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背脊瞬间在冰冷摩挲,颈项痛苦又酥麻地后仰,汗水沿着鬓角淌进散乱的墨发。
所有的呜咽都被掐灭在喉咙深处,化作撕裂般的吸气。
那点被顶住的核心地带疯狂翕动,每一次细微的收缩都像是在泣血地,呼唤更激烈的填充,却又被牢牢钉死在原处,承受着缓慢而深刻的碾压。
酸胀,麻痒,被悬在半空的空虚感混着之前累积的巅峰快感,如同细密的电流密密麻麻地窜遍四肢百骸,在她每一根神经末梢炸开绝望的渴求。
——青泷何尝聪明。
卞苡烬哭着哭着就又笑了。
……
身体背叛了意志,开始无意识地向上迎合着那股沉重压力,纤腰扭摆,试图捕捉那微不可查的,能让她更进一步的磨蹭角度。
腿心早已泛滥成灾的湿滑黏腻,沾染在两人紧密相贴的部位,发出令人耳热心跳的细微水声,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让那份湿粘感更加鲜明,如同宣告着她身体最诚实的渴望。
“既然不是喜极而泣,”青泷俯得更低,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那是…你伤了心?”
“谁能伤我们卞大人的心?”
后者拉住她的手,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心口,告诉她——
这答案,显而易见。
深黑眸子的女人只是盯着她瞧了一瞬,于是侧头,浅浅的说着:
“傻猫。”
她又转过来,轻蹙了眉,却露出似是“宠溺”味道的表情来,混杂着那么一些太不相符的假意戏谑来。
“有一只傻猫,非要说自己是被我丢弃过的。现在我好吃好喝养她在身边,她反倒要难过了,你说……这是怎的?”
卞苡烬用指头捏了捏她的大腿,一双绿色的眸子掺杂了湿,如同被墨洇开的熟宣。
……
离北境还有段距离,随行的人马都已疲乏,小穗子在落榻的酒店里打了桶不算太温的水,招呼刘赟来洗。
他家主子本来是叫他别来的,可是小穗子想,如果他也不来,那他家赟主子,该是多孤独。
“水好了。”
越离北境越近,气氛就越像浸在太深黑的墨里。
刘赟比往常说话更少,此刻只是瞧了他一眼,而后木讷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该如何是好。
小穗子叹了口气,拿了些银子,下楼,招呼小二,要了些点心。拿到手后,他盯着那盘成色怪异的食物,又是一阵无可奈何。
罢了,他摇了摇头,又快速上楼,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不稳的牙酸声。
隔着帘子,身后发出些水声,那人问:
“还有几日?”
“约莫再过四五天。”
后者轻笑一声,似是用拳头砸了一下水,激起清脆的拍打声:
“还跟着我么?”
这该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还是一个需要问题的回答——予主子而言,该是前者,对一个阉奴而言,对小穗子而言,也该是前者。
可是他忽而觉得心口发痛。
罢了,罢了…
罢了。
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他平复了下语气:
“自然是要照顾主子的。”
“蠢,”刘赟发出声嗤笑,“跟着我去送死?”
“到了地下也照顾主子。”
而后帘子里的人也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小穗子只是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又将沏好的茶倒在盏里,整整齐齐,就连陶瓷磕碰木桌的声音都几近于无。
做完这些后,他又把床给铺好,严严实实地拍了几下,确保被子在这样寒冷的北境,不至于冷了她的身。
——不至于冷了她的心。
在这样的情境下,就像是凌迟。要是说自己一往无前,毫无在意,他不敢说。可是…
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身冷,心冷。
恰好他皮糙肉厚,恰好他心无挂碍,因而他身难冷,心亦不敢冷。
窗外刮了风,他又去关窗,刘赟说她不喜欢这间房子里潮湿的木头霉味,所以他又点香。他忙前忙后,每一秒都得有事情干,每一秒都不能停歇,他太清楚如果一旦他停下——
他的心也会被彻骨的严寒所吞噬的。
他不能多想,他不能多看,他只能这样,继续,继续,陪刘赟到北境,就算是死。
千千万万的人都能绝望,可唯独他,不能。
“宁穗。”
“嗯?”
思绪被刘赟的两个字唤回,他蓦然恍惚。
“你该,嗯!而不是,嗯?”
刘赟又惯常的笑起来。
“你就叫回你的名字吧,我不喜欢小,小穗,小穗,是为荒,”她穿好了衣服,打了个哈欠,坐在软塌上,拾了块糕点,“宁穗。安宁,穗,是丰收,稻足人富,太平盛世。”
“这不合礼教。”
他苦着脸摇了摇头,替她又续上一杯茶。
“礼教叫我去死,你觉得,我该死吗。”
刘赟将杯子夺到眼前,抬眼望他。
“不该,”他随她去了,只是沉下眉,吐出一口浊气,“…….罢了,您若是想叫,便叫吧。”
宁穗。
宁穗开始继续忙前忙后,剪了灯烛,续了炭,又打了一盆水,就要给她泡脚。
“你走吧。”
“…不。”
“你非要和我一起受罪?”
宁穗替她脱了鞋,垂了垂眼:“不。”
“你比我还难懂。”
他兀自用空着的手挠了挠头:“不。”
宁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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