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


 第1章

    ”对于omega服用了你们公司的抑制剂出现严重副作用的新闻，周董您怎么看？“
    “是抑制技术存在问题吗？周氏生物其他产品是否也存在这种技术漏洞？”
    “对于患者有什么补偿措施吗？患者以后还能怀孕吗？”
    伴随着记者的闪光灯和排山倒海的问题，周随和周圣严在保镖的保护下回到办公室。周随一坐下就狠狠拍了桌子，对着周圣严怒斥道：“蠢货！”
    周圣严半低着头，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周随看着周圣严的一言不发的样子更加生气：“说话。”
    周圣严无话可说，出现这样的意外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今年24岁的周圣严，去年刚从z大通信技术专业毕业，回到父亲周随的公司担任抑制剂研发部门的部门经理。
    第二性征的分化已经有几百年，伴随着alpha、beta和omega的平权运动也在几次大冲突中逐渐向只有单一性征的原始社会靠近。alpha不具有绝对权威性，beta也不止是基础建设的劳动人，omega更加不是柔弱的象征和生育的工具，也逐渐开始承担重要的社会责任。
    在这当中，周圣严先辈创建的周氏生物科技在研究alpha和omega的抑制剂以及beta信息素增强剂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omega的易感期通过抑制剂药物可以将频率由一月一次调整到一季一次、半年一次和一年一次，对应档次的抑制剂在有效的增减量控制下，几乎可以保证对omega身体无害。这种抑制剂的诞生给omega平权运动带来了关键性的胜利，也是周氏生物科技能够成为z国第一大生物制药科技的原因。
    但几十年没有人遇到的意外就这样被周圣严遇到了。受伤的是一名女性omega，之前为了工作一直服用抑制年限为一年的抑制剂，却没想到在酒吧中对一名alpha一见钟情。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后不久，这名alpha的父亲重病，最后的心愿就是看到这名alpha能够结婚生子。这名omega害怕向爱人坦白自己的易感期还有很长时间，选择隐瞒事实，去自己的一位男性omega药师朋友那里偷来了促进易感的药物，导致子宫和孕腔受损，重病入院。
    z国发展至今社会制度完善，omega抑制剂跨阶段控制一向把控严格，且不能跨阶段服用的事实一直是作为医嘱和常识为大家所了解的。这次的事故是种种意外结合到一起，偏偏被这个新上任的经理赶上，周圣严除了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真的无话可说。
    周随又一巴掌落到桌上：“解释没有，处理办法也没有吗？你看看股市，已经一路跌停，给公司造成了几乎上亿的损失，连公司内部的omega员工都害怕来公司上班了。你这个总经理就是这么当的吗？”
    周圣严攥了攥拳头，望着盛怒的周随开口：“我们的抑制剂研发和生产流程绝对没有问题。以往也有过跨阶段服用的事例，但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过敏反应。我认为问题应该出在那个促进易感的药物上。”
    “你认为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调查？赶紧把这件事压下去，不然我们的新产品怎么上市，你这个总经理也别想做了。”
    周圣严低下头没有说话，转身准备出门，又被周随叫住：“圣严，这次停产、公关等等一切损失，你要自己负责。公司没有给你擦屁股的理由。”
    周圣严转过身皱紧眉头，这次舆论对公司非常不利，近期股票大跌，公司损失近亿，他一个刚毕业一年多的人拿什么堵住这个缺口？
    周随看出了周圣严的惊讶，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也没有办法，我得向董事会交待。”
    周氏生物科技创建百年来，早就不是周家的一言堂了，周圣严心里也知道父亲难做，张张嘴没有说话，走出了父亲的办公室。
    将相关事项安排下去，周圣严坐在办公室深深呼出一口气。担任经理以来一直在高负荷工作，近期的事故更是让他应接不暇。周圣严本身就志不在此，沮丧的觉得跟人处事真是太难了，远不如写代码让他舒服。
    叮铃铃电话响起，是周圣严的发小丁一帆打来的，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对面的人偷着轻快的声音招呼他：“圣严，出来吃饭啊？今天修洁回来。”
    周圣严近来很累，本想拒绝，但听到很久不见的好友胡修洁回来，也不想扫兴，定好相聚的地方就驱车过去。
    到了常去的会所，丁一帆和胡修洁已经到了，看到周圣严一脸疲惫都吃了一惊，纷纷询问他怎么了。
    周圣严没有透露太多公司的事，只是端起酒杯苦笑着对两位好友说：“我现在已经是资产负亿，以后这种地方就别叫我来了。”
    两位好友跟着笑笑，胡修洁问道：“调查了吗？到底是不是易感药物有问题？”胡修洁就是生物学专业，直接问出关键。
    “易感药的研发公司送了样本，检查过了药品没有问题，一起服用成分也不相冲。但那个药剂师不肯再提供是样本了。”
    “什么？这岂不是做贼心虚了？”丁一帆在旁边接话。
    周圣严摇摇头：“没办法，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监视下，根本不敢用什么手段。”
    胡修洁皱了皱眉：“这事交给我吧，我可能有办法。”
    “什么？”丁一帆惊讶道：“胡小少爷什么时候混上黑道了？”
    胡修洁抬手拍在丁一帆额头上：“什么黑道。我的导师刚好认识那个公司的药品分销商，或者可以问一问。”又抬起头对周圣严说：“别抱太大希望。”
    周圣严点头：“没事儿，谢谢。”
    丁一帆在一旁看着两人凝重的样子，不禁开口道：“行了，都别客套了。小少爷给你搞药，那我给你搞钱。”
    周圣严和胡修洁同时开口：“什么？”
    丁一帆噗嗤一声笑出来：“干嘛啊，我又不是要去抢银行。只是给你条路子，圣严，你可以去试试柏新科技。”
    周圣严更加疑惑。柏新科技公司他当然知道，这家科技公司建立已有20多年，是z国目前最有生命力的科技公司，可以说基本每一个z国人的手机上都有一个柏新科技开发的应用。而且柏新科技向来喜欢扶持年轻创业者，社会影响力极高。
    丁一帆点点头：“柏新科技的董事长林洪悉明天要在汇峰酒店举办一场晚宴，邀请了不少新贵和慕名而来的人，或许你可以试试看。如果柏新科技肯帮你，无论是注资还是舆论影响，对你来说都是有利的。”
    周圣严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他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倒不如去试试看。周圣严对着好友举起酒杯：“大恩不言谢，等事情过了好好请你们喝一顿。”
    三人碰杯，丁一帆不知想到什么又轻笑出声，对周圣严说：“不过圣严，你可得小心。听说林总正在给他的儿子选男朋友，你可别拿了人家的钱，再收了人家的儿子。”
    丁一帆的担心不无道理。周圣严是传统的英俊的长相，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再加上他身躯凛凛，看起来就是一副极具安全感的模样，一直以来都不乏追求者。
    胡修洁跟着低声笑：“就你知道的多。”
    周圣严也放下酒杯说道：“我可不奢求有这种运气。”
    ※※※※※※※※※※※※※※※※※※※※
    易感=fafafa情~~

 第2章

    林湛新来到酒会现场的时候，林洪悉已经到了。他正在中心位置坐着，右边是秘书沈飞。林湛新踱步过去和二人打招呼：“爸，沈叔。”
    林洪悉抬头看到走过来的林湛新。林湛新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配上他莹白的皮肤和修长的身形，整个人看起来清冷高贵。林湛新是一个omega，和他已逝的omega父亲姜白面容有七分相近，柔和的面颊轮廓配上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左眼角下的一颗泪痣让他带上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林湛新不说话的时候神情却和林洪悉很像，看起来有些冷淡和傲然，让人不敢靠近。
    林湛新走近，身上没有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林洪悉皱了皱眉头：“怎么又用抑制喷雾？抑制贴不能用吗？”
    “我皮肤会过敏，用不了抑制贴。”林湛新说道。
    林洪悉顿了一下，沈飞起身对林湛新说：“岁岁，在这儿坐吧。”
    沈飞是从公司创立就跟着林洪悉的，对林湛新也比较熟悉。林洪悉父子关系一直比较冷淡，沈飞作为一个beta，平时对林湛新很照顾。跟父亲见面的次数甚至不如跟沈飞的多，所以林湛新倒是沈飞更亲近一些。
    “不用了沈叔，韦意快来了，我去门口接他。”
    沈飞站起来给林湛新整理了一下衣领，对他说：“才3月份，还冷呢，别出去等。“
    “我知道。”林湛新对沈飞笑笑，又转过头和林洪悉说：“爸，我先走了。”
    林洪悉本也想和儿子多说几句话，奈何开局并不顺利，现在也没什么话题留下林湛新，只能点头。看着林湛新转身离开，沈飞坐下对林洪悉说道：“岁岁对抑制贴过敏，你不是知道么？”
    林洪悉无奈解释：“刚才一着急就忘了。抑制喷雾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周氏生物又刚出了事。”
    沈飞出口劝道：“你真关心岁岁，就多抽时间陪陪他。”
    林洪悉摇摇头：“晚了。”
    二人没有再继续聊下去，起身在会场中开始接待来客。
    周圣严进入会场，还没找到丁一帆，先被门口吧台处的一个年轻男孩吸引了目光。男孩手里端着一杯白色的液体，看起来不像是酒，倒有点像牛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玩着手机，偶尔抬起头在会场中寻觅着什么。他的眼睛很漂亮，浓黑的睫毛像是给眼睛打了眼线，抬起头四下寻找时眼里带着一点点无助，低下头玩手机时还能看到脸颊边有一点婴儿肥。
    说不出的可爱。
    “圣严。”丁一帆的声音响起，把周圣严的目光拉到会场中回来。丁一帆手持酒杯来到周圣严身边，打趣的问道：“看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
    周圣严摇摇头：“没什么。看到林总了吗？”
    “嗯，不过还没说上话，你要去毛遂自荐了吗？”丁一帆说着抬手给周圣严指了一个方向。
    周圣严拉了拉衣角，从侍应生托盘中拿了一杯酒，抬步走了过去。
    “林总，您好，我是周氏生物科技的周圣严。”
    正在和沈飞说话的林洪悉转头看向说话的这位英俊的年轻人，略一思索后说道：“你好，周圣严，不过我以为你会换个自我介绍的方式。”
    周圣严惊讶地看向林洪悉，林洪悉提了提嘴角：“蝉联两届柏新科技大赛特等奖，我以为你会这样介绍自己。”
    “您竟然记得。”周圣严更加震惊。他在大学的时候参加柏新科技举办的智能科技大赛，连续两届获得特等奖，最后一年如果不是被周随抓去公司培训，拿个三连冠的神话都很有可能。
    林洪悉点头，举起酒杯：“不过现在是周氏的太子爷了。”林洪悉的话里并没有讽刺的意思，而且对于自己喜欢的公司和敬佩的前辈能够记得自己这件事，让周圣严感到很开心。
    气氛从开始的紧张疏离变得和缓，周圣严和林洪悉碰了下杯，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周氏生物最近闹出的情况您应该有所了解了，今天……今天来是向您寻求帮助的。”
    林洪悉皱了皱眉：“周氏不至于连这点钱都赔不起吧？”
    周圣严苦笑：“不是请您帮周氏，是帮我。”
    周圣严也不过是一个24岁的青年人，有着自己的矜持和骄傲。过去的日子里他一直是天之骄子，没受过什么打击和挫折。进入社会的第一堂课就负债上亿，还要放下面子来向并不认识的人求助，周圣严觉得自己要尴尬死了。
    林洪悉抬头看了眼沈飞，放下酒杯对周圣严说：“咱们去会客室聊吧。”又对沈飞说：“十分钟后把湛新带过来。”
    沈飞点头，林洪悉带着周圣严往会客室走去。
    周圣严将自己了解到的事实经过和林洪悉说明清楚，林洪悉开门见山的问：“你要我帮你什么？”
    周圣严在林洪悉注视下缓缓开口：“希望林总能给我们研发部门注资解决这次危机，以及柏新科技旗下的直播平台能帮我们组织召开发布会，挽回声誉。”
    林洪悉紧紧盯着周圣严：“已经查出过敏反应和周氏无关了？”
    “……还没有。”
    “我的注资可以分得股份吗？”
    “……不能。”
    林洪悉冷笑：“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周圣严被林洪悉强势的逼问压得透不过气，张张嘴没有说话，缓缓低下了头。
    林洪悉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问周圣严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帮忙，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周圣严一个人承担。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运行模式，每个家庭也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
    这个年轻人敢承担的勇气，敢上门的锐气，让林洪悉觉得珍贵。柏新科技没有打击年轻人梦想的道理，无论这个人以后会成为队友还是对手，这是林洪悉经营公司的基础。
    “帮你办发布会可以，条件是准确真实的调查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不是对周氏有利的，只要你拿得出证据，我就可以帮你。你给我流量，我给你平台，这件事算是互惠互利。”
    周圣严没有想到林洪悉一番责问之后还有回缓的余地。他知道，虽然林洪悉说是互惠互利，但调查结果这件事可不可靠，后续有没有反转的可能，现在都无法定论。敢沾这件事，就是林洪悉给的面子。
    周圣严感激，点头应道：“应该的，谢谢林总。”
    “至于注资……“
    门口传来敲门声，跟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爸，我进来了？”
    周圣严看着推门进来的人，就是刚进门时坐在吧台喝牛奶的那个漂亮男孩。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来人对他轻笑点头示意，然后朝林洪悉开口道：“您找我有事？”
    林洪悉继续盯着周圣严开口：“至于注资，你和湛新结婚，这一个亿，就算是嫁妆了。“
    “什么？”周圣严和林湛新同时开口，望向对方一眼后同时转回去看着林洪悉。
    林湛新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惊到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脸颊通红地对林洪悉说：“不可理喻。”
    林洪悉没有理会林湛新的控诉，继续盯着周圣严说道：“怎么样？”
    周圣严皱起眉头：“林总是在开玩笑吗？“抬头看了一眼林湛新，放缓声线道：“贵公子恐怕不需要也并不希望用这种方法进入婚姻，我也没有想过为了这些钱……卖身。”
    “也不是让你入赘，并不是卖身。”林洪悉说道：“况且，除了你这个人，你现在也没什么能给我的了吧？”
    不等周圣严开口，林洪悉转头看向林湛新：“你爷爷去年进了三次医院，下了一次病危。”
    林洪悉起身走到门口，对他们两个说：“你们都回去想想吧。”说完走出去把门带上，留下周圣严和林湛新在会客室里面面相觑。
    ※※※※※※※※※※※※※※※※※※※※
    晚上还有一更~

 第3章

    林湛新真是被他爸的一系列操作惊到说不出话，十分钟，花了一个亿把自己儿子送出去，这是怎么想的？
    周圣严更是尴尬。刚才在大厅莫名的对这个男孩子有好感，结果再次见面就是管人家爸爸借钱，丢脸的感觉突如其来涌了上来。
    “咳咳。”林湛新清了清嗓子，有点局促的对着周圣严开口道：“你好，对不起，把你卷进来，我爸他……”
    “没事。”周圣严连忙打断：“你不用管道歉，是我在向林总借钱，我……”
    两个人本来就不认识，又被林洪悉的一番话搅得心里乱的很。现在也不是寒暄的时候，还是林湛新先一步稳定了下情绪，对周圣严解释道：“我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他希望看到我恋爱结婚，我爸才就题发挥。”说完又降低音量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孝子。”
    会客室本来就不大，收音效果很好，周圣寻听到林湛新的抱怨忍不住提了提嘴角。听到林湛新解释，周圣严也跟着开口：“我是周氏生物科技研发部的部门经理，这次来是向林总寻求帮助的。
    “周氏生物科技？”林湛新这次抬起头认真看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典型的alpha身材，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身板厚实，看着就很有力量。面庞棱角分明，眼窝深陷，眼神凌厉，是一个很英俊也很惹眼的男人。
    看到周圣严点头，林湛新也接着说：“有耳闻，但我也在用你们公司一年期的抑制剂啊，并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周圣严笑笑：“谢谢，现在具体情况也还在调查中。”
    又是一阵无言的尴尬，最后还是林湛新开口：“先出去吧，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
    周圣严点头，和林湛新一起出门。林洪悉和沈飞早就回到会场招待来宾了，门口只有丁一帆和韦意在等着。看到林湛新出来，韦意忙迎上去：“林叔找你什么事啊？”
    林湛新偏头看了一眼周圣严，拉着韦意回到吧台。
    周圣严目送林湛新离开，回头就看到丁一帆一脸八卦的看着他：“别是被我说中了吧？林总想招你当女婿？”
    周圣严无奈的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带着丁一帆离开了会场。丁一帆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道：“刚才那个就是林家的小公子吗？也太好看了吧？我一个beta看着都心动，圣严你这次赚大了。”丁一帆八卦起来真是吵得很，周圣严一边向外走一边对丁一帆说：“别乱说。”
    另一边林湛新带着韦意回到吧台，要了一杯柠檬水，和好友说起了刚才的经过。
    “什么？”韦意也是一脸震惊：“这不像林叔能做出的事啊，他平时不是都不管你吗？”
    “我也很意外啊。”林湛新无奈道：“还是当着我们俩面说的，当时真是尴尬死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韦意问道。
    “我……”林湛新犹豫了下开口：“我要考虑一下。”
    “你不会真的是看上人家的脸了吧？”韦意一脸震惊。林湛新今年27岁，对于一个omega来说，已经属于大龄未婚青年了。长期靠着一年期抑制剂控制着易感期，也从没见他对谁动过心。
    林湛新想起周圣严惹眼的外貌，想起会客室里周圣严局促的样子，还有那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心里轻颤了一下，咕哝道：“想哪去了你。我是真的担心爷爷。”
    林湛新的omega父亲在生下他之后就去世了，父亲林洪悉一直忙于工作，不知道是因为不敢面对和亡夫有着相似面貌的儿子还是什么原因，很少管林湛新。林湛新一直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对老人的感情极深。几年前林湛新的奶奶去世，林湛新消沉了半年，还是爷爷林知非陪着他才逐渐好起来。而林爷爷从去年起心脏就不好，去年更是做了两次大手术，林湛新跟着忙前忙后，瘦了好几斤。
    韦意在一旁鼓励道：“岁岁，想做就去做。反正一个亿不过是一幅画的钱，林叔也不在意。在老爷子面前演演戏，让他安心，你稳赚不陪。”
    只有韦意这种家底丰厚的小少爷才说得出“反正才一个亿”这种话。林湛新又想起刚刚周圣严轻轻皱起的眉头，也笑着对韦意说：“你说得对，反正不花我的钱。我去找沈叔。”
    [br]
    接到林湛新电话的时候，周圣严正和周一帆一起在胡修洁的实验室看胡修洁的试验结果。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胡修洁拿起一份报告递给周圣严：“好消息是药我拿到了，坏消息是……成分鉴定发现发易感药剂没有问题。”
    周圣严翻开报告，报告内容和之前从易感药剂厂商拿到的检测结果基本一致，问题并不出在药品来源上。
    胡修洁叹了口气说：“这条路走不通了。”
    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周圣严的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走出实验室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周圣严吗？”明亮轻快的声音想起，周圣严一时没听出是谁。
    “是我，您是哪位？”
    “那个……我叫林湛新，是……是林洪悉的儿子。”
    周圣严没想到会在时隔一周后接到林湛新的电话，回复道：“我记得。林先生，您好。”
    “嗯，您好……”
    听到对面声音略有踌躇，周圣严有些摸不透林湛新想说什么，只能开口询问：“您给我打电话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有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忙解释道：“就是……上次我爸说的那件事，我……我打算接受他的建议，所以打电话来跟你说一下，请你再考虑一下。”
    周圣严有点意外，酒会当天在会客室，林湛新拒绝的态度很明确，周圣严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突然同意。
    听到周圣严很久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又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逼您同意，我……我仔细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我们只需要假装结婚扮演情侣，等时间一到再解除婚约，您可以度过现在的难关，我也可以让爷爷放心。”
    “假结婚？”周圣严开口问道。
    “对，可以签协议的那种。”
    “林先生……”周圣严微微勾起唇角：“我和你假结婚，拿你父亲一个亿，咱俩这不是合伙骗你爸爸钱呢么？”
    “啊……”电话对面的林湛新好像被问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你借钱的时候没打算还吗？”
    “……”还真打算了，本来周圣严手里还有几支股票和两个专利，只是股票暂时还不能出手，专利他又舍不得卖掉。
    周圣严叹了口气，回复到：“打算还的。”
    “那就不是骗嘛。”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我真的不是逼你，只是把我的决定先和你说一下，等你想好我们再联系。”
    周圣严细细思索了一下，也没有立刻回复，但是答应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林湛新那边好像也松了口气，语气开心地对周圣严说：“那您有结论了再给我回电话。再见，周先生。”
    “再见。”
    挂掉电话，转身就看到丁一帆和胡修洁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他。周圣严无奈的笑笑：“兄弟们，我可能快要结婚了。”
    ※※※※※※※※※※※※※※※※※※※※
    周圣严：媳妇儿真向着我啊！
    岁岁：反正欠钱不还的都是王八蛋(●—●)

 第4章

    没来得及回林湛新的电话，周圣严接下来的一周在媒体、医院和公司之间忙的不可开交。导致那名omega受伤的症结还没有找到，舆论持续对公司不利，公司营业额持续减少，周圣严的压力也在逐渐增大。
    林湛新也 一直没有打电话来。
    原本的同学、朋友，圈内的人脉都在慢慢流失，身边只剩下丁一帆和胡修洁两个好友在帮他。周圣严状态很差，话越来越少，周身充斥着无力感。
    越拖下去局面越不利，周圣严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回拨了林湛新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周圣严先打招呼：“你好，我是周圣严。”
    “嗯。”对面压低了声音回应了一下。
    周圣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他急着打电话没有注意到，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没注意到时间，你已经休息了吗？”
    对面的声音变得正常：“没关系，还没有。”林湛新停顿了一下：“我爷爷住院了……”
    周圣严哽住，深呼吸了一下开口：“要我明天去看看吗？”
    “你……决定好了？”
    “嗯。”周圣严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路灯和对面大楼的星星点点的灯光，听到电话里的林湛新说：“明天中午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先见一下吧。”
    “好。”
    周圣严刚准备挂电话，对面的声音又响起来。“周圣严……谢谢你。”
    周圣严觉得自己当不起这声谢。
    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周圣严收不得这份人情。
    林湛新还是收到了最害怕的消息，爷爷又住院了。
    自从林知非去年检查出有心肌炎，之后几次发病住院。尽管第二性征的出现已经给医学界带来了重大的变革，但林知非年纪大，第一次手术后的术后反应很剧烈，医生都建议用保守治疗方法。
    生老病死无法控制，却也无法坦然接受。林湛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倚在长椅上闭起眼睛。
    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
    周圣严到达约定好的咖啡店，推开门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林湛新。皮肤白皙，神情冷淡的林湛新没有在玩手机，只是目光放空的盯着面前的牛奶杯。走近了还能看清眼下的青影。周圣严出声叫他：“林先生。”
    林湛新好像被吓了一跳，略微凝神后和周圣严打招呼：“周先生。”
    中午时间咖啡店里人不多，舒缓的音乐在店里徘徊，也在无声无息地缓和着弥漫在两人之间有点尴尬的氛围。周圣严给自己叫了一杯美式，率先挑起话题：“说起来，我那天好像都不记得告诉林先生我的名字。”
    “我问过沈叔了，周圣严。”
    “嗯。我准备了一份自己的简历，上面有些我的基础信息和经历，为了避免在你爷爷面前穿帮，可以先看一下。”
    没有想到周圣严会准备这个，林湛新接过来翻开，看着上面的介绍。身高187cm，体重75公斤，年龄24岁……
    24岁？
    “你才24？”
    “怎么？我很显老？”周圣严挑眉。
    “没有没有。”林湛新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我爸会给我介绍一个比我小的。”
    “比你小？”这次轮到周圣严惊讶：“我以为你还在读书。”
    “是刚毕业没错，博士毕业。”林湛新有些无奈。
    因为omega成年后身体条件已经适应生育，而alpha的信息素一般要在20岁才会到达峰值，所以婚姻中alpha比omega年纪大的情况要更常见一些。
    周圣严一直以为林湛新应该只有20岁上下，所以还在纳闷为什么林洪悉这么急着给他相亲，现在倒是有些清楚了。
    对着周圣严的简历，林湛新也开始介绍自己的信息：“我叫林湛新，男性omega，今年27岁，刚被b大录取的讲师，目前还没有入职。身高179，无不良嗜好，对花生过敏。经历的话……b大物理系。大概就这么多吧。”
    林湛新端起桌上放着的牛奶喝了一口，补充了一句：“喜欢喝甜牛奶。”
    周圣严点头。上次在酒会上林湛新也是这样。明明是一个高冷的贵公子模样，抱着牛奶的时候又像是邻家弟弟，透露出些许惹人怜爱的样子。
    林湛新喝完牛奶的同时也把手上的简历翻完了，递还给周圣严，对他说：“那咱们现在过去？”
    周圣严起身问道：“开车了吗？”
    林湛新摇头，周圣严便带着林湛新到自己车里，两人往医院开去。
    下车的时候周圣严从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跟在他后面的林湛新抬手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给你准备了……”
    周圣严露出了这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示意林湛新帮他管后备箱，说道：“是我来见家长，怎么能让你准备。”
    虽然知道两个人不过是在假装情侣，还是被周圣严这句“见家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林湛新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前面给周圣严带路。
    周圣严跟在林湛新身后，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眼神一黯，跟了上去。
    林知非这时候刚睡醒午觉，坐在床上看一本围棋棋谱。听到门口有响声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孙子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林湛新进门看到爷爷在看棋谱，立刻嘟起嘴，两步走过去从林知非手里把书抽出来：“爷爷，医生说了不能看这种劳心费力的东西。”
    原本清亮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软糯，林湛新回过头对站在门口的周圣严说：“过来呀。”
    又带着点羞涩和林知非介绍道：“爷爷，这是……是我男朋友，周圣严。”
    周圣严好歹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但见家长还是第一次，多少有些局促。把礼物放在门口，走到林湛新身边，周圣严右手握起拳头轻轻搭在林湛新的肩上：“林爷爷，您好。”
    林湛新被周圣严的搭肩膀的动作震得一愣，连忙调整神情，微微靠向周圣严，展开笑颜对林知非说：“怎么样，爷爷，我男朋友帅吧！”
    周圣严低头看着林湛新开玩笑时调皮的样子，也被传染上一丝愉快的情绪。
    林知非盯了一会儿两人之间的互动，对周圣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回复他的问候：“你好。”
    周圣严继续问候：“听湛新说您最近不太舒服，给您准备了一点礼物。您现在感觉如何？”
    林知非摆摆手：“老了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这小子管的太紧了，什么都不让我干，没意思。”
    还没等再开口，就听到护士敲门声：“林老爷子，该休息了。”
    林湛新看看周圣严，有看看林知非，说道：“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林知非眯起眼睛笑着对周圣严说：“小周多带这小子出去走走，别老来管着我。”
    周圣严看着面前温和的老人，也不禁加深笑容：“那恐怕不行，改天我们再来陪您下棋。”
    林知非笑着点头。
    走出医院，林湛新握拳抵在唇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声谢谢。
    周圣严摇头：“你不用谢我，以后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林总那边……”
    林湛新明白他要说什么，站在最后一个台阶，让自己看起来和周圣严一样高，说道：“我上午已经和沈叔说了，他等会儿就会联系你。”
    “谢谢。”
    “你也不用道谢啊。但是……我爸提了个条件……”
    这在周圣严的意料之内：“什么条件？“
    林湛新轻咳一声：“我爸让咱俩搬到一起住。”
    “……”
    “我已经答应了。”
    “……”
    ※※※※※※※※※※※※※※※※※※※※
    勤劳的糕

 第5章

    周圣严听到这句话是有点生气的。尽管已经答应了可以假扮情侣甚至结婚，但同居是两个人的事，林湛新自己就做了决定，这个认知让周圣严不太愉快。
    林湛新站在台阶上，很清晰的看出周圣严表情的变化，弯了弯嘴角。虽然已经是z国第一大生物科技公司的部门经理，也正在经历困境迎难而上，说到底还是个只有24岁大男孩，不够成熟沉稳，遇到不开心的事还是收不住情绪。
    周圣严也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点难看，整理了一下表情，盯着林湛新看，等他的解释。
    林湛新维持着上扬的嘴角，轻声安抚道：“你不用怕，我最近会一直在医院陪爷爷，等爷爷身体好些后，我会参加学校的出国交流，大概要几个月，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的。”
    看周圣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梁，林湛新继续调侃道：“为了能尽快把我爸的钱骗到手，麻烦周先生收留几件我的行李，摆摆样子，其他的事等我回国再说。”
    周圣严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林湛新不是在追求他的omega，更没有主动想要接近他，只是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认真履行这场交易。
    明明给两个人都留了余地和退路，是他想太多。
    周圣严叹了口气，开口道：“不好意思……我……”
    手机铃声响起，周圣严说了句抱歉转过身去接电话。来电话的是沈飞，询问他下午有没有时间到柏新科技，沟通一下注资的事。
    和沈飞约定好时间，周圣严走回林湛新身边，还想继续说什么。林湛新听到周圣严对来电人的称呼，猜到应该是林洪悉和沈飞要见周圣严，直接问道：“是沈叔？”
    周圣严点头：“沈特助让我下午去一趟柏新科技。”
    “刚才和你开玩笑你不要介意，这几天有空我会送几件衣服到你家，麻烦周先生帮忙收拾个客房？”
    周圣严应声说好，林湛新继续说：“协议我朋友在帮忙写着，到时候一起签了吧。”
    眼看林湛新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周圣严道歉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只能再重复了一次好，目送林湛新回到医院。
    坐回车里的周圣严在反思。最近工作压力大，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总是很敏感。对于这场交易，林湛新可以选择拒绝。以他的资本，面对的选择肯定很多，自己才是那个走投无路的人。而在这场交易里，也是林湛新一直在主动承担责任。
    周圣严摇摇头，现在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不可以而为之，只希望事情可以快点过去。林湛新性格温柔体贴，长相又和他眼缘，交易结束之后但愿还有机会做个朋友。
    [br]
    林湛新回到医院的陪护病房躺下，思绪纷乱。
    林洪悉提出同居要求的时候，林湛新脑袋一热就答应了，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样并不合适。还有刚才看到周圣严表情变化那一刻，现在想起来心里还会不舒服。
    一定是因为单身太久了，又难得认识一个这么帅的，才回胡思乱想而已。林湛新给自己找好理由，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醒来后回到病房，林知非正在做检查。医生说还要在留院观察至少两周，林湛新听到心里一沉，表情也变得凝重。
    医生和护士准备离开，林湛新想去和医生再聊一下具体情况，却被林知非出声叫住。林湛新坐回林知非的床边看着爷爷瘦削的手臂和针眼，心里泛起疼痛。
    林知非拉过林湛新的手，看着林湛新漂亮的眉眼，笑笑说道：“岁岁长大了，学会骗人了。”
    林湛新心里震惊，假装听不懂：“什么骗人？”
    林知非摇摇头：“那个孩子不是你男朋友，爷爷知道。”
    林湛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爷爷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这种事情瞒得过自己父亲，却瞒不过爷爷。
    谎话只说一次就够了，林湛新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林知非继续说：“他是个好孩子，岁岁也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是不能为了让我安心就委屈自己，知道吗？”
    一句话就惹得林湛新心里难受，忍不住要红了眼圈。深吸一口气，林湛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但他真的很帅啊！我一直喜欢长得帅的。”
    林知非笑着说：“嗯，我们岁岁这么好看，要找个帅的才般配。”
    这句话是林湛新奶奶活着时候常说的话，林湛新听到扑哧一声笑出来。林知非看着林湛新泛红的眼眶，继续安慰他：“爷爷年纪大了，早晚要去陪你奶奶，这没什么。但是岁岁也想让我陪着，你奶奶那么疼你，肯定更想让我留在这儿。你不用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林湛新的泪水夺出眼眶，他咬了咬唇，努力扬起嘴角：“这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奶奶难过，好了我知道了，那你就快点好起来。”
    “好，爷爷答应你。”
    ※※※※※※※※※※※※※※※※※※※※
    悄悄问，有人在看吗？

 第6章

    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林知非，接下来的几天他对治疗的配合度大大提高，才不过一个礼拜，就得到了医生准许回家的通知。
    林湛新跟着松了一口气，送爷爷回去之后就约了韦意出来喝……牛奶。
    韦意在冷饮店看到林湛新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对穿校服的高中生对面，抱着牛奶看他们早恋。韦意一脸无奈，拿着文件袋坐到卡座上，对着林湛新数落起来：“你说说你，哪有快30岁的人出来谈事，不约在茶馆不约在酒吧，来冷饮店看高中生做题的？小姐妹谈心都不来这种地方了好不好？”
    林湛新被韦意教育惯了，也不反驳，只是继续抱着牛奶喝，并赠送了一个温柔可爱的笑容。
    “笑得好看也没用，老子是omega，对你免疫。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爷爷出院了。”
    韦意知道林爷爷对林湛新的重要性，听到消息也跟着松了一口，把文件袋里拟好的协议递给林湛新：“婚前协议我给你写好了，拿去和周圣严签了吧。”
    林湛新点点头，也没有拆开看，就放到自己的双肩包里。韦意看他不上心的样子又忍不住说：“你还真是不怕被卖了。”
    “已经被卖了啊，小弟不才，一个亿而已。”
    韦意扑哧笑出声，伸手在林湛新的额头上点了点：“你还挺得意。不是被林爷爷发现了吗？戏都演不下去了，还签什么合同？”
    林湛新眼神闪了闪：“都说好了啊，而且周圣严确实需要帮忙，我……”
    “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韦意有点摸不准，林湛新被林家老人养成十足善良又温柔的性子，如果是为了帮助朋友渡过难关倒也说得过去，但周圣严应该还是不在朋友的范围吧。
    林湛新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小声说：“不行吗？”
    “……”韦意哽了一下，没想到林湛新竟然承认了：“当然行，但是为什么啊？”
    “他长得帅啊。”
    “追你的那些人哪个长得丑了？”韦意白了林湛新一眼：“你们才见过几次啊？”
    “两次见面，两次电话，加在一起不超过两个小时。”林湛新感觉到脸颊有点发热：“你说奇不奇怪？”
    韦意都快被气笑了：“你也知道奇怪啊！那他喜欢你吗？”
    林湛新摇了摇头：“很不喜欢。”
    韦意一言难尽的看着林湛新。倒是可以理解，这次注资说白了就是借钱，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和林湛新的一纸婚书就是周圣严失败的证明，这样的开场确实算不得好。
    “知道人家不喜欢还动心，你脑子被杠杆翘掉了吗？”
    林湛新还是在笑：“我也没想怎么样，下周就出发去y国，冷静一下就好了。”
    “那要是冷静不下来呢？”
    “那就追呗。”林湛新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被牛奶糊住了。老子不管你，以后别来找老子哭。”
    林湛新扬起嘴角：“收到，意哥。”
    韦意拿林湛新没办法，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既然你看上他了，我就再卖你个人情。你回头让周圣严查查这起事故里的那个alpha，他有问题。”
    林湛新睁大双眼：“有问题？”
    “嗯，他之前去过我哥那儿借钱，数额还不小。”
    韦意家经营了一点黑道生意，林湛新点点头没有多问，举起牛奶对着空气干杯：“谢谢意哥了。”
    “不用谢。”韦意收敛表情认真的对林湛新说：“岁岁，离你易感期还有四个月，如果不能拿下周圣严，就去找义工做临时标记。你已经不能再用强效抑制剂了知道吗？”
    林湛新点点头：“好。”
    柏新科技的帮助给了周圣严喘息的机会。董事会有了交代，周随对周圣严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资金来源周圣严没有隐瞒，但周随也不是很关心。周随和周圣严的母亲蒋盼烟就是联姻，几十年来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感情。对于周随这样的工作狂来说，妻子就是用来生儿育女和出席晚宴。像这样能给周圣严带来资金和人脉上的帮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把自己的地址发给林湛新后，周圣严提前下班回家。之前让阿姨收拾好客房，也准备了相应的生活用品，周圣严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已经十多天没和林湛新联系，回想起的画面是林湛新在医院门口，为了看起来和自己一样高，站在台阶上言笑晏晏的样子。
    周圣严扶着方向盘微笑，如果以后多一位这样的室友，倒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林湛新拉着两个行李箱来到周圣严小区门口的时候，着实吓了周圣严一跳。说好只是放几件衣服呢？
    周圣严接过其中一个，林湛新嘱咐道：“小心沉，那箱是书。”
    “好。”
    林湛新对自己的临时居所很满意。周圣严家是很温馨的四室，200多平，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黑白为主色调的简单装修，和周圣严一样，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样子。
    林湛新住的客卧就在二楼周圣严的主卧对面。林湛新把行李箱拉进去也没有收拾，拿出背包里的协议，和周圣严说：“周先生，咱们去哪儿看看？”
    周圣严带林湛新来到一层的书房，林湛新也没有客气，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把协议放在桌上：“我已经签好字了，你可以找律师看看，签完放一份在客卧就行了。”
    周圣严没有打开看，而是问道：“今天要住在这里吗？”
    林湛新以为周圣严是不想自己赖在这里，微笑回道：“不了，我明天就去y国，今天就是来送下东西。”
    周圣严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桌面，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凝重，林湛新觉得自己可能现在就走比较合适，但是抬一箱书过来真的很累，他气都还没喘匀。
    周圣严看林湛新无聊地玩着自己卫衣上的绳子，才意识到还没有给他倒水，于是起身去厨房拿杯子和牛奶。
    林湛新见周圣严突然起身出去，以为他不耐烦了，只好站起身跟出去。
    周圣严从保温箱里拿出牛奶倒进杯里，想了想又在杯里加了一勺糖搅匀，转身就看到林湛新正在书房门口像大门望去。
    “着急走吗？”周圣严端着杯子走过去。
    “没有……你是去给我倒水了？”
    周圣严点头：“甜牛奶。”
    林湛新看着周圣严的动作，压不下扬起的嘴角，双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周圣严被林湛新的笑容晃了眼睛，心跳加速。
    这个omega真是漂亮的太犯规了。
    ※※※※※※※※※※※※※※※※※※※※
    明天休息~

 第7章

    林湛新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美颜暴击给周圣严带来了怎样的触动。他抱着热乎乎的甜牛奶，想到周圣严竟然还记得他的爱好，就控制不住笑意。
    周圣严轻咳一声，引着林湛新到餐厅坐下，林湛新才突然想起来：“对了，关于你们公司的那个案子……我朋友说让你去调查一下那个alpha。“
    周圣严挑眉：“那个alpha有问题？”
    林湛新点点头：“具体我就不知道了，但消息来源应该没有错。”
    看来是不方便说，周圣严便没有继续追问。周圣严拿出手机给手下安排了工作，又抬起头对林湛新说：“这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
    林湛新微笑：“没事，等我回来请我吃饭就行了。”
    周圣严也微微扬起嘴角：“嗯，希望林先生能给我这个机会。”
    “叫我岁岁吧，年岁的岁，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其实没有，只有很亲近的家人才会这样叫他。林湛新垂下眼睛盯着牛奶杯，有点不好意思。
    “岁岁。”周圣严沉下声音唤他，仿佛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亲吻过，惹得林湛新脸颊爬上一抹绯红色。
    林湛新把空掉的牛奶杯放在桌上，感觉自己再坐下去可能会舍不得走，于是站起身对周圣严说：“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你出国的话打电话不方便吧？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林湛新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人除了电话就没有交换过其他社交账号，于是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和周圣严加了微信。
    林湛新的昵称是名字的缩写，头像就是一个牛奶杯，看起来清新又可爱。相比起来周圣严的就要严肃很多，昵称是自己的大名，头像是纯白的图片。
    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三岁啊，怎么有点假装成熟的感觉。林湛新看着周圣严的主页界面轻笑，阻止了周圣严要送他出去的动作：“你快去忙吧，等你的饭，再见。”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离开的背影，转身回到餐厅，拿起桌上的牛奶杯，轻轻摩挲了一下杯口，把杯子放回了厨房。
    调查了两天，周圣严的人并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最后还是靠着交友广泛的丁一帆，搭上了韦家的关系。再加上韦意看在林湛新面子上的嘱托，丁一帆最后拿到了比较有利的证据。
    “这个alpha赌博欠了几百万，在黑市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又去找韦家下面的私人钱庄借钱。韦家不肯借，他就动了歪心思，在那个omega的易感药剂里加了流产药，才导致omega发病，子宫受损。”丁一帆拉着胡修洁，在周圣严的办公室里转述调查结果。
    出事时这名alpha的情绪很激烈，维护起自己的omega好像命都不要了一样，原来不过是做戏。
    周圣严冷笑：“果然没有什么绝对的偶然和意外。”
    胡修洁赞同的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怎么做？”
    “借柏新科技的直播平台把调查结果公布出去，其他的看我爸和法律部决定怎么办吧。”
    “这件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胡修洁也替周圣严松了一口气。
    只有丁一帆的关注点有点偏：“柏新科技的直播平台？新月直播？”
    “是。”
    丁一帆夸张地嘘他：“呦！你老婆真是帮大忙了。”
    周圣严皱了皱眉头：“什么老婆？”他和林湛新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微信好友加了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就只能说是认识了而已。
    “还不承认呢？韦家透露消息给我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消息转达给林湛新的男朋友，难道不是你？”
    周圣严知道林湛新和韦家的二公子韦意关系很好，但是不知道韦意对他和林湛新的交易知道多少，这个“男朋友”的名头是一句调侃还是韦意真的不知情。
    丁一帆看周圣严被堵得说不出话，更是忍不住取笑他：“听说你们都搬到一起了，怎么样？这么个大美人摆在房里，是不是想想就开心？”
    周圣严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搬到一起了？”
    丁一帆笑道：“这种事自然是从当事人嘴里传出来的啊。林总已经在很多个场合提起你和他儿子的关系了，对你明显是满意得很。”
    周圣严点头表示知道了。林洪悉有意撮合他和林湛新，而且他也同意和林湛新交往结婚，这个发展倒也不意外。
    既然不是有人刻意诋毁林湛新的声誉，那这些议论就影响不到他。周圣严不希望那个尽心尽力帮助自己的男孩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且丁一帆说的没错，周圣严最近回家只要一想到对面卧室里放着林湛新的东西，之后他还会搬到这里来住，可以每天早上看到那个温柔的少年抱着牛奶杯对自己微笑，心里就会觉得十分放松。
    也不知道林湛新要交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周圣严想，家里应该买个漂亮点的牛奶杯了。
    ※※※※※※※※※※※※※※※※※※※※
    严崽：岁岁走的第1天，想他。

 第8章

    周圣严在新月直播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林湛新熬着夜刷着直播。拥有平台最高等级的账号，林湛新刷起最贵的打赏礼物满天星一点都不手软。
    调查结果公布后引起一片哗然，而周氏生物科技顺势提出将继续为该名omega承担医疗费用更是扭转了之前跌倒谷底的口碑。周圣严作为周氏生物科技的发言人，用英俊的面庞、流畅的表达和清晰的思路吸了一波女友粉。
    又帅又能干的alpha天然带着让人臣服的荷尔蒙。
    周圣严压力褪去，周身散发出自信骄傲的光芒。与前几周疲于工作的他相比，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样。林湛新感慨着，经历大事果然让人成长，自己眼光真是没话说。
    于是拿出手机，打开还停留在验证通过界面的聊天记录，发了一句恭喜。
    lzx：【我看到直播了，恭喜啊。】
    周圣严刚结束直播回到车上，就收到了林湛新的微信。手机里的备注已经改成了岁岁，周圣严滑动聊天框，轻笑一声。
    周圣严：【嗯？怎么还没睡？】
    岁岁：【……】
    岁岁：【饿了，起来看看我的饭到哪儿了。】
    周圣严看着聊天记录，笑意加深，回复消息转换了话题。
    周圣严：【最近忙吗？】
    林湛新想着周圣严大概不想接这个话，也不自讨没趣，顺着他的话回答。
    岁岁：【还好，最近课不多，实验室也还在接触阶段，可能要到下个月才会忙起来。】
    周圣严：【哦。】
    周圣严：【好。】
    这个人真的好难聊。林湛新放下手机，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
    岁岁：【所以这件事结束之后会有休假吗？】
    周圣严：【不会。】
    岁岁：【这么惨啊！】
    周圣严：【还好。】
    岁岁：【……】
    周圣严：【小孩儿才会想着考完试就得出去玩。】
    岁岁：【……】
    感觉这个人在内涵自己，林湛新决定今天放弃和周圣严聊天，起床到浴室洗澡准备睡觉。
    等林湛新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在震动，是周圣严打来的视频电话。林湛新手一顿，转回浴室照了镜子确认自己的样子没有什么问题，才按下接通键。
    周圣严那里是上午10点半，太阳正好，他坐在车里，看着视频那头的人。林湛新刚洗完澡，整个人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有水滴顺着颈部流下来，沿着锁骨消失在睡衣里。
    “去把头发擦干。”不自觉带上了命令的语气，林湛新却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起身去拿了毛巾回来。
    原本整齐的头发被揉乱，林湛新在镜头前像一只毛发柔顺的小狗。
    “有事吗？”林湛新眨着眼睛问他。
    周圣严被他乖巧的样子引得心里一颤：“怎么这么晚还不睡？”y国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了。
    “就……睡不着啊。”林湛新眼神飘忽，继续刚才的问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我有点担心。”
    林湛新听到周圣严说担心他，心里涌上一阵阵甜蜜，尽管知道这只是因为周圣严为人体贴，考虑周到的客套而已，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笑。
    “我洗澡去了呀。”
    尾音轻翘，唇角上扬，林湛新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周圣严看到这样的林湛新就忍不住心里发软，原本想好要教育他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把刚才微信发他的消息说出来：“你不是饿了吗？大餐给你安排在d国了，这周末送到，你有时间去取吗？”
    林湛新眼睛亮了起来：“你要来？”
    “嗯。”周圣严看到林湛新眼里的期待，继续说：“把你的id发给我，我给你定机票。我时间有限，只能辛苦你来找我了。”
    “不辛苦。”y国和d国本来就不远，林湛新把自己的id发消息给他，语气欢快地问：“你要来待多久啊？”
    “只有一个周末，下周还有一个宴会要出席。”
    林湛新点点头，整个人被即将见面的喜悦包围着，翘起的发梢好像都在说着开心。周圣严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仿佛在触摸着林湛新的笑颜。
    车子停下，周圣严示意司机先下车，继续对林湛新说：“合同我签好了，两份都在书房。”
    林湛新快乐地情绪突然被打断。才想起来，这不是一场情人间的约会，只是普通朋友的答谢而已，自己开心的太早了。
    眼见着林湛新的笑容变小，周圣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了？”
    林湛新摇摇头说：“没事，我有点困了。”
    周圣严轻呼一口气：“是很晚了，把头发擦干睡觉吧。”
    林湛新轻轻弯起嘴角：“好，晚安……哦不，午安。”
    “晚安。”
    周圣严把林湛新的id转发给秘书，吩咐他定好机票和酒店，抬步走回办公室。
    工作日实在是太漫长了。
    ※※※※※※※※※※※※※※※※※※※※
    工作日实在是太漫长了！！难受

 第9章

    在机场接到林湛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周圣严一身黑色西装，和他们初次见面一样，看起来严肃又冰冷。
    林湛新则是一件浅白色的t恤和深灰色牛仔裤，配上他柔软的栗色头发和白皙的肤色，像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
    周圣严轻轻抿唇，也不知道这样的林湛新怎样去学校任教。
    林湛新是第一次来d国，这里的语言他不太懂，下飞机后有些忐忑。但在见到周圣严的瞬间，所有不安都褪去，只剩下欢欣雀跃。
    周圣严穿西装真的很好看。
    林湛新笑着跑过来，和周圣严说话：“等很久了吗？”
    周圣严顺手接过他的双肩包，放到后排，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用手挡着车沿，微微俯身：“没有，上车吧。”
    林湛新被他低沉的嗓音惹红了耳尖，坐进车内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在等我给你系安全带吗？”周圣严轻笑着说。
    “没有！”被发现了……林湛新扁了扁嘴，拉出安全带。
    将安全带拉到胸前的时候，突然被周圣严抬手接过去，周圣严借着林湛新拉下来的力道，将安全带扣好。
    指尖相触，林湛新仿佛被电到，呆呆地看着周圣严动作。
    周圣严嘴角微笑的弧度变大，控制住想要揉林湛新头发的冲动，开口说道：“想吃什么？”
    林湛新动了动手指：“什么都行。”
    “好。”
    周圣严没有再问，驱车来到自己定好的餐厅。
    林湛新的喜好和忌口，周圣严已经和沈飞打听过了。餐桌上随意聊天，两个人从各自的专业说到工作经历，一顿饭下来倒是其乐融融。
    周圣严说起柏新科技竞赛的事，眼里光芒愈盛。林湛新没见过周圣严这样锋芒毕露的样子，却被他这样的自信和骄傲闪到了心里。
    他当真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拥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两人聊到到甜点上桌的时候，林湛新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是一盘小小的红豆牛奶糕。
    林湛新叉起一块一口吃下去，发出满足的喟叹。
    坐在对面的周圣严看着林湛新可爱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沈特助说这是你最爱的甜点。”
    林湛新使劲点头，红豆浓郁的香气配上牛奶醇厚的口感，这道甜点他吃了20多年都没有腻过。不过周圣严会去找沈飞询问他的喜好，着是林湛新完全没有想到的，于是问道：“你怎么想到去问沈叔了？”
    “我本来让秘书去联系的林总，但林总说沈特助可能更了解一些。”
    林湛新撇撇嘴，这倒是真的，沈飞对他的了解和用心程度要比他名义上的父亲多很多。
    周圣严看林湛新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也隐约感觉到林家父子的关系不太对，于是岔开话题问道：“林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说起这个林湛新就很开心：“好多了，医生还给他减了药。”
    “那等你回去我再陪你去看他一次？”
    林湛新叉糕点的手一顿：“不用了……我爷爷……知道了。”
    “嗯？”周圣严诧异。
    林湛新放下叉子，笑着说道：“看来咱俩的演技都不怎么样，那天你走之后爷爷就说他知道咱俩是假的了。”
    “这样么？”
    “是啊，不过他好像没有生气，没关系的。”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周圣严盯着林湛新的眼睛对他发问。
    林湛新一愣，放下手里的叉子，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周圣严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你没必要和我结婚了，岁岁，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这时候叫他的小名也太过了吧，让林湛新不知道怎样拒绝，更不知道怎样回答。
    周圣严在林湛新的沉默中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他没有再问下去，转而说道：“吃饱了吗？”
    林湛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周圣严站起身走到林湛新身边，做了自己从下车就想做的动作。他俯**，轻轻揉了揉林湛新的头发，视线划过他浓密的睫毛和带着水雾般的眼睛，手掌落在林湛新身前的桌子上，好像把林湛新圈在了自己怀里。
    林湛新脸颊泛红，却不敢动，抬头看着周圣严并不带多余情绪的表情，心里小鹿乱撞。
    周圣严轻笑：“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带岁岁出去玩。”
    ※※※※※※※※※※※※※※※※※※※※
    事情解决了，可以开始恋爱啦！

 第10章

    林湛新演技确实不怎么样。
    周圣严回到酒店，又想起林湛新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看出林湛新的心动，看得出林湛新在看到他时欣喜的样子，看得出他眼里的认真和崇拜。
    周圣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过什么亲密关系，但他抗拒不了林湛新。很多人会看他，看他的成就或者看他的笑话。只有林湛新不一样，周圣严知道，林湛新是在真实地看着他这个人。
    微颤的睫毛像是扇在了周圣严的心上，来回撩拨着的他神经，让他想把男孩欺负到哭。
    那双漂亮的眼睛，噙满眼泪的时候，会像冲破雨幕的日光，一定很漂亮。
    空气中弥漫出一点红酒的味道，清新的花果香还有一丝酒精的涩味。竟然只是想想这个画面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周圣严展颜。又想到刚才在吃饭时，林湛新有些害羞的说，自己很喜欢红酒的味道，只是好像不太能喝。
    喜欢就好，周圣严想，能不能喝就由不得他了。
    被周圣严的电话叫醒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林湛新起床气有点严重，迷迷糊糊接起电话，语气很差：“谁？干吗？”
    低沉的声音伴着电流声音传来：“起床了，岁岁。”
    好听，林湛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决定原谅这个打断自己睡眠的人，又闭上了眼睛。
    “晚上去夜市吃好吗？有牛奶冰激凌。”
    林湛新意识回笼：“啊……周圣严？”
    “是我，起床吗？”
    “嗯……”林湛新闷哼一声：“好，你等我一下。”
    电话还没有挂断，门口和电话里同时响起敲门声。
    “给我开个门？”
    林湛新瞬间清醒，拢了拢头发快步去开门，看到周圣严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电话对他晃晃：“沈特助说你睡着之后很难叫醒的。”
    林湛新侧身让周圣严进来：“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屋里有水果香气，味道很淡，周圣严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又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眼神微暗。
    林湛新跟在周圣严身后，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屋子有点不好意思。
    周圣严转回身，抬手帮林湛新按了按翘起的发梢：“睡醒了吗？”
    林湛新瞬间不敢动作动，好像配合着周圣严的抚摸。
    可能自己的错觉，周圣严从午饭之后，不，好像从这次见面开始就有点不一样了。林湛新想，自己明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周圣严的行为举止却好像是在撩他。
    周圣严察觉出林湛新的走神，左手顺着发顶来到林湛新的脸颊，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林湛新一惊，忙向后躲开：“你别……”
    周圣严收回手放到自己身侧：“对不起。”
    林湛新并不是真的想拒绝。他对周圣严的动作没有感到不适，耳垂传来一阵阵酥麻感，让林湛新觉得有些惊讶，又有些刺激。只是刚刚睡醒，对接触很敏感，而且还没有喷抑制喷雾，林湛新说了句没事就闪身进了浴室。
    周圣严看着紧闭的门，捻了捻手指。
    是葡萄的甜味，怪不得说喜欢红酒。
    进到浴室的林湛新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给发烫的脸降温。
    想不清楚周圣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无意的撩拨或是寂寞，还是为了完成协议和林洪悉交差。
    林湛新轻舒一口气，至少证明是对自己有兴趣了。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从车辆让黑色带着忽闪忽灭的亮光。林湛新跟着周圣严走在路上，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满足感。
    这街灯亮的恰到好处，看不清远处的标志和移动的车牌，却足以看清周圣严刀削般的面庞和眼中的光。
    周圣严没有带林湛新再去饭店，而是来到一条夜市，这里熙熙攘攘，烟火气很浓。卖东西的小贩说着林湛新听不懂的口音，周圣严一句一句翻译给他听，带他买他想吃的东西。
    还给他买了牛奶冰激凌。
    林湛新抬手吮吸了一下刚才化在食指上的冰激凌，好像还能尝到浓郁的奶香味。
    周圣严眸色渐深，带着林湛新来到人少的小巷前，拉下他还放在嘴边的手，掏出手帕给他擦干净。
    手帕柔软的质感通过手指传到四肢百骸，林湛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霎时间涨红了脸：“我……我自己来就好。”
    周圣严笑笑，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却没有放开他：“在家吃不到冰激凌吗？”
    “嗯……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奶奶总不让我吃……”
    “知道了，以后不给你吃了。”
    林湛新嘟起嘴，从周圣严那里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去买！“
    “小孩子不能背着大人偷吃。”
    林湛新瞪圆了眼睛：“你比我还小三岁呢！”
    周圣严睨了林湛新一眼：“可我断奶了。”
    “……”喜欢喝奶怎么就被幼龄化了，甜牛奶明明那么好喝。
    周圣严没有理会林湛新埋怨的眼神，抬手拉住林湛新的手腕，带他往广场中央走去。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围着一个高台。林湛新被人声吸引，转而拉过周圣严的手，细长的手指放到周圣严的手掌下，林湛新红着脸轻轻拉了下他：“我想去看看。”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在灯光下泛红的脸庞，说：“好。”
    是这里非常有名的接吻大赛。d国人热情奔放，也喜欢这样露骨的表达，场上已经有两对优胜者了，现在主持人正在邀请新的参赛者上台。
    “他们在做什么？”林湛新有些好奇的问。
    周圣严抿了抿唇，回答道：“在做游戏，上台做出主持人要求的动作，做得好就有奖品拿。”
    “什么奖品啊？”
    周圣严带着林湛新往前排走去：“他没说。”又转过头盯着林湛新的眼睛说：“想玩吗？岁岁。”
    喧闹的人声、沸腾的场面还有紧握的双手，林湛新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他想在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和周圣严在众人的注视下站在一起。
    周圣严嘴角勾起，拉着林湛新快步走上了高台。
    底下的观众见到两个瘦高的身影上台，立即起哄。待站定看到这两个人，一个英俊帅气一个高贵清冷，尖叫声和口哨声更是此起彼伏。
    周圣严微微向前半步，遮住了林湛新，林湛新透过周圣严的肩膀看着台下关注着他们的人，微微低下头，拉紧了和周圣严交握的手。
    主持人用话筒控制了现场的秩序，然后询问周圣严：“您和您先生准备好了吗？”
    周圣严点头。
    林湛新在周圣严身后问道：“他说什么呀？”
    “游戏开始了。”周圣严转过身，将喧嚣声隔离在自己身后，伸出手慢慢环住了林湛新的腰：“他让我们接吻，”
    “什……什么？”林湛新瞪大了双眼，怎么突然就要接吻了？
    林湛新慌乱的低下头，错过了周圣严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汹涌**。台下的观众看两人迟迟不动作，纷纷开始叫喊：“kiss,kiss。”
    周圣严轻笑，林湛新抬起头就看到他嘴角好看的弧度，好像在说，看吧，没骗你。
    林湛新深吸一口气，微微垫脚，在周圣严的唇上献出一吻，然后立即站好，把头搭在周圣严的肩膀上不肯起来。
    周圣严被林湛新的偷袭惊了一下，随即笑意加深，抬手在林湛新的头发上揉了揉。
    台下的叫声还没有停，主持人也在旁边不知道说着什么。林湛新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所有的声音和景色好像都被周圣严隔绝在外。
    柔软的触感，和周圣严身上的味道，此刻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周圣严就着林湛新倚在他肩上的姿势靠近他耳边说：“他们说这不算。”说罢扶起林湛新，抬手揽住他的脑袋，把唇贴了上去。
    林湛新可以确定，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双唇相触，仿佛又电流顺着接触的地方一直走到心里，给了林湛新重重一击。周圣严感受着林湛新嘴唇柔软的弧度，张开嘴轻轻含住他的下唇，在自己的双唇间吮吸，在自己的牙齿间轻咬。等到林湛新觉得有痛感的时候，又伸出舌头在他的唇间细细安抚。
    林湛新攥紧了周圣严的衣袖，身体发软，不自觉的靠近周圣严，微微张开了嘴。
    主动送上来的美味没有不吃的道理，周圣严用力将林湛新扣在怀里，缓缓闭上眼睛，舌头长驱直入，入侵着林湛新的口腔。
    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又像是一次深入用心的品味。周圣严在林湛新的口腔里扫荡着掠夺着，同时又在安慰着填满着。林湛新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流逝，没有能力去和周圣严纠缠，只能顺着周圣严的力道和他共舞，又在周圣严即将退出去的时候不甘的追了上去。
    周圣严一声轻笑，又在林湛新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收回放在林湛新脑袋后面的手，擦去了他嘴边的银丝。
    林湛新被周圣严按在胸前，坚实胸肌中砰砰的心跳声和吵闹的人声同时炸开在耳边，让他渐渐回神。
    自己……刚刚在上百个人面前……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周圣严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僵硬，猜想到他应该是回神了，便揽着林湛新快步走下高台，往酒店走去。
    管他什么游戏。
    这样的岁岁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到。
    ※※※※※※※※※※※※※※※※※※※※
    又粗又长的更新！不知道写成这样会不会被锁哎……

 第11章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林湛新思绪纷乱，被周圣严牵着回到酒店。
    走到房间门口，林湛新跟着周圣严停了下来。林湛新见周圣严没有说话的意思，张了张嘴也没说出口，掏出房卡打开了房门。
    就这么亲完就结束了？连句解释都没有吗？林湛新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觉得这时候抱怨显得很不男子汉。
    可能人家不在乎吧，吻技那么好，不知道吻过多少人。不过是看自己好玩又好骗，拿来消遣罢了。
    就在林湛新要关门的时候，周圣严突然闪身进来，把房门关上，再次将林湛新搂进怀里抱了一下才放开。
    林湛新有些气恼：“你干嘛啊？”
    少年柔软的嗓音和撒娇一般的呢喃，让周圣严无比受用，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林湛新的表情明显就是委屈了，偏偏还不敢开口，这要是放他一个人过了今晚晚，第二天还不得自己飞回y国再不理他。
    “岁岁好甜。”
    出口就是调戏的话，林湛新又羞又气，眼圈都红了，狠狠推了一把周圣严，开口说道：“你走。”
    周圣严两步向前，抬起手想要擦拭林湛新的眼角，却被林湛新躲开了。
    周圣严也不恼，收回手放在身边，微微俯身说道：“岁岁想说什么？”
    林湛新哽了一下，不服输般地抬起头：“你今天牵我的手了。”
    “是。”
    “你……你还抱我了。”
    “是。”
    “你还亲我了。”
    “没错。”
    周圣严不多话，也不解释，林湛新说什么就应什么，原本火气上涌的林湛新反倒冷静下来。
    纠结这些没有用，周圣严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默许的。
    还能问什么呢？问周圣严有对别人做过这些事吗？他年少成名，帅气多金，想往他身边凑的omega肯定很多，问这种问题就是在自取其辱。问周圣严是不是喜欢自己吗？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消遣，这种问题只会让两人尴尬。
    林湛新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后已经平复了心情。
    喜欢上周圣严的是他，周圣严没有必要回应给他同样的喜欢，至少现在不需要。所以不要继续问这种可能让两个人难堪的话了。
    “明天要去哪里玩？”林湛新微笑着转换了话题。
    周圣严不知道林湛新为什么没有问下去，他以为林湛新会希望自己给他一个交代，给他的行为作出解释。
    难道他不在意吗？周圣严刚想开口，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是周随。
    周圣严略带歉意的转过身去接通了电话。
    “你突然跑去d国干什么？公司这么多事你出去度假？”
    周圣严皱了皱眉头：“有事吗？”
    “你小舅带着你表妹回b市了，明晚过来吃饭，你马上回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随那边传来拍桌子的声音：“你小舅家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怎么跟你没关系？别跟我讨价还价，赶紧回来给我好好招待静曼。”
    周圣严没有说话，周随也不等他回应，说了一句：“用婚姻换回来的总经理位置，珍惜好。”就挂了电话。
    周圣严抬手捏了捏眉心，努力放松紧皱的眉头，回身和林湛新带着歉意的说：“岁岁，我明天得回国。”
    林湛新听到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维持着微笑说：“好，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周圣严继续道歉：“本来说带你玩两天的，我爸突然说家里的远房亲戚回来了，我……”
    “真的没事。”林湛新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周圣严：“没关系，麻烦你帮我改签一下好吗？我也想早点回去。”
    周圣严紧紧环住林湛新，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对不起。”
    林湛新在周圣严的怀里继续摇头，没有说话，放开了周圣严。
    周圣严又抬手给他梳理刚才蹭乱的发梢，问道：“你要交流多久？”
    “三个月。”
    “七月底就能回去了？”
    “嗯。”
    “好。”周圣严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缓缓走到门口。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白皙的面庞和微微下垂的睫毛，伸手拉过林湛新，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我等你回来。”
    [br]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林湛新和周圣严没有时间再见到面。
    林湛新的实验课题成为了实验室里的重点项目，为了能在交流结束之前完成一篇高水平的国际论文，他每天至少有12个小时泡在实验室里，回到家倒头就睡，整个人被折腾的瘦了几斤。
    周圣严则是被周随抓着开始了新产品的研发工作。前一阶段的事故使周氏生物科技转亏为盈，周随决定借着这波免费的宣传推出新产品。
    但借助着微信，两个人倒是没有断了联系。
    林湛新回到y国后好好思考了一下和周圣严这两天的相处，不得不吐槽一句自己真是别扭又矫情。明明几个月前就对周圣严动了念头，也和韦意说过要追他，但不仅没有行动，还对到手的福利畏手畏脚。
    而且周圣严明显对自己有意思，再不打直球完全就是在浪费机会。
    于是除了每天带着时差的早安和晚安，林湛新也养成了给周圣严发照片的习惯，尽管有的时候两个人的聊天间隔可以有几个小时，但并不影响林湛新的热情。
    论文顺利被录用，林湛新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国。最后一个周末，他也难得赖了个床。发消息给周圣严的时候，他正在吃晚饭。
    岁岁：【早安】
    周圣严：【早。】
    手机里的周圣严一直是冷淡的，不像是之前见面时那样，喜欢用一些小动作来撩拨林湛新，好在林湛新也习惯了周圣严的言简意赅。
    岁岁：【所以今天有时间吃晚饭吗？】
    周圣严：【照片.jpg】
    周圣严：【定好机票了吗？】
    岁岁：【嗯！周日下午飞！】
    周圣严；【b市已经很暖和了，不用穿太多】
    岁岁：【哦？】
    岁岁：【你想看我穿多少？】
    周圣严：【……】
    周圣严坐在办公室里，被林湛新突如其来的调戏震慑住。周圣严不喜欢在社交平台说比较露骨的话，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甚至伤害林湛新，都是他不能接受的。但林湛新好像没有这个自觉，隔着屏幕完全不会害羞，常常把周圣严撩到不知所措。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等他回来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12章

    回国的当天是周圣严去机场接的林湛新。两个多月没见，周圣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英俊的面庞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接过林湛新的行李箱的时候没忍住捏了捏林湛新的手：“瘦了。”
    林湛新顺着周圣严的姿势给了他一个拥抱，贴着他的耳朵说：“那边东西太难吃了。”
    周圣严抬手拍拍林湛新的后背，带他回到车上，在林湛新做好后倾身拉过他的安全带帮他扣好。
    林湛新伸出手指戳了戳周周圣严逗留在安全扣上的手，笑得灿烂又漂亮。
    周圣严盯着林湛新弯起的唇角，不想在公共场合和林湛新亲热的念头不知道被丢在哪里，再次倾身半压在林湛新身上，垂下眼睫看他。
    唇和唇的距离很近，林湛新能感受到到周圣严温热的呼吸，于是像之前那个夜晚一样，他微微抬头把唇贴到周圣严的唇上。
    这次他没有离开。
    一切都是自然又热烈的，林湛新闭上眼睛接受周圣严温柔的亲吻，抬手拉住了周圣严西装衣领。
    口水吞咽的声音响起时，车厢里突然爆发浓郁的红酒气味，酒精发酵的甜味刺激着林湛新的鼻腔。周圣严立即松开纠缠着林湛新的嘴唇，坐回驾驶位趴在方向盘上冷静。
    “对不起，我出门时忘带抑制贴了。”
    林湛新看周圣严露出来的耳尖泛红，把笑声吞了回去：“没事。”
    周圣严收回自己的信息素，打开车内的空调，有些不好意思看林湛新。林湛新带着笑意替他解围：“送我回爷爷家吧？我要先去看看爷爷。”
    周圣严点头，又问道：“这两天有空吗？我父母想和你见一面。”
    “见我？”林湛新惊讶。
    “嗯。”周圣严转头看了一下林湛新：“我们要结婚啊。”
    林湛新完全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结结巴巴的说：“啊……我……也不是一定要……”
    “需要。”周圣严打断林湛新的话：“这是林总当时提供的条件，一定要。”
    还是因为当时的承诺吗？林湛新顿了顿：“好。”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把这件事做完 ，反正还有韦意帮忙写的婚前协议在那儿呢。
    “明晚可以吗？”
    “这么急？”
    周圣严摸了摸鼻子：“嗯……我妈找大师看了，后天是领证的好日子。”
    林湛新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传统啊。既然都定好日子了，那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啊。”
    “要去的。”周圣严坚持道：“你不喜欢以后可以少来往。我母亲……想见见你。”
    既然是未来婆婆点名要见的，林湛新也不好再推辞，于是开玩笑道：“哪种见见？给我一个亿让我离开他儿子那种吗？”
    到达目的地停下车，周圣严无奈的抬手揉了揉林湛新的头发：“别瞎说，今天没准备东西就不和你一起去看林爷爷了，我明晚来接你。”
    林湛新听点头说好，刚准备开车，又被周圣严拉住，在他额头上落下轻吻。
    周圣严好像很喜欢这种亲昵，林湛新紧绷的神经也随着这个亲吻安定下来，轻轻环住周圣严抱了一会儿便回了爷爷家。
    林湛新和周圣严不是按着寻常步骤进行的恋爱关系，准确的说，目前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所以对于要去见家长这件事林湛新有些忐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样的话，该乖巧还是温柔，或者应该表现的强势一点？林湛新通通没有思路。
    去询问韦意，韦意只回了一句：“他们还敢看不上你吗？”
    盲目的信任，毫无参考价值。
    最后还得是问爷爷，林湛新拿了一套西装和一套休闲装给林知非看：“爷爷，我穿哪个比较好啊？”
    林知非正在浇花，闻言回复林湛新：“西装。”
    “家宴穿西装会不会太正式啊？”
    “那休闲装。”
    “休闲装会不会显得太随便啊？”
    “那西装。”
    “爷爷……”林湛新看林知非头都没回，两步走到林知非面前：“爷爷！”
    林知非放下水壶，似笑非笑地说：“墨菲定律自己背诵一下。”
    “您怎么还咒我！比韦意还不靠谱。”
    林知非慈爱地摸摸林湛新的头：“你奶奶肯定会说，我们岁岁穿什么都好看。”
    坐回沙发上，林知非伸出手抚摸着林湛新的西装，慢慢说道：“你的omega父亲第一次到家里来就穿了这样一身银白色的西装。”
    林奶奶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林湛新讲他omega父亲姜白的事，尽管他们了解的并不多，但还是能从言语中描绘出一个善良又强大的父亲形象。
    “见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优秀的人，而且他是真的爱你爸爸。”
    “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林湛新打趣道。
    林知非好像陷入了回忆：“嗯，他见到我们很紧张，却不敢拉你爸爸的手。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小心翼翼，声音都在颤。”林知非笑笑：“但是看向你爸爸的眼里满是崇拜。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容不下其他人，我和你奶奶都不行。”
    林湛新没有听过这段，好奇的追问：“那你们对他满意吗？”
    “怎么会不满意。你奶奶很喜欢他。他比你爸爸小了8岁，但看起来成熟温柔，两个人很般配。”
    怪不得，他omega父亲去世后，林洪悉一蹶不振，甚至因为儿子和已故的妻子太像了，而不愿意抚养自己的孩子。
    林湛新收回自己的笑容：“是我……是我打断了他们……”
    林知非摇摇头：“姜白最不后悔的是就是生育了你，岁岁。”
    见林湛新没有答话，林知非继续说：“你爸爸是个懦夫，但你的父亲不是。姜白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他希望你也是。”
    林湛新有一点难过：“我不勇敢。”
    “去付出，去给予，就是勇敢。”林知非笑着说：“去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去表达喜欢，都是勇敢。”
    林湛新这时才听懂林知非在说什么，在爷爷的注视下红了脸：“您怎么知道……”
    “你从回来就一直在说小周，我当然知道。”
    “爷爷……”林湛新不好意思的把衣服举起来挡住脸，传出闷闷的声音：“我喜欢他。”
    “好啊。”林知非点头：“岁岁可以喜欢任何人。”
    “但是他不喜欢我。”
    “那就喜欢到你也不喜欢他了为止。”
    林湛新放下衣服笑道：“哪有您这么教育孩子的？您不怕我受伤吃亏吗？”
    林知非起身，拿起博古架上林奶奶的照片，对林湛新说：“付出不是吃亏。没有好好爱过别人，才是吃亏。”
    ※※※※※※※※※※※※※※※※※※※※
    我们可以

 第13章

    林湛新最终还是选择了银白色的西装，周圣严下班后直接来接他，两个的衣着款式很像，倒像是情侣装、。
    周圣严下车跟林知非打了招呼，就带着林湛新驱车回家。
    林湛新带的伴手礼不多，给周圣严的父亲准备了茶，周圣严母亲是一对成色很好玉镯，给周圣严的弟弟则准备了一台掌上游戏机。
    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行李箱。
    周圣严上车后问道：“箱子是要送去哪里？”
    林湛新乖乖坐好等周圣严给他扣安全带，回答道：“你家。”
    “嗯？”周圣严看着林湛新整理好的头发，抑制住去揉乱的冲动，收回手发出疑问。
    林湛新有些羞涩的说：“我还有些日用品没带过去，今晚……今晚就直接回你那儿了。”
    周圣严有些诧异，侧过头看林湛新透着红晕的笑脸：“那爷爷这儿……”
    “已经和他说了。”
    周圣严低声一笑：“好。”
    到达周圣严家差不多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佣人早在别墅外等候。林湛新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周圣严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他，带他进到屋内。
    还没来得及和周圣严吐槽这个隆重的欢迎礼，就见周家其他人已经在客厅等好。尽管林湛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差点同手同脚。
    周圣严好笑的看着林湛新紧张的样子，伸手搭在他的后腰上，给几位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林湛新。岁岁，这是我的父亲、母亲和弟弟。”
    未婚夫……林湛新抿了抿唇：“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林湛新。”
    林湛新看着对面三双打量他的眼睛，也在悄悄观察他们。周随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有威严；周圣严的母亲蒋盼烟很漂亮，瘦削的面庞上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周圣严的弟弟周圣寻就像一个小一号的周圣严，只不过带上了大大的笑容，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在周圣严的脸上见过。
    周随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蒋盼烟对着林湛新温柔的笑笑，开口说道：“湛新是昨天刚回来的吧，路上辛苦了。”
    林湛新看了一眼周圣严，又对蒋盼烟摇摇头：“不辛苦。”
    佣人准备好晚饭，周圣严便带着林湛新到餐厅。周家遵循着非常严格的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没人交谈。林湛新不太适应，只吃了几口周圣严夹给他的菜，就放下了筷子。
    周圣严也看出林湛新的拘束，在走出餐厅时拉着林湛新的手捏了捏，唤回林湛新一个安抚的微笑。
    周随把周圣严叫到书房，蒋盼烟则带着周圣寻和林湛新到客厅喝茶。
    坐下后周圣寻便控制不住好气问道：“嫂子，听我哥说你在b大当教授？”
    林湛新没想到周圣寻会这样称呼他，愣了一下，蒋盼烟在一旁解围：“小寻，不要乱叫。”
    周圣寻吐吐舌头：“不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嘛。”
    林湛新笑笑：“没事。”又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目前还只是讲师。”
    “那你教什么的啊？我也在b大读书呢。”
    林湛新有点诧异，这个周圣严倒是没和他说过，于是回答道：“量子力学。嗯……物理。”
    周圣寻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天啊，你就是传说中的学霸老师。”
    “啊？”林湛新惊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传奇。
    “我们早就传开了，物理系超级漂亮的omega学霸师兄留校任职，下学期给我们上量子力学课，竟然是我嫂子，天啊！”
    “小寻！”蒋盼烟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制止了周圣寻的话。
    周圣寻这是才发现刚才的话不妥，抱歉的挠了挠头，和林湛新道歉：“对不起啊，新哥。”
    林湛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很在意，他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对他的议论从来都不少，被当面说起来只是有些害羞而已。
    蒋盼烟开口赶人：“你先回房间吧，我和湛新还有话说。”
    少了周圣寻的插科打诨，林湛新单独面对蒋盼烟的时候紧张感倍增，蒋盼烟笑笑：“你不用紧张，今天是我让小严把你叫来吃饭的。”
    林湛新点点头：“嗯，他和我说了。”
    蒋盼烟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努力缓和自己的语气安抚他：“小严和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这个孩子从小被他爸爸带的严肃又古板，我一直以为他会找不到对象。”
    严肃是很严肃，但古板……
    林湛新想起的d国的吻，有些不敢苟同。
    蒋盼烟看林湛新渐渐放松下来，继续说道：“你们准备婚礼吗？”
    林湛新有些怔愣，怎么突然就提到婚礼了……他眨眨眼睛问道：“您同意吗？”
    蒋盼烟失笑：“当然同意啊，你以为我叫你来是要你们分开的吗？”
    “周圣严没有和您说我们……”
    “小严说要和你结婚。”蒋盼烟打断了林湛新的话：“没人能逼迫这个孩子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我想见见你。”
    林湛新张了张嘴，但觉得没有必要反驳，只能继续点头。
    蒋盼烟又笑起来：“你真的很乖，难怪小严会喜欢你。”
    您儿子还不喜欢我，林湛新在心里想着，面上却还是带上了羞怯的笑容。
    周圣严从二楼下来，就看到自己母亲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湛新，而林湛新一直在低着头，脸上还有不自然的红晕。
    “妈。”
    林湛新站起身迎上去，周圣严拉住他的手，和蒋盼烟说道：“我们先回去了。”
    蒋盼烟：“好。湛新不忙了你们再回来吃饭。”
    周圣严没有回应蒋盼烟的话，拉着林湛新走出了大门。
    林湛新看出周圣严心情不佳，回到车上还是忍不住问道：“不开心了吗？”
    周圣严摇摇头。周随把他叫进书房，是因为看到周圣严在餐桌上对林湛新的照顾，感觉他对林湛新过分关注了，认为这样会让他在工作中分心。
    真是笑话，周圣严从来都不喜欢周随把蒋盼烟当做工具的态度，现在竟然他还用这种观念来教育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蒋盼烟逆来顺受惯了，不然这个家也不见得会坚持到这么多年。
    虽然明显是在敷衍，但林湛新识趣的没有问下去，转换了话题说道：“回家吗？还是我请你去喝东西？”
    周圣严好笑：“你不是只能喝牛奶吗？”
    “我只是爱喝牛奶而已。”林湛新气鼓鼓的说。
    “嗯，但小孩子要早点回家。”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记住我比你大三岁啊。”
    周圣严笑笑没说话。
    ※※※※※※※※※※※※※※※※※※※※
    严严：等你能记住我是你老公的时候。

 第14章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给林湛新添加权限。
    上次来送东西时没有注意，周圣严家安装了全套的智能家居系统，从进门起恒温和通风系统就开始工作，还有智能管家语音提醒。
    林湛新从小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老年人对新科技的接受度很低，所以很少用到这些东西。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俨然是好奇宝宝的样子，便带着他介绍起这个房子里的各种设备和使用方法。
    好像他会在这个房子里一直住下去一样。
    把房子的两层都逛完，周圣严带着林湛新来到卧室门口：“你的东西都没有动，洗个澡下来喝牛奶。”
    “还有牛奶喝？”
    “嗯。小朋友要喝牛奶才能长高。”
    这是在嘲笑他长得矮了。明明只差了5厘米左右，林湛新不服气的踮了踮脚，转身回到卧室收拾东西。
    再次走出卧室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周圣严身边放着一听啤酒，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屈膝坐着。
    这时候的他好像回到了应该在的24岁。
    林湛新穿着一身深蓝色翻领家居服，拿起餐桌上准备好的牛奶玻璃杯，走到周圣严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杯子很好看。”林湛新手里拿的牛奶杯是一个透明的敞口玻璃杯，上宽下窄的设计拿起来很称手。
    “你喜欢就好。”周圣严拿起啤酒和林湛新碰了一下杯。
    “所以……你的信息素是红酒味的吗？”林湛新开口问道。
    周圣严轻笑：“是。”转过头盯着林湛新的眼睛说：“这么晚了和一个alpha讨论信息素味道，是不是太不合适。”
    林湛新莞尔：“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都接过吻了，理论上已经交换过信息素了。”
    周圣严挑挑眉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静谧的空气里是温馨的气氛，周圣严和林湛新都没有感到尴尬和不适。林湛新低头盯着路灯透过落地窗打在地上的余晖，周圣严在看林湛新面庞上的阴影。
    周圣严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对林湛新说：“我没有想过在24岁结婚。”
    林湛新闻言挑起嘴角：“我也没有想过27岁才能结婚。”
    “追你的人很多吧？”
    “嗯？”林湛新挑眉：“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我问周先生吗？”
    “叫我名字就好。”周先生的称呼也太生分了。
    林湛新从善如流：“圣严。”
    林湛新的声音清澈，即便是这样沉下声音说话也好像在撒娇。周圣严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继续刚才的问题：“所以……有吗？”
    林湛新点点头：“有啊，从高中开始，有alpha也有beta，甚至还有omega给我写过情书。”
    周圣严听着有一点酸，灌了一口啤酒说道：“我没有。”
    林湛新向周圣严投去不信任的目光，周圣严认真地说：“真的。大家都说我没有表情的时候太凶了，omega不敢接近我。相比起来丁一帆就要受欢迎很多。”
    林湛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周圣严在他面前总是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睛像是可以吸收意识的漩涡，让林湛新感觉沉溺，无法逃脱。而且偶尔幼稚起来的时候像是没长大的男孩，怎么都和凶不太沾边。
    周圣严笑笑：“所以能和你结婚，我真是赚到了。”
    林湛新对着周圣严举起杯，喝了一大口牛奶，酝酿了一下开口道：“你还记得我是学什么的吧？”
    “物理。”
    林湛新点头：“那你知道量子力学吗？”
    周圣严摇摇头：“不是很懂，我的物理知识局限于高考和大学物理。”
    林湛新勾起唇角：“大概就是讲物质世界微观粒子的运动规律的一个物理学分支。那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
    这算是理科生的常识了，周圣严回答：“知道。”
    林湛新又喝了一口牛奶，缓慢开口：“打开盒子之前，这只猫生死的概率各百分之五十，他是一只既死又活的猫。但在打开盒子的瞬间，其中一种状态坍塌，观察者的观察瞬间决定了猫的死活。所以对于量子力学来说，任何物理量在本质上都是抽象的，有意识的观测才是物质存在的原因。这么说你能懂吗？”
    周圣严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林湛新又继续说道：“干涉实验你应该听说过吧？哥本哈根诠释其实和薛定谔的猫在道理是一样的，粒子在发射出来的是一种抽象存在，而在狭缝处的观察使它突然崩解成为一个具体的存在，这个能理解吗？”
    周圣严继续点头，示意林湛新物理课继续。
    林湛新放下牛奶杯，转向周圣严对他说：“比这个诠释再玄一步的就是多世界诠释，其实粒子发射出来，穿过狭缝，观察带来的不是坍塌而是分裂，每一个路径都对应着一个真实世界，是因为我们只能观察到一个世界，切断了路径之间的联系，消除了干涉，所以只能得到一个结果。”
    周圣严想了一下：“很多科幻作品里，平行世界的理论就是这么来的吧？”
    “没错。”林湛新眼里带着表扬的目光。
    周圣严轻笑：“林老师讲的很好。”
    林湛新骄傲的接受了周圣严的夸奖，他微微转身，面对周圣严跪坐在地上说：“我们面对过无数多的选择，切断过无数多个路径，才走到今天。”
    周圣严怔愣，没想到林湛新把这堂物理课引申到了现实世界里。
    林湛新膝行两步，离周圣严更进一点，抬起手轻抚周圣严的头发：“你切断了那么多条路，来到我身边，我很荣幸，也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选择而不开心。”
    周圣严眼神微暗，林湛新还记得他今晚从周家离开的一点不快，而且判定原因是他。
    于是他的岁岁正在用自己擅长的方法安慰他。
    周圣严想开口解释，想说和你没关系的，想说自己已经没有不开心，想说自己也很荣幸能来到林湛新的身边。
    林湛新却伸出一只手指按在周圣严嘴唇上：“周圣严，这一刻我是你的观察者。在这之前你对我的所有感觉都没有意义，我不想深究也不想去猜。现在我会给你一个前提条件，你需要给我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是确定唯一的，在你开口之前我不知道你的答案，但在你开口之后，会切断所有通往其他世界的路径。”
    “周圣严，我喜欢你。”
    “先不要给我答案，等你走完自己的狭缝，再给我你的回应。”
    ※※※※※※※※※※※※※※※※※※※※
    预计未来几章会更在@不加糖发糕

 第15章

    林湛新说完话就回了房间，留下周圣严一个人愣在原地。
    周圣严当然看得出林湛新对他有好感，这也是他敢对林湛新做亲密行为的主要原因。但他没想到岁岁竟然胆子这么大，在搬来他家的当晚就主动和他表白。
    那为什么不要答案呢？
    一听啤酒并不会影响周圣严的思维，可他觉得有些混乱。
    窗外路灯昏黄，来往的车辆带来忽明忽暗的视觉变换，周圣严坐在原地想着心事。
    自己对林湛新的好感是毫无疑问的，从见第一面起，这个男孩子就在他心里留下重重一笔。他喜欢林湛新微笑时弯起的嘴角，喜欢他说话时闪光的眼睛，喜欢温暖灯光打在他脸上的阴影，喜欢林湛新在身边时的感觉。
    周圣严不断给自己假设着，到底是这场交易让他选择了林湛新，还是林湛新本人让他决定了这场交易。
    想不清楚。
    也许这就是林湛新说的狭缝吧。周圣严喝掉最后一口啤酒，拿起林湛新的牛奶杯对着窗外的灯光看。残留的牛奶渍蔓延在杯壁，视线被隔绝，眼前是白色一片。周圣严笑笑站起身，洗好杯子往卧室走去。
    的确没有必要现在就得给这段感情明确定义，反正人总会是他的。
    9点出发去领结婚证，早饭是周圣严准备的面包和牛奶，林湛新抱着甜牛奶笑得很开心。
    周圣严有好奇：“成年人一般都会乳糖不耐受，你知道吧？”
    林湛新啄木鸟一般点头：“是啊。”
    “所以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啊。”
    “……”
    林湛新抬手捂脸：“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个梗太土了。”
    周圣严勾起嘴角，和他预想的相同，与林湛新的每一个时刻都是生动有趣的。
    拍证件照的工作人员看到周圣严和林湛新时，兴奋的快拿不稳相机，出声指挥这他们两个：“这名alpha再靠近你的omega一点，再近一点，笑得开心一点。你怎么回事？娶到这么漂亮的omega还不开心吗？要不咱俩换换位置？”
    周圣严闻言想要皱眉，表情便僵硬起来，旁边的林湛新却笑出了声。
    时间定格，照片上的周圣严没有表情，看起来有些冷酷眼里还有一点不耐，而林湛新微微侧头，笑容明媚又灿烂。
    林湛新觉得自己拍的很好看，点头表示满意，准备去填表，却被周圣严拉住。
    “重拍。”
    林湛新看着周圣严憋闷的样子实在好笑，两人重新站回红色背景墙前，等待工作人员重新拍摄。
    但周圣严完全不在状态，紧锁的眉头无法展开，周身气压极低，连工作人员都不敢开玩笑了。
    林湛新对工作人员示意抱歉，拉过周圣严面对面站好，抬手抚上周圣严的鼻梁，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触到他的眉心，抬起脚尖亲在了周圣严的嘴角。
    周圣严不满的情绪瞬间被安抚，紧绷的气氛也缓和下来，看向林湛新的眼里满是温柔。
    林湛新很喜欢周圣严这样的眼神，好像面前的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本来就不好意思，又被周圣严这样的眼神包裹着，林湛新低了下头。
    于是最后的照片里，周圣严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林湛新羞红了耳尖。
    成为合法夫夫之后，两个人便各自回归工作。还有半个月学校就会开学，林湛新需要备课，填写材料，还要准备新的课题，周圣严则是继续回到公司做新产品研发。
    交完最后一张入职表格已经是六点钟了，林湛新伸伸懒腰，收到周圣严的微信。周圣严说在b大门口等他一起回家。
    林湛新笑弯了眼睛，拿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楼。
    八月底酷暑还没有过去，林湛新不太喜欢太阳直射的感觉，所以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下也要穿上一件外套。
    一路小跑到车上时，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周圣严抽出纸巾给林湛新擦干，略带责备的说：“急什么？”
    “怕你等久了。”
    “我不走。”
    “嗯。”林湛新笑笑：“但我舍不得让你等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偷偷喝了甜牛奶，这张嘴越来越会哄人了。周圣严无奈的想着，又抬手帮林湛新扣好安全带。
    “不回你家吗？”林湛新看周圣严启动车子，却不是回家的方向。
    周圣严对“你家”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先不回家，带你去吃饭，我今晚还要出差。”
    “今晚就要走？”
    “嗯，定了机票，要去s市开会。”
    “好吧。”林湛新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周圣严揉揉他的脑袋安抚他，听到林湛新继续说：“所以我的洞房花烛夜……没了？”
    周圣严想笑又忍住：“没了。”
    自荐枕席还被拒绝，林湛新扁了扁嘴没有再说话。
    周圣严真想直接掉头回家。明明是那么容易害羞的人，亲亲嘴角都会脸红，却一次又一次说着这样撩人的话。
    引人犯罪。
    周圣严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停下车的时候拉过林湛新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别招我了，吃完饭我就得走。”
    周圣严没有骗林湛新，吃饭过程中他的电话基本没有停过。和林湛新的聊天频频被打断，周圣严有些烦躁地挂了电话，对林湛新说：“抱歉。”
    林湛新弯起唇角：“没事，你几点的飞机？”
    “还有两个小时，我送你回家。”
    “直接送我去爷爷那儿吧，你不在我不想自己回去。”
    周圣严其实很希望体验家里有人等待的感受，但也知道林知非的身体情况不好，林湛新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点头应下，牵着林湛新往外走。
    坐在车里时，林湛新按住周圣严想要帮他系安全带的手。
    “我觉得你一天都在不高兴。”林湛新挑眉。
    周圣严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但希望这场婚姻是完美的。证件照上两个人应该是笑着的，即使没有婚礼也应该用美食好好庆祝，晚上应该留下来一起度过，如果林湛新同意的话他甚至希望可以抱着林湛新入睡。
    但事实上，今天不仅不完美，甚至不顺利。
    林湛新看着周圣严皱起的眉头，叹了口气，抬手揽着周圣严的脖子，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
    还好他还知道接住。林湛新感受着周圣严环住他的手臂，把脸埋在周圣严颈侧。
    “对不起。”周圣严贴着林湛新柔软的发丝，闷闷的开口。
    “你道过太多次歉了，圣严。”
    周圣严本能的又想道歉，想到刚才林湛新的话，没有发出声音。
    林湛新坐直身体，主动送上一个温柔的亲吻，感受到周圣严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才缓缓退开。
    “我等你回来好吗？你的房子离学校近一些，我这两天陪陪爷爷就搬过去。”林湛新有些不好意思。
    “我等你回家。”

 第16章

    s市的分公司财务上出现问题，周圣严代表周随来处理，原定三天会b市的短差目前预计会延长到两周。
    周圣严心里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
    周末正巧胡修洁来到s市，两人便买了酒点了菜，约在周圣严的房子里小聚。
    “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周圣严对胡修洁举杯。
    “兄弟之间不说这个。”胡修洁笑笑。
    没有丁一帆在中间插科打诨，两个人就信息素、抑制剂这类生物学话题认真的讨论了一会儿。
    两瓶啤酒喝下去，胡修洁突然说：“我觉得这一年你变化很大。”
    “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不好说。”胡修洁摇摇头：“成熟了，胆子也笑了。”
    周圣严没有应声，却是认真在听胡修洁说。
    “记得刚入学那年，你第一次参加柏新科技大赛。当时因为你年纪最小，没人愿意和你组队，你就自己通宵达旦的学，一点一点的磨。后来有人要和你搭档，你看都没看人家一眼。得奖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来着？”胡修洁笑笑：“你们面前的山，不过是我踏过的平地而已。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周圣严想起自己年幼无知的狂妄，也笑了起来：“我有这么中二过吗？”
    “是啊，然后又用两年继续证明着这句话，我和一帆都很佩服。”胡修洁有些感慨：“但这次回来明显感觉不一样了。圣严，你在逃避什么？”
    周圣严一愣：“逃避？”
    胡修洁看着周圣严点头：“我觉得你在逃避，好像在做不想做的事，把真正想做的事隐藏了起来，还不想改变。”
    周圣严无奈笑笑：“怎么说的这么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圣严。”胡修洁说道：“在某些方面我和一帆可能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周圣严没有否认。胡修洁成熟稳重，对于周圣严来说像哥哥一样。而且，在他心里隐隐是认同胡修洁的这个说法的。
    他在做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应付着不擅长的事情，孤立无援。他想做的事，在意的人，都在离他越来越远。
    不对，在意的人没有。
    周圣严思路飘到了林湛新那里，想起傍晚时林湛新给他发的消息，告诉他自己成功在家里做了一顿饭，虽然是煮泡面而已。
    原本冷清的家里升起烟火气，有那样一个美好的人在等着自己。周圣严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胡修洁声音将周圣严从思绪里拉回来。
    “嗯？”
    “你在笑。”
    “是吗？”周圣严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带笑容，被胡修洁指出后难得的有点羞涩：“想起了林湛新。”
    胡修洁闻言有些欣慰的笑笑：“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如果是指看到林湛新就忍不住想和他亲近，离开他就会控制不住思念。会记得他的爱好，关注他的情绪，想给他一切美好的东西的话，那么……
    “是的，我喜欢他。”周圣严笑着重复道：“我喜欢他。”
    [br]
    林湛新没有想到远在s市的周圣严正在进行怎样的思想活动，他在周圣严家中，感受着每个角落里隐藏着的周圣严的气息，被自己的脑补羞红了脸。
    林知非最近身体很好，所以在陪了爷爷一周后，就被“小周那里离学校近”的理由赶了过来。林湛新不太会做饭，每天都是煮面或者做很简单的饭应付着，几天下来自认为厨艺有所长进，甚至敢给周圣严拍照炫耀了。
    收到周圣严返程的消息时已经来到9月，林湛新细数了一下，自己和周圣严在一起的日子真是聚少离多。
    好在进展神速，林湛新有些庆幸的想，认识半年就领证结婚，这个进度还是可以的吧。
    周圣严回到家时，林湛新已经准备好晚饭。按照菜谱严丝合缝的完成了四菜一汤，颜色搭配合理，看起来倒像是很有经验的大厨准备的。
    林湛新摆好碗筷，到门口迎接周圣严回家。
    周圣严开门时，就看到林湛新穿着那套深蓝色的家居服，白皙的皮肤上透出淡淡的粉红色，一双眼睛明亮又专注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充盈的笑意。
    “欢迎回家。”
    回家……周圣严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把林湛新揉在怀里。
    夏季西装柔软的面料遮不住周圣严身上独有的气息，林湛新在周圣严的包裹下感受到强烈的荷尔蒙冲动，他微微挣开周圣严的怀抱，抬手揽住周圣严的脖子，把自己的唇献了上去。
    周圣严闭上眼睛，感受着林湛新稚嫩的主动，跟随着林湛新的节奏放他在自己口中试探驰骋。啧啧的水声想起，周圣严的手顺着林湛新的腰部滑到屁股下，微微用力让他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将林湛新整个抱起来。
    林湛新被这个动作羞耻的不行，松开和周圣严纠缠的嘴唇，抬手锤在他的肩膀上：“快放我下来，你抱不动我。”
    周圣严低笑：“别乱动。”说完抱着林湛新走到了沙发旁，将他轻轻放下，又倾身覆了下去。
    周圣严眼神从林湛新染上血色的双唇移到他蒙上水雾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叫他：“岁岁。”
    声音磁性暗哑，林湛新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想让周圣严放开他，等到周圣严微微起身时又双手双脚缠住周圣严：“别走。”
    “不走。”周圣严扶林湛新坐起来，自己则做到林湛新身边，扣在他身上的手没有松开，而是一下下轻拍着林湛新的背部：“岁岁，想我了吗？”
    林湛新没有扭捏，半靠在周圣严的怀里点头，怕他看不到又开口说：“想了的。”
    周圣严伸手挑起林湛新的下巴，夸他：“好乖。”说着覆唇上去，把林湛新的嘴唇含住，和他接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湛新突然闷哼一声，紧紧攥住周圣严的衣领，把自己埋在周圣严的衣服里，大口的呼吸着。
    屋里瞬间爆发出浓郁的葡萄香气，清甜的水果味道将整个客厅的空气侵占掉，周圣严在这浓厚的信息素气味中意识到什么，把怀里的人拉出来，细细看他的神色。
    此时的林湛新好像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的往周圣严身边凑，对于离开他的怀抱这件事非常不满，嘤咛着叫他：“圣严……圣严……”
    “乖，岁岁。”周圣严释放出信息素压制着林湛新，一边拍的背：“别怕，我在呢。”
    得到安抚的林湛新好像有一丝清明：“嗯……圣严……我这是……”
    “别怕，岁岁。你到易感期了。”

 第19章

    周圣严给林湛新清理好后就抱着他回到卧室，通知阿姨明天来准备饭，揽着林湛新沉沉睡去。
    但林湛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醒来。周圣严有些担心，给家庭医生打去电话说了林湛新的情况，得到的建议是立刻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岁岁，醒醒。”
    林湛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他，他感到周身发烫，估计是结合热还没过去，身边有个人冰凉的抱起来很舒服，便把自己塞进那人怀里不动了。
    但唤醒他的声音还没有停，在他耳边继续说：“岁岁，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林湛新不知道，只是觉得口干，没有力气。他努力睁开眼，周圣严皱着眉头的样子映入眼帘。
    “圣严……”
    “岁岁，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林湛新这时也发现自己并不是普通的结合热，努力坐起来看着周圣严给他穿衣服，被带着去了医院。
    路上林湛新就又睡了过去，到达医院后做了一系列检查，连带着给周圣严也做了抽血化验。随后医生给林湛新开了退烧药，便把周圣严叫到办公室。
    医生见周圣严一脸凝重，微笑安慰道：“不用担心，岁岁没什么大事。”
    周圣严见医生称呼林湛新小名，意识到这应该是跟林家有关系的人，语气也恭敬起来：“您好，您怎么称呼？”
    医生对周圣严说：“我姓李，是林洪悉林总的朋友，林家老爷子和岁岁的身体一直是我在负责检查。他一直使用一年期的抑制剂你知道吧？”
    “知道，他和我说过。”
    “嗯，也就是说他体内的激素一直是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从他成年后就开始了。你和岁岁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换言之你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很大。”
    “所以……是我的信息素导致他生病了？”
    “或许可以说是因为你一次给的太多了。”医生笑笑：“岁岁的身体需要慢慢调整才能接受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如果契合度不高，或者你只给他做临时标记都不会有事。”
    没等周圣严继续发问，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和说话声：“李叔，我是韦意。”
    “进来吧。”李医生又对周圣严说：“他是岁岁的朋友，应该也是为他的事而来的。”
    不出所料，韦意进门后扫了一眼周圣严也没有寒暄直接问道：“岁岁怎么了？”
    “没什么。”李医生又把刚才的解释给韦意说了一遍，安慰面前两人：“从现在开始按阶段调整易感期就可以了，没什么大事。”
    韦意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拉过一旁的椅子对李医生说：“李叔，岁岁从y国回来之后睡眠就很差，还会胃疼，能不能顺便给他调理调理啊？”
    周圣严偏头看了下这个和林湛新完全不同的omega，便也盯着李医生等回复。
    他不知道林湛新失眠，更不知道他会胃疼。林湛新从没和他说过。
    “是吃的不合胃口，林老也和我说了，食补的作用更大一些。”
    韦意点点头，这时好像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周圣严，冲他伸出手：“你好，韦意。”
    周圣严和他握了一下：“你好，周圣严，久闻。”
    韦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圣严，周圣严毫无道理的从韦意的表情中读出一点不喜来。
    李医生适时出声：“你们就别在这儿自我介绍了，去岁岁那里守着吧，他应该快醒了。”
    两人起身，李医生又出声叫住周圣严：“对了，这次你们虽然完全结合，但岁岁身体里的激素不达标，是不能成功受孕的。”
    周圣严面无表情点头。他并不着急孕育下一代，现在保证林湛新身体健康是最主要的。
    韦意挑挑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回到林湛新病房， 一路无话。
    林湛新温度已经降下来，正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身喝水。看到周圣严和韦意一起进来有些惊讶，随即开心地对韦意说：“你怎么来了？”
    韦意伸出手指点他脑袋：“还笑？”
    林湛新拉下他的手晃晃：“我没事了。”又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周圣严，有些羞涩没有说话。
    韦意看不想看林湛新一副不争气的样子，便出去给林湛新准备晚餐。
    周圣严坐到床边，看着半靠在枕头上的林湛新，伸手摸了摸他有些虚弱的脸：“还难受吗？”
    刚刚进行完全标记的omega十分依赖自己的alpha。林湛新想起昏迷前两人在浴室里发生的事，不禁有些害羞，偏过头在周圣严的手心蹭了蹭：“好多了。”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小兽一般地动作，心里软成一片，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我得回公司一趟，等会儿来接你回家好吗？”
    林湛新有点不舍，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点头应下：“我让韦意送我就好。”
    “我取个材料就回来接你，听话。”周圣严捏捏林湛新的手指：“你易感期还没过，不能离我太远。”
    林湛新脸又烧了起来，乖巧的点点头。周圣严和他细细说着刚才在医生那里听来的医嘱，等到韦意回来后才和林湛新道别离开。
    韦意对着周圣严的背影撇撇嘴：“也就那样吧，怎么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了？”
    林湛新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垂：“就是很帅啊！而且很体贴，还……很厉害。”
    “噗……”韦意一口水喷出来：“行啊你林岁岁，有了性-生活就是不一样，炫耀到我面前了？”
    “我没有。”林湛新不理会韦意的调侃：“我爷爷不知道吧？”
    “谁敢告诉他啊，不过还好你没什么事。”韦意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岁岁，他到底对你是什么意思？”
    林湛新想了想周圣严的表现，沉吟道：“大概是有点喜欢我吧？”
    “可是……”韦意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刚才在李叔那儿，李叔说你体内激素不达标，这次结合不会受孕，周圣严完全没有反应，好像并不在乎一样。”
    “是么……”林湛新小声说道。
    所以，周圣严并没有让他受孕的打算，也不期待他们二人有感情的结晶吗？
    林湛新无奈的安慰自己：“我的身体现在确实不适合有宝宝啊。”
    韦意看着林湛新有些失神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在这里一直陪他聊着天。等到周圣严来接他回家，才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
    @不加糖发糕 搜半醉，设置了粉丝可见(?????????)

 第20章

    家里omega易感期，周圣严原本是想请一周假，奈何周随不准，他只能每天安排阿姨去照顾林湛新，下班便第一时间就赶回家。
    有alpha的陪伴使林湛新很快好了起来，一周后迎来正式开学，他也回归到工作岗位。
    与之对应的，周圣严对林湛新的过分关注再次引起了周随的不满。
    “你们部门的产值一直是最低的，你还有时间早退去照顾人？”周随把业绩报告摔在桌上，对周圣严吼道。
    周圣严不懂一个研发部门要算什么产值，也懒得和他吵，只解释说：“林湛新生病住院了，我不过是按时下班而已。”
    “员工还在加班，你的按时就是早退。不要给我讲什么理由，这个omega从认识之后就在给你添麻烦。”周随有些气愤的说。
    “我妻子从认识之后就借给我了一个亿。”周圣严不满意周随对林湛新的称谓，忍不住反驳：“人脉，资源，平台都是他带来的。”
    “你现在有的人脉资源和平台，都是周家给的，都是我周随给你的。”周随见他还在维护林湛新，更是生气：“不过是个抛头露面的omega而已，你还真拿着当个宝贝了。”
    跟这个人说不通。周圣严皱着眉没有再开口，看周随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吩咐，说了一句我去加班，就离开了办公室。
    [br]
    从医院回来后，周圣严就以方便照顾的名义让林湛新搬到了主卧。能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林湛新自然也是欣然接受。但两人没有再发生亲密举动，每晚睡觉前周圣严会释放少量信息素，安抚林湛新，也协助他调理体内激素。
    林湛新常常会因为这醉人的红酒味道引得有些失控，需要周圣严亲亲或者拍着哄着才能一夜安眠。
    开学前两周并没有开课，林湛新因为晚上休息的好，白天准备教案效率很高，每天都可以很早回家。而周圣严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候还会不太清醒的被助理搀扶回来，或者整夜不归在公司加班。
    想起来的时候周圣严也会和林湛新报备，但大部分日程都繁忙又紧急，两个人始终保持着这样时远时近的距离。
    林湛新在闲下的时便安慰自己，成年人的世界不止有谈恋爱。更何况周圣严是那样一个要强的alpha，更不会因为情爱的小事停下自己追逐事业的步伐。
    在这样的忙碌中，林湛新终于迎来了自己执教生涯的第一堂课。
    带着紧张和雀跃，林湛新走进教室，一进门就看到第一排坐着的周圣寻，夸张的对着林湛新做着口型：“嫂-子-好！”
    林湛新抿唇，微微弯起眼睛回应他，引来一阵惊呼。
    “学长也太太太漂亮了吧……”
    “比传说的还好好看我的天。”
    “学长在对谁笑啊，这笑容绝了。”
    教室里叽叽喳喳响起谈论的声音，林湛新轻咳一声，开始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林湛新，从这学期起担任大家量子力学课程的老师。这堂课不点名。”
    林湛新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讲台下瞬时想起一片呼声。
    “但会有随堂测试。”林湛新看着台下学生由兴奋到打蔫的过程，又弯起了眼睛：“随堂测试成绩占总成绩的30%，同学们自己选择就好。”
    林湛新整理了一下桌面的书：“各位选择了物理这个专业，就应该知道，现有的一切物理学定论都可以认为是一门自圆其说的猜想，在量子力学领域更是如此。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理解量子力学，我不能，很多物理学家也不能。物理学大厦在一次又一次推到和重建中搭建成为今天的宏伟建筑。这是不是对的，我不知道，但这是伟大的，我们必须承认。”
    在场的学生都在认真听着林湛新讲话，林湛新望向台下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继续说：“所以在这堂课上，没有绝对的老师和学生。与其说是教学，我更认为这是一场由我引出主题的讨论。希望大家能打破身份的认知，也打破对传统物理学的认知，真正走进这门学科，能有所得。”
    台下想起热烈的掌声，林湛新有些不好意思，攥起拳头放在唇边轻咳，准备开始今天的课程。
    “老师。”台下想起一个低沉的男音。
    林湛新抬头望过去，是一名高高瘦瘦的alpha，他五指修长，举起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林湛新点点头同意他起立。
    那名男生站起来，紧盯着林湛新：“我不想知道怎么走进这门学科，我想知道怎么走近林老师。”
    教室内又哄闹起来，少年们发出一声声嚎叫，甚至还有同学吹起了口哨。
    林湛新轻轻弹了一下麦克，学生又安静下来。
    曾经追求林湛新的人确实很多，他自己对处理这样的事也算是驾轻就熟，于是毫不畏惧的对着那名男生看回去，回答他的问题：“直线距离来看，你20步之内就可以走过来。有什么问题欢迎下课时间讨论，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止住了同学们议论，那名男生挑挑眉，也没有再说话便坐了下去。
    只有第一排的周圣寻擦了一把冷汗，掏出手机给他哥发消息。
    周圣寻：【哥，我很为你担心。】
    下午上课原本昏昏欲睡的学生被课前的骚动带起了精神，再加上林湛新声音清脆好听，虽然是枯燥的理论知识，但他擅长引经据典，穿插一些物理学家的小故事，倒是让课堂生动有趣，同学们也慢慢认真起来。
    只是那一道紧紧跟随他的目光隐隐让人觉得不适。
    课前发言的alpha叫韩综，是物理专业年纪第一，平时高冷又特立独行，和周圣寻算是点头之交。谁都没想到他会在林湛新的课上公开说出这样戏谑的话，所以下课铃一响，班上所有人都没有动，在原地坐好看着韩综一步步走上讲台。
    “林老师，第二节这里，我没有听懂。”韩综拿着自己的书，快步走上讲台。
    林湛新挑挑眉，看着这个和周圣严差不多高的alpha：“这部分内容比较深入，十分钟讲不清楚。下节课……”
    “我可以请老师吃晚饭吗？您有时间给我深入讲讲吗？”韩综步步紧逼，直接抛出了约会邀请。
    林湛新没有开话筒，但韩综的声音低沉洪亮，还留在教室里的学生自然听见了，又是一阵嘘声。
    回答学生问题是老师的职责，但约会不是。林湛新刚想开口拒绝，教室门突然被敲响，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对着讲台上的人说话。
    “林老师，下课了。”
    是周圣严。
    林湛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韩综说了句“抱歉，我丈夫来接我了。”就快步走到门口，眨着的眼睛问他：“你怎么来啦？”
    “接第一天上课的林老师回家。”周圣严从身后拿出一杯热牛奶放在林湛新手里，半揽着他站定：“本来想给你买束花，但怕你不想在学校里太招摇。”
    林湛新确实不想，喝下一口牛奶笑弯了眼睛。
    周圣严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家？”
    “回家。”林湛新心里高兴，点点头往外走。
    周圣严回头看向还站在讲台上的韩综，两名alpha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周圣严没有表情，拉起林湛新的手带他走出教室。
    ※※※※※※※※※※※※※※※※※※※※
    情敌出场！

 第21章



 第22章

    等林湛新醒来时，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手机上有周圣严的未读消息。
    周圣严：【我出差了，这几天会有阿姨去准备晚饭。】
    岁岁：【……】
    岁岁：【为什么每次你去学校接我之后都会出差？我快要有心里阴影了。】
    周圣严那边回复的很快。
    周圣严：【这次可能要去很久，你无聊的话就回去陪爷爷。】
    岁岁：【很久是多久？】
    周圣严：【快的话两个月，慢的话半年。】
    这么久啊……林湛新抠抠床单，继续打字。
    岁岁：【中间都不回来吗？】
    周圣严：【嗯。】
    这次要参加一个保密项目研发，中间基本不会被放回来，连通讯频率都未必能保证。
    岁岁：【那已婚a家里的小o易感期怎么办？】
    周圣严：【选来的都是单身。】
    周圣严：【除了我。】
    这次选来参加项目的确实都是未婚的alpha或者beta，周圣严则是因为上次和周随顶嘴惹怒了他，被强行塞进来。
    好吧……林湛新看周圣严身份认知明确，坐在床上笑出声。嘱咐他多多注意身体，和他交代了下，就拿着行李回到了爷爷家。
    林知非正在家里研究棋谱，看到林湛新回来，慈爱的笑着对林湛新说：“活着的时候还能看到岁岁被赶回娘家的样子，不错。”
    林湛新嗔怪的看了林知非一眼：“什么死啊活啊的。周圣严出差了，我回来陪陪您。”
    “好啊，来陪爷爷下棋。”
    林湛新本意是不愿意让林知非做这些耗费心力的事，但林知非最近半年来身体情况好了很多，而且李医生也建议让老人家保持身心愉悦最重要，林湛新便也不说他，坐下拿起棋子，陪爷爷下起了棋。
    [br]
    周圣严不在时，日子过得很快又很漫长。林湛新好像回到了单身时的日子，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实验室是他最常去的地方，而韦意忙着考律师证，也没时间带他出去玩。
    一眨眼四个月时间过去，量子力学课迎来了期末考试，韩综不负众望拿了全班最高分。林湛新想起周圣严临走前一晚那隐藏的很深的醋意，勾起嘴角轻笑。
    有点想他了。
    可能是信息素的作用，又或者是被标记后本能的依赖，林湛新觉得这次分别异常难熬。中间有两次他甚至想去找周圣严，却被周圣严拦住。林湛新也不好给他添乱，乖乖在家里做望夫石。
    寒假到来，林湛新值完最后一天班，准备赶回去和林知非一起下棋，快步下楼时在转角处撞到了人。
    “对不起。”林湛新低头道歉，向左跨步想要绕过他，却被一个手臂拦住。
    “林老师。”
    是韩综。
    林湛新退后一步，礼貌的和韩综道歉：“你好，不好意思。”
    “没事。林老师怎么还在学校？”韩综目光紧锁着林湛新问道。
    “值班。你怎么没离校？”
    韩综听说林湛新今天值班，特意来偶遇他的。但这个原因不能说，韩综摸了摸鼻子：“来取东西。”
    “哦。”
    林湛新没有继续问，点头示意想要离开，却再次被韩综拦下来。
    “林老师，您丈夫是周氏生物科技的周圣严吗？”
    林湛新挑挑眉，没有回应。
    韩综看他的反应也没有退缩，继续问道：“您已婚为什么没有带戒指？”
    “我是嫁给他，不是嫁给戒指。”
    “您爱他吗？”韩综丝毫不退让，气势咄咄逼人。
    “我没有必要向一名学生汇报我的感情生活。”林湛新冷下脸来，跨过韩综向门口走去。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周圣严今天下午3点带着一名年轻的女性omega出现在s市机场，这件事您知道吗？”
    林湛新脚下一顿，韩综快步追上来，把手机举在林湛新面前。
    财经新闻上用极大的字号写着“周氏公子疑携女友恩爱归家”，中间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p着粉红色爱心，两人站位很近，透露出丝丝暧昧。
    林湛新险些站不住，他强迫自己移开眼睛，盯着韩综：“所以？”
    韩综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看到新闻时的气愤：“这个人真的喜欢你吗？他如果真的在乎你怎么会和别的女人……”
    “够了！”林湛新打断韩综的话：“我和他怎么样与你无关。你如果还把我当你的老师，就不要再来骚扰我。”
    “我确实不想当你的学生。”韩综有些自嘲的开口：“我……”
    林湛新电话想起，打断了韩综的话。来电的是林知非的护工，林湛新当即接了起来。
    “岁岁，快！快来医院，林爷爷晕倒了，李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单！”
    “什么？”林湛新一个踉跄，慌忙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林爷爷才到医院，你快来。”
    “好……好。”林湛新双手颤抖，险些握不住手机：“我马上过去。”
    手机掉落到地上，韩综忙帮他捡起来，焦急的问：“林老师，你还好吗？”
    林湛新双眼无法聚焦，连串的打击让他缓不过神。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早上出门时爷爷还在数落他穿的少，跟他约好晚上下棋，还打赌说这次一定能赢他，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韩综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想着，林湛新紧咬下唇，疼痛让他集中精神。
    对，要赶去医院。
    林湛新摸出大衣兜里的车钥匙，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韩综不放心，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停车场，看他打开驾驶位车门忙拉住他：“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林湛新甩开他的手，没理他。
    韩综再次把他拉起来：“你现在这样怎么开车？我送你去，你给我导航。”
    林湛新被抵不过alpha的力气，这时才发现自己双手都在颤抖。他无力地点点头，坐到了副驾驶。
    到达医院时，林洪悉、沈飞和护工阿姨都在抢救室门口坐着，林湛新看到抢救室上方的红灯，泪水立刻汇聚在眼眶里，踉跄着向他们走去。
    林洪悉站起身扶住林湛新，林湛新着急得问他：“怎么回事？”
    “心梗。”林洪悉哑声说：“送来的很及时，但情况有些严重。”
    说话间看到身后的韩综，便问道：“你是？”
    “我是林老师的学生，刚才碰巧遇到。他接了电话状态不太好我就送他过来了。”
    “谢谢你。”林洪悉扶着林湛新坐下，对韩综感激地点点头，又吩咐沈飞：“等会儿叫司机送他回家。”
    林湛新深呼吸，环起双臂趴在自己的腿上，隔绝周围一切声音。
    世界仿佛瞬间倾塌，林湛新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昨天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人今天与别人走在一起，早上还言笑晏晏的爷爷现在住进了急救病房。
    这个冬天好冷，需要再抱紧自己一点。
    “岁岁。”
    是幻听吗？林湛新仿佛听到周圣严的声音。他没有抬头，有些自嘲的笑笑。他现在应该是美人在怀，觥筹交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岁岁。”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林湛新抬头，就看到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圣严。
    林湛新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对面人的脸庞，被对方一把攥住，包裹在自己手里。
    是有温度的周圣严。
    林湛新再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第23章

    周圣严没想到自己刚下飞机就收到林爷爷病危的消息，他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看到林湛新坐在那里，脆弱的身影仿佛马上将要消失一样。
    林湛新扑到怀里崩溃的瞬间，周圣严紧紧抱住他。他哭得很大声，周圣严在他发顶落下轻吻，小声的安慰着：“乖，我来了，不怕。”
    林湛新哭得更厉害，周圣严求助般望向林洪悉和沈飞，二人也是无奈。
    哭出来总比忍着好。周圣严一下下拍着他，同时释放一点信息素给他安慰，林湛新在这样的刺激下晕了过去。
    “岁岁！”
    “林老师！”
    林湛新软倒在自己怀里，周圣严忙起身打横抱起他去找医生，林洪悉和韩综也快步跟了上去。
    [br]
    病房里，医生做过了细致的检查，对三个面色紧张的alpha说：“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短暂性休克，让他休息下吧。”
    林洪悉望向周圣严，欲言又止，他拍了拍周圣严的肩膀：“你在这里陪岁岁吧，我去那边看看。”
    周圣严应承下来，回身看到站在门口的韩综，他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韩综冷笑：“不去陪你女朋友，来林老师这里装什么好人？”
    女朋友？周圣严眉头皱的更紧，鹰隼一般目光紧锁着韩综没有说话。
    韩综和周圣严只差四岁，但经历阅历不同，使得周圣严气场死死压制住韩综。韩综不服，释放出信息素企图向周圣严示威，却引来林湛新的一生闷哼。
    “停下。”周圣严呵斥道，同时扶起林湛新咬破他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安抚他。
    “嗯……”林湛新悠悠转醒：“周圣严？”
    “是我，岁岁。”周圣严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
    林湛新心情很差，也无法感受见到周圣严的喜悦，勉强自己抬了下嘴角说道：“你真的回来了啊。”
    虚弱的声音惹得周圣严心疼，他用力握住林湛新的手，轻声应着：“我回来了。”
    所以新闻是真的了，林湛新心里空了一块，抬头看到韩综还站在门口满脸关切地望着他。
    察觉到林湛新的目光，韩综快步走近：“您好点了吗？”
    一旁周圣严抗拒的态度太过明显，屋里气压极低。
    尽管今天的对话并不愉快，林湛新还是感谢韩综带他来医院，于是礼貌回答：“今天谢谢你，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韩综还想开口却被林湛新制止。
    “韩综。”林湛新：“谢谢你，别说了。”
    韩综放下攥紧的拳头，无奈地看着林湛新：“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韩综走了很久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圣严有些在意林湛新对韩综的态度，而且言谈之间明显感觉到他们有聊到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林湛新现在状态不好，还是心疼占了大半。周圣严坐回病床上，把林湛新揽在怀里。
    林湛新毫无反应，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这不是林知非第一次被下病危通知书，但每一次都足够难熬。林湛新靠在周圣严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停止流动，仿佛雪花落地都能砸出声响，周圣严在这样的安静中没由来的感到心慌。
    “她是谁？”林湛新突然开口。
    “谁？”
    “和你一起在s市出现的那个omega。”
    林洪悉没说出口的话，韩综口里的女朋友和林湛新刚才的阻拦，都有了源头。
    周圣严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的？”
    他拉起林湛新，双手握住林湛新的双臂，认真解释：“她是我远房表妹，我在s市转机，就一起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啾啾、秘书和很多人。”
    林湛新看着周圣严，又好像没在看他，机械的点了点头。
    周圣严拉他胳膊的手用力：“岁岁，你别多想。”
    “好。”林湛新闭了闭眼睛。
    门口传来沈飞的声音：“岁岁，林老出来了。”
    林湛新匆忙下床，跟着沈飞往病房走去。周圣严落后两步掏出了手机打给周随。
    周圣严所在项目的行程应该是严格保密的，更何况他本来也不算多有名的富二代，怎么会有人专门蹲他的行程？
    电话接通瞬间，周随先开口：“你在哪儿？静曼为什么是自己回来的？”
    周圣严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是你我在s市转机的事是你透露出去的吧？”
    “……”周随顿了一下，又不耐烦的说：“是又怎么样？适当曝光有助于提高企业知名度。”
    周圣严冷笑：“或者你可以考虑曝光我结婚了这件事。”
    离开的这四个月里，周随明里暗里表达着对林湛新的不满，说他作为一个omega只想着忙事业，对周圣严的工作也没有丝毫助力。
    周圣严也懒得再和他周旋：“别再做这些没用的事，别动林湛新。”
    周随见周圣严话说的不客气，怒火中烧：“掂量一下你有没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这个副总你是不想当了？”
    “我当不当副总已经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了，爸。”周圣严说完便挂了电话。
    去年使公司转亏为盈的一场事故为周圣严在公司董事会内树立起威信，这一年来他有意组织着自己的队伍，这次参加封闭研发项目又赚回一波口碑。
    周家不是周随的一言堂，这种局面让困境时的周圣严步履维艰，也让他在翻身后收获颇丰。周圣严给助理发了消息让他处理，便快步走到林知非病房。
    林知非已经醒来，四周围着医生，林湛新整趴在林知非的床边哽咽。林知非没什么力气，只能抬起手慢慢抚摸着林湛新的发顶。
    李医生看着显示器上林知非的体征数值，对病房里的各位说：“林老没什么大碍了，大家别守在这儿，让他休息下吧。”
    林知非摆了摆手，周圣严扶着林湛新走出病房，一行人来到李医生的办公室。
    “你们做好准备。”李医生开门见山对林洪悉说：“林老身体已经是强弓末弩，现在完全是在硬撑。”
    林湛新听到这句话，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周圣严忙把他抱紧，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还有多久？”林洪悉声音沙哑的问。
    “保守估计一个月，用强效药治疗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林湛新把自己埋在周圣严肩上，狠狠咬住他的大衣。所有人安静下来，办公室里只能听到林湛新压抑的哭声。
    连见惯了生死的李医生也忍不住出声安慰：“岁岁，林老已经尽力了。”
    林湛新听不进去，咬着周圣严的衣服不松口，周圣严只能紧紧抱住他支撑住他。
    “你们回去商量一下，还要不要继续治疗。”
    林湛新松开嘴深呼吸，小声的问：“他疼吗？”
    肯定是疼的，身体上插着针头，带着呼吸机，后期治疗可能还要上手术台，忍受开刀的痛苦。
    李医生没有回答，无声表示着肯定。
    离开医生办公室时，林洪悉想带林湛新回家，被他拒绝了。
    “我就在这儿，等爷爷醒过来。”林湛新望向林洪悉：“要不要治疗，让爷爷自己选。”
    林洪悉看着林湛新眼眶通红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向前两步轻轻抱了抱林湛新：“别哭了，我们尊重他的决定，好吗？”
    他们父子很少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但这一刻没人能比他们更能体会对方的心情。林湛新险些又控制不住自己，故作坚强的对林洪悉说：“好啊，他不想治了我们就带他回家。”
    林洪悉又对周圣严说：“听说你刚出差回来，辛苦了。”
    “我会在这儿陪岁岁，您放心。”
    林洪悉点点头，和沈飞一起离开了医院，林湛新则跟着周圣严一起回到了陪护病房。

 第24章

    林湛新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所有人的脸都是扭曲的，只有爷爷和周圣严是正常样子。爷爷一脸慈爱的微笑，远远冲他招手，但他却怎么都走不过去，眼看着爷爷慢慢消失。他刚想出声，就看到周圣严牵着个女孩子走过来，一脸厌恶的对他说着恶心。
    林湛新有点想哭，心间酸涩的感觉刺痛难忍，睁开眼睛看到周圣严抱着他睡得正熟。
    林湛新用手指轻轻勾勒着周圣严的轮廓。四个月不见，他瘦了些，线条更加硬朗，也比离开前看着更有气势了些。
    更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合格霸总了，林湛新轻笑。
    手突然被捉住，周圣严闭着眼拿他的手放到唇边作势要咬，见他也不躲，便放在嘴边亲了亲，又把他揽在怀里。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做噩梦了。”林湛新被周圣严闷在胸前，热气扑在他的胸口。
    “梦里有我吗？”
    林湛新在他怀里点头。
    “我没有帮你打跑坏人吗？”
    你就是坏人。林湛新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补充着。
    周圣严轻笑：“那都怪我。”
    陪护房间里都是单人床，两个个子高高的成年男性睡在一起很挤。周圣严抱了林湛新一夜，手臂有点麻，坐起来后林湛新被他抱在怀里给他按摩胳膊。
    周圣严亲吻着临战的鬓角和耳朵，轻声问他：“去看爷爷吗？”
    “嗯。”林湛新声音闷闷的：“他还没醒。”
    “今天岁岁不做小哭包了好吗？”周圣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里都被你哭疼了。”
    林湛新噗嗤笑出声：“肉麻。”
    “嗯。岁岁眼睛还肿着，咱们不让爷爷担心了好吗？”
    林湛新知道周圣严是担心他太情绪再波动，于是乖巧点头，洗漱完便指使周圣严去吃早餐，自己到林知非病房等他醒来。
    [br]
    林湛新到病房时，护工正在给床头的花瓶中插花。鲜艳的芍药绽放，给冰冷的病房带来一丝生命。
    林知非看到林湛新过来，笑着对他说：“快30岁了，还哭鼻子。”
    一句话便惹得林湛新红了眼眶，他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到：“我才28岁。爷爷……”
    林湛新让护工去门外等，踌躇着开口道：“爷爷，医生说……”
    他说不下去，林知非接着开口：“说我不行了，是吧？”
    林湛新泪水滑落，把脸靠在林知非的手臂上没有说话。
    “我有选择吗？”
    “有，治疗的话大概三个月，不治疗一个月。”从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凌迟，林湛新眼泪流的更凶了。
    “这样啊。”林知非抚摸着林湛新的头发：“岁岁想让我选哪个？”
    “我想让您多陪陪我，又不想让您难受。”
    “做选择很难吧，岁岁。”林知非有些感慨：“就回家吧。治疗的话，清醒的时间加起来未必会有一个月。”
    林知非做好了决定，离别的时钟就开始倒数。林湛新泪水控制不住往外溢，却强迫自己不哭出声。
    林知非叹了口气：“我和你奶奶一直自认把你教育的很好，但我们好像从来没教过你怎么告别。”
    林湛新摇头，他不想学，不想告别，不想失去。
    周圣严进来时，林知非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周圣严把给林湛新带的早饭在一边，走过去站在林湛新身边，抚摸着林湛新颤抖的脊背。
    “我管不了他了。”林知非笑着对周圣严说：“快把他带走，哭得我心烦。”
    周圣严也顺着林知非的话安慰林湛新：“出门前还答应我不哭的。”
    林湛新被两个人取笑着，不知不觉放松些，情绪有所缓解，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岁岁去问问李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林知非指使林湛新出去，又对周圣严说：“小周留下来陪我。”
    周圣严知道林知非是有话对他说，目送着林湛新离开后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
    林知非强撑着和林湛新说了很久的话，已经没什么力气，他躺回床上，看着周圣严：“小周觉得岁岁怎么样？”
    温柔，漂亮，善良，可爱。他性格单纯，坚定，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周圣严脑中浮现了很多形容词，眼中带出笑意，最后开口只有一句：“他很好。”
    林知非摇摇头：“岁岁怎么会觉得你不喜欢他。”
    “……”周圣严还真不知道林湛新是这么想的，不由苦笑：“是我没和他说过。”
    林知非笑容一直停留在嘴角：“岁岁从小就是一个很乖的孩子，虽然我和他奶奶很疼爱他，但他一直活得很小心。”林知非顿了顿：“有些陪伴是不能替代的。”
    周圣严同意，和他在一起时也是这样，林湛新从不过问周圣严的行程，不会表达不满，周圣严给他的一切他都全盘接受。
    “岁岁从来没争取过什么。你，是他第一次主动表达喜欢。”林知非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来惊讶，笑着说：“不敢相信吗？他以前可是连父爱都不在乎的人。”
    周圣严确实不相信，更不相信会从林知非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
    “他善良，有同理心，但不影响他对得不到的东西表现冷漠。他只有韦意一个朋友，因为韦意是一个热情的孩子，只有和韦意的友情不需要他来维系。洪悉不主动疼他，他也从不去看他，更不会做什么事去引起洪悉的注意。”
    “但他在意。”周圣严说：“他应该是在意的。”
    林知非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对岁岁来说不一样，所以不要把岁岁的主动当做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我没少时间能陪着你们了，你们今后会摔多少跟头，我也看不到。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别让他受伤。你能做到吗？”
    周圣严郑重地答应：“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相信你会。”林知非笑笑：“带岁岁出去走走吧，我睡一会儿。”
    [br]
    李医生听到林湛新的回复，也没有再劝，只说建议多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了。等林湛新回到病房时，林知非已经睡着，他便跟着周圣严回家。
    “你不用去公司吗？”坐在车上林湛新才想起来，周圣严从回来就在陪着他，也没有看到他处理工作。
    “先送你回家。”周圣严发动车子：“等你睡着我再走。”
    经过这一天的大起大落，林湛新情绪稳定了很多。在周圣严身边总是很容易放松，林湛新没有再勉强自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周圣严的卧室，开门出去看到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周圣严。
    周圣严确实不太擅长做饭，此时正面对着一口锅，水池里还有一坨糊状的东西，好像是面。
    “圣严。”林湛新出声叫他。
    被看到有些狼狈的样子，周圣严不太好意思，他关掉火擦了擦手，过来抱住林湛新。
    “做饭好难。”周圣严开口解释道。
    像是一只大型犬在撒娇，林湛新笑着回抱住他没有说话。
    “想我了吗？”周圣严在林湛新耳边问道。
    林湛新诚实的点了点头。很想他，在学校看到年轻情侣们的时候，在做实验遇到问题的时候，在看到爷爷衰老虚弱样子的时候，还有再吃到美食的时候，看到落日的时候。
    生活的每一个片段都想和他分享，想起他的时候，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显得特别。
    周圣严笑笑：“我也很想你。实验室里都是单身的alpha，根本体会不到爱人不在身边的难受。”
    爱人……吗？林湛新有点震惊。他从没听到过周圣严主动说想他，还称呼他是爱人。
    “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林湛新离开他的怀抱，轻声开口：“怎么这么会哄人了？”
    “嗯？”周圣严思考了下，哄他吗？倒是没有，只是把以前在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时间不止沉淀了他的感情，也给周圣严完整的时间去确认自己的感觉。从开始的过分在意到分开后的思念，再到见面时看到林湛新哭泣的心痛，周圣严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对林湛新的爱。
    这个omega从来都不是他不得已的选择，而是他在机缘巧合下收获的最好的礼物。
    “给我煮碗面吧。”周圣严带着点懊恼的语气对林湛新说：“太难了。”
    林湛新笑着说好。其实他也是刚刚入门，做出来的面卖相不怎么好看，周圣严却很给面子的全都吃完了。
    饭后周圣严又接到周随的电话。内研项目得到突破性进展，新产品即将投产上市，董事会决定举办新品发布会，并由周圣严作为发言人。
    周随也逐渐意识到周圣严在公司的地位已经不是他这个董事长可以轻易动摇的，言语之间带着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放下电话周圣严想起林知非的嘱咐，拉着林湛新说：“岁岁明晚陪我去参加个活动吧。”
    “哎？”林湛新问他：“什么活动？”
    “新品发布会，之后还会有酒会，带你去喝甜牛奶。”
    这就是骗人了，哪有去酒会喝牛奶的，但林湛新不想拒绝周圣严，于是点头：“我明天去医院看过爷爷就去找你。”
    “嗯，我等你。”

 第25章

    周氏生物科技从两年前开始做液体信息素抑制剂的研发，这一技术是在分子层面上对激素进行分离，将信息素包裹在纳米级有机物中，利用相似相容原理实现信息素的抑制。
    针剂和药剂都是抑制激素的产生，对omega身体具有一定影响；喷雾是利用物理方式进行阻隔，需要频繁补充才能保证功效，而新型的液态抑制剂则是在不影响omega激素水平的情况下更为持久方便，对omega来说更加安全。
    林湛新在台下看着周圣严沉稳自信的样子，感到很为他骄傲。这个男孩才刚刚25岁，他起点高又肯努力，未来无可限量。
    周圣严被很多目光追随着，但他总是能一眼锁定林湛新，眼里也带出温柔的笑意。
    周圣严和林湛新的联姻在b市商界也不是什么秘密，发布会后，周圣严带着林湛新来到晚宴，给他拿吃的和牛奶，全然不在意一旁打量他们的目光。
    林湛新却有些不适应，他拉了拉周圣严的衣袖：“你去应酬吧，我自己可以。”
    “没什么需要应酬的，我父亲在。”
    周圣严满不在乎的说着，端起林湛新刚刚喝过的牛奶杯喝了一口：“没有家里的牛奶好喝。”
    说曹操，曹操到。周随带着一名年轻的女性omega，拿着酒杯朝他们走过来。
    林湛新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和周随打招呼：“伯父，您好。”
    周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对周圣严说：“你舅舅和任董等你很久了。”
    周圣严抬了抬眼：“知道了，这就过去。”
    周随又对身边的年轻女性说：“静曼，你在这边等下，晚点让圣严送你回家。”
    领了证的妻子就在面前，父亲竟然让自己送别的女人回家，周圣严险些冷笑出声。
    林湛新这时也从周随的动作和语言上看出他对自己不喜，有些无措的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周圣严。
    周圣严起身拉过林湛新，捏了捏他的手：“再等我一会儿，等我出来就带你回家。”
    “好。”林湛新点点头。
    周随被落了面子，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抬步往会议室走。周圣严揉了揉林湛新的头发，对他安抚的笑笑，便也跟了过去。
    “你就是林湛新？”刚才在周随身边的女孩开口，语气明显带着不善。
    林湛新微微一笑：“是我。”
    “我当时什么天仙，能把表哥迷住。”蒋静曼上下打量着林湛新评价道：“不过如此。”
    表妹啊……林湛新略一沉吟，想到昨天看到财经报道上的照片，没有说话。
    蒋静曼却不知收敛，继续说道：“我听姨夫说了，你家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借给表哥一点钱，就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竟然还敢要求和表哥结婚。你是个omega吧，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话说的太不客气了些，林湛新不想和她纠缠，转身要走。
    蒋静曼仍自顾自说着：“听说你爷爷要死了？表哥昨天去s市接我，要不是你爷爷在医院，他根本不会去看你，你……”
    “要死了？”这三个刺痛了林湛新，他转过身盯着蒋静曼，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在蒋静曼身上划出一个洞。
    蒋静曼被林湛新冰冷的眼神刺到，梗着脖子继续说：“说你不要脸都是夸你了，你当自己是什么，不过是表哥那一个亿的赠品而已。姨夫多讨厌你你应该看得出来吧？识相的就赶紧离开表哥，别耽误表哥的事业。”
    “哦？”林湛新挑挑眉：“我耽误他的发展，你又能给他什么助力？”
    “我父亲是n市市长，我能带来的自然比你多。”
    不过是个幼稚的孩子罢了，林湛新本不想和她计较，但她刚才说林知非的话确实刺激到了他，怒气上涌，林湛新转身走回蒋静曼的身边。
    “你这么厉害，周圣严还不选你，知道为什么了吗？”林湛新放下手里的牛奶杯：“我确实不过如此，但你远不及此。”
    蒋静曼被林湛新气的身体发抖，抬眼看到自己父亲蒋维康和周随从会议室走出来，一手拉住林湛新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牛奶杯往自己身上泼，然后失声尖叫。
    在场的宾客都被这声叫声吸引了目光，蒋维康快步走过来把西装套在蒋静曼身上，责备的看着周随和林湛新问道：“怎么回事？”
    蒋静曼再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没事的，是我不小心……”
    “你不小心往自己身上泼水吗？”蒋维康皱着眉头。
    周随也关心的问：“是啊，静曼，到底怎么了？”说完瞥了一眼林湛新：“你说实话，姨夫给你做主。”
    林湛新真想给他们三个天衣无缝的演技鼓掌，他回头看了下，没有看到周圣严出来，便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说话。
    蒋静曼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我和表嫂说说话，提到表哥昨天下飞机就开车去陪他，很辛苦，希望他能体谅一下表哥。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得表嫂不开心了，他……”
    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林湛新身上，蒋静曼继续说：“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插手表哥的家事，我只是看表哥这几个月太累了，我……”
    “不怪你，静曼。”周随适时插话，转身对林湛新说：“静曼不过说了两句实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和表妹道歉？”
    林湛新意识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想到了在医院躺着的林知非。
    爷爷走了以后，这样的事会经常发生吧。
    没有人会无条件的信任他偏袒他，没人会说岁岁穿什么都好看，岁岁可以爱任何人。
    他会成为一个普通人，不被偏爱加持的普通人。
    林湛新轻笑着问周随：“您不听听我的版本吗？”
    周随皱起眉：“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待一个女性，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家教吗？”
    现在又要聊家教了吗？这个锅可不能让林家背。林湛新笑容没变，点点头：“好啊，我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句话是为下次见面准备的。”林湛新对蒋静曼说：“下次看我最好离远点，不然落在你身上的就不是牛奶了。”
    林湛新说完，最后看了一眼会议室便离开宴会厅。
    [br]
    会议室里，任董把周圣严留下，和他聊起公司组织架构问题。
    任标是除周家外对周氏生物科技持股最多的股东，且手下有几个心腹也有持股，在董事会掌有很大权力。他很看好周圣严，有几分希望和他联手架空周随的意思。
    周圣严并不买账，客气的和任标说了暂时无意夺权，便准备回去找林湛新。
    出门前，任标突然说：“你不再认真考虑一下吗？不离开你父亲的掌控，就永远不能有决定权和话语权。”
    “决定权我还是有的，谢谢任董提醒。”周圣严不以为意。
    “小伙子，太自信了不是好事。”任标笑笑：“总会有需要选择的时候，你要保护的人或者你想做的事。屈居人下，你就得放弃些什么。”
    周圣严没说话，却把任标的警示听了进去。
    等他从会议室出来时，混乱已经平息下来。蒋家父女和周随都不在宴会厅，周圣严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林湛新，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岁岁，你在哪儿？”
    “我离开了。”电话里的林湛新说话没什么起伏：“我在韦意家。”
    “怎么没有等我？你发位置给我，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了，我今晚在这儿睡。”
    “什么？”
    “挂了，早点回家。”林湛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在韦意家，而是回到了爷爷的房子里。爷爷还没有回来，房子里空无一人，林湛新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看着平时被林知非精心照顾的花朵，已经有些打蔫了，便拿起水壶给他们浇水。
    月光透过玻璃照在花瓣上，给花瓣镀了一层银白色，显得清冷孤寂。
    林湛新屈腿坐在凳子上，紧紧抱住自己。
    有点想哭。
    奶奶还没去世的时候，每次圆月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坐在阳台上喝茶。有的时候林洪悉也会在，但他很忙，手机震个不停，被爷爷斥责说他破坏意境。还有几次被沈飞和韦意赶上。有沈飞的时候是静谧的，有韦意的时候是欢快的。
    林湛新伸出手，月光落在掌心。再把拳头攥紧，月光便落在手指上。
    抓不住。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湛新吸了吸鼻子。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叫醒了正在放空的林湛新。他吓了一跳，开门便看到一脸紧张的周圣严。
    周圣严捏着手机，眼里的怒意快要溢出来。他低头拨了个号码打过去，对那边说：“找到了，在爷爷家。”
    对面又说了什么，被周圣严拒绝：“你不用过来了，今晚我在这里陪他。”
    周圣严进屋把门关好，手机顺手扔在沙发上，拉过林湛新的手腕，有些用力的捏住他。
    “韦意家？嗯？”
    林湛新甩了一下没有甩开：“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周圣严把林湛新抵在墙上：“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骗我？”
    林湛新在周圣严身下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周圣严怒火中烧，抱起林湛新把他扔到沙发上，脱下他的裤子对着屁股用力一拍：“不说是吗？”
    林湛新身体一弹，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周圣严右手按住他，同时释放出信息素压制他的动作，左手又在他臀上落下一掌：“说不说？”
    林湛新咬住唇偏过头，还在努力翻动着身体。周圣严被他抗拒的动作烧毁了理智，巴掌一个个落下来，把林湛新的屁股拍的泛红才停手。
    此时林湛新已经不再挣扎了，周圣严把他翻过来，就看到他的泪痕已经布满面庞，唇上有点点血迹。
    周圣严心里一疼，抬手去擦他的眼泪，却被林湛新躲过去。
    “岁岁。”周圣严伸出舌头去舔林湛新的嘴唇，示意他松开牙齿。林湛新松了嘴，周圣严又
    把他搂在怀里。
    “你吓死我了。”周圣严贴着林湛新耳朵说：“我找不到你了，岁岁。”

 第26章

    委屈，伴随着无力感一同上涌，林湛新趴在周圣严怀里，没有动作也没有反应。
    周圣严的怒气被林湛新可怜的样子击退到九霄云外，低头去看林湛新的神色，看到他还在流泪，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岁岁。”周圣严揉了揉被他拍红的屁股：“还疼吗？”
    林湛新扫开他的手没有说话。他从小乖巧懂事，爷爷奶奶没有碰过他一个指头，反倒是结婚之后被这样羞耻的方式教训，林湛新觉得又生气又难堪。
    周圣严把林湛新扶起来坐好，碰到屁股的红肿，林湛新轻轻抽气。周圣严扶着他跨坐在自己身上，让他双腿着力，摆正他的脸一下下亲吻着。
    “我找不到你，只好托人找韦意的联系方式，他说你不在他那里。”
    林湛新眼神闪了闪。周圣严见他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拿他没办法，只得继续说：“我和韦意都很着急，还联系了林总他们，是沈特助让我来这里找找才能看到你。”
    林湛新止住哭泣，却还是连个眼神都欠奉。
    “怎么跑出来了？嗯？会场发生什么了吗？”
    林湛新一头扎进周圣严颈窝，就是不肯开口。
    周圣严无法，只能摸着他的头去吻他的发顶：“岁岁，和我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林湛新才有些哽咽着开口：“你打我。”
    周圣严一顿，苦笑到：“对不起，刚才我太生气了。”
    “我可以去omega保护协会告你。”
    “不行，岁岁。”周圣严说：“你去告我，他们就会要求咱俩离婚了。”
    林湛新想了想：“那大概会有很多人满意。”
    声音不大，周圣严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再一次把林湛新扶正，认真的问：“是我父亲和你说什么了吗？”
    “别问了。”林湛新并不想把这些争风吃醋的无聊桥段转告给周圣严，也不想他和周随闹矛盾。
    更重要的是，他怕周圣严不会选择自己。
    不想说就算了，以后总有机会搞清楚，当务之急是哄好林湛新。周圣严抬起林湛新的脸，对着他的唇吻下去。舌尖在林湛新嘴唇受伤的位置来回舔舐着，有点疼，林湛新伸手推开他。
    “疼吗？”周圣严柔声问。
    林湛新眼泪瞬间汇聚到眼眶，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怎么回来的？”
    林湛新嘟起了嘴：“打车。”
    看林湛新这个样子，周圣严再迟钝也猜到林湛新肯定是在周随那里受到了委屈，再想到自己进门后不由分说的对林湛新动了手，便愧疚地认真道歉。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岁岁能原谅我吗？”
    林湛新摇摇头，是他说谎在先，还连累这么多人一起找他，于是说道：“我没想骗你，我只是想自己静静。”
    “是我没保护好岁岁，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以后我到哪里都带着你好吗？把岁岁放在手心里捧着。”
    林湛新破涕为笑：“你们公司还生产缩小药剂吗？”
    “现在还没有，但是想给岁岁做个定制。”周圣严贴着林湛新的脸颊，一边亲吻他一边说。
    20多岁热恋中的男孩子，情话信手拈来，林湛新有些招架不住，偏头躲开他的吻：“你到底去参加什么项目了？情话进修班吗？”
    周圣严板正林湛新的脸：“还生气吗？为什么不给亲？”
    不生气了，后知后觉还有些害羞。林湛新感受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干脆不回答他的问题，把自己埋在他颈侧当鸵鸟。
    周圣严把林湛新打横抱起来：“哪间是你的房间？”
    林湛新抬手一指，周圣严便抱着他走过去，把他放到床上，顺手拿掉了他挂在腿弯处的裤子。
    周圣严眼中欲望炙热却不灼人，像一汪海水，沉淀着翻腾着波澜。
    林湛新盖住了这双眼睛，他快要溺死在这里。周圣严拉下林湛新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又去脱林湛新的衣服。
    “别生我气了，给你赔罪。”
    “不生气。”林湛新喃喃开口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升起深深的满足感：“但还是要赔罪。”
    ————————————
    林湛新大腿都在打颤，强烈的刺激让他一时无法回神，感受到周圣严在来回揉捏自己，他不好意思起来，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面从传来。
    “别玩了。”
    引来周圣严的轻笑，他拿开枕头，俯**要去亲吻林湛新，又一次被躲开。
    周圣严做出受伤的样子：“赔罪了还不让亲。”
    林湛新偏过头不看他：“脏。”
    “嗯？嫌我脏？”
    “嗯。”林湛新抖了抖：“去刷牙。”
    周圣严揽过林湛新，亲了亲他的发顶：“别难过了，都交给我处理，好吗？”
    林湛新抱紧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没有做。”
    “嗯，我相信你。”

 第27章

    把林湛新哄睡后，周圣严给秘书打了电话，调来了宴会厅的监控。
    虽然听不见蒋静曼对林湛新说了什么，但看到他们的动作神情也不难分辨，林湛新受了这几个人的欺负和委屈。
    别说林湛新没有泼蒋静曼，就是往她身上泼一桶水，也肯定是因为蒋静曼挑衅在先。
    周圣严攥了攥拳头，给任标打了一个电话。
    三天后，蒋维康亲自择定的公共建筑承建单位被爆出偷税漏税以及行贿行为，蒋维康作为调查对象，带着蒋静曼回到n市。与此同时，周圣严出现在了周随办公室。
    周圣严把监控视频放在周随桌上：“有空看看。”
    周随看后脸色不太好：“那又怎么样？他一个晚辈，难道我还说不得？”
    周圣严在随对面坐下：“说不得。”
    周随眯起眼睛：“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倒是我小看了这个omega，你竟然会为了他顶撞我。”
    “我从没想过挑战你，父亲。”周圣严语气平静的说：“但我说过，别动他。”
    周随略一思索，皱着眉头问：“蒋家的事是你做的？”
    “偷税漏税的是承包商，行贿受贿的是市长，您说的是哪件事？”
    周随把手中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摔：“现在什么形势你看不出来吗？和任标联手就是与虎谋皮。你想怎么样？把周氏生物科技变成任氏你就满意了吗？”
    周圣严冷笑：“都什么年代了，上市企业还搞世袭制吗？”
    眼见着周随被气到手抖，周圣严收回冷嘲热讽的语气：“现在任标和他的亲信握着公司42%的股份，周家占了46%，剩下的12%是中立派，您和任标都拉拢不动。这次的事后，我从任标的手里拿到2%。”
    周随不知道这一层，有些震惊的看着周圣严：“你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父亲，能给周家带来利益的是我，不是我妻子或者岳家。”周圣严起身撑住桌子，直面周随的目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蒋家只是给您一个提醒。我再说最后一次，别动林湛新。”
    [br]
    外面的风雨并没有影响到林湛新，从林知非出院后，他就一直在爷爷家陪他。
    大家都有默契的再提起林知非生命时钟在倒数这件事，林知非这几日状态也很好，清醒时间很多，拉着林湛新下棋。
    没有什么离愁别绪，也没有什么不舍叮嘱。林知非每天除了浇花就是下棋，从容又逍遥。
    林湛新则把眼泪留到深夜。
    周圣严很忙，但会抽时间来林家和他们三个吃饭，偶尔晚上在林湛新这里过夜，第二天再早起匆匆赶去公司。
    越是珍惜的时光过得越快，三周过去，林湛新越发焦虑起来，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林知非身边，而林知非看着他的状态只能苦笑。
    大限将至，亲人比本人更难接受。
    “岁岁，什么时候开学？”棋盘两侧，林知非和林湛新面对面坐着。
    “还有两周。”
    “当老师的感觉怎么样？”
    林湛新歪着头想了想：“批作业好累。”
    大学老师和学生之间的羁绊并不深，短期内也不打算带学生，所以只要做好课程讲解工作就可以了。
    林知非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再看向林湛新时，眼中带上浓浓的不舍。
    “岁岁。”
    “嗯？”林湛新看着棋盘，错过了林知非的眼神。
    林知非的手覆上他的发顶：“是时候了，岁岁。”
    林湛新捏紧了手里的棋子，他听懂了，但内心拒绝接受，也不敢抬头，眼泪瞬时滑落。
    林知非却好像突然有了力气，往事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林知非带着笑意说：“让你奶奶等太久了，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脚凉，没我盯着她，她肯定不会好好泡脚。”
    “她喜欢芍药，却总是养不好，岁岁，记得给我带一朵，我要拿去送给她。”
    林湛新点头，眼泪噼里啪啦掉在棋盘上。
    “不哭了，岁岁。她想我了，我去陪陪她，好吗？”
    林湛新继续用力点头，放在发顶的手垂落下去。林湛新抬眼去看林知非，见他嘴角带着慈祥的笑，慢慢阖上了眼睛。
    “爷爷！！！”
    [br]
    林知非在救护车上就被宣布去世，等周圣严赶到医院时，林湛新正坐在医院门口，手里拿着一株芍药。
    2月底还是寒冬，林湛新只穿了一件浅色高领毛衣，被冷风吹得唇色发白。周圣严快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大衣把他包裹住，带着林湛新往里走。
    林湛新缩在周圣严的大衣里，嗅着衣服透出的淡淡酒香，对周圣寻笑笑：“我等了你好久，冻死我了。”
    明明是在笑，却让周圣严更加担心了。他的状态明显不是刚刚失去亲人应该有的，周圣严把他搂在怀里，对他说：“林总呢？”
    “爸和沈叔在处理丧事了，火化还要填很多表格，我出来接你。”
    每一个词说出来都不勉强，但周圣严就是听着不好受。他抱紧林湛新：“想哭就哭，我在呢。”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哎。想哭的时候不让哭，不哭了还让我哭。”
    明明就笑得很勉强，周圣严温柔的说：“怕你憋着不和我说。”
    “爷爷说，要给奶奶带一只漂亮的芍药。我准备了一大束，他们应该会很开心。”林湛新举起手里的花：“还留了一只给你。好看吗？”
    “没有岁岁好看。”周圣严接过花，眼睛却没有离开林湛新。
    林湛新被他的反应逗笑：“这时候还不忘记说标准答案，周圣严，你情话培训班是满分毕业的吗？”
    “林老师给我满分吗？”
    “不给。”暖和过来的林湛新脸颊有些泛红：“林老师不准你毕业。”
    开了两句玩笑，林湛新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有些认真地对周圣严说：“别担心我，能做的都做了，这是爷爷的选择。爷爷说不能哭啦，我会听话的。只是……”
    说是不哭，眼里还是泛起了水雾，林湛新扣扣周圣严的手：“周圣严。”
    “嗯？”
    “我没有爷爷了。”
    周圣严再次把林湛新揽进怀里。他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林湛新带着哭腔继续开口：“爷爷说，我们人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每个人只能陪我走一段路。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光太美好，但只要我相信未来还会有这样的美好的日子，就会不那么难过。但是没有了啊，周圣严。”
    周圣严想说有的，想说自己会像林知非那样宠他爱他，但他知道不一样。
    林知非说过，有些陪伴是不能替代的。
    林湛新也没有要周圣严回答，就这样靠在他怀里。
    走廊里冷风吹过，周圣严打了个冷战，林湛新才注意到他把大衣脱下来后，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忙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周圣严：“快穿上。陪我去拿我的羽绒服。”
    周圣严又把衣服披回林湛新身上，看他取回衣服穿好，自己才穿上大衣。
    此时林洪悉和沈飞也走了过来。林洪悉看起来很憔悴，只是克制着没有在人前失态。周圣严询问了几个问题，看是否需要帮忙，林洪悉摆了摆手。
    “我们不对外办葬礼了，也没有守孝这一说，这是爸的意思。你和岁岁也不用跟着，带岁岁回去休息一下吧。”
    林湛新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抱了下林洪悉：“爸爸也回去休息下吧。辛苦了。”
    在场的人都很震惊，林洪悉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这是林知非要求的。
    某天下棋的时候，林知非突然跟林湛新说，等他走的时候，让他记得给林洪悉一个拥抱。
    “你还有周圣严陪你，但你爸爸没有了。”林知非说：“等我死了，他只能躲起来偷偷哭。我这个儿子，有点惨。”
    在抱上林洪悉的瞬间，林湛新才体会到爷爷的心意。林湛新也有些心疼父亲，拉了拉他的袖子。
    林洪悉瞬间红了眼眶，对林湛新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对他撒娇。
    “你也好好休息。”林洪悉深吸一口气：“过两天带圣严来吃饭。”

 第28章

    接下来的几天，周圣严大部分都在家办公，林湛新则在书房看书陪他，或者去厨房钻研厨艺。
    林湛新每天笑容不减，周圣严哄他逗他，任何玩笑话他都很给面子，好像已经忘记林知非去世的事。但周圣严却是丝毫不敢放松，还在计划着带林湛新出去旅游散心，却被他拒绝了。
    “我下周就开学了。”林湛新抱着甜牛奶喝得开心：“下半学年还有课呢。”
    “还是带圣寻他们班？”
    “是啊。”
    周圣严绕过书桌，半蹲在林湛新坐着的沙发前：“还有那个韩综？”
    林湛新眨眨眼睛：“是啊。”
    周圣严的表情有点危险，林湛新噗嗤笑出声伸出手指点点他的肩膀：“多大的人了，和小孩子争风吃醋。”
    “嗯。”周圣严向前一步抱住他：“我也是小孩儿，哥。”
    林湛新心里颤了颤，周圣严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低沉的声音和逐渐缩短的距离，让这个称呼显得**又危险。林湛新推了推他：“虽然爷爷说不用守孝，你也不能这样。”
    “嗯？”周圣严装作不解：“我什么样？”
    “勾、引、我。”林湛新一字一顿的说。
    “这样就是勾引了？”周圣严拉过林湛新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那这算什么？”
    手掌下的肌肉紧实有力，轮廓明显，林湛新脸都羞红了偏过头不理他，手却很诚实的捏了捏周圣严的胸肌。
    周圣严轻笑，胸腔震动明显。他把林湛新抱起来颠了颠，感受到林湛新又变轻了的体重，心下有些担忧。接连的打击，思虑过重，近来还挑食，每一个都是他体重下降的症因。
    周圣严想了想，打电话联系秘书，让他找一个擅长食疗的阿姨来家里做饭，得把屁股上的肉补回来。
    [br]
    开学如期而至，经历了漫长的寒假，林老师和学生们一样有些抗拒早起。但周圣严最近很忙，林湛新时常听到他说什么选址、备案的事，隐约感觉很重要，也不好打扰他，便钻进实验室准备新课题打发时间。
    经过上次的事后，周随对林湛新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知道他最近失去亲人，也准了周圣严的假陪伴，还安排蒋盼烟去探望了他们两个。
    能获得周圣严家人的认可，林湛新还是很高兴的。这几天上课时也一扫之前的憔悴，看上去已经走出了伤痛，在努力经营生活。
    周圣寻则坐在第一排认真做着摄影师和记者，向周圣严实时汇报林湛新的情况。
    周圣寻：【有一说一，嫂子太好看了，哥。】
    周圣严：【。】
    周圣寻辨不出这个句号代表的含义，但直觉夸就对了，于是继续兢兢业业拍照片。
    周圣寻：【照片.jpg】
    周圣寻：【嫂子笑了！】
    周圣寻：【班级沸腾了！】
    周圣寻：【韩综一直在盯着嫂子看，嫂子没搭理他！】
    周圣严：【拍的不错，给你涨零花钱。】
    周圣寻美滋滋的关上手机，教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周圣寻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蒋静曼。
    “林老师，方不方便聊一下？”蒋静曼穿着光鲜，站在门口微笑着说话，班里的学生被声音吸引注意力，面面相觑。
    林湛新看了下表，还有两分钟下课，示意学生们可以离开，便放下书本朝她走去。
    周圣寻立刻掏出手机，一边给他哥打电话一边跟着林湛新出门。韩综看到周圣寻动作，也跟着走了出去。
    门外的蒋静曼看到周圣寻出来，有些惊讶的拢了拢头发：“圣寻怎么在这儿？”
    “这堂是我嫂子的课。”周圣寻本就对蒋静曼做作的样子有些反感，观察到她看向林湛新的目光不善，上前一步挡在林湛新面前：“你找我嫂子有什么事吗？”
    蒋静曼听到周圣寻的称呼，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微笑：“我有事找表嫂帮忙。”
    林湛新在周圣寻圣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吃饭吧，没事。”又示意蒋静曼：“去休息室说。”
    周圣寻不敢跟上去，便守在楼梯口。
    蒋静曼看起来有些憔悴，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黑眼圈。蒋维康因为受贿被立案调查的事她还不知道，以为只是例行的审计审查。这次不顾母亲阻拦回到b市，就是为了找林湛新争一口气。
    “你很得意吧？”蒋静曼撕下虚伪的面具：“看到表哥把我赶走你是不是开心死了？”
    林湛新挑挑眉，他并不知道周圣严做了什么，但听到蒋静曼这么说，想到周圣严瞒着他为他出头，确实有些高兴。
    蒋静曼见勾起嘴角，以为是嘲讽，更是怒不可遏：“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和表哥一起长大，他本来应该娶我的，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也未必是你。”林湛新不想和她周旋，直接打断她的话。
    和女孩子争风吃醋这种事林湛新真是不想做，他拿起外套，直接开门送客：“没别的事就不要来纠缠我了。”
    蒋静曼按住门不让他走：“你可真是恶心，自己死了爸死了爷爷，就想霸着表哥让他连家都不回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林湛新盯着蒋静曼，眼里满是冰冷。
    熟悉的眼神，让蒋静曼有些畏缩。家人是林湛新的软肋，上次蒋静曼领教过，但失去理智的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心里所想喊了出来：“表哥已经和姨夫闹翻了，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这个狐狸精。克死自己爸爸和爷爷还不够，还要拉着表哥陪你一起做孤家寡人，你生下来就是天煞孤星，早晚会害死表哥。我看最该死的就是你，你……”
    “啪”的一声，林湛新一个巴掌甩在蒋静曼脸上。
    克死……林湛新听到这个词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蒋静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湛新，林湛新的手隐隐颤抖，周身冰冷的如同坠入寒窟，眼神却不放过蒋静曼：“我说过了，再见面，落在你身上的就不是牛奶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蒋静曼退后一步，从包里掏出一袋粉末状的东西往林湛新所在方向一扬：“去死吧你。”
    走廊处的周圣寻和韩综都听到了争执，两人推开休息室的门，挡住了一些粉末，屋内的林湛新匆忙用手遮挡，却还有极少部分被吸进去。
    是花生粉。
    林湛新过敏反应迅速发作，裸露在外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呼吸也不顺畅，他抓住离他更进的周圣寻，在意识昏迷前说了几个字：“医院，我过敏，快。”
    周圣寻慌了神，赶紧扶住软倒下去的林湛新，韩综见状也从另一侧撑住他，两人一边给急救拨电话一边迅速向外走。
    蒋静曼也没想到林湛新的过敏反应这么强烈，趁没有人注意到她快步离开了休息室。
    一行人走到楼梯前就看到赶来的周圣严，周圣寻立刻有了主心骨：“哥，快，嫂子昏迷了。”
    周圣严快步走上去打横抱起林湛新，一边往停车场跑一边问：“怎么回事？”
    “静曼表姐来了，说是有事要找嫂子，嫂子没让我进去，我……”
    周圣严把车钥匙扔个周圣寻让他开车，见韩综还在跟着也没有说什么，把林湛新放在后座便坐了进去给他急救。
    吸入的粉末不多，林湛新呼吸只是有些不顺，没有到窒息的程度，周圣严帮他调整姿势，三人一路狂奔赶到医院，看医生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才松了口气。
    从病房里出来的李医生面色不是太好：“岁岁对花生过敏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是我的疏忽，他现在……”
    “注射了抗生素。”李医生叹了口气：“他身体很差，很多指标显示低于正常水平，免疫力下降，所以这次直接接触过敏原但没有引发哮喘，算是因祸得福。”
    说完又有些责备的看着周圣严：“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周圣严只猜到林湛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没想到体力透支的这么严重，面对李医生的指责也无法辩解：“李叔辛苦了，我以后会注意。”
    李医生摇了摇头，屋内的护士叫住他们。
    “林先生醒了。”

 第29章

    林湛新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很吵，周围一直有人在说话，林湛新尝试分辨，那些声音一个又一个钻进他的脑海里。
    “你克死了你的父亲。”
    “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你奶奶也不会操劳过世。”
    “你爷爷还有救的，明明还能多活几个月，是你杀了他。”
    “不要脸。”
    “狐狸精。”
    “天煞孤星。”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林湛新想分辨，却张不开嘴。
    真的不是这样吗？提到父亲时林洪悉失落的眼神，站在厨房里年迈的奶奶，被病痛折磨的爷爷，还有周圣严，他的体贴照顾，他的小意温柔。
    林湛新想，他是所有人的累赘啊。
    如果没有他，林洪悉和姜白可以幸福到老，爷爷奶奶可以安享晚年，周圣严可以前途无量，家庭美满。
    所有的不完美，都是因为他的存在。
    林湛新在哭泣中睁开双眼，床边站着很多人。李医生在问他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护士在给他拔针。
    林湛新摇摇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周圣严在一旁心痛难当，伸出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泪，却被林湛新躲了过去。
    他的手僵在原地。
    林湛新没有抬头，强迫自己停住哭泣。李医生叹了口气，带着众人走出病房，韩综也被周圣寻强行拖了出去。
    周圣严想去拉林湛新放在被子上的手，再次被躲开。他握紧拳头，开口道歉：“对不起，岁岁，我不知道她来b市，也不知道她会去找你。”
    林湛新嗓子已经不肿了，却因为刚才的哭泣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你生我气了吗？”
    “没有。”林湛新声音嘶哑。周圣严扶着他喝了口水，用手指摩挲着他的嘴角和脸庞。
    岁岁太乖了，周圣严心疼，他甚至有点希望林湛新能够生他气，情绪能有宣泄的出口。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林湛新平静的说：“有人喜欢你，你也控制不了。她是极端了些，可你不喜欢她，她自己做挑梁小丑，也挺悲哀的。”
    说完林湛新顿了一下，又开口：“你没说过喜欢她吧？”
    “当然没有。”周圣严赶紧回答。他和蒋静曼接触并不多，也是从蒋维康成为n市市长后，周随才带着两家走动，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可能说过这种话。
    林湛新点点头：“是了，你也没说过喜欢我。”
    周圣严愣住，他和胡修洁说过，和林知非说过，甚至在昨天还刚刚和林洪悉说过。
    但唯独没有和林湛新当面表白。
    周圣严苦笑：“我当然喜欢你，岁岁。我爱你。”
    林湛新睫毛颤抖，却是笑了出来：“是吗？”
    语气带着自嘲和讽刺，周圣严心里狂跳，一把抓住林湛新的手：“岁岁，我爱你，真的。”
    林湛新转了转手腕甩开他：“我信啊，周圣严。你说的我都信。”
    说着相信他，却不让他碰。周圣严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一刻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林湛新看。
    “我真的信啊，但是爱有什么用呢？爸爸很爱父亲，父亲死了，我爱爷爷奶奶，他们也死了。周圣严，爱让我痛苦。”
    “遇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上帝最精心的安排，他让我有所依靠有所寄托。但事实证明不是这样的，这应该是上帝粗心犯下的错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正常的关系不应该从交易开始，是我想多了。”
    林湛新声音不大，但每句话都那么决绝：“爷爷说，对你，我可以喜欢到不喜欢为止。所以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谢谢你让我学会争取，也教会我放弃。”
    林湛新心下一松，抬起头看着周圣严的脸：“周圣严，我们离婚吧。”
    [br]
    周圣严觉得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林湛新语气温柔但坚定，很显然不是玩笑。周圣严再次拉住林湛新的手，不让他挣脱。
    “不可能。”周圣严带上了焦急和凶狠：“不可能，林湛新。”
    林湛新还想说什么，门突然被打开，韦意的身影出现，看到病床上的林湛新正挣扎着想要逃出周圣严的桎梏，上前一步拉开周圣严，抬手就要打上去。
    “意哥！”林湛新及时叫住韦意。
    韦意放下手，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林湛新：“你还护着他。”
    “和他没关系，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韦意被林湛新气笑了：“那是谁的错？自己在外面招蜂引蝶不管好，舞到你面前来，还敢动你？”
    韦意又对着周圣严：“花生过敏是世界上致死率最高的过敏症你知道吗？岁岁今天要是有什么事，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
    韦意的哥哥韦成声从门口走进来，听到韦意的话皱了皱眉头：“小意。”
    韦意恨恨的收回了手，站到韦成声身后。韦成声对着病床上的林湛新说：“岁岁好点了吗？”
    林湛新点点头：“好久不见，声哥。”
    “带小意去店里，路上收到消息，我们就一起过来了。”韦成声看了看旁边的周圣严，开口解围：“周先生，我的人在b市看到了蒋静曼女士，我想你应该有兴趣，我们出去谈谈？”
    周圣严看了看林湛新，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说了声好。
    韦成声转身捏住韦意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管好你的嘴，别惹人家不开心。”
    韦意拍拍他的手：“知道了。”
    走廊里，韦成声对周圣严很客气，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递出名片：“小意和岁岁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意性格冲动，刚才不好意思了。”
    周圣严：“没事，确实是我不对。”
    “蒋静曼定了今天下午的航班回n市，需不需要我们拦一下？”
    “您怎么知道……”
    “小意和岁岁是好朋友，所以会替他留意一下，省得他分心。”韦成声摆摆手：“举手之劳，如果你需要的话。”
    周圣严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声哥了。”
    “好。”韦成声拿出手机在手里把玩着，突然又开口：“你要让他知道。”
    “嗯？”周圣严不解。
    韦成声笑笑，盯着手机，不知道是对周圣严说还是对自己说：“你对他的感觉，你希望他怎么对你，你想要什么，你做了什么，都要对他说。”
    韦成声转过身看着屋里坐在一起的两个omega：“他不知道，就会多想，想久了，就会放弃。”
    周圣严低下头，又说了一次：“谢谢。”
    [br]
    病房里，林湛新抬手捂住眼睛和韦意开玩笑：“哎呀，我的狗眼闪瞎了。”
    韦意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还皮。”
    林湛新吃吃的笑：“这都多少年了你和声哥还这么甜，怎么还不要宝宝？”
    “我哥说现在让我分心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不想再来个孩子霸占我。”
    “酸了酸了。”林湛新假装嫌弃：“柠檬树下种个我。”
    “种什么种。”韦意还是生气：“姓周的这人怎么回事？你这一年都快住在医院里了。”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啊。”林湛新好笑。
    韦意坐在床边伸了伸腿：“总得有人背锅吧。”
    林湛新从说出离婚之后，心里堆积的情绪有了出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于韦意这种毫无底线的维护心里很感激：“我真的没事，你别迁怒他。”
    “好啊，那就搞蒋静曼吧。等我哥抓到她，我要把她按在水里，让她了解一下不能呼吸的感受。”
    “小意。”韦成声无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外面不要这么说话。”
    韦意撇撇嘴：“知道了。”
    韦成声拉过韦意，对他们说：“那我们先走了，电话联系。”
    道别后，病房又安静下来。林湛新收回笑意，坐在床上扣着床单。
    手背的皮肤还是泛红的，周圣严想到林湛新刚才说出离婚，心下有些忐忑。
    他走到床边，抬起林湛新的脸看他的神色：“还难受吗？”
    林湛新此时也冷静下来，偏头说：“没事了。”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林岁岁。”周圣严认真地说：“在我这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见他不说话，周圣严也不灰心：“我爱你，岁岁。我会让你相信的。既然你觉得开始是错误，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周圣严俯身亲吻林湛新的额头：“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会让你爱上我。好吗？”

 第30章

    在说出离婚的时候，林湛新并没有设想他能听到周圣严说爱他。周圣严的所有反应都出乎他的预料，所以在他说会重新追求自己时，林湛新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是想这样，我……”
    “我想。”周圣严真怕再从林湛新口中听到绝情的话，忙打断他：“我想重新追求你，岁岁。我只要一个机会，行吗？”
    林湛新看着周圣严有些受伤的神色，心里也难受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呢？明明是希望通过结束关系放过两个人，为什么周圣严看起来更难过了。
    “别再提离婚了，让我把追求你的过程补回来好吗？你自己回老房子我不放心，出院后到我那儿，我可以搬去客卧。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岁岁。”周圣严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你可以恨我，可以和我生气，只要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行吗？”
    林湛新没有说可以也没有拒绝，反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岁岁。”周圣严苦笑：“你就是不相信我。”
    林湛新抿了抿嘴。
    “别想了。”周圣严揉了下林湛新的头发，又匆忙把手收回来：“你好好休息，林总在路上了，我等会儿得去趟我爸那里。”
    林湛新震惊：“你爸爸？你不是和你爸闹掰了？”
    周圣严也很惊讶：“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蒋静曼说的……”
    周圣严无奈：“没有，我只是从周氏辞职了。晚点我再慢慢和你解释好吗？”
    林湛新呆若木鸡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周圣严按下想要亲吻他的念头，陪他一起等林洪悉。
    林洪悉来的很快，看到周圣严后皱着眉头没有理他，问躺在病床上的林湛新：“怎么样了？”
    林湛新从醒来就在回答这个问题，他拉了拉父亲的衣角：“没事了，不严重。”
    “不严重你能进医院？”林洪悉说完又一脸不耐的看着周圣严。
    林湛新看父亲有发火的架势，忙开口：“你走吧，周圣严，我爸陪着我就行。”
    周圣严：“好。林总，我先回趟公司。”
    林洪悉转回头没有看他，对着病床上的林湛新说：“你就这么袒护他？”
    和韦意的反应一样……林湛新觉得好笑，只好再解释一遍：“和他没关系，而且我真的没事了。”
    林湛新往林洪悉的方向靠了靠，林洪悉心里的不爽立刻被抚平。他摸了摸林湛新的发顶：“岁岁，你……你不恨我吗？”
    “嗯？”林湛新抬起头：“为什么要恨你？”
    “我以前……对你置之不理，我……”
    “哦。那时候我也不理你啊。”
    林洪悉笑笑，如果不是林知非过世时林湛新的那个拥抱，他可能还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儿子。
    错过他的成长，好像还给他选了个不怎么靠谱的alpha。
    林洪悉在医院陪了林湛新一会儿，等他睡着后就回到了公司，叫来沈飞和他说：“周圣严那边，别让他那么顺利吧。”
    沈飞一顿：“这是岁岁的意思？”
    “不是，看样子岁岁什么都不知道。”林洪悉说：“但伤了我儿子，总得付出点代价。”
    [br]
    周圣严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林湛新带了一束水培的芍药。
    林湛新喝着他带的排骨汤偷偷看他。离婚的话一出口，两人之间就有了有了缝隙，周圣严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林湛新也不自在。
    “不吃了。”林湛新把汤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机。
    “吃的太少了，岁岁。”周圣严拿起碗，看到碗底的肉几乎没动，又盛了一勺低到林湛新嘴边：“多吃两口。”
    “不好吃，有点淡。”
    “下次我注意，再吃两口好吗？”周圣严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收回手。
    “你……你做的吗？”林湛新惊讶。
    “是，下午回来的早，就试着做了一下。”
    林湛新想起周圣严在家里煮面的样子，不敢相信他已经到能做排骨汤的水平。
    周圣严摸了摸鼻梁：“也不难，就是多浪费些排骨而已。”
    林湛新想笑，看周圣严一直举着勺子，只得凑过去又吃了两口。
    “好乖。”周圣严拿纸给林湛新擦了擦嘴，笑着夸奖他。
    好像在照顾小朋友，林湛新耳朵有点热，往被子里蹭了蹭。
    周圣严收拾好餐具洗完手回来，再次坐到床边，开始解释中午提到的事。
    “我没有和父亲决裂，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的，只是辞职而已。”周圣严想去拉林湛新的手，有害怕被甩开，便双手交叠支在床上。
    任标之前的话周圣严是听进去了的。为了话语权，为了摆脱周随的控制，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林湛新，他决定创业。周圣严执行力很强，一个游戏公司的企划方案很快建立，依靠着股票收益作为启动资金，大学期间申请的几个专利作为技术方向，在校期间一些朋友同学的支持，还有林洪悉在行业内的关照，公司很快就能挂牌。
    周圣严也没有说太多：“刚提出辞职的时候是有点不愉快，但是很快就好了，我父亲也支持我做这个，还给了些钱算作投资。”
    其实开始闹得是有点难看的，周随从那2%的股份中看到了机会，希望周圣严能够再从任标手中拿回一些股份。周圣严没有挖墙脚，而是从中立派手中夺回了4个点的股份，使周家持有超过50%，换回了自由。
    还有一笔可观的遣散费。
    林湛新只知道周圣严最近很忙，却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事。这中间的辛苦肯定不是这两句话就能带过的，林湛新有些抱怨的说：“你没和我说过。”
    然后又补充道：“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这是记仇了，周圣严笑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新公司做什么的？”
    “做游戏。”周圣严说：“新公司叫湛新游戏，现在已经有两款成型的电脑游戏，一款对战类型，一款rpg类型，月底就会上市。”
    林湛新瞪大眼睛：“叫什么？”
    “湛新游戏，就是你的名字。”周圣严笑着说：“这家公司法人是你，董事长是你，股份归你一人所有。”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嘴巴张大的样子，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脸蛋：“林老板，以后靠你吃饭了。”
    “你这是在拿钱砸我吗？”林湛新不可思议的说：“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材料已经提交上去了，过几天去签字。”周圣严说：“公司地址选在b大附近，以后可以一起上班了。”
    “为什么……你……”林湛新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一声不响的给他建了一个公司……
    “我爱你，岁岁，这个前提你要记牢。”周圣严说：“不过问题是，我接下来会很穷，林老板可以包养我吗？”
    林湛新摇头。
    周圣严虽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看到林湛新摇头还是有些受伤。
    “我的意思是……”林湛新呐呐开口：“怎么又是交易关系了？不是说重来吗？”
    周圣严没有想到这层，噗嗤一声笑出来：“林总说的对，那我申请预支一个月工资行吗？我要养家糊口。”
    林湛新红着脸点头。

 第31章

    “还想知道什么吗？”周圣严认真地看着林湛新，满眼都是情意。
    林湛新不敢和他对视，斟酌下开口：“你们把蒋静曼怎么了？”
    中午听着韦成声和韦意的意思，蒋静曼应该没那么容易离开b市。韦家因为涉及黑道生意，林湛新有些怕。蒋静曼虽然可恶，但他已经没事了，还有些担心蒋静曼的安危。
    周圣严看出林湛新的意思，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怎么还担心她？”
    “我觉得不至于……”
    “杀了她都不为过。”周圣严冷下脸来：“这是故意伤害罪，如果不是圣寻在，你及时反应，今天我可能会失去你。”
    周圣严越说越觉得恨。这次如果还放过她，下次她是不是就敢拿着刀来捅人了。
    林湛新也觉得自己有点圣母，只问他：“没出人命吧？”
    “我走的时候还没有。”
    周圣严从公司出来后便联系了韦成声，韦成声给了他一个地址，韦意早早等在那里。蒋静曼被绑在一个仓库里，已经哭花了妆，一直在求救。周圣严进去的时候，蒋静曼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表哥，表哥！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救你？”周圣严冷笑：“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是你把我抓来的？”蒋静曼浑身发抖，看着周圣严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周圣严伸手掐住蒋静曼的脖子：“上次送你们走已经是给你留面子了，蒋静曼。谁给你的自信去找林湛新的？嗯？”
    蒋静曼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窒息的感觉袭来，她开始奋力挣扎。
    “你爸爸正在被调查，你不老实在家里等着，还伤害我的爱人？”
    见蒋静曼快要背过气去，周圣严松开了她，蒋静曼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圣严捏着蒋静曼的下巴：“你给我听好了，林湛新亲人的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你爸的死，是你害的。他本来可以顺利调任，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多事，才害得他坐牢甚至枪毙。永远别让我看到你，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周圣严说完，转身离开了仓库。杀人的事他还做不出来，但给蒋维康的审查补充点证据还是很容易的。既然教不好，就子债父偿吧。
    走出仓库时韦意正靠在墙上吸烟，见他出来给他递了一个手帕：“今天对不住了。”
    周圣严不以为意：“没事，我也想给自己一拳。”
    韦意指指里面那位：“怎么处理？”
    “差不多就送回去吧，我给她爸准备了一份大礼。”
    韦意了然的点点头。
    周圣严突然想起：“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轻车熟路地做着非法囚禁的事。
    “是啊。”韦意耸耸肩：“未雨绸缪，为了将来把我哥捞出来而已”
    周圣严笑笑，觉得韦成声和韦意真是对有趣的人，和他道了谢后便回家给林湛新煲汤。
    林湛新大概听懂了，韦意可能还会对蒋静曼下手，不过韦家生意从来不过人命，而且还有韦成生看着。
    他捏了下床单，本以为爷爷死后就不会有人爱他了，但从林洪悉、韦意和周圣严的反应上来看，他拥有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
    “谢谢你们。”林湛新鼓起勇气拉住了周圣严的手：“下午的事，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岁岁。”周圣严反手握住他：“是我不好，你一个人难受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
    周圣严的声音温柔，哄着他说：“你有任何情绪都是可以的，不要总替别人着想，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林湛新眼圈有点红：“我也不好，我没和你说过。”
    “那是因为我没给过你安全感。”周圣严说：“如果我早一点让你知道我爱你，你就不会听信别人的话。如果我早点关注到你情绪不对，你也不会身体差成这样。”
    林湛新又摇头，周圣严却按住了他。
    “没必要抢着背锅，岁岁。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追求你一次，让我好好爱你，可以吗？”
    林湛新哽咽着开口：“不用追……”
    “那可不行。”周圣严笑着说：“要按着正常情侣的流程给岁岁补齐。岁岁要做的就是坚持住立场，在真正动心之前不要答应我。”
    一直都心动，林湛新摸了摸自己加速的心跳，没有回答周圣严。
    周圣严看着他的动作，直觉又被他可爱到，起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亲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儿陪你。”
    说是陪床，林湛新以为他回去隔壁陪护室睡，没想到周圣严简单洗漱后就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躺了下来，盖着自己的大衣准备睡觉。
    周圣严长手长脚，所在沙发上根本伸不开腿。
    林湛新看着心疼，忍不住出声叫他：“圣严，去隔壁睡吧。”
    “不用，我在这儿就可以。”周圣严没觉得有什么，他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也不怕吃苦。这时候他不想离开林湛新，就算是睡地上他都不会走。
    “你过来吧。”林湛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过来跟我一起睡。”
    “林岁岁。”周圣严按了按眉心：“我们已经半年没做过了，你确定现在邀请我上床？”
    “这里是医院！”林湛新羞愤地说。
    “这里是医院，但床上是你。别考验我了，睡吧。”
    林湛新脸颊通红，从床上坐起来：“你就这么追我吗？我说话你都不听？”
    周圣严也坐起来，看着林湛新背着月光的轮廓，两步走到床前：“这可是你说的。”
    林湛新往旁边让让，给他留出了空位：“你不会碰我，这是你说的。”
    当然不会。林湛新身体不适，这里还是医院，也只有单纯如林湛新会相信周圣严的玩笑话。
    周圣严躺在床上，把林湛新捞在怀里，轻轻喟叹了一声。
    这个怀抱里有林湛新才算是完整的。
    林湛新把脚踩在周圣严脚背上，没有说话，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圣严则在甜蜜的折磨中做了一晚上春梦。

 第32章

    第二天一早得到李医生可以出院的通知，周圣严带林湛新来到工商局签材料。
    林湛新推拒了两次，但周圣严坚持。考虑到这是两人结婚后建立的公司，应该是算作婚后财产，写谁做法人应该都没有问题，林湛新就跟着他去走了流程。
    直到所有落牌的签字都结束，周圣严掏出一个财产公证申请，上面写明湛新游戏的所有股份和盈利均归林湛新一人所有，不可分割、不可转移。
    林湛新惊了，死活不肯签。
    “你不签也没关系的，我直接去公证就可以生效。”周圣严淡淡地说道。
    “……”林湛新无奈：“我真的不想要。”
    周圣严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回家？”
    “送我去学校吧，下午有课。”
    周圣严皱了皱眉头：“请假吧？回家休息一下。”
    林湛新不自觉撒着娇：“我好啦，可以顺路去看看你的公司。”
    “是你的公司。”周圣严笑道。
    林湛新脸又有点红，在车里坐好等着周圣严给他系安全带。周圣严拉过带子，覆在林湛新身上没有动。
    “你第一次坐我的副驾，我就想这样做了。”
    两人距离很近，周圣严的睫毛扫着林湛新，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林湛新也想起那次，忍不住红了耳尖。
    “骗子，你明明拆穿了我。”
    “所以岁岁当时真的希望我能这样对你吗？”说着，周圣严又靠近一点，把林湛新压在椅背上，鼻尖对着鼻尖。
    “……”林湛新没有说话，他有点顶不住了。
    周圣严看他眼神飘忽的样子，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又微微抬头轻轻亲了下他的鼻尖：“我怕唐突了你。”
    周圣严说完便坐回驾驶位发动车子，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
    林湛新想了想：“我跟你表白的时候？”
    周圣严微笑着摇头：“我去找林总借钱那天晚上，在宴会厅遇到一个在吧台喝牛奶的小公子。他太漂亮了，满室的灯光比不上他的眼睛，我以为我看到了天使。”
    “……”太过了，周圣严把情话说的这么露骨，林湛新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把自己蜷在座位上，顶着熟透了的脸颊假装听不懂。
    周圣严笑笑不再说话。
    今天课堂的最后一排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看上去很年轻，但气势逼人，从坐进教室后就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讲台前的林老师。
    周圣寻快打上课铃了才从后门溜进来，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看到旁边的人后差点从椅子上 跌下去。
    “哥……哥？”
    “嘘。”周圣严示意他压低声音：“他的课你也敢迟到？”
    林湛新讲课风格活泼，内容有趣，每堂课都座无虚席。而他本人对课堂管理也不严格，对于学渣周圣寻来说，自然是能逃就逃了，实在不行还能找嫂子私下补补课。
    周圣寻摸摸发凉的后脖颈：“意外，纯属意外。哥你怎么来了？”
    “送他。”
    “哦。”周圣寻一肚子问题，但见周圣严明显不想再谈，只牢牢的盯着林湛新，只得咽回去。
    周圣严面容英俊，自然有很多人注意到他。有胆子大的下次凑过来问：“同学，你是什么专业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周圣严正要准备去给林湛新送水，没有回答，快步走上讲台，将准备好的牛奶和保温杯递给林湛新，收获了一个羞涩感激的微笑。
    周圣严全程盯着林湛新，眼神都没有错开一下，同学们也慢慢反应过来：“这不是上学期来接林老师回家的alpha吗？”“是吧，是林老师老公哎。”“近距离看好帅，太般配了！”
    此时突然有人说：“这不是周氏生物科技的周圣严吗？我看过他们公司的发布会！”
    “什么？”此时学生们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周圣寻身上。作为周氏生物科技的二公子，周圣寻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身份。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扩散开，周圣寻无奈点头：“是我哥，拜托大家保密啊。”
    “啊？所以林老师你嫂子？”周圣寻前排同学回过身问：“那你去年怎么才考63分。”
    “63分？”低沉的男声从过道传来，周圣严面色不善地看着周圣寻。
    周圣寻觉得自己今天还不如逃课。他拿出手机调出刚才抓拍的照片，讨好地说：“10张，换你忘掉。”
    周圣严看着照片上笑意温柔的林湛新：“可以。”
    [br]
    晚餐是简单的牛排，吃过饭两人在书房中做了会儿工作，便准备休息。
    家里主卧和客卧都换了新床单，就寝时周圣严很自然的走到客卧门口，给了林湛新一个绵长的晚安吻。
    “明天有课吗？”
    “没……没有了。”林湛新稳了稳呼吸，小声说道。
    “好，快去休息吧。”周圣严又揉了揉林湛新的头发。
    林湛新走进房间把门关好，按住慌乱的心跳，扑到床上打着滚。周圣严这两天带给他的惊喜，表现出的情意还有不经意的动作，都让他觉得无力招架。林湛新不知道怎样才能更爱他。
    顶着这个恋爱脑，林湛新拿出手机和韦意发消息，韦意没有回。
    林湛新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杯子里，感受着周圣严独有的气息，渐渐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他拿出手机算了下日子，应该是易感期到了。
    竟然在这个时候……林湛新自己先红了脸。周圣严说要循序渐进的，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33章

    易感期结束后周圣严又带林湛新来到医院，李医生给他做了细致的检查，笑着说：“没事，激素水平还是有点低，但影响不大。”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还没有达到受孕的水平，这次换了一季期的抑制剂，下次**后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可以把抑制剂停了。”
    周圣严听后松了一口气，送林湛新回学校上课。车上林湛新攥了攥衣角，还是决定开口：“你……不想要孩子吗？”
    周圣严在专心停车，闻言后直接回答：“嗯，还没想过。”
    林湛新低下头，周圣严停好车就看到他正拉扯自己的安全带出神，不由失笑：“怎么了你？”
    “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林湛新有些失落。
    “怎么会。”周圣严忙道：“肯定是你身体条件优先啊。”说完想起自己刚才的回答，又补充道：“我确实没想过要孩子，现在只想尽全力把岁岁照顾好。我的心就这么大，暂时还不想分给别人。”
    林湛新也知道自己想岔了，有些羞涩的笑笑：“我知道啦。”
    周圣严揉揉他的头发：“乖，宝贝，以后就这样，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我，好吗？”
    这还是周圣严第一次在床下叫自己宝贝，林湛新红着脸点头，又主动送上一个亲吻，才恋恋不舍的目送周圣严去工作。
    刚到教室门口，就收到了韦意回复的消息。
    韦意：【刚过易感期，差点被我哥搞死。】
    韦意：【林岁岁，你火了你知道吗？】
    林湛新没放心上，回了个问号就去上课。等周圣严出现在教学楼接他时，班里的同学明显要比之前激动，林湛新有些不解的看向周圣严，后者皱了皱眉没有解释。
    “发生什么了吗？”林湛新陪着周圣严在厨房里忙活，看他准备晚饭。
    “嗯。”周圣严略一沉吟，“有几家媒体把咱俩的照片和关系公布了出去，在社交网络上引起了轰动，现在正在处理。”
    周圣严到b大陪林湛新上课那天，有不少同学认出他，并拍下两人的亲密互动。周氏生物科技历经百年不衰，深受瞩目，而周圣严在周氏作为发言人出席过几次活动，凭借着英俊的面容和流畅的谈吐收获了不少颜粉，所以当他们在b大论坛上引发讨论后，有媒体闻风而来，写出了不少精彩离奇的故事。
    周圣严拿出手机解锁，找出一篇文章给林湛新看。文章名字是《扒一扒让周氏大公子放弃亿万身家的omega到底是何方神圣》，里面先是把林湛新塑造的很神秘，说周圣严为了他不惜退掉家族联姻，与周氏决裂，为他创建公司，还雇佣私人飞机就为了让他喝到最新鲜的新西兰牛奶。并在文章后半段进行解密，介绍了他和柏新科技的关系，说他是b大物理系之光，精通八国语言，科研成果很多，为人谦虚低调。文章的最后放上两人在阶梯教室说话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帅气逼人一个温柔可爱，倒是十分般配。
    林湛新看得一脑袋问号，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他走到保温箱拿出一盒牛奶问周圣严：“这是新西兰空运来的？”
    周圣严失笑：“不好意思林少爷，这是楼下超市买的。”
    “你有私人飞机？”
    “没有，但可以租。”周圣严一本正经反问：“精通八国语言？”
    林湛新想了想：“报菜名也算精通的话，是。”
    两人相视而笑，周圣严抬手摸了摸林湛新的脸颊：“岁岁介意吗？”
    文章整体对他们是赞扬和祝福的，除了夸张了些，部分内容不属实。林湛新常被当做焦点，跟他有关的传言有很多比这难听，所以他并不怎么介意。于是摇摇头问：“对你有影响吗？”
    湛新游戏的新产品下周上架，免费宣传算是有利的。文章内容夸张的过分，评论里也多是当做笑话看，纷纷说被最后一张图片甜到，整体来看像是友方行为，但也不敢全然信任。周圣严细细解释给林湛新听，并把想法告诉他：“置之不理的话会很被动，我会安排新公司宣传部开通一个账号，把不属实的内容做下声明。”
    林湛新不懂这些，点头应好：“你决定就好。”
    “那可不行。”周圣严说：“这么重要的事，需要林总首肯的。”
    林湛新这个挂名总裁沾了一手水，弹在周圣严脸上：“林总同意了。”
    做了坏事刚想逃走，被手长脚长的周圣严抓回来按在怀里。周圣严把脸上的水蹭到林湛新后背，咬着牙说：“林岁岁，你幼不幼稚？”
    林湛新哈哈笑起来，想要挣脱却被圈得更紧：“要叫哥哥。”
    “嗯？”周圣严挑眉：“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林湛新抖了下：“严严乖。”
    周圣严掐着他的脸：“叫老公。”
    这还是**期意乱情迷时的称呼，一出**期林湛新便翻脸不认人了，任周圣严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再叫。
    林湛新红着脸摇头，从周圣严胳膊下钻出来。周圣严还准备继续捉他，电话突然响了。
    “林总，失敬失敬。”韦意调侃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林湛新跟着笑。
    “你怎么才给我回电话呀？”
    “毕竟林总精通八国语言，我花了点时间考虑应该用哪种话跟你聊天。”
    “你够了。”林湛新捂脸：“有什么事吗？”
    “我哥要我和你们说，这个热搜是周圣严的朋友丁一帆做的。不过他现在被困在家里，没办法你们联系。”
    林湛新震惊：“这你们都知道？”
    “我哥和丁家老爷子认识，他昨天去丁家，丁一帆托他带话，具体你们再和他联系吧。”
    “好。你好好休息。”
    说起这个韦意就想咬牙：“我哥这个牲口。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个案子要做，先挂了。”
    林湛新把消息转达给周圣严，周圣严点点头：“难怪了，是一帆的风格。”
    “你不担心他么？”林湛新问。
    “肯定是在外面惹了风流债，他被禁足都习惯了。”周圣严不以为意的说，“我会和胡修洁联系下，看需不需要帮忙。”
    说道这里，周圣严突然想起：“还没正式介绍你们认识，有空带你和他们吃饭。”
    林湛新笑着说好。
    周圣严上前揽住他：“那我要怎么介绍岁岁呢？男朋友？爱人？宝贝？”每次停顿都要亲一下林湛新的唇，最后一句说完，周圣严吻住林湛新不放，舌头探进他的口腔勾着他纠缠。
    一吻结束，林湛新趴在周圣严肩膀上喘气：“是男朋友。”
    “好。”周圣严从善如流：“领了证的男朋友。”
    当晚，一个名为湛新游戏的账号在微博上发出声明，带了这几个热搜标签。
    【@湛新游戏：没有想到第一次亮相是来给老板澄清绯闻的。湛新游戏谨代表公司总裁林总、执行总监周总在此声明：
    婚约没有，决裂没有，私人飞机没有，新西兰牛奶没有。
    八国语言不会，科研成果正在努力，b大人才济济，欢迎大家报考。
    基本都是假的，只有狗粮是真的，本公司全体工作人员可以作证。
    感谢大家关注，本周五湛新科技将推出两款游戏的内测，可以通过下方链接注册，先到先得。
    再次祝大家生活愉快，天天都有甜牛奶喝，谢谢大家。】
    配图是公司里周圣严的工位，桌上三角立牌写着他的名字，旁边是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是林湛新。
    微博刚一发出，还有人在评论中质疑真实性，很快周氏生物科技、柏新科技接连转发评论，再次给湛新游戏加了一把火。
    【@周氏生物科技：周董刚才问，谁把他儿子除名的？//@湛新游戏：……】
    【@柏新科技：是“新新相印”没有错啦！小林总什么时候来做游戏直播呢？//@湛新游戏：……】
    这两个巨头的转发直接将湛新游戏的声明坐实，微博上立即引发一阵阵热烈的讨论。
    而舆论中心的林总和周总却没空理会，林湛新正被周圣严按在床上亲吻，空气中散布着葡萄的香气。
    “男朋友。”周圣严恋恋不舍的离开林湛新的唇，还要用舌尖在他的唇角来回舔舐：“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林湛新觉得周圣严就是个无赖。明知他刚过**期不能离开自己的alpha，明明已经躺在主卧的床上了，还要问这种问题。
    见林湛新不说话，周圣严继续欺负他：“怎么不说话？岁岁对我真是绝情，每次**期用完就扔。”
    林湛新想对这个幼稚的男人翻白眼：“我没有扔。”
    周圣严哈哈大笑起来，拉过林湛新的手：“那岁岁一定要把我贴身放好。”
    林湛新抬手抱住他：“太大只，带不了。”
    “嗯，没关系，我会跟紧你的。”周圣严回手把林湛新搂紧：“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第34章

    丁一帆解禁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胡修洁和周圣严吃饭。得知周圣严要带着林湛新后，在电话里和胡修洁哭诉。
    “他还是个人吗？想当年他出事的时候我忙前忙后帮他找关系，他竟然想给我喂狗粮。”
    胡修洁向来拿这个朋友没办法：“你交往过的对象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圣严好不容易动一次凡心，肯定要正式介绍咱们认识。”
    丁一帆嘻嘻笑：“你说得对，那周日晚上见。我得给我的小嫂子准备一份大礼。”
    见面当天，丁一帆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站在会所门前。看到林湛新和周圣严十指相扣走过来，丁一帆对胡修洁眨眨眼睛，把花送到林湛新手上。
    林湛新受宠若惊，忙到谢：“谢谢你。为什么……”他看向周圣严，周圣严此时满脸无奈。
    “鲜花配美人。我今天开车时路过花店，看到这束白玫瑰就想到第一次在酒会遇到你，所以想送给你。”
    “……”当着周圣严的面说这种话真的好么，林湛新很好奇他们几个怎么成为朋友的。
    一旁的胡修洁也走上来，伸出手和林湛新打招呼：“林老师，你好，我是胡修洁。”
    “叫我林湛新就好。”
    林湛新单手抱不住这一大束花，周圣严从旁接过，作势要给它扔出去，丁一帆看到忙拦着：“干嘛呢你？很贵的。”
    “哦。”周圣严冷笑：“是送哪个女朋友被人退回来了，还敢往我们面前摆？”
    “别别别。”丁一帆跳脚：“真的是我刚买的。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不给林老师买，别人送还不行？”
    “白玫瑰这么俗，当然不行。”
    “啧啧。”丁一帆撇撇嘴：“那你说什么不俗？”
    周圣严低头看林湛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宠溺：“都俗，没什么花配得上他。”
    丁一帆搓了搓胳膊，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胡修洁在一旁笑着提醒大家：“进去吧，丁少爷早就喊饿了。”
    周圣严给林湛新倒了一杯牛奶，就和胡修洁、丁一帆拼起了酒。三人许久未见，聊的很尽兴。胡修洁和丁一帆也没有因为林湛新是omega就冷落他，拉着他问了很多专业的事，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连酒量最好的周圣严也有点喝多了。他抬手搭在林湛新的椅背上，凑近林湛新，也不管桌上还有别人，在林湛新的脸上偷了个吻。
    林湛新红着脸推开他，引来他低声轻笑。小动作没有逃过对面丁一帆那双八卦的眼睛，他一脸神秘的对林湛新说：“林老师，圣严没给你讲过他把omega吓哭的事吧？”
    林湛新诚实摇头，周圣严把手移到林湛新的肩膀上：“别听他胡说。”
    “林老师，我发誓，句句属实。”丁一帆：“那时候还是高中吧，圣严长得帅，刚入学就受omega的关注和青睐。当时有一个omega非常友善的邀请他当同桌，他怎么说的来着？”
    丁一帆很有戏剧性的停顿，旁边的胡修洁会意，装作严肃说：“就凭你？”
    丁一帆哈哈大笑：“没错没错，就是这句。”
    林湛新质疑地看向周圣严，他明明从开始就对自己礼貌又温柔，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那是因为他跟踪了我半个月……”周圣严无奈地看着打趣自己的朋友：“我每天上学为了躲他要早起一个小时。”
    林湛新捏了捏周圣严放在他大腿上的手，也跟着笑了起来。
    算了，看在岁岁笑得这么好看的份上，这些旧帐就当作助兴吧。
    林湛新见丁一帆已经有些不清醒，便和周圣严建议先送他们回家。给胡修洁和丁一帆叫了代驾，临走时丁一帆非要和林湛新握手，还不忘嘱咐他：“别惯着周圣严，有事儿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帮你教训他。”
    周圣严上前拍开他的手，把他塞进车里，转身回来捧起林湛新的双手亲吻：“我的。”
    林湛新失笑：“你的。跟我回家好吗？”
    周圣严看着路灯下林湛新闪亮的目光，回答道：“好。”
    周圣严在车上睡了一会，到家时已经清醒了很多。他不想睡，拉着林湛新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坐下，把他抱在怀里。
    林湛新说：“你们几个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啊？”
    “看起来不像是吗？”周圣严反问。
    “嗯，丁一帆活泼，胡修洁沉稳，你们性格都不太一样。”
    “那我呢？”
    林湛新靠在周圣严怀里，半闭着眼睛说：“你？你最帅。”
    周圣严轻笑，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高二那年有人托我给胡修洁送情书，丁一帆暗恋那个女生，误以为我是情敌，和我结结实实打了一架。”
    林湛新抬头望他，不知道是周圣严会帮人送情书冲击大还是他和丁一帆打过架的冲击大。
    “怕了么？你老公可是很厉害的alpha，以后你要是敢不听话……”
    “你就会打我吗？”
    “我就把你做到下不了床。”
    林湛新吃吃地笑起来，握住周圣严揽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周圣严看着林湛新光洁的手指，摸了下放在自己裤兜里的小盒子，拉着他站了起来。
    林湛新一头雾水，却还是听话的在周圣严面前站好。
    林湛新乖巧的样子让周圣严心里软成一团。他拿出放在兜里的小盒子打开，单膝跪地。
    林湛新惊到后退一步。
    “岁岁。”周圣严盯着林湛新的眼睛，那眼里仿佛有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虽然早就领了证，但我一直欠你一个戒指，和一个承诺。”
    “你上次在这里给我讲的量子力学，我花了些时间才理解。你告诉我上帝掷骰子，然后把骰子放到我手上，我辜负了你。”
    林湛新真的快要哭出来了，他捂住嘴摇头。
    周圣严微笑：“有的，还好岁岁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爱你，岁岁。我何德何能，不过是仗着一点运气来到你身边，你却愿意爱我包容。但我还是想再贪心一点。”周圣严顿了下，深呼吸后开口：“林湛新，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湛新的泪水蜿蜒而下。他想说很多话，统统哽住，最后只能胡乱点着头，把手伸到周圣严面前。
    周圣严拿出戒指套在林湛新的手指上，拉过他的手背亲吻：“我总是慢一点，岁岁，谢谢你愿意等我。”
    林湛新眨了眨泛红的眼睛，笑着说：“没关系，我是哥哥啊。”
    周圣严起身紧紧抱住他：“嗯。”
    是穷尽一生的爱，是永世珍藏的宝贝。

 第35章-完结

    婚礼在周圣严的坚持下开始紧张筹备，林湛新怕折腾，但架不住放飞后的周圣严又是威胁又是撒娇，只能点头答应。婚礼定在5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两边的长辈细数下来也只有沈飞和蒋盼烟还算靠谱，于是选定他们作为主要负责人。林湛新每天除了上课还要被蒋盼烟拉着选礼服选布景，忙得不可开交。
    “岁岁，你说背景是纯白好看还是蓝白好看。”
    “都可以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们的西服是一黑一白还是同款白色呢？”
    “都行的。”
    “男孩子结婚用玫瑰俗了些，其实我喜欢牡丹，但有点张扬。严严说你喜欢芍药？”
    “都好看的。”林湛新想要抱头。
    （<a href="" target="_blank"></a>）
    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应，蒋盼烟也不生气，继续兴致勃勃地跟婚庆沟通，林湛新则掏出手机给周圣严发微信。
    岁岁：【救命！】
    还在公司加班的周圣严收到消息，不由自主笑出来，给林湛新回复：【我妈欺负你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岁岁：【当然没有！但是做选择太难了，快来救救我。】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圣严：【婆媳关系难不倒你的，加油。】
    婆媳……还加油……林湛新嘟起嘴熄灭手机屏幕。一旁的蒋盼烟挂掉电话，笑着走过来：“岁岁累了吗？”
    “没有，阿姨。”林湛新有些不好意思：“辛苦您了。”
    “我的儿子们办婚礼，有什么辛苦的。”蒋盼烟笑着说。
    （<a href="" target="_blank"></a>）
    林湛新生命中缺少母亲的角色，对蒋盼烟总是本能地想亲近。他觉得蒋盼烟像是书里描写的妈妈的样子，温婉可人又体贴周到。林湛新有些遗憾的想，姜白如果在就好了。
    “谢谢。”林湛新说。谢谢您称呼我为儿子，接纳我成为家人。
    蒋盼烟上前轻轻抱住他：“傻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婚礼最终选择了纯白布景，新人都同系列的黑色西装。见到林湛新出来的那一刻，周圣严和所有新郎一样，被自己的omega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周圣严在很多场合见过他穿西装，第一次见面的酒会、第一次见家长、公司新产品发布、林湛新职称答辩等等，但都没有这一次让他心动。定制西装流畅的剪裁紧贴着他细瘦的腰身，纯黑色将他衬的更加白皙，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
    （<a href="" target="_blank"></a>）
    两人在神父面前站定的时候，周圣严还没等神父说话便牵起他的手。林湛新歪头笑笑，和他十指紧握。
    （<a href="" target="_blank"></a>）
    婚礼过程很简单，一对新人在观礼众人的欢呼中回答我愿意，然后拥抱，接吻。周圣严靠近林湛新时还有些紧张，紧贴的唇能明显感觉出颤抖，一吻结束，周圣严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重复说着我爱你。
    林湛新险些又哭出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晚宴只有亲近的朋友参加，中途安排了两家家主致词。周随拿起叉子轻轻敲了下酒杯，等现场安静下来后开口道：“感谢在场的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儿子们的婚礼。”
    周随停顿了一下，柔和了声音说：“我从小对周圣严管教严格，给他安排一切，要求他优秀，他做的很好。今天很高兴能看到他找到心仪之人，愿意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周随又将目光移向林湛新：“他向来挑剔，因此可以知道湛新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伴侣。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永远坚持坚定，白头偕老。”
    林湛新受宠若惊，他一直以为周随对他厌恶不喜，没有想到他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周圣严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爸算是道歉呢，不过别理他，怎么也得让他拿出点诚意才行。”
    （<a href="" target="_blank"></a>）
    林湛新偏过头瞪他：“道什么歉？哪有长辈道歉的。我能理解……”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圣严上前吻住他的嘴：“不用你理解。他虽然大男子主义，但还算个好人，你就等着吧。”
    林湛新见他故作神秘，也不多问，转过头等着林洪悉说话。
    到林洪悉致辞了，他没有起身，而是示意大家看大屏幕。视频画质有点差，大概是有些年头了。不多时，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肚子走进画面。
    男人和林湛新有五分相似，只是比林湛新看起来还要瘦一些。他坐在沙发上，问镜头外的人：“开始了吗？”
    林洪悉的声音响起：“已经开始了。”
    画面上的人轻轻柔柔地笑起来，像是带着春风的声音响起：“你好呀，岁岁。我是你的父亲，我叫姜白。”说着他停了一下，抬眼去向画面外的人求助：“这样自我介绍会不会很奇怪？”
    （<a href="" target="_blank"></a>）
    男人说：“不会，继续吧。”
    姜白又笑：“岁岁，你好。今天是我怀孕的第8个月，就快能和你见面了。刚才去做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好，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姜白！”林洪悉带着愤怒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姜白吐了吐舌头，讨好的看着视频上方，又对着镜头说：“我们做了很久的决定，还是想试试。为防万一，我想提前和你说些话。”
    现场的林湛新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嘴，靠在周圣严怀里，随着视频中姜白的话点头。
    “你的名字是林湛新，取自《停云》题记中的一句‘罇湛新醪’。从怀孕后突然变得爱喝红酒，一定是因为你这个小馋猫，所以从中给你摘了两个字。你的小名是岁岁，希望你能珍惜岁岁，时时欢喜。你很安静，可能是知道我身体不好，从不闹我，但我还是太不争气了。”
    “岁岁，你慢慢长大。我们对你没有设想，只有期待。你可以淘气一点，也可以闯祸，去成为一个永远都有选择的人，拥有梦想和爱。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看着你陪伴你。希望你快乐。”
    姜白说完，又微微抬头：“差不多了，你去给我倒杯热水来吧。”
    林洪悉离去的脚步声响起，姜白移近了些，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我不知道这段话你什么时候能看到。如果我出事，洪悉可能会把这个视频藏起来。”
    说到这儿，姜白又笑了起来：“岁岁，等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应该就是他走出来的时候了。他太傻了，你会替我继续爱他，对吗？”
    视频到这里截止，林湛新一边哭一边点头，他快步走到林洪悉身边抱住他。林洪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不起，岁岁，这么久才给你看这个视频。新婚快乐，岁岁，希望你快乐。”
    （<a href="" target="_blank"></a>）
    林湛新趴在父亲肩膀上摇头。
    （<a href="" target="_blank"></a>）
    主持人安排进入下一个活动，林湛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周圣严带他到角落边哄他：“不哭了，岁岁。”
    林湛新靠在周圣严怀里撒娇：“我也不想哭，我控制不住。”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圣严揉揉他的脑袋：“我可不想明天看到头条，写着‘湛新游戏林总下嫁周圣严，当场委屈大哭’什么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林湛新破涕为笑，总算是从情绪中走出来。周圣严拉着他回到场中，在乐队手中拿了把吉他。
    （<a href="" target="_blank"></a>）
    丁一帆带头起哄，气氛一下热闹起来。
    周圣严拉来两把高脚椅面对面放好，示意林湛新坐下，自己则在另外一个椅子上坐好，抱着吉他弹起前奏。周圣严指尖修长，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林湛新不知道他唱歌竟然这么好听。
    “my life is brilliant
    my love is pure.
    （<a href="" target="_blank"></a>）
    i saw an angel.
    of that i&#039;m sure.
    （<a href="" target="_blank"></a>）
    ……
    you&#039;re beautiful. you&#039;re beautiful
    you&#039;re beautiful, it&#039;s true
    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
    and i know what to do
    i&#039;ll always be with you”
    （<a href="" target="_blank"></a>）
    周围响起的喧闹声，林湛新已经听不见了，他醉倒在周圣严深情的眼神里，周圣严的目光也无法离开林湛新。他们就这样彼此注视着，胶着在一起，自成一个世界。
    “我爱你。”林湛新说。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这里太吵，他自己都听不到回响。
    但周圣严应该是听到了。他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站起身在林湛新的额头落下一吻，回应他。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也爱你。”（<a href="" target="_blank"></a>）
    ※※※※※※※※※※※※※※※※※※※※
    因为这里一直没有评论和收藏，我以为没人看，就没再更了……还有些残章，在@不加糖发糕，搜索半醉就可以了。
    再次谢谢愿意看到这里的小可爱，希望没有让你们觉得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