有预感,这个佣人极有可能是当年的关键所在。后边只需要静等调查结果,和狐狸自然露出的尾巴。 事情该谈的,都谈得差不多。 沉砚星最后提醒:“哦,对了,慕叔应该没忘那个承诺吧?” “呵。”慕乔南冷笑出声。 锐利的眼眸一抬,像是“刷刷”两道剑气直逼过去,就这样死亡凝视了数秒。 没好气道:“没忘,给你记着,既然你做到了,我答应你的自会兑现。” 两人在书房的谈话以此收尾。 恰巧,管家来敲门传话:“家主,沉少爷,午饭已好,夫人喊两位用餐。” 于是,沉砚星便跟慕乔南身后下楼。 走到餐桌边,只见一桌的佳肴美味。 什么松鼠鳜鱼、黑椒牛仔骨、蟹黄豆腐、油焖虾球……油光可鉴,色味俱佳。 看着,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无论是珍馐,还是家常,没有一道不是桑枝喜欢吃的,也是沉砚星喜欢吃的。 沉砚星很自然就坐在桑枝另一侧。 和小时候似的,端起碗筷,一顿饭吃下来,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他沉砚星。 用完饭,一整个下午沉砚星都赖着。 慕乔南看不惯也没办法,他的小妻子十年来难得如此开心。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回到当年桑枝尚未走丢之前,沉砚星还会经常来串门玩乐的时光。场面其乐融融,一室生春。 直到晚饭,慕家顺便邀请隔壁俩家。 沉家和孟家其他人这才收到天大的消息,得知慕家的宝贝小公主找回来了。 交好的三家人先私下吃个饭,再商讨为桑枝举办对外介绍和庆祝回归的宴会。 期间,所有人似乎很默契,没有一个人提起慕柚柚这个糟心玩意。 就好像把她彻底遗忘了,排除在外。 疏忽的话肯定是有的,但可不是他们记忆力不行,他们当然还记着慕家养女这么一号人,只是在得知慕柚柚于盛北私高里故意针对桑枝的所作所为时。 哪怕另两家长辈曾受某光环影响,有人喜爱过,却也是非分明,心里拎得清。 更别说慕柚柚收集的气运值大跌,光环在层层迭迭的锐减,破碎。 影响力很微弱了。 他们之中,连受影响最深的孟方醒对慕柚柚的好感都将荡然无存,只剩微不足道的点数,每天在那儿掉一点掉一点的。 不过,没完全掉光,大概是保留最后的她若是知错能改,便善莫大焉的想法。 至于慕夫人桑梓念…… 她其实看着这边的烟火气,有想起过被丈夫罚去小楼的养女。 虽然心慈手软,但下午那会儿最后得知养女在学校欺负她亲女儿,桑梓念特难过,想那孩子怎么会这样,差点气哭。 便心一横。 觉得眼下的场合,不适合让养女来。 既然犯错被丈夫罚了,就安生待在小楼里受罚,希望慕柚柚能经此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157如果 夜晚,桑枝洗漱好,被抱在母亲的怀里,躺在一个粉色梦幻的公主床上。 而装下这张床的整间房自然更梦幻。 粉与白,花朵和宝石,还有毛绒玩具以及精致人偶…… 一切都令人熟悉得仿佛从未被动过。 事实上,除了被允许的佣人们定期进来清理打扫外,也的确从没有人动过。 就像是一件收藏品,里里外外给人精心呵护得滴水不漏,但不会向他人展示。 又像是禁区,慕柚柚也没能踏入里边一步过,甚至站在外面窥一眼都是奢想。 只有慕乔南,和尤其是身为一个妈妈的桑梓念,在特别想念女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偷偷抹泪。 静静听耳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桑枝还睁着眼,借偷溜进窗帘缝的微光,盯着天花板瑰丽的水晶灯出神。 房间里的事物似乎十年前什么样,十年后就什么样,无论是别人嘴里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告诉她的。 不过,衣帽间里的衣物倒是从小到大都堆满了,隔壁游戏间里的娃娃也是。 因为,桑梓念和慕乔南每年每月每日都在期盼着,某时某分某秒他们的宝贝女儿就出现了,回家了。 所以,这十年来夫妇俩时不时的会各自,或是一起买一些女儿会喜欢的用品。 如果她作为慕枝当年没走丢,一定会像个团宠的小公主一样,被捧着长大吧? 也就不会记忆空缺混乱,像现在一样纠结,她不是慕枝吗?她是慕枝吗? 如果她不是慕枝,为什么会对这一切那么熟悉,熟悉得就好像本该属于这里。 如果她是慕枝…… 桑枝回头,往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 妈妈。 她在心里无声地呢喃。 眷恋,孺慕。 思绪一点一点沉落,黑暗笼罩而下。 彻底酣睡前,桑枝脑海内回响起一声声沉砚星挚诚的声音。 他说他从不会认错人,过去的慕枝是她,现在的桑枝也是她,她只是失忆了。 经过一天一夜差不多想清楚以后,桑枝翌日醒来一睁开眼就是妈妈,嘴里小声喊的妈妈也愈甜了,变得愈亲近。 同时,想恢复记忆的念头更加强烈。 七点左右,桑枝跟妈妈下楼。 来到餐厅里吃早饭,桑枝扫一圈,这才后知后觉不见慕柚柚。 昨天也是,她竟一天都没有看到。 虽然意识到了。 但桑枝可不会想提起这个人,她不善良的,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慕柚柚! 桑枝暗哼哼,鼓着腮帮子咀嚼咀嚼。 由于是周一,即便慕乔南和桑梓念这对当爸妈的有多么不舍。 吃过早饭以后,就在桑梓念左一句关心右一句挂念下,桑枝遵循昨晚和沉砚星的约定,被两人目送上沉家的车,远去。 一路上,沉砚星知疼着热。 桑枝本就心情不错,给他再周到体贴得整个人像徜徉在云海里,一时间身心舒畅得把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班门口,她抬眼对上一双同样看过来的星眸,阴沉的,极黑,极其骇人。 158别躲 周五至今,徐戚一直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还说不上话。 囤了两天多的郁闷,烦躁得厉害。 他想不通,是又又返校当天先遇见沉砚星那厮听他造谣了自己什么,以至于去锦州之前还好端端的,在锦州的那几天里也有和他用手机聊天来往,言和意顺。 怎么回来就莫名闷不吭声地躲他,什么都不说,他怎么都猜不到,倍感无力。 甚至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聊天时说错了什么惹得又又直逃。 一大早,徐戚便连忙赶来学校蹲人。 彼时学校的大铁门刚打开,于早上校门口站岗执勤,例行抓风纪的纪检委员也才将将出现了一个,悠然自适地捏着笔和掌大的小本子,边套上袖章边抵达岗位。 瞧见第一个到校的学生竟是徐戚,实在史无前例的,让那纪检委员倍感震惊。 拧了大腿,看看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天气预报接下来要下红雨。 徐戚交迭着双腿就坐在座位上,心里掐着分秒,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今见着人,黝黯的眼眸亮得惊心。 恨不能把自己双眼都粘上去似的。 横眉竖目。 顶着那般目光,桑枝的心里一咯噔。 “怕?” 头顶忽地落下来稍低声的一个字,干净,清朗,还有点嗓音天然自带的慵懒。 仿佛一道煦煦的曦光洒过来。 桑枝瞥眼沉砚星,嚅嚅道:“没……” 比起怕,更多的是心虚,特别虚! 沉砚星又哪里看不出来,丰神俊朗的眉眼微挑,嘴角噙一抹浅笑:“别怕。” 桑枝听着耳边的安抚,不由又短暂地睨了眼徐戚,再和什么故障的机械一样僵硬地偏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似的。 强迫自己淡定从容,承着越近越明显的压迫感,朝徐戚前面的那个位置走去。 手指藏在身侧渐攥起,心跳得厉害。 要不是有沉砚星挡她身前,还基于沉砚星一直以来给予她帮助,使她安心。 她怕是忍不住想要扭头,脚底抹油。 看着桑枝那副战战兢兢的怂样。 徐戚气笑了都,羽睫如蝶翼扑扇,薄唇紧抿,眉宇间还透着不容忽视的狠戾。 可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又又。”他伸手拽桑枝到身边,重重咬出时刻惦记在心底的小名儿。 桑枝狠狠一哆嗦,脚趾头都蜷曲。 还不等徐戚接下来将说出口的话,桑枝眸底就聚起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湿润了眼眶,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 顿了片刻,徐戚气都不敢轻易喘。 就别说什么重话了,打了一大堆腹稿的质问到了嘴边,愣是咽回去死于腹中。 “说都没说你一句就要哭上了?”他无奈地长叹。 沉砚星正欲开口茶徐戚别那么凶。 徐戚抬手稍一揉眉骨,后面的口吻态度直接柔和许多:“又又,之前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不要不理我,躲着我好不好?” 好像被主人丢掉的大狗狗一样,桑枝看着过意不去。 确实,他是应该生气的。 他在等她的解释,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解释,解释逃避他那天的自我矛盾心情?解释她怎么嫉妒十年前的自己? 159解释 桑枝垂头,水雾朦胧的双眼一眨。 满目迷茫。 虽然她已不再纠结是否缘于慕枝,惠于慕枝,因为自己极可能就是慕枝本身。 而一旦和这事相关的都搁置一边。 当初被沉砚星温声细语哄得,暂时忘到脑后不去想的人一下子又提了上来。 在去锦州以前她想过和徐戚好的。 可现在……她和徐戚之间,不仅隔着一个白谨言,还隔着一个顾行舟。 妥协的决心都乱了套。 她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解决。 想着两人,桑枝不敢抬头,即便不抬头,也能清楚感受到要望穿她的目光。半晌,艰难开口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咬下了唇。 徐戚听桑枝道歉听得一愣,沉砚星趁机巧妙插入两人之间,让落在他眼中已经明显无法说下去的桑枝逃回座位上。 像怂成一团的小兔子,又独自自闭。 徐戚收紧手指,却抓不住从指尖溜走的余温,眼前是沉砚星那张看着就很欠的假惺惺的俊脸,暴躁的国骂都到了喉咙。 阴沉的目光更沉。 越过沉砚星笼在桑枝娇小的身影上。 嘴角一撇,生生卡在喉咙里。 要不是斜眼睨到小迷弟祁宋搁那“绿茶”,“绿茶”的做口型。 他差点气忘了,要着了沉砚星的道。 草。 徐戚压下浑身的戾气,拳头又硬了。 可是他不能发作,剑眉蹙得死紧,只得垂眸玩手机来分散下想打一架的心思。 沉砚星也慢条斯理地回了自己座位。 祁宋前看看,侧看看,刚想松一口气就见他戚哥怎么弄手机还杀气腾腾。 偷瞄一眼,不确定,再瞄一眼。 只见徐戚一脸认真的,目光停留在一条——“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祁宋:嗯?嗯?嗯? 他也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很好,无法想象。 总之,画面给他的杀伤力太大,恨不得送自己一句,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 祁宋抹了把脸,最多在窥觑两眼,不敢多看。 他不知道他没偷看后,徐戚闷着一股气研究了会儿怎么对付绿茶后,又切回聊天界面一个劲儿地哄桑枝,和桑枝道歉。 柔声下气。 这些,桑枝不是没看在眼里,瞪着一条再一条无限放低姿态的消息。 颤抖着心,也颤抖着手指。 【又又又又:叔叔,我……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顾行舟睡了……】 发出这条消息后,她深深闭上了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说白谨言的。 大概是觉得她和白谨言之间,都是她的错吧。 而徐戚之前就不让她多看白谨言,要是被徐戚知道,她酒后硬上了白谨言…… 桑枝不敢想,更不敢说。 徐戚敲字的动作顿住,目光再滚过一遍那条白底黑字。 下一秒,捏着屏幕的手指发紧,恨不得将手机摁碎,围绕他周身的气息骤冷。 他什么话也没说,深幽的眸底闪过狞恶的暗光。 忽地站起身,桌椅拉出巨大的响动。 除了桑枝吓得瑟缩,所有人纷纷看过去,看见徐戚带着浑身戾气,往后门走。 160揍谁 平常就没人敢挡这尊活阎王的路,现在更是对其避之不及。 特别是座位靠近后门的同学,屁股连带着椅子,往前挪了一大块瓷砖的距离还觉得不够,恨不得挪他个几尺几丈。 活像是留给徐戚的路不够宽一样。 又像是怕被他周身肆虐的冷气刮到,仿佛轻轻刮上那么一下,就能够刮疼他。 直到徐戚从后门不见,教室里才稀稀疏疏地开始纷纷议论。 “戚哥这是?怎么突然间这样……” 座位里有人拍了拍胸腹,心有余悸。 光是看徐戚那样子,哪怕不是冲他自己来的,都给狠狠得吓到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桑枝好像在躲我们戚哥,是不是被戚哥弄生气了?并且今早也不是和戚哥一起来的,而是和沉殿,刚才那会儿两人对上就满是炸药味的。” 回答的声音合理推测,听到的人不约而同想起早自习前有点剑拔弩张的画面。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桑同学是因为回慕家了,所以和沉殿一起来的?” 另一人反讥:“呵,那你觉得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沉殿其实同样在挖墙脚呀!” 祁宋竖起耳朵,要不是沉砚星在他前边,恨不得加入其中说“就是”,“就是”。 一脸八卦认真地继续旁听。 “这不是论坛上早就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事?现在大家都在说,沉殿当初说的小公主和月亮都是咱们的桑同学。而且,上个月不都看到他俩在兄弟阋墙了么?” “那戚哥一脸杀气腾腾的,绝对是要去干架的架势,可……沉殿不还在这儿?” 诸般猜测,所有人纷纷看过了还在座位上事不关己的沉砚星。 总之结论就是徐戚绝对是要去揍谁。 徐戚要去揍谁? 还能谁。 顾行舟! 没有人比桑枝更明了,毕竟是她亲手造的孽,如果有就只有刚刚在一侧时刻关注桑枝,瞥见桑枝聊天内容的沉砚星。 沉砚星看出桑枝反应过来的着急,微颤着小腿肚正要起身,他先手主动拦下。 桑枝回眸,意乱心慌:“沉砚星……” “我都知道,这事你别去。” 沉砚星劝慰一声,让桑枝别担心,告诉桑枝他会去找徐戚,必要的话拦下来。 于是,沉砚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后门出去了。 桑枝虽被沉砚星哄在位子上,却是坐如针毡,拿出手机给徐戚补上很多解释。 解释不是顾行舟强迫的,解释是她正好撞上顾行舟中了不干净的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脑子晕晕乎乎给人做了解药。 似乎是希望徐戚能看进去解释,能明白那都是莫名其妙的意外,顾行舟也是身不由己,能不能不要和顾行舟打起来。 徐戚停在高二七班门口,看是看到了种种解释,可惜越解释,他越咬牙切齿。 更想往死里揍顾行舟了。 去他妈的意外,顾行舟那厮被下那种药或许是意外,但借机拿又又成为解药绝不会是意外,而是临时起意,顺势图谋! 见着来势汹汹的校霸,距离最近的七班前门同学最能感受到,在人校霸放下手机,满目阴鸷地扫过来时。 他颤抖起声音:“戚哥,您有事么?” 只听如阎王索命般的声音响起。 “顾行舟呢?来没来?” 他答:“来了,在学生会,消处分。” 161针对 顾行舟在学生会消处分? 有人敢抓顾行舟记处分? 徐戚挺意外的。 要知道别说什么处分,他印象里也就他们作为新生开学初那会儿,有身为纪检委员,还不明顾行舟身份的学长学姐们敢抓他翘课迟到早退,以及扣他分了。 当然,顾行舟也并没有怎么那些学长学姐就是,只要不碰到他,保持好距离。 他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态度更可以说是无所谓。 就这样无所谓地还不出五天,在当年谁都不太认识谁的时间里,顾行舟便因为数次翘课迟到早退等违纪情况被抓,次数早就达到了要给他通报批评处分的程度。 真可谓是盛北私高开校以来,史上新生最快违纪,也是最快被处分的第一人? 然而被处分前,即便是通报批评这种处分里程度最轻的,也得通知家长。 于是顾行舟他爸那么一来,全校闹得风风雨雨,还不知道的也都该知道了顾行舟的身份。最终,处分来得快去得也快。 后来至少在校内,顾行舟除了频繁迟到翘课早退等不痛不痒的违纪以外,确实没违反其他任何比这再严重一点的纪律。 再加上他学习成绩极好,次次小考大考从没掉过年段前五。 连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同学们又哪里会在乎顾行舟今天会被抓吗? 纪检委员:谢邀,不敢抓,不敢抓。 都默默当他长期请假处理就完事了。 没人想和顶级豪门之一的顾家交恶。 对此,大家相互默契了近三个学期。 从没想过,就在上周一大课间的例行全校晨会里,他们竟然能听到广播播报出顾行舟的通报批评处分! 当时全校都寂静了,然后又炸开来。 除了趴桌上睡觉错过的徐戚,全在震惊吃瓜,八卦是哪位不要命的狠人敢抓。 亲眼所见的纪检委员们:是会长! 另外同为高二七班的学生也知道,因为白谨言是同班同学,好几次令人大跌眼镜地在班级里就将顾行舟抓个正着。 虽然,抓风纪是学生会纪检部的职责所在,并不归学生会会长管。 但白谨言若是想管,有什么管不了? 可得知答案的吃瓜群众们更纳闷。 白会长到底为什么突然管起这茬? 只有当事人白谨言和顾行舟清楚,不过是白谨言心里不痛快。 就那天自习室外见过顾行舟后,想起小时候的旧账,看得出顾行舟和自己同样的心思,于是在去锦州前几日刻意针对。 徐戚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几个人脑子跟不上眼睛。 只听徐戚阴鸷地问:“顾行舟在哪?” 一人指了指会长办公室,然后,便眼睁睁看着徐戚径直走过去。 “啪”的一声,会长办公室的门关瞬间上了,随之,里面传出物体碰撞的闷响。 卧槽! 学生会里的人瞪大了眼,这才反应过来,徐戚刚刚那样子可不是来打架的吗! 他们蓦地担心会不会波及到会长,苦恼要不要进去拉架,这徐校霸和顾少主的架是他们这等凡人能拉的吗?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162搅混 “顾行舟你他妈的,睡我的女人!”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里。 徐戚和顾行舟打起来了。 还没打起来前顾行舟正背对着门,而门被开的那一呼吸之间,他后脑勺就和长了眼似的,立时察觉到冲自己来的杀气。 身体反应和思绪一样快,往边上侧再转身,接下风激电骇,拳拳凌厉的招式。 瞧见是徐戚,他没有丁点儿的意外。 脸色立时森冷下来。 什么他徐戚的女人,或许吧。 无论是身份上的婚约关系,还是身体上的先来后到,可是…… “是么?徐戚,那又如何?” 顾行舟嗤之以鼻。 处变不惊地对付着,十分游刃有余。 他是后来者又如何,他不比徐戚有道理又如何,他看起来是会讲道理的人吗? 交往了可以分手,有婚约能够解除。 就算是结婚,那还有离婚。 呵,他不仅不讲道理,为了争夺他们之间谁都想要的月亮,他甚至不讲道德。 白谨言冷眼一旁,要不是听见徐戚怒极叫骂的那声,他都本欲将两人赶出去。 一张俊脸依旧机械化般面无表情,若是在打架的两人停手去看,定会看见数年如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赛雪欺霜。 他想冷静分析他们的话,分析顾行舟是用什么手段睡到了又又。 哄骗还是强迫,或者是又又自愿,都令白谨言不悦,特别不悦……无法冷静。 面前的两人正打得不分上下,不可开交。门,忽地又开了。 沉砚星从门外进来环视一圈,顺手将门带上,然后漫不经心地靠在一边看看。 是的,光看看,他可没有和桑枝说的那么好心真来拦徐戚。毕竟,他也是恨不得想对顾行舟动手。 最好,这俩人大动干戈,两败俱伤。 沉砚星黑心地想,瞥眼没被卷入的白谨言,眼底阴暗乍现:“怎么只对我们顾少主动手?在场只有我没睡过又又但我还挨打了,徐戚,你说这是不是很没有道理?” 空气中,吊儿郎当的嬉笑突然落入。 徐戚和顾行舟的动作同时停下,两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又同时看向声源,在想沉砚星整一句不嫌事大,搅混这趟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行舟最先看清白谨言的心思,所以也是当即就意会到,想起了在夜宴那晚又又身上之前就有的痕迹,有淡有浓。 一些鲜艳的,看起来就像不久前被狠狠疼爱过,他还以为是徐戚占有的杰作。 如果不是…… 顾行舟冰冷锐利的目光看向白谨言。 徐戚也扫了眼,他不是顾行舟,不知道白谨言深藏的心思,正无语沉砚星怎么连白谨言都敢整,“沉砚星你他妈……” 难听的话骂到一半还没骂出来,沉砚星就按下了手机屏幕,将一段桑枝苦恼自述她酒后乱性睡了白谨言的内容放出来。 少顷,沉砚星惺惺作态地笑出声。 阴阳怪气的。 “我有没有信口雌黄,你问问人白谨言呀!对吧,白谨言白会长大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几乎落针可闻。时下,所有的焦点都凝在了白谨言身上。 163难怪 白谨言没有说话,望沉砚星一眼,再嗯一声:“又又是上过我。” 短短一句话说得倒轻描淡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正经八百地给学术题作答。 嗤,道貌岸然。 沉砚星笑得极其讽刺,目光冷了冷。 虽说早就得知所以早就气过了,可一提及还是那么得令他胸闷得透不过气来。 尤其是细品录音里又又的自述,字里话间,全是对白谨言不自觉的维护。 什么都是她酒后乱性,霸王硬上弓了白谨言,什么都是她的错。 呸,如若不是白谨言有意为之,白谨言要是真不愿意能被又又上了?鬼信啊! 真是好生教人嫉妒,好想发疯。 不过现在,怕是某个人已经忍不住得比他更加愠恼,要发疯吧。 恍然间,沉砚星的笑有些扭曲。 意料之中,徐戚双眼猩红的,曲指紧握,带着一道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直直向他眼中的,白谨言那张可恶的脸挥拳。 应对迎面而来的拳头,白谨言巧妙的躲开,再用巧劲,逐一化解掉。 尽管比之身手,白谨言是不如徐戚能打,但防守起来,一时间还是绰有余裕。 一息。 一秒。 一分。 白谨言面上的情绪毫无波动,神仙般的容颜仍旧处之泰然。 越看,越让三个人都觉得碍眼至极。 徐戚怒不可遏,死死紧咬着牙关,就好像牙疼得特别厉害,恨不能将牙咬碎。 是不是只要毁了白谨言这张脸,又又就不会被勾走? 真是草了,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来撬他墙角,抢他老婆,他们没自己老婆的吗! 徐戚暗骂。 拳头裹挟残暴的力道,重重砸去…… “徐戚,你怕不是想助攻白谨言,惹得又又更心疼。”瞧着此时此刻的混乱场面,沉砚星笑眯眯地适时出声制止。 他也不想的,但是他更不愿事后白谨言有机会可以在又又面前,借伤发挥。 毕竟他就那么干过,不禁以己度人。 听闻,徐戚果然刹住,想起之前自己着过沉砚星的道,剑眉拧起,肌肉紧绷。 若是白谨言也和沉砚星一样,按照祁宋的话来讲,跑到又又的面前茶香四溢。 靠!真尼玛的,想都不敢想。 徐戚恨恨地收手,不收手都不行,就怕万一因此给白谨言钻空子抢跑。 会长办公室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白谨言抬手,整理微乱的仪表。顾行舟复位,做最后消处分的手续。徐戚眼眸黑沉,不爽地“啧”了声准备转身离开。 沉砚星忽地启唇,一口气问出来。 “白谨言你小时候也见过又又我说的可对?听说,你一直在坚信一个他人口中不存在的小女孩是存在的…… 上次赶去江南要找的,就是又又吧? 十年前,你顺势被拐入一个人贩子据点里,又又是不是就在被拐的孩子当中。” 徐戚一顿。 依稀记得,白谨言是有这么一件,一直在找一个莫无须有的小女孩的离奇事。 如此,便难怪了。 他刚刚迫使自己停手,火烧的脑子也降了点温,事后还有些纳闷白谨言那样一个无心之人,到底怎么会在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对又又上心的,都没什么接触。 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想象,总不能是白谨言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非要他想白谨言会喜欢上什么人的话…… 那首先,一定是要入得了他的法眼。 然后默默看进了眼中数年,未知的感情潜移默化一点点扎在心里不断填充,直到,能不知不觉地装满成一颗懂爱的心。 164离奇 徐戚勉强想了一通,想完后又反复推翻自己的胡思乱想。 主要是,他那个想法中的首要条件实现起来都玄乎,别说后面的什么“数年”。 过去只要是对白谨言有所了解的,没人能想象,到底是要什么样的仙女才能让白谨言那种不懂感情的机器学会爱。 现在…… 徐戚上下打量白谨言,目光更凶戾。 哼,只能说又又太好了,好到入了白谨言的眼,让他的胡思乱想真成为现实。 然而这个现实对他来讲就麻烦了,因为白谨言的那种情况,也绝不可能放手。 妈的。 徐戚很不高兴地踹了脚边上的椅子。 手插进兜里,想摸香烟来着,结果摸来摸去只摸出颗糖。看见糖,一下子就想起塞他糖的小姑娘,指尖拿着,捏了捏。 然后撕开包装袋,干脆地送入口中。 很甜,有小姑娘小嘴里的味道。 徐戚压了压心底的火气,想着。 而他刚刚吃下的糖,其他人也有,他们看着,也都忍不住想他所想的小姑娘。 顾行舟的思绪飘到钱包里,沉砚星的手指轻轻擦过裤兜。 白谨言目光微垂,落在左胸侧上偏向心的小口袋,薄唇微抿,没有立刻回答。 数秒后,面无表情启唇:“是又又。” 清冽的声音给人说不出的冷淡感,若非在场的都已经了解他的心思,谁能想到持着这把嗓子和态度的少年,竟也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在背地里和他们抢老婆。 是不是应该要说他人不可貌相么?藏得是真够深的,好在他多留了一点心眼。 沉砚星在心底暗讽,唇边的弧度有些冷。 不过,极少人能看得出来,他那张无懈可击的,微笑假面下的真实情绪。 “你也知道又又是慕家十年前就走丢的女儿,而她十年前走丢后就失忆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人希望自己失忆。按照我目前已知的推算出又又最后遇到的是你,十年前在人贩子据点发生了什么?后来又又是怎么从你这丢的?” 沉砚星想弄清当年的事,另外两人也是,尽管白谨言那儿不一定有什么发现。 白谨言目光淡淡地从三人身上扫过。 将他们想知道的往事道来。 “那年,又又被人贩子拐进来的最后一个孩子,可除了我,没人记着她……” 又又从他视线范围里消失的那天,还逃跑了两个人贩子。是一个刚好偷看到的小孩,在人贩子匆匆撤离后兴奋地说起。 小孩还说,人贩子绑架了一个叫白又又的漂亮小女孩,都是因为那个高官家的孩子暴露了人贩子的据点,他们得救了。 不,不是的,那个高官家的孩子,明明是他,怎么会变成又又……为什么…… 当时,白谨言心急如焚,急得怎么也分析不出答案,让赶来的舅舅去追去找。 再后来他从舅舅那得知,俩人贩子在逃跑路上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抢救无效。 那么,被绑架的又又呢? 又又啊…… 既不在那场车祸里,也不在那些孩子的记忆里,宛如在这案件中,人间蒸发。 听完白谨言所述的离奇事,徐戚眉头一皱,“你说的那天下午,又又在苏城一所孤儿院门口,刚好被又又亲外公捡走。” 好家伙,他这番话一补充,让桑枝失踪的过往变得更加诡谲怪诞,扑朔迷离。 至少,是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165煎熬 既然无法解释,只好暂时搁置一旁。 结束了关于又又的话题,在场的四个人对彼此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话可讲,如果有的话,那就只有对峙放狠话。 沉砚星倒是在散场之际,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又轻笑一声。 “周六慕家将举办又又的回归宴,你们应该都会收到请帖,欢迎来参加啊~” 他可是十分期待,期待他们到时候公布那件事的表情,一定都非常得精彩。 沉砚星勾了勾唇,弧度难以察觉得诡异,澄澈的眼底暗涌着一道不明的幽光。 白谨言平静地给出一个字:“嗯。” 顾行舟冷漠地转了眼。 “用你说?”徐戚暴躁地踹门出去。 第一节课的铃声敲响了,沉砚星踩着点儿回到位子,目光不经意扫过徐戚的空位,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最先离开学生会的徐戚却没有回来。 桑枝不知所措地乖乖坐在座位上,只见沉砚星,茫然的双眸里担忧更浓几分。 焦心地唤他:“沉砚星。” 尽管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但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却写满了徐戚呢?怎么样了? “没事了,又又,别担心,徐戚大概一个人找什么地方冷静去了。” 猛不丁得知自己的女人被人睡了,可不得去好好消化一下,冷静冷静么? 气得不轻却无可奈何,偏偏一颗心全扑在这个没自觉,并且十分心软好骗的小姑娘身上,一个人的煎熬。 他也还在煎熬,以及自认为比他们煎熬得多,因为至少他们都吃到了甜的。 而他,还泡在苦涩里,喜欢得心酸。 他不想再那么煎熬了,威逼利诱,不择手段,凭什么就他没尝过小姑娘的甜。 一双狗狗眼眸色骤沉,微顿的嗓音继续道,语气听起来如常的懒散轻快:“徐戚就是有点脾气,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 沉砚星压了压妒意,不断出声安抚。 说着,他情绪突然低落了几分,微微垂头,抬着一双狗狗眼专注地看向桑枝。 “虽然他是稍微容易冲动,不过我还挺羡慕他的,能让你这般挂心……” 隐隐的,似有些委屈难过的样子,愣是将桑枝原本只顾着徐戚的心神分走了。 祁宋坐在后边,全程观下来。 嗝,他闻着茶味都要闻饱了。 连忙低头给徐戚打小报告:【戚哥啊,你跑去哪儿冷静了,再不回来,沉殿绿茶一壶壶的,都快泡开下一壶了。】 可惜,徐戚没有看到手机,含着嘴里甜滋滋的糖果,心里无比酸苦,独自躺在天台正如沉砚星所料,煎熬地胡思乱想。 从又又想到顾行舟,再到白谨言…… 白谨言,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本来以为不用担心白谨言的,回来就能和又又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不曾想放人去锦州一趟,得到的是又又搞上了白谨言与顾行舟,结果与他希望的方向背驰。 不过,比起顾行舟和又又的事,又又对白谨言的态度给他的打击要大一些。 混不吝的徐戚也怕,怕又又选择白谨言,不选择他。 真特么操蛋,徐戚抬手捂住了眼睛。 再揭开时,黑黢黢的眼底一片戾气。 166让步 他想了很多,就是从未想过放手。 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让他去争,去抢,去掠夺,刻在骨子里的,绝无退让! 哪怕像条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 而且仔细想,又又同他上床时和上床后并没有表现得不喜或,去锦州前也甚至都已经要默认与他更进一步的关系了。 那么,又又心里一定是有他的。 不管是对上顾行舟还是白谨言,他徐戚不是没有赢面。 于是,徐戚不再自我内耗地继续深陷沉思,理了理躺乱的衣着,准备回班级。 这才注意到小迷弟连连发来的消息。 他脸色一黑,咬牙切齿:“沉砚星!” 徐戚很快杀回了教室。 沉砚星的茶艺可谓炉火纯青,虽然的的确确转移了桑枝不少注意力,可徐戚的座位和他人一样,存在感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空着几节课便时不时在意了几节。 可,真当这座位上的人在第四节课铃响后回来时,桑枝却匆匆撇开不经意对上徐戚视线的目光,又蹩脚地装作没看到。 徐戚“啧”一声,在讲台上很想发飙又忍回去的任课老师催促下,回到座位上。 “又又。”他沉声喊了几次。真是好得很,小姑娘这会儿似乎更怂得不敢理他。 徐戚的声音不大,但在只有老师讲课声的教室里特明显,看着徐戚多次打扰桑枝,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一副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儿,任课老师真想拿着教杆冲下来。 沉砚星回头礼貌性微笑:“徐戚,上课呢,交头接耳不……” “少装模作样,沉砚星,关你屁事。” 不等他说完,就如所料被徐戚骂了。 这堂是语文课,教语文的任课老师还十分年轻气盛,平时想着徐戚除了明目张胆的上课睡觉外也没犯什么事,便一直有多忍着徐戚这一号极其难搞的刺头。 而现在他也确实不知道,往常很要好的两个人到底闹了什么别扭,但不管闹什么,看见班上的刺头为难到乖宝宝? 他直接上头,忍无可忍:“徐戚,你不想上课就出去,别妨碍其他同学上课!” 徐戚难得被吼了。 要是按他寻常脾性,这时候早就自顾自不耐地离开了教室。 但今个儿倒没有,也没再说话打扰。 只是目光紧着小怂包后脑勺,发沉。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老师们就已渐渐不咋管徐戚了。无论是公然睡觉还是玩手机,或者是翘课等,都由着他。 忌惮徐戚家世背景只是其中一点,最主要是徐戚那身本性难移的臭脾气,说了又不听,听了又不改的,真管都懒得管。 只要他不扰乱纪律,就爱咋咋地吧。 心累。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一直相安无事。 因为桑枝发了他一条消息:【再给我点时间可以吗?我心里很乱,叔叔。】 这短短几天就发生了那么多意外。 谁的心不乱,谁的心都乱,不过还得是桑枝,一颗心乱得厉害。 她脸皮太薄,性子太胆小,就总是想像鹌鹑一样缩起来,用逃避解决问题。 可是,她还能逃多久呢? 逃不掉的,迟早要面对。 【Seven:……好。】 徐戚捏紧手机,最后还是又让了步。 167诱惑 白谨言在一个午后,特意找上了来。 “又又你躲我五天了,谈谈好吗?” 桑枝咬了咬唇,被之前明明好姐妹长好姐妹短一起吃午饭的向晚照推了出去。 还朝她比了个很可爱的加油手势。 桑枝:QAQ! 向晚照:不好意思,我已经是成熟的CP粉了,要给正主制造机会,多产狗粮! 盛北私高的花草树木繁多,尤其是名扬校外的花之庭院,不少学生慕名而来。 庭院很大。 正中央还有一座不小的玻璃花房。 花房内外遍布着蔷薇、月季、玫瑰等蔷薇属的植物,五光十色,错落有致…… 白谨言就站在花房里,学院校服外披着厚实的米灰色毛呢大衣,都没有遮盖住他颀长挺拔的完美身形。 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桑枝打量着想,目光渐渐从他全身到局部,从勾人的泪痣到好亲的薄唇。 脑子里就猛地浮现关于自己醉后,扒在他身上不听不管硬要胡来的样子,不由得退后,他什么话都还没讲就又想跑了。 然而…… 白谨言不会让她跑,看见她的动作立马上前牵住一只小手,牢牢扣在掌心里。 只见那手抬起,神仙般的少年低头吻了吻她手背,拿着她的指尖贴在薄唇上。 淡然的眉眼暴露出无端的爱欲,仿佛上一秒晕着的不容亵渎的仙气只是泡影。 指尖一片柔软,温热。 少年的嗓音随之响起:“又又,拿了我的心和人是要负责的,你那天晚上承诺过会负责,要和我在一起,不始乱终弃。” 说着,他吻向了掌心,清澈通透的眼底不再遮掩爱意,变得浓烈而缱绻。 还漫出些许危险的占有欲和掠夺性。 白谨言想诱惑一个人,尤其当这个人是对他声音相貌都毫无抵抗力的桑枝时。 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要他那双极其温润,玉般的凤眸蕴含情意的笑一下,就能让桑枝陷入迷糊。 更别说此时此刻,他的毛呢大衣正敞开,解下衬衫顶端的两颗纽扣故意露出性感的喉结和脖颈来。 一副为她低头俯身,求垂怜的模样。 “所以……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清冷的声线和他人一样,宛如一块上好的玉,白谨言牵引着那只手抚上他清隽绝尘的脸庞,让指尖触摸到泪痣停留。 这会儿花房里没什么人,除了白谨言和桑枝,就只有站在另一头看似赏花实则心不在花,一直暗暗关注俩人的向晚照。 那边的向晚照差点磕疯了。 而这边的两人,围绕他们的温度逐渐攀升,一种令桑枝脸热的暧昧笼罩下来。 她无端觉得手指被烫到,甚至烫进了心里面,一颗心火热,扑通地跳得很快。 她被诱惑到了,樱唇轻启:“我……” “又又,总算找到你了,快上课了。” 一道干净清朗的声音传来,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天然蕴含着一股慵懒。 花房里的三人几乎同时看去,只见白谨言皮笑肉不笑地向两人的方向走过来。 168情意 从花之庭院到班级,是有好几分钟的路程要走的。 冬季的午休较短,吃完饭后能剩下的时间也不多,所以沉砚星说的倒也没错。 桑枝被他这一声唤回神,匆匆瞥了白谨言一眼,抽手,跟着人沉砚星跑了。 望着溜之大吉的倩影。 白谨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捏紧,仿佛拼命想要留住她温度似的。 眸色晦暗,眼底清冷得,近乎阴沉。 高二一班,教室里。 桑枝从花房回来后,课上课下脑内全是白谨言祈求的眼神,怎么都挥之不去。 心虚得腾升起一股愧疚感。 思绪很乱,呆愣愣地盯着安静躺在她聊天列表里,竞赛那会儿加上的白谨言。 犹犹豫豫,又犹犹豫豫,最后桑枝还是眼一闭,点开了纯白的头像。 【又又又又: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特别混乱,我……我还没想清楚。 白谨言,你等我想清楚,可以吗?】 【白:好,我会等你。】 看着白谨言的秒回,哪怕只是隔着屏幕的短短几个字,桑枝又不由想起他那张神仙般的俊脸。 眉眼间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却在看向她时,眼里的冰河都化成潺潺春水,以前就温柔绵绵的,现在更盛满了深情。 然而,白谨言其人外温内冷,表面看上去对谁都平和有礼。 实际上细品起来,没有一点人情味。 这,才是白谨言的真实面貌。 徐媛和向晚照和方觉夏,都那么说。 桑枝以前不那么觉得,自从躲避白谨言的这几天以来,她用求证的目光进行了私下的偷偷观察。 确实看到了不少她不曾见过的冷淡。 哦,不对。 她应该见过的,那般陌生的样子,就在自习室外,白谨言曾撞破她和叔叔…… 可除了那次意外,大多面对她时,有人情味的白谨言明明也是十分的真实。 方觉夏调侃。 那是高岭之花只为她而从神坛下凡。 桑枝恍然大悟,白谨言真的喜欢她。 或许在这之前,她其实隐隐约约就有所感觉了,只是她不敢想,更不敢相信。 顾行舟也喜欢她。 聊过白谨言,徐媛起了头讲顾行舟。 结合论坛里的那些八卦。 她说:“我从没见过顾行舟想和什么人走得那么近,从没见过顾行舟愿与什么人有肢体接触,除了你……又又。” 尤其是上周六夜宴那晚,她记得断片前顾行舟的人来找又又去帮顾行舟的忙。 虽然,徐媛并不知道那晚的真相。 但光是沉砚星给的,又又因为照顾受伤的顾行舟到很晚,所以顺便就睡在夜宴里了的这个说法就令人诧异。 桑枝摸了摸小鼻尖,虚得心里打鼓。 再见到顾行舟是和徐媛逛街的时候。 那里正好是顾家的产业,顾行舟也正好来此巡视。 听起来很巧,实际上确实就是巧合。 顾行舟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迈开长而直的腿走来,她刚发现就已经给逮着了。 紧握着她的手,瞬间拉近了距离。 “又又……” 少年冷厉的眉眼柔和下来,上一秒还是坚硬的寒铁,下一秒就变为了绕指柔。 心尖颤栗。 169祈求 桑枝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运气。 前有白谨言追着要她负责,后有顾行舟上赶着以身相许。 还说:“你答应我了的。” 呜呜呜,是啊,她记得答应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床上说的话,可不可以不作数? 桑枝真是苦恼极了。 顾行舟俯视着她,看似轻而易举地将她掌握在手心,亮得令人心悸的眼底和白谨言一样,满是祈求,祈求她兑现承诺。 可是,她也给了白谨言承诺。 还有叔叔的…… 各种承诺在她脑海里,心里打架,最后桑枝怂得垂眸,微微低了点头。 半天嗫嚅出一声小小的:“对不起。” 黑西装男人们跟在顾行舟身后听到。 紧张得额头冒冷汗,整颗心都瞬间提了起来。他,他们的少主这是被拒绝了? 顾行舟的这些下属从来没想过。 如果说,少主是像他们帮主那种花心大萝卜的话,会被拒绝也无可厚非。 可少主是十分洁身自好的。 虽然有点儿…… 咳,就是洁身自好得洁癖过头。 但这对未来少主夫人不影响啊!这难道不应该会是他们少主的加分项吗! 而且他们少主还生的那么好看。 顾行舟的神情和空气一起凝滞。 仿佛冻住了似的。 对不起?这是要拒绝他?不要他? 提起裙子不认人了? 不,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要她! 哪怕桑枝不抬头,天生小动物的警觉让她对危特别敏感,能出奇清楚意识到顾行舟心情的不妙。 她慌忙抬头,撞进漆黑的眼底。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希望能多给我时间想清楚。” 又绵又软的嗓音赶紧补充,有些颤。 顾行舟目不转睛地盯了会儿,盯得人头皮发麻,桑枝偏头向一旁的徐媛求助。 徐媛没接收到,还愣愣看得出神。 只觉得,真刺激! 从过去在论坛上的道听途说,到这几天机缘巧合地赶在现场吃瓜第一线。慕柚柚费尽心机想要勾搭的几个男人,眼里只有她的好姐妹,他们一个一个纷纷争先恐后地,示爱,竞争,抢夺……众星拱月。 然而很明显。 这样的感情和行动让月亮苦恼了。 又又最后会选择谁呢? 徐媛柳叶眼一骨碌,忽然想起方觉夏说得什么——All又又。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全都要! 被方觉夏追着安利也看了些NP言情文学后,徐媛的思想也潜移默化变了点。 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了。 如果现在再回到慕柚柚身上…… 徐媛忍不住皱眉,依旧讨厌慕柚柚。 不过呢,她讨厌慕柚柚又不是始于慕柚柚的妄图勾三搭四,而是很早的时候慕柚柚得知她是徐戚的侄女,因为想勾搭她的小叔叔徐戚曾经接近过她。 相处下来令她极不舒服,总觉得慕柚柚说不上来的怪,绝不像表面那副样子。 虽然她徐媛的眼力没那么强,可是她的直觉很强,多年下来总带她趋利避害。 后来一点点暗中观察,抽丝剥茧,她发现慕柚柚这个人虚伪阴损,狼心狗行。 170极恐 向晚照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直待慕柚柚顶好,将慕柚柚视为珍贵的朋友。 而这份单方面真挚的情谊起源于,向晚照在巷子里被几个混混围堵,慕柚柚刚好来附近的小吃街吃东西。 在向晚照近乎绝境时,慕柚柚偶然路过,和小混混斗智斗勇,救下了向晚照。 可是向晚照不知道,慕柚柚其实很嫌弃她觉得不卫生的食物,所以慕柚柚最不可能是会无缘无故去小吃街吃东西的人。 不仅如此,徐媛暗恋沉砚星那会儿为了向沉砚星揭露慕柚柚的真面目,背地里一度调查挖掘了慕柚柚好久。 除了慕柚柚爱勾三搭四,当初还查到慕柚柚花钱让人去故意欺负什么女生过。 尽管到手的调查内容查不完全,徐媛也不知道什么女生被欺负了。 却足以证明,慕柚柚真不是个东西。 彼时徐媛还不了解向晚照,而现在由于又又的关系和向晚照这个学姐走近,交好,最近也八卦了人家与慕柚柚的渊源。 向晚照不介意的讲了,之前徐媛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谁会没事天天惦记慕柚柚那点破事,而如今结合起来一想。 就真……真的好她妈细思极恐…… 等等,如果向晚照的可能是慕柚柚自导自演,那她当初被不良堵巷之前曾对慕柚柚的接近不冷不热甚至不耐,所以后面就发生了那种猝不及防的事,会不会也是慕柚柚的手笔,但结果被沉砚星截胡了。 徐媛还埋头一旁自我头脑风暴。 良久,顾行舟抬手无奈地轻抚上桑枝的发顶,低叹一声“好”,就此妥协。 于是乎…… 不仅徐戚。 白谨言和顾行舟也做出了让步。 桑枝和徐媛逛了一下午的街。 回到慕家吃完饭后,突然被告知明天周六晚向外隆重宣布介绍她的宴会上,还要同时宣布她和沉砚星定了婚约。 桑枝:??? 嗯?等等,等一下,什么婚约! 桑枝震惊,脑子没拐过弯来,脱口而出:“婚约……不是和孟家定的吗?” “又又你记得?是想起来什么了?” 桑梓念欣喜。 自女儿终于找回来后,桑梓念的精神状况是越来越好,眉目间曾经怎么都散不去的,令人心痛的浓浓忧郁都快淡没了。 十年了啊,果然,能抚平她伤痛的不是单纯的时间,而是有宝贝女儿的时间。 解铃,终究还须系铃人。 桑枝摇摇头:“是之前在学校里,沉砚星和孟学长告诉我的。” 给两人分别的称呼,立见亲疏。 在桑枝回来当天,三家人齐聚一起吃晚饭的那个饭桌上,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当时,就有人感慨是不是孟方醒小时候做的混蛋事让又又伤心了,即便如今没有记忆,也潜意识不再和孟方醒那么好。 只是好或不好,两家的婚都退了。 事已至此,再纠结下去也没有用。 “这样……”桑梓念微微恍惚,回神嫣然一笑,“没事,慢慢来。” 然后,她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慢慢说起了和沉砚星的婚约是怎么一回事。 171要完(QAQ!bufd→buff) 那是慕家和沉砚星的约定,年幼的沉砚星发誓,一定会找回又又。 至今都还记得沉砚星曾那么说—— “如果有一天我沉砚星找到了又又带回来,慕叔桑姨可否认真考虑一下,将又又的婚约对象,换成我。我真的特别喜欢又又,而孟方醒他根本就不喜欢。” 沉砚星那会儿也才八岁,又又已经走丢一年了,他常来陪桑梓念,哄她开心。 无论是桑梓念还是慕乔南,谁都没拿一个小朋友嘴里的喜欢和誓言当回事。 或许他说很真挚,可那番话连成年人都不一定坚持,实现。 何况,他还是一个孩子呢? 桑梓念把沉砚星的誓言当成安慰,忧郁柔和道:“好,桑姨知道你这孩子一直都很喜欢又又,桑姨相信你能找到。” 慕乔南冷笑:“如果你办到了的话。” 当时,谁都没想到沉砚星竟会这般执着。并且最终,还真给沉砚星先找着了。 “所以妈妈和爸爸就认真考虑了砚星说的事,砚星是个好孩子。后来再见你疏远了方醒,反倒和砚星的关系甚亲密,便忘了先问你,擅自替你做了主张。 又又,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砚星。 其实你小时候也蛮喜欢砚星的,还私下语出惊人问为什么不能有两个老公。” 桑梓念说着,又说起很多这么多年来沉砚星对她以及对她女儿万般上心的事。 说得目露欣悦,慈爱。 桑枝一会儿被自己小时候的,那两个老公的言论雷劈了,一会儿又被自家母亲不停给沉砚星拉分的话拉得小脑瓜晕乎。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本来就让她思绪混乱不清的。 这下子再插进一个沉砚星,更乱了。 尽管她的母亲还说,如果她不想的话这个约定的婚约可以不履行,沉砚星也会更尊重她的意思。 那么她该拒绝吗?她前边已经和三个人纠缠不清了,和叔叔那边也有婚约…… 可看着母亲欢喜又满意的样子,性子又怂又软的桑枝越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脸茫然地搁那儿发怔,犹豫不决。 然后犹豫犹豫的,就这样犹豫到了周六这天晚上,12月24日,恰逢平安夜。 就在今晚,桑枝的身份将于慕乔南的介绍下,真真正正的,彻底对外公开来。 御庭酒店,宴会厅里来了许多人。 名流云集,荟萃一堂。 桑枝乖巧地跟在父母身侧,一步步走到人群中心。现场原先还热闹的气氛蓦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本场宴会主人公出现的那一刻,齐刷刷地聚过去。 好奇的,审视的…… 最后即便都还闭着嘴巴,初印象的淡淡好感和欣赏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毕竟,那样一个精致漂亮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小宝贝,谁看都忍不住迷糊呀。 一时间,作为宴会主人公,再加上气质美貌的增益bufd,桑枝无疑成了焦点。 而这位焦点此时此刻,被人群里几双眼睛盯得浑身一颤,心绪不宁。 尤其当她爸说出和沉家的婚约时,某些目光骤然要吃人得让她一颗心都颤抖。 这会儿真是…… 要维持的笑比哭还难看。 桑枝慌乱地再扫一眼人群。 吓得低头。 徐戚,白谨言,顾行舟。 呜,要完,他们果然都来了。 桑枝:QAQ!天要亡我。 172被抢 人群里,那三人看着沉砚星瞥向他们时变欠的笑容,各自就知道被摆了一道。 徐戚整张脸臭得不行,阴鸷的样子让想前来打招呼的人心生退避三舍之意,不知什么事还是人惹到这位徐家小二爷了。 同行徐夫人和徐媛在一旁听惊住。 丁敏:果然,沉家小子就是看上了又又,这一手算盘打得真是…… 丁敏满眼复杂的望向好姐妹方华月。 仿佛在说:“你分明就知道,又又是我们家小叔子的未婚妻。” 只见沉夫人方华月很气人的,笑眯眯的一脸我不知道的无辜模样,偏开了脸。 方华月:徐家和桑家古早的婚约,关我沉家和慕家约定好的什么事。 丁敏:可恶!塑料姐妹,我忍。 徐夫人回头,本来有话想问徐戚的。 但看见自家小叔子浑身杀气四溢,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样子,便心中有数现在问了也是白问。 想了想,还是一会儿回去再来细说。 和徐家人相隔一个桌,顾行舟站在那儿眼底饕风虐雪,阴沉沉地在考虑让手下给某人套个什么麻袋好。 跟后边的刀疤男抹了把汗,不知道未来少主夫人怎么就……是选择了沉少么? 而身为顾行舟的父亲,龙帮帮主顾宪正饶有兴趣地看看自家崽子,又看看那位焦点,手里捏着酒杯轻轻摇晃。 他都听帮里的人说了,他这洁身自好的好大儿终于看上了什么姑娘。 啧,真是没用的,竟然让别人抢了。 如果说出去他是他这个纵横情场,风月高手的儿子,老子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顾宪暗骂,抬手品一口酒,目光偏向了不远处的白家人身上。 不禁想起了十年前,和他们顾家没什么交集的白家,在他儿子曾受伤躲藏的丹枫街里,一个巷子一个巷子的找什么人。 当时他还怀疑过,儿子遇害是否牵扯到白家,上面,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 结果不是。 调查得出,单纯只是他枕边某位情妇的野心太大了。 顿时为自己滥情心虚得摸了摸鼻子。 顾宪的目光又隐晦又短暂,还是被白谨言右侧的那位警官舅舅谈理捕捉到。 谈理是带着“任务”来的。 连同其他人的份,先来看看未来的白家孙媳妇儿。 白家其他人在百忙之中,都从白老夫人那儿得知了白谨言和一位小姑娘的事。 并且,这位小姑娘就是他外甥执着到魔怔的,那不存在他人记忆里的小女孩。 如今他外甥终于找到了,还爱上了。 谈理很吃惊。 吃惊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都奇迹地让白谨言执着了那么久,那么疯。 白家前几天就收到了慕家的邀请函。 谁都想去。 可惜谁都被要事绊手绊脚。 于是,只有便宜了他这位刚好有空的外戚舅舅,既代谈家,又替白家跟来了。 哦,一起来的还有大外甥的小跟班。 谈理瞥眼少年老成的白圭之,目光收回到白谨言脸上。 白谨言依旧淡然,面无表情的,但谈理可以感受到那面无表情之下的不同。 不再是无波古井。 阴晦着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望过去仿佛被拉入了幽冷刺骨的海底,固阴冱寒。 173情愿 他的大外甥生气了。 谈理想。 也是,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呢,自己喜欢的姑娘花落了别人家。 也不一定……只是有婚约而已。 定了,还可以取消。 谈理眯了眯锃亮的眼眸。 他看得出,他的好外甥不会放手。 那么,对于这位(外)孙媳妇儿,感情上,白家和谈家也都不可能会放手。 所以,四家人在桑枝的事情上,想法简直不谋而合,出奇一致。 那便是大家各凭本事,抢就完事了。 宴会还在继续。 桑枝跟着父母认了不少人,而当和她有关系的那三人携亲人来打招呼时,她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越来越心虚。 特别是面对待她极好的徐家人。 毕竟之前接触最多,最深。 并且,还因为她没能说出徐家和桑家的事,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副复杂模样。 不过好在,不知是他们不想让她为难还是当初说的让他们给她时间。 无论是白谨言,顾行舟,徐戚,全都没有说什么她担心他们会说出来的内容。 当事人以及其家人都通透明理,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些不该说,惹人碎语。 宴会差不多进行到一半。 桑枝枯燥无聊地和父母知会过后,悄悄地溜去一处小阳台透透气。 她扶上白色的欧式护栏,抬头,盯着黑沉沉的夜空,像是想什么似的,正想得出神。 一秒、两秒、三秒…… 还沉浸在夜色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不断靠过来的高大身影。 直到来人已经很近她身后,随之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又又,你说让我给你时间,所以这就是给你时间的结果?” 字里句间,不甘心,嫉妒。 满腔醋酸的,恨得牙痒痒。 桑枝吓一跳,猛转身:“不是的……” 一阵清新好闻的柑橘香压过来,连带那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她圈入了怀里。 极其强势的姿态。 让人毫无抵抗之力,几乎无法挣脱。 “不是?那又又你不知道是不是?”徐戚说话声忽扬,语气中带着殷切的希望。 仿佛非常希望又又是不知情的,沉砚星并不是又又这么多天考虑下来的选择。 然而桑枝犯难了,水亮红润的娇唇轻张又紧抿,没有说话。 只见徐戚的星眸一黯,比头顶的夜空还要漆黑深幽,眸底隐隐闪着疯狂之色。 桑枝慌忙解释:“但,但我也是昨天刚知道的,妈妈她……我不想妈妈难过。” 声音软哝而急促,又一点一点地不知所措起来,到声音渐落,尾音变得很丧。 徐戚瞬间就品出来,今晚这一切都是沉砚星的精心好算计,从头到尾。 他拿捏了又又的怯弱与心软,算准了又又会混乱迷茫,不知道应不应该拒绝。 “那你就舍得我难过了?”徐戚问。 对上他深沉的目光,桑枝眨了眨眼。 微微垂眸,支支吾吾:“也不舍得。” 只不过她更不舍得前者,她的妈妈。 徐戚也深谙这个道理,但哪怕桑枝说他爱听的话是骗他,他也心甘情愿被骗。 他又好气又无奈地低叹一声,思绪从另外三个情敌身上光速掠过。 “啧,招人的小骗子。” 环在桑枝腰间的修长手臂骤然用力。 另一只手托起她后脑勺。 徐戚一下子抱紧她,将人牢牢扣在怀里,低头,重重地碾上那张诱人的娇唇。 174甜的 是熟悉的温度,还有味道,从紧紧相贴的唇瓣上渡过来。 桑枝神思一滞,无意识地轻掀红唇。 徐戚顺势伸出舌尖舔过唇瓣,探入其中,缠上她的软舌,占据她的呼吸。 她一下子就给亲迷了,开始迎合他。 又又,也是喜欢他的。 徐戚心中更加坚信确定,嘴里也更加激动火热,直缠弄得小姑娘人全身发软。 如若无骨地软在他怀里,娇躯颤栗。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徐戚继续狠狠亲吻着桑枝,想就此吻到地老天荒。 又想时间停止运行,凝滞在这一刻。 可惜,徐戚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桑枝。 都还没能亲个够本。 因为,沉砚星走了过来,打断他:“徐戚,放开我的未婚妻,你搞清楚眼下的场合,想让又又落人闲话,陷入舆论吗!” 少年眯着狗狗眼,堆笑的脸上看似线条柔软,和善温煦。 实则冰冷砭骨,暗藏利刃。 若是徐媛在一定会马上联想到,最近吃安利,从各种动漫和乙女游戏里看到的某些爱笑的眯眯眼,都是白切黑的怪物。 而徐戚早早就看透了沉砚星的本质。 去他妈的未婚妻。 徐戚气得,眼里一直在冒星火。 之前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层曾经令他愉悦的身份关系,总觉得自己要优越于其他人的身份关系,总能理直气壮地拿来劝退沉砚星及其他人的身份关系。 如今倒是被沉砚星如法炮制地反讥。 妈的,真操蛋。 徐戚眼底的戾气疯狂涌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 但…… 不管沉砚星更多是出于私心故意,还是那番话里更为又又的担心警告,他听完后便不得不清醒过来替又又多着想一些。 他是无所谓别人会怎么说他。 可如若有人因此说他的又又,不行。 于是,即便他再怎么不想不甘,都只能眼睁睁地看沉砚星从他怀里将人端走。 徐戚背靠上护栏,目光直盯盯地笼在两人渐行渐远,没入人群的背影上。 手指不断收紧,捏得指骨“咯哒”响。 桑枝被沉砚星牵着手走,脸上的红润都给刚才那会儿惊白了。 耷拉着小脑袋,都不知道被一路牵进了宴会厅里的某间休息室。她咬了咬唇酝酿好久,讷讷道:“沉砚星,我,我……” 我了个半天,一见沉砚星回头,撞入那双干净又好像蕴着什么煞气的眼眸里。 呆愣愣地只憋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不用对不起,又又。”沉砚星故作勉强地一笑,似是拿她没办法地无奈叹道。 稍顿了数秒,再接着说:“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那能不能给我尝点甜的?” 甜的? 桑枝迷惑地眨了又眨水灵灵的眼睛。 倏尔灵光一闪。 忙伸手胯侧,从贴合礼服的隐形兜里摸出从小爱吃到大,随身携带的水果糖。 “给你,很甜的。”绵软的声音随她身上的果香,荡进空气里。 声音慢慢淡出了,可香气还在流动。 沉砚星光速扫一眼,静静躺在柔荑上那颗糖,又注视回桑枝认真状的小脸。 还未尝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毫无悬念,又又她一定比糖还要甜。 175融化 沉砚星微抿薄唇,伸手去拿糖时,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掌心的软肉。 就在她要警觉之际,拿走了那颗糖。 然后顶着桑枝期待的眼神,撕开微透的镭射幻彩包装,将糖送入口中于舌尖上滚一圈,“咔嚓”一声脆响,咬碎成两半。 “是不是很甜?”桑枝嫣然含笑地问。 那抹笑微微一扬起来。 和她散发的体香一样,的确是很甜。 沉砚星目光微深,修长干净的手指蓦然牵起她小手相扣,再往自己怀里一拉。 娇躯倒向自己的眨眼间。 一只手搂住盈盈一握的细腰,另一只手捏上白皙滑嫩的下颌。 他直接对准眼前的红唇,落下吻去。 “唔!” 桑枝睁大了杏眼,瞳孔微缩。 懵了。 被少年碾着唇瓣来回含吻得,唇齿间忍不住溢出又细又软的一声轻吟。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刚稍微回神略一抬眼,就瞬间跌入了沉砚星宛如琥珀般熠熠生辉的眼眸中,非常纯净澄澈得能清楚看见里面映照的自己,以及…… 那满到要溢出的,昭然若揭的情愫。 这样的情愫乍浓烈起来,不再顾忌地撕碎苦心经营的温和伪装以后。 桑枝便豁然顿悟,一点都不陌生了。 沉砚星原来也和他们一样。 一样的喜欢她。 这个认知惹得桑枝心儿怦怦跳,跳得很快,既加倍慌乱苦恼又隐隐觉得甜蜜。 就像是上一秒,沉砚星撬开她唇齿抵送进她嘴里的那半颗糖一样甜。 实质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裹挟着他特有的清香和炽热的气息,完全不同于他唇舌上还算温柔的攻势,侵略性极强地渗透进来到处侵占,像是要摧毁人意志。 也确实很摧毁了人意志。 桑枝就这样被吻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深陷在缠绵甜腻的糖香里,忘乎所以。 沉砚星逐渐加深这个充满甜味的吻。 双手收紧,滑韧的舌头带糖在里面横冲直撞,肆意掠夺,生涩又用力地缠弄。 一分为二的水果糖随软舌一起共舞。 深吻得越来越火热,越来越激烈…… 火热激烈得,让那半颗半颗的糖都在这难舍难分的绵长一吻中,融化了大半。 “嗯,很甜。”沉砚星轻笑着回答桑枝的问题,可他说的甜不是糖,是桑枝。 继而又纠缠了好一番,吻得桑枝舌尖发麻,都快和窒息了似的才勉强放过她。 卷着口中的半颗糖,边回味刚刚的吻边接着表示:“又又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只要你让他们都做过的也让我做一遍。” 少年慵懒的嗓音微微沙,带着直白的渴求和欲望。 渐深的眼眸热烈又真挚。 盛满了爱恋。 虎视眈眈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随时能对她发疯的猛兽,紧紧盯着眼前唯一甜美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死咬上来。 桑枝咽了两口空气,心里脑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呆呆地瞪着沉砚星喃喃。 “沉砚星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你……” 她声音戛然而止,后知后觉品出沉砚星上面话里的意思,小脸刷的一下红了。 沉砚星勾唇,掐着她又吻了吻。 “不明显么?是的,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了,我的小公主,我的月亮。” “我想尝尝的甜是你啊,又又。” 176说服 桑枝心跳快得抢了拍,轻轻咬唇,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一般,迟迟没有啃声。 沉砚星看在眼里,意料之中的反应。 漂亮的薄唇贴着擦过她的嘴角,热气紧随一路蔓延向耳朵,吻上了透着嫣红的耳尖,继而微微张口。 舌尖抵着耳廓不轻不重地含咬下去。 “他们都可以,我不可以吗?又又。” 又一声落入了空气,桑枝娇躯一颤。 她本就被吃嘴吃得腿软,现在还被那么亲咬着敏感的耳朵。 直接软趴趴在人家怀里,脑内不断回忆联系他这前前后后的言行举止,两眼静看紧抱自己的当事人。 便见一双狗狗眼可怜兮兮的,眼底闪灼晶亮,堆满了委屈冀求的,破碎的光。 糟糕,不忍拒绝,有被撩到。 并且被撩得头脑不清,心口火热。 而那股热度还在不断攀升燃烧,迅速燎上她的小脸,热得厉害。 实在教人有些受不住。 这样的跳动和温度……真是要炸了。 桑枝心慌得眼神到处飘,方才承吻时抵上沉砚星胸膛的指尖无措地攥起来,攥得手里那两块西装面料皱成一团。 片刻。 “为什么?”她细声细气,对上沉砚星的询问目光,“你们……都喜欢我……” 沉砚星眸光微闪,低头埋入小姑娘的肩窝,长叹一声:“不好吗?都喜欢你。” 他也曾想过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喜欢。 是由于她漂亮有趣,善良可爱,还是乖巧懂事……? 都是,又不都是,因为其他任何人的漂亮有趣,善良可爱,乖巧懂事都与他无关。没有什么理由,也全可以成为理由。 “只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心决定的事,无以言表。” 他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得不讲道理。 见到又又的第一眼起,他便决定了这是他想守护的小公主,可是他没守护好他的小公主,意外的发生让这份情愫自纯真到沉默,于沉默中念念不释,一往而深。 直到数年后再遇,又从沉默中爆发。 只消一眼,变得灼热,浓烈。 认出她,并渴望得到她,势在必得。 “那……那我该怎么办?”桑枝问。 都喜欢她,都不愿意放手,这让桑枝无措极了,因为她只有一个。 而更让她苦恼的是。 这些天她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却发现自己选择不出来。不是不喜欢,而是她发现,她对他们四人同时动了心,虽然不同程度的,但这让她不忍心伤害他们。 于是,就变成了—— 不会拒绝,没敢主动,无法负责。 她想不出解决问题的答案。 那就只好可耻地逃避问题。 沉砚星看出桑枝的心软动摇,眼眸一骨碌,乘胜追击,“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边说,他边款款深深注视着桑枝给她灌迷魂汤。 “我知道,又又你心里面有那三个家伙,可你心里也有我,你也喜欢我的。每次听到看见你和他们的事,都让我愠恼。 但是又又,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即便你身边不只有我,我不会逼你选择教你为难,你可以……不和他们断掉。” 177引诱 他在连哄带骗说服桑枝。 却说服不了自己。 一想到桑枝身边的其他男人,沉砚星心里面就连着打翻了不知多少醋坛子。 拈酸吃醋的。 每次,都会陷入一种发疯的边缘。 脑海内肆意滋生阴暗可怖的念头,想为她打造一副最华美的镣铐和锁链,将她囚禁在一座谁也找不到的桂殿兰宫之中。 束缚她。 属于他。 完全彻底,绝对的掌控。 但,目前为止,沉砚星不会那么做。 毕竟小姑娘的身边群狼环伺,都盯着呢。如果他只是想在几个和他旗鼓相当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实现上面的不难,可难就难在同时还得掩人耳目一辈子。 如果不能保证一辈子的话,那将是得不偿失,毫无意义。 因为他想要的并不只是一时,而是永远的在一起,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所以哪怕他不愿分享,眼下为了抢跑上位,沉砚星也只得背地里对某三个男人磨刀霍霍,表面上却堆笑地故作大度。 信手拈来违心之言,哄骗得桑枝思考不过来,不再那么囿于世俗道德接受他。 委曲求全。 桑枝震撼于沉砚星的那一番话。 呼吸一滞:“这…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沉砚星微微耷拉下脑袋,抬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狗狗眼,眼巴巴地看她,像什么乞怜摇尾的大狗狗。 他知道,桑枝受不住他副样子。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沉砚星说,舌尖从耳廓滑到耳垂。 卷入口中,吮吸舔咬。 等他再吐出时,原本莹润可爱的耳垂不知是被亲得还是羞得,染上一片艳色。 搁在她腰间的大手上下滑弄两趟,沉砚星勾着细腰,带人坐到身后的沙发上。 桑枝也随之背对着跌在沉砚星腿上。 登时,隔着衣物布料桑枝就感受到身下有什么悄然苏醒的东西,正硬硬地抵着她的小屁股,搁得她难受。 她小脑瓜子一懵。 轻轻颦起细眉,还在想是什么东西。 而食髓知味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要快。 花穴被那物件抵得一抽搐,从深处刺激出一片水来。 意识到腿心里的湿意。 桑枝立即就想起那几个夜里,自己被男人们操开腿心,贯穿了无数次的滋味。 “啊。”她短促小小的叫了声,挥手向身后一推,“别……不对,这是不对的。” 沉砚星却扣着腰将人往后拉,结实的胸膛撞上背紧紧贴着,另一只大手包裹住那只小手,拉回至她的身前细细揉捏。 薄唇贴上颈间细嫩的肌肤。 刹那间,唯美得像什么天鹅交颈。下一秒,落下密密麻麻,充满情色的亲吻。 “就算有不对的,那也只有我们,是我们都不愿意放手,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深嗅了嗅流动在肌肤上的香气。 “又又……” 沉砚星刻意压低了嗓音,一声声又欲又缱绻地低低呢喃她的名字,带着蛊惑萦绕于她耳畔,像天使的摇篮曲又像恶魔的催眠咒,在引诱她,堕落到他的牢笼来。 178反差(H) 跳动在桑枝胸腔里的那颗心,被撩得越加炽热,颤动得厉害。 她感受身后紧贴自己的温度,深深吸一口气,又抿咬了下红唇,阖上眼。 连这些细微的小动作,都跟着在颤。 即便她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可欢愉和渴求之声也会无法抑制,被她很轻很细地闷哼出来,并于沉砚星指尖上的各种暧昧撩拨下,又婉转,又娇媚。 而这对沉砚星来说,无疑是一种鼓励与默认的信号,仿佛允许了他接下来想同她发生点什么似的。 抚弄她娇躯的指尖便一再得寸进尺。 腰侧的手沿着优美的线条,一点一点细细地往前往上方刮过。 五指拢住一团绵乳。 柔软的感触瞬间满满贴着他的掌心。 哪怕隔了层礼服布料,都十分好摸。 沉砚星爱不释手地揉,嘴里吮着脖颈雪白的软肉,低低一叹道:“奶子真嫩。”灼热的气息随之,全都扑在上面。 另一只手顺势带着她的手,撩开裙摆探进去,下面,贴身的布料早已经浸透。 沉砚星轻扯嘴角,咧开调谑的笑意。 “摸到了吗?” 手指按着她指尖,去碾磨那块湿腻。 “又又的小骚逼好湿了,都是水。” 唔,奶子?小,小……骚逼? 桑枝:Σ(|||▽||| )!!! 沉,沉砚星他说的什么啊? 过分直白的表述和动作,弄得桑枝浑身一震,猛然睁眼。 眼底雾气朦胧,晕染上情欲的色彩。 只觉,沉砚星嘴上吸咬的和手中照顾的地方都烫得要命。 耳朵…… 耳朵也很烫,根本受不住那番突如其来还令自己此前意想不到的,淫词浪语。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不像样的话。 这也太……他怎么……怎么能…… 一张小脸更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羞耻,让她想挖个地把身后的少年埋了。 “你……嗯啊!” 桑枝刚漫出一个字音,就被对方按着湿濡那块重重压下去的动作转变成娇呼。 内裤凹陷腿心里。 更湿,也更黏了。 沉砚星挑眉,“我什么?我说错了?” 他边说,边掌控手下细嫩的指尖,抵在寻到的阴蒂上打圈儿。 反复用力揉她的逼。 嘴上的骚话还不止。 “小骚逼发浪流了那么多水,内裤都给弄湿透了,是不是被手指揉得很舒服?” 桑枝羞耻至极得要哭,通红着脸,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假装听不见。 连徐戚都不会说这样粗鄙的…… 实在是太淫了,她怎么都无法将这样的沉砚星和平日里他那个温雅有礼,阳光纯情,天使般的王子殿下形象联系起来。 前后形成的反差之巨大。 若不是萦绕耳边一句又接一句的,生怕她认识不到般让人无法忽视,持续不断地颠覆了她对沉砚星前边的认知…… 桑枝想着沉砚星那张脸,简直不敢相信,那些话竟是出自于一个天使的嘴里。 但,她不讨厌。 反而隐隐心生一种,说不来的刺激。 刺激得深处空虚难耐,在沉砚星格外狎昵的言谈举止挑逗下,又渗出一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